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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脊肉切丝,也冷藏。用它爆炒青椒丝,一个绿,一个白,很有看相,也很开胃。

烤鸭只要微波一下。

还有蔬菜:黄瓜,西兰花,紫包菜…一样样洗干净放好。其实东霖和我最爱吃的还是蔬菜,今天的蔬菜,比肉还要贵。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收拾完。

看着满满的冰箱,我在厨房里傻笑。仿佛看见东霖系着围裙,一手握着锅柄,一手抓着铲勺,伸着长长的手臂在颠着炒锅,会有青椒丝或者茄丁被他甩出锅外,但那不妨碍那个场景的美妙。半年来,我数不清次数的在梦里梦见这个画面,也常常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的时候从那样的梦里醒过来,恍惚就会觉得又闻到了烟火气息,还仿佛看见了东霖眼里飞溅出的点点星光,在灿烂着我。

看着菜,我傻傻的笑,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晚上睡得很甜,梦见早早,他似乎长大了,一会叫我小姨,一会叫我妈妈。我在自己的答应声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窗外的白光已把帘子照的透明。

今天是年三十,东霖,要回来了。

从起床的那一秒开始,时间就过的异常的慢,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了,我不停的看表,秒钟却一直不慌不忙的慢慢摇着,似乎爬不动的样子。

上网,看八卦,看言情小说,找一个叫梦的变态写手,据说她只会写虐,终于熬到了十二点。

简单的吃了中午饭,因为晚上会有一顿大餐。

然后又是梳头,洗脸,涂看不出颜色的口红。

最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式棉拖,雪白的绒里,黑色的缎面,蹲下身,把它平平的摆放在门口,做完这一切,就回到沙发上,静静的,坐着等。

望着门口,等。

两点,两点半,三点。

我没有打电话。

今天是大年,东霖不会去公司;也许他会回家,但马上,他就会来找我的;我清楚的告诉了他我会等他,这次,我相信,只要他回了A市,他就会到我这里来的。

四点,我开始切菜,茄丁,青椒丝,黄瓜条,一朵一朵的西兰花…全部切好装在盆里,一盆一盆,整齐的排好。接着,把冷藏着的鱼和肉拿出了冰箱。

厨房里,都是等待着下锅的菜,我和它们一起等,等那个喜欢把火开到最大,“嗤嗤啦啦”在锅里火爆它们的人。

走出厨房,抬眼看向客厅的挂钟,四点半过了。

东霖,还没有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晦,我脸上慢慢没了笑意。二十分钟前,一刀刀切着蔬菜的时候,我还在傻乎乎的独自乐着。

或许,固执的不打电话是个愚蠢的决定,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却突然不敢打电话了。

如果东霖在电话里说,我来不了,我该怎么办?

像傻瓜一样茫然的站着,还是流下失望的眼泪?似乎他现在还没有给你对着他哭的权利,所以,你不能在电话里对着他呜咽,你只能暗自神伤。

在沙发上怔着,我看着短针指到了五。

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很冷,在不用暖气的A市,即使坐在家中,也会手脚冰冷,身体发抖。

窗外已有鞭炮声,屋里的光线已经暗了,我盯着手机,还在发怔。

指示灯忽然闪了起来,铃声接着而起,不是东霖,是个陌生的A市座机号。

心里骤然有点害怕,除了东霖,只有谢丰和表姐知道我现在用的是A市的手机号。不可能是表姐,她在上海;也不会是谢丰,我已经告诉了他我和东霖的近况,他知道今天我在等东霖,他说了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会是谁?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忐忑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有点迟疑的问:“喂?哪位?”

一个豪爽的男声在电话里响起:“陈玉,听得出我是谁吗?”

脑子里一下出现了一个人:“邓大哥。”是邓云鹤的声音。

心里骤然一松,但紧接着又蓦然一紧,邓云鹤为什么会来电话?东霖呢?

邓云鹤呵呵笑了两声,我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在笑,东霖肯定没事,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邓大哥,新年好!”我赶紧说。

“好!你也新年好!到大哥家来吃年夜饭吧。”他忽然说。

“啊?”难道东霖在他家?

“我刚刚回到家,中午才和东霖分开,他让我接你来我家过除夕夜。”

我愣住,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到哪去了?”

“他回他爸妈那去了。我们开会的地方离他老家不到一百公里,东霖临时决定回家去做个孝顺儿子,他把你托付给大哥我了。”

什么意思?他把我托付给了邓云鹤,自己却回了父母那。他是故意放我鸽子,还是真的孝心使然?或者是一石二鸟,二者兼得了。

邓云鹤还在说:“你嫂子做了很多菜,要不要大哥来接你?”

我清醒了过来:“…不用了。”

“你自己打车来吗?还记得我家的地址吧。”

我顿一下才回答他:“…邓大哥,我是说,我不来你家了。”

他有点意外。“…那你去哪?你有地方去吗?东霖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孤单,所以才叫我来喊你的。”

我忍住眼底微酸的感觉:“我以前的同事一直在打电话叫我,我去她家了。谢谢你,大哥,替我向嫂子问好。”

“噢,呵呵,那好吧。”他爽朗的笑,还在安慰我,“东霖过一两天就回来了。”

我也呵呵笑两声:“没事,他平时也没空回家看父母,离的这么近,回去看看是应该的。大哥,再见。”

放下电话,一滴眼泪还是挂在了眼角,我不想流的,它却还是流了出来。

东霖不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吝啬打给我。

我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也许一小时,也许二小时,屋里一片漆黑,屋外一直是鞭炮声,“噼噼啪啪”,没有断绝,我却始终麻木着。

感觉被东霖冷暴力了。

只有鞭炮声,电话再没响起过。

直到窗外响起几声礼炮,大朵的烟花在浓黑的夜空突然绽放,仿佛五彩的流星雨划落在我的眼底,我才苏醒了过来。

站起身,我摸黑去了厨房,手按下门旁的开关,橙色的光打在一盆盆切好的蔬菜上,把它们衬得格外翠绿,也格外鲜艳。我却没有炒菜的欲望。

想把它们都倒进垃圾桶,最后,忍住了,鱼和肉冷冻,蔬菜放保鲜袋里冷藏,也许明天还能吃。

打开冷冻室的时候,看见了东霖给我买的那袋饺子。

一个人的年夜饭,还是吃它吧。

饺子是大袋的,我下了一半,装了一盘,端到餐桌上,打开客厅的灯,又打开电视,看着春晚,我吃饺子。

还是去年那个牌子的饺子,今天却像难以下咽,没吃几个,我就吃不动了。

手机终于在沙发上响了起来,东霖的电话。时间已过了十点。

接起电话,我不吭一声。“你没去邓云鹤家?”他在问。

“没有。”我也用平静的语气,不带一丝的委屈和伤心。

这样的语气,让他停了几秒:“晚上你吃的什么?”

“饭。”饺子也是饭。

这个回答又让他卡了一下,他终于解释:“我开会的地方离我爸妈这…”

我打断他:“邓云鹤说了。”

现在来解释有什么用?你去之前就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不说?还有,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电话?

他沉默,半天才又说:“我过几天回。”听我没反应,接着又说,“我一个高中同学要结婚,一定要我参加他的婚礼,婚礼结束,我就回来。”

停了一下,他补了四个字。“连夜回来。”

我用不经意的口气说:“不用这么赶,晚上开车容易疲劳,不安全。噢,我要走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回上海,我们碰不到面了,有机会下次再见吧。”说完不等他回答我就把电话挂了。

一分钟以后,铃声又响起,我接了。

“还有事吗?”

“你生气了?”

“没有。”笨蛋才和笨蛋生气。

“那干吗这么急着回上海?”

“有事。”我也会惜字如金。

“什么事?”这会他倒开始追根问底了。

我不说话。

他在电话里说:“等我回来。”

笨蛋!你已经惹火我了,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我没回答他,把电话挂了,然后按了关机键,屏幕顿时黑了。

依稀记得以前有几次也这样拒听过东霖的电话,东霖的反应似乎每次都很激烈,这一次,他会怎么做呢?

我当然不会明天走,只是,明天,他会回来吗?

我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渡过了十二点的钟声,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一个人躺在床上肯定也是睡不着,我干脆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心里恨恨的有点在想那个人,放了我鸽子,这会,他也睡不好吧。

不知不觉在电视声中睡着了,耳旁一直有声音。似乎有人蹲在了我身边,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抚着我的面颊,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见低低的呢语:

“你又想跑?我不会放你走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逃走!就算是折磨我自己,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全都告诉你

我还在睡,听着轻声呢语,有点恍惚,想睁眼,但眼皮很沉。

是在做梦吧,魂牵梦绕的声音,当然是梦里才有。

可却真实的感觉到有人在轻抚我的脸颊,是早早吗?清晨他常用他的小手触摸我的脸,可是,不像,早早的手,又轻又柔;而这只手,微凉,似乎带着屋外的寒气,指腹是很光滑,在我面颊上轻轻的游走,抚的我心里很熨帖,但是,我分明感觉到了微微的骨节。

似乎,是一只男人的手,很有力量。

我使劲睁开了眼。

五秒钟的恍神。

有点迷蒙的视线里,我看见了一张想念中的脸。光洁的额头,朗朗的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仿佛像海,可以淹没我,让我身不由己的沉醉其中。

东霖,终于回来找我了吗?

他在望着我,眼里没有了伪装的不在意,只有压抑克制的柔情。仿佛想放开了的爱,却又被理智牢牢地牵制着,于是,出现了那样矛盾纠结的眼神。

我和他对视着,一时谁也不吱声。

最终,是我忍不住轻声的叫他:“东霖…”你总算回来了。

他眼神闪了一下,低头就吻向我。 似乎饥渴了很久的样子,压住我唇,带着点凉意的唇瓣包着我就用力的吞含着。我仰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整个人被他笼罩着。唇上是他的火热,脸上是他的温度,记忆里熟悉的感觉瞬间被点燃,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是真的了,我又回到了东霖的身边,他像从前一样的在吻着我。

许久,他才放开了我。

他的气息有点点不稳,俯视着我,嗓音低沉:“明天你是不是真的要回上海?”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绵柔,也许脸上还带着他热吻后的余韵,因为心还在乱跳。我说的话,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你回来了,我就不走了。”

他眼神又是一闪:“要是我不回来呢?”

“我也不走,等你回来。”以后,我再也不隐瞒自己的感情,也再也不去没有你的地方了。

显然这个答案直白的让他有点意外,他紧盯着我,眸子渐渐热了起来。忽然,他伸手揭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嗓音说道:“把衣服脱了,让我抱一抱。”

我紧抿住唇望着他。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东霖,看见了我的身体,你就会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只是,它已经不完美了,你准备好了吗?

看我不动,他低头又亲了我一口:“…是不是要我动手?”说着手就伸了过来。

我穿着稍稍有点裹身的保暖内衣,东霖双手抓住内衣下摆,把它向上掀去。

我只盯着他的眼睛,由着他动作。

衣服只掀了一半,我的小腹和腰都露在了外面。东霖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愣了一秒之后,他就拉住我的睡裤向下褪去。

褪到伤口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眼里,现在是一道疤痕,从肚脐之下两公分,一直向下延伸。平整的小腹,被它分成了两片。

他愣着,盯着它看,半天,才转头望向我。

“这是怎么回事?”他眼里有震惊。

我轻声回答:“我做了个手术。”

“什么手术?”他的神情,已有最初的震惊,迅速的转向了严肃。

我眼睛微微的有点湿润:“我卵巢上长了个东西,有点点大了,医生说,只能开刀切掉它。”

“什么时候的事?”

咬一下唇,才回答他:“…半年前。”对不起,瞒了你半年,让你那么痛苦。

其实我早就在后悔自己当初的愚蠢了。只是,看不见今天的结局,如果重来一次,说不定愚蠢的我还会再犯一次相同的错误。

东霖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半年前?那就是说你离开我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要去动手术了,”他的眼里骤然闪过一道厉芒,“是这样吗?”

我咬着唇不说话,等于默认。

他一下站了起来:“这才是你突然跑去上海的真正原因?”

我依然咬着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