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五个趁空想逃,毒犬却死活堵着我们的去路,只是一时间它们难受,也没攻过来。

这把我急得,心说战斗已经结束了,这三个畜生太不地道了,怎么还赖着我们不放呢?陆宇峰也被逼的没招儿,最后一叹气说,“上树歇一会!”

这附近的树都很大,尤其有一棵,离地不高的主树干都分叉了,这种树杈很结实,我们五个都奔着它去的,想都挤在这里。

褚成梁本来很积极,但我就看不上他这种积极劲儿,这次我和潘子故意挡在他面前,让宛小宝先上树,紧接着我和潘子再往上爬。

我们仨是没遇到啥危险,全都稳稳的坐到树杈上,等褚成梁再想爬时,变化来了。

有两个毒犬缓过劲来,奔着阿峰和褚成梁扑过来。

我急忙对宛小宝催促,让她在弄点“催泪弹”撇下去,可宛小宝无奈的一抿嘴,说药粉被用光了。

我真想问问她,为啥不多带点,但也明白,她那个裤带也不是真的百宝箱,哪有那么大地方啊。

在关键时刻,陆宇峰还是挺照顾褚成梁的,他一对二,拳打脚踢,乱舞甩棍的跟毒犬死磕起来。

这种打法很费体力,有百米冲刺那种不要命的劲头,冷不丁两只毒犬被打怕了,吓得连连退后。

这期间褚成梁还傻了吧唧看热闹,我气得对他喊了一句,“你快爬树!”

褚成梁回过味,玩命的往上来。

这些毒犬的智商绝对不低,最后那只一直没动的毒犬,看到褚成梁要逃,它突然绕着弯儿冲过来。

陆宇峰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对付两个毒犬上,对第三只毒犬,无能为力了。

这毒犬想跳,问题是它身子被涂了树脂,根本蹦不起来,只能前脚搭在树上,像人一样站立一下。

褚成梁这个废物,他爬这么一会儿了,离地还不高,毒犬一抬头,一下咬到他脚了。

褚成梁疼的哇哇叫唤,还张牙舞爪起来。

他现在可是在爬树呢,这么张牙舞爪的,岂不是容易摔下去?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跟潘子说了句帮忙,我俩从行李包里把绳索拿出来。

我们一人一条绳子的顺下去,让褚成梁趁机抓住,又一同发力,想把他拽上来。

第十二章 杀招

我和潘子全使了劲了,一下子就把褚成梁拽上来一大截,但那毒犬真凶悍,死死咬住不松口,这么一来,我们两人一狗的玩起拔河来。

褚成梁是受害者,疼的嗷嗷叫唤,现在是关键时刻,一旦我和潘子撒手,他要摔下去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但我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对劲,褚成梁要是敌方的人,那现在这个苦肉计演的可太不值了,说不好听些,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

褚成梁也不是干忍受,他被毒犬咬急眼了,伸出另一条腿,对着狗脑袋噼里啪啦一顿踹。

毒犬根本不可能受伤,但也被踹疼,它嘴里呜呜直叫,又乱拧脑袋,想加重对褚成梁的伤害。

只是这么一来,拧来拧去的,突然间,褚成梁反倒解脱出来了。

他的鞋子与裤子,全被毒犬撕扯了下来,我和潘子势头不减,一下把他拽上来了。

按说显得气氛很冷,我们这是在生死搏斗呢,可看着褚成梁的下半身,我、潘子,包括宛小宝全愣了。宛小宝还稍微脸红的低下了头。

我估计我们是谁都没想到,褚成梁竟然穿了一条丁字裤,把他下半身显得特别性感。

我心说真没看出来,这爷们还挺骚。潘子更是口无遮拦的来一句,“我的妈妈呀。”

褚成梁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呆呆的看我们几眼,又猛地用手捂住内裤,瞪着树下骂上了,反正爹长妈短的没好话。

他纯属迁怒,把火气都撒在毒犬身上。

陆宇峰看我们都安全了,他也急忙抽身,奔着我们这边快跑过来,还扯开嗓子喊一句,“接住我。”

我有点琢磨不明白,心说他再想爬树是不是来不及了,就算他能爬再快,有什么用?这树下蹲只毒犬守着呢。

可陆宇峰很聪明,根本不爬,拿毒犬当踏板,一脚踩上去,又借力猛地一跳。

他背着行李包,这么一跳,当然没什么高度,可我和潘子眼疾手快,赶紧把绳索递下去,让他及时抓住了。

陆宇峰还特意使劲抬高腿,毒犬就算缓过劲想咬他,也够不到地方。

我和潘子飞快倒手,把陆宇峰提上来,我们五个一起挤在这树杈上。

这时候,笛声又出现了,但很短暂,吱吱几声后,再次沉默了。

我不懂音律,却也品出来了,吹笛人很高兴,也隐隐有嘲笑我们的意思。

我心里有点窝囊,更有些郁闷,心说自打来到这里,我们一遇到危险就上树,咋这么倒霉呢?

眼前这三个毒犬跟之前遇到的狼群不一样,天亮了,狼群还能散去的说法,这三只毒犬可不管天亮不天亮的,它们品字形的趴在树下,大有跟我们耗到最后一刻的架势。

我问陆宇峰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干坐着。

陆宇峰摆摆手,说让他在想想。

这样又过了五分钟,远处飞来个东西。我仔细一看,是那个侏儒鹦鹉,估计这小家伙在家里待闷了,飞出来找我们来了。

它一边飞还一边说了句话,“爷来了!”

我心说它还是爷呢,就那小体格,都不够三只毒犬塞牙缝的。

侏儒鹦鹉落在一个树枝上,隔远望着我们。

我是没觉得有啥,但陆宇峰一下来了灵感,对着侏儒鹦鹉摆手,喊了句,“来,到爸爸这儿来!”

侏儒鹦鹉真听话,嗖嗖飞来了,落在阿峰手掌上,又调皮的问,“干嘛干嘛?”

我一时间脑袋转过不来了,心说这鹦鹉智商咋这个高,貌似几句话说的都挺有逻辑的。

陆宇峰指着北面,对鹦鹉说,“吕政、吕政。”接着他又指着我们说,“危险、危险!”

我看懂了,阿峰是想让侏儒鹦鹉去报信,把吕政叫过来,毕竟他是个本地猎人,对待毒犬,一定有好法子的。

侏儒鹦鹉一直看着阿峰,阿峰又反复强调好几次后,它啊啊叫了几声,一扭头,真奔着北方飞去。

它这么一离开,也让一个毒犬站起来了。这狗看鹦鹉不爽,试着追出去。

侏儒鹦鹉不仅没害怕,反倒故意往下压低飞行,让毒犬有机会又是伸爪子又是张嘴咬的。

但侏儒鹦鹉不可能让毒犬咬到,这么逗了几次,鹦鹉失去了兴趣,再次飞高,还骂了一句,“呆比!”

除了陆宇峰没太大反应意外,我们四个坐着树杈望着鹦鹉,全拿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接下来我们就剩等了,我估计快则一刻钟,慢则一个钟头,吕政就会赶来。

没多久潘子突然咦了一声,还伸手对着裤裆使劲抠。我冷不丁不知道他咋了,心说难道被树杈硌到敏感部位了?

我跟他说,让他别出乱子,换换姿势,老实点坐着。

潘子没理我,又扣了一会后,从屁股底下拿出一只死蚂蚁。

这蚂蚁真大,跟小葡萄干似的,尤其嘴上带的那个巨颚,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褚成梁识货,脸色都变了,跟我们说,“这是巨颚树蚁,以树上生物为食,领土意识很强,咱们倒霉了,这树底下一定有它们的老窝。”

我们都往树干上看了看,我发现在树根区域,有黑压压一片的蚂蚁正慢慢往上爬呢。

别看褚成梁没再解释啥,但我也明白,这群蚂蚁要么把我们当成入侵的敌人了,要么就当食物了,一会儿不得成千上万的蚂蚁冲过来啊?我们还在树上待着,肯定会被它们咬死。

现在形势很悲观,成了桥头有狗、桥尾有蚁,我们被堵在中间了。

我们都有点着急,我掂量一番,觉得我们还是跟毒犬搏命的好,它们只有三只,相对好对付一些。

我也跟陆宇峰这么建议的。

可陆宇峰突然笑了,很无奈,还有个小动作,摸了摸行李包。

随后他说,“本来不用动宝贝的,想留着对付虫师和蛊冢,但现在一看,真是不由我做主。”

其他人没听懂,我有点一知半解,我能感觉出来,他说的宝贝,指的是行李包中的玩具车。可这玩意儿是什么宝贝?要我看,跟破烂儿没什么区别。

陆宇峰这次主动拉开背包了,从里面拿出一个大轮玩具车,把车底下一个摁钮摁了下去,又对准树下空地,使劲一撇。

他还暗中耍了个巧劲,让玩具车平稳的落在地上,车轮贴地。

三只毒犬没见过玩具车,冷不丁没敢过去,有只毒犬还警惕十足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四个彻底跟观众一样。陆宇峰又从行李包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来。

这上面又一个方向键,跟游戏手柄似的,还有两个按钮,一红一绿。

他先把绿的摁钮摁开,又摁着方向键。

这玩具车竟然启动了,吱吱的乱跑。陆宇峰突然像年轻二十岁一样,嘴里滴滴嘟嘟的配着音。

我不知道说啥好了,也想不出来自己能说什么。潘子更是拿出一副瞧怪物的样子看着陆宇峰,念叨着,“阿峰疯了!”

那三只毒犬观察一番,有一个胆大的,盯着玩具车当先扑了出去,用爪子一下摁住玩具车。

但陆宇峰遥控呢,这玩具车又嗖的一下跑开了。

其他两个毒犬也不怕了,全奔着来,它们仨凶性大发,全张嘴咬在玩具车上,你争我抢起来。

我有个猜测,难道陆宇峰用玩具车吸引毒犬注意,就像壁虎断尾巴一样?我们再趁机逃跑?但这未免有点儿戏了吧?三个毒犬能这么轻易上当?

还没等我问呢,陆宇峰表亲恢复到常态了,他抬起头,拿出一副很虔诚的样子,默念一句,“善哉!”

接下来他毫不犹豫的摁下红色摁钮。

就在摁下的一瞬间,那玩具车突然轰的一声爆了,合着这哪是车,压根就是个小型移动炸弹。

这下三只毒犬倒霉了,几乎是近距离盯着炸弹爆炸的,它们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陆续倒地,死的不能再透了。

别看我们离炸弹地点有段距离,我也能隐隐赶到迎面而来的一股热流。

这下危险彻底解除了,我们利索的下了树,也不管那些可恶的蚂蚁,全甩开大步往村里跑。

可没跑过久,褚成梁哼哼起来,还叫我们停下。

我以为他没鞋穿,跑起来硌脚了呢,就想给他鼓鼓劲,让他坚持一下。可等扭头一看,我愣了。

褚成梁光着的那脚丫子上,留着几个牙印,伤口附近都肿了,他脸色也苍白。

我明白,他被毒犬咬了后,中毒了。

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陆宇峰先凑过去,蹲着看了看伤口,又稍微一琢磨,下了一个决定。

他一把将褚成梁背了起来,跟我们说,“接着跑,回家再说。”

我们全是带着急匆匆的心情冲进家门的,我和潘子也急忙把兽皮褥子归拢一下,让褚成梁平躺在上面。

本来陆宇峰让宛小宝查看褚成梁的伤势,看接下来怎么解毒的好。

但就当宛小宝仔细瞧伤时,侏儒鹦鹉带着吕政赶来了。他们本来往南面林子奔,潘子瞧到后,把他们喊到屋里。

吕政很热心,进来后一看褚成梁这德行,他一皱眉,接话说,“你们让开,我来解毒。”

第十三章 突来奇变

我们赶紧腾地方,虽说宛小宝也懂医术,但术业有专攻,吕政这个本地猎人来救褚成梁,把握更大一些。

他蹲在褚成梁身边仔细看看,我留意表情,发现他先把眉头皱起来,随机又舒展开,把手一伸,对我们说,“拿水来。”

我们早晨打了一些水,屋里还有剩余,潘子把水端来问行不行。

吕政没回复,直接接过水,用它清洗褚成梁脚上的伤口。本来这伤口附近全是淤泥,直到清洗干净时,我发现这伤比原预想的要严重的多。

伤口附近都黑了,还有发红发肿的迹象,吕政只用手指轻摁一下伤口,褚成梁就忍不住哼了一声,而且相比刚才,他都有半昏迷的架势了。

吕政一模腰间,拿出一壶酒来,这应该是当地自酿的酒,他拧开壶盖,就势往褚成梁伤口上倒,又跟我说,“伤者不要大喊大叫。”

都说在伤口上撒盐是很残酷的,但往上面倒酒,这威力也小不到哪去。我们没有麻药,为了能让吕政专心救治,我只能用了一个土办法,一伸手把褚成梁的嘴巴捂住了。

我还怕褚成梁咬我,这手还特意往外鼓了鼓,留出一些间隔来。

酒一点点洒落,褚成梁疼的整个身子抖着,嘴里也哇哇喊,不过被我手这么一挡,传出来的只有闷闷的呜呜声。

用酒消毒,这也是刚开始有些疼,等适应了,或者说麻木了,褚成梁又回归常态,拿出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儿。

吕政又把他的猎刀抽出来,先用刀尖把伤口扩大,又用刀背往外挤血。

刚开始出现的血,都有些发暗发黑,但吕政有耐心,拿捏力道,不断地挤着,最后还顺着大腿经络,扩大了挤血范围。

我们眼睁睁看着,血渐渐变红,最后成为鲜红色,不过这一来,我估摸这出血量,要是拿去献次血都够了。

我以为这就算完事了呢,宛小宝还找出纱布想给他包扎。但吕政又拦住了,在我们诧异下,他摸着胸口,拿出一种怪草来。

这草绿油油的,看着有点野花和芦荟结合体的感觉,我当然不识货,但宛小宝冷不丁愣了,问了句,“野生的铁皮石斛?”

吕政点点头,念叨一嘴,“这是好东西,我真有点舍不得。”

潘子看他俩把这草说的这么神秘,他也忍不住再问一嘴,“这玩意很珍贵么?”

宛小宝举个例子,说雪山灵芝有多难弄,这玩意儿就多难弄,而且药用价值跟灵芝也有的一拼。

吕政不理我们,犹豫一会后最终下了决心,把铁皮石斛放在嘴里嚼起来。

等嚼烂了,他又吐出来一点,小心的往褚成梁伤口上摸。褚成梁很感激吕政,趁空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

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话,可接下来吕政的一个动作,又让褚成梁显得极其无奈。

他把剩下的铁皮石斛全吐出来,塞到褚成梁嘴里了,还强调说,“你被毒影响了,身子有些僵,不适合咀嚼,直接咽了就可以。”

这可是两个男人间的“喂饭”,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而且蹲这么久,我也累了。索性站起来,四下溜达一番。

最后褚成梁迷迷糊糊睡下了,吕政把我们四个叫到一边说,“你们这个同伴,至少要调养三天,这几天很可能出现上吐下泻的征兆,你们别做买卖了,好好照顾他吧。”

我们都点头,吕政也不多待,拿好他的东西,扭头走了。

可我刚才纯属面上做戏,到底“做不做买卖”,还得阿峰决定。

陆宇峰想了想,拿了个注意,他说今天遇袭,敌方明显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与其我们费力找他们,不如让他们主动找过来。

我往深一合计也对,我们主动,就是敌明我暗,要是敌人主动过来,我们所处的形式还能好一些。

接下来我们四个就在屋子一层歇息,宛小宝一直在褚成梁旁边坐着,拿出一副照顾人的架势,而我们哥仨都坐在墙角。

陆宇峰抽空拎着行李包上了二楼,我知道他干嘛去了,应该是用无线通讯器问电筒密码的事了。

宛小宝挺好奇,在阿峰上楼时,她一直盯着看,我是没说法,但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天生好奇。

侏儒鹦鹉显得无聊,而且自打来到这种充满原始风味的梅山,它变得欢实多了。

它现在不折磨我了,反倒打起褚成梁的注意来。

它凑到褚成梁身边,要么大声喊,“爷问你,你咋了?”要么就在褚成梁耳边不住的嘘嘘。

褚成梁没什么精神头,被鹦鹉烦着,也没啥办法,只能闷头熬着。

我最后看不下去,把侏儒鹦鹉逮住,放到屋子外面去了,心说反正白天也不需要它,让它去林子里找食吃吧。

陆宇峰在二楼足足待了半个钟头,才又背着行李包走下来。

他没啥异常表情,看到我时,还不漏声色的微微摇摇头,这让我猜到,组织还没把电筒密码破译出来。没想到这密码竟有这么复杂。

我们一直等到中午,正好聚在一起吃带来的食物。吕政又来了,这次他没背着弓挂着刀,显得很随便。

他进来后一看到那些瓶瓶罐罐的速食产品,就连连摆手说,“上午我猎到三只勺鸡,用石锅炒了,自己吃不完,请你们过去吃。”

在昨晚见到他时,他可是跟我们明算账,但现在却摆明了请我们白吃饭,我知道经过短短不到一天的接触,他把我们当朋友看了。

我们也不想吃速食产品,这玩意儿没多大营养,更不如有热乎乎的饭菜有吸引力。

我们仨都没拒绝,这就要跟他走。但宛小宝没动地方,她看着褚成梁,说要照顾他。

想想也是,我们不能把一个病号单独留到这间屋子里。陆宇峰就跟宛小宝说,“我们仨先去吃,一会回来给她带点。”

在乌州,我们都用锅来炖鸡,但吕政这边,是干锅这种吃法,配着几种野菜与调料,独有一番风味。

他还请我们仨喝了酒,其实这酒度数不高,就比啤酒猛一些吧,但我们吃饭的气氛很好,有说有笑,没多久也都弄得面红耳赤。

正当快吃完的时候,我听到他家屋外突然有人敲锣,当当当的,显得很急躁。

吕政很敏感,最先站了起来,我们仨都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