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姥姥看见!”索锁又说。

彭因坦低了低身子,往院里一看,说:“姥姥回屋了。”

他说着把索锁放下来,索锁拿好线香也看看里面,果然椅子上空空如也,她跺跺脚,说:“都赖你!”

“这怎么能赖我?那是谁看见我就跑来亲我的?”彭因坦笑着问。

索锁狠捣了他一拳,说:“再说就给我滚啊。”

彭因坦笑着握住她拳头,说:“好不容易来的,怎么能滚。”

索锁在户外待久了也觉得寒意刺骨,先不管摆了一地的烟花爆竹,拖着彭因坦先进屋去。进了门就见门前地板上黑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看到他们进来,嗖的一下就越过她,直奔了彭因坦。

彭因坦笑着说:“好小子,想我了啊…等会儿再抱你。”

索锁啧啧两声,还没等她喊姥姥,就看见老太太从里面端了茶盘出来,说:“因坦过来喝杯热茶,坐一会儿,让索锁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姥姥。我正饿着呢。觉得今儿晚上家里准有好吃的,一直没吃东西,准备回来大吃一顿呢。”彭因坦笑着说。

索锁看看姥姥微笑着进了客厅,再看看彭因坦极其自然地脱了大衣换鞋,连刚刚他跟姥姥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回家的样子…她轻声问:“你不是胃不好么,干嘛不吃点儿垫垫?你就作吧,没事儿也能给你作出事儿来。你再这样,以后不管你了。”

彭因坦从背后抱抱她,也轻声说:“反正我过来,你是不会饿着我的。有什么吃的给我点儿,真饿了。”

索锁还没说话,他松开手臂,赶紧进去跟姥姥说话了。索锁看着黑子亦步亦趋地黏在他脚后跟上似的溜进去了。在原地站了片刻,她就听到他和姥姥边说边笑。大概是电视机里的晚会正到了有趣的地方,他们两人同时笑出来…她往前走了走,看到彭因坦坐在姥姥身边,拿了茶杯喝茶呢。她略皱了下眉,彭因坦转过脸来说:“我就喝两口茶暖暖。”

“锁儿,去给因坦做点饭。”姥姥也捧着一杯热茶,说。

“快去,姥姥都发话了。”彭因坦紧接着说。

索锁“嗯”了一声,没立即走开,看看他们,还有卧在他们俩之间沙发空隙上的黑子…然后她问了句“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给什么吃什么。”彭因坦说。

索锁就走开了。

她脚步一动,彭因坦原本盯着荧屏的,目光一转,看过去…他摸摸黑子的下巴,黑子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过去看看吧。”姥姥说。

彭因坦忙说:“不用…”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老太太却喝着茶,像是不怎么在意地说:“你们都不怎么喜欢看春晚的嘛,都是陪着我老太太看一会儿凑热闹。过去吧,跟锁儿说会儿话。一个人做饭也很闷的。”

“姥姥,那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忙。”彭因坦放下杯子起身走开。

姥姥等他离开,还是纹丝没动,连黑子也只是老老实实卧在沙发上…

索锁正在切冬笋,听到脚步声,抬眼看时,彭因坦已经走到门边,敲敲门板,望着她微笑。她轻声说:“陪姥姥看晚会嘛,过来干嘛?”

“我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啊?姥姥让我过来陪你,你让我过去陪姥姥…”彭因坦做出个

tang哭脸来。

索锁看了,轻轻哼了一声,说:“坐这里等着。”

彭因坦走进来,还没坐下,就说:“这么多菜,都是你跟姥姥的年夜饭?”

他看着操作台旁边的架子上整齐码着的碟子,蒙着薄膜呢,菜色清清楚楚地展示在那里,好多菜看上去都没有动过。

索锁也看了一眼,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就样样准备点儿呗…你干嘛呢?”

她看彭因坦站了起来,伸手拿下来两样,里面装的是姥姥独门秘制的八宝鸭和酱肉。已经冷掉了的八宝鸭和本来就是冷的酱肉,薄膜一掀开,香气马上就溢了出来…彭因坦眉都舒展开了,眼看就要伸手拿,又忍住,眼巴巴看着索锁,问:“我就吃这个行吗?不要你做别的了。”

“哪有你这样的…都冷了。胃不好别吃生冷。”索锁说。她细细切着笋丝,瞄了彭因坦一眼,说:“等会儿再吃,给你做碗汤,来两个热菜,马上就得。”

她这么说着,趁她一低头的工夫,彭因坦还是先拿了筷子夹了肉吃,边吃还边点头,等咽下去,说:“好吃。”

索锁气的倒过刀背来要敲他,被他躲过去,一会儿工夫,又吃两块肉。索锁就说:“当然好吃,姥姥亲手做的呢。你别多吃…回头不消化,难受的还是你。”

“只要一碗热汤就可以。我胃没关系的了。”彭因坦说。

索锁不理他。他看了看厨房里,问:“好像添了不少新东西?”

索锁把笋丝摆到盘子里,说:“还没说你呢,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储藏室都给塞的满满的,好多东西根本用不到…你说你有多浪费吧。”

“喜欢那个娃娃屋嘛?”彭因坦问。

“又不能住进去。”索锁说。

彭因坦听了这个回答,乐了好一会儿,倒没说话。

索锁把笋丝放进汤里,看他还在笑,皱着眉说:“别傻乐了。说说,你怎么大过年的跑出来了的?”

她不用细想他离家的过程,都要一额头的汗…这个宝贝疙瘩,还不知道怎么折腾的呢,愣是大年三十跑到这里来。但看他泰然自若,一点儿都不担心后果的样子,又忍不住往好了猜测。

彭因坦踱了过来,站在她身边,说:“越想越觉得让你一个人走,太不应该。”

“我哪有一个人?有人跟我一路的。”索锁说。

“知道。严隙驹嘛。”彭因坦说。

索锁听着他这几个字咬的特别清楚,没出声。

彭因坦见她不语,又说:“你还没回答我呢,厨房里是添了不少新东西啊?”

索锁落了火,咕哝着说:“你怎么除了嘴刁,眼也尖?不就多了几口锅么?”

“我大略一看,就十来口锅,还有刀具、架子…陈润涵送的?”彭因坦靠近索锁。

索锁要躲开,他就靠的更紧。简直大半身的重量都抵过来,索锁人都站不稳了,急忙说:“哎你干嘛…我得看着锅…”

“还看着锅?”彭因坦语气不善。

索锁无奈放弃,靠在橱柜边,看着他,说:“那你看着吧,别溢出来。”

“我不吃了。才不吃别人送的锅里煮出来的东西。”彭因坦说着走开了。

索锁见他坐到操作台边去生闷气,自己反而松口气似的,再看看锅子里的汤,火候恰好,盛出来,把汤碗放到台子上。碗里乳白色的笋丝、淡粉色的火腿丝和鲜嫩翠绿的芫荽在清透细腻的汤里呈现完美的姿态,香气扑鼻…索锁坐在彭因坦对面,轻声问:“真不吃?”

彭因坦歪了下头,说:“不吃!”

索锁笑出声来。

彭因坦脸上红扑扑的,因为厨房里温度很高,他又一副被惹恼了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看着他就觉得此时此刻他是特别可爱的…她舀了一小碗汤来放到他面前,说:“不吃,好啊,那就喝吧。”

她说完,坐在那里看他。

彭因坦坚持了没三秒钟,很没气节地果然端起小碗来。

索锁托着腮看他配着米饭吃的心满意足,轻声说:“今年能跟你一起守岁…特别、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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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

今天晚上九点以后加一更。挺更这么久,大家等的辛苦了。谢谢你们。

第二十一章 岂在朝朝夕夕 (二)

彭因坦说:“有什么稀奇的,我们以后每年都一起守岁。”

索锁没出声,他也没有。默默地又盛了一碗汤吃了。

索锁说:“你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第一次坐在我对面吃饭的时候,就吃那点儿鸟食…啧啧。”

彭因坦笑出来,伸手过来捏了下她的鼻子。

“还吃不吃了?”索锁问。

“不了。晚上有饺子吃嘛,留着点儿空档吃饺子。”彭因坦看看一旁盖垫上摆着的已经包好的饺子婕。

索锁拉开他的手,揉着酸麻的鼻尖,说:“小心吃成一个球。”

“吃成球也要吃。”彭因坦笑着说。他卷起袖子来,帮索锁收拾台子。

索锁刚要说让他出去,转眼看到厨房门口,一小簇黑色探头探脑地出现了,不禁笑道:“那个才是球呢。才几天呀,就被姥姥宠的成了这样。”

彭因坦回头看到黑子的样子也笑了,说:“小家伙很精的…还抓耗子吗?”

“没有了。这儿再没闹过耗子。”索锁洗干净手,出来时弯身把黑子抱起来,彭因坦却跟过来,一伸手将黑子拎起来,放到自己肩膀上,歪着头跟黑子碰碰鼻子。索锁仰头看看,说:“看样子还是跟你亲,每次都是我求它,才要亲亲我。”

彭因坦笑着,转脸凑近索锁些,虚虚一晃,说:“那亲我,亲我不用求的,随叫随到、随亲随有…”

“发神经…”索锁皱着鼻子赶紧躲开了。她听到彭因坦在她身后笑,进了客厅,才发现姥姥已经靠在沙发里打盹了…她回头“嘘”了一声,彭因坦也过来,看姥姥快睡着了,指指一旁的毯子,让索锁给盖上,自己顺手拿了遥控器,把电视机音量调小些。这么一来,姥姥却反而睁开了眼,说:“别关电视…我还要看呢!”

索锁和彭因坦的动作同时停顿在那儿,看姥姥又歪了歪身子,继续打盹儿,两人忍着不出声却忍不住笑。

彭因坦和索锁坐到一边去,轻声说:“老人家就是这样啊,明明是开着电视机打盹儿,也要开着。”

“嗯。”索锁轻声应着,看看时间,说:“让她早点睡,怎么也不肯…本来想等会儿再去放烟花的,姥姥睡了,那就等等吧。不然太吵了。”

“好。”彭因坦说着,回头望望外面。黑子早从他肩膀上跳下去,卧到姥姥身边蜷曲起来了。他揉揉黑子的头,说:“我去洗把脸。”

索锁点点头,等他走开,瞥了眼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手机一直是调在静音状态,有电话进来,彭因坦没发觉。她看看,是章晓芃的。她转开目光,盯着电视机荧屏上的画面,那出现在镜头中不停旋转的小姑娘,转的她忽然有点头晕目眩的…她深吸了口气,看到彭因坦一脸清爽的回来,指了指他的手机,提醒他有电话。彭因坦过来把手机扣下,弯身亲在她唇上,低声说:“别理。”

他往后退了退,索锁却勾着他的颈子,他眉一挑,索锁说:“别这样…回电话,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大过年的,再说她能有什么急事。”彭因坦抚着索锁的背。

薄薄的毛衫贴在她背上,他轻轻一抚,几乎就触得到她的骨头…他忍住几乎从喉咙里逸出的医生叹息。

索锁好一会儿没动,他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了,她却咬了下他还散发着湿润的薄荷香的嘴唇。

彭因坦疼的差点儿要叫,瞪着索锁,舔了舔被她咬的通红简直要滴血的嘴唇,听她说:“你回电话去,我就带你一起玩娃娃屋过家家,不然不跟你玩了。”

彭因坦愣了那么一会儿,嘴唇还火辣辣地疼着,面部肌肉已经忍不住抽搐起来,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又怕吵着姥姥,只好放开她,一边拿了手机往外走,一边就咕哝了两句…索锁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听到他在不远处的走廊上压低声音讲电话,虽然听不清什么,但是他语调起伏不大的…她舒了口气,果然抽了把水果刀,去把放在比路边的那个粉色的大纸盒子上的胶带割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都在地毯上铺开。

图纸看上去很复杂,她分门别类地把小零件归拢好,忙的都忘了其他的了…直到她觉得脖子酸痛,刚想抬手揉一揉,一只温热的大掌覆在她颈后,替她揉捏了两下。她伸伸手臂,很舒服地搭过去,指指面前这一大堆的零件,说:“好复杂的工程。”

“你以为搭个家那么容易么?”彭因坦微笑着坐在她身边。

索锁笑笑。彭因坦牵过她的手臂来,给她捏着,说:“慢慢来…你不要看电视?”

索锁瞥了眼荧屏,说:“听着就好了。”

她又瞥了彭因坦一眼,见他平静,就不问了。

彭因坦把娃娃屋的底座拿过来,放到面前,取了图纸看着,说:“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嗯,那你先弄着,我帮你收拾一间房间。”索锁说着就要爬起来,被彭因坦猛一拽,就跌在他身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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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喂什么喂?我干嘛要住另外一间房间?”彭因坦瞪了她问。

索锁被他瞪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嘴唇动了动,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要不住另外一间…那你就回你自己那去。”

“狠心的丫头。大半夜的,又是除夕,你也不怕我给妖精叼走?”彭因坦眉扬起来,很认真似的问。

索锁推他一把,站起来,拍拍牛仔裤上的碎屑,说:“还给妖精叼走…你唐僧啊?反正你不住…就回去,自己选。”

“住吧,能怎么样啊,不是唐僧也是唐僧了。”彭因坦说着,拿过一块板材来,对着图纸看看,放在对应的底座上。他没听到索锁的声音,转过脸去时,索锁已经不见人了…他拿着板材和胶水发了会儿呆,姥姥的呼噜声、黑子的呼噜声和电视机里热闹的小品就在耳边回响,还有外面零星的一串鞭炮响声,倒让这屋子里更寂静了些似的。

他独自忙了好一会儿,索锁才回来,仍旧坐在他身边,从娃娃屋的另一角开始组装。他需要什么,她总能及时递过来;有时候两人又同时抢剪刀或者胶水,互不相让;黑子偷偷摸摸跑过来,又一屁股蹲在娃娃屋里,把他们刚刚弄好的蹲塌了,惹的两个人又气又笑…只是这娃娃屋工程浩大,快到零点时,他们也不过才做了一小部分。索锁一看时间,跳起来说:“啊呀到点,该煮饺子了…彭因坦你去放鞭炮!叫醒姥姥,准备吃饺子…”

“来得及呀。”姥姥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来。

索锁回头看姥姥正在看电视呢,笑眯眯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她就笑道:“姥姥您真是,也不提醒我们。”

“急什么呢。”姥姥说。

“那我去煮饺子,彭因坦你去呀。”索锁跑开了。

彭因坦起身去拿了大衣穿好,索锁又从厨房跑出来,递给他一支点燃的线香。他拿好了线香出门下了台阶,鞭炮是索锁早就挂在木桩上了,他仔细看了看,找好引信,又看看时间,还有一会儿才到零点。此时的鞭炮声密集地响起来,简直震耳欲聋,他回头望了望,发现索锁搀着姥姥站在门口,就挥了挥手,然后将鞭炮引信点着之后,迅速后撤。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时,他身边就多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他笑笑,伸手拉了她的手,两人的脸都被明亮的光映的光彩夺目…

姥姥拄着拐杖站在高处,看着闪电般的火光中这两个孩子并立的身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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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锁推开厨房的窗子,立即闻到硝烟味,她马上关了窗。顺手收拾了下厨房里的东西,听到姥姥卧房门响,她忙跑出来,果然看到姥姥穿着新衣服、拢着头发慢慢挪着步子呢。

“姥姥,过年好。”索锁给姥姥拜年。

“唔,锁儿过年好。”姥姥笑眯眯地看看索锁,“一早就起来了?”

“嗯,老早就有人放鞭炮了。”索锁说。

“是哦,好吵。”姥姥说着,往卫生间走。没走两步,说:“因坦睡的也很晚,让他多睡会儿,不要叫他了。”

索锁说:“他今天生日,姥姥。”

老太太站下,回头有点儿惊讶地问:“大年初一的生日?”

“嗯。”索锁微笑。

“这孩子的生日,真大。给他做面吧。”姥姥说。

“做好了。”索锁说。

姥姥看着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点了点她,去卫生间了。

索锁抬手摸摸已经很热的脸,上楼去准备叫彭因坦起床。她上了两个台阶就站下来,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腹部,等这真疼痛消失,才继续上楼。她敲了敲彭因坦房门。听到里面有声音,她又敲了敲,推开门一看,彭因坦睡的被子都落到地上一大半了…她过去,坐在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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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大家: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七点左右。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二十一章 岂在朝朝夕夕(三)

她使劲儿拉拉被子给彭因坦盖好,他仍在沉睡中。而且像往常一样,他睡姿随意古怪。索锁坐着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体温正常。

她想把手挪开,叫他起床。移开的瞬间被他一手按住,听他懒洋洋地说:“不想起床。”

索锁好一会儿没出声,彭因坦反手握住她的手拉过去揣在颈窝里,认真是一副要继续睡的样子…索锁轻声说:“那你也先起来看看,长小尾巴了没有。播”

彭因坦在被底踢了两下腿,大声笑起来。这张沉重的铜床都给他笑的床头嗡嗡直响。

索锁抽手,笑道:“明明一起睡的,怎么我都起得来,你睡的就跟小猪一样。”

“哪有一起睡?明明是分开睡的。”彭因坦接着说。

索锁顿了顿,咬着牙照准他大腿狠拍了一巴掌,“你到底起不起来?姥姥在洗脸了,等下吃饭还要等你?跫”

彭因坦听了,伸个懒腰,从床上猛的翻身坐起来。被子往下一滑,堆在身前,他撑着胳膊,揉了下眼,说:“太困了…”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索锁一伸手掩住他的嘴巴,却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的样子,笑成一团。

“起来啦。”索锁先站了起来,看看床位凳上彭因坦叠的整整齐齐的新衣服,忽觉得眼熟,才低头一看,原来跟自己身上的是相同款…她这一愣神的工夫,彭因坦已经下床来。光着脚要往卫生间跑,被索锁一回手拉住。

“内急。”彭因坦叫道。

索锁忍着笑,亲亲他,说:“生日快乐。”

“等我先洗把脸回来的…谢谢。”彭因坦眉开眼笑地跑出去了。

索锁笑了笑,没等他回来,而是跟着一起出去,下楼时喊了一声“洗好了快点下来吃饭”…彭因坦听到拉开卫生间门,索锁已经不见人影。地板凉凉的,他赶紧洗完脸出来换了衣服,把房间收拾好了下来。果然闻到食物的香气。他抽抽鼻子,就猜到索锁一定是给他煮了面了。这一高兴,差点儿从楼梯上跳下来。不过高兴归高兴,他也没忘了先去找姥姥。

“姥姥,过年好。”彭因坦推开门,就看到老太太在院子里溜达。他大声喊。

姥姥站下,笑着说:“过年好。生日快乐啊,因坦。”

“谢谢姥姥。”彭因坦听到索锁的手机铃声响了响,就开始讲电话了,想必是拜年电话。他出来合上门,跑下楼梯追上姥姥。

姥姥看到彭因坦只是穿了毛衫长裤,一副单薄的样子,就说:“怎么能就穿这么少就下来了呢?”

彭因坦不在意地笑笑,说:“出来闻闻新年鞭炮的味道。”

姥姥笑着,听了会儿鞭炮声,笑道:“因坦生在个好日子哦。”

“想漏过生日都没有可能。只好一年年老老实实地长一岁。”彭因坦也笑道。

姥姥笑着示意他一起往回走。

彭因坦刚转身,就听姥姥说:“今天天气还好,可以出去走走。不然在家里也是闷着。”

“姥姥您想去哪儿?”彭因坦问。

“唔,我是说你和锁儿可以出去走走。”姥姥笑眯眯的。

彭因坦笑着说:“那我们也在家。阿姨今天放假,不然咱们可以凑一桌麻将…清清静静过个年已经求之不得,我们才不要出去呢。”

“凑一桌麻将呀,倒是也可以。我看黑子那个小猫精可以来凑个手。”姥姥扶着彭因坦的手臂上台阶,笑着说。彭因坦笑起来。姥姥说:“家里只有我和锁儿,过年就是左邻右舍简单走动下,清静是真清静的。今年有你就大不一样…你们家里是很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