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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惊魂六计之怀抱猫骨的女人

作者:佚名

《白墙上的舌头》《怀抱猫骨的女人》《活人勿近》入选《新惊魂六计》系列的数十则中短篇故事,全部来自生活、网络第一线,广为流传。身临其境的感觉、凄婉的情感、恐怖的气氛、悬念重重的故事,楼道、电梯、教室、下水道、洗手间、办公室、地铁、公车……稀松平常的日常所在,却隐藏着一个令人超级胆寒的世界!阅读时务必当心!吓死你,绝不偿命!

故事一 中秋夜的歌声

杂志社要派华军去南方办事处。说是办事处,实际上常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记者,负责当地的稿件和新闻采访;一个是业务员,负责帮杂志社拉广告和活动赞助。原来南方办事处的记者,因个人原因要求调回总部,所以现在派华军去负责。

杂志社的办事处,也是华军的宿舍,不过,宿舍里只有华军一个人,负责广告业务的小李是本市人,他住在自己家里。这是在离闹市不远的一个僻静小巷中的一幢平房,前面向着街口的一间房是办公室,后面的一间就是华军的宿舍。虽是平房,里面也装潢得不错,厨卫齐全。更难得的是,房子后面有一个独立的幽静小院,可能是长久没人照顾,院中长满了杂草。院中还有一棵古树,离树两米远处有一口水井,上面盖着石板,井口几乎都被草淹没了。这个后院有种幽静古老的气息,让华军非常的喜欢。他打算把后院清除干净,买些花草或是蔬菜回来种,过一点乡村气息的生活,这一直都是生活在繁忙都市里的华军所向往的。

华军请了两个工人回来(反正这笔费用可以找单位报销),清除了后院的杂草,然后在房门前铺上水泥,并铺了两条水泥小路。这样一来,树下的那口井就突出来了。华军叫工人打开盖住水井的石板,走过去向水井里看一看,只见水井的井沿上和井壁上都生满了青苔,但是水井里还有水,水面离井沿也不过四五米的样子,水在井里看起来是幽幽的深绿色,挺干净,还有点清凉的气息。有个工人系根长绳在桶把上,在井里打了一桶水。桶里打上来的水非常干净,那个工人用水洗洗手脚,直嚷嚷说凉快。华军立刻就喜欢上了这口井,他叫工人在水井的四周也铺上水泥,以后种花可以用井里的水浇花了。

小李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院,笑着说华军是懂得享受的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华军真的买了好多花种在后院里,这使得后院有了生气。华军不忙的时候就在小院里种花,看书,或是写他的小说,有时要交的稿件完不成的时候,华军就坐在后院里找灵感。

来收房租的房东见后院收拾得干净也很高兴,他看见那口水井里居然有那么好的井水,感到很奇怪。他对华军说:“听家里的老人传说,这口井怕有上千年了,我爷爷说他刚记事时这井上就盖着这石板。这房原来是一个官宦的府邸,我们家祖上有人做生意发达了,买下这一片房。”房东说着用手画了个大圈,“这一带原来全是我们家的,后来家道败落了,就都卖了,只剩下这一点了。”华军有些奇怪:“这房子没那么老吧?”房东笑了:“这房子在我爷爷的爷爷在世的时候就重盖了,那时家还没败落呢。”“那,”华军又问他,“水井为什么一直保留下来却又盖上了不用?”房东神秘地笑笑:“不怕告诉你,真还不知道为什么这水井还保留下来,我爷爷说他也问过,只是他们家里从来没人提这事,偶尔听下人说起这井时都神神秘秘的,说有古怪。”房东说完了才觉得他自己好像太多嘴,有点不妥,他笑着问华军:“你,不怕吧?”华军看看他:“怕什么?你说这口井?”房东嘿嘿笑着告辞了。

这之后华军心里总是有点不安,有一次他去提水浇花,无意中向井里看了一眼,看完他就转过身去了,想想心里却觉得怪怪的,好像有点什么不妥,有什么不妥呢?他一瞬间呆住了,对,刚才他向井里看了一眼,那一眼他在井中看见了一个倒影,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可是,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是他!他一个人在井边,向井中望了一眼,井里出现一个倒影,而那个倒影却不是他!华军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但是他却立刻又探头向水井里望去,井水倒映出一个略带恐惧的面孔,嘿,那不就是他自己吗?华军想,一定是受了房东说的那些话的影响。

很快秋天来到了,在这期间,华军也没再发现什么古怪的事情,他再去水井边看倒影,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华军想,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古怪呢,无非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华军依旧喜欢没事坐在小院中,有些花开了,花香淡淡的,秋风中,小院中有几片早落的叶子。

中秋节那一天,小李早早回家团圆去了。

办事处里剩下孤零零的华军。他像往常一样吃过饭,上网去瞎转悠了一圈,觉得有点无聊。下了线去小院里转转,圆圆的月亮发出银白色的光,看了让人有点惆怅。华军索性走进屋里,躺到床上看小说,看着看着,一阵睡意袭来,丢了书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外面明亮的月光照在窗前,华军差点以为是天亮了,再仔细看看,原来是月色。翻翻身,华军睡不着了,他瞪眼看着窗外照来的月光,心里念着:“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的歌声,那旋律是如此的优美,但又有淡淡的凄凉。那歌声缥缥缈缈,时有时无,于是华军凝神细听,居然可以让他听出歌词来:“夜色冷,秋水寒,千年相思如一梦,把酒笑痴情,青春易老,奈何岁月无情,挑不尽,鬓间白发,抚不平,容颜沧桑。夜色冷,秋水寒,千年寂寞凄凉,谁与我长共?”这首歌不只旋律优美,歌词更是优美凄清,让人怜意顿生。是什么人在这样的夜晚唱这样的歌呢?莫非是和华军一样的异乡人?歌声又低了下去,华军几乎听不见了,反正也睡不着,华军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向小院里走去。走到小院里,那歌声却低得几乎听不见了。华军一时也没返回屋里,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皎洁的明月正在头顶,当空洒下的月华如水似雪,所有的一切都被照得很清楚,华军有些痴了。“夜色冷,秋水寒……”歌声又渐渐响起了,华军再次细听,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似的,那歌声,那缥缥缈缈的歌声,好像是从那口水井中传来的!他费力地转过头去再听,他可以确定那歌声是从井里传来的!他不由自主地向着井边走去,像着了魔似的。其实华军心里还是很明白,他抗拒着,想返回屋里,但是他的腿不听话地向前走着,感觉好像那不是他的腿,是别的任何人的腿,而那腿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他控制不了。

走到水井边,华军觉得腿一软,他忙伸手扶住井沿,好让自己不要掉下去,于是他整个上半身就探出在井上。就这样,他就看见了井里的那个人。说是井里的人,是因为华军看见的并不是自己的倒影,那是一个和华军的样子完全不同的模样。一个人扶在水井边,他怎么能在水井里看见别人的倒影呢?除非水井里的真是一个人。

月色正好,井里也荡漾着银白的月光,可以看清井里的那个人。他面色极度的苍白,五官倒是很俊秀,头上绾着发髻,因为只能看见他的上半身,好像穿着的是丝绸的衣服。他年纪有三十来岁,一看就像是电影电视里的古装人打扮。这个模样不是正和前一次华军无意中在井水里看见的那个不是自己倒影的倒影一样吗?

华军这时的脸色比井里的人还苍白。那个人还在唱着那首歌:“夜色冷,秋水寒,千年寂寞凄凉,谁与我长共?”歌声缥缥缈缈地萦绕着华军。华军双腿发软,想走又走不了,想动也无法动一下,只有直直地盯着井里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在盯着他,这样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对望。也不知过了多久,井里的那个男人对华军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着邪恶和诱惑。然后,华军看见井里的水向上升来。水面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升上来,连一点儿涟漪也没有起。随着水面的升高,井水的水面越来越清楚了,那个人也随着水面的升高而升高。这时华军觉得他刚才错了,井里的那个不能说是人,因为他根本不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他”实在只是一个倒影而已,只是他不是华军的倒影。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这就像你照镜子,却在镜子里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镜像。

水面越升越高,终于漫上了井沿。可是,漫过了井沿的水却还在继续升高!那些水并没有溢出去,而是像仍有井壁在固定着水的形状!这是多么奇特的景象,一个人看着一条直径约一米的淡绿色透明的水柱,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在没有任何承托物的情况下,在空中速度均匀地上升着。

华军已经恐惧到了极点!那水柱浸了华军的手臂,华军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手臂在那水柱中!随着水柱的上升,水面上的那个奇怪倒影已几乎和华军面贴着面了,却仍没有停下!一瞬间,水柱终于浸住了华军的脸。那种感觉,像是在潜水,他还可以看见外面的地上。极快的一下,华军觉得一阵窒息,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水柱正在急遽地落下去,一刹那已落回到平时的位置上了。

华军再看看水里,那个脸色苍白的家伙却不正是他自己吗?

华军猛地一挣,差点摔倒,他已经能动了。刚才的一切好像是一场噩梦,他看看自己的衣服,刚才被水浸过的地方却是干的,一个小水点也没有。他却再也不敢往井里看一眼,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向屋里走去。

华军走进洗手间,他感到自己头晕脑涨,刚才莫不是做了一个怪梦?华军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打开水龙头,把头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着。冲洗完,他习惯性地用手抹了一把脸。手抹在脸上,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上。他的手摸着了一张平滑的脸,不是指华军的皮肤光滑,而是,而是,脸上是平的!脸上是平的?那鼻子呢?华军颤抖着抬起手在这张脸上摸着,但他摸来摸去,摸来摸去,却到处都是平的!没有鼻子,没有嘴,没有眼睛,没有耳朵,甚至连眉毛也摸不到!

他忍不住望向盥洗盆上方的镜子。在洗手间不是很亮的光线下,华军一眼就看到镜子里那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那张脸上除了头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像是戴着一张光滑的面具!而镜子里的那个人的发型、衣服,完全和华军一样!华军不觉抬手捂住乱跳的心,镜子里那个人也抬手捂在心脏的位置!华军觉得自己要疯了,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这是噩梦!这是噩梦!这是噩梦!

当华军稍觉平静了一点的时候,他微微张开眼,却正看见镜子里的那个什么正从镜子里伸出来!它的颈子伸得长长的,头已出了镜子,正向着华军的脸伸来!华军狂叫了一声,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个伸出来的头上打去。他的手什么也没碰着,由于用力过大,他的手打到了镜子,可是,他的手却穿过镜面,好像落在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第二天早上,小李来上班的时候,看见办事处的门还没有开,华军这家伙一定在睡懒觉,小李都习惯了(他自己常常也是这样)。

拿出钥匙打开办事处的门,小李却呆了,他发现办事处里一片狼藉,除了办公桌还在那里,其他的东西,包括桌子的抽屉,全不见了,地上乱七八糟掉着纸片、杂志、稿纸、水笔等东西。华军的宿舍门开着,里面一样是一片狼藉,只除了床和写字台,什么都不见了,连床上的被子也没了。小李的第一个念头是:办事处被窃了!但是华军人呢?小李小心地走进华军的房间,发现通向小院的门是开着的。小李一走进小院更加呆住了。小院里堆满了办事处和华军宿舍里丢的东西,一个人正把堆在地上的东西往水井里扔!

“你在干吗?”小李大喝一声。那人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手里还搬着一个显示器。小李吓了一跳,那个人满脸伤痕,血都凝在脸上,可能血干的时间久了,有些地方的血痂已经掉了,露出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这不是华军吗?

“华军!”小李惊叫了一声,却见华军睁大着眼瞪着他,忽然华军狂叫起来:“你滚回去!快滚回去!滚回你的水里去!”华军边叫着边把手中的显示器向小李丢过来,显示器没砸到小李,掉在地上发出“砰”的巨响。然后,小李看见华军向他恶狠狠地扑过来,小李吓得掉过头飞快跑了出去。

从此,华军疯掉了。

故事二 古槐凶魂

已年过三十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我也该结婚了,只是这房子又成了让人发愁之事,买房吧,买不起。想想真恨自己没本事,那么多的高楼大厦,竟没有一间属于我。经朋友介绍,在离县城不远的古槐村买了一处农民兄弟新盖的小楼,只花了十万。当初那农民兄弟说出十万时我以为我听错了,愣愣地看着那农民,结果他以为我还嫌贵,便又说了一遍,十万不贵了,你到哪儿能花这个价买到这样独门独院的小楼呀!就这样很快成交了。我也曾问过那农民为什么如此低的价格就把房子卖了,那兄弟说:“村里批的宅基地没花多少钱,盖房也只用了九万,十万不赔当然也不赚,只是落个白忙罢了,这会儿信用社催我还上前年买种子化肥的贷款,催得太急,只好把这房子卖了。”

我有楼房了,高兴得不得了,拉上未婚的媳妇——柳儿来到了我们的家,站在楼上向下看去,乡村景致,给人以田园风光的美感。我不经意地走到西窗下,西窗下有一棵茂盛的古槐,我对柳儿说道:“这古槐村大概就是因这古槐而得名的吧。”

柳儿不做声地走了过来,向楼下看了一眼,只说道:“这楼阴气太重,怎么这坐北面南的楼,却又怪怪地在西侧开了这扇窗子呢?这窗没有任何益处,傍晚还会西晒。”

“行了,多一扇窗子有什么不好,傍晚时拉上窗帘也就不会西晒了。”

柳儿没有说话转身又去看别的房间了,我仍看着那古槐,这古槐粗壮而枝繁叶茂,大概也有上千年的树龄了。真是一处好景致,心里想着便关上了窗子,就在我关窗子时隐隐地在玻璃窗的反光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那女人身着古装,衣衫被撕了开来,两只挺拔而白嫩的乳房袒露着,两乳之间有一个大窟窿往外冒着血,那头似有似无的却看不太真。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却没看到什么古装女人,只见柳儿站在正对西窗的东墙下看着什么,“柳儿,看什么呢?”

柳儿转过身来:“你不是说是新楼吗?这里怎么有几行字?你来看。”

我走了过去,只见那东墙上写着:“月圆阴雨夜,重帘落西窗,楼外听婴泣,切莫开窗望。”看了这字我心里又是一颤,又想起刚刚在西窗玻璃的反光中看到的古装女人的影子,难道两者间有什么关系吗?心里也不由得害怕起来。

但我毕竟是男人,我要是先露出胆怯,那柳儿哪还敢住在这里,恐怕娶媳妇的事又要泡汤了。我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去问问那农民兄弟。”

我带着柳儿来到了农民住的院子里问这件事,那农民答道:“这房刚盖好以后,也曾租给过一对年轻夫妻,那男人喜欢胡写些什么,没准这是那男人在墙上乱写的。”

我又问:“他们为什么好好的却又不租了?”

那农民摇了摇头:“这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先是听说那女人怀孕了,后又听说那女人堕胎了,再后来他们便搬走了。也许是那女人堕胎以后身子虚,在这里离他们家人太远不好照料吧。不过他们前后住了也没半年的时间,所以这楼应该还算是新楼吧。”

看得出来,那农民没有说实话,想必先前租房那夫妻搬走必是有原因了,只是这农民不肯讲。

他不讲,我也没法子,钱已经交到他手里了,此时想不要这房子了也是不可能,毕竟十万呢!十万是自打我大学毕业以后省吃俭用一分一分攒出来的,绝不可以白扔掉呀。

心里虽说有些害怕,有些犯嘀咕,但毕竟我是读了大学的人,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鬼神之事,我才不信呢!

就这样又花了十万来装修这房子。两个月以后我把柳儿娶进了门。这里成了我们的家。

新婚蜜月我带着柳儿去了泰山,柳儿对神仙佛爷很是虔诚,逢庙必拜。在泰山寺里我们遇到了一位老僧人,他见柳儿如此虔诚,便走了过来与我们攀谈:“施主,是新婚吧?”我们点了点头。“施主的住所可是新居?”我们又点了点头。“那新居阴气太重,施主可要保重呀!”

我心觉好笑,疑这老和尚是要哄我们抽签算命,便问道:“何以见得?”

老僧人慢慢地说道:“施主若不信就罢了,只是为了施主居家安康,劝施主若新居有西窗的话,千万重帘掩住,莫要打开,尤其月圆阴雨夜,却是万不可打开的呀!”

“尤其月圆阴雨夜,却是万不可打开。”这话对我和柳儿都是不小的震动,这和那东墙上的字,怎么说法竟是如此的相同呢?我和柳儿对视着,我看出了柳儿心中的不安。我忙向老僧人施了一礼:“谢过师父。”拉着柳儿便走了。

边走柳儿边嘀咕:“一进那楼,我就觉得阴气太重,现在老僧人从咱们面相上都看出了吧。还有那东墙上的字与老僧人说的话也是那样的一样,恐怕这楼不太干净,否则那农民也不会十万就卖了。”

“那你说什么办?买已经买了,钱给人家了。”柳儿一时答不上来了,见柳儿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又安慰道,“你也是读了大学的人,怎么相信这无稽之谈?”

“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柳儿才又说道,“那东墙上的字和那老僧人的话,为什么会如此相同?”

“巧合,巧合。再说他们都说开那西窗不好,咱不开就是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柳儿也真的没办法了,她总不能因为这房子的事与我离婚吧。就这样我们度完了新婚蜜月,在那小楼里住了下来。

开始我们谨慎地遵循着“重帘落西窗”的说法,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那西窗上的窗帘从来都是不敢开的。

一年过去了,我们住在小楼里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许没赶上过月圆阴雨夜吧,反正没听到过那婴儿的哭声。慢慢地,那“重帘落西窗”的说法也就淡忘了。从那日把西窗的窗帘摘下来洗过之后,也经常把西窗打开来。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我关西窗时,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总有那古装女人的影子出现在窗上。当然这些我是不敢对柳儿说的,柳儿已经怀孕了,吓着柳儿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我也曾试探着问过柳儿几次:“你关西窗时,看到过什么吗?”

柳儿并未起疑心,爽快地答道:“没有呀!”

我疑心是我眼花和潜意识中的胆怯使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日,算来是阴历七月十五,恰是月圆之夜。下起了雨,雨很大,声很响。柳儿怀孕本就反应厉害,全身不舒服,让这雨声搅扰得更是难以入眠了。好不容易迷迷的刚要睡去,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哭得叫人好不心烦。柳儿不耐烦地说道:“这是谁家大半夜的让孩子哭什么?”显然柳儿早已忘记了“月圆阴雨夜,重帘落西窗,楼外听婴泣,切莫开窗望”的说法。

柳儿烦躁地打开了灯,那哭声更近了,就像是在西窗下面。只听到孩儿的哭声却听不到大人哄孩儿睡觉的声音。东墙上的字、老僧人的话都不断地出现在我脑中,但我却不敢在柳儿面前露出一丝一毫,我只说道:“准是弃婴,在这风雨夜里谁家这样狠心,把孩子丢掉,若没人管,这一夜孩子必没命了。”

“是呀,如今的农村人就知道要儿子,常常是生了女孩便丢弃了,真可怜。”柳儿也这样说着。不由得我们两人来到了西窗下,想看个究竟,窗帘未开,突然我却似乎又看到了那古装女人的影子,心里不免一阵紧张,一时之间我不知这西窗的窗帘该不该打开。既害怕又好奇,最后好奇心还是驱使我决定打开这窗帘。事后想一想可怕,人的好奇心真可怕,好奇心常常会把人们带入危险之中。我慢慢地拉开了窗帘,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胖小子坐在槐树的树杈上,正在那里哭泣着。不容我搞明白,孩子怎么会被丢弃在槐树上时,只觉得房间里的灯一亮一暗地闪动了几下,只见一道红光,从我家西窗飞出,那婴孩张着口恰把红光吸了进去,随着红光的吸入那孩儿的脸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红,红光被他吸尽了,那孩子似乎又长大了许多,然后是一阵鬼一般的凄厉的大笑,那孩子随着那可怕的笑声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些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变紧了,脑门上、后背上觉得一阵一阵的发冷。我看了一眼柳儿,柳儿仍是原来的样子,她说道:“你看到什么了吗?怎么那孩子却不哭了?这笑声是那孩子发出的吗?怎么这样笑?还有咱家的灯怎么回事,一亮一暗的?让我觉得有些可怕。”原来这一切柳儿并没有看到,只有我看到了,怪呀,怎么会只有我看到了呢?难道又是我潜意识中的胆怯让我幻想出来的吗?

我什么都没对柳儿说,只轻声说道:“可能是下雨使电不太稳定,这毕竟是乡下,我们去睡吧。”

柳儿皱了一下眉头,对我说道:“不知怎么,我突然一下子感觉很饿,很饿,很想吃东西。”

我看了一眼柳儿,柳儿的妊娠反应那样厉害,一直见吃的东西都恶心,怎么突然这大半夜的饿了呢?唉,孕妇的事,谁能说得准,我只好下楼去给柳儿搞吃的。

楼梯上的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我按了好几下开关,灯都没有打开,我只好摸黑下楼了,楼道里静得很,我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脚步声也显得异常的沉重。黑暗中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她的头颅比以往清楚了一些,但看上去还是比身子显得虚幻。我不断地告诫自己,这只是幻觉,世界上绝对没有鬼魂之类的东西,尽管这样我还是被吓得心提到了喉咙。好在那影子只是一瞬间,一晃又不见了。

来到厨房,胡乱地整了些吃的东西,端着上了楼来,到屋里真真地吓坏了我,我又看到了那个影子,她站在柳儿的身后,两手掐住柳儿的脖颈,长长的紫黑色的指甲已嵌入柳儿的皮肉之中,柳儿的脖颈上往外渗着血。和那古装女鬼胸前大窟窿里冒出的血一起流到了柳儿身上,染红了柳儿的睡衣,柳儿用力地摇着头,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我吓得端在手里的盘子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柳儿用力地咳了两声:“你怎么了,怎么慌得连盘子都落到了地上?”

“我,我……”我不知该怎样说,抬头看去,已不见了那女人的影子,柳儿身上也并没有血迹,缓了一口气我又才说道,“柳儿,你没事吧,怎么咳了起来?”

“不知怎么搞的,就像有人掐住了我的喉咙,上不来气。现在没事了,好了!”

听了柳儿的话,我心里又是一震,看来真的有鬼。如此说来,我看到的那些绝非我的幻觉,只是柳儿她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她感受到了婴儿的哭声、婴儿的笑声,她感受到了那女人掐住脖颈。她感受到的与我看到的完全相同,难道不是有鬼吗?此时我更不敢对柳儿讲些什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还饿吗?这样吧,咱们一起下楼,我再做给你吃。”

“不,不用了,这会儿又不觉得饿了。”

我不敢离开柳儿,也没去管那地上的碎盘和汤饭,又重新搂着柳儿回到了床上。夜黑如墨染了一般,我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睡意,再说也真的不敢睡去,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无论怎么办,我必须先让柳儿离开这里,离开这可怕的地方。

柳儿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她倚在我的怀里甜甜地睡着。

天亮了,我起来收拾了夜里打碎的盘子和洒在地上的汤饭。准备好了早餐,柳儿也起来了,我装出为难的样子对柳儿说道:“最近我可能要出去几天,你看我不在家,谁来照顾你呀,不如你先回你母亲那里住一段时间。”

出差本就是常事,柳儿也并没有产生什么怀疑,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我把柳儿送回了家,跟单位请了假没去上班,又回到了村里,我一定要弄清这楼里到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首先我找到了卖给我房的农民,我开门见山地说道:“哥们,这房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你实说吧。Ⅴ9⒉到现在了,你再敢骗我,我把你一起拉到这楼里让鬼吃掉。”

那哥们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兄弟,不是我存心骗你,你也知道,我们农民盖个楼不易,谁想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这楼里竟然有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先前租房那对夫妻说是见了鬼,后又说他老婆怀的孩子也变成了魂胎,还找了一个通些法术的老婆子才把那魂胎解决掉了,这事没多少人知道,我想要是再租出去的话,没准儿知道的人就会多起来,还是尽快出手好,所以……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吧,你给我的钱,我已经还了贷款。”

明摆着,他是在说,要钱没有退房不可能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你告诉我,先前租房那人搬哪儿去了?叫什么名字?”

“这我可真的不知道!”

“你既然不认识他,又是怎么把房租给他的?”

“是我们这村里周保财给搭的线。你去找周保财问问吧。”

没法子,我只好又去找了周保财,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先前租房的那哥们,我对那哥们讲明了来意,又讲了我们所遇到的事情,那哥们说道:“我在东墙上留了字,让你们不要开窗,怎么你们偏偏开了那窗呢?”

我抬眼看着那哥们:“第一是住了一年多都没出事,第二是好奇,所以……”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哥们继续说道:“我们和你的经历差不多,我劝你尽快回家,看看你老婆怀的孩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一听这话我吃了一惊:“会有问题吗?”

“说不准,不过我想,你们已经难逃此劫了,你看见的那红光应该说是你老婆腹中胎儿的血光,胎儿的骨血已经被那小鬼给吸食了。现在恐怕你的孩子已经是无骨无血只剩下一个魂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睁大了眼睛,吃惊地问道。

“你别忘了咱这可是山东阳谷县呀。”

“阳谷县又能怎样?难道是因为阳谷县就闹鬼不成?”

“在宋朝时期,这里曾有一个很有名的人物,那人在这里杀了他的嫂嫂。”

“你说的是武松?”

“正是!只是武松并不知那时他嫂嫂潘金莲已经有了身孕,潘金莲淫荡,死了也就罢了,只可怜那尚未出世的小生命,也因此胎死腹中。武松杀了潘金莲和西门庆后被发配去了孟州。四邻只好帮他把潘金莲草草地埋葬了,就埋在了那楼外西窗下的古槐下面。潘金莲死于非命无法投胎转世,她和那个尚未出生的胎儿的魂魄便依附在了大槐树下,成了古槐下的凶魂。月属阴,月圆之时属大阴,且再逢下雨便成了极阴,凶魂在极阴之时最易出来作恶,害人性命。这就是自我搬出那鬼楼之后所能了解到的所有的事情了。我也是好奇心的驱使,才要去揭开这件事,只是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我仍不知怎样降住那凶魂。”

这哥们草草地给我讲了这些,我的心里越发害怕起来,不降住这凶魂,我的二十几万不白扔了吗?更可怕的是柳儿腹中那孩子,那可是我的骨血呀!我魂不守舍地告别了那哥们返回了小楼。愣愣的不知该怎么办?嘴里不断地小声说道:“这样漂亮的小楼,怎么就是凶宅呢?”“潘金莲,你活着时害死了武大,难道你死后还非要害死多少人才行吗?”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行!我这样不行的,我必须马上去找柳儿,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的孩子。

我慌手忙脚地跑到了丈母娘家里,柳儿看见我愣住了:“你不是要出差吗?怎么没走?”

柳儿这一问,一时间我又不知该如何答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还是不放心,我想先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孩子大人都平安,我才走得安心。”

柳儿笑了:“亏你还这样惦记着我们娘儿俩。”

果不其然,检查结果很不好,又做了B超,㈤⒐Ⅱ医生一脸奇怪的样子看着我们,似乎她不知道该如何对我们讲。想了一会儿,她把我单独叫到了她的办公室里:“你夫人腹中的胎儿很特别,能听到胎心,但在B超里只能看到一个很虚的轮廓,像是一个胎儿的影子却不是胎儿,我从没见过像你夫人这样的怪事,我无能为力了。”

我着急地说道:“那就做掉吧!”

医生面带难色:“我只会做掉胎儿,却不知怎样做掉影子。请恕我无能为力。”

医生的话无疑对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一直想对柳儿瞒下去,现在看来是瞒不下去了。

我从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柳儿看着我问道:“出什么问题了吗?”我无力地点了点头。“那怎么办?”

“做掉!”我肯定地回答。

“好吧,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医院做不了这个手术!”

“医院做不了?”柳儿吃惊地说着,“这怎么可能,医院做不了,哪儿能做呢?”

我看着柳儿,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柳儿,当初,当初真不该买了那楼。”

“这跟那楼有什么关系吗?”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发现那楼有问题,所以才让你回娘家去住,但已经晚了,那小鬼儿已吸食掉了我们孩子的骨血,你腹中只剩下了我们孩子的灵魂。现在你怀的成了魂胎,也就是俗话说的鬼胎。”我看着柳儿,柳儿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的眼泪也在脸上慢慢地滚动着,“柳儿,原谅我,是我不好,害了你,也害了咱们的孩子,鬼胎,医院无法医治。我已经打听到了一个懂些法术的老婆婆,只有她能拿掉这鬼胎。”

柳儿哭了好一阵子,事已至此已经再无他法,无论柳儿有多伤心,她还是跟着我一起去找了那个懂法术的老婆婆,把鬼胎拿掉了。安顿好了柳儿,晚上,我又返回了小楼,我的二十几万不能白扔,我不能让那凶魂在我的家里作恶,我必须除掉它。我拉开了西窗的窗帘,又看到了那古装的女人,想来这就是潘金莲了,我心里仍是异常的害怕,但还是大着声音说道:“潘金莲,你这淫妇,做了鬼还不老实,你要怎样?”

“哟,这位小哥呀,你身边的小娘子呢?这会儿身边没人要不要我来陪陪你呢?”说着细腰慢扭,又把那已经撕开的衣衫往后褪了一些,露出了一对白滑酥润的窄肩,玉臂慢抬,手上的指甲也不再是紫黑色,而是细而白嫩,她用那纤纤玉指轻轻地在那两只挺拔酥松白嫩的乳房弹动着。只是那胸前窟窿里还在往外冒着血。又见她莲步轻移,那影子向我走近了一些:“你虽比不得那西门大官人风流倜傥,你可比我家武大强多了,那武大三寸丁谷树皮,跟他一夜也恶心十年。我这一辈子呀……”

我不知是害怕,还是被她调逗得有些难以把持自己,只觉得心跳都快了许多,气喘得也粗了很多。

“淫妇,到如今你还敢这般说话,难道你胸前那窟窿不痛吗?”

那古装女人看了一眼胸前流血的窟窿:“这是那武二赐的,那武二又比西门大官人强了十二分,死在他的手下做鬼也痛快。只是那武二千不该万不该拿了我的头走,让我现在肩上无了东西轻得难受,直想寻个头来。”说着那鬼影又走近了几步,几乎就在我的背后,“小哥若是肯把头借我,今日我必让小哥风流快活个够!”

我不能再看着那窗子了,我必须转过身来,面对面地与这凶魂斗。想到这我猛地一下子转过了身。“要想取我头,来吧!”这时我才发现身后空空的并没有什么凶魂女鬼。

“哈哈……小哥你怕了,你的头,我还看不上呢!要借,也得借那漂亮女人的头呀。”这声音又从我背后传来。

“你在哪?出来!”没有人回答,楼里死一样的寂静。钟表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响。心跳的声音和着这钟的响声,我的气喘得都不均匀了。怎么办?我怎样才能降了这鬼?鬼在暗处,我在明处,难提防呀!

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泰山那老僧人,老僧人竟然能从我们的面相上看出那么多的东西,想必是位高僧,看来我得去趟泰山请这位高僧出面了。

在这鬼楼里,我又痛苦地心惊胆战地挨过了一夜,次日天一亮便踏上了去泰山的路。

在泰山寺里我又找到了那位老僧人,这次我也像妻子柳儿一样对佛祖非常的虔诚,给佛祖们上了香,也给老僧人施了礼。

老僧人眯着双眼:“施主,解铃还须系铃人呀。老衲我对那凶魂也无甚好的办法。”

我又施一礼:“老师父,你总不能让我回到八九百年前去找那武松,让武松来降了那潘金莲吧?”

“时不可倒转,那武松已仙逝了,又怎可以回来帮你降了那潘金莲呢?只是那武松生前也已是得道高僧,你何不去那武松曾出家的钱塘六和寺里求援呢?”

“谢谢师父指教。”我不敢怠慢,亟亟地去访那当年武松出家的六和寺去了。费了好几日的工夫,终于找到了那个寺院,六和寺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寺院已显破烂不堪,香火也不甚旺盛,我这心里一下子冷了半截,就这小庙能有什么人帮我降了那凶魂?抱着侥幸心理想,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我找到了寺院的住持,施了大礼,秉明了来意。那住持道:“我这庙虽是又小又破,但降这凶魂你是找对了地方。当年武大师圆寂时也曾留下了两粒佛骨舍利,这本是镇寺之宝,为了除这妖孽你暂拿去吧!”

我千恩万谢地谢过了住持,小心地捧过了武大师的佛骨舍利回到了小楼。把它供在了西窗下,每日为它进香。

这时已经到了阴历八月,这一年的雨水出奇的多,又一连下了几场雨,眼看到了中秋节,这雨仍没有停的意思。

中秋节到了,我去丈母娘家里看过柳儿,与柳儿一家人一起吃过饭,便又回到了小楼。“月圆阴雨夜,重帘落西窗,楼外听婴泣,切莫开窗望。”这些字不断地出现在我脑中,又是一个月圆阴雨夜,也不知从六和寺中带回的武大师的佛骨舍利是否管用,心里还真的是担心得厉害。

夜神秘可怕,我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两眼直勾勾地盯住西窗,双耳也提高了警觉。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这搅人的雨,这烦心的雨。西窗上放着那武松的佛骨舍利,还有我刚刚上过的香,香火一跳一跳的也似鬼火一般。

“哇,哇——”婴儿哭声,由小到大,由低到高,又似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只见那装舍利的盒子一亮发出一道光来。哭声立刻止住了。借着这光我又看那古装女人,那女人,胸前没了血窟窿,衣着也甚是整齐漂亮,腰身更显婀娜,只是那头仍是虚晃晃的还是那样的不真切。那女人捯着小碎步,走到了西窗下:“叔叔,你来了,真真的想杀人呀!”

隐隐地我看到了西窗上站着一个手中持刀的高大的男人,是武松,从他的衣着看应是宋朝时代的人,那么这人当然就是武松了。武松皱了一下眉头,厌恶地看着古装女人说道:“嫂嫂,你生前害了我兄长性命,我害了你的性命,今日你何苦找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来寻仇呢?”

“叔叔,你杀我了,我不怪你,死在你这等英雄的手里,死而无憾。只是你杀了我却连累了我腹中那小生命,可怜那小生命它未能出世就死于非命,便在这古槐下成了凶魂,专吸胎血以使自己成长。我见它实在可怜未去阻止罢了,我却未曾害过什么人呀。”

听了这些我心里气呀,这潘金莲现在还敢说未曾害过什么人,那日我亲眼见她掐住柳儿的脖颈险些要了柳儿的命呀。不等武松说话,我大声说道:“你这淫妇,那日我亲眼见你掐住我妻柳儿的脖颈,怎的这会儿见了武英雄又不敢承认了!”

那潘金莲一脸可怜的样子看着武松说道:“叔叔,你取走了我的头,我肩上空得难受,再者说一个无头的人,还能思什么,想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是这骨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今日哪怕叔叔你打我一个魂飞魄散,我也要说来。”潘金莲抬眼看了一眼武松,武松只用眼角瞥了一眼潘金莲,并未做声,潘金莲继续说道:“当日,叔叔打得老虎,在阳谷披红游街头之时,我便看中了叔叔,从心里爱上了叔叔。那日虽与西门庆有染,也是恼叔叔不理睬我,但心里却不敢忘记叔叔,今日做了鬼也要把这些心窝里的话说给叔叔。”

听了这话,武松大为恼怒:“你这淫妇,做了鬼还是这般淫荡,你与西门庆做出苟且之事,害我兄长性命,莫非也是我武松之过不行,休要再狡辩,你是何等之人,我武松心知,今日不打散了你这凶魂还不知要害死多少人。”说着举刀向那潘金莲打了过去,只见星星斑斑的亮点跳动了几下,便不见了那古装女人。那提刀的男人,把刀往树上一抛,那刀落之处,也是星星点点光斑跳动便暗了下来。“孩子,我本不该害你性命,那只是无意中之事,今日更不该散你魂魄,只是你已吸食多个胎儿的血气,怎能容你再作恶下去。”

那男人的影子从窗上跳下,走到了我的床榻前,我不知他要做甚,心里紧张,身上已渗出了冷汗,那男人说道:“我已替你除了凶魂,安心地住吧,只是可怜那孩子,魂魄飞散了,望你能去泰山求僧人为那孩子作法,超度它吧。”

不容我回答什么,只见那装舍利的盒子一亮,那男人的影子也没有了。外面的雨继续下着,淅淅沥沥的,夜仍是那样的神秘。此时的鬼楼也更显神秘。

次日起身忙打开西窗向外望去,那古槐下,片片红色,似血一般,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那孩子魂飞魄散后留下的痕迹,这是不是那凶魂吸食的胎儿的血。

我没敢让妻子很快搬回来,即使来也只是白天,绝不敢让她在这里过夜。我自己孤身又在这楼里住了一年多,也曾遇到过月圆阴雨夜,却再没听到过婴儿的哭声,这楼里再也没闹过鬼。这样我才又把妻子接了回来,并且去了泰山为那孩子作法超度亡魂。

故事三 网络幽灵

对小葵来说,又是无聊的一晚。

窗外黑黑的一片。偶尔一阵阴风将秋叶刮起,又沙沙地把惨黄的叶片洒落窗台。

小葵习惯性地来到他的个人电脑屏幕前,联上网络,开始阅读中文网上的一篇又一篇的文章。小葵感兴趣的是杂文和风流艳情的文字。可今天看了好一阵,仍没看到一篇对口味的文章。小葵不禁有些烦闷。一阵风,飕飕而过。窗玻璃似乎透过一股凉气。快到冬天了,小葵幽幽地想道。

小葵的眼光这时被网络上“鬼”这个字吸引。

小葵不相信这世界有鬼。可每当他从学校回家经过那坟场时,还是战战兢兢。有时轻风吹过,呜呜地响,像鬼哭一样。也许是坟场唤起他心底深处对死亡的恐惧吧。为了压抑那恐惧,有时他会绕道回家。有时他在睡梦中见到鬼,鬼会阴沉着脸说:“嘿嘿,你愿做替死鬼吗?”他从梦中惊醒后可一点也记不清鬼的模样。

小葵敲下回车键,竟有一股风从键盘下吹到手指上。“是不是天气变冷的缘故?”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小葵感到有些害怕。

“鬼”说的是关于一个研究生小施的故事。

小施是个到美国还没多久的研究生。由于对新环境的不熟和功课的压力,小施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或实验室里。一次正在电脑前忙功课,旁边一位同学突然“哈哈”一笑。小施好奇地扭头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一个笑话。”小施凑过头去一看:“哇,中文啊。怎么才能看中文?”那同学很高兴有做老师的机会,把如何找到软件和怎么安装一一告诉了小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