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脸皮是拿城墙糊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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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吃软饭的景总,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自己无比脆弱的信息,就差在身上贴个“易碎物品,轻拿轻放”的标签了。

紧张过度的安安,恨不得把他揣在怀里随身带着,可惜难度系数太高,她只能每隔半个小时一个语音,一个小时一通电话的聊作安慰。

叶绍庭坐那儿跟吃软饭的某人谈了两个小时的话,白眼都快翻出太阳系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尤其还是那种明明正经了三十年突然变得不要脸的,这反差让他有点儿怀疑人生。

景博轩刚醒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起初清醒过来的时候,睁眼没看见安安,脑海里忽然涌上来一股不祥的念头,差点没从病床上蹦起来。

他那鬼样子自然是蹦不起来,伤口顿时崩裂,敷料被血都给浸透了。景萱站在那儿气儿都不带喘的又是哭又是骂的怼了他一刻钟,然后才皱着眉问他,“哪里不舒服?”

他那时还说不出来话,意识模模糊糊,感觉自己在做梦,妹妹的声音也是忽远忽近,他倒下的画面却清晰的很,他记得自己把安安护在了怀里,也记得她脸上煞白的表情,只是后来的事情他记不大清了,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出事,清醒的一瞬间,还恍惚记得这件事,意识猛地惊了下,所以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听见妹妹气势汹汹地骂他,他才松了一口气,肯定是没事,不然妹妹语气不敢这样。

一瞬间放了心,他苍白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个微笑,被景萱叫来给他换敷料的医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是扒他眼皮查看,又是嘱咐护士带他去做检查的,怀疑他脑子被吓坏了。

毕竟刚醒过来的他无论是精神状态和生理状态都欠佳,这时候能笑的出来显然不是医生眼有问题,就是他脑子有毛病了。

安安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医生在换敷料,上面的血触目惊心,病床上的人脸色更是苍白,吓得她当场哭出来,抓着他的手,生怕他出一点儿差池,哭得都打嗝了。

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哭声,他脸上的笑却越发清晰,仿佛麻药过去后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医生检查了一番发现没什么毛病,十分不解地离开了。

他清醒后有很长一段的虚弱期,意识朦朦胧胧,没什么力气说话,安安就陪在他身边,他每天睡很久,醒来就能看见傻丫头黑漆漆的眼珠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说话都几乎要说不利索的景总忍不住耍起了流氓。

他先是示意安安把头靠过来,安安以为他要说话,把耳朵贴到他的唇侧,打算洗耳恭听,结果景总只是咬着她小巧的耳垂,拿舌头舔了舔,没什么力气地说:“老婆你别残害病人,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这么无耻的话,要是让景萱听见非揍他不可,可偏偏是安安这傻孩子,闻言认认真真地点点头,还跑去问医生,他会不会心脏也连带着出毛病了。

私人医院的医生可都是直接从景博轩这儿拿钱,听见安安的话,如临大敌地带了设备过来给景博轩检查。

医生问安安:“是个什么症状?景总说他哪里不舒服?”

安安如实描述,“他说我一看他,他心脏就受不了。”

然后医生一副遭受暴击的样子,黑着脸飘走了。

景博轩在一边儿笑弯了眼,笑得安安莫名其妙。

安安每天都会去公司,遇见不懂的也不张口问景博轩,只是自己去查资料,翻案例,请专人咨询,只跟他说:“什么都很好,你专心养病就行。”

这傻丫头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搁在哪儿都很厉害,景博轩最初害怕她受委屈,可还没开始插手,景萱和叶绍庭就在他耳朵边上念叨安安的丰功伟绩,听着自己的媳妇儿的卓著战功,景博轩颇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然后就开始了他的不要脸之路,大有把软饭吃到底的架势,每天除了养病和调戏媳妇儿,没别的事了。

安安毕竟是个外行,有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领会的,比如制衡,这就是个需要把分寸掌握到微毫的技术了,公司这几年业务扩展,打算打通产业链,做娱乐一条龙。景博轩提拔了不少领头羊,人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野心家,想要让他们拧成一股绳不容易,最简约的就是制衡原则,彼此之间保持微妙的平衡。

这次景博轩出事,差点儿来个窝里斗,安安对付地也是很辛苦。她再厉害,也毕竟是个才二十二岁的小姑娘,一些人觉得她了不起,可也有一些人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么久了都不露面,按说不应该啊!你不会是趁机想清理门户吧?”叶绍庭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这样说。

公关部给的通稿中说景博轩强势并不严重,后续治疗效果也很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可是这都过去近一周有余了,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放出去,私人医院就像是封闭的城堡,除了他们这些亲近的人,其余一概不见,媒体别说采访了,想看一眼都不可能,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原本安安奋力维持的平静,如今已经有了点儿破裂的迹象,已经开始有人怀疑景博轩的病情没那么乐观了。

总部和分公司的高层们几乎每天都要旁敲侧击一下安安,问问景博轩是个什么情况,而安安被忽悠地也搞不清,成天跟那一帮子老狐狸们打太极,偶尔透露点儿消息,听起来都是不乐观。

于是大家就更确信景博轩的病情是有那么点儿糟糕了。

景博轩坐在病床上,身子往后一靠,懒洋洋地笑,“算是吧!不过辛辛苦苦挣家业这么久,偶尔吃个软饭,滋味还是挺好的。”他瞅了叶绍庭一眼,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没办法,媳妇儿太能干了。”

换来的,当然是叶绍庭更大的白眼,“小叔你能娶到老婆,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景博轩把揶揄当赞赏,愉悦地接收了,“嗯,我也觉得。”

叶绍庭无语地走了,出医院门口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个来探病的人——一个老太太!被秦森领着。

面目慈宁,拄着一根拐杖,步履从容,整个人透着股千帆过尽的淡然。

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女人,看穿着和仪态,大约是助理或者保姆之类的人。

以叶绍庭的直觉来看,能被秦森如此恭敬领着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按说景博轩这丫一孤家寡人,应该不会有长辈来看他的,叶绍庭冲着对方点点头,擦肩过去的时候,也没想起来是谁,他肯定自己不认识,可莫名觉得熟悉。

到了停车场的时候,才隐隐约约想起,不会是景博轩那个牛逼哄哄的外婆吧?

容貌,气质,如此不同的老太太,除了景博轩的外婆,叶绍庭想不起来还能是谁了。

不过邵老爷子死后,邵老夫人就去静修了,整日吃斋念佛,晚辈都不见了,一副皈依佛门从此尘事不闻的样子。

景博轩和景萱如今也只敢在阴历年的时候去拜访,其余时间,真是不敢打扰。

把老太太都惊动了?这事儿有点儿大了。

景博轩正在翻资料,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医生或者护士,漫不经心地说了声,“请进!”

门开了,秦森不太敢跟进来,守在了门口,中年女人走在前面,弯腰把拐杖折叠收到手上,小心地扶着老太太的胳膊,“您慢点儿!”

景博轩听见声音才抬了头,然后手里的资料呼啦啦地扔了一地,他的声音带着山路十八弯的颤音叫了声,“外婆!”

然后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几步凑到老太太面前,从中年女人手里接过那条看起来孱弱的胳膊,“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拿指头戳他的脑袋,“你个熊小子!我外孙被人伤成这样,我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多大事,您别担心。”

“没多大事?没多大事外面传的风言风语,让我外孙媳妇儿顶出去扛事,你这脸皮子啊!”老太太年纪大了,骨头都萎缩了,原本不算矮的个头,如今只到景博轩的肩头,这会儿只能仰着脸去捏他的脸,“这脸皮子可真厚!”

景博轩:“…”已经明显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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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这个总裁当的说吃力也算吃力,说轻松还是很轻松的,她几乎每天都来,但是不会待太久,上午待两个小时左右签一些文件,下午或许来或许不来,全看行程安排。

今天却有些棘手,某个部门从主管往下,全部辞职,辞职信摞成一沓放在人事部的桌子上,这架势十分有罢工的气势,人事部的人不敢擅自做主,捅到了安安这里。

安安看着那一沓的辞职信,也是懵了许久,这是闹哪样?

她今天虽然心情好,可是身体似乎却不大好,大概是压力大了,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今天还莫名有些倒胃口,蹲在厕所里吐了好几次,却什么都没吐出来,整个人状态都差的很。

她揉着眉心,有些烦躁地把那些文件辞职信和劳什子的东西都推到一边去,靠在景博轩那张高背旋转椅上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午时,身上盖着一个薄毯,大约是秘书进来过,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忽然想起自己答应景博轩中午回去陪他吃饭的,整个人登时清醒了,可这会儿…她看了下表,都中午将近一点钟了,她“嘶”地吸了一口气。

摸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手机却不知道被烦躁的自己塞到哪儿去了,她在那一堆杂乱的文件里扒来扒去,那股犯呕的感觉又出来了,她只能往卫生间跑,趴在马桶上,感觉自己吐得昏天暗地,胆汁都要出来了,但其实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想,她得去看个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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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看着墙上的表,从一点多钟到近两点钟了,眼前的人还没有要闭嘴的意思。

她刚刚醒过来秘书就过来请示,说陈主管想见她。

是那个集体辞职的部门主管,个子很高,瘦脸,小眼睛,戴着副银框的细腿眼镜,两片嘴唇抿的很直,薄而锋利,整个人透着股说不上来的戾气,杵在那儿跟要背**包炸五角大楼似的,有些义愤填膺,说话跟机关枪一样,安安几乎连嘴都插不上。

她这会儿也不想说话,怕一说话就想吐,但是她还是想听清楚对方在想什么,集体辞职这事要闹出去,太难看了,难免又是风言风语。

可是他的语气实在不能用友善来形容,安安听了一会儿,只觉得气血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头昏脑涨的。

这位姓陈的主管,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人云亦云,把别人造谣的那些话全当做事实给摆出来,跟安安说:“安总,我们无意要闹,只是想要个说法,这样不明不白的,我们实在没法安心为幻影卖命,您知道,想挖我们跳槽的公司比比皆是,我们能待在这里这么久,全靠着对景总的信任和敬仰,现在…说实话,我们是很怕的,不是我们不信任您,实在是您太年轻,而且…”说到这里,陈铭顿了下,抬眼去看安安,似乎所有压抑下的义愤填膺,到这里才彻底扔了那件名为委婉的遮羞布,“而且,您看起来太有野心了,毕竟之前谁也没看出来安总这么有手段。”

扮猪吃老虎,而且用意不良,陈铭大约想说这句话。安安一时语塞,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有些烦躁地搓了搓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你是打定主意要走了吗?”

“这全看安总的意思,”陈铭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安一眼,“我和部门的兄弟姐妹都十分敬重景总,如果可以,谁也不愿意离开。”

安安搓着婚戒的手停了下来,实在是头疼的要命,那股恶心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她强忍着才没能失态,只说:“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待会儿再聊好吗?”

陈铭看着安安十分难看的脸色,心想,他这是来对了。

陈铭并不紧逼,从善如流地告辞离开,等办公室的门合上,安安才冲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一直干呕,然后有些无力地合上马桶盖,趴在上面休息了会儿,她这会儿很累,感觉似乎要脱力了似的,她觉得马桶盖子太凉,隔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自己在发烧。

真的生病了,她到现在还没吃饭,整个人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找到手机,然而她实在没力气的很。

景博轩终于舍得出院了,他伤势并不严重,这会儿虽然还没彻底愈合,但是生活完全可以自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有安安那个傻孩子才相信他肩不能抬手不能提,上个厕所都要搀扶这种鬼话。

老太太一路坐飞机过来,年纪大了,受不了颠簸,精神头差的很,连饭都吃不下,看完外孙知道人没事,就想去休息。

景博轩打了电话给家里,让收拾出来一间房,然后就带着老太太往家里去了。

等彻底安置好,已经是十二点钟过了一刻的光景了,景总看了看手机,发现没有微信留言也没有电话,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打电话过去,发现竟然是关机的状态,于是电话打到了总裁办,从秘书那里得知她睡着了,顿时心疼地不得了,有些后悔了。

最后秘书得到了两个指令,一:给安安的手机充上电,二:把休息室的毛毯拿出来给她盖上。

中央空调恒温十八度,睡觉来说,的确是有些凉了,秘书进去的时候,看见安安的睡颜,像个乖巧的小女孩,刚刚上中学那种,不谙世事,有些叛逆般的执着,浑身带着柔软的刺,被爱和关心包裹,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担心期末考试考砸了会不会挨父母骂!

哦,不,对安安来说,这些也不是烦恼,常年稳居年纪第一的人大概也不会担心期末考会考砸,所以这样的人,大概是无忧无虑的吧!

这样的人,乍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最天真也最好骗,但是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依据的。

秘书小心地毛毯搭在安安的身上,她很少进总裁的办公室,从毕业进幻影到现在大约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她在这五年里,从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几乎从不出错的优秀秘书,每天事无巨细地操心着总裁的大大小小事件,她甚至知道总裁每天吃饭上厕所的规律,却一直觉得离boss很远。

景博轩是个很冷漠的人,他很少说话,更别说好听话了,他和任何人都不亲近,除了上班,也很少见他有私人的应酬,明明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过的却是禁欲般的苦行僧生活,公司有个年纪轻的总裁本来就招员工议论,更何况他们总裁的相貌还不凡,所以很多女职员私下里最大的乐趣就是背后研究他们的总裁。

但是翻来覆去的讨论,也很难讨论出什么,因为景博轩这个人太简单了,简单到似乎一看就透,又太复杂了,复杂的你根本看不透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皮下到底藏着什么什么情绪。

最离谱也似乎是最可靠的猜测说,他们的总裁大概对人类不感兴趣,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孩子。

他的存在,大概就是反人类,毕竟是个人,就逃脱不了七情六欲,钱或者权,欲或者情,总要占一样,可是景博轩却似乎对哪样都不是很感兴趣,驱动他每天来公司的,大概只是一点本能或者对习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大概就是妹妹领证结婚后,妹妹有了托付终身的人,不再需要他这个哥哥鞍前马后,那个时候的景博轩似乎人生没有了目标,什么都可有可无的,生意场的事丝毫不能带给他任何的驱动力,他那时候很闲散,有时候会约朋友吃个饭,都是秘书帮他订餐厅,但是这似乎也不能带给他快乐——虽然他总是板着脸,没什么情绪。那段时间,秘书总能从他面无表情的脸皮下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落寞。

后来有一天总裁推了一个日程安排,她清晰地记得那天本来是要去国外出差的,可是临走的时候,却又突然变卦了,让她把这个行程推掉。

总裁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拿着机票和护照急匆匆地往他家赶,以往每次他出差,都是她去送他。

然后她只能说好,急刹车似的站住了脚,他很少有变卦的时候,要变卦的话必然是有充足的理由,所以她很理智地没有问为什么。

只是站在原地,静默了几分钟,默默地思考最妥善的处理方式。

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她看见总裁的车从不远处一闪而过,惊鸿一瞥间,似乎看见副驾上有个妙龄的姑娘,那一瞬间的惊讶让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叫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总裁的车开的并不快,所以追起来并不费力,最后车子弯弯绕绕,进了一家老式胡同,在一家门口挂着大红灯笼的私房菜馆停下,她看见总裁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的位置开了车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对着总裁拘谨地笑了下,那个姑娘就是安安。

似乎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总裁变了,说不上是哪种改变,就是觉得不一样了,偶尔看着他的时候,好像能从那张面无表情的皮囊里,看出一些隐秘的情绪,那种像波纹一样浅浅的不经意的情愫,让人觉得…大概总裁谈恋爱了。

这种仿佛石破天惊的消息,被她随口说出去的时候,没有人相信她,大家哈哈大笑,大家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他们的总裁有性取向这种东西,无论男女,都像是天方夜谭。

后来呢,后来那些人实在是打脸,总裁不仅谈恋爱了,还闪婚,恋爱光波从他每根头发丝里发射出来,大有向全世界宣告的架势。

某天早上,他们向往常一样对着踏进顶楼的总裁说早安的时候,赫然发现他的无名指上戴着对戒,那种感觉,不亚于被冲击波轰了一下。

再然后就是安安进公司,那天总裁办的人几乎无心办事,眼神无时无刻不往安安身上瞟,像研究珍稀动物一样研究着她,总觉得能拿下他们总裁那种气场两米二的人,真是不容易,平常人在他身边,几乎都不敢大声喘气,那种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寻常人真是受不来。

大家都想知道总裁恋爱是什么样的,后来发现,什么气场两米二,在安安身边,总裁就是个大型犬,对别人来说气势汹汹,对安安来说却是个会吐舌头的大型萌物罢了。

秘书把安安的手机拿过去充电,那款手机和景总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些,秘书体贴地帮她把手机开机,等了几秒钟,屏幕亮了,最先跳到眼前的是锁屏画面,画面上是总裁的睡姿,大约是早上的时候,光线从斜上方撒下去,总裁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的样子显得有些孩子气,照片被p了一行字——两只黄鹂鸣翠柳,一条懒虫上青天!

秘书忍不住笑了下,似乎能体会到两个人是怎么谈恋爱了,莫名觉得总裁其实挺可爱的。

这个词从脑海里划过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景博轩第二次打电话的时候,秘书说安安在和陈主管谈话。

“总裁,陈主管今天领着部门的人集体辞职,太太正头疼呢!这会儿两个人谈了有许久了,我觉得…陈主管似乎有些故意为难太太。”

景博轩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哼”了下,那个字里携裹的冷意,让秘书狠狠地哆嗦了下,但他没作什么指示,只问秘书说,“太太吃饭了吗?”

秘书颤着声音说了声,“没~”然后立马表态,“我现在就去叫份餐给太太。”

景博轩还没来得及打第三次电话,秘书的电话就先过来了。

她紧张地快哭了:“总裁,太太在卫生间晕倒了!已经送来了医院,现在在急诊室。”

“哪个医院?”景博轩声沉如水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秘书刚说完“二院!”景博轩就挂了电话,他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抓了车钥匙往外走,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实在不符合一个病人的形象,吓得管家差点把手里刚沏的参茶给扔了,一句“景先生您去哪”卡在喉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已经没影了。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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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紧张地快哭了,作为一个尽心尽职而且责任心爆棚的秘书,平日里连总裁多喝几杯水都会注意,竟然让太太在卫生间晕倒,这渎职渎的简直想让她分分钟切腹自尽。

这万一要是出一点事情,她引咎辞职都不为过。

送去医院的路上安安醒过来一次,问她,“我们这是要去哪?”

秘书一边嘱咐司机开快点,一边扭过头去看安安,“太太,我们去医院,您发烧了。”

安安点点头,她是想去医院来着,可是自己怎么上了车,一点都没印象了,她‘舔’了‘舔’嘴‘唇’,说:“别跟你们景总说。”秘书会向景博轩汇报情况的事,安安是知道的。

秘书本来都急忘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可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隐瞒这事呀!

秘书不敢答应,只担忧地看着安安。

所幸安安说完就闭了眼睛,靠在车窗上,也不知道又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秘书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公司离二院很近,大概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秘书却急得恨不得飞过去,赶到的时候,她下来车,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

这十几分钟的路,从没觉得有这么长过。

送太太到急诊室,医生把人带去检查的时候,秘书才松了半口气,‘摸’出手机给总裁打电话。

景博轩的语气冷利地更是让她血条唰唰被清空,差点当场厥过去。

检查的时间并不长,秘书听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秘书一颗悬在刀尖的心才稍稍轻松了下来。

医生给安安输了一些葡萄糖,秘书在等检查结果。

景博轩赶来的时候,安安正坐在急诊室,有些‘迷’茫地盯着墙壁上挂着的六步洗手法贴纸发呆,她发着烧,双颊发红,人也昏昏沉沉的,但是医生说先不要吃‘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听医生的话总没错。

她大脑不是很清醒,整个人显得有点儿愣。

景博轩只穿了一件衬衣,跑得太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头发随意地散在鬓边,显得有些凌‘乱’,已经入冬,他这一身实在看起来够凉爽。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跟着一双大长‘腿’一同抵达安安身边,他蹲下身,捏着安安的脸,拿头抵她的脑袋。

安安甚至能听见他略显急促的喘息,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她摇摇头,“没…咳…没事。”发烧发的喉咙干涩,她一开口先咳了声,那样子,实在看不出来是没事。

景博轩一瞬间脸都黑了,一把把人捞进怀里,‘揉’着她的背,转头去看医生,“我太太到底怎么了?”

这会儿并不忙,几个护士昏昏‘欲’睡地在一旁坐着翻病历,医生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在刷手机,安安这个年纪,又没有刻意去穿正装,看起来就像个在校大学生似的,身边跟着秘书,他都以为是小姑娘的长辈,这会儿看见景博轩进来,一瞬间有些愣,一来这个男人浑身上下从各种细节处透着出身良好的讯息,而且气场太强,二来太太这两个字实在让他差点没反应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医生还以为这是哪个有钱人包的二/‘奶’呢!

不过景博轩脸上的关心太真切,让医生几乎不敢多想,立马回了句,“做了粗略检查,低血糖,别的没什么‘毛’病,不过具体的还要等详细的检查结果。”

几个昏昏‘欲’睡的护士也清醒了,每天面对着死亡和病痛,在医院看见这么养眼的人可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