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杜鹃点点头，“其实张慧茹这个人，并没有特别的复杂，有点喜欢耍小聪明，但是也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来，她一直都没有全盘否认和尤星华的联系，一直在试图轻描淡写，把自己和尤星华之间的关系说的很坦荡很清白，只是如果真的坦荡清白，估计也不会夹杂那么多的个人情绪在里面。”
“是啊，说到情绪，我刚才就觉得，真的被人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事情肯定也是会有发生的，但是当事人面对这种遭遇，应该更多的是怒，是委屈，可是张慧茹她不是，”唐弘业也跟着点点头，“我感觉张慧茹更多的是恼火，她关注的重点一直不是在自己的名誉问题上，而是工作被调转了。包括她说自己一直和尤星华有联系，要求他替自己维权，解决不理想的工作境遇，这也很奇怪了，一般来说为了避嫌，当事人双方不是应该尽量避免打交道，尽量不联系的么！”
“是啊，还有后来说到尤星华可能遇害前到过她家附近，她半点惊讶都没有，直接就是极力撇清，矢口否认。我觉得张慧茹的态度很有问题。”杜鹃不止考虑到张慧茹，同时还包括了另外一个人，“张慧茹提到尤星华的妻子嫉妒心很强，怀疑之前自己在家中被人骗开门打了一顿的事情和谭亚宁有关系，在这些事情当中，张慧茹肯定有没完全说实话到地方，同样的，谭亚宁之前咱们是直接接触过的，她肯定也是有所保留，存心在掩饰什么。我觉得这两个女人之间的过招，比咱们以为的可能还要更多。”
“那怎么办？咱们不管谭亚宁的态度，还是找她聊一聊？”
杜鹃摇摇头：“她要是有心回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以找到很多种理由出来搪塞咱们，而且你也看到了，谭亚宁不是一个心思很浅的人，咱们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实质证据能够证明她的嫌疑，冒冒失失的去激怒她，肯定不是个好主意。”
听杜鹃这么一说，唐弘业觉得还蛮有道理的，也有些犯难了：“那怎么办？这个也不成，那个也不成，咱们总不能就卡在这里停滞不前呐！”
“卡在原处停滞不前倒也不至于，刚才在咱们沟通的过程当中，张慧茹不是给咱们提供了很好的询问对象么！”杜鹃其实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
“哦！你是说舒乐还有董程这一对小情侣对不对？”唐弘业立刻明白了杜鹃的意思，“但是你觉得他们会愿意再配合一回咱们的调查么？”
“总要试一试嘛，咱们就赌一下舒乐是不是足够讨厌张慧茹，张慧茹说舒乐莫名其妙正义感强的评价也是不是足够贴切吧！”杜鹃回答。
“那就试试吧！董程在银行里面的时候，说起话来反正挺有点正义感爆棚的那个意思，那我打电话联系他？”唐弘业提出建议。
杜鹃摆摆手：“不，还是我联系舒乐吧。方才你没听张慧茹说么，董程什么都听他女朋友舒乐的，最初还跟张慧茹说话，后来因为舒乐看张慧茹不顺眼，所以就也对张慧茹不理不睬了，所以如果咱们直接找上董程，就算他一开始答应了，要是舒乐不愿意，过后他也还是会反悔的，倒不如直接就去问舒乐。”
“嗯，有道理！擒贼先擒王！”唐弘业冲杜鹃竖了竖大拇指。
姑且不去计较唐弘业的这个措辞到底是不是足够准确，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杜鹃打了一通电话给舒乐，把自己想要约她和董程私下里见面谈一谈的请求说了一下，舒乐有一点纠结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双方约好了在银行下班之后，杜鹃和唐弘业到他们单位去接上两个人，然后再找地方坐下来谈。
杜鹃和唐弘业两个人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赶到了那里，舒乐和董程两个人果然如约而至，上了车之后彼此打了个招呼，接着就是找个能坐下来聊聊的地方了。
考虑到正好也是到了晚饭时间，唐弘业索性找了一家小饭店，四个人找地方坐了下来，舒乐和董程坚持要aa制，说不能占唐弘业和杜鹃的便宜，很积极的就把他们两个人吃的东西付了钱，四个人先各自把肚子垫了垫底，然后才开始逐渐的奔入主题，谈论起了与尤星华有关的话题。
“其实本来我是真不想再掺和这些事儿了，毕竟里里外外的也没有我什么事儿，我就是单纯的看不惯张慧茹当人家小三儿的那个嘴脸罢了！”舒乐对杜鹃说，“后来我一想，当时你们在我们单位了解情况的时候，明明大家就都七嘴八舌的说了不少，为什么偏偏你们回过头来还想单独约我们俩呢？那答案肯定是因为有人背地里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儿，所以我就想啊，反正我们两个行得正，坐得直，与其你们找我们的时候，我们不答应，回头到了张慧茹嘴里面，想怎么编排我们就怎么编排我们，还不如我们直接来跟你们沟通呢。”
“看来你是真的挺讨厌张慧茹这个人的啊！”杜鹃对舒乐的态度有些失笑。
舒乐也不掩饰，点点头：“当然了，从她到我们单位第一天开始，我就看她挺不顺眼的。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女人的直觉这种说法，反正我是信的，不是说一定是女人才有那种直觉，应该说是同性看同性可能眼光更通透，我觉得很多时候，坏女人坏男人，他们可能骗得过异性，但是逃不过同性的法眼。”
“嗯，你这种说法我也是比较赞同的。”杜鹃点点头。
舒乐一看杜鹃赞同自己，顿时就来了精神：“就是！张慧茹就是这种的典型！她刚到我们单位的时候，装的课像那么回事儿了，一副大大咧咧傻大姐的样子，跟谁都嘻嘻哈哈的，开玩笑也不讲分寸，你要是觉得她的玩笑和举止有点出格吧，有说不出她什么来，因为她跟男女老幼好像都一个样，但是仔细品一品，又觉得不太对劲儿，她对女的开玩笑什么的，就是动动嘴，等到和男的开玩笑，那简直就是全方位的，明示暗示什么都用上了，尤其是跟尤星华。”
“你能具体的说一说么？举个例子什么的，要不然太抽象了。”唐弘业说。
舒乐看他一眼，见怪不怪的点点头：“我明白，你们这些男的好像都是一样，不把明晃晃的事实摆在面前，或者举个例子套用到你们自己的身上，你们都不可能明白这里面的内涵。当初董程也是这样的，总觉得我是想得太多了，根本张慧茹就没有那么复杂，后来事实胜于雄辩，他也就服气了。”
董程在一旁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对舒乐的话表示附和。
舒乐接着说：“张慧茹跟我们这些女的开玩笑的时候吧，你就觉得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似的，就嘴巴上‘亲爱的’长‘亲爱的’短那么叫着，也没什么别的花样了，但是跟男的就不一样了，这个是哥那个是弟，不光嘴上叫的亲切，眼神也特别到位，那小眼神儿，就跟里面带钩子似的！而且她自己什么身材，这么大的人了，心里头还能没个数儿么？动不动跟哪个男的开玩笑，就抱着人家胳膊晃来晃去，我们单位好几个男的都遇到过这种待遇了，老油条一点的那就眉开眼笑，尝到甜头了呗！等到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那一拨，就比如他——”
她朝自己身边的董程一比划：“那就是面红耳赤的，浑身都不自在。”
董程坐在一旁，脸色却是有点微红，用胳膊赶忙拐了拐舒乐，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她说：“你说张慧茹就说她，扯到我身上干什么呀…”
“我这不就是举个例子么，而且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你能发现她这个人其实不怎么本分么？”舒乐翻了个白眼，“张慧茹那个时候特别喜欢勾搭尤星华，其实怎么说呢，尤星华这个人吧，工作方面我也不敢说人家什么不是，但是人品也真的就那么回事儿，平时总爱和我们单位的小姑娘开一些不太合时宜的玩笑，我们早就都发现了，他对那种皮肤白白的，前凸后翘的特别没有抵抗力，张慧茹长相一般，但是皮肤身材，那不就是我说的那一种么！尤星华当初能把她那么痛快的就招进来，他自己估计都不敢说不是因为那方面的原因。”
“你所谓张慧茹特别喜欢勾搭尤星华，指的是什么样程度的举动呢？”
“就是我之前说的那种，总跟尤星华开玩笑，搂着胳膊撒娇似的摇来摇去，你说这要是小女孩儿，真的也没有人说什么，她张慧茹也是二十大几奔三十的人了，难道男女之间应该有的最基本的分寸，她还能不懂了么？而且你们都不知道她平时喜欢管尤星华叫什么！”舒乐一脸嫌弃的撇撇嘴，“她喜欢管尤星华叫尤爸爸或者尤老爹，那个调调啊，真的是听到都觉得恶心，每次一那么叫，尤星华就整个人乐的跟丢了魂似的，嘴咧得多大！要不是觉得董程还挺老实的，光看尤星华那个嘴脸，我都要对男人失去信心，觉得没有好东西了！”
“你说…唉，尤星华就是那么一个人，他凭什么就能代表所有男人啊！张慧茹还是女的呢，我也没说因为她那个样子，就觉得所有女人都是她那样吧。”董程觉得自己无辜的在一旁又被打击到了，有点委屈的开口替自己维权。
“是是是，我就是给人家举个例子，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舒乐嫌他插嘴说的话一点营养都没有，“我这不是表示他们俩那个行为影响特别不好么！”
“所以他们两个人当初是在公开场合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打情骂俏么？”杜鹃皱了皱眉头，如果舒乐没有夸大其词或者添油加醋的话，那这样的行为确实已经明显的超越了界限，并且还多少带着一点有恃无恐的意思。
“一开始没有，在单位的时候俩人还算是克制一点，但是说一句可能让你们觉得我思想有点龌龊的话，我就觉得从最开始的时候，张慧茹看尤星华那眼神儿就好像带着小钩子似的！绝对不单纯！到了后来俩人好像觉得基础打都差不都了，张慧茹假装傻大姐，尤星华就假装迟钝，俩人在一些团建活动啊什么的那些时候，那真的就是公开的打情骂俏，有恃无恐的！我真的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找了个机会偷偷的跟嫂子渗透了一点，我这也是冒着里外不是人，出力不讨好的危险才这么做的！”舒乐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和尤星华妻子的个人关系很好么？要是按照你说的，张慧茹和尤星华之间的事情，在你们单位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为什么别人没有去把这件事告诉给尤星华妻子听的呢？”唐弘业故意提出这样的疑问。
“我跟嫂子关系还可以吧，也没有亲近到什么程度，”舒乐摇摇头，“我们单位其他人其实也都是心照不宣，要不然你们去调查的时候，一听说尤星华死了，一个两个的也不怕什么影响，没有什么顾虑了，就都七嘴八舌的跟你们说。我那时候敢鼓起勇气来告诉嫂子，其实原因有两个，一来我家里人之前生病，嫂子帮过我，所以我特别感激她，二来我自己也是单亲家庭，当初我爸就是因为被一个小妖精给勾搭跑了，留下我和我妈，所以我对那种惦记着破坏别人的狐狸精就特别的痛恨，简直看到就生气，恨不得能亲手掐死她们，我不想让嫂子跟我妈一样，全世界都知道了，她最后一个才知道。”
说到这里，估计是触动了舒乐的伤心事，她的眼圈有些泛红，董程在一旁看到了，赶忙把她揽在怀里小声的安抚起来。
、第十六章 共情作用
舒乐哭的这么伤心，杜鹃和唐弘业也不好意思在强行继续询问下去，只好停下来等着董程把她的情绪安抚好。
好在这个舒乐好像也不是那种特别多愁善感的性格，触及到了自己的伤心事，哭了一会儿，在男朋友的怀抱当中得到了安抚之后，她很快就平复下来，并且在情绪平复过来之后，就主动继续开口对他们讲述起来。
“我当初能认识嫂子也是纯属巧合，”舒乐扯了一张纸巾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擦干净，对杜鹃和唐弘业说，“以前嫂子也去过单位找尤星华，但是嫂子那个人性格比较内向可能是，不是那种很爱和陌生人说话的类型，所以去过单位几次，我们也就知道她是尤星华的老婆，别的也就没有什么了，后来我妈有一次病了，我一个人送她去医院，手忙脚乱都要急哭了，正好嫂子就在那个医院上班。
我开始都没看到她，是她先认出我来了，就主动过来帮我的忙，问我还有没有别人跟我一起，一听说就我自己，立刻就帮着我一起，一直到我妈检查完住院什么都办妥了她才走，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其实是下夜班，看到我很无助的那个样子，就过来帮我，结果我耽误了她大半天的时间，她都没捞着休息，所以你们说，嫂子这个人是不是简直心地太好了？”
“嗯，这么听起来是挺热心肠的。”杜鹃对舒乐点点头。
“所以啊，后来我在单位里头看到张慧茹粘着尤星华的那个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在医院里打了交道，所以后来我跟嫂子也就混熟了，我没有想要拍尤星华马屁的意思，就单纯觉得是嫂子这个人真的没得挑。我私下里也警告过张慧茹，我让她离尤星华远一点，她自己也是有老公的人，就算她老公不介意戴绿帽子，人家嫂子招谁惹谁了，勤勤恳恳的帮着尤星华一起经营着家庭！”
“张慧茹应该是没有听你的劝告吧？”杜鹃猜也能猜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如果张慧茹听得进去，他们的矛盾就不会延续下去了。
舒乐一脸忿忿不平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么！要不有那么一句话，说人至贱则无敌，张慧茹就挺无敌的。我当时还跟她好好说的，一点都没有什么激动情绪，我就说你看人家一家三口挺幸福的，何必当那个被人啐唾沫的坏女人呢！结果你们猜张慧茹她跟我说什么？她说苍蝇不叮无缝蛋，我跟她说这话没有用，根源在尤星华身上呢，只要尤星华有那个心思，这个世界上除了嫂子之外但凡还有别的女人，他都照样有的是机会，照样可以在外面找小三四五六七。”
“其实该说不说的，张慧茹这话也没毛病。”董程在一旁点点头，“感情的事儿，肯定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尤星华是好东西，张慧茹高低也没那个机会，你看我们行里又不是只有尤星华一个人混得好的，张慧茹一进来也未必就没惦记过直接就抱上一条粗大腿，说不定是人家不搭理她，才轮到了尤星华呢！”
舒乐在一旁瞪了他一眼：“我也没说尤星华是什么好东西啊！他肯定就是个臭鸡蛋，但是臭鸡蛋不是好东西，苍蝇也不是啊！张慧茹不就是苍蝇么！甭管是不是臭鸡蛋，只要被她盯上了，她肯定就想要试一试，尤星华属于经不起试探那一路，经得起试探的那些人，那不也是被她干扰过生活么！”
“对对，这个道理确实是这样的。”董程在一旁连连点头。
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个性还是非常鲜明的，舒乐属于伶牙俐齿型，董程呢，更多的是依附于她，跟着她的方向走，难怪张慧茹之前咬牙切齿的说董程因为舒乐的缘故，所以才不理睬她了。
“那你跟谭亚宁渗透了尤星华和张慧茹的事情，她是什么样的反应？”唐弘业对于谭亚宁的态度还是比较好奇的，在医院里面，谭亚宁那分明有所隐瞒的态度，还有她极度克制的情绪，都让唐弘业对她存有一定的疑虑。
“嫂子她…什么也没说。”被问到这件事，舒乐就有点悻悻的了，“我跟她说完之后，本来还担心她会不会受了太大刺激，一下子接受不了，承受不住什么的，结果什么事儿都没有，她还跟我说，让我别胡思乱想，尤星华不是那样的人，她跟尤星华一起过了那么多年，了解尤星华的为人。我真的是都要被她给气死了，就跟她说了我们家里面当初的情况，嫂子听完以后还跟我说，让我不要总沉浸在过去里面，要从过去走出来，世界上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像我爸那样去做选择，所以不要太草木皆兵，心胸要宽广一些，懂得信任自己身边的人。”
杜鹃和唐弘业交换了一下眼神，还真别说，就凭他们跟谭亚宁打交道的那两次经历来看，能说出这种话来，还真挺像她的性格。
“其实我真的不是草木皆兵，我只是因为以前家里面的经历，所以对这种事更加敏感了一些似的，不信你们问董程，我们俩在一起也那么久了，我对他什么时候有过多疑或者不信任的时候！”舒乐指了指身边的男朋友，一脸的委屈，“董程这个人，跟女生打交道木得很，所以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尤星华可不一样，他看到漂亮小姑娘，话都比平时多！眉飞色舞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给自己老婆洗的脑，真的是太成功了。”
“那你提醒了谭亚宁，但是她不采纳你的这种观点，你是怎么处理的呢？”
“那我还能怎么处理，我该提醒的已经提醒到了，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我真的也没有办法，管不了。”舒乐有些神色黯然的叹了一口气，“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可能说的就是我对嫂子现在怀有的情绪吧！”
“那尤星华和张慧茹之间的绯闻，在你们单位传的这么沸沸扬扬，难道张慧茹的丈夫就没有什么反应么？或者你都能想到给谭亚宁渗透一点，难道就没有想过也在张慧茹那边釜底抽薪么？”唐弘业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我想过啊，但是没有办法，我还真私下里偷偷的打听过，张慧茹她老公跟她是异地，不知道是干工程还是做生意，我忘记了，反正一个月有时候才能回来呆几天，也有可能几个月才回来歇一两周，就这个样子。”舒乐一脸无奈，“我就算是想要从张慧茹那边搞什么釜底抽薪，也没有地方可以下手啊！要不然你们以为她为什么那么有恃无恐的！不就是因为她觉得她老公根本就不在本地，所以谁也拿她没有办法了么！真是幸亏她后来调走了，要不然这一天天得恶心死我！”
“为什么张慧茹会被调走？这件事有你的助力在里面么？”杜鹃问。
舒乐摆摆手：“没有没有，这个可没有！我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啊！而且就像之前张慧茹说我皇上不急太监急一样的，这件事里外里我也就是个旁观者，别说我能不能越级去找大领导反应尤星华跟张慧茹那点破事儿，就算我能，借我俩胆子我做到了，人家也不一定搭理我啊！因为我不是当事人啊！”
“那张慧茹被调走，并且还听说属于下放式的调动，这件事你们从单位内部来看，觉得应该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呢？”
董程想了想，说：“听说还是因为上面觉得影响不太好，调走尤星华的话，比较有难度，他毕竟在我们行都已经有一定的资历了，职位也摆在那里，平调他都不一定愿意，提拔又没有个名目，所以干脆就拿张慧茹这个小蚂蚱开刀了。”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不是因为谭亚宁去单位要求的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有可能吧，但是谁也没亲眼看到过嫂子去单位找领导反应这件事。”舒乐耸了耸肩，“再说了，治标不治本啊！张慧茹被调走了之后，我感觉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也没断，我好久之前了，还遇到过尤星华下班走出单位不远就和张慧茹碰头，俩人一起上了一辆出租车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呢！”舒乐一边说，一边充满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儿。
“嗯，我也知道他们没有断了来往。”董程点点头，“我有一次上厕所的时候，在厕所里面还听见了尤星华跟张慧茹打电话呢，好像是说帮她调动工作的事儿没有那么好办，让她稍安勿躁什么的，估计张慧茹不太高兴，在电话里面哇啦哇啦的把尤星华好一顿说，具体说的什么我可就听不清了。”
“平时尤星华上下班的时间比较规律么？”杜鹃问，她知道在各个单位里面，准时打卡上下班的一般都是普通职员，中高层们不管是出于职务优势还是工作需要，一般上下班的时间相比之下反而要显得更灵活自由许多。
“规律个屁，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舒乐撇嘴，“要不然我们最开始怎么觉得他把张慧茹招进来本身就是动机不纯呢！原来张慧茹没来我们行之前，尤星华除非开会或者领导找他，要不然的话，不打电话不出现，那都是经常事儿，结果张慧茹来了之后，尤星华上班那叫一个积极，都快可以评劳模了！”
杜鹃和唐弘业又向两个人做了一番常规的询问，聊的差不多了，饭也吃好了，便结账离开，舒乐和董程谢绝了由唐弘业开车送他们回去的好意，表示两个人还想要一起逛逛街，散散步，不着急那么早就回家去。
既然如此，四个人便在饭店门口道别，杜鹃和唐弘业上车离开。
“羡慕啊！”唐弘业一边开车一边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气温这么舒适，确实挺适合两个人散散步逛逛街什么的，可惜咱们两个命苦，还得继续忙工作。”
“是啊，如果咱们都能清闲的下了班就出去逛街吃饭散步，那于公于私就都算是好事一桩了！”杜鹃其实心里面也是有点小小羡慕的，不过眼下需要他们去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无暇惦记那些事了，“说正经的，你觉不觉得这个舒乐…对尤星华和张慧茹之间的事情，好像有点太上心了？”
“嗯，这个确实，感觉就好像她自己遭受到了感情背叛似的！”唐弘业点点头，“要说有这种生活经历的人，现在也不算少，不说别人，就说咱们自己身边，方圆那也是父亲出轨，然后父母离异，她因为这件事吃的苦头，可比舒乐多多了。但是你什么时候见到她对于那种不太正常的男女关系咬牙切齿成那样来着？那种事情，谁听说了都得觉得不屑一顾，但是像是那个舒乐一样，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恨到这种地步…也不多见啊！”
杜鹃跟方圆也已经比较熟悉了，相处的也很不错，所以方圆过去的事情，还有她和戴煦之间的感情故事，自己也是早有耳闻，并且还着实为此而感动甚至羡慕过，印象非常深刻：“是啊，所以我才觉得这个舒乐的劲头有点不太对，共情作用谁都会有，但是未必都会到那种程度，她那个样子已经超出了自己就像当事人的程度，简直是比当事人还更加投入更加激动，董程呢，对舒乐几乎是言听计从，并且还身强体壮，所以我觉得咱们两个可能有必要私下里掌握一下在案发前后这两个人的行踪。”
“行，我没意见，正好吃饱喝足了，咱们这就往这个方向开始挖，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唐弘业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赶紧把这个案子破了，我也想趁着季节这么好的时候，跟你吃饭看电影逛逛街呢！”
、第十七章 全是死胡同
其实杜鹃又何尝不想两个人能够像其他年轻人那样，优哉游哉的在休息时间出去约会，或者哪怕就只是两个人一起到公园里面走一走，在湖边坐着晒晒太阳什么的，享受一下那种全身心放松的相处方式，不用担心随时随地会响起来的手机，也不用时时刻刻都准备着取消休假去出现场。
眼下正是春末夏初的时候，气候温凉，到处都是绿叶红花，空气里面都隐隐弥漫着花朵淡淡的香气，随便在公园里找一处景色，就好像是浪漫偶像剧一样，非要说的文艺一点的话，简直就是放眼一看，已经到了最适合恋爱约会的季节了。
虽然说两个人相识这么多年，别扭过一阵子，现在对于彼此的关系也算是有一种心照不宣了，但是毕竟作为女孩子来说，再不矫情的性格，对于一些浪漫的事也还是会有一点小小的向往，青梅竹马根基深这一点虽然不错，但是如果连个过度都没有，就直接跳入了一种“老夫老妻”一样的模式，这好像也不太理想。
不过这种念头也只能是想一想，毕竟现在手头的案子必须要抓紧调查。
两个人感叹了一番之后，就收敛了心思，继续忙手头的工作，他们很快就查清楚了舒乐和董程的一些情况，舒乐在张慧茹没有调转之前，似乎确实跟她的关系很紧张，并且除了针对尤星华和张慧茹的这件事情之外，她对于所有不被道德所允许的感情关系都怀有最大程度的敌意，并且丝毫不屑于遮掩。
董程对舒乐也确实是足够的忠心耿耿，几乎是舒乐指哪里他就打哪里的架势，之前有过别人恼火舒乐的态度，跟舒乐起了冲突的事情，董程当时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后来是支付了医药费，这件事情才私了解决掉的。
但是令杜鹃他们有些失望的是，根据他们调查掌握到的信息，舒乐和董程在尤星华出事之前，具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他们两个那一段时间恰好赶上了董程的父母到a市来探亲，所以两个人一直忙着招呼长辈，很少有落单的时候。
就包括之前张慧茹被三个人骗开了门打了一顿的事情，在那个时间点上，舒乐和董程也都是在单位里面上班，有打卡记录和银行内部的监控视频为证，这是做不了假的，也就是说那件事情也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觉得这样一来，基本上就是把她们两个给排除掉了，毕竟以他们跟尤星华和谭亚宁的关系，应该还不至于到了自己没机会动手，花钱雇人也要帮谭亚宁出气，教训尤星华和张慧茹吧？说实话我也不觉得以他们两个的工资，在应付自己的生活开销之余，还能拿得出来这种雇凶打人的‘打水漂’的钱来。”唐弘业面对着这样的调查结果，觉得还是比较清晰的，虽然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杜鹃点点头：“往积极了想，咱们也算是排除掉了两个原本认为值得怀疑的人。剩下比较有动机的可能就是谭亚宁了，谭亚宁就不用说了，虽然说根据小区内部的监控记录，她当天下班回到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离开过，但是作为尤星华的妻子，遭受到了丈夫这样的感情背叛，她想要出口气，雇凶伤人还是完全有可能的，至于死亡结果是不是她预期当中的，现在就没有办法推测了。”
“张慧茹呢？你觉得她没有足够的动机么？”唐弘业问，“假如说想要小三上位，但是尤星华翻脸不认账，不肯兑现当初甜言蜜语的承诺呢？她是不是也有充分的动机去报复尤星华？比如说，她因为尤星华被人堵在家里打了一顿，尤星华时候对这件事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没有任何歉意，所以她就恼羞成怒，本来想要也给尤星华一点苦头尝尝，结果没想到雇来的人下手重了，把人打死了。又或者那个检查报告就是张慧茹的，她有了尤星华的孩子，想要让尤星华负责，尤星华不肯，她一恼火，就雇了人去教训尤星华，不小心把人给打死了。”
“你这么说当然也是说得通的，只不过有一些细节让这个假设可能支撑不住，”杜鹃摇摇头，“咱们也看到了，她和尤星华同时休假，还收拾了东西一副准备外出的，所以说这就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假如说那张名字被扯掉了的皱巴巴的检查报告真的是她的，两个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休了假，假设又是打算一起外出，你觉得最有可能是想要去干什么？”
“到外地去处理张慧茹那个孩子的问题？”唐弘业小心翼翼的猜测。
“对，毕竟张慧茹虽然和丈夫异地，但也是已婚的身份，如果被人发现怀孕之后又去处理掉，从头到尾还没有跟自己的丈夫沟通过，那肯定会引起怀疑的。对尤星华也是一样，如果真的是他惹的祸，在本地处理很有可能就会被熟人撞见，这样一来事情就捅出去了，对他的影响可以说是非常不好，他遇害之前不是还一心想要拼升职呢么，所以如果检查报告真的是张慧茹的，那两个人这个时候很有可能是要去外地处理这件事。”
“另外一种假设，就是那个检查报告并不是张慧茹的，而是尤星华在外面还有别的什么风【hx】流债，那张慧茹这个时候跟尤星华一起休假准备到外地去，应该就是出去玩的。还有她家里头那些看房的宣传单，很显然她是有这方面的念头的，那些传单看起来比较新，应该都是近期收集的，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近期忽然开始收集那些楼盘售房的宣传单呢？”杜鹃做了分析之后又抛出一个问题。
唐弘业想了想：“因为她被人找到家门口，堵在家里打了一顿吧？一来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收敛，所以怕人家再找上门来打她，你看她面对咱们俩上门的时候小心成什么样就知道了。二来…是不是也担心万一她老公在家的时候，又遇到这种上门打小三的，那她在外面的事情可就都曝光了。”
杜鹃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觉得张慧茹之前因为跟尤星华不清不楚，被调离了原单位，都会要求尤星华对此负责，帮自己调转工作。那她这回也是因为尤星华所以被打了一顿，你觉得她会不会找尤星华来负责这件事？换句话说，张慧茹似乎也并没有想要跟尤星华甩掉各自的家庭然后在一起的这种打算，那她和尤星华在一起如果不是图名分，自然就是图利益。不管是不小心中奖了需要尤星华负责处理，还是跟尤星华出去游山玩水，或者是尤星华给她买房补偿，总体来说在尤星华出事之前，张慧茹不管从哪一种可能性出发，在尤星华的身上都还是有利可图的，所以我觉得至少现阶段，她没理由想要对尤星华动手。”
“你说的没错，”想通了这一层之后，唐弘业也觉得张慧茹的嫌疑小了不少，“之前尤星华同学聚会的时候，你看他那些同学对他前呼后拥的架势，我估计他手里也的确是有点能耐的，所以给张慧茹买房也不一定就做不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尤星华不管是被人打伤还是打死，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她的确是没有什么理由要做这种事啊！但是话说回来，张慧茹那个在外地的老公可就不好说了，万一他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察觉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发现尤星华跟自己老婆的事，所以一怒之下就雇人把尤星华给大了呢？”
“这个可能性倒是不小，张慧茹的丈夫确实不能就那么排除在外。”
两个人又商量出了新的调查方向，之后就着手去收集信息，然而折腾了一番之后，竟然还是一无所获，谭亚宁这边，至少从个人账户的收支方面，并没有忽然转出的大笔钱款，她的生活也非常的单调，就是家和医院这样的两点一线，工作之余就一个人呆在家里面，连社交都不算很多，更不要说是什么来路不明的联系人了，至少根据现有的调查结果，很难认定她有雇凶伤人致死的嫌疑。
张慧茹丈夫那边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杜鹃和唐弘业的调查结果显示，张慧茹的丈夫是一个特别老实木讷的人，在外地从事的工作也并不是什么发横财的肥差，并且他会定期的把积攒下来的工资收入转账到张慧茹的账户当中，手头并没有什么余钱，再加上工作好像真的挺繁忙的，同样找不到证据证明他对自己妻子出轨尤星华的事情知情，更没有办法证明他策划过对尤星华的报复。
折腾了几天，转了一大圈，调查的结果却是堵死了他们所有的可能性，这让杜鹃和唐弘业感到十分的疲惫和挫败，两个人情绪有些低落的坐在办公室里面一人抱着一碗泡面，却都胃口索然，有一搭无一搭的挑着面条，不怎么想吃。
两个人都没怎么吃呢，那边汤力和戴煦也一人端着一碗泡面走了进来，四个人看到彼此手里面的面碗，都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苦笑。
“咱们四个以后做个组合算了，也叫f4，方面面四人组。”唐弘业忍不住开口调侃上几句，然后才问，“你们俩今天也又加班开夜车啦？怎么样？有进展么？”
戴煦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别提了，兜了一大圈，结果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我们那个案子的死者名叫祝斌斌，是一个高中里头的小霸王，欺负同学，拦路抢钱，什么夏天拿灌了红色钢笔水的水枪呲女同学裙子，跟他所谓的好兄弟一起把个子小的男同学倒提着挂在窗外面去，只要你能想到的，他基本都做过。”
“都高中生了还这个样子，坏都坏的有点弱智。”杜鹃皱了皱眉头，她当初也算是经历过这种来自于那种小霸王的欺凌，所以对这种人是相当的反感。
“是啊，所以他被淹死在污水井里头，我们到学校里去了解情况，你都不知道那些学生什么反应，”戴煦也有些哭笑不得，“起立欢呼鼓掌的都有。虽然说祝斌斌是死者，我照理不应该这么说，但是一个人混到这种地步，那也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关键是，我们查来查去，发现学校里头有两个跟祝斌斌杠的比较厉害的，一个叫徐英发，一个叫武志诚，这两个人对祝斌斌都属于有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种意思，但是这俩人身单力薄，以前替别的同学出头，结果反倒被祝斌斌给打了，祝斌斌还故意找他们俩的麻烦，彼此算是矛盾比较深的那种。”
“但是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据。”汤力在一旁直接说出了调查结果。
“那其他人呢？照理说，这么一个小霸王，应该树敌很多吧？”唐弘业问。
“问题就在这儿呢！他树敌特别多，但是都是学校内的，”戴煦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祝斌斌是典型的恃强凌弱，遇到比自己更厉害的，立刻就变成小白兔了，所以他在社会上还真没有跟什么小混混结仇过，那些在学校里被他欺负的孩子，大多数都是老实巴交的类型，而且在祝斌斌遇害期间都在学校里乖乖上课呢，最近他们还期中考，所以我们查到的几个跟祝斌斌梁子比较深的学生，都有非常充分的不在场证据，搞得我和汤力现在查了一圈，都有点无从下手了。”
“祝斌斌出事之前最后能够证明的接触过的人是谁呢？”杜鹃问。
“徐英发，”汤力回答说，“案发前他在学校踢球摔伤了，被送去了医院住院，医院方面可以证明，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并且当时他腿脚也不方便。”
“武志诚也是一样的，他是因为成绩下降，被家里头送去补课，每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在补习班，天昏地暗的，很多人都能证明，他那个时候是绝对没有单独离开过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唐弘业有些恼火的叹了口气，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咱们最近这是风水不好么？怎么都进了死胡同了呢！”
、第十八章 共同点
戴煦一听他这话就笑了：“你就满嘴跑火车吧，一个当警察的人，开口跟别人说风水好不好，你这到底算是唯物还是唯心啊？”
“我这不就是随口发发牢骚么，不是当真的。”唐弘业叹了一口气，“不过说真的，这也太‘寸’了吧？以前虽然说咱们也遇到过正在调查中的案子卡住了，推进不下去的时候，但是我们这边，你们那边，两边都因为差不多的原因卡在一个问题上，这种巧合还真没遇到过！要不是咱们两边的案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保不齐我都要怀疑这里面有点什么猫腻儿了！你说是不是，杜鹃？”
他说完之后，以为杜鹃会回应自己一句什么，等了几秒钟没见杜鹃有反应，扭头一看，发现杜鹃正皱着眉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呢。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么？”一看她这个样子，唐弘业也知道杜鹃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让她犯琢磨的事情，她这个人一向比较谨慎，如果不是考虑成熟的想法，轻易也不太敢直接的说出来，怕太草率了会存在很多的破绽。
“当初咱们在学校的时候，有一节课上面，老师给咱们讲过一个案例，是两个男人，异地，通过网络结识之后，都萌生了想要杀死自己妻子的念头，然后两个人就串通谋划了一番，交换杀人，动手杀死了对方的妻子，顺便还给自己制造了不在现场的证据。这个案子你还有印象么？”杜鹃问唐弘业。
唐弘业点点头：“嗯，这个案例我印象挺深的呢。你是觉得这一回有可能是那种性质的么？不过这双方一边是中年人，一边是高中生，差距有点大。”
“这也是我觉得有点吃不准的地方，毕竟两边的死者不管是年龄层，还是身份背景，都差距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会存在什么样的交集，除了性别相同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共同点了。”杜鹃叹了一口气。
“这话也不尽然，”戴煦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适时的开了口，“其实仔细想一想的话，这两个死者还是有一定共同点的，当然了，性别不算。”
汤力也在一旁点头：“两个人在自己所处的圈子里，都被认为品行不大好。”
唐弘业和杜鹃都愣住了，尤其是杜鹃，她也只是灵光一闪的忽然想到了那个交换杀妻的案例，觉得他们现在手头的案子，都找不到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还有作案时机，会不会这其中的哪一个案子里面也存在着与别人合谋，制造不在场证据的可能性，但是两个案子的死者实在是差距有点大，所以她并没有真的把这两个案子并在一起去做任何的联想。
现在戴煦和汤力这么一说，她心里面也有点犯嘀咕了。
“你们不觉得，最近a市好像不是那么太平，总有一种什么东西在暗中蠢蠢欲动的感觉么？”戴煦向来是一个表达观点没有任何顾忌的人，所以现在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上面，他索性就把自己的想法也说出来给其他人一起分享一下，“咱们接手的这两起，属于性质比较严重，闹出了人命的，但是那些仅仅是伤了人的呢？我今天还特意去打听过，到现在为止，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治安案件，是往年同期的翻倍，但是真正抓到人的却是少数，凡是好像报复【hx】社会一样出现的那种恶作剧似的伤人，都是发生在僻静的地方。”
“嗯，这个我们也有留意，”唐弘业点点头，“那些案子都发生在偏僻的路段，而且被袭击的人一定是落单的情况下，每一次还都是偷袭，所以没有任何的目击证人，也找不到有价值的监控录像作为线索。我其实也犯过嘀咕，觉得这也太寸了！难道说是有个作案团伙，专门守在那种偏僻地段袭击独自出行的路人？”
“如果真的像是方才杜鹃提到的那个案例一样的话，那这件事的性质可能就不太一样了，很显然是有计划的在实施，不会是守株待兔的做法。”戴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说，咱们四个要不要浪费一点时间来，试试看这个假设到底是不是成立的呢？反正咱们都被卡在死胡同里面了，原地打转也是无济于事。”
“要不然，咱们就试试吧！”唐弘业也把心一横，决定赌一把，“要真的是咱们刚才怀疑的那样，那这可就不是一两桩小案子，事情性质大不一样了！”
杜鹃在一旁点点头，被困在死胡同里面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哪怕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假设，至少也是一个明确的方向，可以去尝试着找一下线索。
于是四个人进行了一番分工，分头去收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那些至今没有破获的治安案件里面被害人的背景资料，收集了之后再带回来，汇总在一起，留着之后用作横向比较，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明显的交叉点。
进过了一番收集和整理，四个人还真有了不少的收获，他们又开了一个碰头会，把手头收集来的材料进行整理，找来了一张巨大的白板，在上面罗列出了几个比较近期发生的案件，以及被调查到的相关当事人，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交集。
然而折腾了一番之后，期待当中的交集并没有出现，倒是让他们发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不论是之前性质比较轻的治安事件，还是手头这两个被卡住只能原地踏步的人命官司，被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什么违法犯罪需要接受法律制裁的大错，但是在品行道德方面却又都存在某种程度的瑕疵。
“你们说，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性呢…”杜鹃盯着白板看了很久之后，开了口，可是开口说了一句话之后，她又沉默了，冲其他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急急忙忙的跑到一旁办公桌的电脑前，坐下来拉出键盘，打开搜索页面，开始噼里啪啦的敲击起来，表情十分的专注。
“怎么了这是？”戴煦被杜鹃说了一句就没下文的话吊起了胃口。
唐弘业苦笑，冲他摆摆手：“咱就等着吧，她呀，刚才估计是一想到就没收住，不小心脱口而出说出来的，在没验证过到底自己的想法靠谱不靠谱之前，估计你问也是白问，都不一定有空搭理咱们。别人我不了解，杜鹃我还是清楚的。”
“说的头头是道，口气还充满了欣赏，好像还有那么一点淡淡的骄傲和炫耀，”戴煦扭头仔仔细细的把唐弘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唐弘业啊？我记得最开始不是这样的来着…是谁当初一天到晚的说有个青梅竹马好烦，简直头痛的要命，一天到晚想着要换搭档，要躲开的？”
“老戴！你不厚道啊！哪壶不开提哪壶！人这一辈子谁还没个犯糊涂的时候啊！”唐弘业恨不得去捂住戴煦的嘴，眼睛心虚的一个劲儿朝杜鹃那边瞟，就生怕杜鹃听见了之后，万一不高兴，又把旧账翻出来。自己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把曾经被自己亲手给败掉了的关系重新拉回到这么亲近的程度。
戴煦撇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汤力：“我们俩就没犯过糊涂。”
唐弘业扶额，这话他还真的是无力反驳，如果说钟翰在这儿，他还好意思耍个赖，说钟翰好歹当初也是一开始总挤兑人家顾小凡玩儿，还欺负人家，让人家帮他写书面报告什么的，后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其实就对人家有了别的心思。可是偏偏现在面前的这两位，都是在感情的问题上面特别目标明确的主儿，自己在人家面前还真的是只有被嘲笑幼稚不成熟的份儿。
到底还是汤力比较厚道一点，看唐弘业被戴煦调侃的一脸窘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弘业现在已经进步了。”
“对对对！我过去虽然不太成熟，但是这说明我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你们不行了，你们都已经升到棚顶，碰到天花板了！”唐弘业没别的大优点，就是乐观，被汤力这么一鼓励，顿时方才的窘迫就一扫而空，又得意起来。
“我找到了！你们来看！”杜鹃方才专心致志的搜索着自己心里面想要找的东西，根本没有留意到一旁的三个男人忙里偷闲在聊着什么，现在终于有所发现，她赶忙抬手示意了一下，让三个人都过来看一看。
三人闻言，也立刻收起了调侃打趣的心思，围到了杜鹃的电脑跟前。
杜鹃的电脑桌面上面打开了很多不同的页面，其中被她放大好让其他人都能看清楚的，是一个人气比较火爆的论坛上面的一个树洞帖子，帖子的标题指向性非常的明确——《含辛茹苦经营婚姻二十载，却换来丈夫的花心和出轨》。
“发帖人…‘伤心的公共马甲12345’？”唐弘业念出发帖人的昵称。
“嗯，是那种把账号和密码放在网上，谁想要用都可以用的公用账号，一看名字也能猜到了，平时估计是专供网友登录上去发布一些伤心难过烦心事儿的，”杜鹃点点头，“我刚才看了一眼，这个账号其他的帖子都跟咱们的目标无关，但是这一篇你们可一定要看一看，看完之后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说完，她让开到一旁去，让三个人能比较方便快速的阅读这个帖子。
帖子很长，其中有很大篇幅都是有些悲悲切切的阐述自己为了家庭付出了多少，对丈夫是多么的照顾和包容，为了孩子牺牲很多，到了中间才话锋一转，从一篇记叙自己家庭生活多么幸福美满的帖子，转入了标题当中提到的问题——丈夫令人头疼且屡禁不止的花心，还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行为。
这种关于出轨、小三的帖子，在网络上向来是不缺乏人气的，尤其还是这种当事人现身说法的，所以下面的回帖有好几百条都不止，大部分人在声讨出轨渣男辜负了感情，背叛了婚姻，也有少部分人对发帖人提出了疑问，问她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干脆离开这个男人，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