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她刚把手搭在车门的开关上,钟擎便伸长了胳膊阻拦,说道:“再坐一会儿,行么?”

卿卿蹙着眉,扭脸看他:“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我现在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我知道。”钟擎挑眉,满脸的不在乎:“我一向都不在乎这些的,你也早知道。”随即又立刻示软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待一会儿,没别的意思。”

“钟擎。”卿卿甩开钟擎的手,坐回原位,平静而冷淡的说道:“我很感谢你今天能告诉我这些真相,但是你在说这些话的背后目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就算事情如何发展都好,你选在这个时候揭发一切,是想挑拨我和你哥的关系么,还是想通过我制造轩然□,你再从中取利?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在你利用他人的同时,他人会不会甘心被你利用,又或者会不会反过来利用你?”

钟擎的眼中一闪而过烦躁,却在卿卿捕捉到的下一秒别开了脸,选择逃避。

“怎么会呢?”钟擎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声音放得很低、很沉,说道:“我怎么会利用你呢?虽然当初你被迫离开这个圈子的事,是因我而起……但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本不想伤害你。呵呵,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但是卿卿,为什么我和他都做了一些对你不利的事,为什么你会选择原谅他,而不是我,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不公平的人是你,在你心里,早就选择站在他那边,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他做错什么都可以被原谅。这就是你的双重标准,不是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卿卿不耐烦的将他打断,道:“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做错了事还能理直气壮,用几个荒谬的理由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所有责任推卸掉,这样做你心里会好受么?”

“如果我不好受,你会替我难过吗?”突兀的,钟擎回首看着卿卿,专注而温柔,提出了这个不管她答“是”还是“不是”都是错的问题。

“呵,你真让我觉得好笑。”卿卿嘲讽的回道,下一瞬又问道:“你今天说的事是谁给你的消息?谁这么好心会把内幕透漏给你?不会是娄澈的,到底是谁?”

钟擎似是被戳中了罩门,眼神闪烁,不敢看卿卿,嘴里转移着话题:“只是一个朋友,你问这个做什么?”

“朋友?让我猜猜……不会正好就是小山羊吧?”卿卿大胆的假设着:“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不但牵扯了我,还牵扯了娄澈和CAB,他怕承担后果,所以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切,借由你的嘴探听我的态度,究竟是暂时原谅他,还是把仇恨的目标转移到杨克身上?”

钟擎半响不语,卿卿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喃喃自语道:“哼,不是杨克的朋友,又怎么会知道事情的全部,只有朋友才是最难防范的。”

钟擎有些烦躁,长叹了一口气,劝道:“就算你知道是谁又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是谁告诉我的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卿卿斜了他一眼,一手按住车门开关。

在钟擎疑惑的问道“什么”的时候,卿卿也打开了门,一脚踏了出去,背对着钟擎道:“因为我不想和这个人做朋友。”

钟擎没有阻止卿卿,浑身都被一种名为“挫败”的情感困扰住。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便卿卿在为人处事上有一种可贵的单纯,却也并不影响她分析事情的能力,甚至在某些角度上,比别人看到的更透彻,偶尔展现出来的冷静,反令人胆战心惊。

而卿卿,她此时的心情就类似于风暴前的平静一般,一点都不像是刚知道一切真相后该有的反应,她只是觉得自己并不懂钟擎,主要是也从未主动地想理解他。其实,她对钟擎有一种惧怕的心理,惧怕他随时再丢出新难题,更惧怕他有时的执着,那是一种偏执,是一种她难以理解的情感。

眼下,除了钟擎,她还想到另一个男人——娄澈。

想到娄澈,卿卿的心情很难再平静,如电磁波一般起伏不定,随着大脑慢慢的消化完外界的所有讯息,她也迫切的想问娄澈一些问题,一些她心里早就有答案,却不得不亲口问出的问题。

卿卿发了短信给娄澈,告诉他她会在家里等。

娄澈很快回复道:“好的,等我。”

这句话就像一个定心丸,令卿卿一整个下午都能安之若素的看电视,循序渐进的寻找自己有兴趣的节目,用几个小时的时间一连看了三集电视剧,十几个广告,又把台转到了电影台,静等下部电影的到来。

这时候,娄澈回来了。

卿卿沉默的关掉电视,始终还保持静坐在沙发上的姿态,直到娄澈走过来俯身印下一吻在她额头,她才似笑非笑的抬头瞄了他一眼。

娄澈微微挑眉,顿觉今日的卿卿有些不同。

“今天我出了门,去医院。”卿卿以一种不太在意的口吻叙述,看着娄澈坐到她身边,任由娄澈揽着她的肩膀,她才又道:“你想知道结果么?什么样的结果,你会满意?”

娄澈微微敛眉:“卿卿?”

“如果你、我将来的孩子也是利字当头,重视事业大过一切的人,这对于你、我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卿卿自嘲着,全然不给娄澈提问的机会,便下了结论:“不过现在……这些似乎也不重要了。”

“卿卿?你今天怎么了?”娄澈扳过她的肩膀,双眸中充满了关怀的颜色,却不再让她窝心,只觉得堵。

卿卿蓦然笑了,笑意没有传达进眼里,只留一片的冷:“娄澈,请你回答我两个问题,诚实的回答我,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骗我,好么?”

“你说。”娄澈心里隐隐浮现不安,握住卿卿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更加用力,他却不知,这种不安也呈现在他的脸上,被她尽收眼底。

“第一个问题,如果我怀孕了,你会娶我的,对么?”

卿卿试图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将问题道出,说完后却没有预期中的松了口气,反而更觉得心燥。

“会。”

娄澈的答案,对她来说就像是寒天喝冷水一般,冷上加冷,她的心仿佛快要冻住了。

“就算你没有怀孕,你、我也会结婚。”娄澈继续道。

可这句话在卿卿心里,也没起到温暖的效果,只是多余的存在。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卿卿别开脸,刻意回避了眼神,深呼一口气,才道:“有关《亡命之徒的信用额度》的抄袭事件,真相究竟是什么,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

娄澈沉默片刻,蹙着眉,语气也冷了几分:“谁跟你说过什么?”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一切都在解决之中,叫我不用担心?”卿卿没理会娄澈的话,也对他在自己肩膀上加重的力道浑然未决,只是无比坚定的持续自己的观点。

“CAB和杨克之间还有合同,所以站在公司的立场上考虑,即使我和他之间出现了矛盾,即使抄袭、栽赃这些不光彩的事一一出现,也不会影响CAB和他之间的合作关系,对么?”

“所以,你之前才叫我不用担心,你说你都会解决的。粉饰太平,安抚杨克,隐瞒真相,平息谣言,这些就是你说的解决办法,对么?”

“而我,不管是站在你女朋友的立场上,还是站在公司员工的立场上,我都该体谅你,以大局为重,牺牲我个人的荣辱、利益,包容一切,对么?”

“你对我的隐瞒,除了是你所谓的为我着想以外,也因为是你要避免在我知道真相以后会提出一些令你为难的要求,对么?”

卿卿一连做出四个结论,虽是疑问的却是以肯定的语气道出,口吻冷冽犀利,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哪还有情人间的温和。

“甄卿卿!”娄澈攥着她的肩膀摇着,声音提高了几度:“在你心里,是不是早就给我定了罪了!”

“那你呢!”卿卿也吼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不该知道真相?你凭什么以为在我知道真相以后,不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你又凭什么以为你、我之间的关系经得起欺骗的考验!”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互相瞪视,谁也不放松,谁也不让步,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片刻后,卿卿哑着嗓子先开了口:“我居然会忘了你除了是我的男朋友,还是我的老板……做老板的都希望员工无私奉献,全无怨言,宁愿只有他自己是剥削阶级,可以无穷无尽的压榨员工的剩余价值,甚至当老板的所讲的道理,也永远都是对的,因为在老板的背后只有利益驱动,而员工的利益只能是老板的利益。”

娄澈闭了闭眼,好似在强压着怒意,但用劲的指关节却始终难以放松、

“说话啊?怎么不说?你现在不替自己辩解,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卿卿低语着,期盼娄澈能否认她的话。

怎奈,过了好一会儿,娄澈始终一言不发,令卿卿心里的火瞬间烧高,语气也不由得重了几分:“难怪我妈常说,‘人在社会不要害怕工作,因为工作不会害人,只有人才会害人’,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钟擎算计我,杨克害我,你明知道却一个字都不提,你以为这是在保护我么?你这是在袒护元凶!你在跟他们一起搞蒙蔽!让我像个傻瓜一样整天无忧无虑!你们真可怕!”

“是钟擎说的?”娄澈了然道,眉宇间拧了好几道结。

“重要么?”卿卿好笑的反问:“这跟谁说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你难道不懂么?钟擎、杨克,他们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都与我无关。因为让我觉得心寒的人,是你……”

说罢,卿卿猛力挣扎起来,双拳捶打着娄澈,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怒火通通发泄。

娄澈的力气很大,始终不肯放松,在卿卿的捶打中不断收紧手臂,直到将她困进自己的世界。

“卿卿!卿卿!你听我说!”

娄澈头一次面对卿卿词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制止她的冲动,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还能说些什么作为弥补。卿卿是个固执的人,在某些方面认死理,坚持自己的原则,这些都是他以往最欣赏的优点,却不想全都变成了此时最惧怕的致命伤。

“娄澈,你真虚伪,你让我觉得……可怕。”

被困在娄澈的怀里,卿卿闷闷道出这句话,用一把刀子划伤自己的心,也划伤他的,痛的淋漓尽致。

“告诉你吧,我根本没有怀孕,所以……你、我之间不会有婚姻,也不会再在一起。”

不知不觉的,卿卿留下了眼泪,**辣的滑过脸侧,好像在哀悼自己的愚蠢,也是在为一段关系的结束划伤最残忍的句号。

娄澈没有解释,没有挽留,却蓦然的笑了:“我是虚伪,我让你觉得可怕,可是……我不会放开你。”

他斩钉截铁的放下这句话,笑容充满了决绝与冷意:“不信,你可以试试。”

最后一句,他说的既柔又狠,却如刺进她心口的刺,再难□。

“我……我到底爱你什么?”卿卿喃喃道,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里一阵阵犯慌。

是啊,她爱他什么呢?爱他的大丈夫作风?爱他的行事果断?还是爱他的冷静自持,从不感情用事?

娄澈轻叹着气,将情绪徐徐吹拂至她脸上,饱含着意味颇深的语气,道:“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的,卿卿。”

似乎,许久、许久以前,娄澈也用这种半含认真、半含轻松地语气警告过她:“卿卿,千万别爱上我,因为你输不起。”

那时的她,根本不会当真,一笑置之,如今想起来,真是现世报。

而撰写这份现世报的娄澈,可以温柔,可以下流,可以善良,可以卑鄙,可以君子,可以小人,让她深陷于厌恶他并自我厌恶的情感里,再不能自拔。

正文Chapter56

争吵的特点就在于没有结果,通常都是以女人的谩骂作为结尾,若是男人不懂的谦让,将意味着新的战争的开始。

娄澈和卿卿也是如此。

卿卿对娄澈的宣誓不以为意,心里自顾自的以为他俩完蛋了,趁着各自冷静的空挡回屋收拾行李,结果当然是被阻止了。

卿卿说:“我们都需要冷静,所以我搬出去就是最好的选择。”

娄澈回:“冷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能冷静的人去哪儿都没用。”

卿卿又说:“搬不搬出去是我的自由。”

娄澈又回:“怎么,又想一个人躲起来大半年?逃避就是你的选择?”

卿卿无语,不得不承认娄澈的激将法太管用了,也终于明白什么叫“相吵无好言”,与其勉强的迎合,倒不如保持沉默。

哪知娄澈将她的行李一一掏出不说,还极有耐心的分类叠好,再放回原位。

这使卿卿强烈意识到,娄澈对她的了解,已经到了了如指掌的境界,她就像是飞进老鹰嘴巴里的小鸽子,折腾吧,使劲儿折腾吧,就是出不去。

“我真希望我是一台电脑。”卿卿对着坐在床沿的娄澈的后脑勺说道。

娄澈并未回头,随口回道:“那这台电脑该报废了。”

卿卿怀疑娄澈是不是故意要气死自己,又说:“如果我是一台电脑,我第一件事就是重启,重启完了格式化,把你丫给删了!”

娄澈低笑出声,依旧用后脑勺看人,却丝毫不影响他损人的功力:“你有这个本事吗?”

“我真是猪,怎么会在这里跟你废话!”卿卿气结,负气的往门口走去。

身后的娄澈又道:“我知道你属猪,怎么老重复。”

“你!”卿卿豁然转身,指着娄澈“你”了几次,也没“你”出个所以然,就此领悟了为什么世界上最恶毒的话都是留给最爱的人的,因为只有爱人才会因此生气,陌生人只会拿看“蠢猪”的眼神看着你,再加一句“白痴”。

想到这,卿卿感到自己很失败,娄澈很成功,因为她的失败都是被娄澈的成功打败的。

所以,仰起头,用不屑的态度冷哼一声,这才是她该做的,而不是在原地对着娄澈的后脑勺生闷气。

却哪知,卿卿才“哼”完,一个优雅的转身,却不防被身侧的墙撞到了鼻子,华丽丽的悲剧了。

“我靠!”卿卿捂着鼻子骂道,被**辣的痛弄得龇牙咧嘴,甚至感到某种热乎乎的液体正通过鼻腔逐渐释放。

她脚下迅速往浴室移动,一进去就“碰”的一声关上了门,再看向镜子里那张扭曲的脸。

果然见血了,货真果然价实了!

卿卿打开水龙头,试图用冰水麻痹鼻翼神经,但是效果并不显著,依旧疼的撕心裂肺。

“叩叩”,浴室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娄澈的声音:“东西收拾好了,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死不了,劳您关心了。”卿卿自嘲着,不知不觉的眼眶也湿了,却搞不清楚是被娄澈气哭的,还是被门框撞哭的。

门外半响沉寂,过了一会儿后,又听到娄澈说道:“在没有达成共识之前,我希望你先不要不告而别,你知道的,寻人启事很丢人的。”

好得很,娄澈果然了解她,了解她丢人丢得太多以至于不想再丢人的心态。

然后,娄澈又沉默了,卿卿努力清理着伤口,默默拭干泪,委屈的想到了爸爸、妈妈,却不想放声痛哭,展现自己的软弱,只能咬紧牙关,对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女人表示无声的抗议。

卿卿还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叫《唐明皇》,那里面的李隆基和杨玉环的彼此互动非常引人入胜,不愧是实力派演员,看了以后令人心揪、心疼,里面的歌曲有这样一句:“难道他不爱江山爱美人……”现在想想还真是讽刺,即便杨玉环三千宠爱在一身,即便杨玉环有狐臭还能被唐明皇爱到骨子里,却也改变不了自缢的下场。

后人有人说变态的不是改嫁公公的杨玉环,变态的是喜好异常的唐明皇,没有唐明皇,也没有肥凤凰飞枝头的杨玉环。

但在此时的卿卿看来,唐明皇原本是没有资本爱美人的,也没有资本给美人三千宠爱,主要是因为他首先拥有了江山,才有了美人,如果他没有江山,美人眼里也便没有他。

由此看来,江山是拥有美人的基础,美人是拥有江山的男人的标志,本来是互相依赖的、继承的关系,却在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不得不牺牲一个。

而男人都会先保住江山,再挽回美人。

比方说唐明皇,比方说娄澈。

想到这,卿卿的脑海里出现了两道声音。

声音一说:“别傻了,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又要他正直、善良,你又要他多金、有才,无不良嗜好,你还要他无妻、无妾、无小三,你怎么不去买彩票!”

声音二说:“我最恨被人骗,尤其是被自己在乎的人骗!”

声音一又说:“他要是选择保住你封杀杨克,以杨克那种为人,事情能平息了解么!贫贱夫妻百事哀,不能理智的守业,感情用事能让你生活的无忧无虑么?”

声音二也说:“这次是小事,万一以后出现更大的麻烦,我是不是还要被牺牲,被隐瞒?这不是事业和爱情能不能并存的问题,这是本质问题!”

双方僵持不下,自我矛盾的卿卿却笑了,一来笑自己自比美人的心态,二来笑自己为娄澈的辩解,最终她却只能说:“错的不是娄澈,是这个世道。”

这天晚上,娄澈和卿卿依然睡在一张床上,距离隔得也不算太远。

卿卿不知道此时黑暗中的娄澈是怎么想的,她是有点佩服自己了,白天可以横眉冷对千夫指,晚上依旧能彼此分享枕头的二分之一,这种令其它生物无比费解的相处模式,也只有人类干得出来,但凡禽兽一点都不能是这个风格的。

“睡着了吗?”突然,划破黑暗的一道声音,从卿卿的后背传来,轻轻柔柔的抚摸过她的脊梁骨。

卿卿一个激灵,被娄澈打断了思绪,没有作答。

“卿卿,我睡不着,咱们说说话吧。”娄澈继续骚扰着,语气有示好的意味,可惜来得有点晚。

卿卿持续不语,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娄澈不死心的继续道:“卿卿,你总说我可怕,其实你不知道……有时候你无意的一句话,才让人觉得可怕。”

卿卿一愣,全然不知自己还有这个本事。

也许,娄澈的可怕是经过加工掩饰的工艺品,可以选择性的伤人或者不伤人,而卿卿的可怕却是纯天然的,来与本质,特点就是杀人于无形。

所以,发自内心的可怕,才是真的可怕。

“你到底想说什么?”卿卿突然道,不打算再让娄澈给她定罪下去。

娄澈道:“我想说,咱们和好吧?”

“真有想象力……”卿卿冷哼,继续背对着他。

娄澈反问道:“难道你要跟我冷战一辈子?”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卿卿的想象力收到了阻碍,实在不能想象此时的娄澈会是什么嘴脸,心里却依旧不受控制逐渐软化。

为了阻止这种软化,卿卿冷声道:“我说娄澈,你是商人,搞商品流通艺术的,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商品只有在刚上市的时候才会带给人新鲜感,一旦过了保鲜期,就是它被淘汰的时候,不改革,不升级,就意味着结束。男女关系也是这样的,白天的争执恰好让我有点清醒了,其实现在的你跟我,是不是也该到了……啊!你干嘛!”

卿卿的话没有说完,随着娄澈的动作,她的所有冷静都化为乌有。

娄澈侧身压住她的上半身,怒火化成了灼热的呼吸,不停喷在她的脸上。

卿卿很清楚的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甄卿卿,我受够你了!”

“你收购我?你凭什么收购我!你有钱就了不起啊,还能搞人肉市场啊!”卿卿一慌,根本没听清楚娄澈的话,立刻误解了。

娄澈一顿,找不到语言了。

卿卿以为自己反驳成功,继续道:“我告诉你,娄澈!以前我虽然同意你进入我的世界,却没允许你在我的世界出出进进,没完没了!现在我想逐你出门,你最好识相一点,别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晚了!”娄澈也反驳道:“我进来了就不会出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你真是臭不要脸!”卿卿气结。

娄澈冷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现在才知道也晚了。”

“你给我下去!”卿卿怒吼。

娄澈挑衅着:“你求我?”

“我求你娘个腿儿!”

卿卿气得口不择言,攀住娄澈的脖子就要血战撕咬,却被娄澈的力大无穷一一化解,气的胸口闷闷作痛,又产生了想大哭一场的**。

“嘶!”

突然,娄澈倒抽一口凉气,卿卿立刻趁机挣开,闪到一边。

透过黑暗,看着娄澈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形,卿卿疑惑的问:“喂,你怎么了!”

她伸着脚丫子踹了踹娄澈的大腿,只听到娄澈低吼道:“疯女人!别烦我!”

卿卿顿觉不对,立刻扭开床头灯,待适应了光线以后,只见娄澈扭曲着脸捂着腰,倒在一边,脸上冒着冷汗。

哦,腰扭了。

正文Chapter57

男欢女爱,那是行为艺术。

斗嘴撒泼,那是行为艺术。

自我宣传,那也绝对是行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