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问他:“你和蓁蓁昨儿晚上什么时候睡的?有没有睡好?”

许攸宁笑着回答了,还说自己已经睡好了。叶细妹却不信,只说既然许攸宁现在起来了,那就将叶蓁蓁也叫起来,让他们两个先吃早饭。等吃过了早饭再让他们两个再回屋去睡个回笼觉。

反正许兴昌也没有亲戚,经过上次的事之后叶细妹已经跟她哥嫂断绝了来往,他们一家都不用去走亲戚拜年,这大冷的下雪天正好睡觉。

于是她一面叫许兴昌去厨房拿饭菜过来准备吃早饭,一面推开叶蓁蓁的房门,要叫她起床。

但进去之后看到躺在床上的叶蓁蓁她就吓了一大跳,赶忙大叫许兴昌:“秀才,秀才,你快过来看看。蓁蓁这是怎么了?”

许兴昌已经去了厨房,许攸宁还在堂屋。听到叶细妹惊慌失措的声音,他心中一沉,赶忙转动着轮椅来叶蓁蓁的屋里。

然后一眼就看到叶蓁蓁仰躺在枕头上的一张小脸通红。忙倾身探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和额头,就觉得触手滚烫一片。

......

虽然叶细妹,许兴昌和许攸宁因为叶蓁蓁着凉发高烧的事吓的一个年都没有过好,但其实作为当事人,叶蓁蓁自己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的。

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一片大沙漠里面,头顶的大日头晒的她身上滚烫,而且她还特别的渴,想喝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叫出来,但随后就感觉到有人在用勺子喂她喝水。

她也没有睁开眼。不是不想,而是感觉一双眼皮如有千斤重,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法子睁开。最后只好闭着眼睛吞咽了。

又好像察觉到有没有及时吞咽下去的水沿着唇角流了下来,立刻就有人用手轻柔的帮她擦去。

迷迷糊糊中她还在想,这是谁的手啊?怎么这么冰冰凉凉的啊?

不过对于正在发高烧的人来说,自己身上滚烫,自然对于一切冰凉的东西都会无意识的想要靠近。于是在叶蓁蓁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脸就已经往那只手上贴了过去。

而且仅贴着好像还嫌不够,叶蓁蓁甚至还在那只手掌心里面无意识的蹭了蹭。这才觉得舒服了,跟只小奶猫似的哼哼了一声,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手掌心被蹭的许攸宁却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是将他的手当成取凉的工具了?

不过见叶蓁蓁脸上没有前几日那么烫了,他也安心不少,所以就算是被她当成取凉的工具也没有什么。

于是就坐在她的床边一动不动,任由叶蓁蓁将脸紧贴在他的手掌心里面。还垂眼看着她。

小姑娘的肤色其实生的很白净,但是这会儿烧还没有全褪,所以双颊还是泛着红。双唇原本是淡红色的,这会儿也因着发烧的缘故变红变润了不少。想必书中所说的唇若涂脂料想也不过如此。

而且可能因为贴着他的手掌心舒服的缘故,原本一直因为难受蹙着的一双纤眉这会儿也舒展开来。且这会儿叶蓁蓁应该睡的很熟,刚刚还一直如蝶翼般颤动的眼睫毛这会儿也安安静静的。

能睡的这般安稳,那想必她现在的状况应该比前几日好了很多。

许攸宁暗中的舒了一口气,目光忽然注意到叶蓁蓁脖颈上挂着的东西。

发烧的人身上的体温原本就高,容易觉得热,更何况这大冬天盖的被子比平常要厚不少,所以叶蓁蓁刚刚觉得热,难受,就踢被子,还将自己的一双手都放到了被面上来。被子也被她推到了胸口以下。

她是穿着白色的里衣睡觉的。原本戴着那块翡翠玉观音,但这大冬天的贴身戴着多冰啊,所以就戴在里衣外面。这会儿被子被她推到了胸口以下,于是就露出了那块玉观音来,被许攸宁瞧见。

许攸宁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这原是他的。是那日他拿出来给了许兴昌,叫人作为聘礼送去给叶细妹的。但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戴在叶蓁蓁的脖颈上。

其实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叶细妹很喜欢叶蓁蓁,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想到她。看到这样的一块玉观音,就给她戴着,肯定是想让菩萨多保佑保佑她。

想到这里,许攸宁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握住了那块玉观音,心里暗自的祈求菩萨保佑叶蓁蓁,让她赶快好起来。

照顾

叶蓁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几天。而且她一直睡的迷迷糊糊的,不是很安稳。最后也不晓得到底是在梦里, 还是在现实里面, 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吓的她心里猛的一抖, 然后整个人忽然就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就看到许攸宁正坐在她床前面。

很显然许攸宁看到她醒过来很高兴, 正要说话,外面忽然又传来哗啦的一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推倒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原本就是被吓醒的,这才刚醒过来,还没闹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就又听到一声响,叶蓁蓁还来不及说话, 一张小脸就先白了。眼中也有恐惧。

许攸宁见了,忙倾身过来握住她的手,柔声的安抚她:“没事。蓁蓁不怕, 哥哥在这里。”

哄小孩儿一般的语气。

叶蓁蓁目光落在他脸上。见他眉眼间是一贯的淡定从容, 又听着他温和的声音, 胸腔里面一颗跳如擂鼓般的心才渐渐的觉得安稳下来。

其实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 但是心里下意识的就很相信许攸宁。只要许攸宁说没事, 那她就相信肯定没事。

定了定神,她才开口问道:“外面, 发生了什么事?”

话一问出口她就吓了一跳。因为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干涩又粗哑,跟个老旧的风箱似的。而且说话的时候喉咙也痛。

好在随后她就镇定下来, 知道这是因为这几天她不但发烧还咳嗽,估计是咳嗽的时候喉咙受到了影响,所以现在说话才会这样。等再将养个几天喉咙应该就会好了, 到时候说话自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许攸宁不答,探身伸手过来摸她的脸颊和额头。

叶蓁蓁傻乎乎的,也忘了要躲闪。而且她心里也早就将许攸宁当成自己的亲哥哥来看待了,跟他很亲近。在明知道他这样做是要看她还发烧不发烧的情况下,她也觉得没有躲闪的必要。

反而还很关切的问道:“哥,你手怎么凉凉的?小手炉呢,这么冷的天,你没揣在身上随时拿出来暖手啊?”

许攸宁看她一眼。

就她病的这几天,家里三个人每日都急的愁眉不展。若非大雪封门,许兴昌和叶细妹都想要去镇上请大夫了。他还有心思将小手炉揣在身上随时拿出来暖手?三个人都日夜轮流的守在她床边,生怕她发生什么事。

不过现在看她好好儿的。烧退了,还能很清醒的问他小手炉的事,就知道她的病好了,许攸宁这几天一直提着的那颗心才终于安稳了下来。

正要说话,就忽然听到外面有女人愤怒中又带着惊吓的叫声响起。

叶蓁蓁在枕头上微微的欠起身往门的方向望了望,就见门是关着的。不过茅草屋嘛,隔音效果不佳,但凡堂屋里的人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她这屋里就能听到。

叶蓁蓁记性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她刚穿越过来头两天的时候就在她家跟叶细妹大闹了一场的人,所以就算只听了个声音,她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是柳兰花,叶细妹的大嫂,现在她名义上的舅母。

不过叶蓁蓁可不乐意叫柳兰花舅母。但凡对叶细妹不好的人,她就一点儿都不乐意跟他们亲近。

就问许攸宁:“那个人,她过来做什么?”

许攸宁大年三十晚上听叶细妹喝醉了酒说话,就提到过她的哥嫂是如何的不是人,列举了前些年中对她做下的那些个事,所以许攸宁心里对柳兰花他们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现在听到叶蓁蓁问,他就很简洁的回道:“借钱。”

叶蓁蓁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叶大龙是个好赌,家里但凡有一文钱都会拿出去赌的人,柳兰花则又懒又馋,属于那种家里的酱油瓶子倒了都不肯弯腰去扶,家里但凡有一升米都会拿半升出去换糖吃的人,这两个人一块儿搭伙过日子,那日子能过好?肯定是见天儿的拆东墙补西墙,做一日和尚撞一天钟的主儿。每年年关想必就是他们两个最难过的时候。

这不,先前他们想要在叶细妹再嫁的事上捞一笔银子,没成想叶细妹竟然果真嫁给了许兴昌。为逃避先前发誓承诺下的那五两银子贺礼,两口儿随后就在村子里面放狠话说往后要跟叶细妹断绝往来。

叶细妹呢,虽然为人泼辣,但这世上现在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也就只有叶大龙这一个亲哥了,还能真为了五两银子闹上他家去?就默默的算了,没有再提那五两银子的事。不过随后她也放了狠话,往后绝不再登叶大龙和柳兰花家的门,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

但没成想叶大龙和柳兰花听村里的人说叶细妹现在日子过得好了,连那个残废的儿子都能挣钱了,心里又开始活动起来。加上年前两口子出去躲债,满以为这大年三十都已经过了,应该也没有人会再来要账了吧?两口子就静悄悄的回来了。但没成想回家的当天晚上竟然就有人上门来要账了。

要的还是赌帐。还有姓赵的那户人家。当初为着劝说叶细妹能嫁给赵家的傻儿子,叶大龙和柳兰花可是接了赵家的五两银子。随后这五两银子被叶大龙给输了,叶细妹也没嫁过去,赵家就隔三差五的过来找叶大龙和柳兰花要银子。

两拨人将家里能打砸的东西都打砸了不说,还放了狠话出来,说叶大龙和柳兰花要是再不还银子,那可就是断手断脚的事了。

叶大龙和柳兰花没有法子,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叶细妹借钱。而且一开口就要借五十两银子。

叶细妹虽然吃喝不愁,手里也有十几两银子的余钱,但五十两银子,按照叶细妹的话说,那就是,你们两个干脆将我卖了吧。不然我上哪去给你们弄这五十两银子来?

但叶大龙和柳兰花只坚信叶细妹身上有钱,五十两银子肯定会有。就半是求半是逼的一定要叶细妹立刻就掏银子。

叶细妹就恼了。没见过求人还求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当下说什么也一分银子都不借。又说起那五两银子贺礼的事,放狠话说两家再不往来的事,现在他们两个到底是有什么脸面求到了她面前来,立逼着她借银子?而且说是借,其实不就是给?前些年借的银子他们还过一分一厘了?

就吵了起来。柳兰花反正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口口声声只说叶大龙是叶细妹的亲哥,她这个做妹子的不管自己亲哥,那她这个做妻子的还会管?待会儿她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让她哥打一辈子光棍。

叶细妹才不怕,回说那你待会儿赶紧回你的娘家去。反正你们一早就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提起来你们口口声声的只说我是一个外人,那我还能是你们老叶家的人?既然我是个外人,我能管得了你们老叶家的事?这银子我反正是一分都没得借。你们也别跟我说什么亲兄妹。你们两个卖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亲兄妹?哦,出了事了就知道有我这个妹子了?我不管你们家这笔烂账。赶紧的给我走。蓁蓁还病着呢,你们两个在这里别吵着她休息。

柳兰花被骂急了。也知道他们两个今儿肯定不能从叶细妹手上借到银子,一时又是气又是恨,忽然抄起桌上放的茶壶茶杯就往地上砸。最后还嫌不解恨,甚至都把桌子给掀翻了。

把叶细妹给气的,去门背后拿了一把锄头,不管不顾的就对着叶大龙和柳兰花乱打,许兴昌在旁边拉都拉不住。

不过无赖最怕恶人,叶细妹这一顿打,倒是将叶大龙和柳兰花都给打走了。

但叶细妹气不过,一见他们两个走了,扔下锄头坐到椅中就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跟许兴昌说:“别人家的哥哥都知道为自己的妹子着想,可你看看我这都摊上了个什么样的哥嫂?先前为了接赵家那几两银子,要将我这个亲妹妹往火坑里面推。后来那五两银子的事我都没理论了,只当往后再没这样的哥嫂便罢了。可他们两个倒好,欠了债就跑我这里来要钱。要钱还要的这么嚣张,就好像我欠着他们两个一样。啊呸,我要借给他们一文钱那就是我傻。由得他们被人断手断脚,吃了个大亏才好。往后看他们两个还怎么赌,怎么懒,怎么馋。”

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哥,想着叶大龙要是真的被人砍断了手脚,那以后他的日子该怎么过?一时哭的就更伤心了。

许兴昌猜到她的心思,就劝说着:“这到底是你亲哥,不然咱们将家里攒下来的那些钱都借给他们?暂且将要紧的赌债先还了,其他的咱们再慢慢的想办法。”

赌坊里的那些人,要起债来如狼似虎一般,说再不还钱就要断手断脚的话绝对不是说说的而已。

不过叶细妹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他哥,却不愿意借这个钱。

“都说赌债难填,即便这次咱们替他还了,往后难保他不会再赌,到时难道还要咱们来还?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没得为了他将咱们这个家也给拖累了。”

她起身从椅中站了起来,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一脸的坚毅:“不管了。既然我们两家早就已经放过话说往后老死不相往来,那我索性就只当没有他这个哥。往后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我也再不管他,只好生的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就行。”

家里攒下来的那十几两银子,她还想着等天暖和了叫许兴昌带许攸宁去城里看个好大夫,将腿治好呢。至于叶大龙和柳兰花,都是有手有脚的人,她管不上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小天使说这本文进展有点慢,嗯,后面我会加快点速度,让哥哥的腿先好起来哈。不过这本文主要还是家长里短,一家子的生活场景比较多,属于比较平淡的文吧。虐渣打脸什么的,可能比较少,应该不算是个爽文。。

温柔

叶蓁蓁和许攸宁在屋里听完叶细妹说的那番话,都静默不语。

不过两个人心里都挺赞同叶细妹这个做法的。

本来嘛, 一来他们对叶大龙和柳兰花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二来,赌债难填这句话是对的。叶细妹就算帮得了叶大龙和柳兰花这次, 但下次呢, 下下次呢?岂不是把他们家也要给拖垮。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叶大龙和柳兰花自己去解决这件事,叶细妹一点儿都不插手。

而且这原本也就是叶大龙和柳兰花的事,跟他们家无关。至于说叶细妹现在难免有所伤心......

叶蓁蓁看了许攸宁一眼,许攸宁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手转动着轮椅的轮子过去打开屋门。

许兴昌正在安慰叶细妹, 听到门响回头来看,见是许攸宁,就问他:“蓁蓁怎么样了?还在睡?”

刚刚叶大龙和柳兰花找上门来, 叶细妹和许兴昌都出来见他们。叶蓁蓁屋里没有人陪伴, 许攸宁不放心, 就去陪她。后来听柳兰花和叶大龙吵闹起来, 担心会吵到叶蓁蓁, 他还转身回来将屋门给关上了。

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吵醒了叶蓁蓁。而且很显然,她还有些被吓到了。

想到这里, 许攸宁心里对叶大龙和柳兰花两个人更加的没有好感起来。不过在回答许兴昌的问话时他面上的神情还是平和的。

“蓁蓁刚刚醒了。我也摸过她的额头和脸颊,她的高热已经退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 许兴昌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话,叶细妹立刻起身站起来,问道:“蓁蓁醒了?”

一面说, 一面脚步不停,往叶蓁蓁的屋里就走去。

一进屋,果真看到叶蓁蓁已经醒了,一双清澈分明的双眼正望着门这里。看到她的时候面上还努力对她露了一丝微笑出来,粗哑着声音叫了一声娘。

叶细妹都来不及答应,几步赶上前,伸手就去摸她的脸颊和额头。果然见高热已经退了,心里又是惊,又是喜,眼中忍不住的就落下泪来。

“你可总算清醒了。”

叶细妹这一番比不得刚刚。刚刚是因着伤心而哭,这会儿却是因着喜悦而哭,“你若再不清醒,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叶蓁蓁在一岁之前看起来都和正常的孩子无异,偏偏一岁的时候发了次高烧。随后等烧退了,人就变得痴傻起来。这一次她又发起高烧来,叶细妹只担心等烧退了她又会变得痴傻。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晓得叫自己娘,双目也很清明,显然没有变痴傻,心中怎能不又惊又喜。

叶蓁蓁见着她哭,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忙伸手要够着擦她脸上的眼泪水。一面还轻声细语的说道:“娘,我这不好好儿的嘛,你哭什么啊?”

说话声音大了喉咙就会痛,只能轻声的说了。

许兴昌也安慰叶细妹:“孩子这不是好好的,你怎么还哭上了?”

又温声的问叶蓁蓁:“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叶蓁蓁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依然很轻,不敢用一丝力道:“爹,我都好了。”

晓得叶细妹现在很听许兴昌的话,就叫他:“爹,你叫娘快别哭了。”

刚刚叶细妹才在堂屋里哭过,现在又哭。这大冷的天,眼泪水流到脸上脸颊很容易皴的。

许兴昌点了点头,拉着叶细妹到堂屋,温声软语的劝说起她来。许攸宁则倒了一碗温热的水过来放到小方桌上,然后要扶叶蓁蓁坐起来喝水。

刚刚听她说话声音沙哑粗嘎,喉咙肯定很干,该多喝水的。

不过叶蓁蓁才刚病了一场的人,身上绵软无力,在许攸宁半扶半抱的帮忙下才坐了起来。

许攸宁还拿了她的冬衣过来搭在她后肩上,枕头也扶高枕在她腰后,这才拿了水过来。

叶蓁蓁原本还想接过水碗来自己喝水,但手上竟然也没有什么力气。即便勉强拿着水碗,手也在不断的发抖,连带着碗里的水也轻颤出一圈细纹来。竟是想要将水碗凑到唇边喝水都不能。

她正发愁呢,手上忽然一轻。抬眼看时,原来是许攸宁接过了水碗去。然后捧着水碗就要给她喂水喝。

叶蓁蓁虽然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但也确实是渴的狠了。就没有说什么,就着许攸宁的手大口大口的将那一碗水都给喝尽了。

许攸宁担心她:“你慢些喝,小心呛着。”

叶蓁蓁才不管这个呢。她嗓子渴的厉害,不说这一碗水了,现在就是给她一桶水她觉得她都能喝得下去。

于是喝完之后她就说:“哥,我还想喝水。”

目光灼灼的,带着祈求。

许攸宁没同意:“你刚醒,不能一下子就喝那么多水,过一会再喝。”

因为刚刚喝的太急,叶蓁蓁唇边有水迹,许攸宁见了,就伸手过去给她擦净。

这几日叶蓁蓁烧的迷迷糊糊的,经常会叫喊着要喝水。许攸宁就会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喝水。唇边有流出来的水迹就会顺手给她擦掉,所以都有点擦习惯了。

他动作挺快的,叶蓁蓁就算是想躲那也躲不及啊。许攸宁早给她擦完了,手也收回去了。

而且看他神情挺自然的,叶蓁蓁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实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许攸宁肯定是将她当成亲妹妹来看待了,亲哥哥帮亲妹妹做这事不是挺正常的?

不过模模糊糊的也知道她高烧这几天许攸宁肯定经常在床边陪着她,还喂她喝水。因为刚刚许攸宁擦她唇边水迹的感觉她觉得很熟悉,跟她那会儿半梦半醒时的感觉一样。

再看许攸宁双眼隐有血丝,就晓得最近几天他都没有睡好觉。

叶蓁蓁心里感动,就叫他:“哥哥,我现在病好了,你回屋去睡一会儿吧。”

许攸宁不肯走。

他心里挺自责的。总觉得除夕夜里他要是一早就叫叶蓁蓁回屋睡觉,而不是任由她在火桶里面睡觉,也许她就不会得这场病。而且他也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妹妹,所以叶蓁蓁病的这几天他基本都守护在她的床边。

现在就算她病好了他也不愿意离开。反而劝说叶蓁蓁:“屋里冷,你这样披着衣裳坐着也容易着凉,快回被子里面躺着。”

天气确实太冷了,就算披着棉衣,腿上盖着被子,叶蓁蓁也觉得双手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