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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刚把面条塞进了嘴里,说话有些含糊:“捡的!”

“什么?”广福没听清。

光辉把面咽了下去:“捡的!”

“捡的?车上捡的?”广福问。

“啊!收拾车坐垫的时候捡的,怎么啦?”光辉对广福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最好把它扔了!”广福一脸严肃地说。

“为什么?”光辉放下筷子,又把木梳从裤兜里拿了出来,又看了看,“不是挺好看的吗?为啥要扔!”

广福一拍大腿:“唉!我从小就听我妈说,陌生人的梳子不能用,你这捡的更不行啦!”

光辉摇摇头:“不懂!”

广福把嘴贴近光辉的耳朵边:“听大哥的话,快扔了,这玩意招邪!”

光辉扑哧一乐:“什么呀!说得那么严重,不就是一把红木梳嘛!”

广福摇了摇头:“唉!光辉啊!你最好听我劝,扔了吧!”说完广福一擦额头上的汗,“时间到了,我得走了!今天的油钱我还没赚够呢!老弟你慢慢吃啊!我去提车了!”说着广福一拿车钥匙,走了。

光辉一笑,继续吃面,完全不理会广福说的话,夹了一口面条想塞到嘴里,但刚张开口还是将眼神移到了他手里的红木梳上,广福大哥的话是真的吗?

光辉一甩头,瞎扯,又开始吃面了,可面刚吃到了一半,他还是想着广福的话,索性不吃了。光辉将筷子插到面碗中,然后,狠劲一拍桌子,转身也走了。

已是深夜,连野猫也知道回窝睡觉了,更何况天还这么的冷。广福的车停在隧道的停车位上,广福正在里面大睡着。一阵猛烈的敲车门声将广福惊醒,广福以为是乘客要坐车呢!连忙揉了揉眼睛,一看,啊,原来是光辉,不知道这小子把那把木梳扔了没有,他还挺惦记这事呢!毕竟,年纪轻轻的开夜车不容易。

广福把车门打开了,然后,自己蹿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光辉,外面冷,进来坐会!”

光辉笑着坐进了车里,然后转过头看着广福。广福打了一个冷战,今天光辉怎么这么怪啊!莫不会,莫不会,这家伙中邪了吧!想着,广福将手轻轻地搭到了车锁上:“光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光辉没有说话,还是笑着看他。广福一见不妙,这小子八成是中邪,于是广福做好了跑的准备。

正在这时,广福忽感到头皮发麻,怎么了?广福抬眼,天哪!只看到,光辉的一只手,正拿着那把红木梳轻轻地给自己梳着头发。广福冷汗都流下来了:“光辉,你看,老哥的头发这么的短,用不着木梳梳的。”广福咽了一口吐沫。

“哇!”

这时广福突然一声惨叫!因为,光辉已经用力地将他手里的红木梳狠狠地插到了广福的头上,然后狠狠地向下一梳。

广福痛彻心扉地叫喊着。光辉一把抓住了广福想要扳开车门的手,广福为光辉出奇大的力气感到震惊。就这样,广福动弹不得,任由光辉一下又一下梳着自己的头皮。血从广福的头上,顺着伤口流下来,活像一条条血色的长发。光辉笑着。他转而用力地掐住了广福的脖子。

广福因窒息而扭动着头,活像一个甩着头发的女鬼,终于,他颤动的手脚停止了节奏,痛苦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光辉又一次地笑了,他伸出舌头舔干了红木梳上的血,然后,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梳着他的短发。

第二天早晨,有人在隧道里发现了两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一辆车是空着的,另一辆车里躺着两具头皮被梳开的尸体:一具表情痛苦,而另一具则面带狞笑。但是谁都没有注意,路旁的那把红木梳……

这是一个飘着零星小雪的夜晚,天有些寒,远处的柏树伸出苍白的臂膀拥抱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街道两边,茶味飘香。天气虽有些冷,但也算得上是一个浪漫的季节。浪漫地相爱,浪漫地分手。

素雅跟巫童面对面地坐在一间茶吧里面,茶吧很小,却是他们开始恋爱的地方。但这次不同,他们谈的是分手。素雅与巫童相恋四年了,四年的感情,能让你联想到什么?大学四年,他们的大学即将要毕业了,所以要回到各自的城市去。自认为四年的坚不可摧的感情,只用了一秒钟,便轻而易举地崩溃了,就在巫童说完那句话之后:“我们分手吧!”一对情人瞬间变成了单身。

素雅低下头,然后又抬起了头,看着巫童,眼神中充满着悲凉与不舍:“我向左走,你向右走,我们都不许回头,从此以后,我们将不会再有相聚了。”说完,素雅坚强地站了起来,一边穿着自己白色的羽绒服,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巫童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虽然自己是一个男人。若不是他和素雅双方都有家庭的负担,两个人也不至于搞成这样。但他真的爱素雅,命运仿佛总会割舍人们最心爱的东西。只要巫童一回想素雅走时的那种决绝,他的眼泪就不住地往外流,于是,就在这个卖茶水的地方,巫童首次破天荒跟老板要了一瓶酒。

那素雅并不比巫童刚强,男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她是一个弱女子。风刮到脸上像刀割一样痛,仿佛割到了心里,让她再也无法坚强起来。她迅速抽身进了一个小胡同里,背靠在墙上,痛哭了起来……

……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狗也走过了那个巷子,它的嘴里叼着一把红木梳,跑到了素雅的脚边,嗅了嗅!

素雅擦了擦眼睛,低下头,她惊呆了:好漂亮的一把红木梳噢!它的形状有些像浪花,一头高一头低,起伏的样子,有些像西方童话中公主用的木梳。素雅蹲了下来,拍了拍小狗的头,然后,把红木梳从狗嘴里拿了下来。素雅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红木梳好别致噢!还没有看到卖过呢?”想了想,素雅突然有种想梳头的冲动,但是从狗嘴里拿出的东西,素雅始终觉得脏。但是,但是这红木梳实在太别致了,不管了。

想着,素雅拿下了戴在头上的发卡,一下,又一下地梳了起来。忽然,她发觉自己的脖子开始湿乎乎的。素雅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水?素雅抬起头,看了看这胡同,又没下雨,这胡同也是干的呀!奇怪,是自己的汗?不可能,从小到大自己都没出过这么多的汗呀!眼泪?更不可能了!谁的眼泪能从脖子里流出来呀!

素雅又搓了搓手,有些黏!难道?素雅睁大了眼睛,难道是血?正想着,只见素雅渐渐地仰起了头,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像是裂开,又像是正在被刀割开一样。血从素雅的脖子里喷了出来,她尖叫了起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恐惧……

……

巫童喝得烂醉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街上,哭着喊着说要找素雅回来,于是,跟着素雅一个方向走了起来。

他的酒喝得太多了,以至于谁看到他都得躲远远的,生怕巫童把呕吐物吐在自己身上一样。其实大家的担心是对的。巫童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胃里又被塞了一只猴,忍不住了,转身走向一个胡同里吐了起来……

只觉翻天覆地一阵狂呕,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胡同里充满着他的胃酸味,其实还有另一种味道——血腥味,只是他没有闻出来。

蒙胧中,他看见一个女孩子背对着他蹲在那里。他揉了揉眼睛,心想,这背影怎么这么熟啊!他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一阵欢喜,是素雅!巫童想站起来,可是发觉自己的腿早就已经背叛了他,但他还是很高兴:“喂,素雅,怎么在这啊!我决定了,我跟你回你的城市去,什么TMD家庭,我不管了,我跟着你走。”

见素雅没出声,巫童皱了皱眉:“素雅,你蹲在那干吗呢?”

“在梳头啊!”是素雅的声音,巫童笑了,自己没认错人。

素雅没动,接着说:“童,你还记得,你说过最喜欢我的什么吗?”

巫童憨笑了笑:“记得,当然记得,我最爱你的头发……”

“你还真记得,你没有骗我,那好,等我梳好了,我送给你啊!”素雅笑着说。

巫童点了点头:“好啊!”

素雅笑了:“好了,梳好了!我拿来给你!”说完,只见素雅低着头,背对着巫童站了起来。

巫童又笑了:“素雅,你什么时候这么爱低头了,你什么时候……哇!”当巫童说话的时候,只见素雅转过了身,那哪里是低头,那是没有头,那是一个没有头的身体。巫童的酒顿时吓醒了一大半,开始惊叫了起来。

“来啊!我把头发梳好了,送给你啊!哈哈……”素雅狂笑着走近巫童,巫童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素雅正举起的手臂上面那个正说话的头,那个正在狂笑的头,那是素雅的头……

当人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抱在了一起,两人倒在胡同里,死状怪异。被吓死的巫童低着头抱着素雅的身子,而素雅的头,揣在素雅的怀里,与巫童低着的头相吻着……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蓝媚拿到了一叠文件从经理室走了出来,然后,把文件摔在了桌子上。是高兴吗?当然不是,蓝媚本来很好的心情却被这叠文件搞砸了。

对面桌上的同事楠楠,一边梳着她的长头发,一边笑着问她:“怎么啦蓝媚?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会儿怎么就乌云密布啦!”

蓝媚苦着脸:“我还能笑起来吗?昨天的工作算是白做了,经理记错了一个数字,弄到最后还得让我再加一个班,你说我委屈不委屈呀!气死了!”

楠楠甩了甩头发:“好可怜,算了,你还是别气了,快工作吧!要不然又得像昨天似的加到深夜。等我有时间,我也帮你做点。”

蓝媚叹了一口气,楠楠说的可不是吗?再怎么着也得做完。楠楠把手中的枣红色梳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起了旁边的一摞文件。

蓝媚向她的桌子上探了探头,一眼便看见了那把红木梳,兴趣来了:“我说楠楠,你在哪买的这把红木梳啊!挺可爱的。”

楠楠看了看:“噢!今天刚出家门的时候,在胡同里捡的。”

“捡的?”蓝媚咧着嘴笑了笑,“我还第一次听说你连木梳也捡。”

“那你觉得好看不好看。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惹我喜欢的木梳呢!恐怕买是买不到了!”楠楠拿着文件转身走到了复印机的旁边,开始复印文件了。

蓝媚点了点头,她同意,这把红木梳的确很美。

只要忙起工作来,时间总是会过得很快。这不,已是深夜,蓝媚把从打印机打出的文件弄整齐之后,伸了一个懒腰。别以为蓝媚总是没有淑女风范,这会儿,公司的人都走了,就剩蓝媚一个人了,所以蓝媚才这么的……啊?

蓝媚理了理手提袋,她也要回家了,刚想走,一眼瞥见放在楠楠桌子上的那把红木梳。于是蓝媚停下了脚步。

伸手,蓝媚把木梳拿了起来,翻过来倒过去看了看,真的很可爱,想着,想着,蓝媚抬手,用木梳梳起头发来了。

“砰!”一声闷响,从窗外传来,很像是重物从高空掉下来一样,蓝媚吓了一跳,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啊?蓝媚转身,向着窗子走了过去。

本是漆黑的夜,但满地白色的脑浆和赤红的血液,却尤为显眼。蓝媚颤动着身体,看着楼下步行街上躺着的那具错筋碎骨、血肉模糊的尸体。

“楠……楠楠……楠楠跳楼了,楠楠跳楼了!”蓝媚恐惧地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太恐怖了,楠楠怎么会跳楼?怎么会在深夜?怎么会在自己所待的这座大厦?怎么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待在这?蓝媚吓得要哭了,这件事太邪门了。

蓝媚把楠楠的红木梳丢在了地上,她甚至都不敢看楠楠的办公桌,现在楠楠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像是会招邪一样。蓝媚抓紧了自己的手提袋:“我要回家……”蓝媚喊着,转身,向着门口冲了过去。

然而,她停下了脚步,她用抖动的手捂住了自己因惧怕而张开的嘴巴,楠楠,楠楠满身是血地站在了蓝媚即将要走过去的门口。楠楠在笑,用她那满是血的嘴巴在笑。她渐渐地走近蓝媚,然后伸出了她的双手。

而蓝媚呢,后退着,睁大了眼睛后退着。她侧目,回避着楠楠走路时的怪异步伐。这仿佛是对神经的考验,蓝媚尖叫了起来,脸已经苍白到了极限。

听,听到了,那是刺耳的错骨的声音,那声音是楠楠的。蓝媚再也坚持不住了,惧怕着加大了后退的步伐:“不!不……”这是蓝媚说的最后几个字。因为,蓝媚已经退到了窗边,但她还在退着,然后,便坠了下去。

深夜,警笛声声,救护车也响起对蓝媚来说比较无用的声音。两具女尸叠在了一块。目击者称,一个女人从顶楼跳下来了,然后,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女人从八楼跳了下来……

北宋。

我叫红桃,我家世代生活在桃园中,祖祖辈辈做着木梳生意。那时的人们都喜欢用桃木做的木梳,据说可以避邪。

我从小就会做木梳,手艺也很老到,这都是跟我的爷爷学的。爷爷那有一本做木梳的秘籍,很厚,里面有各种的木梳样式和制作工艺,看得我像吃饭一样,如饥似渴,但他每天只让我学一小部分。原因很简单,我是女孩子,家族的手艺是传男不传女。爷爷只是看我对做木梳很有天赋,才让我涉足一点点,爷爷还在犹豫,是否让我继承这份手艺,所以有很多绝学他是不让我看的。比如说秘籍的“绝世招魂梳”那章,爷爷就从来没让我看过。

我认识了一个书生,每天只知埋头苦读的那种。他在我家桃园的外面住,有一次桃园结满了桃子的时候,他把一篮桃子送到我这里,我便结识了他。他很忠厚,你也可以说他有些迂腐,讲了一堆孔孟之道之后,才说到点子上。原来,那篮桃子是我家的桃树,长到了他家的院子里。桃子结出来了,他摘了,然后,送了过来。

我又把那篮桃子送给了他,还告诉他以后这棵桃树上结的桃子就送给他了。因为我家桃园里面结的桃子实在太多了。他点头,行礼,一个劲地说:“多谢小姐赠桃子,多谢小姐赠桃子……”我觉得他很有意思,于是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去他的书斋看他读书,看他写字。那一年,我十七岁。

转而,两年过去,四年一次的科举考试来临了,他与其他学子一样,背着自己的行囊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

就在离别时,我们之间的男女之情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含蓄下去了。

他抓着我的手说:“红桃,等我!”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少哲,我等着你……”

他走了,消失在桃花林旁的小路,风吹来,吹着满树的桃花,花瓣纷纷落下,像下雪一样。空气中有种淡淡的桃花香,但我嗅到的却是离别之思。

我又开始做木梳了,捡起丢了两年的木梳手艺,有些拙笨,但还算是能做出来。爷爷在那年去世了,秘籍给了爷爷堂兄的孙子木絮。木絮早就已经知道我最想要爷爷的那本秘籍,所以他扬言,谁若是嫁给他,他就把那本秘籍交给她保管。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我轻蔑一笑,算是从此与那本秘籍绝缘。

那年的冬天下了非常大的雪,桃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我还站在那条路上,看着莹莹的雪花飘落在自己的发髻上,它让我想起少哲走时飘落下来的桃花瓣。赶考的其他人都已经陆续地回来了,唯有少哲未回。少哲,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回来?

木絮总在我的耳边念叨着,仿佛盼着少哲出个什么意外似的。我鄙夷地看着他,这辈子,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我只嫁书生!

这个冬天在等待中过去了,不,应该说这一年,我都是在等待,桃树已经发出了它的小小花苞,少哲,你何时回来?少哲,木絮说你不会回来的,真的吗?我不信。

最后一批赶考的书生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一个消息,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他们说少哲中状元了,真的吗?木絮说你留在京城不回来了,真的吗?我不信,你让我等你的啊!为什么不回来?我在等着你啊!

木絮找来了一个有名的戏班,在桃园唱了一出京城近来才编好的戏,那是出自一段真实的故事《铡美案》。我十分生气地看着木絮,疯狂得竟不顾大家小姐的脸面,把戏场砸了个稀烂。爹娘说我疯了,我觉得我快了,如果少哲真的不回来,我会疯掉的。

今天,是你赶考整整一年的日子,因为,桃树外的那条小路又一次飘起了桃花瓣。少哲,你还会回来吗?我不禁问着远方的你。泪水已落,代表着情已逝吗?

转身,我欲走,忽听一辆马车从远处飞奔了过来,直奔少哲的家。我欣喜,提起裙裾,跟在马车的后面。

马车果真在少哲的家门口停住了,然后,从车上下来了四个男人,四个陌生的男人,再然后,竟是少哲,他被抬了出来。手中的篮子已悄然落在地上,我呆了。

哭喊着,我迎了上去,看到了少哲苍白憔悴的脸:“少哲,少哲,少哲你这是怎么了?少哲!”四个男人站在旁边,看着我,他们说,他们说少哲因为归家心切一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且天冷又深染重病,所以已经气若游丝,但他仍坚持着,坚持着回来,他曾说,要回来找红桃,他说,红桃在等他。

我哭着捧着他的脸,滴滴泪珠掉在他的脸上:“少哲,少哲,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等到你了。”

一滴浑浊的泪自少哲的眼角流出,那出没于鼻间的呼吸终于停止了,而我的哭声震动了桃花园里的桃花瓣……

……

满桃园的人都慌了,他们在找我,找我这个木絮的新娘。我穿着嫁衣稳当地坐在少哲的床边,看着少哲那完全没有灵魂的身体,我轻轻地对他说:“少哲,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永远都是你的人,但我今天要嫁给木絮,因为我需要那本秘籍,你一定要原谅我。”伸手,我轻抚着少哲那僵硬的脸,然后,向着桃园走了去。

经过了一系列的过场,我坐在了洞房的缎被上面。一张愁怨的脸藏在那一帘红盖头下面,是何等的伤感啊!木絮占有了我,但他并没有占有我的心。深夜,5Ⅸ二我用初夜与耻辱换来的钥匙打开了装着秘籍的盒子,找到了制作招魂梳的方法。

那是女人的手指与桃树胶做成的木梳,很怪异的配方。我想了想,得先做一个模子,用于液体浇灌成形,我又想了想,那应该是像浪花样子的模子,像做月饼一样的,再在里面刻上花纹,是这个样子的。我又粗略地看了一下制作过程,下定了决心。少哲,等我,我会让你复活的。

于是,我走到了厨房,找到了刀子:“需要女人的手指是吧!来吧!”说着,手起刀落,左手的小手指被齐齐地切了下来。那何止是钻心的痛,我快要跳起来了,我颤抖着身子,紧紧地将断指握在了手心里。然后,一咬牙,转身来到了桃园,取了够量的桃树胶,拿到了做木梳的工艺房。

已顾不上手指的痛了,因为这比不上少哲离去时的痛,我能忍,我要告诉我的亲人,我不是一个弱女子。

制作木梳的工艺很简单,把断指快速地剁成血浆,倒入特制的木梳模型中,然后浇入烧熔的桃树胶。胶不能太热,要使桃胶与血浆均匀相融合,冷却后,这把晶莹剔透的血红色的木梳就做成了。

天亮了,我拿着做成的红木梳大笑了起来,少哲,我终于做成了。这把招魂梳,一定能让你复活,只是希望,你的灵魂不要走得太远。

想着,我迅速起身,匆匆忙忙地来到了少哲那里。轻轻地,我吻了他的额头。抬手,我把红木梳放在了他的额前。

木絮一早醒来不见我,便知事情不妙,慌忙查看,当他看到打开的那本秘籍时,他呆了,硬是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招……魂……梳……”

……

由发根到少哲的发梢,我梳着。我那有些红肿的眼里充满着柔情,我那愁苦的脸上充满着微笑,因为我知道,少哲,一定会醒来。

一下,我发觉少哲的头发好像有些黑了;

两下,少哲的肌肉松弛了下来;

三下,少哲的皮肤有了温度;

四下,少哲的脸有些红润……

我惊讶地看着少哲,欣喜着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在第七梳,我迎来了少哲看着我的眼睛:“少哲!”我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虚弱地伸手摸着我的脸:“红桃,你瘦了好多……”

我笑,咧开了有些干涸的嘴唇,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然而少哲惊呆了:“你的手?你的小指呢?”

我摇着头:“少哲,你别问了,只要你活着就好,我终于等回了你,知道吗?我好想你,今后,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我哭了,泪流到少哲的手上,那是我的委屈,我的痛苦,我的伤感。他一把拿起了我右手的红木梳,看着:“很漂亮。”

我点了点头。今天的天气很晴朗,我跟少哲依偎着。我并没有告诉他,关于红木梳的事,他对我说,这几天,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在桃园里游荡着,游荡着……

“疯婆娘,你敢红杏出墙是不是……你做的红木梳呢?”木絮带着家丁破门而入,我被木絮从床上硬拖了下来。面对我的断指,木絮并不心疼。面对少哲的复活,他并不感到惊讶。他想得到的,原来只是我做的那把红木梳……

少哲瘫软在床上,被人绑了起来,五玖㈡木絮一把把木梳抢到了手里,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命人把少哲逐到了外面。我在屋子里喊着他的名字,哭着看少哲的背影。我愤恨地看着木絮。木絮竟笑了:“没想到你的木梳做得不错啊!”说完一甩手,我的脸颊一阵热痛。

……

终于,我踉跄地将身子移到了外面,栽在了少哲的怀里,我看着他,我的爱人:“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说着,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原来,一把尖刀早已深插在了我的腹部。

少哲狂啸着,伸手指着木絮手中的红木梳:“我诅咒,若是谁用它梳了头发,少哲的灵魂将永世跟着他,不得安宁。”

木絮带着家丁走远了,只留下少哲和躺在少哲怀中的我。

就这样,几天后,少哲吊死在了我家的桃园里,吊死在我的坟前。没人葬他,就是那样地挂着。木絮不久也自杀了,红木梳便没了下落,桃园就此荒芜。只有那红木梳的传说开始兴起……

“我诅咒,若是谁用它梳了头发,少哲的灵魂将永世跟着他,不得安宁。”

故事七 牙齿

我的姐姐很美。

长发飘飘,五官精致,肤色白净。从小到大,她都是周围男生热议的话题。

尤其是她的笑容,天真得不像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像个天使。

我还有个小弟,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帅哥。比当下很多影视红星之流不知好看到哪里去了。

小弟一直很怕大姐,虽然大姐从来没有打过他,更没有欺负过他。但是当小弟还在襁褓之内的时候,一看到大姐就会哭,见一次哭一次。也许真的有宿命一说吧,虽然相差不过六岁,但小弟和大姐的关系就没有亲近过。

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我说大姐很美。确实很美,从我女性的角度来说,模样能让另一个女人嫉妒的自然是美人。

但是大姐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父亲知道,母亲也知道。至于小弟,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有人说,最美的笑容应该露出八颗牙齿。大姐恰好有最美的笑容。她的牙齿洁白闪耀,令人惊艳。但是如果你有幸看到她张开嘴一定会被吓到迷走神经短路。因为——大姐的磨牙几乎都分崩离析,龟裂残缺。

这便是大姐需要定期补牙的原因。好在父母共同经营一家牙科诊所,补牙倒也方便。

姐姐的磨牙耗损得这么厉害,完全是父母一个难言的苦衷。因为,从小姐姐就喜欢吃骨头(不是啃),不论什么动物的骨头,⒌㈨⒉她一定要细细咀嚼,用牙齿把它们磨成粉捣成浆,然后心满意足地咽下。早些年,父母没太在意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邪恶的端倪渐渐浮出水面。

那晚,父亲想起有一份病历需要连夜传给同行,就返回诊所去取。没想到,诊所里面灯亮着。他进去之后,发现手术室的储物柜开着,大姐背对着他在办公室里鼓捣着什么东西。待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大姐手里拿的是——储藏病人牙齿的罐子。大姐正用她如葱白般细嫩修长的手指,抓起罐子里黑、黄、白相间的牙齿,一颗一颗塞进那早已激荡着唾液的嘴里。然后用力地合拢咬合肌,力道之大,只听骨头与骨头之间尖厉的磨砺之声。咯啦,咯啦……每一声都伴随着父亲浑身肌肉的一阵颤抖,同时,父亲感到牙龈一阵酸痛。

“你……”

大姐听到父亲的声音,没有马上回过头来,而是加快了咀嚼。等到她顺利地把那满口的碎牙咽了下去,才回头对父亲尴尬地一笑。这是怎样的一个笑容?洁白的门牙和切牙上渗透着殷红的血丝,舌头早已被受伤的牙龈喷出的鲜血染得红彤彤湿滑无比。姐姐的磨牙已经支离破碎,如同一根被硬生生掰断的小腿胫骨那锯齿状的截面。

学医的毕竟胆子大,父亲并没有被吓瘫。倒是护士出身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个踉跄。

他们夫妇二人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最近大姐牙齿磨损特别厉害。

从此,便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定期为大姐补牙的不归之路。

补过牙的人应该都知道,假牙价格并不便宜,虽说父亲只需成本价,但面对大姐十几颗需要定期修补的牙齿也会觉得吃力。所以,补牙的时间适时延长。而大姐,也尽力克制住吃牙齿的欲望。

但对于她来说,那就像毒瘾。

戒不掉的。

没错,我的姐姐是异食癖患者。但我父母从来没有想过带姐姐去就医治疗。每当他们任何一方有了一丝一毫这样的念头,另一方一定会强硬地把它抹杀掉。这并不是为了保护姐姐的名誉。如果出于这个考虑,大可以去外地治疗。真正的原因在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父母倒说不上是重男轻女,但是他们确实爱小弟更胜于大姐。

在姐姐四岁那年,父母怀上了第二胎——我。那时候正是计划生育开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国营单位的职工尤其是着重抓查的典范。如果被捉住,是要强行堕胎的。但父母想法设法把我保住了。

直到出生前一个月。

父亲想要个男孩。母亲也是。为了保证第二胎一定是个男孩,于是他们悄悄利用职务之便做了一个B超检查。很遗憾,我是女孩。更遗憾的是,父亲和母亲一合计,觉得如果第二胎生下来,要怀第三胎风险就更大了,于是决定把我打掉。

没错。母亲本是妇产科护士,在她指导下,父亲把我从母亲体内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