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之后,姥姥和索锁说,唐姑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出名的…她回头看看唐姑姑两口子——不知道是不是她从心理上觉得唐姑姑强大,总之,也许可能或者…唐姑姑当年是以拳头硬出名也不一定。

姥姥笑眯眯地说姑娘家当然是温柔和气点讨人喜欢,不过爽朗干脆也很好。

她知道这是姥姥夸她呢…

索锁转了一趟公交车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家。回家后发现姥姥在晒太阳打盹儿,她就收拾一下回她的阁楼里呆着了。她也想要好好休息下,等晚上去工作好有精神。

面试之后她就给孙经理列了一个周的菜谱。要他们按照她列明的材料去准备新鲜的食材。她想着要达到她要求的水准,其实该她自己采购去,可是她一来是刚去还弄不清楚那小厨房的情况,二来她这两天实在是没有力气。

她把手机打开了。这几天多数时候她都关机,只有在需要打电话的时候才开。不知道都错过了什么电话,她也不关心。有心找她的都已经找到她了。

第五章 可不可以不勇敢 (二)

她躺下去不一会儿就睡沉了。连个梦都没有做,醒来天已擦黑。手机开着但是一个打扰到她休息的电话都没有,只有小虎和金小葵的信息。小虎说中午送饭很顺利,明天他会提早来的,可以帮帮忙;小葵说中午的菜很可口,谢谢她,但是怕她辛苦,这段时间只要给彭先生做营养午餐就好了…她回了小虎一句知道了,再回小葵,琢磨了下,她写了两个字“好的”。

小葵又说改日想请她吃饭,最近吃到她做的饭已经有好几回,每次都是跟老板沾光,总是过意不去。

索锁洗了澡换过衣服出来看到小葵的信息内容,好一会儿才回了几个字:不用客气的。

小葵回复了个大大的笑脸表情,说就这么定了…

索锁想这姑娘就这么自说自话的把两个人的约会定下来了?这个笑脸还真像她。对着这么一张笑脸吃饭,大概能多吃半碗米饭吧…索锁没有回绝小葵摹。

她收拾好了下来跟姥姥一起吃了简单的晚饭,出门时跟姥姥说自己不会回来很晚。

姥姥说让她打电话问候下彭因坦,“跟小彭说,想吃什么就说。才”

“我不是都答应给他做几天午饭了嘛…”索锁一边下台阶一边说。

“那还有晚饭和早饭啊。”姥姥说。

“姥姥,他…干嘛对他那么好,他那么坏…”索锁说着,住了口。

“你这孩子又皮…你跟小彭斗嘴斗的都没正形儿了。他哪里坏了?多细心的孩子,出趟差还记得给我带点心什么的…”姥姥说。

索锁哑了声。

这可不好反驳。

不过她想跟姥姥说彭因坦那条件,不说这时候想吃龙肝凤胆也能弄来吃,也是要什么有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的,哪儿用得着她问候和关心?他这一受伤,简单的午饭都有人操心他吃的不够营养…

姥姥说:“姥姥知道你忙,又不是要你怎么照顾他。他是你的朋友嘛,至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许他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回头我来炖猪骨汤。还用我的秘方…你忘了那时候你摔坏了腿,喝了那猪骨汤好的多快?”

索锁擦擦鼻子。

还是不乐意答应姥姥,不过反应没那么强烈了。

姥姥那猪骨汤她当然记得,味道还蛮好的…有滋有味的,伤好了之后很久没再喝。其实姥姥那秘制猪骨汤,都可以做招牌菜。

“人生病受伤的时候,就特别需要人关心。我是看着小彭也是没吃过苦的。他爸爸妈妈知道了得多着急呀。”姥姥说着,摇头叹气。

索锁又擦擦鼻子。

彭因坦是没吃过苦的。他的脸就是一张没吃过苦的脸…

“知道啦。我其实不怎么忙。”索锁声音软下来。

她要说忙,在姥姥这里也说不过去。姥姥又不是不知道老吴已经出院了…跟姥姥说除了上班,还要去练车?

那不是找死么…

“今天来不及买大骨头了…我去熟识的肉店打个招呼吧,明天一早准有。”索锁说。

“好啊。明天你再去抓几味中药。”姥姥终于满意地笑了。

索锁答应着让她快点儿回屋,外面冷。

她走出去好远,回头看看姥姥还在那里看她。

她就想就是为了老太太一时心安和高兴,她也没什么不能忍的。反正又不用见彭因坦的面…想办法送过去就是了。不过再也不见他,那也不现实。

真一生气就不还人家钱了?当然没有那个道理。但是不想看到彭因坦,这是千真万确的。

她锁了大门去赶车,拿手机出来看时,刚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彭因坦的…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正好看到公交车来了,她撒腿就跑。

彭因坦听着听筒里“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也就挂断了电话。看着屏幕上索锁的电话条目,好一会儿没动。

“今晚上你不能喝酒。”章晓芃刚刚点完了菜,对彭因坦说。

彭因坦嗯了一声,没发表什么意见。

坐在他对面的范先生跟晓芃聊着天。有晓芃在,桌上的氛围总是轻松又和谐。范先生也是有趣的人,两个人话题不断,谈笑风生。

彭因坦就有点儿意兴阑珊。

今晚约出来吃饭是范先生临时起意。晓芃是过来看他的伤势。范先生则凑巧是跟蒙春天约在他们事务所一起看新目标的资料。范先生就提议说晚上一起吃饭,蒙春天另外有约会,康一山家里有事情,只剩下他们三位。

晓芃虽然说是来看伤势的,见了面就果然就问了伤情。晓芃是从北京回来就直接来了他办公室,他当然不信她没从母亲那里听到些什么。不过当着范先生,他们两人自然是不会讨论这些。

范先生说:“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17号…这个不着急嘛。找一所好房子,就像追求意

tang中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可以慢慢等。”

晓芃微笑道:“范伯伯真是幽默。不怕您这慢慢等,淑女翻了墙?”

范先生笑起来,说:“真要翻了墙,说明淑女没看到我的诚意。这也是我们没有这个缘分。再另求淑女不迟——因坦最近工作太辛苦,这件事先放一放吧。”

彭因坦将手机放在一边,“该尽的力还是要尽的。”

晓芃看了彭因坦一眼,没出声。

晚餐用毕范先生先离开,晓芃送因坦回去。

“三姨还不知道你这伤吧?”晓芃进了门才问。

彭因坦去倒了杯水喝,出来递给晓芃一杯。坐在沙发上一会儿,那只小奶猫就发现了他,但是转眼看到晓芃,又缩回去。他知道晓芃最怕毛茸茸的动物,但晓芃此时坐在他对面正研究他的反应,连小奶猫在她脚下她都没发现呢…他就晃了晃脖子,说:“告诉她干嘛?”

“我让我那里的阿姨先来给你做几天饭吧…我跟三姨说一声。你这样不告诉她,回头知道了我都落埋怨。这什么意思啊…”晓芃皱着眉。

“没什么。过两周就拆了夹板,很快恢复正常。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紧张什么?别跟她们说,谁都别说。”彭因坦喝着水。

晓芃沉默片刻,才说:“都不知道你干嘛跟三姨发那么大的火。”

彭因坦没出声。

“要不是碰巧在三姨家,还不知道出这么个岔子…你?”晓芃看着因坦。

“要做包打听就趁早歇了。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彭因坦说。

晓芃嗯了一声,想想他确实也是这种性子。只要他不想说,问是问不出来的。况且她觉得也不便问他这么私人的问题。

她想了想,过来坐到彭因坦身边,抬手摸摸他手臂上的夹板。

彭因坦笑了笑,说:“真没事。就这么点儿小伤,又不会死人。你记得小时候我跳水,一头栽下来,差点儿就高位截瘫了?”

“记得。我到现在都不敢去深水区。那天和义方在山顶吃饭,还说起这事来。他说这就是我的童年阴影…好奇怪,这事儿怎么是我的童年阴影,你好像没什么?”晓芃手臂撑在沙发背上,看着彭因坦。

彭因坦喝着水,不在意地说:“我阴影太多了,这个微不足道。”

晓芃怔了片刻,才说:“我就记得当时家里大人们都聚在一起。我还问管阿姨,说我哥不会死吧…管阿姨说不会的,坦坦那么皮实,一定会闯过这个难关的。后来很多年了,管阿姨和我说,那时候她真心实意地以为,坦坦幸亏生在了好人家,就算是瘫痪了也不愁…三姨什么招儿都用了吧?她从来不迷信的。”

“我醒过来她整吃了三年素。”彭因坦嘴角一丝笑意。他爱吃肉,可能遗传自母亲。“多么不易啊…这才是真爱。”

晓芃说:“你也知道。干嘛老让她伤心?”

彭因坦不响。

“我妈也说过,你受伤那段时间,她以为三姨和姨父的感情会有转机。不过很可惜,你好了,他们俩没好。”晓芃轻声说。她看看不出声的彭因坦,“姨父多关心你啊。你给他个机会。你看,你有点事情,他就着急。可你不给他机会,他都只能找三姨问。问来问去,永远是隔靴搔痒…他又不是真怕什么事。有什么怕的,还不是怕你出点儿事。他就你一个儿子…”

彭因坦清了清喉咙,看看表,“不早了啊,你该走了。我得上去看图纸。”

晓芃哼了一声,没挪窝。

彭因坦和晓芃从小感情就好,正儿八经谈话的时候少。晓芃这么认真起来,他也不能不当回事儿,就说:“我知道了。”

第五章 可不可以不勇敢 (三)

“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你去看你的图纸,我也干我的活儿。我也有好多活儿要干啊,你看我对你多好,自己那么多事扔一边,先来看你。”晓芃笑起来。

彭因坦鼻子出气,说:“你是为了我才把一堆事扔一边的?别招我笑话你。”

晓芃笑眯眯地说:“你笑话嘛,尽管笑话。我听着,绝不翻脸。我不是你,顺毛驴。泗”

“你也就是被巩义方收服成了顺毛驴。”彭因坦想一想,忽然气哼哼地说:“以前姥爷可是说过,晓芃那是娇贵的不得了的,一准儿是得找个捧你捧的像手心里的宝的。”

“哪个女孩子在家不娇贵啊?姥爷也说过,在咱们家在娇贵,去婆家也不能端架子,你忘啦?再说了啊,我们巩义方是在心里捧着我像宝贝…他那人嘛,你让他做肉麻的事儿,也做不出来吧。”晓芃笑的很甜。

彭因坦看她无忧无虑地笑着,也笑。

晓芃见他不说话,只是笑,似乎是出了神,抬手在他眼前晃晃,问:“想什么呢?对我们巩义方有意见啊?”

彭因坦拂开她的手。

晓芃去了趟香港回来心情还不错。他原来有些担心她去了会不受欢迎的唐。

晓芃见彭因坦这反应,就笑笑。她又摸摸彭因坦手臂上的夹板,说:“放心啦,我很自觉的。你有女朋友来探望,我一定给你闪出空间来…我喝杯酒可以吗?”

“小酒鬼。”彭因坦拍了下她的额头。

晓芃跳起来,去拿酒了。

他仍坐在那里,看着对面沙发下那对亮晶晶的小眼睛。他咗了下嘴,发出很轻的一声,那小奶猫呼的一下缩回去了…他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到晓芃瞪大眼睛看着他,清了清喉。

晓芃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酒瓶,站在彭因坦面前问:“你一个人傻笑什么?”

彭因坦不响,起身要上楼去。

他有一堆资料等着看呢。

晓芃也跟着他上去。彭因坦去换衣服了,她自己倒了酒在书房里溜达了一圈儿,出来敲敲彭因坦卧室的门。进去在里头溜达了一圈儿。彭因坦这干净整齐的卧室里连杂物都不见一点。

她伸手摸了摸彭因坦床头柜子。

床头柜上就只有一盏灯和闹钟,摆设简单到枯燥…她啧啧出声,说:“我都说过,你要缺什么跟我说,家里用的东西我那里都有,保管用起来都是最顺手、最舒服的…你这里没有女人来过吧?哪个女人受得了这里硬邦邦的感觉。”

彭因坦弯身拿了手机,瞪了她一眼,皱眉道:“你不是说要工作的?”

晓芃笑嘻嘻地跟着他回了书房,看他坐下来开电脑、搬了资料在桌上。彭因坦忙了半天才发现晓芃就在那儿笑吟吟地盯着他呢,说:“我好歹是个伤员,你就看着我自己搬东西?”

晓芃看他费劲地翻着那厚的跟几块砖拼一起似的书,说:“我搬不动。”

“无缚鸡之力啊…”彭因坦说着,顿了顿。

“但我掌有握象之功。”晓芃握了下拳头,伸到彭因坦面门来。

彭因坦看着她的拳头,伸手拍了一下。

晓芃看了会儿他的神色,说:“你有心事哦…”

彭因坦让她去对面坐好,“该干嘛干嘛,少捣乱。”

晓芃笑着去把她的电脑打开,边喝着酒,边写着东西。

她咕哝了一会儿,问彭因坦:“对了,听说山西有一处老宅子,也想请你们事务所修缮?”

彭因坦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对。怎么?”

“你为什么没接?因为姥爷开口的?”晓芃抬头看看彭因坦——他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她这个问题,而是集中精神在翻图纸。“其实谁介绍的没什么问题吧?主要是你想不想做点事情。听说你是根本没考虑就拒绝了?姥爷说对方还觉得很遗憾,他转告的时候,对方说要等一等,希望你能再考虑下…我前两天才看了报道,说山西境内一座清代早期的古塔,被农田围堵的只剩下一点点塔基,随时都可能歪掉了。看着真可怜…本来很多地方古建筑保护的情况就不乐观,你干嘛能做点事情还不做?”

“要做就做到最好。我没有时间精力去做好的事情不如让给别人。”彭因坦说。

晓芃沉默片刻,才说:“我还是觉得,人家那么有诚意,你应该再考虑下。”

彭因坦把图纸卷好放进皮筒里,问:“是姥爷要你来做说客的吧?”

“你怎么知道?”晓芃笑着反问。她酒喝光了,又倒一杯。

“还不知道你们…少喝点儿,等下我可不开车送你。”彭因坦说。

“喝多了就不走了呗。”晓芃说着又喝一口酒,“姥爷那是海口夸出去了,跟老战友说外孙子多能干,结果人家真的找上门来了,你又不接。你这不是让他没面子嘛?”

晓芃嗤嗤地笑。好像让坏脾气的姥爷觉得棘手也是件很好玩儿的事儿…他

tang们姥爷就是对彭因坦这个外孙子没办法嘛。

彭因坦无奈地说:“那我再考虑下。”

他也不管晓芃一听他这话就跳起来抓了手机出去给姥爷通风报信了。他在翻的是索家老房子的资料。其实资料都已经压在手上很久了,看也看的很熟了。

他又翻了翻,再看下电脑里储存的图片…

手机响了下,他拿起来看一眼。是乔伊斯发来的消息。他没立即打开,而是继续看着照片。17号的建筑里里外外他都很熟悉了。每一张照片里,他都熟悉到几乎能看到老太太或者索锁的影子。但手机接连响了几下,他不得不拿起来看。仍旧是乔伊斯…他看了看时间,九点刚过。

他原本以为是因为最近跟她都没有联系,她是发来信息试探呢。打开信息才知道是自己预料错了,信息的内容让他有点吃惊。

乔伊斯问他能不能来,“我在游艇会吃日料,猜我遇到了谁?”

信息附件里是一张并不太清晰的照片。显然在拍照的时候是要行动迅速而隐秘。但是在彭因坦看来,清晰度并不必要。

他忽然就有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下一条信息说的是:“本来没想要找茬儿的。机会送上门来不能不用,这么快就可以大仇得报,真是没想到。今天我要不让她吃点苦头,我就不是乔伊斯。”

彭因坦盯着这信息有那么两三秒,马上站了起来。

他随手把资料一放,电脑都没关,出了书房就去换衣服。

他同时拨通了乔伊斯的电话,听她心情很好地笑着,说:“我这就过来。”

乔伊斯答应着说等他。

“等我到了再说。”彭因坦挂了电话。

他出来叫了晓芃一声,听见她在楼下应了,下来跟她说:“我出去一下。”

晓芃正在切水果,追出来问:“那你还回来吗?”

“废话。”彭因坦开了门就走。

晓芃追出来,说:“这么乖,明早太阳得打西边儿出来吧…那我今晚不走了,等着见证历史一刻…啊!彭因坦你回来!你家里怎么有猫啊!”

索锁反复洗着手。她总是在工作的情况下会有轻微的强迫症,比如手要洗三遍以上,以从心里确认自己不会沾着灰尘回到厨房。

以往她这么做之后都会觉得心安,但是今天竟然还没有…

今天晚上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跟新同事之间的配合还不能算默契,但这总是需要时间来磨合的。刚刚还被同事在递汤时弄撒浇了一身,她不得不出来换一身衣服。备用的衣服有点不合身,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加重了她心里的不安。

她擦干净手,对着镜子又看看自己的制服,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下才出来。

员工卫生间往后厨去有挺长一段走廊要走,索锁走到半截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索姐索姐”!是年轻的女侍应小花。

索锁认了一圈儿的同事,就对这位姓花名开的姑娘留心了。

“客人要求见主厨。索姐去一下吧?”小花说。

索锁点点头。

小花在前面带路。

她没告诉索锁是什么样的客人,索锁也没问。对她来说客人当然是一视同仁的,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乔小姐,这是我们主厨索小姐。”小花个子又高身材又壮,站在索锁身前就能把她完全遮住。她说完话往旁边一移,索锁眼前才像天光大亮——她看着坐在位子上的这女子,只一眼就觉得她眼熟…

“乔小姐您好。”她开了口。

“您…好,索小姐。”乔伊斯托着腮,也拖着腔。”好久不见了。“

“Joyce!”

索锁听到这一声,心里一顿。

第五章 可不可以不勇敢 (四)

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机关,她脑中眼前均是一亮。然后她低了低头——她此时站姿很标准,双手交握垂在身前。她脸上有职业的谦恭,也有礼貌的微笑,还是很得体的。

她听到这位“乔小姐”娇笑,但这笑声和温婉的嗓音听起来还是刺耳——怎么听,这都还是像车里的那尖叫,脸也还是像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不过今晚她确实很美。如果不是见识过那样的形象,她会以为这是个风情万种又温柔可人的姑娘…此时这姑娘站起来对着走过来的那位伸出手,手腕上系的丝巾垂下来,香风阵阵。

索锁屏住呼吸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