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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崩跌(4)

车停在了警局的门口。

杨靖带着程池进了局子, 一切的手续都是杨靖带着她办的,包括签字和盖章。

一个穿制服的小哥带着她, 朝着会面室走去,就在进屋的那一刹, 程池顿住了脚步。

她想,还是要化点妆的。

她匆忙去了卫生间,从包里拿起了粉底,一点一点往脸上扑,原本憔悴的面容, 因为粉底液显出了白皙与精神。

这样就好了, 她是去见自己的所爱。

毕生所爱。

会面室的光线很明亮, 阳光从墙面小小的天窗斜入, 落在他的头顶, 同时在他的眼廓处投下一片阴影, 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的头发也已经理成了平头,露出青色的茬, 很短, 很刺。

他穿的是一件黄色的囚服, 短袖, 手臂肌肉依旧有劲儿。

他就那样坐着, 不带一点精神,见程池进来,才稍稍抬了一下眼。

从他的眼神里, 看到了死亡的气息。

“来了。”

他面无表情,也不带情绪,没有欢喜,也没有厌恶,仿佛面对的,就是一个陌生人。

程池走过来,坐到了他对面的桌上,然后伸手,去握他放在桌上的…

拷着手铐的手。

而许刃恰是这时候,伸了个懒腰,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开,落到了桌下。

程池的情绪,经过这几日的起落,已然平静了不少,她不想再作歇斯底里的流露,亦不想再让两个人难堪。

“在里面,过得好不好?”她压抑住喉咙里的酸涩,哑着嗓子问他:“习惯吗?”

“还行。”他简单地回答。

“杨靖跟我说了大概的情况,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给你请最好的律师…”

“程池,如果你没有失忆,那么我们是已经分手了。”他打断了他的话。

“许刃,那个分手,不能做数…”程池说得很坚定。

他看着她,那一方阳光从他的头顶,移到了她的颈项,他突然轻笑了一声,略带了几分嘲讽的调子:“程池,别弄混了,这是两件事,不是一件。”

程池怔怔地,不明白。

他重新将手撑在桌上,看着她,一字一顿:“老子杀人,与你分手,是两件事,没有因果的关系,别弄混了。”

程池摇头,并不相信。

他又继续道:“你既然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应该知道,我是为了…去救我的女朋友,才杀的人。”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她想笑,可是嘴角一咧,便是一滴眼泪流出来,滑过上扬的嘴角,想来此时,应该是丑极了。

她压抑着从心底深处奔涌而出的委屈,任由眼泪簌簌掉落,抓紧了他的手,带着颤音:“我是你的女朋友…”

“我才是…”

许刃不动声色,甚至都没有看她,他的目光静静地凝注在桌面上,仿佛那是世间最有趣的东西。

“许刃,你看着我。” 她的嗓子本就哑了,此时已经无法发出完整的调子,只能尽可能地让他听见。

许刃重新抬眸看她,她红肿的眼睛里流出眼泪,眼泪里混杂着粉底的杂质,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把她润成了小花脸。

“许刃,你不心疼我吗?”

她声音嘶哑,用力抓着他的手,只有皮肤相贴,仿佛距离才不会那么地遥远。

“许刃,你别说那些话了,真的…我听了会很难过。”

她将他的手拉起来,放到自己的面颊边上,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指腹间的温度,她大口地抽泣着:“你不舍得让我难过的,对不对?”

许刃抚着她灼烫的脸颊,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将手从她的手中抽离而出,重新放到桌下,掌心还残留着她的眼泪。

“小千金,醒醒吧,别自欺欺人了。”他的声音很冷淡,也很平静:“咱们好的时候,我是疼你,爱你,宠着你,但是时间长了,我也腻。”

“我这人,喜欢谁,发了狠用了力去喜欢,但是不喜欢便不会再多看一眼,明白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明明不是的!”她手紧紧握住拳头,露出青色的骨节,加大了音量:“高考那次,你就骗过我,我不会再上当了!”

“该说的,那天晚上我已经说尽。”许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你最好快点离开,我女朋友是这个时间过来了。”

说完他转身决绝地离开,程池愣了几秒,扑过来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力地扯住,她大力地哭着求他:“许刃,你不要骗我,没有过去的坎,不管你关多久我都等你,等你出来,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丢开,你不能丢我一个人!”

没有什么喜欢是一成不变,没有什么爱会永垂不朽。

他缓缓闭上了眼。

眼泪已经彻底花了妆,程池从来没有这般地绝望地求过谁,亦从来没有这般深刻地爱过谁,此时此刻,什么骄傲,什么尊严,什么面子,在即将失去他的恐慌中,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原来前几日的刻意回避与故作轻松,根本就是不能相信他们会真的分手,不能相信那么爱他的许刃会真的推开她。

现在,她有点信了,她感到害怕,惶恐。

穿制服的警|察走过来,拉扯程池抓着许刃衣角的手,可她拽得那样用力,骨节都发白了,全身颤抖着拖住他,几乎要跪在他面前,求他别走。

许刃闭上眼,背过身去不再看她,程池被监管给拉开了,她又惊慌地抱住了许刃的手臂,死死地抱着,她的性格本就偏极端,爱什么,恨什么,都是发狠用力的。

此时此刻,两个监管过来,都无法将程池从许刃身上拉开。

她不想闹成这样的,她不想的,她化了妆,体体面面地过来,她想与他像成年人那样,交流,谈话,解决问题,她想让许刃看到她的决心,她都已经想明白了,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信,不管他要怎样绝情地推开她,她都死死抱着他不撒手。

可是,当他那样温柔地说,我女朋友要过来了。

她终于还是崩溃了,那是她的许刃,是她的啊!怎么能有别人,他怎么能像待她那样,去对待别的女人。

“许刃,程池好喜欢你的,你不要这样伤害她。”她紧紧抱着他,眼泪鼻涕都蹭了上去,她亲吻着他的左臂:”以后再也没有人比她更爱你了许刃,求你不要这样。”

许刃将她的手一根一根,从自己的手臂上掰开,她那样用力,掰开之后,又重新紧紧抠进他的肉里,许刃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女朋友要来了,我不想让她误会,你这样,真的不好。”

“你以为我是因为不想耽误你,才故意说这些话对不对。”许刃端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沉声说:“我的女朋友,因为我,被他们做了那样的事,我不可能抛弃她,明白吗?”

他的话,将程池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她的手无力地,从他的身上滑落了。

“你站稳,我就松开了。”许刃说完,放开了她:“以后,就不要来了,我不会再见你。”

程池怔怔地,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的确是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会面室走出来的,脑子里空空当当,灵魂似乎被抽空了,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杨靖在走廊边等她,见她出来,状态似乎非常不对,他跨步走过来,想要扶住她的手臂,程池却摆了摆手,背靠在墙壁上。

“杨靖,给我点根烟。”

杨靖将烟点着了,自己抽了一口,然后递到程池的嘴里。

她闭上眼睛,深长地呼吸了一口,烟草香一点点袅着她,带着胸腔的剧烈撕扯的疼痛,吐了出去。

刚出大门,她便看到了那个女人。

白思思。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披在了肩膀上,打着淡妆,容颜秀美,与她擦身而过。

程池猛地转身,用力揪住了白思思的手肘。

“他给了你多少钱?”她将她推倒墙边,死死地瞪着她的眼睛:”多少钱让你陪他做戏?我付你双倍,不,十倍,百倍,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杨靖走过来拉住了程池:“你冷静一点。”

白思思挣开了程池的拉扯,退后了好几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防备地看着她。

“抱歉。”杨靖对白思思说完,用力地拽着程池,与她撕扯着,最后是直接把她扛起来,带出了大门。

“许刃很爱我的!”她冲着白思思的背影,绝望地哭喊着:”他爱我的!”

杨靖将程池扔进了车里,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不要再给自己找难堪了。”他点了根烟:”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你,很逊,知道吗。”

“杨靖,许刃跟我说那个女人是他女朋友哎!”程池哭着冷笑:“他当我傻啊?”

“你是傻,傻爆了!”杨靖将烟头扔出车窗,看着程池,冷笑了一声:“作戏?那个女人被强|奸了,程池,什么样的戏能做到这个份上?”

程池不再说话,将小腿放在座位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面,才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声音细细碎碎,像猫儿的交换,一点一点撕扯着他的心。

杨靖的五脏六腑都深深浅浅地痛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程池的肩膀:“好了,迈过了这个坎,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

第58章 崩跌(5)

白思思走进会面厅, 许刃坐在桌前,低着头, 夕阳斜入,他整个人埋没在阴影中。白思思甚至能从空气中, 呼吸到某种剧烈悲伤过后的万籁俱寂,男人最绝望的时候,往往是沉默的。

“刚刚出去的时候,遇到她了,我从来没见一个女人, 哭成那个样子。”

“她坚信你深爱她, 近乎成了信仰, 你这样会毁了她。”

许刃深长地呼吸着, 平复着心腑那剧烈的痛感。

“她不会。”许刃说。

他懂她, 她有一个坚定的心和勇敢的灵魂。

她受得起。

那才是她, 被他深爱的她。

暑期在席卷全国的高温热浪中悄然而至。

七月上旬整小半月的时间, 程池住在许刃的出租屋里,每天锲而不舍地往监狱跑, 不过许刃并没有见她, 一次也没有。

好几次她坐在走廊冰冷的座椅上, 眼睁睁地看着白思思被看守带着进去, 有时候是半个小时, 有时候是四十分钟,她出来,她便跑过去, 抓着问她,许刃在里面好不好,瘦了吗,晚上能不能睡好,需要什么?

白思思待她的态度,很冷淡,近乎是刻薄,而程池浑然不觉,她已经不要脸了,她只要许刃。

甚至连狱警都贿|赂了,十万,二十万,只求他能把许刃带出来给她见一面,见一面就好。

终于,还是程正年亲自从鹿州赶过来,将程池直接给锁进了他过去在上海郊区购置的别墅里,免得她再出去丢人现眼。

程池性子里的倔性,此时此刻才真正地显了出来,她开始绝食,谁也不见,谁的话也不听,连着三天,滴米未进,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程正年走进她的房间,她屈着身子躺在床上,发丝凌乱,眼圈微红,脸上的轮廓更显得突兀了很多,露出了大而红肿的眼睛,看上去憔悴极了。

程正年也心疼极了。

“爸,求你。”她哑着嗓子,已经出不了声了。

“程池,不是我不让你去见他,是许刃他不想见你。”程正年坐到了她的床边。

程池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一言不发,身体颤栗着,她哭,可是已经没有眼泪了。

“程池。”程正年压抑着喉咙里的酸涩,伸手,拍了拍程池的肩膀:“你仔细听我说几句,听完之后,我允许你去见许刃。”

程池的身体顿住,她坐起了身子,跪坐在程正年身边,幽黑的长发挡住了她憔悴红肿的脸。

“程池,你不能自私。”

“爸。”她哑着嗓子唤了他一声。

程正年心疼地看着她,喃喃说:“许刃他失手杀了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没得上,三年或者更久的有期徒刑,前途尽毁,之前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即使出来,依旧是背负着杀人犯的十字架,一辈子…”

程池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再度涌出了泪水。

“你现在只想到自己的感情受到伤害,你无法接受他对你的避而不见,可是程池,你想过许刃吗?如果没有,现在你便需要好好想一想,想想他需要担负的这一切,失去的一切,承受的一切。”

“然后再回过头,看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逼着他,求着他拿出过去的爱来对待你,是否太过任性?”

“爸…”程池弯下了腰,抓着他的依旧,张大了嘴,无声地哽咽,无声地嚎啕:“爸,我的心好痛…”

程正年抱紧了程池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颤栗的背,深长地呼吸着。

“都会好起来,孩子,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两天后,程正年在咖啡厅约了白思思。

开门见山,他说:“许刃的官司,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团队,尽可能把刑量降到最低,这是对我女儿的交代,但是有一点,我要弄清楚,许刃他究竟有没有做对不起我女儿的事?”

白思思踟蹰着不知要不要开口,程正年随即补充:“当然,今天我们的谈话,我不会让她知道。”

白思思终于下定决定,说道:“许刃他很爱您的女儿,爱到了骨子里。”

这就是了。

许刃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宁肯放手,给她一条生路,不愧程池如此深刻地爱他一场。

程正年没有看错他。

他点了点头,然后从包里递过了一张支票,放到白思思的面前。

“我调查过那天的事,他们要找的是许刃的女朋友,不知怎么阴差阳错找上了你,你是…代程池受了苦,这点钱,可能并不能弥补什么,但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对你的歉疚和感激,无以言说…”

白思思平静地接过了支票,上面的数额,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敢想象的。

她笑了笑,将支票收进了包里,说:“程先生,我与您的女儿并无交情,许刃曾经帮我过,我也帮过他,算是两清,这件事,的确是许刃…或者您的女儿欠我的,所以我收下您的钱,这件事就过去了,您不用对我有什么愧疚,这件事里,最大的受害者是许刃,他以为房间里的人是您的女儿,这才动的刀子,所以我只恳求您,一定要帮他!”

程正年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许刃的刑期判下来了,过失致人死亡罪,三年的有期徒刑。

这已经是程正年四方奔走,动用了大量的人脉与关系,请来最好的律师团队,所能尽到最大的努力,毕竟…那是一条人命,一刀封喉,死状奇惨。

七月底,白思思在监狱的走廊,再度见到了程池。

距离上一次看到她,已经隔了大半个月。

她穿的是一件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脸上有淡淡的妆粉,脸色比之于上一次见她,好了很多。

看来…时间的确是治愈的良药。

白思思不理她,径直往里走,程池起身慌忙地追上她。

“白小姐,你把这个,把这个带给他好不好?”程池跟在她后面,拼命求她:“带给他,求你了!”

白思思觑了她一眼,目光下移,瞥见了她苍白的骨节死死抓着一本硬皮的书。

“我听说里面生活很枯燥,我给他带了小说,可是他不见我,只有你能见到他,你带给他好不好?”程池声音近乎是恳求。

“程小姐,你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白思思受了许刃的嘱托,不能让她看出什么破绽:“他需要什么,我都会带给他,不需要你来操心。”

程池低着头,看着那本书,她喃喃说:“我不会再来了。”

白思思目光里多了些微意味,有些讶异,反问道:“不来了?”

程池轻轻点了点头:“他不见我,我就不来了,之前是我做得太过分,给你们…添麻烦,对不起…”

白思思眸色复杂地看着程池,良久,她接过了她手里的书,说:“我帮你给他,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她说完,转身跟着狱警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再回头的时候,阳光透过天窗,将程池半笼住,她就这样,站在光晕里,靠着墙壁,缓缓闭上了眼睛。

白思思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竟真的这般了解她。

白思思将书递给了许刃,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这样狠。”

她的确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勇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