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扬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你先坐下,我给我朋友打过电话了,他说有消息会马上通知我,你们昨晚也没睡吧,不如先去休息一下,这里我看着。”

叶妈妈摇摇头,“躺着也睡不着,还是在这里呆着吧,小晴还没睡醒,待会醒来还不知道会怎样。昨晚幸好有你在这里陪着她,不然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说着,抹了下眼泪。“安德森那个人怎么能这样,自己背着人命官司都不说,还要连累我们小晴,真不知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来祸害我们…”

叶妈妈边说边哭,一时间悲从心来,眼泪有些止不住。

周济扬劝了她一会儿,旁边的亲戚也跟着来劝,让她保重身体。老人家还是不肯去睡觉,只说等叶以晴醒了再说。

大家见她这么执拗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在坐了一会儿,叶以晴醒了,一群人立刻围上去看她。

叶以晴刚醒过来意识还有点混沌,也不说话,看了眼围在身边的人,好半天才把目光停留在悠然脸上,说了句:“你们来了…”然后就没有说过话了。

叶以晴的样子很憔悴,头发乱糟糟的,两只眼睛布满血丝,虽然没有大哭大闹歇斯底里,但太过安静也让人心里特别难受。平时那么利落强干的一个人,一夜之间就陨落了光彩。

叶妈妈当时就抱住女儿哭了,“小晴啊,你可要挺住啊,你要有个好歹我跟你爸爸该怎么活啊…”

周济扬见这样只怕叶以晴更伤心,便上前劝说:“阿姨,师姐现在醒了,你和叔叔就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我还有些事要跟师姐说。”

叶妈妈一听这话,抹了把眼泪,说:“费心了,你帮我多劝劝她,你的话她多半肯听的。”

其他亲戚也来劝,终于把叶妈妈劝去客房了。

“师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叶以晴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呼吸起伏了一会儿,说:“济扬,我不舒服,真的不舒服,我心里跟堵着一块大石头似的,我知道,我这次治不好了,治不好了…”

“叶师姐…”周济扬说不出话来,师姐的心思他都知道,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只是感情的事除非当事人自己想开,别人再怎么努力也是帮不上忙。

“你先出去吧,我想跟悠然单独说说话。”叶以晴忽然说,她睁开眼睛看着悠然,“你不介意陪陪我吧?”

“怎么会呢?济扬,你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周济扬看了看她们,知道他师姐有些话不愿意在他跟前说,或许女人之间更好交流吧,便点点头,出去后把房门关上了。

悠然把带来的保温杯打开,盛了一碗粥坐在床前,“先吃点东西吧,我特地给你熬的,知道你喜欢吃这个…”

叶以晴本来没有落泪,可望着悠然手里的鸡丝粥,眼里忽然就蒙上了雾气,眼泪顷刻间就掉下来了。

“悠然,你知道吗?第一次和他吃饭就是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一起吃鸡丝粥,那是我一辈子都会怀念的味道,我有许多习惯和爱好都是从他那儿学来,可他却不知道。我们几乎每天都要见面,却只是好朋友一样嬉笑打闹,我一直以为我跟他才是最有感情基础的人,我们最终会走到一起。因为我离他那么近,他不可能看不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又考进同一家医学院,我还想他一定是知道我的心意才和我填了同样的志愿,我当时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等到了,可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我很难过,可我不是个不明智的人,我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所以我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来遗忘…直到安德森出现,结婚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想以前的事了,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了手,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连这份求而退其次的感情也留不住。悠然,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或许继续守着那份得不到的感情才是我这辈子的归宿…”

悠然和叶以晴多少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味,听她这么悲观,心里也难受起来。“人活在世上,谁不是得过且过,谁又能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未来怎样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能牢牢抓住的是眼前的一切。你不要这么悲观,安德森的事现在还没结果,你不要胡思乱想,也许没事呢?”

叶以晴苦笑,“怎么会没事?杀人罪啊,这阵子我觉得他是挺不对劲的,问他也不说,还骗我说是工作上的事,我也没太在意。昨天半夜我被吵醒,当我迷迷糊糊走出去,看到的竟是一屋子的警察,悠然,你知不知道那种感觉?就好像天突然一下子塌下来了一样,一点准备和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给我,就要我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就算心理再强大也承受不了。”

夏悠然吸了口气,“怎么会不明白,那种感觉,三年前我也经历过,安德森至少跟你说了再见,你等的那个人他至少还活着,你想他的时候还可以偷偷去看看,可我呢,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但你现在至少有济扬。”叶以晴说完,忽然觉得不妥,叹了口气说,“算了,不说这些了。”

夏悠然沉默了一会,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叶以晴说:“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离婚了,一想到我跟个杀人犯同床共枕过,我背后都冒寒意。”

悠然想,也是,要是她恐怕也会害怕。不管安德森是为什么杀人,可毕竟是杀人了,而且在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抓的情况下跟叶以晴结婚,这男人也太自私太没责任心。可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感叹叶以晴遇人不淑。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叶以晴情绪好了许多,之后还喝了一点粥。周济扬进来看到这情景,心里松了口气,他陪着坐了会儿,就和悠然先回去了。

路上,周济扬问悠然:“你跟师姐谈了些什么?我看她情绪稳定许多。”

“也没什么,就是聊了以前的事。”

“师姐跟你说了她以前的事?”周济扬的口气充满了惊讶。

“嗯,怎么了?”

“没什么,我师姐这个人比较会藏事,很多事她都不说,只是放在心里,这样其实也不好。”

悠然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是的,很多事,你不说他又怎么知道?世上有很多遗憾就是这样产生的,叶医生太要强了。”

周济扬牵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你还不是一样?以后有什么事可要跟我说,不要让我遗憾了。”

悠然知道他是指自己上次不告而别的事,想想自己当时还真是有点地不起他,笑了笑说:“不会了。”

“那最好,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济扬说这话的时候挑着眉毛,悠然怎么都觉得他脸上的表情不正常,好像不怀好意似的,正在这时,他忽然底下头来,在她耳边说道:“我会让你哭着求饶,看你还有力气到处乱跑。”

夏悠然皱着眉,“你脑子一天到晚想什么?”

周济扬不以为然,“我想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当然是你了,回去我就证明给你看。”

这人没说两句话就不正经,悠然不想理他。可周济扬却是说话算话,吃过晚饭后就拉着她进房间,说要证明给她看。

夏悠然气愤,“我不想看。”

“那不行,没有你,我咋证明,合作点,不然我用强的?”见她沉默,又说,“原来你喜欢这样?真是学坏了,不过我喜欢。”说完就把她推到床上去了。

“周济扬,你快住手…混蛋,明天我穿什么?”

周济扬心说,我管你穿什么,什么也不穿我都没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4 章

几天后,纪明城那边来了消息,安德森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只等手续办完就押送回国,不过离开前,他还想见叶以晴一面,就托人带了话给纪明城。

纪明城当即就打电话给周济扬,把这事告诉他,周济扬现在挺讨厌那个鬼佬的,“见什么面啊,这个祸害,他还嫌把我师姐坑得不够吗?明城你告诉那鬼佬,我师姐不想见他,婚都离了还见什么见。”

纪明城觉得不妥,说:“我看这事你还是跟叶医生说说吧,别人不好替她拿主意。”

周济扬烦了,说:“我说不见就不见,他再啰嗦,我找人去伺候伺候他。”

纪明城知道这人横起来也是没道理可讲的,也不跟他多啰嗦,说:“反正我话带到了,你要是不怕你师姐将来恨你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周济扬对着挂断的电话哼了声,心想师姐才不会怪他,而且他觉得师姐肯定不想再见那个鬼佬了。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告诉叶医生。”夏悠然开口说道,刚刚他打电话她都听到了,觉得纪明城说得有道理,这事终究是叶以晴和安德森两人之间的事,恨也好怨也罢,别人是干涉不了。

周济扬说:“我只是不想她再难过了,他都要走了,见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也许叶医生想跟他好聚好散呢?”

“好吧,我听你的。”

周济扬把这事跟叶以晴说了,结果还真像夏悠然说的那样,她打算去见安德森最后一面,夫妻一场,虽然安德森误了她,可毕竟他就要走了,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

周济扬当时就感慨,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之后他调假陪叶以晴去见了安德森,回来后对夏悠然说:“师姐的事总算过去了,看样子她好像已经放开了。”

悠然说:“叶医生比任何都坚强,她会看开的。”

话虽这么说,但悠然知道在叶以晴心里总归是遗憾的,表面上的坚强不代表内心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关于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能体会,所以有空的时候她经常去找叶以晴聊天,想当初她难过的时候,叶以晴也经常开导她。

因为夏悠然经常往他这儿跑,有时还和他一起去叶以晴家里,周济扬因此多了很多福利,经常软硬兼施地把人留下来过夜。虽然多次得手,但难免也有落空的时候,于是某一天从叶以晴家出来把她送回住处后,理直气壮地提出:“搬去跟我一起住吧,来回跑多麻烦。”

夏悠然没考虑过同居的事,上次碰到聂文丽她一直心里有顾虑,聂文丽对她大概已经恨到骨子里了,下次再遇到不知道怎么奚落她。

“悠然,你不愿意吗?你看我工作也很忙,有时候要值夜班,见你一面还要跑来跑去的,你就当体谅体谅我。”周济扬平时酷拽那是对着别人,面对夏悠然他可以一点节操也不要,说两句怎么了,她要是愿意他下跪也成。

“怎么样?我帮你收拾东西?”见她不说话,他开始得寸进尺。

“叶医生出事那天,我在小区碰到你妈了…”夏悠然将心里的顾忌说了出来,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喜欢周末去他家的原因。

周济扬忽然明白过来,“她说你了吗?你当时怎么没告诉我?”

夏悠然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什么事都跟家长汇报,再说那是你妈,说出来还不是让你为难?”

周济扬顿时一阵感动,把她搂在怀里,“真是委屈你了,对了,我妈她有没有说什么?她要是对你说了重话你别往心里去,回头我让你出气。”

夏悠然吓了一跳,她听成我帮你出气了。“你别乱来,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妈。”上次是把人气得进医院了,他再回去闹一回,把人气个好歹出来,后面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周济扬失笑,显然她听错了,“我是说我让你出气,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嗯?”

“我打你干什么?”夏悠然一把推开他,觉得这人有时也挺幼稚的。可看他那个不正经的样子,她又想笑。这人其实真的不错,不管外表还是性情,难怪这么招女人喜欢。

“你不是舍不得吧。”周济扬还在调笑。

夏悠然望他一眼,忽然伸手在他胳膊上揪住一块肉,使劲一拧。

周济扬惨叫一声,眼泪都疼出来了,“啊啊啊,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不是你说让我打的吗?后悔啦?”

周济扬眼神幽怨地看着她,不说话。悠然心想,这人不是生气了吧,但不至于吧,看到他手臂上浮现出紫红色的印记,想来自己刚刚真是下手重了,便问:“真生气了?要不我给你揉揉?”

周济扬咧嘴一笑,“好啊。”

夏悠然见他笑得诡异,也没多想,伸手刚抚上他的胳膊,人就忽然被他抱住了,她一惊,还没来得急说什么,人就被他带着往后退,接着一起摔在了身后的床上。

“你干什么?”这人随时随刻都能发*情,悠然对他很无语。

周济扬坏笑着,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揉上了她胸前的柔软,“不是说给我揉揉么?后悔啦?那可不行啊。”

悠然纠正他,“不是,是我给你揉…”揉胳膊啊,混蛋。

“对呀,没错啊,是你给我揉,你给我——揉嘛…”

这男人怎么会这么无耻,夏悠然真的低估了他的节操,可人被他压着,也没办法,只好让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

周济扬也不放过机会,把人浑身摸了个遍,最后把自己惹出火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衣服脱了。

“你疯了,小米还在外面呢?”虽然顾小米一直很识趣,每回周济扬过来,她要不就窝在房间写稿子,要不就在客厅看电视,从来不来打扰他们。但一男一女关着房门在房间还能干什么好事,傻子都能想到,况且小米还是个不省心的,少不了事后调侃,想想都觉得脸红。

周济扬毫不在乎,“她在外面,你怕什么?就算她知道又怎样,都是成年人,谁还不懂这个,这是人的正常需求好不好,就你大惊小怪。”

“你的需求也太频繁了,这样不好。”这家伙前两天才有过,今天又这么缠着她,这么下去哪行?

“我身体好,需求大,你就配合一下吧。”

这一配合的结果就是,没完没了,昏天暗地。因为外面有人,夏悠然的身体和意识都是紧绷状态,感觉来得比平时还要快。

周济扬笑话她,“你看你比我还急,也是个口是心非的。”

夏悠然没力气反驳他,闭着眼睛装没听见。

周济扬有的是手段,把她折腾得彻底,最后她昏睡过去的时候,周济扬也堂而皇之地留了下来。

夏悠然半夜醒来见他还睡在她床上,问他怎么没回去。结果周济扬回答说:“累了,不想动。”又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现实,用完就踹啊?”

什么跟什么?夏悠然无语,翻过身去不理他了。

周济扬爬过来,头搁在她肩膀上说:“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你不想去我那儿也成,我可以搬来跟你住啊,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夏悠然回答他,“我跟小米我们两个女孩子住的地方你在这儿方便吗?”这房子只有一个卫生间,她是无所谓,反正跟他已经这样了,可小米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见她没说话,又耍横说:“我不管,反正二选一,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留在这儿,你选吧。”

这人动不动就让她做选择题,只不过哪个答案都不靠谱,她不想选可也没办法,只好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周济扬倒很痛快,“行,你慢慢考虑,不急。”

几天之后,夏悠然急了,在她考虑的这几天时间里,他几乎天天来留宿,顺便蹭吃蹭喝。只要不上夜班,他下班就去接她,然后一起回家买菜做饭,吃完饭两人在楼下走走,回去再看会儿电视,然后就催着她洗澡上床睡觉。第二天,两人一道出门,周济扬先送她上班,然后再自己去上班,这日子过得就跟夫妻一样了。

只不过多了顾小米这个大灯泡。

灯泡其实也痛苦,顾小米说:“你们快点在我眼前消失吧,虽然我不介意你们俩在我面前腻歪,但好歹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好吗?欺负我没有男朋友吗。”

夏悠然说:“你对他不是挺热情的吗?”每次周济扬进门,顾小米都是一副恭迎衣食父母的笑脸,周济扬每次都飘飘然,对着她总是说,你看,我在这儿多受欢迎。

“我不是不热情,你知道的,这大热天的,以前就我俩穿着都很随意的,一件吊带一条短裤就能在客厅里晃悠了,可现在…”

顾小米说的倒是实情,两个女孩子住的地方突然多了个男人,多少有些不方便,虽然悠然知道,顾小米的抱怨大概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星期之后,在周济扬的锲而不舍的追随和顾小米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中,夏悠然妥协了。

周济扬替她收拾了行李,出门时,顾小米拉着她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里永远是你的娘家,随时欢迎你回来小住。”

夏悠然心想,顾小米在胡说八道什么,两人从毕业就一直住在一起,这一步步走来,顾小米都看在眼里,如今突然搬走悠然难免有点小伤感,结果被她这样一闹倒是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医生无耻耍赖,成功拐走夏姑娘,接下去是什么呢?甜蜜蜜的婚后生活了吗?甜蜜蜜是会有的,八国,黎明来临之前黑暗总是要降临的,小灵子已经准备好锅盖和头盔了,乃们拿石头,不,还是拿鸡蛋砸我吧,鸡蛋砸脸上还能美容。哈哈哈,我也是醉了。

第 45 章

夏悠然搬过来的第二天,聂文丽就来了。悠然当时正收拾了阳台上的衣服回房间,就听到门铃响,然后周济扬走过去开了门。

“妈,你怎么来了?”对于母亲的突然造访,周济扬还是感觉挺突然的,因为平时聂文丽有事都是打电话让他回去,或者直接到他单位去,住处这边她倒是很少来。

“我能不来吗?”聂文丽的声音挺大的,语气里有一丝不快。“我要是再不来找找存在感,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只怕你是从哪儿来的你都不知道了吧?”

“看您说的,您先进来再说。”周济扬陪着笑脸伸手去拉他妈。

聂文丽拨开他,“我不进去,说两句话就走,免得留在这里讨人嫌,我可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她这么一说,周济扬有点招架不住,“妈,到底怎么了,您要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这样夹枪带棒的,我就是犯了错您也得告诉我到底错在哪儿吧?”

“你会有什么错?错的不是一直是我吗?我到底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了,你这么对付我?”聂文丽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声音都不稳了。“自从我出院后,你回去看过我几回?就去了那么两回,还是屁股没坐热就走了,你嫌我干涉你的事,你不想见我我都不说,但今天早上我去医院复查正好碰到你四叔陪四叔婆去检查身体,你四叔婆问我,怎么自己一个人,济扬怎么都不陪你?我当时这心里就跟被人捅了一刀似的,我都没法跟人说,我这儿子他都恨死我了,巴不得我死了他好称心如意呢。”她越说越动气,“啊,我自己的儿子,明明休假不上班,还是做医生的,连自己的妈去医院检查身体都不陪着一起去,这像话吗?”

周济扬无可奈何地说道,“妈,复查的事是我忘了,我对不起您,我这几天事情挺多的,上午还在医学院上课。但陪你去医院这也是义不容辞的,就是请假我也得陪你去,你昨晚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聂文丽憋着气不说话,心想打电话给你,你指不定怎么敷衍我,再说,你做儿子的不应该主动关心一下自己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