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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咬的很疼,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片刻的寂静之后,听见东霖依然不带感情的声音:“我在和人谈话,没其他事,我挂了。”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等我回答,见我没反应,就合上了手机。

我耳中只剩忙音,茫然的站着。

如果是原来,比这再忙一倍,东霖都会有时间回来看我一下的。

这一走,他又要几天才能回?难道,你就只能这样傻傻的等他吗?

等是难熬的。尤其是只剩等的时候。

错过了今天,我还要等几个二十四小时才能再见到他?

不想再当鸵鸟了,我决定主动去找他。

四点多,我来到了他公司所在楼的一楼大厅。

我不上去找他。他很忙,我不想打搅他。

只在这等他。

等他出来的时候,和他说一句话,然后对望一眼,就够了。

想告诉他,我要回来,不再犹豫,也不再退缩。

小小的凉风

没到下班时间,空荡荡的一楼大厅里,除了保安,只有三四个人。

环顾四周,我看中了靠门不远的一张长椅。

它靠着落地长窗,远远的,正对着电梯通道。凡是上下电梯的人,都逃不出这里的视线。只要东霖跨出电梯,我就可以一眼看见他。

我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旁边有个报夹,是很枯燥的法制报,但足以打发无聊的等待时间。

临近五点,陆陆续续有下班的人从两侧的电梯里走出来,我放下报纸,注视起前方。

电梯不停地开始“叮叮”作响,人一拨拨涌出来,鱼贯的走出大厅。由疏到密,又由密到疏。

身后玻璃长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大厅的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墙上的北京时间,指向了六点。

东霖,没有出来。

摸出手机,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号码就显示了出来。我盯着那串数字,只要拇指再动一下,他那边的手机铃声就会响起来。

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他一定是有事,才没有出来,我只要耐心的再等他一会,东霖,总会出来的。

厅外的天,越来越黑,终于凝成一块墨。冬的夜,到的尤其的早,黑的,也特别彻底。

而大厅里,浅浅亮亮的光,拢着白雅的灯心,撒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入眼帘,仿佛灿灿的银河,似有水波荡漾,越来越明亮。

长针指向了十二,短针指向了七,东霖,还是没有出来。

电梯很久才响一次了,出来的也是一两个人,都脚步匆匆的。

大厅就剩了两个保安,他们开始频频的看向我。最后,我只能对他们报以灿烂阳光的微笑,仿佛在说,我很好,很正常,只是在,等人,而已。

好不容易,又听见“叮”的一声响,我一下站了起来,看向电梯出口。

只出来了一个人,个子也很高,年龄也和东霖相仿,却不是东霖。

我失望的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也许是这个时间,有个女人突兀的站在大厅里,又是一副等人的神情,他却盯住了我在看。

察觉到他异样的视线,我也看向他。

他竟然向我走了过来:“你…是不是来找小老板的?”

我一愣,立即就点头:“是的,陆东霖还在上面吗?”想起上次跟着东霖去他公司,那些员工都称呼他为小老板。而当时我的出现,曾引起一场小小的骚动,想必这个人就是当时在场的人之一。

“他六点不到就走了。要过年了,公司年终犒赏员工,今天全体聚餐,现在都在酒店里。”

我一下傻掉。难道,我把东霖从眼皮底下漏掉了?不可能啊,我没走过神,更不可能看不见东霖,他那么打眼,想忽视他都不太可能的。

“我早就来了,没看见他走出来啊。”

“他大约乘电梯直接去了负一楼,他的车一般停在底层,这个门口只能临时停车。”

我楞在了原地。

我怎么没想到还有个地下停车场?上次来时东霖就把车停在了门外,不过那次停的时间确实很短,只有半个来小时,是我笨还是运气不好?早知如此,就应该打个电话的。

这个小伙子显然有点同情我:“我带你去找他吧,我正要过去,酒店离这不远,步行就到了。”

我跟他去了。等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我更想见东霖。

酒店真的不远,只步行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进门,走了几步我就看见了东霖。

他和邓云鹤正端着酒杯,挨个在向员工敬酒。有员工在嚷:“老板做榜样,先喝!先喝!”

宴席仿佛进行了一会了,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浓郁的酒气,恍惚的笑言喧闹中,气氛显得很热烈。这并不是家很大的餐厅,但装修却颇有品位。柔和的灯光下,上十张桌子边坐满了人。好像东霖的公司把餐厅包了下来,在座的都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带我来的小伙子走上几步,冲着他喊了一声:“小老板,有人找!”声音很大,有点恶作剧。

不大的餐厅里,分贝顿时弱了一半。所有的人都循声看过来,我站在门口,和那次出现在他公司里一样,又被众目睽睽的打量了一回。

只是这次,我是自己找来的。

东霖扭头看见我,显然微微有点吃惊。一怔之下,他敛起容颜,放下酒杯,向我走了过来。

我注视着他。在他的脸上,我没有看见幻想中的惊喜表情,在目前,那似乎有点奢侈。现在的东霖,仿佛是很久以前的那个他,面对着我,冷静,理智,克己,喜怒不在颜表,眼睛深奥的像海一般难以阅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在公寓里为我做的一切,又亲耳所闻莎莎的那一番话,我几乎又要摸不透他对我的情感。

“怎么找到这来的?”平静的语气。

“我去你公司,没等…没看见你,刚那个人带我来的。”不能说等了他三个小时吧,也没有机会说。

他深邃难测的目光瞄着我,他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可也许,我的脸色会是疲惫的,中午没好好吃饭,又干坐了几个小时,现在已快八点,肚子在咕咕叫。

“吃了饭没?”

“…吃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

也许因为现在的东霖,看着我的眼神里不再有宠溺的光,所以不敢对他流露一丁点的骄纵之气。女人,不都是对宠着自己的男人才会撒娇吗?

他身后有人又在起哄:“小老板,快让你的哪一位赶紧也坐下来吧,别让人家一直在门口干站着。”

东霖没理他们,可还是问了我一句:“要不要过去坐一下?”

我低下了头:“…不了,我就想来见你一下…我回去了。”我只是想用行动告诉他,我要回来,现在,任务完成了。

说完,抬头看他,他也正望着我,眼神飘忽莫测,脸上是克制压抑的不动容。对视了一下,忽然就不敢再看他,怕下一秒,就藏不住自己的软弱。

东霖,其实,我很想你。

所以,才来找你。

转身向餐厅外走去,几步就出了门。隐约听见邓云鹤挽留的声音,我却装作没听见。这里,不易多做停留。

东霖跟着我,走了出来。

时候已是深冬,夜幕暗沉,阴晦肃冷。街上吹着一点小风,风不大,薄薄的,但拂在脸上,或钻入颈中,却有着深深地寒意。我本就饿,扛不住这阴风,忍不住浑身哆嗦起来。

没有去看身后的东霖,也不知他是以什么样的目光在看我,我突然只想快点回家。

走到一盏昏黄的路灯下,等着的士。

冬夜僻静的街,车不是很多。

东霖默默地陪我站着。

看见地上两个影子,一前一后,一长一短,隔着一米远,隔着一伸手的距离。

我咬住了唇。

一辆黄色的出租远远的驰了过来,离着老远,我就看见了它的空车标志,于是扬起了手。

却突然被身后伸过来的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接着被拽离街边,拖着走了十几米,来到了一处没有路灯的屋檐下。

手腕被捏的隐隐生疼,我挣了一下,东霖松开了五指。

我和他对视着,两人谁也不说话。

籍着远处映射过来的幽幽的光,我看见东霖此刻的眼中不再是刻意伪装的理智和淡然。

心瞬间就很酸,我收回视线,低下了头,眼前隐隐约约有点模糊。

手腕突然又被抓住,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失去平衡扑向了他。头被他一手固定住了,就感觉他的唇用力的吻了下来。他吻得又急又密,似乎有点凌乱,两人的唇都是微凉,他嘴里带着点微醺的酒气,亦有一点点酒涩,堵住我嘴,几乎有点粗鲁的辗转吮吸着。我觉得头晕,也许是缺氧,也许是被酒气熏的,又也许是饿的,总之昏昏的。

终于他放开我,清醒过来以后,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做什么,对着他就拳打脚踢。不知为什么,觉得委屈,可是,似乎东霖更有委屈的理由。

他也不躲,站着,由着我打,由着我踢。

打完抬头再看他,他眼里竟是无尽的痛楚。

“谢丰不要你了,你才想到要回我身边来,是不是?”

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眼眶一下就热了。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现在的自己吗?被你这样背叛,可是看见了你,却还是只想要你!你知道我有多厌恶我自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胸口顿时被内疚和心痛胀满。想解释给他听,其实,我从没背叛你。

“东霖,对不起,我和谢丰,其实…”

他猛地打断了我的话:“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你们俩的事,不要对我说!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眼睛潮湿了,我对他喊:“莎莎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笨蛋!一点都不了解我!”

他狠狠地盯着我,眼神仿佛是要吃了我:“就是摸不透你,我才被你捏在了手里!你很得意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东霖!”我追上去拉住他衣襟。

他站住了,却不回头看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后天。”

“大后天…是大年夜了。”

“你不想等,可以走,我不会拦着你的。”

心瞬间变得很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柔:“我等你,你快点回来,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他身体似乎僵硬了几秒,然后,就大步走开了。

我站着,望着他的背影,笑了出来,脸上滚着泪。

东霖,你快点回来,等你回来,我就把我的秘密,统统都告诉你。

痴心的等你

小年夜,我去超市买了很多的菜。按以往的经验,年三十的那天,是买不到什么新鲜蔬菜的,再贵的菜,都会被人抢购一空。

从超市的人堆里挤出来,吃力的拎着两大袋战利品爬上五楼,进了家门,我坐在沙发上缓气,顺手拿起电话,给远方的母亲报平安。她已经从表姐的嘴里知道我来了A市。

我告诉她,妈,我在A市过年,不回上海了。

母亲沉默,开口却在问我,你在谁家过年?

我在自己家,我说。

你房子不是卖了吗?母亲问。

有人给我买回来了。我笑着回答她,言语中带着骄傲,眼睛水润润的。

母亲在电话那头不说话了。

我叫她,妈,到时我把他带回来给你看。

母亲许久才嗯了一声,然后又说,去买点菜,好好做顿年夜饭。

我回答她,已经买了。

鱼买了吗?

买了。

鸡鸭鱼肉都要有一点,这样才像一顿年夜饭。

我说,我知道。

母亲又嗯一声,那你好好过年吧,妈妈挂电话了。

我回答,好。

说完,才感觉脸上有点怪怪的,抬手去抹,手指上竟然有点水,几时流的眼泪都不知道。

五年没见母亲了,她头发一定白了不少吧。

有一个这样让她年年操不完心的女儿,她想不老,大约都不能够。

放下电话,我去向厨房。

母亲说,好好做顿年夜饭,鸡鸭鱼肉都要有一点。

我都买了,一样也没落。

鱼一定不能少,因为要年年有余。我选的是鲈鱼,刺少,肉多,不太腥。我很爱吃。

仔细的把鱼洗干净,捋去水,用保鲜膜包好,冷藏起来。明天只要取出来,放好调料,搁上自己养的小葱一清蒸,就是一道美味的年年有余。

鸡肉切丁,放在碗里也用保鲜膜封好冷藏起来。明天用它和茄丁一起火爆,那是东霖的拿手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