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疑问,发帖人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在后面又发问,希望网友能够给自己支招,看看到底是自己欠缺了什么女性魅力,还是没有用对方法,要怎么样才能拴住男人的心,不让他再出去拈花惹草。

于是到了后来,跟帖的内容就渐渐变了,从最初的同情发帖者,变成了指责她软弱无能,纵容丈夫的出轨和背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云云。

再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发帖人发现自己得不到网友的支持和鼓励,就再也没有回复过任何人,也没有再更新过那个帖子。

“这个发帖人是谭亚宁吧?”尽管帖子里面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从发帖人提到的很多细节,唐弘业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在网上控诉尤星华对感情和婚姻不忠诚的事呢?不过看这个态度,她倒是还想要挽留,还想让尤星华给她机会,让她谅解尤星华的背叛,继续好好过日子呢!”

“嗯,应该是谭亚宁,帖子里面还提到了下夜班,患者之类的话题,还有孩子高考什么的,很多细节都能够对得上。”杜鹃点点头,“虽然说谭亚宁自己的态度还是倾向于原谅和接纳的,但是你看下面群情激奋的回复。这边还有几个帖子,你们也可以看一看,有三个是指名道姓的,都是在网上控诉一些人的不良品行,其中有一个就是祝斌斌,说的就是关于他怎么在学校里面欺凌同学的事情,非常详细,一看就知道是学校内部的学生发出来的。”

、第十九章 发帖人

他们三个人把杜鹃说的关于祝斌斌的帖子调出来一看,还真的是这样,里面的内容说的十分详细,绝对不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能够写出来的东西,并且这个发帖人也并没有像那个疑似谭亚宁的人一样,使用什么从网络上面搜来的公共账号,而是用自己的个人账号发的帖子,并且还在下面很积极的回复着网友的留言,虽然只字不提自己是谁,但是也不掩饰自己作为知情人的身份,态度十分的义愤填膺,希望能够以这个帖子引发一定的社会热点话题,呼吁有什么人或者什么部门能够介入这件事,重视学校里面的校园暴力事件。

至于下面的留言,自然也是什么类型的都有,有跟着一起谴责施暴者的,有感叹现在风气不好,学校里面的孩子都学坏了的,也有指责发帖人,就会躲在背后发帖,连站出来抗争都不敢,也是一种变相的纵容。

发帖人比较积极,一般每一条留言下面都会做出回复,回复的时间基本上几种在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其他时间段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应该是个学生,”唐弘业看完之后,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测,“你们看这个他比较活跃的时间段,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个时间一看就是晚自习逃课跑去出上网的,白天因为要在学校里面,所以才没有办法回复留言。还有,你们看他回复留言的时候多激动啊,这种很容易义愤填膺,很容易激动的特点,从概率上来说,也是年轻的几率大于年长的,所以我觉得这是在校生。”

“查一下ip地址吧,别的帖子先放一放,着重关注一下这两个。”戴煦想了想,伸手一指屏幕上面关于校园欺凌的这个帖子,还有之前那个丈夫背叛感情屡屡出轨的,“咱们先把这两个帖子的发帖人范围缩小一下,然后才有可能知道到底他们跟什么人有过交往,有没有可能和别人约定帮忙教训谁。”

“嗯,那现在就开始查吧。”汤力点点头,他是属于话少的行动派,效率向来是比较高的,所以既然现在目标明确,那自然也不想浪费时间。

于是四个人又开始重新索性目标,继续忙碌起来,经过一番调查,两个帖子的发帖人ip就都被查了出来,关于校园欺凌的那一个帖子倒是没有什么太让人感到惊讶的,其ip地址正是祝斌斌生前就读那所高中直线距离只有二百多米处的一个网吧,这一点与唐弘业之前的判断还是相符合的,倒是另外那一个怎么看都是谭亚宁所发帖子的发帖人ip就让人有些费解了,竟然是在外地。

“竟然不是在a市范围内的!”唐弘业有些诧异,“而且还是每一个回帖的ip地址都是外地。老戴,你这方面比我们都懂一些,照你看来,你觉得这是真的在外地发帖,还是ip作假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个么,我觉得还是发帖人的确在外地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戴煦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迟疑,“那种可以作假的虚拟ip倒是也没有什么难操作的,只不过一来你们说的那个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她能不能会使用虚拟ip都是两说,二来虚拟的ip不可能保证每一次登录都是一样的地址,你看那个帖子的发帖人,也在下面回复了不少的流言,每一个的ip地址都是一致的。”

听戴煦这么一说,一旁的杜鹃倒是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她伸手拍了拍唐弘业:“确实,谭亚宁的年纪和工作性质,估计是个网络高手的可能性也不太大,那你说她是不是连在网络上面搜索可以帮助隐藏身份的公共账号这件事,也可能根本就不会呢?那这个发帖人,人在外地,懂得利用网上的公共账号,并且还对尤星华和谭亚宁的事情似乎也比较熟悉,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观点里面,跟多的是希望尤星华回心转意,保持家庭完整,你觉得这人最有可能是谁?”

被她这么一说,唐弘业也恍然大悟,一拍大腿:“他们俩的女儿!”

杜鹃点头,这也是她方才一瞬间想到的最有可能的结果。

“这下好了,你们有了方向,我们也算是有了方向,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吧,不管是不是和咱们方才的推测一样,至少现在没有再原地踏步,又能有一些新的发现了。”戴煦是个心态积极的人,见两边都有了一定的进展,心情大好。

杜鹃和唐弘业也是一样,他们立刻查了一下尤星华和谭亚宁所生女儿就读大学的所在城市,发现还真的是和那个发帖人的ip地址相吻合,于是两个人决定把谭亚宁的要求抛在一旁,还是要过去和她面对面的聊一聊。

于是两个人也没有给谭亚宁打电话,免得她有推三阻四,还要浪费许多的口舌和时间,开车直奔尤星华和谭亚宁的家,毕竟这样的一个节骨眼儿上,他们也不太相信谭亚宁还能够若无其事的坚持上班,如果她真的这样的情况下还在上班,那倒也能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一些问题了。

谭亚宁果然在家,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杜鹃和唐弘业的时候,她楞了一下,却并没有如二人来之前预料的那样流露出任何的抵触情绪,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侧开身子让他们两个人进了门。

谭亚宁看起来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憔悴了一些,不过情绪倒是还算比较稳定,穿着一身家居服,头发很随意的拢了起来,耳边垂着几丝碎发,在两个人到访之前,她似乎是在忙着些什么。杜鹃环顾一周,心里面有了答案。她在收拾东西,确切的说是在收拾尤星华的东西,尤星华的衣服鞋子,还有一些个人生活用品,都被分门别类的挪到了客厅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成一堆堆。

“这么快就开始处理尤星华的遗物了?”杜鹃开口问谭亚宁。

谭亚宁淡然的点了点头:“嗯,能捐的就捐出去,捐不了的就处理掉了。人已经不在了,留着他的这些东西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看着还心里难过,倒不如捐出去或者送人,还能对别人有一些帮助,发挥一下作用。你们今天过来找我,不可能是因为我在家里整理东西吧?有什么事,你们就尽管说吧。”

“是这样的,我们在网上发现了一个帖子,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过。”唐弘业拿出他们事先打印出来的那个帖子内容,上面对发帖人的ip地址进行了标注。

谭亚宁本来是有些疑惑的,从唐弘业手中接过那一叠东西看了看,很快脸上的表情就从疑惑变成了了然,了然当中又带着几分难过。

“这上面说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家的事儿。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些东西是我发的?我没发过这些,但是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发的。”谭亚宁看了一页多久看不下去了,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从旁边抽了张面巾纸擦了擦眼角。

“这是你的女儿发的吧?”唐弘业帮她把答案给说了出来。

谭亚宁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你们也查出来了是么?今天过来就是想要找我说一说尤星华他婚内出轨的那些事儿么?”

“他除了张慧茹之外,还有别人么?”既然谭亚宁都已经什么都明白了,那他们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拐弯抹角的试探打听,杜鹃直截了当的询问起来。

“有,”谭亚宁回答的很干脆,“不止一个。”

唐弘业张了张嘴,因为谭亚宁回答问题时候的态度,一下子还真有点接不上话来了,他没有想到谭亚宁竟然会表现的这么冷静和坦率。

“是不是觉得有点惊讶?觉得正常来说,女人知道了这种事情,应该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吧?”谭亚宁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摇摇头,“如果你们早个十多年过来,我估计现在已经哭的命都只剩下半条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痛。我以前不信这些的,但是现在我有点信了,我发现只要时间够久,再大的痛苦都会变得麻木,没有那么难过了。”

谭亚宁这一番话里面透露出来的另外一层意思,也让杜鹃觉得有些心惊:“既然这么多年前尤星华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出轨的行为,你为什么一直默不作声?你对待你们婚姻的态度,和那个帖子里面,你女儿发的内容是一致的么?你们的女儿对于这些事情知道多少?她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我最初和尤星华偷偷背着孩子闹过,软的硬的,哄过劝过闹过打过,但是之后他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改观。”谭亚宁面无表情,似乎有些麻木的说,“我原本是想要离婚的,那时候觉得自己还年轻,孩子也小,刚刚读小学,我们娘俩儿就算是离开了他,也照样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不过后来我就改变了主意,不那么想了。因为我女儿回来给我讲,说她同班的一个同学,爸爸妈妈离婚了,谁也不要那孩子,那孩子每天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在学校里面老师也不喜欢,同学也不爱理。我当时听了这话,眼泪就流下来了,我觉得如果我要是跟尤星华离婚,我女儿就会变成那个样子,那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那个时候你女儿就知道尤星华的事情了么?”杜鹃有些吃惊。

谭亚宁摇摇头:“她不知道,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根本就是随口跟我讲一讲而已,她那时候一直觉得我们家特别的和睦幸福呢,因为我和尤星华有一点一直做的很到位,那就是绝对不当着孩子的面争吵。她应该是后来大一大之后,明白的事情多了,所以才慢慢发现自己爸爸在外面不太对劲儿的吧。她发那个东西,大概意思就是不想离婚,这个我知道,她跟我聊天的时候也暗示过我。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忍着,在外面也不去大吵大闹,甚至还想方设法的帮尤星华掩饰,其实也是为了我的女儿。”

她停下来,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我也听说过,我也看到过一些例子,父母有谁品行不端的,有劣迹的,孩子在外面很容易就会抬不起头来。我们家女儿虽然不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尖子生,也不算是特别多才多艺,但是从小到大一直都还是挺自信的,我不想毁掉孩子的生活,不想让她因为自卑所以性格都扭曲了。当初选择了尤星华,这就算是我自己眼瞎,所以苦果我自己一个人来担着,无论如何我也要让我女儿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体体面面的。”

“尤星华在你们女儿的面前,行为有所收敛么?”唐弘业问。

谭亚宁点点头:“是收敛的,我不知道我女儿私下里有没有跟她爸爸去谈过什么,我能看得到的是尤星华在女儿面前确实是收敛很多,所以我们两个在这之前也算是维持了一种表面上的平衡吧,相安无事。”

“当初你有去找过银行的领导,要求把张慧茹调走么?”

“有,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本来我知道他好像是又跟什么人勾搭上了,我也懒得去理,我和尤星华在不离婚这件事上基本上算是达成了共识,女儿的生活开销,读书费用,尤星华必须独立承担,其余的我也不管,我也不问,别闹得风言风语,让别人看笑话,让女儿抬不起头来,就都行。但是那个张慧茹,是尤星华单位里的小姑娘私下里告诉我的,说影响很坏,所以这个我就没有办法了,我不能让别人都知道了尤星华的丑事,回头让别人都觉得我女儿有个那样丢脸的父亲。所以我就去单位找了领导,领导答应把那个女人调走,后来也确实是兑现了承诺,之后这件事请就这么算了,我没有再追究。尤星华估计也知道是自己有些过分了,回来也没跟我说过什么。”

、第二十章 假人之手

“那你觉得你们的女儿,她对你和尤星华之间的实际关系,是知情的么?”杜鹃问,从那个发帖人所发出来的内容来看,很显然是希望家庭能够维持和睦完整的状态,但是由于那个帖子最后一次被回复的日期并不是距离现在特别的近,所以她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让发帖人改变了初衷。

“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女儿找人把她爸爸给打了吧?”谭亚宁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杜鹃,又看看唐弘业,忙不迭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杜鹃和唐弘业没有表态,安静的等着谭亚宁继续说下去。

“你们不知道我女儿有多害怕我和她爸爸分开,她从小就很害怕我们两个人离婚,然后各自再成家,各自又有自己的孩子,谁都对她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的,有一次她上小学的时候吧,我和尤星华吵了一架,那一次吵的比较凶,我们俩都在气头上,就吼着说离婚,这日子不过了。结果被我女儿听见了,她当时什么也没说,后来有一天晚上半夜里哭醒了,跑去我们房间里,非要看看我们两个人是不是都在,说她做梦,梦见了我和尤星华离婚了。”

谭亚宁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后来我们才知道,孩子还偷偷的翻出来我们两个人的结婚证和户口本,都给藏起来了,她觉得只要这样,我们俩就没有办法离婚了。我当时真的是没忍住哭了出来,要不是我女儿这么害怕我和尤星华分开,我估计自己也没有办法忍这么多年,毕竟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那都绝对是非常屈辱的,不是谁都能忍得下这口气。”

“那你也从来都没有过想要给尤星华一点教训么?”唐弘业问。

谭亚宁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你们怀疑我是很正常的,换成是我站在你们的角度上,估计我也会觉得自己挺可疑的。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跟你们说,我真的没有过这样的念头,更不可能去付诸实践。我这个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我也相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做过的事情,早晚都会被人知道的。而且尤星华在外面的那些事,我帮他遮掩都遮掩不过来呢,我希望别人都觉得我女儿的爸爸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好男人,不是一个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老混蛋。所以说一旦尤星华因为在外面跟什么女人纠缠不清,结果被打了,或者因为被打了,别人风言风语的传出来是因为他和什么女人的关系不正常,那我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就都前功尽弃了。”

说完之后,她停下来看了看杜鹃和唐弘业的反应,见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一时之间也吃不准两个人是不是接受了她的这一番说辞,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话又说回来,如果我真的那么做,那就是一个双输的局面,我忍了这么多年,就为了保全我们家的脸面,结果我如果找人去打了尤星华,尤星华的丑事你看,现在不就已经被你们挖出来了么,假如真的是我,之后我还得被你们给抓起来,那我女儿得到的是什么呢?一个作风不检点的爸爸,还有一个杀人犯妈妈?你们觉得我会让我女儿那么难堪么?反正你们不相信就尽管去调查我,我肯定能做到问心无愧,绝对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

杜鹃和唐弘业和谭亚宁谈了半天,最后也几乎是无功而返,谭亚宁一口咬定自己和女儿都绝对没有任何的动机,并且她也说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恨尤星华到这种地步,唯一提到的就是张慧茹的丈夫,谭亚宁认为作为一个男人,张慧茹的丈夫应该是具有一定作案嫌疑的,毕竟尤星华给他戴了绿帽子。

可是虽然张慧茹的丈夫从立场上来说,如果的确对尤星华和张慧茹之间的事情有所察觉,那么的确是具有作案动机的,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张慧茹的丈夫并没有作案时间,案发前后也没有查到他回a市的行踪,所以除非能够证明他有什么可以掩人耳目的秘密途径,潜回了a市,这样才能够证明他可能具有作案嫌疑,否则就仍然只是一种假设而已。

“你说,总不会是有什么侠义之士吧?”离开谭亚宁家的时候,唐弘业和杜鹃调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到网上的帖子,觉得尤星华实在是太可恶了,所以就决定要给他一点教训,结果没想到出手重了,把人给打死了!”

“那这个侠义之士要不然就是空有一腔正义感,结果没有脑子,要不然就个自己都无所谓要不要活下去的亡命徒,否则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杜鹃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算了,咱们还是想办法怎么能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尽量掌握一下尤星华女儿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吧。”

想要掌握尤星华女儿的动向本身并没有什么难的,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在校学生,生活内容比较单一,活动范围也比较小。唯一的难点就是这个女孩子就读的大学是在外地,并且唐弘业和杜鹃也不想惊动别人,免得引起了什么风言风语,会给那个女孩子带来一些不必要的舆论压力,影响了她的生活。

还好,两个人有大学同学就在那个城市工作,并且就是那所学校所在的片区,这样一来就方便了许多,他们两个拜托了同学帮忙,没用多久就收集到了一些关于尤星华女儿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轨迹。

和父母这边的一地鸡毛不同,尤星华的女儿过的还是比较舒服的,她似乎是交了一个男朋友,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都沉浸在你侬我侬的那种恋爱甜蜜氛围当中,除了和男朋友一起上课自习,外出约会之外,跟其他女同学接触的时间都不算多,并且对父母的感情问题的猜测和担忧好像也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困扰,没有影响她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尤星华女儿的男朋友是一个大学所在地的本地人,两个人正处于热恋期,在一起的时间还比较短,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了这个男孩子为了替尤星华女儿出气,会到a市来做出这种事的可能性。

另外一边,戴煦和汤力的进展也并不是特别的顺利,他们找到了那个发帖人ip所在地的网吧,由于发帖人近期也还有回复的记录,所以他们通过网吧的监控记录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徐英发。找到徐英发之后,两个人对这个高中生进行了一番盘问,徐英发对于自己就是发帖人这件事丝毫没有隐瞒的承认了,但是他也表示,自己之所以要发那个帖子,归根结底的目的也只是希望能够变成网络热门话题,这样一来就有相关部门可以出面管一管祝斌斌了。

除此之外,徐英发都表示和自己一概无关,自己就只是一个学生而已,白天还要上课,就是为了这个帖子才不得不经常逃晚自习溜出去呢。

他还非常高兴的表示,说不定是网上有什么人看到自己发的那些事情,所以对祝斌斌来了个除暴安良,保护无辜学生呢!

戴煦和汤力调查了一番,徐英发还真的是没有任何的作案机会,于是好不容易从帖子那里找到的突破口,就这样又兜了一圈,变成了令人郁闷的句号。

这种好不容易前进两步,就又无路可走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非常的抓狂,一时之间就连平日里最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振奋的唐弘业,都变得有些消沉了。杜鹃倒是还好,郁闷归郁闷,她仍然在想方设法的试图找到突破口。

只可惜,努力归努力,收获确实几乎等于零的。尤星华被害的地点实在是太偏僻了,没有视频证据,没有目击者,唯一在当天晚上开车载过尤星华,几乎可以算是最后一个和尤星华有过接触的出租车司机娄升荣所提供的一切不在场证据,也间接的得到了印证,尤星华的这个案子,在零进展的情况下,眼看着就要变成一桩无头公案,毕竟刑警队的警力资源比较有限,不可能在一个毫无进展的案子上面一直原地踏步,如果这个时候有了新的案子,尤星华的这一桩就只能暂时的被挂在那里,什么时候有了新的方向或者证据什么时候再继续。

戴煦他们那边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死者祝斌斌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虽然说在学校内部对于比自己弱小的同学,向来是任意欺凌,但是出了学校,面对着那些社会上比他显然更有战斗力的小混混,他可就瞬间变成了小猫咪,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所以倒也没有的罪过什么社会人士。

并且同样的,祝斌斌遇害的地点也是比较偏僻的,没有目击者或者监控录像可以作为参考,所以寻找线索也是同样的难题。

两边先后再次陷入了窘境,两个案子隐隐透着些许的相似,毕竟那么巧合的都发生在偏僻无人且又能完美避开监控的案子,前后发生,让人想不注意到这其中的相似之处都很难。只是相似归相似,这两个案子之间的交叉点却还是没有被清楚的梳理出来,因此谁也不敢贸然做出并案的决定。

更何况,两个毫无头绪的案子,就算合并成了一个,似乎也还是没有头绪。

徒劳的奔波了许多天之后,无论是杜鹃和唐弘业,还是戴煦、汤力那一边,都有一种非常挫败的感觉。这种案子压在手里头没有进展的感觉,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甚至会让人觉得有点抓狂。

然而,旧的案子卡在原地止步不前,并不意味着新的案子不会发生,很快就又有了新的案子发生,逼得他们不得不把久久没有进展的案子暂时放在一旁,先去跟进刚刚发生、亟待解决的新案子。

杜鹃和唐弘业接手了一个新案子的同时,戴煦那边也接手了一个新案子,汤力还在继续围绕着祝斌斌的案子下功夫,刚刚完成了晋衔培训回来的贺宁跟他一起,同贺宁一样刚晋升警衔培训归来的方圆则接替汤力,和戴煦做回老搭档。

杜鹃和唐弘业这回接手的新案子,被害人是一名女性,被人发现的过程显得有些老套,最近因为天气比较好,阳光明媚,不冷不热,所以每到节假日的时候,a市大大小小的公园里面都是出来踏青休闲的市民,其实不乏很多小情侣会选择到a市某森林公园里面去泛舟,因为湖面广阔,不同于其他公园小小的人工湖里面游船拥挤,可以在划船畅游的同时也享有一定的私密空间。

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诗情画意和浪漫气氛的地方,一对小情侣在划船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水面上若隐若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飘着,随着水波一漾一漾的,仔细看了看,觉得好像是什么人的裙子,两个人第一反应是觉得大事不好,可能是有人落水坠湖了,要是早一点救上来说不定还能有救,划船的男青年自认为水性还不错,就把船划过去,结果划到近处能看得清清楚楚了,两个人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刚刚落水没多久的人,而是一具已经肿胀变形的浮尸。

两个人大惊失色,吓得差一点连船桨都给掉到水里面去,拼命的把船划开了好远之后,才惊魂未定的哆哆嗦嗦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接到报案赶到公园之后,从森林公园的管理处借了小艇,由于风吹着湖面有不小的水波,那一对首先发现浮尸的情侣又因为太害怕了,划船躲出去了很远,没敢守在附近,也因为太过紧张说不清楚到底尸体在什么位置,警察划着小艇找了很久才总算找到了浮尸,把那具浮尸从水里打捞上来,拖到了岸上。

、第二十一章 女尸身份

在这之前,杜鹃的概念里面,用来形容死状恐怖的词汇里面印象最深的就是“七窍流血”,直到见到了这具浮尸,她才意识到,其实七窍流血倒也并不是最恐怖的,七窍流体液才是最最恐怖的画面。

这具女尸估计在湖里面泡的时间不算短了,早已经是面目全非,肿胀得不成样子,浑身上下泛着一种水中浮尸特有的青灰色,胸口处的皮肤还隐隐的有些泛着绿,手脚上面的皮肤已经严重泛白,变得有些松垮,就好像是戴着白色的手套,穿着白色的袜子一样。面部因为泡水发生了腐烂,呈现出巨人观的状态,打捞出水之后,从死者的鼻子和嘴巴当中还不时的流出暗黄色的液体,以及一些泡沫状的东西,根本无从判断此人生前的相貌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饶是杜鹃已经算是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女警察了,看到这样的一幕,也还是觉得有些脊背发凉,浑身都不是特别自在,所幸的是她并没有感到恶心反胃。

“你感觉怎么样?”唐弘业还没有和杜鹃一起面对过这样的场面呢,他记得早先的时候,队里面一直充当内勤角色,冷不防出现场的顾小凡第一次看到腐尸忍不住当场就吐了,所以他担心杜鹃会不会也吃不消,却还强撑着。

杜鹃对他摆摆手:“我没事,就是看着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别的倒是没有什么。你觉不觉得这么一具已经出现了巨人观的女尸,身上穿着一条这么艳丽的连衣裙,看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我觉得主要是这种视觉刺激让人不太舒服。”

唐弘业点点头,也松了一口气,他的感觉和杜鹃差不多,胃里面没有什么翻江倒海的反应,但是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心里面却觉得不是特别舒服的。

这具女尸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连衣长裙,裙子是那种雪纺的料子,裙摆很大,袖子大概到手肘的位置,有荷叶边的设计,领口是v字型的,猜想起来,估计原本应该是非常美艳,充满了女人味儿的那种设计。

只可惜现在因为尸体发生了腐败肿胀,裙子的衣袖和身侧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开裂,即便如此,也还是紧紧的勒在女尸的身上,看起来不但不再具有任何的美感,反而还让人看着觉得分外诡异。

刘法医在对女尸进行过了初步的拍照取证之后,也对这具女尸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检查,唐弘业和杜鹃不敢打扰他,就静静的在一旁关注着。

“考虑到最近的温度,结合这个湖的湖水深度,水下温度要明显低于水上,所以我认为这名女性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两周左右,”刘法医检查过后,对唐弘业和杜鹃说,“你看这具女尸的手臂也腿上都有不太明显,但仍然可以分辨出来的绳索捆绑痕迹,我推测死者当初是被人绑了石头之类的重物,沉到湖底去,但是后来由于尸体腐烂发生膨胀,绳索可能出现了松脱,没有了石头坠着,再加上腐烂产生的气体几种在胸腔腹腔,尸体这才从水底下浮了上来。”

“是淹死的,还是死后弃尸?”唐弘业问,虽然听了刘法医说尸体上面曾经捆绑了石头,本能的认为应该是死后弃尸,但保险起见还是开口确认一下。

刘法医一边继续检查尸体,一边对他说:“死者脑后有一处钝器击打伤,下手不轻,足以致命,但是从尸体其他呈现出来的特征来看,又符合溺水身亡的特征,所以我认为死者在遭受到了脑后重创之后,并没有立刻死亡,而是出于一种濒死状态,凶手在死者还没有死亡的情况下,将其投入水中,因为死者还有微弱呼吸,落水之后就因为溺水而造成了死亡结果。”

“那倒是至少能说明一个问题,凶手对死者是下了死手的,压根儿就没想要让她活命!”唐弘业听完了刘法医的话,有了一点小小的结论。

刘法医点点头:“是啊,其实就算是不往湖里面投尸,这名死者就因为后脑的那一处伤,也不一定能撑得过去,除非第一时间送医院抢救,否则还是会死。”

杜鹃听了这话,忽然之间神经就绷紧了:“刘法医,你觉得这个案子的作案手法,和上一次尤星华的那个案子,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这个么,你要说相似之处肯定是有的,毕竟都是钝器击打后脑导致的,不过这种作案手法太普遍了,两者之间没有特别明显的共同点,所以我也不敢这么贸然的认定这两个案子到底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刘法医摇摇头。

杜鹃叹了口气,点点头,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事实如此也没有办法。

在对女尸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尸体就被小心翼翼的装起来运回公安局去,准备进行更进一步、更加细致的解剖检查,其他人留在现场,沿着湖边进行搜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发现,诸如凶器或者残留的血迹之类。虽然说希望并不大,毕竟女尸沉湖可能已经有两周左右的时间,不一定会有什么痕迹留下来,但该找的也还是需要找一找,不能够轻易的就放弃了任何一种可能。

那一对报案人小情侣,杜鹃和唐弘业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感谢和安抚,然后就开车把他们给送回去了,毕竟两个人也只是发现了一具浮尸而已,那女性浮尸不知道在水面上飘了多久,是不是还停留在原本弃尸的那个位置上,所以问他们也是无济于事,看两个人已经面无血色的模样,也知道估计胆子都吓破了,杜鹃他们就没有打算在意义不大的问题上再去为难这两个人。

毕竟人家小两口本来是想要甜甜蜜蜜、浪漫的来一次约会,结果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但没有了兴致,还差一点被吓掉了魂,也是够让人同情的。

把这对小情侣送回住处,杜鹃和唐弘业就急忙赶回森林公园帮忙,那个公园面积很大,尤其是那个湖,绕湖一周的里程足有三十几公里,虽然说他们根据女尸漂浮的大概位置,已经舍弃了距离特别远的绝大部分区域,但是工作量也依然很大,一群人划分了区域之后分头开始忙碌,就这样还是一直折腾到了太阳西下,光线昏暗,这才总算是检查得差不多了,并且没有什么收获。

杜鹃和唐弘业也去找过公园的管理处,希望他们能够帮忙调取两周左右那个时间段的入口处监控录像,结果却被告知公园因为设备比较老,并且一直也没有什么这方面的需求,公园内部的监控录像都只能保留不到五天,超过五天的就都会被自动删除,存入新的监控录像。他们也询问了一下公园的管理人员,也被告知这里除了门口售票处的人可能会面对面的见到每一个入园的游客,其他工作人员只负责日常的公园维护,这个森林公园面积很大,工作人员不多,出入也都开园区电瓶车,所以很少会遇见什么游客,或者是跟游客面对面打交道。

他们也询问了售票员,售票员一问三不知,不记得什么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在两周左右前是否出现过,更不要说同行的还有什么人这样的问题了。

两个人甚至还特意去询问过租游船的老板,他也不记得有过穿着一身大红裙子的姑娘和什么人一起来租过船,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印象。

公园管理处的工作人员还提醒他们,这个公园因为很大,所以有很多连工作人员可能都不一定清楚的隐秘出入口,是那些套票游客开辟出来的,所以他们要查的死者也未必是从正门出入,有可能是套票进入的,那这样的话就更加不可能有人对这名死者有什么印象或者留下任何影像资料了。

这也就意味着,那名女性死者是什么时候跟着什么人一起进入了公园,就已经无从查起了,这个案子从一接手开始,就已经陷入了一种开局不利的状况。

杜鹃和唐弘业只好暂时放弃了森林公园这边,回去局里面看看尸检结果如何,再尝试着确定一下女性死者的真实身份,看看能不能从死者身边的亲友那里得到一些线索,锁定比较有嫌疑的对象。

经过一番解剖尸检,法医那边对于死者的死亡和死亡时间都有了更加准确的结论。死者的肺部存在积水,并且从肺部积水当中也检验到了同公园湖水当中一样的藻类,可以证明死者并不是在别处溺毙之后弃尸湖中的。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刘法医之前的推测差不多,应该是在差不多两周之前,死者脑后的钝器击打伤经过进一步的检查和分析,创面不算很大,但是并不整齐,应该是石头砖块之类的东西,这一点和之前尤星华那相对整齐的创口还有一定的区别。

死者的胃内容物还没有完全腐烂,法医推算认定死者遇害之前应该是刚刚进餐完毕不超过一个小时,死者遇害的时候胃里面的东西还几乎都没有完全消化,是随着后期尸体在水下发生了腐烂,胃内容物也跟着腐烂变质。

死者生前可以排除被人投【hx】毒或者使用镇静剂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她应该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人砸了后脑,并且困上石头之类的重物投壶的。

杜鹃在此期间也确认过,那个森林公园虽然原则上是有闭园时间的,但是因为占地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公园方面也只能是在闭园时间之前反复播放广播,提醒游客按时离开,但是到底是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这个谁也不能确定。之前公园里也有出现过明明禁止户外露营,结果还是有人偷偷的带了帐篷进去,安营扎寨的住在林子里,只不过碰巧被护林员撞见才被赶走的情况。

除此之外,法医还发现死者的颈部有细小的勒痕,不像是有人试图勒死这名死者,倒更像是为了从死者的脖子上面取下项链之类的东西,不小心勒出来的。

由于那个公园的湖水深可到五十到七十米,在没有证据证明死者的随身物品、相关证件被丢弃在湖中的情况下,再加上也不清楚具体的弃尸、弃物地点,湖水面积过大,根本不可能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去下水搜寻,所以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打算,从别的途径先确认死者的身份,然后再调查死者生前的最后行踪。

一具已经呈现出腐败巨人观的死尸,想要确认身份没有那么容易,好在也没有那么难,经过了一番劳心累神,死者的身份总算得到了确认,根据确认,死者名字叫做白小瑜,今年二十五岁,不是a市本地人,但是持a市居住证已经在a市生活了七八年,也就是说她从十七八岁就只身来到a市发展了。

这个白小瑜从记录上面来看,只读到了高二就选择了辍学,没有再继续读书,到a市之后甚至也查不到她固定的工作单位,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没有稳定工作的人,甚至不能够确定她平日里的收入来源是什么,能够确定的就是她遇害之前最后登记的那个居住地址,应该是他租住的房子,杜鹃和唐弘业就按照这个地址找了过去。

白小瑜租住的房子位于a市一个普通的封闭式居民小区当中,到了那里联系到了房东杜鹃他们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套位于顶楼的房子,开发商当初为了促销,搞了买顶楼送平顶阁楼的这么一个噱头,白小瑜租住的就是那个平顶阁楼,而她的房东一家人就住在她的楼下。阁楼和楼下的房子在内部当然是相通的,不过在外部,平顶阁楼那一层也有可以直接通向走廊的防盗入户门,所以这个房子等于是和房东的家又相通又相对独立。

、第二十二章 房东一家

杜鹃和唐弘业找上门来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六七点钟,白小瑜的房东夫妇正在客厅里面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晚饭,看到有两个警察上门来了,还以为是片警例行走访登记之类的,没当回事,直到听说他们两个人是市局刑警队的,这才吓了一大跳,赶忙把人给让进屋里头,神色都有些不淡定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家闺女怎么了?”女房东都快哭出来了,“她们学校前阵子就有学生出了事儿,我就跟她爸说别让孩子在学校里上晚自习了,结果他们爷俩都说什么没事儿没事儿!这要真是我闺女怎么样了,我都活不下去!”

“不是你们女儿的事,是关于你们房客的。”杜鹃对他们摇摇头,看女房东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敏感度比较高是问,“你们女儿是在哪一个学校读书?”

女房东说出了一个高中的名称,杜鹃和唐弘业一听并不是祝斌斌就读的那一间,于是也就没有再这个问题上多打听什么,坐下来和两个人聊一聊白小瑜。

白小瑜的房东是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男的叫伍志,女的叫王霞,两个人都是普通职工,有一个女儿叫做伍梦桐,现在正在读高二。因为夫妻二人的收入并不算特别高,女儿平日里的花销又不小,所以两个人就把平顶阁楼出租出去,一个月房租一千五,用来贴补一下家用。

“那个小姑娘怎么了?她都好久没回来了!”王霞简单的介绍完了家里面的情况之后,有些担心的问,“她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不是在我们房子里出事的吧?”

伍志在一旁用胳膊肘拐了拐自己的老婆,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能这么讲话,显得太过于功利了,自己开口对杜鹃和唐弘业说:“那个小姑娘平时出出入入什么的,有时候会走跟我们家连着的这道门,有的时候会走外面那道门,所以她的行踪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印象中她应该是好久没回来了,平时她要是回来的话,我们家能听到楼上的动静,但是最近这一两周了吧,一点声音都没有。”

“对啊对啊,我带你们过去看一眼,你看我们家这方面真的是很注意的,”王霞相比之下更在意的并不他们的表达方式听起来够不够体面,而是怎么样尽量的不要把麻烦扯到自己的身上来,“我们当时租房子那会儿,为了避嫌,就在二楼的楼梯那里装了一道防盗门,毕竟封死的话不现实的,万一以后我们家条件好一点,不想出租了,还是个跃层的格局呢,封死了太麻烦。我们租给那个白小瑜的时候,是让她自己叫了锁匠把两个门都换了门锁的,钥匙她自己手里有,我们没有,不管是屋里这个门,还是外面的那个门,都是她从里面可以随时打开,我们从外面是打不开也进不去的,绝对保护她的个人空间,井水不犯河水!”

杜鹃和唐弘业在王霞的带领下,过去看了看楼梯上面的那一扇防盗门,还真的是如王霞所说,那是一扇结结实实、正儿八经的防盗门,在楼梯中间把楼上楼下给分隔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空间,看起来确实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白小瑜在你们这里住了有多久了?”重新在客厅里坐下来之后,杜鹃问。

“哟,正儿八经有一阵子了!”王霞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她前前后后交了三次房租了,我们都是半年一交的,所以她在我们家住了有一年多了,这次还有三个多月房租到期,这一年多其实我们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我们俩还感慨呢,说这回的房客还真挺让人省心的,这要是能长住倒也挺好,给她优惠点房租都行。”

“她以前有过这么多天不回来的时候么?”唐弘业问。

“应该是有吧,这个小姑娘没别的毛病,就一点,就是在家里的时候,可能公德意识有点淡,不太注意自己动作的轻重,在屋子里不是这个东西倒了,就是扔什么东西砸地上咚一声,把我们吓一跳。还有的时候大晚上也不知道在楼上兴奋什么,又蹦又跳的,放音乐声音有点大。”伍志回答说。

“这还算是挺让人省心的房客呢?”唐弘业听完了伍志的话,觉得之前王霞对白小瑜作为房客的那一番评价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的客观。

“唉,你们一看就是年轻,肯定没有过租房子给别人住的经验!”伍志摆摆手,一脸的无奈,“这个白小瑜,算是我们第三个房客吧,第一个,挺好的人,本来说好了长住的,结果住了不到三个月,工作那边有什么问题,人家要离开a市,到外地去,所以那肯定就不住了!我们就又找新房客,新房客是俩小姑娘,看着挺爽快的,一开始我们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她们都答应的可痛快了,态度特别好!结果住进来之后,你们都想象不出来把我们房子给搞成了什么样!”

“那两个可简直太不是人了!”王霞接口说,“一开始我们也不方便上去,不知道房子里面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就知道她们俩总带朋友回来,然后就在楼上又唱又跳又吼又叫,有时候一个弄不好,还吵架打架,关键是这些还都是大半夜里头发生的事儿,你们说这换成谁能受得了啊!我们俩岁数不小了,四十多岁,本来就很容易睡不好觉,被她们给闹的都要神经衰弱了!后来实在是吃不消,我们就上去找他们,结果发现我们好好的一个房子,被弄得不成样子,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把她们赶走,把房子几乎是重新装修了一遍,然后才能又招租,白小瑜住进来之后,我们觉得简直太开心了,跟前头的一比,她太让人省心了!我们收房租的时候也上去敲过门,看到过,屋子里面保持的干干净净,特别好!”

这倒也是,有了更差劲的在前面做对比,白小瑜的那些小小的噪音就都变得无伤大雅了,毕竟对于房东来说一个交租稳定又不破坏房子本身的房客,的确可以算是让人省心的好房客了。

只可惜现在这个好房客也没有办法继续住在这里了。

“白小瑜平时会带什么人回来么?朋友之类的。”杜鹃问。

她的问题刚问完,两个房东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呢,忽然门外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门口。

门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及肩的中长发,剪着齐刘海,眼睛挺大,脸盘挺小,看起来带着一点娃娃一般的卡通感。这个女孩子上身穿着一件宽大到不合体的校服上衣,下身穿着一条长度到大腿的百褶裙,露出两条细细的腿,看起来倒好像是把校服给穿出了几分时髦感,这搭配就好像是时下里比较时髦的oversize搭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苗条又娇小。

“桐桐啊,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还没下晚自习呢么?”王霞看到那个女孩子进了门,有些惊讶的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是不是发烧了?我看你脸怎么有点红红的呢?快让妈妈摸摸头热不热!”

说着她就急急忙忙迎上前,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哎呀,妈你干嘛呀!”女孩子有些不耐烦的躲开了母亲的手,生怕她弄乱了自己的发型,“我们学校停电,提前把我们给放了!你别总是动手动脚的!”

说完之后,她才发现客厅里面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两个人。

“咱们家来客人啦?”伍梦桐有些诧异,尤其是看到这一对男女的年纪又都不大,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就更加搞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了。

“没你什么事儿,你吃没吃东西呢?先回去你房间做作业吧,一会儿我给你点你平时喜欢吃的那个外卖。”伍志不想让女儿知道楼上房客出了什么事,估计是担心会吓到孩子,所以着急想要让伍梦桐赶紧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回避。

“我作业在学校都写一半了,刚回家你就不能让我歇一会儿啊,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啊!”伍梦桐瞪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看得出来,父母在她的眼中好像也没有多大的权威感,所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径直走到沙发上就坐了下来,“不是说好了咱们家要民主要平等的么?我是不是家里一份子?你们到底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不行,我今天必须要知道,你们越瞒着我,我就越想知道!”

她说话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一副嗔怒的模样,不过语气里面更多的倒好像是在跟父母撒娇,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平日里被父母娇宠着的女孩子。

果然,伍志和王霞拿女儿没辙了,王霞去给女儿拿了一瓶汽水过来,又给她拿了一条湿毛巾擦脸,伍志把杜鹃和唐弘业的身份和来意大概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