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心?”

“你现在别凶我。”她坐在那里不动。

“那你让我什么时候凶?”林舒平都气笑了。

“我哭够了来。”

“那你一直哭,我不就不能凶了吗?”

“那你就别凶我。”

林舒平趁早自己离她远一点,走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陆子照正靠在门边轻笑,也不知是什么时

候来的。

“你这个时候不应该表现出心疼的样子?”林舒平调笑一番。

“你弄哭了,凭什么我心疼?”陆子照语气凉凉的。

林舒平也不以为意,“也对,你哪里能每个都心疼。”

他看了林舒平一眼,似乎还不能理解那话里的含义。

“听说你又捧了一个新人?”林舒平看了不远处的倪云萱,“对这个腻了?”

陆子照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你不该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你的事,我当然得关心关心了。”

他冷哼一声,也不当回事。

林舒平也摸不清他的态度,“怎么想起来趟这个圈子的浑水?”

“突然就想了。”

林舒平也不在多说,“眼光还不错,两个都算是极品。”

陆子照只是蹙眉。

见他开始反感,便不再提了,“女人是用来宠的。”

“回家对你家那母老虎说。”

陆子照悠悠的向倪云萱走过去,她此刻坐在一个小小的矮凳子上,手中捧着剧本。脸上的泪

痕在阳光下还没来得及干,妆已经花了,但不怎么碍眼,毕竟都是画的淡妆,不走近也看不出来

。她的双腿并得很拢,看起来小小的一团,带着几分可怜。

他像摸猫咪一般用手揉揉她的头,将她手中的剧本拿起来翻了翻,“把你感动成这样,让我

看看。”

她其实是看到了故事的结局,突然就觉得触动。

陈一芯其实是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的吧,她就如同一不小心踏入了别人城堡里的迷路少

女,城堡里已经住进了王子和公主。其实她是知道的,王子不需要两个公主,她应该早早的离开

。却还是陷入了王子的柔情中,可笑的是,王子的柔情是对着他的公主。

当她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结婚生子,那该是什么样的心情,然后自己又嫁给另外一个

男人。

就是想想,倪云萱就觉得难受,她想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她看着陆子照,“如果你是项子迪,你会爱上陈一芯吗?”

“不会。”他把剧本放在她的手中。

“为什么?”她感到不可思议,“她这么好,这么爱他,爱了他这么多年。”

“那只是你看到的而已。”

“什么意思?”

“她是很喜欢项子迪,但项子迪又得到了什么?看似得到了很多,但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得到

。”

“感情本就不能用这个来衡量。”

他顺从她,“好,不谈这个。你看到的是陈一芯的付出,但你有没有想过。项子迪也许在另

一个女人身上的付出比陈一芯在他身上的付出多一千倍一万倍?不要在只看到一面的时候就以为

自己看到了全部。”

她哑了哑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陆子照向另一边看了一眼,将她拉起来,“快去补妆,该拍了。”

她坐着没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子照直接将她拉过去,“倪云萱,你既然是演员,至少该有最起码的职业操守。”

正文 第二十六回:戏子无情

-

-

倪云萱接下来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每次让她坐在那教室的位置看向窗外,眼中的灵气都没有

,感觉特别的木。而,林舒平能最后妥协也是觉得在倪云萱眼中那股灵气可以雕琢,她这样低落

的情绪让这个画面死气沉沉,不知NG了多少次,但倪云萱还是半点都进入不了状态。

林舒平倒也没气急败坏的去骂倪云萱,只是让大家休息一下,等会再拍倪云萱的部分,现在

可以拍项子迪和夏吟约见的那一幕。

倪云萱坐在一边,情绪还是一样的低落,梁碧走过去,“你究竟怎么了?”

她握住一个杯子,“爱情是什么?”

“什么?”

“其实根本就没有爱情吧?”她笑了笑,“只不过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梁碧傻了傻眼,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会这样问,然后又自己得出了结论。

陆子照在另一边打着电话,姿态优雅,看不出什么表情。

倪云萱向陆子照的方向看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在休息中的林舒平晃眼看到倪云萱的表情,他诧异了一下,随即又看了看站

在另一边的陆子照。他将镜头对准了这个时候的倪云萱,很明显,她现在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但

让林舒平意外的地方就在于倪云萱的确没有表情,但却不会是之前在镜头前的木,她现在的眼神

里多了很多情绪,而且不用刻意的演,只需一眼就能读出她眼中的那抹带着忧愁而又有些决然。

如果说林舒平一直都不觉得倪云萱身上有陈一芯的气质,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倪云萱很适

合演陈一芯了。因为就刚才这一个眼神多像多年后的陈一芯看着项子迪成家立业,知道自己没有

希望,却也理智的知道自己的生活中不会有项子迪,带着一点认命,但却又有着不甘,却又逼自

己去妥协。

林舒平将这个镜头捕捉下来。

这个时候又该拍倪云萱的那一个场景了,林舒平让一边的那个演项子迪的男演员自己去休息

,这一幕不用他出现。

倪云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坐到教室的桌椅上。

林舒平则去将已经打完电话的陆子照叫来,“喂喂喂,帮个忙。”

“不行。”陆子照本能的拒绝。

林舒平才不管他,将他拖到一颗樱花树下,“你刚才站在那里太当道了,就在这里打电话就

成。”

陆子照本来还想拒绝,但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他必须处理事务,于是便靠在那棵樱花树下

,一只脚抵住那棵树,和电话的另一边不停的发出一连串命令。

林舒平得逞的笑了一下,这才又走到倪云萱身边,而那些助手还在帮她整理着装和头发。

在导演一句“ACTION”之后,便拉开帷幕。

老师走进了教室,将英语书拿出来,让同学们将上一节课所学的单词读两遍。而倪云萱扮演

的扮演的陈一芯此刻也拿出了英语书,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上节课老师布置的习题,有一道习题

还只做了一遍。书堆放得很高,站在前面的老师也没有注意。她拿出书的那一瞬间,向窗外望了

一眼,无意的一眼本该立即收回目光。但她却顿住在那里,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撑住自己的头。她

的目光此刻探寻着,似乎想要看清前方的人。

但她的眸子转了转,怎么都没看到。

就在这个时候,陆子照接完了这个电话,蹙着眉头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撑着的手落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即带着笑意,这个过程很长,笑逐渐的扩大,

乃至于她忽视了一片叶子飘了进来,从她的额头轻轻的滑落,贴过她的脸颊,最后沉沉的落到了

书桌上。

她的眼眸里仿佛盛满了什么,满满的,却始终没能溢出来。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的脸上,青春的,朝气的,灵动的,动人心魄的。

这一次演绎非常的成功,林舒平很满意,但这个时候倪云萱似乎还没能回过神。她看着陆子

照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恍如隔世般,她还穿着校服,而他穿着正装向她走来。

林舒平向倪云萱拍了拍肩,“这次演得不错。”

倪云萱似乎愣了,“原来只是在拍戏。”

“那你以为是什么?”

林舒平也没理会她,直接去准备下一场,关于项子迪的那一部分。

陆子照站在倪云萱的面前,只不过是外面的窗子口。她还坐在那椅子上,而那些群众演员都

已经离开,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他抬抬下巴,表示疑问。

“以为还是你,却早已不是你了。”

陆子照嗤笑,“穿上校服都真以为自己是少女了?怀着感时伤怀?”

她摇头,“的确,不是少女了。”

她换好衣服便随着陆子照离开了片场,不过她的情绪似乎怎么都不对,而陆子照似乎又忙着

别的事,也没有注意她。

她沉默着。

而,他忙着。

但夜晚,他们还是相拥而眠,似乎什么都不曾改变过。

但她没有睡觉,将他的手从环着自己的腰上拿开,她独自起床。

她到阳台上看了看外面漆黑的一片,有一支关于女人的舞蹈,它叫做《绝色澜依》。

她走到大厅,站在那里,开着灯。

翩翩起舞,却不是动人的美丽,也不是妖娆。是动人心魄,是绝色,如同一只即将化茧成蝶

的美丽蝴蝶。

是玫瑰即将凋零的妖艳,是落叶即将落下的唯美,是逝去前最后的光环。

突然,灯被灭了,她站在原地。

灯又亮起。

陆子照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水,神情淡漠的看她,“不睡觉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而她只是看着他,“知道这支舞叫什么名字吗?”

“去睡觉。”

“它叫《绝色澜依》。”

“我说去睡觉。”

她还是不动,就看着他,“知道这支舞是怎么来的吗?”

陆子照愤怒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水和玻璃渣溅飞,落在他赤脚的脚背上

她对着他笑,“是一个女人跳给她心爱的男人的。”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不可理喻。

她却自己继续开口,“是一个女人在自杀前跳给她心爱的男人的。”

“你会吗?”陆子照嘲讽的笑,留给她一个背影。

“不会。”她看着他的背影,“我不会为一个男人自杀。”

她站在那里,站了许久,然后走到那杯子被砸的地方,她蹲下,捡起一块大一点的玻璃,在

自己的手腕处比划了一下。自杀?像这样?

她丢下那片玻璃。

她不会自杀。

她对自己笑了笑,“别忘记了,我是戏子,戏子,无情。”

正文 第二十七回:原来的原来,都是假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