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左旭尧的爸爸倒是个明白人,他也意识到站在客厅里,七嘴八舌的却是不适合接受调查,于是点点头,和左旭尧妈妈一起,带钟翰和顾小凡到他们的儿子左旭尧的卧室去,左旭尧奶奶期初也想跟着,被顾小凡拦了下来,顾小凡看出老太太在家里的地位不低,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她有什么不愉快的摩擦,便以老人身体不好,应该避免激动为由,请她留在客厅里和其他人呆在一起。

左旭尧爷爷奶奶的房子面积适中,大约有*十平米,只不过这*十平米的面积里煮了一家三代五口人,空间就还是略显狭窄了,左旭尧的房间在父母和爷爷奶奶的卧室中间,面积不大,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单,一个对开门的衣柜,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小书桌,书桌上倒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东西,房间的墙壁上却横七竖八的贴了很多画了东西在上头的a4纸。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见笑了,”左旭尧爸爸等四个人都走进了左旭尧房间,边把房门关了起来,压着嗓子小声说,“我们家老头儿老太太脾气有点大,年轻时候都是急性子,习惯了,加上我儿子好多天联系不上,也是着急了。”

“你爸妈平时要是不那么惯着,旭尧也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平时稍微批评一句两句都不让,护着拦着,跟咱们大呼小叫的,现在孩子找不到了,不说他们给惯坏的,反过头来又是咱们的错。”左旭尧妈妈略显不满的埋怨了几句。

左旭尧爸爸只是叹气,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不知道是平时的性格就这么温吞,还是因为妻子说得都是事实,让他无从反驳。

“你们最后一次看到左旭尧的时间,能回忆的出来么?”顾小凡问他们。

左旭尧爸爸摇摇头:“我上班是三班倒,一周轮一个班,在家里的时间挺不规律的,实在是想不起来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老婆,你知道么?”

左旭尧妈妈被丈夫一问,苦着脸想了半天,最后也摇了摇头:“他平时也总往外跑,回到家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不出去,叫吃饭都不出去,奶奶爷爷就他这么一个孙子,老人还特别重男轻女,都宠着他,他不出来吃饭,我们就不能叫他,什么时候他自己想吃了,什么时候出去吃,我饭菜都得给他留在冰箱里,再加上我上班也忙,所以…我都想不起来到底上一次在家里看到他是哪天。”

“那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左旭尧联系不上的?他之前有没有说过有去哪里的,比如出远门之类的打算?”钟翰问。

左旭尧的父亲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了,大概是前天晚上,别人给老人买了几个螃蟹,老人舍不得吃完,给旭尧留了两个,结果半夜还没看他出来吃螃蟹,一看房间里没人,就打他电话,发现手机关机,一直到现在,都还是这样,根本找不到他人,所以我们才打电话报警的。”

、第七十六章 妖魔鬼怪

【今天折腾了一天,才回家,更新完了,抱歉抱歉!】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本人,是什么时候?他平时也经常不回家么?”顾小凡问,“平时他有没有比较相处得来朋友,来往比较多的那种?”

“他以前不常出去,比一般年轻小伙子都不愿意出门,经常一天一天的把自己就关在这个房间里,我们劝他出去走走,透透气,他都不愿意。”左旭尧妈妈听了顾小凡的问题之后,直摇头,“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倒是确实有那么几个小哥们儿,平时来往挺多的,而且…那几个孩子也都不太让家里面省心的那种,当时我和他爸爸不想让他跟那些小孩儿一起往来,他还不高兴,爷爷奶奶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孙子,我们都没法管,结果后来毕业了,旭尧和那几个小年轻的倒也真不怎么来往了,刚开始我和他爸爸挺高兴的,不怕你们笑话,哪个家长可能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和那种成天喜欢惹是生非的小孩儿混在一起,但是他后来谁都不来往,就成天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头,时间久了我们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劝他出去和朋友走动走动,他还不爱听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又因为这个把我们俩给骂了一顿,说就是我俩之前说太多,孩子才不敢和朋友来往的,现在不来往了我们俩又说着说那,以后孩子连家里都不敢踏踏实实的呆着了,说得我俩也不敢回嘴,之后就不太过问孩子的事了,毕竟他那么大个人了,我们也挺忙…”

“也就是说。你们俩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放弃了对左旭尧的约束和管教了,对么?”钟翰问得有些直接,左旭尧的父母脸色尴尬的用沉默表示了默认,随即他又问,“那他有没有和你们提到过,他有喜欢的姑娘之类的事情?”

“没有。我跟你们说实话。孩子在家里,就自己在房间里呆着,平时跟我们话都很少说。有时候我和他妈妈催他出去找个正经工作,哪怕就是去工地给人装车卸沙子,那也是个营生,他也不爱听。说我们理解不了他,现在不懂他。但是以后早晚有一天全家都要感谢他什么的,乱七八糟的我们也听不明白,再加上我父母那边捣乱,我俩就懒得多说了。”左旭尧爸爸叹了口气,“喜欢的姑娘什么的,我觉得不太可能。他出门的次数也不多,一般小伙子遇到喜欢的人。还不得一天到晚的跑出去跟人家约会啊,哪有他这样的。”

“你别说,有一段时间,他确实总出去,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找别的姑娘去了,回家来也没听他提过这事儿。”左旭尧妈妈听钟翰问起这个话题,忍不住有点担心起来,“哎呀,会不会他真的是看上了哪个姑娘,结果姑娘家里头嫌咱们儿子没个正经工作,成天就到处晃荡,所以不同意,这俩小孩儿再脑袋一热,学人家私奔什么的?那可怎么办啊,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哦,对了,旭尧什么时候不见的,我真是想不起来,但是家里头少了几千块钱,这事儿我记得。”

“具体是少了多少钱?”顾小凡连忙问。

“大概六七千块钱,我们家的条件你们也看到了,这不是到了年根儿地下了么,得给亲戚朋友买过年的东西,还得留出来一些新钱给亲戚家的孩子压岁钱,前几天发现都没有了,什么时候没有的我们谁也没注意,问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俩人都说没动过,我们两口子也肯定都没动过,当时就猜是不是被旭尧拿走干什么去了,开始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试了两天还是不行,这才报警的。”

“警察同志,你们问我们儿子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是不是你们有这方面的什么情报啊?”左旭尧爸爸搜肠刮肚想要尽量表达得专业一点,但还是有些词不达意,不过他的意思倒是能让听的人明白,“我儿子要是真的和谁家的小姑娘好上了,你们能不能也给我们稍微透露一点儿?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先把孩子找回来,然后别的再说,要是人家的家长确实不同意,我们家儿子几斤几两,我们自己心里也知道,以后我们严加管教,肯定不让孩子纠缠人家姑娘,但是好歹也得先让孩子回来,你们说是不是?在外头,太不安全了。”

“我们确实是听到了一点说法,不过对方的情况你们不用打听了,那家的姑娘没有和家里失去联系,肯定没有和左旭尧在一起。”顾小凡当然不会把白莉莉的个人情况提供给左家的父母,“你们再努力回忆一下吧,毕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算是白天你们各自忙着上班,总有下班回家的时候,这期间左旭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可能都会是找到他的重要线索。”

左旭尧爸爸和左旭尧妈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开始努力的回忆起来,一时间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的,反倒是客厅那边唧唧喳喳的议论声隔着门板也能传得进来。趁着左旭尧父母回忆最后见到左旭尧的时间和经过的时候,顾小凡和钟翰也迅速且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左旭尧的房间陈设。

左旭尧的房间里,所有东西就像他家中其他空间里一样,都略显陈旧,样式也很简单朴素,让顾小凡和钟翰格外留意的,是墙上那些横七竖八贴着的a4纸,那些纸上面有一些似乎是用红蓝亮色的记号笔画出来的图案,到底是些什么,顾小凡偷偷的盯着大量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端倪来,感觉画这些画的人,应该并没有任何的美术功底,画出来的东西比小朋友的作品也并没有高明到哪里去,有的似乎画的是人,有的则连是什么东西都很难分辨,总体可能是因为颜色的缘故,显得有些狰狞,并且令人想不通的是,这种非常粗糙又不明所以的图画,为什么要被高高的张贴在墙壁上呢?并且从贴的位置正对着床,并且一张一张贴得很牢固来看,很显然这些都不是随意而为之的,贴这些画的人,显然对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非常重视。

“这些东西是谁贴在墙上的?”钟翰问左旭尧爸爸。

左旭尧的爸爸有些困惑的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去看墙上那些画,皱了皱眉头,说:“这些玩意儿啊…好像是旭尧贴的吧?我也没注意过,你记得么?”

被他问到的左旭尧妈妈也看了看墙上的那些,然后点点头说:“是他贴的,都贴了很久了,不过以前好像没有这么老多张,以前我记得就两三张来着,刚开始我以为是他随手乱画贴上去的,给扯掉了一张,他跟我发了好大的脾气呢,说我破坏了他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谁会不高兴还是怎么着,我当时也没记住,反正那孩子被爷爷奶奶宠坏了,一直挺任性的,他发脾气我就躲出去了,也没听清。”

“唉,这孩子最近这大半年,确实有点奇奇怪怪的,不出去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有时候我过来叫他吃饭什么的,看他一个人坐在床上,盘着腿,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嘴里还嘟嘟囔囔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有时候还听他说这个妖魔那个鬼怪的,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戴着耳机听评书什么的,后来发现没有耳机,我在一旁听,他发现了,就不说了,哄我出去,我问他说啥呢,他说天机不可泄露。”左旭尧爸爸也有些搞不懂的一边叹气一边说,“我就权当他是看那些打打杀杀的闲书看多了,也没太当回事儿。”

“左旭尧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纹身?”顾小凡想起白莉莉提到的另外一个重要细节。

左旭尧的妈妈听她这么问,觉得有些诧异,看了看身边的丈夫,左旭尧的爸爸也被顾小凡问的有些摸不到头脑,两个人错愕片刻,之后都连连摇头。

“警察同志,我们家儿子虽然不是特别有出息,但是你看看我们这一家老老少少的,可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啊,我们家的孩子是不可能往身上去弄那些五颜六色,又是龙又是虎,好像hei。社。会似的那种东西的。”左旭尧的爸爸斩钉截铁的回答,语气里多少带着那么一点儿不悦的成分,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纹身这种东西,显然和某种违法勾当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你们不用那么介意,我们是想问问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比较方便辨认的,纹身这也是其中之一,其他还包括胎记之类也都算。”顾小凡一看左旭尧爸爸的反应有些激动,连忙找了个理由。

左旭尧的爸爸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点,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哦,这样啊,那我儿子身上也应该是没有纹身那种东西的,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胎记,回头我给你们一张照片,你们拿着对照着看不就行了么,纹身的事儿…我也不敢跟你们打包票,孩子大了,也不跟我一起出去洗澡什么的,我也不肯能没事儿把他衣服脱了检查检查,是不是?”

正说着,左旭尧的房门被推开,他的一个姑姑从外头探进头来,眼神略微有些不友善的超顾小凡和钟翰瞥了一眼,然后对左旭尧的父母说:“哥,嫂子,门外头又来了俩警察,说是过来了解情况的,我们说你们不是已经派人过来了么,怎么又来人,人家说,他们根本之前就没派人过来。”

、第七十七章 飞升

这句话一说出来,左旭尧父母看向钟翰和顾小凡的眼神都变得不太对劲儿了,从方才的那种寄希望于钟翰他们能帮忙找出宝贝儿子的行踪,变成了狐疑。

“可能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小凡,你去和他们说一下吧。”虽然说一开始他们确实是顺水推舟的用了左旭尧家人误以为的来访目的,但毕竟两个人都是货真价实的警察,也是正儿八经的上门调查来的,所以钟翰面对这个突发状况也并没有显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他淡定的对顾小凡点了点头,示意她出去解释一下。

顾小凡领会的微微颔首,留下钟翰继续在左旭尧的房间里和他的父母沟通,自己跟着左旭尧的姑姑出了房间,左旭尧的姑姑一直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顾小凡,就好像她是什么登堂入室的大胆毛贼一样,顾小凡心里无奈,不过也没必要对这种不想干的路人甲去多费口舌,便干脆来个视而不见,径直走向大门口,两个着装的警察站在门外,年纪和顾小凡他们差不多,顾小凡扫了一眼他们制服上面的警号,就是左旭尧家所在这一区的,她笑着对那两个警察点点头,那两个人也同样有些纳闷的看着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能麻烦你回避一下么?”顾小凡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那两个上门了解情况的片警,然后转过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竖着耳朵听的左旭尧姑姑说。

左旭尧姑姑一动没动,继续站在顾小凡身后,一副对她完全不信任。所以也根本不在乎她怎么说似的架势,顾小凡有些无奈的看看那两个警察,那两个警察看过了她的警官证之后也心领神会,其中一个人开口对左旭尧姑姑说:“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回避一下吧,我们有些事情需要谈一谈。”

左旭尧姑姑一愣,可能没有想到那两个穿着制服。明显比之前没有着装的那两个人更值得信任的警察居然这么快就对疑似骗子的人妥协了。这显然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既然她眼中的正牌警察都已经开了口,她也不好再执拗下去。只好不太情愿的转身回客厅里去,顾小凡也轻轻的把防盗门掩上,然后尽量压低了声音,把自己和钟翰的真是来访目的告诉那两个人。

“哦!原来那个案子是你们在负责调查啊。我们听说了,真是够奇怪的。这要不是就发生在咱们市里,我们都得以为是胡编乱造出来唬人的呢。”方才请左旭尧姑姑配合工作的那个警察听了之后,恍然大悟,“所以刚才阴差阳错的被他们张冠李戴了一下。你们怕家里人抵触,所以才没挑明的,明白了。明白了。”

“那这个被家属报案失踪的男的,会是你们要抓的那个嫌疑人么?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回去请示上级,配合你们大范围的找人。”另外一个警察也很积极的表示愿意提供帮助,毕竟这一系列案子发生也有一段时间了,并且性质十分恶劣,手段极其诡异和残忍,并且属于非常罕见的系列谋杀案,身为警察遇到了这样的案子,就好像是医生遇到了罕见的疑难病症一样,能有机会参与其中,找出关键的症结所在,这对于从业者来说,意义绝对是不一样的。

“如果不影响你们的正常工作,可以提供左旭尧的行踪信息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假如你们找到了线索,能确定左旭尧人在哪里,请一定不要惊动他,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可以么?”顾小凡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对方。

两个片警都立刻就答应下来,两个人又把接到左旭尧家里人报案电话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报案人是左旭尧的奶奶,当时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在家,家里的其他人都出去找左旭尧的同学朋友打听他的行踪去了,老人左思右想觉得不放心,所以就打电话报了警,分局方面考虑到老人年纪大,又听说左旭尧的爷爷已经因为找不到孙子记得病倒了,这才不等左旭尧的其他家里人到局里去报案,直接到家里面来询问情况的,没想到一来就遇到了顾小凡和钟翰。

顾小凡仔细的听他们讲述,希望能够借此判断出来到底左旭尧的家里人对于左旭尧的行踪,是不是全然不知情的状态,方才从左旭尧亲戚的态度,奶奶的言辞,以及父母口中流露出来的信息来看,这个家庭对于左旭尧这个唯一的孙子可以说是呵护备至,甚至一贯溺爱,这样的环境容易纵容左旭尧任何不被道德甚至法律所容许的行为,甚至在明知其犯错之后,还会因为袒护而帮其遮掩开脱。

只可惜这两个片警能够提供的信息也很有限,老太太在电话里只是哭天抢地的说自己的孙子丢了,失踪了,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别的也并没有说出太多来,顾小凡便也只好作罢,再次向两个片警道了谢,把左旭尧家人之前提供过的一点情况,以及他们之前对左旭尧摸底了解到的信息告诉给那两个片警,方便他们回去帮忙调查,然后三个人便道别,两个片警回他们工作的分局,而顾小凡还得回去继续方才和左旭尧父母没有结束的对话。

看到顾小凡自己回来,那两个警察却离开了,左旭尧的姑姑显得有些失望似的,撇撇嘴没表示什么,其他亲戚倒是好像放松了一些,估计是确定之前两个登堂入室的并不是什么骗子或者坏人,他们也就能够放心了,左旭尧的奶奶依旧脸色很难看,坐在沙发上,身边有其他人陪伴着,一边给她宽心一边帮她顺气。

顾小凡对他们点点头,算是再次打过招呼,之后便直奔左旭尧的房间,推门进去,左旭尧的父母一看顾小凡自己回来了,也略微放心了一些,左旭尧爸爸这才松了口,对钟翰说:“其实刚才我想起来了一个事儿,但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有点犹豫该不该说出来,那孩子有的时候说起话来着三不着两的,没谱儿。”

“没关系,想起什么尽管说,不用有什么顾虑。”钟翰鼓励左旭尧爸爸。

“我记得有一天我早上下班回到家,早饭还没吃,太累了,就在沙发上躺着想要闭一会儿眼睛,刚迷迷糊糊要睡着,我儿子从房间里出来,往外走,我当时还睁开眼睛看了看他,问他干嘛去,他嘀咕了一句话,神神叨叨的,我也没太怎么听明白,然后他就走了,刚才想了想,别人之后还有没有再在家里看到他我不太知道,反正我从那以后是没看到旭尧在家里出现过。”

“你说你这个人!儿子去哪儿你怎么也不问问啊!你当时要是问问,是不是现在就没有那么多事了!你说你是怎么当爸爸的!”左旭尧妈妈一听这话,有点着急了,忍不住开口埋怨起了自己的丈夫。

左旭尧爸爸本来心里就着急,被她这么一说也十分烦躁,口气略微有点不善的说:“我怎么能知道啊!上个礼拜一直到前天,我都是替老李上他的班,一个人上两轮班,回家以后都要累死了,当时困得要命,我怎么会顾得上那么多啊,而且大白天的,以前他也不是不出门,哪一次咱们谁特别问过?这时候又来怪我!”

左旭尧妈妈还想争辩,钟翰抬手示意她不要开口,然后问左旭尧爸爸:“你说当时左旭尧和你说了什么,不管你听没听懂,还记得当时他说了什么吗?”

“我记得他好像说什么飞升…”左旭尧爸爸皱着眉头想了想,“什么等他飞升还是什么,我记得好像是飞升,之后他就回来接我们,到时候就可以一家人都过舒舒服服的好日子,不用辛苦赚钱什么的了,那孩子,一点正事儿都没有,成天满脑子就想着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我权当他又是看够了闲书之后的疯言疯语,再加上之前实在是太困了,就没往心里去,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还能记得是什么时候呢?尽量回忆一下日期。”顾小凡提醒左旭尧爸爸。

左旭尧妈妈也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虽然她的出发点显然和顾小凡并不相同,但在这件事上倒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统一,他们都想找到左旭尧。

左旭尧爸爸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说:“估计最多五六天前,最少三四天前,差不多就这个范围里头,具体的我实在是记不住了,我刚才也说啦,那一段时间我替人家轮一班,为了这不年根儿地下了么,多赚点钱,哪想到家里头居然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以前左旭尧那几个小哥们儿的联系方式,你们应该有的吧?”钟翰问。

左旭尧妈妈点点头:“有是有,但是估计给你们也没什么用,我们都问过了,那几个小孩儿都不知道旭尧去了哪里,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急的到处找,旭尧奶奶也不会着急的打电话去警察局报警啊。”

“没关系,我们再找他们问问,有时候可能你们家长出面他们不愿意配合,但是换成我们就不一样了。”顾小凡在一旁找理由说服左旭尧妈妈,并且不让她对他们的真实目的有所怀疑。

左旭尧妈妈想了想,觉得顾小凡说的也有道理,便一口答应下来。

、第七十八章 不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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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本书还没有完本,不过考虑到春节等诸多因素,所以决定周一开新书,旧书收尾,新书开坑,同时进行,小莫一定会拼尽全力保证两边的更新数量和质量,请大家继续支持,新书期间请多多鼓励哟,拜托拜托~】

拿了左旭尧几个朋友的联系方式,钟翰和顾小凡带着左旭尧一家人的千叮咛万嘱咐离开了左旭尧的家,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左旭尧,只可惜,左旭尧的家人和钟翰、顾小凡他们的出发点却大相径庭,如果左旭尧的嫌疑得到了证实,那么找到他之后,可能对于他的家人来说,将会是又一次的打击。

随后,他们便开始逐一的走访询问起左旭尧曾经的那几个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来,与此同时,唐弘业也和其他人一起凭借着左旭尧的身份证信息,在确认他是否在近期购买过车票、机票,通过这些途径离开a市到别的地方去。调查购票信息显然要比走访的效率更高,很快唐弘业就给钟翰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们,除非左旭尧持有假身份证,否则应该并没有通过公共交通工具离开过a市,根据他的身份证信息来看,查不到相关的任何购票信息。

钟翰和顾小凡的走访也进行的并不是特别顺利,那几个曾经和左旭尧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对左旭尧的行踪也确实如左旭尧父母之前提到的那样,说不出什么来,甚至其中不乏有人根本不愿意提到左旭尧。

“你们就别问我了吧,算我求求你们了还不行么!”他们当中的一个人,期初试图回避询问。但是被钟翰和顾小凡追着问了半天之后,终于因为躲不开,有些恼火的开口说出了心里话,“我很长一段时间不和他来往了,躲他都来不及呢!”

“你们两个不是大学时候的舍友么?我听说你们上学期间关系一直挺不错的,没发生过什么摩擦或者矛盾,你为什么要躲着他?”顾小凡继续追问。

小伙子有些不耐烦的长出一口气:“我害怕他啊。因为害怕他所以躲着他行不行啊大姐?我以前和他一个寝室的时候。开始关系确实挺不错的,反正就是一起搭伙吃饭,没事儿换个烟抽。偶尔一起喝个小酒,去学校外头上网打游戏的那种交情,但是那个时候他不是还挺正常的么,所以大家怎么往一起混都没问题。后来就不行了,他后来变得有点魔怔了。整个人神神叨叨的,我真挺害怕他的!”

“你说的魔怔,指的是什么,能具体说一下么?”钟翰闻言立刻正色询问。

小伙子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严肃。愣了一下,方才的不耐烦态度稍微收敛了一点点,回答说:“就是成天看到我就跟我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今天什么什么大师怎么怎么着,明天什么什么真神又怎么怎么着。我也听不太懂,觉得有点儿瘆的慌,后来就尽量躲着他,我这都得有小半年没见着他了。”

“你的意思是他皈依了什么宗教?”顾小凡根据对方的措辞作出判断。

小伙子摇摇头:“不像是什么好事儿,应该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宗教,我这人虽然没啥特别的信仰吧,但常识咱多少还懂一点对吧,甭管是咱们自己的,还是国外那边流行的,你们听说过好好的宗教有告诉人可以长生不老,得到什么什么不死之身的么?反正我是没听说过,我觉得能这么给人洗。脑的,都是歪门邪道的玩意儿,左旭尧被洗。脑洗得五迷三道的,我刚开始还劝一劝他,后来越来越吓人了,我稍微说一句两句不相信的话,他就说什么异端都得被诛灭什么的,我就想啊,现在神经病那么多,他自己那么大个人了,非要往坑里头跳,我也没办法,没必要为了拦着他,我再把自己给搭进去,我也是妈生爹养的,万一要是他抽风把我怎么着了,我家里人也受不了啊,所以我就只好躲着他了。”

“那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里面大概提到他信的到底是什么之类的?”

“没有,我躲他都来不及,哪敢问那么多啊,问多了他再拉我进去怎么办!他就总提什么大师,还说那个大师是真神,能让人有不死之身,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还说那个什么大师的,对他多器重,让他当了什么仙官还是什么的,我看啊,根本就是打算骗他钱还差不多。”小伙子撇着嘴说。

钟翰和顾小凡见状,便对他道了谢,记下了这一情况,继续接下来的调查。

之后又走访了两个年轻人,答案和之前的也差不多,都说最近一年多左旭尧越来越神神叨叨的,程度也是从轻到重,所以别说是收留他到家里去住宿,就算是日常打个交道,聊聊天,这些人都说唯恐避之不及。

既然不可能到朋友家里去投宿,也没有回家,更没有证据显示他离开了a市,那么左旭尧这么多天没有联系也没有踪影,就必然要通过其他途径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而他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太多个人物品,只是偷走了家里预备着过年办年货的钱,这一线索让钟翰他们把视线投向了a市的大小宾馆旅店。

通过宾馆酒店的身份证登记系统,倒还真被他们找到了左旭尧的一次登记入住的记录,时间是在白建德死亡时间之前的两天左右,为他登记入住的小旅店位于a市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街上头,是一家家庭式的旅馆,如果不是调查左旭尧的行踪,可能钟翰和顾小凡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旅馆的名字。

查到了登记信息,下一步就是到旅馆去确认,钟翰和顾小凡,再加上唐弘业,三个人立刻驱车赶往小旅馆的所在地,按照登记注册的地址找到了那里。

旅馆确实很小,是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一栋临街的居民楼一楼,硬生生的在小区临街的栅栏围墙上面私自开了一个门,铺了两排彩色水泥砖,供人进出,旅馆的招牌低低矮矮的,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斑驳了,门前歪歪扭扭的立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特价房四十”五个大字,被风吹得左摇右摆。

推门走进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看电视看得热火朝天,见到有人进门,还是三个人,先是有些诧异,随即发现来的人是两男一女,便立刻开口问:“有事儿啊?是住店还是怎么着?住店要登记身份证的啊。”

顾小凡刚开始还觉得这老板的态度有些奇奇怪怪的,看着他们的眼神也说不出来是**还是打探,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旅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这么小且破旧,搞不好这个老板是联想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想到了这一层之后,顾小凡掏警官证的动作都比平时迅速和主动了几分:“你好,我们是来调查你之前的一个投宿的房客的。”

老板看到了顾小凡他们的证件之后,明显放松了一些:“哦,调查哪个啊?”

“你这里几天前入住过一个叫做左旭尧的人,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钟翰一边说一边拿出左旭尧的照片来给旅店老板辨认。

旅店老板对照片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就直接点了点头,说:“姓左的那个人啊,我记得,记得,是来我们这里住过,就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你记得这么清楚啊。”顾小凡因为最初被旅店老板用异样的眼光看得心里发堵,现在看他的回答又这么轻率,不禁有点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满。

旅店老板也从她的质疑里听出了端倪,意识到自己回答的有点太快了,便连忙解释说:“是这么回事儿,我确实记得这个人,一个呢,是他的姓实在是不多见,反正我自己是不认识几个姓左的,在咱们这里比较少有。另外一个是他那个人有点憨头憨脑,傻里傻气的,净说些怪话,所以我才印象深。”

“你所谓的怪话是什么意思?”钟翰问。

“他第二天一大早就退房走,然后问我哪里有便宜的房子租,最好是很便宜很便宜,我当时就说,那你租我这里的房间算了,我一个月算你三百块钱,他说不行,我旅店里人太多,要不是那小子说话的时候态度特别认真,我都以为他是存心在那儿给我添堵呢!我这儿几天才能住进来那么两三个人,他入住那天,除了他就只有两个出差的业务员,为了办事方便,所以就近住我这儿了,安安静静的,就这他还嫌人多,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就告诉他,他要是嫌我这儿隔音不如普通住房好的话,也可以到这个小区里头转转,里面有房间对外出租,一个月估计有个四五百块钱也差不多了,他还是说不行,得要特别便宜,而且还不能和别人合租的,我觉得他这人太捣乱,就随口说,要是又想便宜又想人少,那就得去郊外租那种平。房来住了!结果我刚一说完,那小子居然一拍脑袋,说我出的主意太好了,然后对我好一顿感谢,高高兴兴的就走了,回头我还跟我老婆说呢,遇到个脑子有问题的,怎么这种脑子,家里人也放心让他自己跑出来呢。咋了这是?不是那个傻小子出了什么事了吧?”旅馆老板说完不放心的问。

、第七十九章 租房人

“他和家里面失去联系了,家里人现在找不到他,很着急。”顾小凡回答。

旅馆老板一听,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吧?我就觉得那小子脑袋好像有点什么问题似的,家里人哪能就让他那么出来瞎晃悠啊!”

钟翰没有去纠正旅馆老板的说法,而是顺势继续问:“你当时有给他具体的建议么?比如说,在什么区域什么位置有那种便宜的平。房可供出租的?”

“我好像是顺嘴提过一句,我说西边那个已经不太用了的车站后面,有一片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人少,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估计要是去那儿租房子,肯定贵不到哪里去。”旅馆老板回忆了一下,有些吃不准的说,“他听完之后也没多言语,就一个人走了,我不确定他到底听没听我给支的招儿。”

“还有一件事,”钟翰听完旅馆老板的话,点点头,“左旭尧在你这里入住和离开的时候,随身有带什么东西没有?比如说行李或者其他什么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要不怎么你们一说,我就以为是他是脑子有点毛病,从家里头泡出来的呢!就是因为他说话感觉不太正常,随身还什么都没带!”旅店老板一边说一边到电脑跟前,在上面找了一番,“我给你们看看当时的监控录像还在不在吧,要是在的话你们一看就知道我没瞎说了,他两只手空空的,别说行李箱啊旅行包这些了,连个塑料袋都没有。”

不一会儿,老板就调取出来了左旭尧入住第二天早上离开时候的画面。画面上可以看到左旭尧身材比白建德略高出半个头左右,身材并不魁梧,看起来普普通通,并且他也确实如宾馆老板所说,两手空空,随身什么行李都没有。

由于正值冬季,左旭尧身上穿着的衣服比较厚实。所以并不能看到白莉莉之前提到的他身上的纹身。

离开了小旅馆。接下来钟翰他们面对的任务就更加艰巨了,租房子并不像住旅馆那样,会有比较正规的入住登记。即便是需要提供身份证件,房客的身份证信息也只有房东本人会有所掌握,不会公开出去,更不需要给公安局报备。这样一来,想要确定左旭尧到底是不是按照旅馆老板的指点去了那个区域找房子。找的又是具体的哪一户,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能够查得出来的了更没有任何的捷径可以走,唯一的办法就是逐条街道,挨门挨户的排查。假如他们的运气够好,左旭尧确实听了旅馆老板的建议,去了a市火车西站的方向。那倒也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和人力,但是假如火车西站附近没有发现左旭尧的行踪。那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就不会太好办了,a市虽然放眼全国,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但仅市区的常住人口也有几百万,假如真的要全市排查,再包括临近的县区和县级市,那工作量就算比不上大海捞针,却也差不了多少。

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不仅钟翰他们三个人,包括刑警队里的其他人也都假如了排查的队伍,就连刚刚结束了一个案子的调查工作,正在一个人同时带三个实习生的戴煦也不例外,带着他的三个小徒弟以及汤力,一起加入了排查的队伍当中,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排查工作中,担任独行侠的人并不是以前大家印象中沉默寡言的汤力,而是高轩,自从那个名叫琳琳的姑娘大闹过公安局之后,高轩就一直被笼罩在一种低气压的氛围里,整个人一反之前的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变得垂头丧气,没精打采。

“我听说,他这次可真是惨了,作茧自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原来我一直觉得高轩这个人挺聪明的,心里特别有数儿,结果现在看看,他还真是浮灵的厉害,或者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算来算去,倒把自己给算亏了!”唐弘业在排查的过程中,在一次和钟翰、顾小凡碰面一起吃午餐的时候,提起高轩也参与到排查当中来,忍不住偷空八卦上几句,“他不是同时交往了两个女朋友么,一个家里做生意有钱,一个是咱们局领导家的千金,刚开始经人介绍,认识了那个家里有钱的富二代,本来这不是挺好的么,他也挺高调的公开带着出来亮相,结果隔了不多久,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是巧合还是有人给介绍的,他认识了领导家的千金,反正高轩那人,你们还不知道么,别的不行,唬唬单纯的小姑娘什么的,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

他说完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点略显尴尬的看了看顾小凡,见顾小凡和钟翰都没有在意,这才继续说:“反正领导家的千金还真就看上他了,但是咱们不是都知道么,她爸不想让自己闺女找个警察,尤其是刑警,说成天不着家,怕闺女跟着吃苦,所以高轩一开始怕这边不稳当,愣是没敢直接跟那边的富二代分手,还想着万一领导不松口,富二代就是个备胎,领导要是松口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富二代分手,和领导家的千金在一起,高低这买卖都只赚不亏,结果真是如意算盘打了多少遍,到最后居然阴沟里翻船!谁能想到他居然倒霉到了那个地步,居然被花店把送花的卡片给放错了!这真是报应啊,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富二代咱们三个不都亲眼看到了么,领导家的千金那边听说也没戏了,那天我在走廊,看到高轩和领导遇了个正着,直接就对上了,领导看他的那个眼神儿,啧啧,不善呐!高轩特别讨好的跟人家打了个招呼,人家就那么瞪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其实也挺正常的你们说是不是?我要是有个闺女,被人这么欺骗了感情,瞪一眼算轻的,以后肯定别想有好果子吃。”

顾小凡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正所谓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高轩脚踩两只船是事实,穿帮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毕竟纸包不住火,可是高轩的“纸”之所以这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这里头当然少不了现在一脸平静的坐在旁边细嚼慢咽的这个男人的功劳,所以作为知情人,她也只能心里偷偷的觉得高轩走到这一步纯属活该,自己不厚道才落得这副田地,但表面上还是不好显得太过于落井下石,小肚鸡肠。

就在全面展开排查的第二天,从这个案子开始以来,幸运之神终于第一次眷顾了他们,确实就如同旅馆老板提供的信息那样,就在a市现在已经几乎废置不用的火车西站周围一片已经被纳入规划范围,准备在一年内开始拆迁改造的老居民区里,有人说他见过左旭尧,并且租了房子给他。

给他们提供这一信息的人是个快五十岁的中年人,在火车西站附近的居民区里经营者一家小食杂超市,他在看到左旭尧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照片中人,并且十分肯定的说:“我认识他,他租了我们家的房子来着。”

听到这个消息,顾小凡他们感到很兴奋,连忙询问此人家住哪里,这人却又说:“我家就住超市后头,但我不是把这儿租给他了,租给他的是我家以前的老房子,离这儿还得走半个多小时,那边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住了,听说转年拆了我们这儿之后就该拆那里了,那个人租的就是我家在那边的一套破房子。”

“为什么要租那里?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租那儿?”顾小凡问这个男人。

男人摇头:“我没问,他就是来这儿,正好来我店里头买东西,买了点方便面啊饼干啊什么的,交钱的时候顺便跟我打听,说是想要租房子,想要租便宜的,最好周围人还得少,他怕人来人往闹得慌,我当时问他想花多少钱租,他说越少越好,其实我就是开玩笑的,就随便说说,我说我们家有一套马上就要拆迁的平。房,破破烂烂的,你要是想住,我200块钱一个月租给你都可以,不过我可不给你买煤,那边有电,想用电暖气什么的自己去买,电费也得自己交,水费倒是不用,后院里头有一口井,还能抽上来水呢。我就是开个玩笑,结果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想去看看,我怕他耍我,他就直接给我200块钱,说如果他要是耍我,200块钱白给我,让我带他去看看,我就同意了,就算一个月200,还够我抽烟的呢。去了一看他就同意了,我也有点纳闷儿,问他干嘛住这么破的地方,他说睡哪里没影响,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花那么多钱,有钱还不如花在有必要的地方。我估计吧,应该是泡出来打工的,想能省就省呗。”

钟翰听了他的讲述之后,问道:“你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他给了我200块钱,我写了个字据,抄了一份,给他一份我留一份,然后我就回来了,这几天都没过去见过他。”男人回答。

、第八十章 异常简单

钟翰提出希望这个小超市的老板能够带他们一起到那套被租给左旭尧的小院子,老板出于顾虑不愿意答应,执拗了半天就是不松口,到最后钟翰只好做出让步,要小超市老板带他们到房子附近,就可以离开,他们等他离开之后再行动。

小超市老板这才稍微放松一点,答应下来,带着他们奔小院方向去,并且也真的是说一不二,到了一个能够远远的指出小院位置的地方,就一步都不肯多走了

“就那个门儿,你们自己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老板认准了警察上门来找的人,肯定没有干什么好事儿,现在早已经在心里警铃大作,生怕被牵扯进去。

看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钟翰和唐弘业他们也不好再为难他,便点头同意了,小超市老板赶紧扭头就走,三步并作两步的加速离开,那副毫不掩饰的脱身姿态,让留下来的人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能够理解,却也还是有点无奈。

小超市老板租给左旭尧的小院子确实不大,圈起小院子的红砖墙都早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有好几处破洞,碎裂的砖块散落一地,砖墙也不高,大概也就一百七十公分左右的样子,唐弘业略微踮一点脚,钟翰连踮脚的动作都不需要,两个人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而顾小凡因为身高的劣势,踮着脚尖也看不太清楚,只扫见了院子里有很多的垃圾和杂物,估计是很长一段时间里被风吹进去,但是因为没人住,也没人打理,所以才留在那里的。一些塑料包装袋几乎被雪完全掩埋住,院子中间除了一条歪歪扭扭踩出来的脚印之外,只有松软的积雪。房子很小,对着院子的方向只有一个门和两扇窗,房顶上有一个小烟囱,烟囱口干干净净的,没有烟冒出来。房子里应该是没有在烧炉子或者炉灶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很安静,左右的院落一看就知道早就没有人住了,现在三个人站在院外头。不出声默默的观察周围的情况,耳朵里除了风吹过的声音之外,就只有寂静。唐弘业走到那两扇锈迹斑斑,凑近了看看。回头对钟翰和顾小凡轻声说:“里头挂着锁呢,门是从里头给锁死的。”

顾小凡也凑过去看了看。铁门里面横着一个细铁棍当做是门闩,门闩上头挂着一把同样又脏又锈的大铁锁,轻轻的用手小心翼翼推了推门,大门只微微晃了晃。完全打不开,别说是让人能够钻进去,就连伸一只手进去的缝隙都没有。

“里头没动静。但是怎么也得进去看看,这种锁头挂在门里。就算翻墙进去也还是打不开,”唐弘业有点为难的看了看大铁门,“怎么办?”

钟翰四处看了看,见隔壁院子的门是开着的,院子里也落满了积雪,除了一串疑似啮齿类动物的小爪印之外,没有任何人的足迹,他一指那个门:“咱们从那个院子进去,前院的院墙比较高,可以看看后院那边怎么样,这样一来也比较不容易惊动屋子里的人,假如后面的围墙矮一点,那就最好不过了,假如也和前面一样的话…咱们就得好好复习复习上学时候的障碍基本功了。”

三个人走进了隔壁的院子,这一次他们反而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只不过是没有打上喧哗罢了,完全是大模大样的,就好像是房主或者房主的家人一样,看不出丝毫蹑手蹑脚的架势,一边走,钟翰还不时的偷眼瞥向左旭尧租下来那个院子里的窗子,想看看屋子里面有没有人在,但是由于里面的光线比较暗,从外面只能看到脏兮兮的玻璃窗上的反光,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邻居的房子旁边有一条小径可以绕去后院,可惜两个房子毗邻的位置上都没有留任何的窗口,所以依旧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最近距离的经过左旭尧租住那件房子的时候,顾小凡屏住呼吸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听,没有听见房子那边有任何的响动,这让她心里有点担心,左旭尧租这个房子,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呢?他本人真的会住在这儿么?假如不住在这里,那他租这么破烂又偏僻的小房子,难道只是为了充当杀害白建德的作案现场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杀害了白建德之后,他还要大费周章的把白建德抛尸到公园里面,这难道不会太过于大费周章了么?他又怎么才能携带尸体辗转那么远而不被注意到呢?以及假如这里只是他租来杀人的地方,那他人又会在哪里?

带着这样满脑子的问号,顾小凡跟着钟翰和唐弘业绕到了房子的后院,这里果然和钟翰之前预料的差不多,院墙远不如前面院子里的那么结实和高大,差不多只有一个成年人半身高而已,并且是用木板钉起来的,钟翰留意了一下左旭尧租住房子那边的动静,然后和唐弘业先利索的翻过木栅栏,然后顾小凡也跟着他们翻了过去,三个人屏气凝神朝房子的后门靠近。房子对着后院的方向有一扇窗,唐弘业侧身站在窗边向里面看了看,对钟翰摇摇头,表示没有看到人影。

钟翰伸手拉了拉房子的后门,后门插住的,不过不同于前面的大铁锁,后门只是一个小小的插销而已,只要一直劲儿,并不难拉开。

“用不用我到前门那边去堵一下?”唐弘业小声问。

钟翰摇摇头:“不用,就算想跑,他也得翻墙或者开锁,不会特别快。”

唐弘业点点头,在门边位置站好,手里握着配枪,做好一切准备,顾小凡站在他们身后,钟翰跟着唐弘业的手势数到三,猛地发力,把那原本就很单薄的插销直接拉到变形,门一下子被拉开了,门打开的一瞬间,唐弘业已经率先冲了进去,钟翰紧随其后,顾小凡跟在最后面,房子里一片脏乱,还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这种异味更增加了他们心中的担忧。

庆幸的是,这个房子很小,就只有两间房和一个厨房,厨房与他们方才冲进来的后门相连,所以已经被经过,那么就只剩下两个卧室而已,唐弘业迅速的拉开门冲进了其中一间,而钟翰则在同一时间进去了门对门的另外一间房。

“没有人,”唐弘业很快就退了出来,摇摇头,一边对守在门口的顾小凡说,一边去开钟翰那边的门,“里面脏兮兮的,感觉很长时间没有人在里头呆过了。”

“你们两个进来吧,找到左旭尧了。”钟翰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并且听起来并不是十分戒备的样子。

唐弘业和顾小凡略显诧异的对视一眼,开门进去,然后明显都愣住了。

这个房间里也是脏兮兮的,钟翰站在房间一侧的火炕旁边,正俯身检查着躺在火炕上面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则躺在上头一动不动,看侧脸,就是他们要找的左旭尧,只是躺在火炕上的左旭尧身上穿着的并不是旅馆老板提供的监控视频当中的那身衣服,而是一身笔挺的西服,衬衫领带一应俱全,脚上的黑皮鞋看起来更是崭新崭新的上头连褶皱都没有,并且左旭尧的脸色白里泛青,一动不动,看起来毫无生气可言,就好像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一样。

没想到找到左旭尧本人的过程竟然异常顺利,只是结果和他们预期的似乎不大一样。

“死了?”唐弘业吃惊的问,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有重大嫌疑的人,结果现在一转眼,嫌疑人又要变成被害人,这种落差让他有些吃不消,“你检查衣服里面了么?不会是和白建德一样的遭遇吧?”

钟翰摇摇头,一边摸出手机拨号,一边对唐弘业和顾小凡说:“他没死,应该是昏迷了,情况好像不太好,你们看一下他身子下面铺的东西吧。”

趁着钟翰打电话和距离联系,并且替左旭尧叫救护车的功夫,顾小凡和唐弘业凑过去看了看,见左旭尧身着西装皮鞋,躺在冰冷的火炕上面,身子下面铺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被面,被面一侧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参差不齐的线头,里头原本填充的晴纶棉被掏掉了一大半,剩下的在里面松松垮垮的,根本填充不满整个被面,更重要的是,这个背面的颜色和花纹,与白建德腹腔中的填充物里面发现的那根线头非常相似,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左旭尧和白建德的死果然是有关联的。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还有咱们局里面的刑技和法医那边的人过来,刚才进来,屋子里那么冷还能闻到腥臭味,说不定这里就是咱们一直要找的杀害白建德的犯罪现场了。”钟翰看了看躺在冰冷火炕上只有微弱呼吸的左旭尧,皱了皱眉头,从表面来看,并不能发现任何的外伤痕迹,除了等救护人员赶来之外,倒也没有别的确定的方法,于是他暂时把目光从左旭尧身上移开,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鞋套和手套,递给唐弘业和顾小凡,“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有点破坏现场了,不过那时候没办法,咱们现在都套上鞋套,顺便先检查一下屋子里的其他情况吧!”

、第八十一章 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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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其他人没有来之前,三个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由唐弘业在房门口守着目前依旧没有知觉,一动不动的左旭尧,钟翰和顾小凡则在房子里的其他地方寻找可能的证据,希望能替正赶来的同事们节约一点时间。

很快他们就有了收获,在方才他们破门而入经过的那个小厨房里,一个光线最为昏暗的角落里面扔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锯,在屋外一侧,连接前院和后院的位置有一个搭建出来的小仓房,比较低矮,只有一扇门,没有采光的窗子,顾小凡装着胆子打着手电猛地一开门,惊得里面几只老鼠仓惶的四处逃窜,一股不通风不透气而产生的潮湿异味也飘散出来,让顾小凡差一点点就却步,幸亏她没有,因为就在这个低矮的小仓房里面,发现了非常重要的几样东西——一辆破旧的三轮自行车以及一个非常巨大的盒子,从外形来看,很像是装大提琴用的那种琴盒,只不过比大提琴的琴盒要大上许多,高度大约超过了一百八十公分,别说是顾小凡了,即便是钟翰躺进去,恐怕都可以笔直得不需要把腿脚蜷缩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大?”顾小凡一个人连挪动那个大琴盒显然是不大方便的,所以她叫了钟翰来帮忙,两个人把被丢弃在一堆杂物上面的琴盒小心翼翼的给搬了下来。

“这个是低音提琴的琴盒。”钟翰一边轻轻的把琴盒放下一边回答。

顾小凡有些惊讶的瞥了他一眼:“平时我就知道你懂得还挺多,可是连这个都认得,会不会有点夸张啊。你的知识面也太广了一点吧?”

钟翰显得略微有点无奈:“和知识面没关系,小时候被我爸妈,尤其是我妈,押着学了一段时间的器乐,所以见过别人摆弄着玩意儿,当时的老师给扫盲的。”

顾小凡恍然大悟,点点头:“果然什么东西都不白学。虽然听你的意思。你是早就放弃学习乐器了,但是没想到那时候认识的东西,现在派上用场了。”

两个人把巨大的琴盒摆在地上。轻轻打开盖子,琴盒里面也是黑色的衬里,所以直观上并不能立刻发现什么,但是盒子里还有一把缺少了刀鞘的水果刀。本来应该是银白色的不锈钢刀片上面残留着一些干涸的黑红色物质,在这种命案的时间和地点环境下。让人第一时间就立刻联想到了血迹。

“难道这个就是咱们之前一直想要找的那个盛放和运输尸体用的工具?”顾小凡有些吃惊,那把水果刀应该是用完之后被随意的丢弃在盒子里的,到上面残留的疑似血液的东西甚至让刀子和低音提琴的琴盒内衬有些粘连在了一起,再用灯光仔细的照一照琴盒的内衬其他地方。不难发现里面也同样有曾经被某种液体浸湿之后又干涸的痕迹,只不过碍于黑色衬里,无法用肉眼判断到底是不是血液罢了。再加上这个琴盒是被随意的丢弃在没有任何供暖设备的室外搭建的小仓房里面,温度十分的低。干冷干冷的,因此也不会让琴盒里面产生什么异味。

钟翰也用手电照着琴盒的里面仔细的观察着,顺便同意顾小凡的观点:“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应该就是咱们要找的凶器和搬运尸体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