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凡一愣,又盯着那两团东西看了看,越看越觉得那东西的形状有些眼熟,再仔细瞧几眼,脑子里忽然之间就开了窍,脸色微微发红的讪笑了两声。

“刘法医,那个是什么东西呢?”汤力还是有些没看出名堂来。

刘法医见他是真的没看出来,只好告诉他:“隆胸手术的硅胶假体。”

汤力一愣,挠挠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闪到一边去不说话了。

“都已经彻底变成一把白骨了,这得是死了多久?”钟翰在顾小凡盯着那东西猛瞧之前也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很快就意识到那是什么,现在看到汤力从不开窍,到猛然明白过来的窘态,也觉得很有趣,但他还是更关心正事儿。

“我个人认为,少则十个月,多则一年以上。”刘法医谨慎的说出了自己的估计,“人在水里面的腐烂速度是土里的两倍甚至更多,从这具骨骸白骨化这么彻底来看,被丢进湖里面的时候温度也应该不会太低,方才风景区负责打捞水滴垃圾的人也提到了,这个湖的湖底不是每一处都一样深,最深的地方百十来米,最浅的地方可能只有三五米深,那个行李箱大概是沉在了一个比较浅的地方,所以才能够被人捞上来,而且也因为比较浅,水温不会特别低,*速度反而快,所以我推测这具尸体被装在旅行箱丢到湖里的气温比较暖,再加上水浅,所以白骨化速度比较快,如果沉得深,一来水温低了不那么容易腐烂,二来不容易打捞。”

虽然按照刘法医的说法,似乎死者遇害的可能时间已经比较乐观了,但是十个月甚至一年多以前这么大的一个时间跨度,对于排查死者身份来说,还是很有难度,钟翰他们心里面大概有了估量,接下来便帮忙处理好现场的其他工作,然后行李箱、骸骨这些都被一并带回去,交给法医,根据骨骸来检测骨龄,还原死者生前的身材样貌等等,看看能不能为核实身份提供帮助。

接下来落在钟翰、顾小凡他们身上的任务,自然就成了排查a市范围内所有女性被报案失踪的记录,因为暂时只能确定死者性别为女性,别的信息一概不知道,在骨龄结果出来以前,他们做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在提前为接下来的排查划定范围。

接到报案就已经是傍晚了,等到处理完现场,再返回公安局里去加班加点,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如果不是顾小凡接到了一通完全出乎她意料的电话,她都不会发觉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忙到了夜里十点多。

这个时候突然打来电话找她的不是被人,正是沉寂了好些天,都快被她抛在脑后的,之前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一起吃过一顿相亲饭的崔晨。

“睡了么?我想请你出来一起吃宵夜。”电话一接通,崔晨就直接发出邀约。

“这个时间?”顾小凡一愣,看了看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太晚了吧?”

“怎么会晚呢,咱们都是年轻人,这个时间不正好应该是夜生活的开始么?”崔晨当然不可能被顾小凡这么一说就立刻放弃。

“我这人没什么夜生活,而且,我现在还在单位加班呢,手头有案子,脱离不开。”顾小凡确实手上有事没有做完,另外一方面,上一次见面实在是谈不上多愉快,都这么晚了,她也确实觉得再出去和崔晨见面有些不妥。

“你这是找借口搪塞我呢吧?而且借口找的很没有诚意,”崔晨根本不相信顾小凡的话,“要是真的,你跟我说说你手上的是个什么案子?”

“这个我当然不肯能告诉你,那啥违反纪律的,不能对外透露。”顾小凡有些不太高兴了,但是本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原则,她也不愿意和崔晨之间的沟通陷入僵局,回传到自己父母那边,又落下口实,“不信你现在到公安局刑警队来找我也行,看看我是不是和我同事们一起在加班。”

“我开玩笑的,你何必当真呢,”崔晨在电话里不冷不热的笑了笑,“那你忙吧,改天再联系。”

、第二章 赌约

挂断了电话,顾小凡觉得崔晨这个人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突然这么晚了打电话要约自己吃夜宵,说了加班又不信,查岗一样的非要刨根问底,一转头又一句轻描淡写的“开玩笑,何必当真”,弄得好像顾小凡自己小题大做似的,让顾小凡的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憋闷,对于崔晨这个人,她根本谈不上了解,所以也不好说觉得人家是好还是不好,只能说两个人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所以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共同话题,更不好说默契什么的了。

不管怎么样,好歹也算是把崔晨打发掉了,一转头,顾小凡发现钟翰和方才自愿跑来帮忙,跟着加班到现在的戴煦都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正盯着自己瞧呢。

“你们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顾小凡被他们俩盯着,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刚才好像一不小心赢了个赌注。”钟翰瞟了一眼顾小凡手里的手机。

“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顾小凡这话倒不是说谎,别说是两个人之间的赌约了,最近忙起来,她都差不多快把崔晨这么一号人给忘掉了,“咱们当时有约好了赌什么的么?输了就输了,我愿赌服输,不耍赖。”

“我记得我当时好像是提议过,谁输了就告诉对方一个自己最大的秘密,你们两个当时好像都没表示反对,那应该就算是同意了吧?”戴煦说,同时还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原本以为输的人会是钟翰呢,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他有什么天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么?”顾小凡好奇的问。

“本来你是有机会知道的,不过现在么…”戴煦无视钟翰在一旁冲他瞪眼睛,爱莫能助的对顾小凡一摊手。“只能以后有机会你再想办法挖了!”

“可是,不是我想耍赖噢,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天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能够拿出来履行赌约的。那可怎么办?”顾小凡原本倒是有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就是关于高轩的那部分,但是那件事不用她自己坦白,钟翰刚一来没多久就已经主动发现了,更何况现在那件事都已经成了过去时,虽然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大恰当,但是顾小凡觉得自己在钟翰面前就是个通通透透的玻璃人儿,压根儿没有秘密。

“那就等以后你有了秘密再兑现吧,到时候加点利息什么的,横竖也不亏。”钟翰似乎也只是和顾小凡随口开玩笑。并没有当真要去兑现赌约的意思。

用开玩笑的方式放松了一下心情,提了提神,很快几个人就又各自忙着手头的工作,把崔晨来电话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就连当事人顾小凡也只是略微发愁了一下。万一崔晨以后再联系自己,该怎么应付,不过她转念一想,说不定崔晨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可爱,约个会也推三阻四的,对自己没有了兴趣,就主动打了退堂鼓。这样一来自己不但算是解脱了,而且还不用担心和家里面不好交代。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便大大的好转起来,继续专心做手头的事情,一直忙到了接近午夜,几个人才结束工作回去休息。

第二天傍中午的时候。骨龄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死者应该是一位年龄介于30岁到35岁之间的青年女性,身高一百六十公分,利用头骨进行的相貌复原还在进行中,因此眼下能够得出的结论只有这么多。至于死者的死因,由于已经白骨化,具体的致死原因也很难确定,不过刘法医他们从死者的脑后发现了一处骨裂,由此推测死者生前曾经遭人大力击打后脑,这一处击打造成的骨裂是否是致命伤,还不得而知,这具白骨带给法医们的考验,一点也不比刑警队少。

拿到了死者的大致年龄和身高体型的推测结果,钟翰他们便开始在最近一年多以来被报案失踪的女性人口当中寻找相符合的对象,结果却让他们有些失望,a市最近两年背包失踪的女性人口当中,根本没有能够符合年龄段在30岁到35岁之间,并且身高在一百六十公分,体型苗条这全部三个条件的。

没办法,他们只好把搜索范围再扩大,扩大到a市周边的其他城市,请当地的公安机关帮助协查,之所以把范围仍旧局限在本省范围内,并且都是围绕着a市的周边城镇,主要是钟翰和顾小凡他们考虑到凶手杀人抛尸使用的是一个软面行李箱,并且被抛弃在了一处郊外的风景区,这样的作案手法就注定了凶手没有办法从比较路途遥远的地方专门把尸体拉到a市郊边去丢弃,那样会很容易暴露行踪,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死者来自于周边城镇,所以报案也是由所在地的公安机关受理的,a市方面没有记录。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种更加不乐观的可能性存在,那就是死者的家属处于某种不可知的原因,在死者失踪后,并没有报警寻找,而是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仍旧需要被正视,很多时候,几率小的可能性,却不代表不存在,因此顾小凡他们只能希冀这样的事情不要成为现实。

然而,希望永远都只是希望,未必能够实现,在与周边临近县市的公安机关进行了一番沟通了解之后,他们仍旧没有能够获得与死者特征相符合的失踪人口信息,这让确认死者身份的工作变得更加困难和棘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钟翰他们能够使用的,就只有最原始的大海捞针似的大撒网,通过得到的面部复原模拟画像,试图从a市及周边地区找到相符的目标。

这么撒开了去寻找线索,三四天仍旧毫无收获,人却被折腾的疲惫不堪,钟翰及时叫停,觉得再这么下去不行,应该考虑改变方式,改变方向了。

可是方向方法也不是说改变就能立刻改变的,怎么才能避免疲劳战术,还能准确的找到线索,这还需要谨慎的斟酌和考量,很快,他们便把目标锁定在了之前跟着旅行箱一起被打捞上来的那一对硅胶假体上面。

那对硅胶假体在清理干净之后,被发现上面有两组编码,在通过网络搜索查询之后,得知那两组编码是硅胶假体出厂之后所携带的查询编号,有了这样的线索,钟翰和顾小凡便开始奔波于a市具有整形手术行医资格的各大综合医院或者整形专科医院,希望能够查到这对假体是在哪家医院被通过手术植入患者体内的,这样一来便能够从院方获得患者的个人信息,明确死者身份了。

然而调查进行的却并不十分顺利,在几乎把a市有整容手术行医资质的大小医院都跑了个遍之后,他们依旧没有查到持有这两组编码的硅胶假体到底是从哪里被售出的,这让顾小凡忍不住有点心焦,就连一向比她沉稳许多的钟翰也看同样能够看得出焦虑来了,幸运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家医院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提供了一条线索,在查询那两组编码的时候,他发现这两组编码虽然能够从厂家提供的验证系统中查到,但是奇怪的是其中的一个正是本院引进的医疗用品,编码登记在案,从医院内部的查询系统一查,发现持有该编码的那个硅胶假体至今还没有被使用过,好好的存放在库房里呢。

这样一来,他们从旅行箱里一并打捞出来的那一对明显是曾经被使用过的硅胶假体,便可以被认定为是假冒产品。该医院的那位工作人员还好心的提示,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是不正规的资质比较差的小型整形医院,甚至是根本没有资质的美容院,利用假冒产品为顾客做的手术。

这样的提示给了钟翰和顾小凡很大的启发,之前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各个正规的大型综合医院或者整形专科医院,并没有留意过那些小型医院或者私营的整形美容中心,于是钟翰他们又把死者容貌复原的模拟画像带上,开始奔走于大街小巷的各种大小美容院、整容美容中心,希望能够得到关于画像中人的任何信息。

原本以为这一次会很容易找到线索,事实却并不如他们预期的那么乐观,在把a市除非常小的小美容院以外的私营美容、整形机构都走了一遍,留下了画像和联系方式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人打电话来联系他们,提供线索。

“怎么会这样呢?那么大的一个大活人,失踪了,被杀了,少则十个月,多则一年多,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连寻找、报案的人都没有呢!”顾小凡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不管是家人,还是雇主,总该有人找一找的吧?要不是刘法医他们很确定确实是一具被害人的骨骸,我简直要怀疑咱们是不是捡到了一具医学院不要的骨骼标本了!”

钟翰皱着眉头,没有吭声,顾小凡知道他也着急,便没有再说什么,免得自己发牢骚还要给身边的人添堵,工作进展不顺利,谁都一样不好过。

就在他们都心焦不已的时候,一通电话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第三章 “商业秘密”

【预发章节君粗来发通知,明天开始《凶案背后》准备上女频首页大封,所以咧,按照要求乖乖三更,请相信身在外地的小莫依旧每天苦哈哈的在码字保证更新,所以请大家多多鼓励,预发章节君鞠躬退场。】

电话是一个年轻姑娘打来的,这姑娘在电话里面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似乎颇有些顾虑,自己是什么人,在哪里工作,都遮遮掩掩的不肯说,只说能给他们提供点线索,想要约钟翰他们私下里单独见面,钟翰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提供出特别有价值的线索,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于是在电话里,钟翰和对方约好了下班之后在一个快餐店见面,之所以选择了快餐店,理由很简单——快餐店里面人多人杂,谁也不会注意到什么。

顾小凡被这个神秘兮兮的姑娘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本来很简单的见面交谈,怎么会被弄得好像是特务接头似的,只能等见到了这位打电话来的姑娘,再慢慢的寻找答案了,毕竟有人表示能够提供线索,终究是好过鸦雀无声的。

到了傍晚,钟翰和顾小凡早早的就来到约定好的那家快餐店,之所以要提前到,一来是出于礼貌,二来也是为了确保他们待会儿能有位置坐,那个姑娘约见他们的快餐店恰好位于一条商业街中间,下班时间总是特别的繁忙拥挤,很多人会选择在这里简单的吃点东西,然后抓紧时间逛商场,去的晚一点,就没有位置,只能不停巡逻似的找来找去,等有人吃完了起身离开,再立刻补空坐下。

去得早,自然空位子也就比较多。考虑到那个姑娘在电话里头神秘兮兮的态度,顾小凡他们没有选择靠窗的位子,而是找了一个比较靠近角落的四人桌,钟翰买了两杯饮料。两个人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一边等那个姑娘。

在比约定时间晚了足足半个小时,打电话过去也始终没有人接听,顾小凡几乎要以为她和钟翰被人给戏耍了的时候,一个细长脸,梳着披肩发,身穿连衣裙的姑娘急急忙忙的冲他们走了过来,站在桌边打量了钟翰几眼,不太确定的开口询问道:“不好意思啊,我想问一下。你是姓钟的么?”

之前钟翰在电话里曾经向那位姑娘描述过自己今天的衣着打扮,所以听她这么问,钟翰也点点头,对她说:“你是之前给我们打电话的那位吧?先请坐吧,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咱们边吃边聊。”

姑娘点点头坐了下来,钟翰起身去买吃的,顾小凡看这姑娘脸蛋红扑扑的,气息都没有调匀,额头上的碎刘海也被汗水打湿了,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面,连忙拿了一张纸巾递过去。对她说:“刚才过来赶得很急吧?你先擦擦汗,这里面空调还挺凉的,可别感冒了。我姓顾,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你叫我小贾就行了。”姑娘说话的声音很小,不像是装得,似乎平时就是那种比较胆小害羞的性格。接过纸巾也只是对顾小凡腼腆的笑了笑,开始擦汗。

顾小凡没有急着开口盘问小贾,她看得出来小贾来了之后整个人都表现得比较紧张局促,加上之前她那种谨慎到有些过头的态度,顾小凡很怕追问得太急。会把这个看起来至多二十二三岁,比自己要小上五六岁的年轻小姑娘吓着。

过了一会儿,钟翰端着托盘回来了,他买了三份套餐,落座后分别递到其他两名女士的面前,小贾可能没想到他还会带上自己的那一份,有些错愕,也有些不好意思,对钟翰连连道谢,拿着饮料杯咬着吸管慢慢的喝着汽水。

三个人比较沉默的各自吃了一会儿东西,钟翰开口用闲聊的口吻对小贾说:“我们俩就不用介绍太多了,你联系我们之前肯定都已经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对吧?反倒是我们两个,还不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高就呢。”

“我是在海鸥美容院上班的,做前台导购,就是来了顾客,我给人家介绍美容美体项目,劝人家办卡的那种。”小贾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回答。

海鸥美容院这个名字顾小凡隐约有点印象,之前她和钟翰在把目标锁定在小型整容医院和小型美容院之后,跑过很多家美容中心,这个海鸥美容院也是其中之一,除了名字之外,顾小凡对这家店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特殊印象,估计规模应该是比较不起眼的那一种,当时她和钟翰本着“广撒网,不遗漏”的原则,连哪怕一共只有两间屋子的那种小美容院都没有放过,每一家都留了联系方式和模拟画像。让顾小凡比较诧异的倒是小贾本人,这么一个胆小害羞的姑娘,居然在那家海鸥美容院里面做导购,劝人消费,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可能是看到了顾小凡略显诧异的反应,小贾说:“那家店是我表姐开的,她让我干这个工作,说是要我锻炼锻炼,免得胆子那么小。”

“锻炼锻炼不错,会有帮助的,我以前胆子也特别小,做了我们这一行之后,磨练了几次之后,现在也比以前好多了。”顾小凡笑着鼓励小贾。

小贾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顺便也略带崇拜的对顾小凡说:“我以前都没直接接触过女警察,还以为女警察肯定都是那种特别…特别爷们儿的感觉呢,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一点儿都不吓人。”

她的话倒是让顾小凡有些失笑,实在是无法想象小贾想象中的女警察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尊荣,搞不好可能和女金刚一样吧?要是这么论起来的话,自己岂不是给所有女警正了名,扭转了印象?顾小凡有些窃喜的偷偷在心里想。

“那你约我们出来,是因为画像的事吧?你认识画像上面的人?”有顾小凡拉着小贾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了几句,小贾的情绪渐渐地也放松下来,钟翰这才把话题印向了今天他们三个之所以在这里见面的根本原因。

听他问起这个,小贾表情很严肃郑重的点了点头,说:“认识,你们的画像画的比她本人脸圆了一点儿,但是鼻子眼睛什么的都挺像,我一看就认出来了。”

“是你表姐那家美容院的顾客?”顾小凡根据小贾的职业推测。

小贾又点了点头:“是,她是我表姐那个店里头的老顾客了,以前总能见到她,不过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她了。”

“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么?如果她是你们美容院的顾客,应该会留下顾客的信息登记吧?”钟翰的眼睛朝小贾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小背包扫了一眼。

小贾却对他摇摇头:“登记是有,但是没什么东西,而且我表姐也不让我去动那些东西,也不让我们跟你们说那人是我们顾客的事,我就只能告诉你们,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她叫彭善芳,别的我也不太知道了,你们自己去别处再打听吧。”

“我能理解你们美容院为了内部竞争,怕顾客资料外泄什么的,但是这件事现在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的调查,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这个叫彭善芳的是你们那里的顾客呢?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顾小凡不太明白。

小贾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顾小凡,似乎在纠结自己到底该怎么说,钟翰见她这样,也开口鼓励她:“既然你都鼓起勇气打电话要向我们提供线索了,就有什么说什么吧,没关系,咱们今天说的话题不会不会外传。”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们店可能就得关门整顿,或者被吊销执照了,我表姐是这么和我说的。”小贾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不敢公开提供线索的理由,“我表姐开的是美容院,正常来说,是不让做整容手术的,我们都是偷偷的在做,你们那天去发那些东西让我们辨认,前脚一走,后脚我表姐就把画像什么的都收上去了,让店里面的人出去也不许乱说,谁说出去就开除谁。”

“那你为什么又会决定偷偷联系我们的呢?”顾小凡问。

“我越想越害怕,你们不是说那个人死了么,我老家是小地方的,家里头奶奶和妈妈都特别迷信,相信那种东西,所以我就觉得挺怕的,万一那个女的觉得自己死得冤,希望你们警察给她抓到杀她的人,我们明明知道她是谁,还故意不告诉你们,万一耽误了什么,她找我们算账可怎么办。”小贾说着无端端的打了个寒颤,“现在这可已经是阴历七月份了,鬼月呢…”

顾小凡虽然对小贾的迷信程度有些无奈,但是却又有些庆幸她这么迷信,否则的话估计她也会像自己的表姐和其他人一样,守口如瓶,隐瞒到底。

“你说的这个彭善芳,她在你们那里都做过些什么项目?怎么那么久没再去过,你还能记得她呢?”顾小凡又问了另外一个疑问。

小贾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因为她以前去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们那儿的人几乎都认识她,她特别喜欢整容,特别爱漂亮,前前后后在我们那儿动了好多次刀子,光是手术的钱加在一起就都差不多快有十来万块钱了,那都还不算美容什么的花的钱呢!”

、第四章 不安分

【今天有三更哈,大家别忘了!】

“那这个彭善芳还真是够舍得花钱的,家底应该很足吧?”顾小凡之前也做过一些功课,知道整形手术几乎每一项都价格不菲,就比如假体隆胸这种,光是假体本身就要花销少则几千,多则几万,再加上手术的费用,自然是便宜不到哪里去的,让她比较感到不解的是,如果彭善芳是一个家境富裕的人,为什么要选择在相对价格低廉一点的小美容院做手术呢?再假设说彭善芳不是一个家境宽裕的人,普通人家又有谁会动辄砸下十来万块钱用来整形整容呢?

小贾摇摇头:“我赶紧她不像是太有钱的样子,每次来,身上穿的衣服,和我们差不多,都是网上淘来的那种便宜又好看,但是质量没有多好的东西,而且我记得有一次,她刚做完了丰颧骨的手术,出门连打出租车都舍不得,还问我们从我们那儿去一个什么地方,该坐哪一路公交车然后再换乘哪一路,我们都说,你好歹刚做完手术,坐个出租车比较稳当,她也没听。”

“你们那里连作整形手术的资质都没有,她在你们那里做了那么多项目,有没有出过什么问题?”钟翰联想到了其他的问题。

“哪能有问题啊,要是有问题,还不早就被人家给捅出去了?这年头花了钱的都是大老爷,一点儿委屈都不能受,她最后一次来我们那儿是做美容的,好着呢,后来就没再来过,要是手术有问题,肯定得打上门来的呀。”小贾连忙替自己表姐的美容院辩解,“而且我们是没有那个什么手术的资格,但是我们找的人可都是正经大夫呢!人家那都是大医院里面的整容医生,到我们那儿属于走穴挣钱来的。我们跟顾客收的费用,自己留一少部分,剩下的都给大夫了,他们的要价可贵的呢。不过我表姐说,人家那是有能耐才敢要高价,找这样的人来给做手术比较稳当,不容易弄出事儿来,给我们惹麻烦。”

“那彭善芳花了十来万,都做了些什么手术呢?”钟翰又问。

小贾想了想:“她切过眉,割过双眼皮,给鼻梁打过那种能增高的药,开过眼角,隆过胸。本来她还想要削腮骨来着,我表姐这个钱可不敢赚,别的手术吧,要是放在医院里头,也都得要求住院什么的。我听说,我们那儿也没有地方让她住,条件也不行,就约好了,她按照人家大夫的要求自己去外面的诊所打消炎针什么的,这也还比较容易一点,没什么大事儿。但是人家削腮骨的都得在医院里头住好长时间的,我们就算能花钱找大夫,可是削完了骨头之后也没处安顿她,所以这个生意我表姐没敢接,她后来去没去别家,我就不知道了。”

顾小凡盘算了一下:“做了这么多项整容。她相貌的变化应该挺大的吧?”

“是啊,反正一开始认识的,能看出来是一个人,要是原来不认识的,单看照片都不一定相信是同一个人。”小贾点点头。“要不我咋跟你们说,你们拿去放我们店里头的画像,看着是她,但是脸型什么的又都不太一样了呢。”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彭善芳之前垫高过颧骨?也是用硅胶什么的那些东西垫的么?”顾小凡有些疑惑,开眼角、割双眼皮那些都比较好理解,毕竟都是在皮肉层面上的小改动,但是如果是有过垫高颧骨这样的手术,就算死者的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也应该像是胸部一样,留下不会腐烂的硅胶假体才对。

“不是,不是硅胶啥的,具体的我也说不明白,不过我听我们店里别的小姑娘打听出来的,说是从自己身上抽出来脂肪,就比如说肚子还是大腿还是屁股什么的,然后再给移到脸上去,”小贾摇摇头,“而且我听她们说过,原来彭善芳是想连胸都一起那么用自己的肉来填,结果她本人不够胖,身上没有那么多肥肉能让她往胸口上填,够不上她想要的尺寸,所以后来才又改了主意的。”

“我们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钟翰等她说完,开口希望她能继续提供帮助,“待会儿我联系一个我们距离的画像专家,你能不能试着去回忆回忆,跟他描述一下彭善芳在你印象中整容过后的模样?”

“不行不行,这个可不行,”小贾一听这话,立刻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不去公安局,万一被我表姐知道,我以后还怎么在亲戚圈子里做人啊!”

“a市也挺大的,那么多人,待会儿我们开车拉着你回去,然后再送你回住处,谁也不会知道的,我们开的那辆车也没有任何的警用标志,你不用担心。”顾小凡看她那么小心,连忙安慰她,希望她不要有顾虑。

小贾还是不放心,仍旧不同意:“那也不行,万一呢!我要是不怕人家知道,我就不用大老远约你们在这儿见面了,早知道还得这样,我就不找你们了!”

“那要不然这样你看行不行,”顾小凡想了想,灵机一动想了一个新的策略,“呆会儿我们带你去找画像专家,你不需要下车,就坐在车里面画像,随便停那个路边,不去公安局,也不会被谁注意到,之后我们送你回去,这样不就行了?”

小贾想了想,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于是三个人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快餐,离开了快餐店,钟翰提前打电话和局里面负责模拟画像的同事约好,待会儿开车过去找对方,来一次特殊的车内画像。

虽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彭善芳本人了,但毕竟之前接触比较多,加上小贾年纪轻,脑子好使,记人也记得比较牢,画像进展的还是比较顺利的,画像师没用多久就画出了一幅经小贾确认,觉得和彭善芳最后的容貌、身材十分近似的画像,钟翰和顾小凡先向特意跑来帮他们忙的同事道了谢,然后又把小贾送回她的住处去,接着便立刻赶回局里面,核查这名叫做彭善芳的女性身份信息。

很快他们就从户籍信息里锁定了这名彭善芳,此人今年33岁,户口是从距离a市十几个小时火车车程的外地迁移过来的,根据户籍记录上面显示,彭善芳已婚,但是尚未生育,她的丈夫名字叫做周俊民,是a市本地人,今年35岁,住在近郊一片城乡结合部的区域,职业显示为个体。

由于找不到关于周俊民这个人的任何联系方式,钟翰决定先不急于一时,等到第二天再和顾小凡到周俊民住处附近去找人。

第二天,他们两个人一大早便驱车赶到了周俊民的住址处,周俊民的家是一处翻盖的二层小楼,从表面看起来应该不是最近才盖起来的,墙面贴的白瓷砖也已经有些布满了灰尘,小楼外面圈着围墙,两扇对开式的大铁门关得严严的,其中一扇大铁门上头开了一个方便出入的小门,小门上头一个硕大的铁将军挂在那里,大锁头上面也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看样子很久没人回来过了。

周俊民的房子旁边也是一个这样类似的二层小楼,不过房主把院墙那里也盖了一间小屋,开了个小食杂店,食杂店门口有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头儿坐在椅子上正趁着一大早还算凉快,在那儿晒太阳呢,顾小凡连忙错过去,和老头儿打了声招呼,开口向他询问:“老大爷,这家的人你认识么?”

“认识,咋不认识呢,多少年的老邻居啦。”老头儿扇着扇子,点了点头。

“这家的户主是不是叫周俊民呀?他不在家么?去哪儿啦?”顾小凡问。

“都多少日子没回来过啦,爹妈都没了以后他就一直在外面打工,总也不回来,你们找他在这儿可找不着,你等等让我盘算盘算…”老头儿掐着手指头数了一会儿,“哟,我估摸着,这都得一年没打上照面儿喽!”

“那他老婆你认识么?是不是叫彭善芳?”钟翰也凑过来向老头儿打听。

老头儿一听到彭善芳的名字,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拿扇子在面前摆了摆,一副不大耐烦的样子问:“你们是她朋友啊,还是老周家大小子的朋友?”

“我们谁的朋友都不是,有点儿公事想要找他们。”顾小凡陪着笑脸说。

老人听了这话,眉头才松开了一点:“哦,这么回事儿啊,那女的我也好久不见了,估计算起来也得有一年多了吧,你要是找她,我也不知道她又跑哪儿疯去了,要是找老周家的大小子,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找邻居问问,看看他妹妹知不知道他是跑哪儿打工去了。”

“老大爷,你对周俊民的媳妇儿,印象不太好啊?”钟翰故意问老头儿。

老头儿撇了撇嘴:“我岁数大了,眼光跟不上时代了,那女的,一看就是个不本分的,我是瞧不上她。”

、第五章 打架

【第二更了。。。吐泡泡。。。】

“老大爷,你看看,你说的那个周俊民媳妇儿,是不是这个人啊?”顾小凡从包里拿出那张根据小贾的回忆所画出来的画像,递过去让老头儿过目。

老头儿年纪大了,眼睛可能是有些老花了,他把画像接过来,拿得远远的,半眯着眼瞧了半天:“应该是吧,看着有点儿像,我也多久见不着那个女的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还是不是长这个模样儿,她那张脸,隔一段时间就变一变!”

“那这两个,是同一个人么?”顾小凡又拿出了户籍信息上面存档的照片。

老头儿看了看:“她刚嫁过来那会儿,好像是这模样来着,哎呀,过去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楚了,你们到底是有啥事儿呢?要是挺严重,听要紧的,我就叫被人过来帮你们瞧瞧,你们可别指望我,我一个老头儿,老眼昏花的…”

“是这样的,老大爷,我们两个是咱们市公安局的,有人报案说彭善芳失踪了,但是描述的相貌和我们那边的存底差距太大,我们也联系不到彭善芳本人或者她的家里人,所以想要过来这边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钟翰回答。

老头儿一听是这样,点点头,把手里的扇子一折,举过脑顶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那家食杂店的玻璃窗,大着嗓门儿喊了一声:“老李家的小子,出来一下,把家里头的人在家的都叫出来!快点儿快点儿!有事儿啊!”

别看老头儿胡子头发都是白的,喊起话来中气十足,嗓音洪亮,这么一吆喝,食杂店里立刻就有人应了声,又过了一会儿,悉悉索索的从里面走出来了三个人。两个五十多岁的看起来应该是夫妻俩,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看相貌是这对夫妇的儿子,三个人被老头儿叫出来之后。有些纳闷儿,自然免不了要多打量钟翰和顾小凡几眼,老头儿让那个叫老李的五十多岁中年男人和他老婆在那儿等着,让他们的儿子小李去对面在叫几个人过来,小李虽然不明就里,倒也没有违背这位老长辈的意思,不一会儿就又叫来了三四个人,都好奇的等着钟翰发问。

钟翰又把方才对老人说的话向这几个老邻居重复了一遍,听说彭善芳失踪这样的消息,这些人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流露出丝毫的惊讶。

“小伙子。你确定她是失踪,不是私奔了啊?”一个同样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近乎于调侃的问钟翰,她的话也换来了其他几个人认同的轻笑。

“是失踪了,还是因为私奔导致失踪了,我们也还不清楚。现在还处在核实身份的阶段,到底是失踪,还是私奔,恐怕还得靠你们大伙儿帮忙提供线索,去帮助我们认定到底是哪种可能性。”钟翰顺着对方的话说。

在分别辨认了一张照片和一张画像之后,在场所有的人都认定,这两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户籍存档的照片是彭善芳刚刚搬来这里时候的模样,后来她的长相一直都在改来改去,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倒是和画像上面差不多。

“她在本地有什么亲戚家人么?”顾小凡收好画像之后问。

其他人纷纷摇头,最先被老头儿叫出来的邻居老李说:“听说她娘家离这儿挺远的,家里面孩子又多。连当初她和周俊民结婚的时候,婚礼上头都没看到一个娘家人,我们那会儿也问过周俊民爹妈,说你们亲家怎么没有来人参加婚礼啊?老周两口子当时还说,好像是心疼来回的路费。因为老周他们不太想让儿子和她结婚,所以不愿意给他们出来回的车票钱,彭善芳家里一听,干脆就不来了。”

“可不是么,其实现在回头想想,那家人就不是什么靠谱的人家,哪个靠谱的人家,嫁闺女那么大的事儿居然都能一个人也不来!”老李媳妇儿也在一旁帮腔,“原本老周两口子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那会儿我还真没觉得怎么着,彭善芳这个人吧,看着其实真没什么特别的,你们不是也有她原来那个长相的照片么,就感觉挺普通的一个女的,除了年轻,也没有太漂亮的地方,但是看着吧,也还算是挺老实本分的模样儿,我当时还劝老周家的老太太,我说算了吧,不少胳膊不少腿,有鼻子有眼儿的,就不错了,自己家什么底子,自己儿子什么能耐,咱自己得知道,不能总想美事儿,想着娶天仙,真娶个天仙回来,也未必留得住。”

“结果当时没娶个天仙,人家后来自己动刀子想要变天仙,”一旁的另外一个年纪相仿的中年女人鄙夷的撇了撇嘴,“要不说么,听人劝吃饱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周俊民当初要是听他爹妈的,早点看出来那女人不本分,靠不住,根本不是能一起过日子的人,也不至于到后来闹得那么凶。”

“她到底是怎么个不本分法儿呢?”顾小凡一直在听这些人说彭善芳不本分,可是怎么算是不本分,至少也得说出点实际的例子来才能算数。

“小姑娘,我看你长得也挺俊的,不知道你这脸上有没有动过刀子啊,万一说话刮着你了,你可别忘心里去,咱们就事论事,就人说人,我可没有说别人的意思,”老李媳妇儿看样子也是个周全的人,开口之前先考虑到怕误伤他人,提前把顾小凡给撇出去,“咱不是说女人不能爱漂亮,不能爱打扮,我没事儿在家里头,不用出去干活什么的话,我也想弄点儿这个霜那个蜜的往脸上好好拾掇拾掇,买几件漂亮衣服什么的,但是这也就到份儿了,对吧?哪像那个彭善芳似的,刚来的时候,眼睛就是小贼双儿,鼻梁也不高,勉勉强强一般人的样儿吧,结果结婚没几年,就开始折腾了,一开始是去把双眼皮给割了,回来眼皮上头包着纱布,躲屋子里好几天没出来,再出来的时候,瞧着是比原来好看点儿,那会儿周俊民那小子还挺高兴呢,男的么,那个不好点儿颜色啊,看到自己媳妇儿变漂亮了,那也是咧着嘴一个劲儿的傻乐,要不说么,老爷们儿这事儿上都没脑子。”

“啧!你说事儿就说事儿,懂不懂就跟端着机关枪似的,恨不得直接把所有人都突突死!”一旁的老李听着觉得不舒服了,“我们别的男的招你惹你了!”

“你别挑剔那些没用的!”老李媳妇儿瞪了他一眼,接着对顾小凡说,“结果后来没过多久,彭善芳又变样了,鼻子变高了,听说是往里面扎了什么药水儿,鼻梁就自己变高了,我们那会儿也不懂,还以为这玩意儿挺高级,打一针,这辈子就成了高鼻梁了,周俊民也觉得还行,结果后来过了大半年都没有,鼻子就又回去了,彭善芳就又拿钱跑去打针,我们这才知道,敢情那玩意儿扎一次,花那么多钱,就能管用半年不到!这不烧钱呢么,周俊民就不太高兴了,俩人总打架。”

“周俊民是不喜欢彭善芳整容,还是嫌她整容太频繁?”顾小凡问。

“整的漂亮一点儿也没啥不好的,”老李开口说,“但是问题是你上哪儿人家也不会给你白整不是么,那都是要花钱的东西,你说说有那么老多钱,给家里头置办点儿啥不好,非得往脸上割刀子!别说周俊民,换成是我,我也不乐意啊!”

“哎呀,你们男人看问题根本就看不到点子上,周俊民跟他媳妇总打架,那光是因为花钱的事儿么?”旁边的女邻居开口抢着说,“花钱肯定是一部分原因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彭善芳嫁给周俊民之后,肚皮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自己也不着急想想办法,成天就到处去折腾自己的脸,钱花的一把一把的,人还总也不着家,日子是那么过的么?就那样下去,就算现在没给周俊民戴绿帽子,以后也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给戴上了,周俊民跟她不乐意肯定是因为这种事儿!”

“周俊民和彭善芳打架打得很严重么?”

“严重,原来不太严重的,后来他老婆作的太厉害,就总打架了。”老李媳妇儿回答,她家就住在周俊民家隔壁,所以知道的比较清楚,“刚开始的时候好像是因为她不生孩子,我也不知道她是不能生,还是不想生,反正俩人吵吵的声音挺大,就是为了这种事儿,到后来就不是了,俩人因为什么都吵,吵不了几句就开始动手,摔东西,打人,彭善芳又是哭又是叫的。”

“可不是么,还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了呢!”另外的女邻居也说,“彭善芳披头散发的从家里跑出来,我当时正好从他们家门口走过去,看着她那模样也吓了一大跳,脸上还带着青呢,当时她一边哭一边急急忙忙的就跑了,我想问问都没来得及拦住她。”

、第六章 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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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谁知道后来怎么解决的,”女邻居显然对后续的东西并不知情,“我隔天看到周俊民,我还问他来着,我说你怎么把你媳妇儿打跑了啊?回来了没有?他说没有,我说是不是回娘家去了?周俊民说回个屁娘家,她娘家人才不管她呢,又不知道野去了哪里,我问他要不要帮忙找一找,他说不找,死外面才好呢。那你说,她自己男人都说不找,我也就不操那份心了,后面的事儿就没打听过,就记得过了几天,不到一周吧,彭善芳就又回来了,跟没事儿人似的。”

听到这些,顾小凡一点也不觉的惊讶,假如这些人口中的彭善芳,是一个和自己的丈夫鹣鲽情深,举案齐眉的人,说不定她还会觉得找错了方向,弄错了人呢,正常夫妻感情良好的家庭,哪有可能老婆失踪了一年左右都没人报案的呢。

“活该,我说句不该说的,”老李忍不住又开了口,“反正我是一点儿都不同情彭善芳啊,那种专门给自己男人戴绿帽子的女人,活该挨打,要是换成我是周俊民,我也打,说不定一气之下比他打得还得重呢,那种女人不打浑身难受!”

“彭善芳有外遇?”钟翰抓住了“绿帽子”的这条线索,“是你们知道她背着周俊民和什么人有往来,还是周俊民跟你们说些过什么这方面的事情?”

老李挠了挠头:“哪个也不是,是我自己猜的。有一回我忘了是谁了,想找彭善芳,她别的不行,手还是挺巧的,踩缝纫机可利索了,有时候谁家需要改个衣服。或者干脆做个简单的衣服,给她点钱,她就能给你弄得好好的,原来在我们这儿开了个小裁缝铺子。后来整体就捉摸着折腾脸,这才不干了。有一回就是有人找她想改衣服,去她家,周俊民自己在家里头呢,说彭善芳都一天没回来了,打电话,手机也光是响,没有人接,周俊民就有点儿烦了,骂了一句‘又不知道在哪儿给老子戴绿帽子呢’。这话后来就传出来了。”

“所以这就是你认为彭善芳有外遇的证据?”钟翰有些失笑。

“那当然,小伙子,你别笑,你自己也是个男人,你自己想一想。哪个男人家里头老婆本本分分的,他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啊?就算是开玩笑,男人也不可能对自己说那种话,你说是不是?”老李被他一笑,笑得有些不自在了,“所以这事儿还真不是我胡说瞎猜,我这也是从周俊民的话里头揪出来的。”

“那你们知不知道周俊民去哪儿打工了?”钟翰问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