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好些。这是老院区,病房条件并不很好。单人病房能略微好些。”孟豆豆说。

彭因坦查看了下门牌,指指值班医生办公室,刚要说自己过去看看,就听到电梯响,他一回身,就看到索锁的主治医生孟主任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孟主任。”彭因坦叫道。

孟主任边走边招手示意他们跟她走,经过索锁身边时,她盯了索锁的脸一眼,一伸手拉了她的手臂,不高不低地喊了声“小牟”,声音传了老远。护士站和里头办公室里都有人跑了出来,她就问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说:“哪个病房?”

“是1212病房…昨天刚空出来。您说后天用的,没敢耽误。”牟医生看看索锁,点点头,跟孟主任说。

“好,给开门,我们这就去。住院手续马上办,然后安排下,马上开始做检查。我要尽快看到病人的身体状况,适不适合手术…索锁,这是牟医生,她是你的管床大夫。在这儿,要听她的话。”孟主任说。

“牟医生您好。麻烦您了。”索锁轻声说。

“不麻烦。应该做的。”牟医生看看索锁,已经快到病房门口,她小跑着上前,先给开了病房门。

孟医生第一个走了进去,站到病房中央,看着跟进来的索锁,说:“你们先办好住院手续。我去换一下衣服,然后我陪你做检查——对了,赫院士刚刚也给我打过电话,他也可能赶过来…我先出去,等会儿见。”

“谢谢孟主任。”索锁和彭因坦异口同声。

孟主任摆摆手,带着牟医生一起走了。

病房门一关,索锁看了眼已经摆在病床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愣了片刻,才脱下羽绒服来,说:“这里好热。”

她对唐恩窈和孟豆豆笑笑。唐恩窈也正热的脱下来外套,看到索锁这一笑,一贯伶牙俐齿的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孟豆豆镇定些,找了话题来说。彭因坦默默地把索锁的羽绒服和围巾都接过去,挂在衣橱里。几个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儿,护士就进来,问谁出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彭因坦应声。

他跟索锁交代下,先出去了。孟豆豆也起身跟了出去,剩下唐恩窈陪着索锁。

索锁看她,轻声说:“我没关系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如果姥姥有什么事,拜托你照应一下。”

“好。”唐恩窈对她笑笑,“安心治疗。”

似乎也没有什么要特别说的,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她见索锁的样子有些累,看看时间,主动告辞出去。她坚持不让索锁出来,关好病房门才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索锁一个人,她走了两步,看着那蓝白条纹的病服。她走过去,拿起上衣来展开。对着窗子看,棉质病服很薄,阳光很容易透过来…听到门响,她回身,看到彭因坦进来。

彭因坦回手带门,看着索锁将宽大的病服比在身上,问他:“有点儿大…我穿这个也好看吧?”

·

··············

【以下为重要通知】

亲爱的大家:

大家晚上好!

首先感谢大家一年来、甚至是两年来对《心锁》的支持和喜爱。我们几乎每天都在这个故事里约会,已经成为习惯。但现在要告诉大家,因为出版的原因,《心锁》需要暂停网络连载。也就是本周四、六继续晚上九点更新之后,停更。

出版事宜刚刚定下来,但交稿时间很紧迫,我写的又很慢。所以我需要时间将已完成部分进行修改,然后抓紧写完结局交稿。还请大家谅解。结局部分会在实体书出版之后贴出来。可能等待的时间比较久,也请大家谅解。

另外借此机会跟等待《一斛珠》(实体书将改名为《凝爱成珠》)和《云胡不喜》上市的各位报告一下。珠子的实体书应该会在今年六月份上市,目前在等待封面制作,其他环节已经准备就绪。而云胡也在加紧制作,具体时间出版社没有给出,有新进展我会及时通知大家。

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大家。

《心锁》我会尽我所能完善。《心锁》之后,我们择期再会。

相信只要笔耕不辍,我们定然后会有期。

祝大家工作生活愉快。

尼卡

2015年3月30日

第二十一章 岂在朝朝夕夕 (六)

彭因坦站在那里,看了她。病服的颜色白的耀眼,浅灰蓝色的线条看起来让人有种莫名心里发冷的感觉。索锁见他没说话,抖了抖病服,说不好看是不是也得穿啊…他走过去,把病服扯过来扔到床上去,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说:“不好看。我去给你买好看的。”

索锁笑起来,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他也许是跑来跑去忙了一头汗,额头润润的。她揉揉他的额头,说:“不用…回头你家去看看姥姥,去带我的旧睡衣来好了。不用买新的,太浪费了…”

“有什么好浪费的。”彭因坦抱着索锁没有放开,也没有动。索锁身上有种温暖的味道,抵消了他自打进医院来闻到的那些消毒水的味儿。“几件衣服还是浪费的起的。”

索锁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那你给我选个漂亮的颜色。我不要这种冷色的。觉得看不到希望。”

彭因坦抬手摸摸她的后脑勺,笑笑,说:“乱讲。要是你觉得冷,我来帮你暖暖。”

“喂!”索锁叫起来。

彭因坦哈哈一笑,放她下来,看了她的眼睛,说:“我们该给施阿姨打个电话。”

索锁坐在床沿上,嗯了一声,说:“我刚刚犹豫了下,不知道要不要在今天跟她说。真是太破坏气氛了…”

“什么气氛不气氛的。就是你不说,我不说,孟主任知道赫院士就会知道。与其让她通过别人了解,不如我们早早告诉她。不然不是替她着想,是显得跟她生分了。”彭因坦说。

索锁想了想,说:“好。等会儿我打。”

像下了什么决心,又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累。”索锁说腑。

彭因坦摸摸她的发脚,说:“嗯。那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下。以后都不要累着了…等你好了,我们带着姥姥出去旅行。”

“去哪里好呢?”索锁歪着头看彭因坦。

“…”彭因坦一时想不出来,说:“随便哪里吧。只要我们一起去,去哪儿都会玩的很开心的。”

索锁看他,忍不住笑。

“你干嘛笑成这样?我是没想好么…我们慢慢儿计划吧。连个护照都没有的人,能跑哪儿去?趁你在医院呆着,我先跟姥姥去办护照。”彭因坦说。

索锁笑的厉害,点点头说:“那好。你尽管去…哈哈,真是的…”

彭因坦听到索锁的手机响,回手帮她拿了过来,一看正好是施云晚的电话,就说:“施阿姨。”

索锁愣了下,说:“怎么说什么来什么…喂,妈妈?”

彭因坦指了指卫生间,站起来走开了。索锁听着母亲在电话里的声音,较之平时略有紧张感。她心忽的一沉,果然母亲接下来就说她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啊?”索锁一急。

“我早起就心慌意乱的,不知道哪儿不对劲。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着你的声音好像很累。我得马上过来看看你…小锁?”施云晚停顿了下来,“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什么啊…那您落地给我电话吧。”索锁轻声说。

“好。等着我。见面我们再说。”施云晚说。

“妈妈。”索锁看着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彭因坦,“那您一路平安。”

“谢谢你。很快见面了。”施云晚说。

“嗯,再见。”索锁说。彭因坦走过来,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听到母亲说了再见挂断电话。她握着手机,轻声说:“妈妈现在正去机场的路上,大概中午就到了…等她到了,再跟她说吧。现在不要让她心慌了…说是今天早上开始就莫名其妙心慌意乱。”

“大概你回来以后,她也没能休息好。”彭因坦说。他对索锁笑笑,“现在好啦,到时候妈妈在身边了,更安心一点。”

“我倒希望她别来。”索锁轻声说着,看看彭因坦,“其实也有点希望你也别在这里。”

彭因坦眉毛抬了抬。

索锁声音更低点,说:“手术后那段时间肯定特别难熬,自己也辛苦,陪在身边的人也难过…其实一个人的时候反而会比较坚强。”

彭因坦沉默良久,都不曾说出一个字来。

他将索锁拉近些。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腹处。也不知怎么的,那里就好像从内到外被搅动着,疼的厉害…他低声说:“我以前跟你说过吧?其实我并不希望你特别坚强。”

索锁吸了下鼻子,点点头,说:“我去洗洗脸。”

她刚站起来,听到门响。护士进来说请他们准备下,马上开始术前检查的项目。她答应着说马上来,去卫生间好好洗了洗脸。出来时看到病房里有一把轮椅,彭因坦则拍了拍轮椅,说:“这是你的南瓜车,坐吧。我们去做检查。”

“这是干嘛?”索锁有点儿傻眼,“哪有这么严重哦,我能走啦…又不是弱不禁风。”

“虽然不是吧,可是…

tang”彭因坦笑笑,眨眨眼,过来亲了亲她,“我就是觉得得趁这个时候好好儿宠宠你。”

索锁有点无奈,说:“那好吧。那你只准做车夫,不准肉麻…不准肉麻!”

彭因坦瞅着她,似笑非笑的,伸手过来把她肩膀一按,让她稳稳坐在轮椅上。索锁刚坐稳,彭因坦侧脸过来,亲在她唇上…然后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那你要乖一点。要不肉麻不肉麻,就由不得你了。”

他揉揉她的头发,笑着推她出门。

索锁不住地整理着自己的乱发,出了门抬眼看到等在外面的护士正笑微微地看着他们俩,她忽然有点心虚,可是彭因坦却轻松自在地边推着轮椅,边跟护士轻声聊着天…她听着,也不过是些很平常的话题,彭因坦的语气温和而又有礼貌,真让人如沐春风…她不禁微笑。其实她还是有点恐惧。要去做的检查名目众多、程序繁琐,除了陌生的医生,就是冰冷的仪器。可是有彭因坦在身边,她就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护士并没有陪他们出来,仅仅送他们到电梯门口。等电梯门合拢,索锁轻轻清了清喉咙。

“怎么了?”彭因坦弯身看着索锁,“我等会儿给你去那杯水喝,润润喉咙。”

“嗯。”索锁点点头。

彭因坦看了她,问:“怎么了?不高兴?要去做检查不开心啊?”

索锁瞪了他一眼,说:“我看不是我需要润润喉咙,是你需要。”

彭因坦顿了顿,突然哈哈大笑。

看他笑的都要停不下来了,索锁恼恨地敲他,他就使劲儿忍着,说:“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我说,你能不能别吃这种醋?”

“谁吃醋!”索锁咬着牙说。彭因坦笑的面上红光满满的,一对眼睛更是水水润润…真好看。她看的心怦然而动,本来想辩驳几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彭因坦看她发了呆,轻声笑着说:“你看,你要在这里住几天的,还得人家好好照顾咱们不是吗?当然要跟人家相处的好些了。”

索锁不吭声。

电梯门一开,彭因坦推着她出来。有好久,他们俩就走在充满着阳光的走廊里。索锁偶尔转过脸去看着一旁的玻璃墙,那上面映着她和他的身影——彭因坦走的并不快,所以他们两个像是在穿越一段悠长的时光…她能看到他的侧脸。在明亮的阳光中,他微笑的侧脸十分清晰。

“喂,索锁。”彭因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索锁微微向后仰了仰,看着他垂下目光来。他的目光也像铺在她身上的阳光那样温暖。

“嗯?”她答应。

“你再这么偷看我,我可要把持不住了。”彭因坦笑起来。

“…”索锁脸又红起来。她坐直了,清了清喉咙,“呸。”

她看到前面在等着他们的孟主任和牟医生还有两位比较陌生的医生,不经意似的轻轻叹了口气…彭因坦将索锁交给牟医生,在外面等着她出来。索锁进去之前,并没有回头看她。他隔着透明玻璃看着她在里面跟牟医生说着话,还面带笑容,不禁心里又安慰又觉得酸楚。他心里也有点紧张,但他不能让她看出来…他轻轻舒了口气。忽然想起来在这里大概是需要关机的,忙取出手机来,但看到正巧有个电话进来,犹豫片刻,看看里面的索锁,转身才接了…

索锁正巧回头,看到彭因坦接了电话就背转身去,走了没两步就站下来。他的背影又高又直,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她突然觉得这个电话有点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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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晚上九点更新。

第二十一章 岂在朝朝夕夕 (七)

“索锁?”孟主任叫索锁。

索锁忙点头,说:“对不起,刚刚我走神了。”

“需不需要叫小彭进来陪你?”孟主任问。

索锁摇摇头,忙说:“不用。”

“那好,我们抓紧时间吧。”孟主任示意牟医生上来帮忙拘。

索锁已经从轮椅上站起来,说:“不用不用…我没关系的。”

孟主任笑笑,牟医生就说:“要是觉得累就说,别硬撑。罩”

“不会。”索锁脸上发热。

“来。”孟主任示意索锁往前走。

索锁回头看了眼彭因坦,他还在电话中…

她要做的检查项目很多,一样样做下来,过午才回到病房。她已经饥肠辘辘。牟医生送她回来,叮嘱她好好休息。

索锁一开门,见彭因坦也不在病房里,稍有点不安。但她略一住,又忍不住叹口气。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彭因坦不在身边,她都有点不适应了…她摸摸口袋。想起来因为方便检查,她手机在彭因坦那里。可看看表,已经一点多了,不知道彭因坦做什么去了…还有妈妈也该到了吧?

她进了病房,就看到病床边放着的嫩黄色小狗图案的衣服,不禁露出笑容来,心想彭因坦这是趁她做检查去,忙这些小事么…等她换上衣服,彭因坦从外面进来,提了两个保温壶给她看,说:“索锁,午饭来了。”

索锁看他脸上都亮晶晶的,一脸的汗意,走过去问道:“你这是去哪了?”

彭因坦说:“我又不能进去陪着你做检查,在外面干着急。趁这会儿工夫就给你准备了点儿日用品,先凑合着用…你去洗洗手…衣服合身吗?好歹今儿商场还都营业,我快去快回,也没仔细挑。”

他边把小桌子摆好,边打量索锁——衣服他特意选了大一码的,为的是她穿脱方便,也舒服些。这颜色看起来暖洋洋的的,也能中和些医院里冰冷的感觉。他听到索锁进了卫生间喊了他一声,忙过来,问:“怎么了?”

索锁沾了一手的水,指着架子上这些护肤品,瞪着他问道:“你买的?”

“不然你以为呢?有自己会飞的护肤品?那可就贵大发了…”彭因坦见她说的是这个,笑着回答。

索锁又瞪他一眼,问:“你是打算让我在这儿长住吗?还买这些来?”

“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好心好意还想着给你买回来,这么曲解我的好意。”彭因坦也进来洗手,见索锁手还没洗好,抓了她手过来,拿了新肥皂给她在手上擦来擦去,很快就揉起泡沫来…索锁还在唠叨他,说她又不怎么用这些东西,什么什么的…他就转过脸来,亲亲她,趁她住嘴的片刻,手指在她鼻尖一点,看着她脸上沾了泡沫的滑稽样子,笑道:“你怎么这么能唠叨呢?快成老太婆了。”

索锁哼了一声。

彭因坦笑着给她把手冲洗干净,推她出去,说:“出去等着吃饭。我忙了一上午,连上厕所的工夫都没有。”

索锁呀了一声,赶紧走开了。

彭因坦关了卫生间的门大笑…索锁想起自己的手机不晓得被彭因坦放在哪儿了,左右看看,明面上是没有的。不过彭因坦手机就随手扔在小桌子上,这个时候闪了闪。她没过去看。

“嗯…你有没有接到妈妈电话?”索锁坐到小桌子旁边,彭因坦洗了手出来,把保温壶打开。她看到里面热乎乎的食物,问:“这是…谁做的?”

“刚才阿姨送来的。你进去检查了,我打电话问阿姨能不能加班。她说家里也没什么事,就过来了。她给姥姥做了饭,也给你做了。”彭因坦说。

“那真是麻烦她了。”索锁说。

“嗯…给她加班费。现在先别想这些,先吃饭。刚才累坏了吧?”彭因坦给索锁盛了碗汤,“我刚才遇到牟医生,她说下午就只有一个项目。完成之后你好好睡一觉。”

“不累。其实还蛮好玩的。”索锁说。

彭因坦也坐下来,把筷子地给她,对她笑笑。

“就是拖累你了。本来今天该给你好好过生日的…我都想好晚上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索锁拿着筷子,有点沮丧。

彭因坦笑着指指那碗汤,说:“喝口汤再吃饭…生日嘛,年年都过。今年吃到你做的生日面已经很高兴。”

“要吃面还不简单么。”索锁笑笑。

彭因坦也笑笑,说:“那你以后每年都给我做好吃的面。”

索锁低头喝了碗汤,问:“我刚才问你呀,你有没有接到妈妈电话?我手机呢?”

彭因坦回手把自己的外套拎了过来,掏出索锁的手机还给她,说:“给你。施阿姨的飞机因为天气原因没能起飞。”

索锁接过手机来,愣了一下,说:“这样啊…她有说其他的嘛?”

“没有。”彭因坦给索锁夹菜,从从容容地说着,取了个勺子塞到索锁手里,“

tang先吃饭。早上又没怎么吃,这会儿又这么晚了,你不饿啊。”

索锁搁下手机,问:“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早上?”

“嗯,你进去做检查,我在外面接的。说是能起飞了会过来的…这两天天气很不好么。你看看,早上还阳光那么好,这会儿就阴了。”彭因坦说着指指外头。

索锁低了头,没看外面。她默默地吃着饭,不吭声,也没去看手机。彭因坦见她不言语,只管看着她吃东西。

“你怎么不吃?”索锁忽然回过神来,问。

彭因坦一碗米饭连动都没动。

“不饿。”他说着就笑了,“你早上逼我吃那么多面,你忘了?”

“谁逼你吃…自个儿说好吃的不是?”索锁轻轻哼了一声。

彭因坦笑,想了想,说:“你手机没电了,充上吧。不然有电话进来都接不了…上午陈润涵给你打过电话。”

索锁口中含着米饭,抬眼瞅了瞅彭因坦,见他这会儿似笑非笑的,就点点头。

她点头,彭因坦伸手过来敲了敲她的额头。

“我等会儿给他回个电话。”索锁说。

彭因坦也哼了一声,说:“嗯,应该的。”

索锁吃完饭给手机充好电,翻看着这一上午的手机记录,除了陈润涵,也没有几个人给她打电话,不过就是老吴和大禹,但当她翻到张警官的来电时,还是愣了下。她坐在床边,按顺序一一回电话…彭因坦收拾着饭桌,听她轻声细语地讲电话。每个电话时间都不长,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愉快,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住院的病人…他洗碗时候还想,大概她根本也没想把自己当个病人吧。

他出来时她还在讲电话,但已经从房间里走到了阳台上。她轻轻踱着步子、低着头,脸上倒也平静,就是看上去有点儿严肃…她穿着羽绒服站在阳台上,看上去还是有点单薄。也许是发觉他在看她,她转了下脸,看到他,对他笑笑,然后往这边走了两步,灵巧的手指在玻璃窗上爬了爬…他从购物袋里拎了那条刚买回来的大披肩推开拉门走了出去,给她披在肩上,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拥入怀中。

索锁靠在他怀里,沉默片刻,轻声说:…好的,那我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给您…谢谢…新年快乐…再见。”

彭因坦拥着她走了两步,两人站的位置,看出去是老城区的红瓦绿树,只是这会儿天气灰蒙蒙的,斜对面教堂那绿色的尖顶看上去都不那么鲜亮了,像蒙了层灰…彭因坦没问索锁刚才这是跟谁通电话,他能感受到怀里的索锁身上有点发颤。也许是因为阳台透风,她觉得冷。他就说:“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