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太兴奋,一时没有来得及注意脚下,小竹椅摆放的也不是特别的稳,所以跳下来的时候身体没有控制好平衡,眼看着就要往旁边摔倒下去。

好在许攸宁虽然同意她贴窗花,但到底也担心她人小,踩在椅上会不安全,所以她贴窗花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她旁边。现在见她身形不稳,连忙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这里拉。

他常年雕木雕,手上的劲道不小,这一拉之下叶蓁蓁就直接往他的怀里扑了过来。

许攸宁只担心她会摔倒,另一只手也忙伸出去要抱她。而叶蓁蓁只兴奋于外面竟然在下雪的事,没待身子站稳,挣脱开许攸宁的手就往门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叫许兴昌和叶细妹:“爹,娘,外面下雪了。”

声音里面满是喜悦。

许攸宁哭笑不得。

叶蓁蓁刚来他们家的时候他还觉得她是个很安静的小姑娘,但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她的性子就渐渐的开朗活泼起来。偶尔甚至还会跟人顶嘴调皮。

就好比原本以为她只是一只极乖顺,话不多的小奶猫儿,但后来渐渐的熟悉起来,才知道这只小奶猫儿其实也是有爪子的。有时候甚至还会伸出她的小爪子来挠挠你。

但许攸宁觉得现在这样的叶蓁蓁挺好,更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精气神。而且家里就是因为有了她,才会有更多的欢乐和笑语。

虽然许兴昌和叶细妹都是大人,但是对于除夕下雪这件事他们都是很高兴的。

两个人听到叶蓁蓁的呼喊之后都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许攸宁也转动着轮椅到门外,站在叶蓁蓁身边。

叶蓁蓁还伸手接了一朵雪花,然后转过身笑着递给许攸宁看:“哥哥,你看,雪花。”

许攸宁抬起头看她,就见她颊边梨涡浅露,眉眼间满是灵气,整个人说不出的纯真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那下雪了吗?我们这昨天下了哈哈哈哈。

酒醉

刚下的雪花其实并不大, 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形状。小小的一点儿,卧在叶蓁蓁白净小巧的手掌心里面,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手掌心里的温度化为了一小滴水, 冰冰凉凉的。

叶蓁蓁觉得好玩, 笑着又伸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心里还盼着一定要积雪才好, 可别千万只下了一会儿就不下了。

好在这场雪下的还是很给力的, 渐渐的就下的更加的密, 也更加的大了起来。等到半下午的时候,屋顶上,院子菜地的菜叶子上面就已经开始积雪了。

许兴昌这时拿了一摞子黄纸和金元宝, 还有一把香到院子里去烧。

他父亲当年家乡遭灾,半生飘零, 后来虽然在龙塘村落脚,娶了妻, 生了子,但心里仍然不忘故乡。所以临终的时候依然遗命许兴昌要将他的灵柩送回老家,将他安葬在祖坟里面。

现在许兴昌远在龙塘村这里,除夕日也没法子去老家给父亲和祖宗上香, 只能在院子里面遥遥的拜祭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祖宗。

待点燃了黄纸和香, 许兴昌就将金元宝一只只的往火里面扔。

一边扔他一边说话:“爹, 你走的时候还说担心我这辈子孤苦,放心不下我,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你看,我有了儿子。今年我娶了妻, 还有了个女儿。他们三个人都很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过的很好。你和娘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今天是除夕,你和娘在下面都置办了些什么好吃的?”

在叶蓁蓁的眼里心里,许兴昌很温和,是个老好人,可有时候也难免会觉得他有点太温软了,不够强势。

也不明白明明这龙塘村里的好些人都很排外,张口闭口都说许兴昌是外乡人,杂姓,基本已经将他边缘化了,可他为什么还要一直留在这里不走。

可后来她渐渐的有些明白了。

一来是因为当年许父临终的时候说过的话,要许兴昌留在龙塘村,代替他在村学堂里面继续教书,培养出一个有出息的龙塘村子弟来,好不辜负当年老族长对他的期望和恩惠。许兴昌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下了父亲这件事,在没有教导出一个有出息的龙塘村子弟来,他肯定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

二来,许兴昌的祖籍虽然不是龙塘村,但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龙塘村于他而言就是故乡,祖籍反倒会觉得陌生。纵然龙塘村的一众村民对他多有不接纳,但也故土难离。

就好比沙漠水贵如金,资源匮乏,但那里竟然还有人祖祖辈辈会住在那里。在外人看来,只会说那些人都很傻。只要离开那里,到哪里不能过活?而且肯定会过的比这里更好。

道理其实谁都明白,可要真的抛却自己挣下来的那点儿产业,还有自己已经熟悉起来的环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讨生活。很可能新地方的人也会排外,也会将他们边缘化,前途未卜,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样大的魄力毅然决然的离开的。

而很显然,许兴昌就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所以他才会一直留在龙塘村。

他其实就是个很普通的人。读书上面天资有限,庄稼农活一些儿不懂,可以说是文不成武不就。不过他比这世上多数芸芸众生都要多一丝纯善。所以当初在明知道救下许攸宁之后极有可能会被人追杀,会没命,但他依然没法子坐视不理,转身离开。后来也一直将许攸宁视如己出,悉心抚养长大。哪怕后来许攸宁断了腿,他依然不离不弃的照顾至今。对叶蓁蓁这个继女他也是爱惜如亲生女儿。对叶细妹这个半路妻子也是性格温软,用心爱护。

而仅这一丝纯善,就已经让他的身影比这世上多数的芸芸众生要高大很多。

雪下的越发的大了,风也较刚刚大了不少。虽然有叶细妹在许兴昌头顶举了一把油纸伞,但雪花还是飘飘洒洒的落在了他的头上,肩上,且渐渐的就有些积起了雪来。

许兴昌终于将自己要说的话都絮叨完了,然后趴下去对着还在烧的黄纸,金元宝磕了头。

地上早就已经被雪给打湿了,所以叶细妹先前特地拿了一捆干稻草过来在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不然拜祭祖先的时候就会弄湿弄脏身上的衣服。

等许兴昌跪拜完就轮到叶细妹了。然后便是许攸宁和叶蓁蓁。

许攸宁因为坐着轮椅,在湿地里面不好推行,就只在大门口坐着。也不能下跪磕头,叶蓁蓁便代他多磕了几个头。

等到黄纸和金元宝这些都烧好,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叶蓁蓁跟着许兴昌和叶细妹往回走,许兴昌和叶细妹两个人进了厨房,准备待会儿的年夜饭,叶蓁蓁则往堂屋走。

一走进去,许攸宁就叫她:“过来。”

等叶蓁蓁走过去,他就将手里一直握着的小手炉递给她。又伸手拂去她头上,肩上的落雪,轻轻的拍一拍她身上,好将棉衣上面沾上的雪花拍掉。

许兴昌这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叫他们两个将各屋的油灯点上。

堂屋的平头条案上还特地的点了两根大红蜡烛。烛光摇曳中,叶蓁蓁跑去厨房,帮着叶细妹往堂屋的桌上捧菜。许兴昌则拿了炮仗到外面去,拿了火引子要点燃。

许攸宁担心叶蓁蓁会害怕,叫她过去,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天实在太冷了,小手炉大部分时间他也都给了叶蓁蓁在用,所以叶蓁蓁就感觉捂着自己耳朵的那一双手手指冰凉冰凉的。

凉的她忍不住的都打了个寒颤。正待要说话,外面许兴昌已经点燃了炮仗,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炮仗放完,叶细妹也已经将菜都捧到桌上放好了,一家子围坐在桌旁开始吃年夜饭。

今年不同往年,家里多了两个人,瞬间就感觉热闹了不少。而且叶细妹持家有方,他们过的这个年比以往哪一年都要丰盛。

许兴昌心里高兴,连着喝了两杯酒。叶细妹原就是个酒量不错的人,于是这会儿他们夫妻两个人索性就对喝起来。

一个说你受累了,下嫁给我。这段日子让你跟着我也受苦了,还要遭村里的人在背后排揎,我心里时常觉得内疚啊。

一个则说,都是一家人,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往后咱们一家人劲往一处使,不愁往后日子不好。到时让村里的那些人都羡慕咱们。

两个人相互敬起酒来,又说了一些旁的话。待喝到后来两个人喝的明显有些多了,叶细妹就说起自己以前年轻的时候受的那些苦,哥嫂如何的不是人,蓁蓁那会儿还是个傻的,她一个都指靠不上,所有的事只能自己一个人来扛,她心里苦啊。

说着说着,不由的就开始落泪。哭着哭着,喝酒那就跟喝水一样,叶蓁蓁拦都拦不住。

许兴昌显然也喝多了。面上看着虽然还跟平日一样,但双眼可没有平日那么清明。而且也不像平日那样嘴笨,那样放不开了。

拉着叶细妹的手就安慰她。说什么现在蓁蓁好了,不傻了,很聪明的一个小姑娘。而且往后再有什么事肯定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扛。有我呢。我是你男人,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扛着,你就站在我身后就行了。

叶细妹感动的,眼泪水流的越发的凶了。许兴昌就抬起手,用衣袖子帮她擦脸上的眼泪水。一边擦还一边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哄她:“不哭啊,不哭。我在这里呢。”

劝慰完许兴昌也说起这些年他自己的苦楚。辛辛苦苦的教导龙塘村里面的子弟,但总是没有一个能成材的。而且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村子里的人但凡说起他来的时候还说他是外乡人,说话行动经常奚落嘲讽他。还有许攸宁的这腿,到底能不能治好?他盼着能给许攸宁治好啊。

说到后来,他虽然没有落泪,但一双眼圈儿也明显红了。

叶细妹见了,又反过来拉着他的手劝慰他。

叶蓁蓁:......

她心里没有主意,转过头看许攸宁,小声的问他:“哥,这个,怎么办啊?”

她倒是想劝许兴昌和叶细妹来着,但看他们两个现在的这个状况,旁人压根就插不进去一句话,只怕她怎么劝都没有用。

许攸宁对她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淡定的夹了一块藕片吃。

见叶蓁蓁一脸担忧的坐着不动,还叫她:“吃饭。再不吃饭菜就冷了。”

叶蓁蓁:......

行吧,她还是先吃饭,让许兴昌和叶细妹两个人先边喝酒边追忆往昔,谈论现在,再畅想未来吧。

而等到她和许攸宁吃好饭,许兴昌和叶细妹两个人基本都已经喝多了。

叶蓁蓁再次看向许攸宁,问:“怎么办啊?”

这一次许攸宁倒是十分痛快的给出了建议:“扶爹娘回屋睡觉。”

叶蓁蓁:......

行吧。反正许兴昌和叶细妹都已经喝多了,现在扶他们回屋睡觉也算是最明智的决定了。

好在他们两个人虽然喝多了神智不清楚,但好歹还晓得自己踉踉跄跄的走路。在叶蓁蓁和许攸宁两个人共同的努力下,最后终于成功的将他们两个人扶到床上躺下了。也分别将他们两个的外衣脱下,给他们盖上了被子。

看着闭眼睡的安稳香甜的许兴昌和叶细妹,叶蓁蓁心想,他们两个人刚刚都将压在自己心里这么多年的苦痛酣畅淋漓的说了出来,今晚他们肯定都能睡个好觉的吧?

人嘛,有时候心里的负能量多了就需要发泄一下,等发泄完了,整个人就会觉得轻松很多。

叶蓁蓁忽然就有点明白刚刚许攸宁那么淡定,甚至还叫她也不用管的用意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接下来兄妹两个要守夜了。

守夜

除夕有守夜的习俗, 虽然许兴昌和叶细妹都因为喝多了酒睡着了,但今儿晚上家里总要有人守岁的呀。

叶蓁蓁将桌上的碗盘都收到厨房去, 然后回屋问许攸宁:“哥哥, 今晚守岁, 咱们要怎么守啊?”

上辈子再不济还能看个春晚, 一晚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混过去了。但是现在可没有什么娱乐设施, 这大冬天的, 夜晚得多漫长,多难熬啊。

好在家里有火桶。是长的椭圆形的,下面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放了用横竖木条做成的火格子。火格子下面则放了一只陶盆, 陶盆里面放了炭火。冬日天冷的时候一家人可以端把椅子围坐在这火桶旁边,将脚放进去。再在腿上搭一条厚些的褥子或者衣服盖住整个火桶, 这样脚和小腿就会非常暖和。

这也算得上是取暖神器了。天冷的时候叶细妹烧饭就不用稻草,而会用劈好的木材。木材烧过之后的余烬就类似于木炭, 正好能刨到这陶盆里面用来烘脚。

也是知道今儿晚上要守岁,所以先前烧年夜饭的时候叶细妹又往这陶盆里面加了不少烧过的木材余烬。

这取暖的问题是解决了,吃的问题其实也很好解决。

叶细妹先前煮了一盘子水煮蛋,几天前她还将在镇上买来的瓜子和花生都炒了。因为是大节下, 家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糕点零嘴之类, 半夜要是和许攸宁守岁饿了, 这些东西都能吃。

关键是,这一晚上他们两个人要怎么过?有再多的话也不能说一晚上的吧?总得找点事情做才能打发时间。

许攸宁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他就说:“我记得家里好像有一副叶子牌。我们两个打叶子牌玩?”

叶蓁蓁听说过叶子牌。电视上的那些古代有钱妇人没事不就会打叶子牌消遣的嘛。不过她模模糊糊的只知道叶子牌是一种细细长长的牌,背面反正都是一个模样,正面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而且也不知道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玩法。

所以现在一听许攸宁的这个提议, 她立刻来了兴趣,要帮着许攸宁一块儿找。

根据许攸宁说的,这副叶子牌一开始是归许兴昌的父亲所有,但是龙塘村里面也没多少人会玩这个,所以就放置到了箱底。后来有一次许攸宁小的时候跟着许兴昌打扫屋子,清理杂物,翻出了这副叶子牌来。因为是父亲的遗物,许兴昌也没有丢,就随手给了许攸宁玩儿。

许攸宁玩儿了一段时间就收起来了,虽然时隔很多年,但是许攸宁的记性很好,依然记得自己将那副叶子牌放在了哪里。

等在一只箱底将这副叶子牌找出来,叶蓁蓁就着屋里的烛光一看,就见叶子牌都已经泛黄了,边角也翘了起来。

不过并不影响玩儿。

叶蓁蓁就兴致勃勃的推着许攸宁到堂屋,帮忙将他的腿脚放到火桶里面,然后自己坐到了火桶靠近后面的一块横搭的木板上。

这是火桶里面最好的位置了,相当于黄金宝座。因为这块木板放置的范围在火桶里面,坐在这上面就相当于屁股都处在火桶上方,后面还有半截靠背,真是既暖和又舒适。

再在腿上盖上一块旧褥子,拉平扯直些,就能勉强充当桌面打叶子牌了。

刚刚叶蓁蓁已经看过叶子牌了,然后就很惊讶的发现这叶子牌其实和麻将很相像,打法和算法应该也一样。

上辈子她爸妈都喜欢打麻将,经常会叫街坊邻居到家里来打,所以叶蓁蓁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知道一些。于是许攸宁教了她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基本会打这个叶子牌了。

这原就是一种博戏,有赌注才会有意思。但她和许攸宁之间肯定不会赌钱的,叶蓁蓁想了想,就抓了一把瓜子,分给许攸宁和自己各五十颗,约定好了这五十颗瓜子为一局,谁的瓜子先没了就算谁输。而输的那一方就要帮对方将这一百颗瓜子都剥出来,而且还要看着赢的那一方吃瓜子仁。

许攸宁笑着应了下来,然后两个人开始打叶子牌。

彼此有赢有输。不过叶蓁蓁只会打牌,不会算自己赢了或是输了多少点数,都是许攸宁在算。

等许攸宁算好了,她要是赢了,就会笑盈盈的从许攸宁的那堆儿瓜子里面扒拉几颗过来。若是输了,那就从自己的这堆儿瓜子里面扒拉几颗过去。

不过不管中间她输了几次,等到每一局结束的时候肯定会是她赢。

于是她就看着许攸宁给她剥瓜子。

有道是烛光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叶蓁蓁觉得在烛光下看许攸宁的手也越看越美。

竟然如玉石雕就的一般,好看的不可思议。而看着这样的一双手剥瓜子,那画面也很赏心悦目。

火桶里面很暖和,叶蓁蓁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不过一直这样坐着也有点难受,所以叶蓁蓁偶尔会舒展下腿脚。

但是火桶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有的时候她的脚自然不可避免的就会碰触到许攸宁的脚。

一家人都很爱干净,进火桶烘脚肯定都会先脱鞋的,所以现在叶蓁蓁和许攸宁两个人的脚上都只穿着袜子而已。

他们家现在的日子虽然吃喝不愁,但到底也只是个乡下普通人家,比不得城里的富贵人家,冬天有很厚的夹袜或者锦袜穿,只是一般用老布做成的袜子,而且只有一层,挺单薄的。

许攸宁就觉得小姑娘的一双脚小小的,软软的,就算踩在他的脚背上他也感受不到什么重量。

不过叶蓁蓁一方面觉得不大好意思,另外一方面也担心会踩到许攸宁的右脚。

她知道许攸宁的右腿是从大腿根部开始断的,听说往下的腿脚都使不上半点力,也半点感觉都没有。

但就因为这样,反倒让她更加的紧张。

就问许攸宁:“哥,我踩的你痛不痛啊?”

许攸宁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剥好的瓜子仁都放到她小小的手掌心里面来。

一百颗瓜子剥起来不容易,但吃起来却很容易,两三口就能全嚼完。

虽然先前叶蓁蓁定的规矩是剥好的瓜子仁全都归赢家所有,但她也不可能真的全都自己吃,让许攸宁在旁边看着。而且这一把瓜子仁还都是许攸宁剥的,她一点儿忙都没有帮。

就分了半把瓜子仁出来递给许攸宁:“哥哥,给你吃。”

许攸宁笑着摇头:“我不吃,你吃吧。”

只要看着叶蓁蓁高高兴兴的,别说只剥这一百颗瓜子,就是一千颗,一万颗他也愿意剥。

叶蓁蓁见她说了好几次许攸宁依然坚持不吃,最后她索性将握着那半把瓜子仁的右手伸到许攸宁的唇边,再整个儿的覆住他的双唇,要将这半把瓜子仁硬塞到他的口中去。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都已经摸索出规律来了。反正不管她拿什么东西给许攸宁吃,他一般都会说不吃,让她吃,所以每当再听到许攸宁说这话的时候,叶蓁蓁索性也不答话,直接将手里拿的东西往他的口中塞。

这样他一般都会老老实实的吃下去。

现在叶蓁蓁用的依然还是这个招数。

见许攸宁还要动弹,也要说话,叶蓁蓁就威胁着:“别摇头,也别说话,不然我抓不住手里的瓜子仁,都会掉出来。”

许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