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对叶蓁蓁确实很在乎啊。

少年觉得有趣,索性也不与他兜圈子,直接笑道:“我是叶蓁蓁她哥。”

隔着马车帘子听到这句话的叶蓁蓁:......

她这是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哥?

而许攸宁怒气更甚。只以为这少年是在言语间占叶蓁蓁的便宜,当下眸光一凝,也不言语,只将手中的长剑又往前送了两分。

少年只觉脖颈间一痛,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知道这肯定是流血了,只气的跳脚。同时手里的马鞭子就往许攸宁身上重重的抽过去。

许攸宁侧身躲过,同时动作极快的跳下马车,点他臂弯间的曲池穴。少年只觉右胳膊一阵酸麻,手里的马鞭子竟然再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许攸宁抬脚踩住鞭柄,手里的长剑又往里送了两分,随后冷笑:“现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劝你还是本分些的好。”

招惹他可以,但不能招惹叶蓁蓁。任何胆敢招惹叶蓁蓁的人,他都不会那么容易放过的。

跟着他来的那些人见着自己世子这又是被人用长剑架在脖颈上,又是被点穴的,想要过来救援,但都被这位少年给制止了。

不过里面有一个人还是忍不出的开口喝斥许攸宁:“这位可是长兴侯世子,你若是胆敢伤了他分毫,我定叫你死无全尸。”

却被这位少年给呵斥了回来:“赵星,我们的家事要你插什么嘴?而且你这是怎么跟我妹夫说话的?哦,他死了,你让我妹妹守寡啊?”

那个名叫赵星的人听了,立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对着这位少年和许攸宁就单膝跪下来请罪:“是属下口不择言了,请世子和姑爷责罚。”

许攸宁:......

原本听到赵星说这位少年是长兴侯世子的时候他心里还跳了一跳,但是随后没想到这位少年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目光重又打量了这位少年一打量,他唇角微微的抽了抽。

这个人看着明明比自己要小五六岁,但是竟然大言不惭的叫他是妹夫......

但许攸宁确实是这位少年的妹夫没有错。因为当年宁夫人生下来的其实是一对龙凤胎,这位少年为兄,叶蓁蓁为妹。

原是想将他们两个都送到长兴侯的手中,但无奈途中出事,最后只有这位少年被安全的送到了长兴侯那里。长兴侯给他取名魏朗,从小对他极尽宠爱,早早的就为他请封下了世子。

这次也是收到了宁夫人从京城寄过来的书信,又随信附上了许攸宁和叶蓁蓁的画像,长兴侯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找到,且已经嫁了人,即将前往云南。因为军务实在繁忙,他无暇抽身,就遣魏朗带了三十六名武艺高强的侍卫一路过来迎接。

可哪知道这一上来魏朗压根就没有将事情说清楚,又因为态度嚣张,竟然就被许攸宁给横剑架了脖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求宁哥此刻的心情。

亲近

魏朗这会儿盘腿坐在地上, 也不顾地上的泥土会弄脏他身上那件贵重的袍子, 一边儿由着赵星给他处理脖颈间的伤口,一边儿跟许攸宁和叶蓁蓁说这里面的缘故。

“......所以就是这么件事,你们前脚刚出了京城, 后脚我们两个的亲娘就写了一封书信叫人快马送了过来。但那个送信的人也差劲的很,中途竟然病了一场,在驿站里面耽搁了好几天。要不然我早该迎到你了,哪里会等你们直到云南境内才接到啊。”

刚刚许攸宁因为不知道情况,手里也没有留情, 是真的用剑将魏朗的脖颈给划破了。但难得他浑身穿戴皆华贵, 是个权贵公子哥儿的模样, 但这会儿面上连一点痛苦的模样也没有。

可见长兴侯虽然宠爱他, 但到底是行伍人家出身,估计以前也没少将他放到军营里面去历练。

魏朗说完这一切缘故之后就咧嘴冲许攸宁笑,露出来一口白牙:“我早说了你会后悔。你看,现在你将我这个大舅子的脖颈都伤了,你这个做妹夫的还有什么话说?”

从小他就经常听长兴侯说起他还有个双胞胎妹妹的事, 只可惜这些年长兴侯虽然也遣人寻找过,无奈总没有寻找到。只以为她死了,后来便渐渐的淡了这个心思。

魏朗却没有淡。也许是双胞胎之间本生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应,他总觉得他的那个妹妹肯定还活在人世间。这次接到宁夫人的来信,知道他妹妹果然没有死,他心里只高兴的开了花。

就是父亲不遣他过来迎接,他也肯定会来的。想要早点儿看到那个跟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到底长的什么样。

现在看到, 就见她相貌绝丽,肤色白皙若雪,整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妙人儿。

不过她竟然都已经成了亲!嫁的这个人虽然相貌生的很出众,气质也高华,但也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上来就割伤了他这个大舅子的脖颈。

叶蓁蓁这会儿就觉得很为难。

虽然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知道眼前的这个魏朗确实就是原身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但是这要她怎么开口叫他哥哥呢?

而且说起来,她其实都并没有认宁夫人这个娘,现在倒要先认魏朗这个哥哥了?

就咬唇不语。

魏朗虽然嚣张跳脱,但也是个聪明的人,一见叶蓁蓁面上这个犹豫的神情就明白她心里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认他。

不过他倒是无所谓的很,笑道:“我知道上来就要你认我这个哥哥确实挺让你为难的,不过没有关系,咱们两个以前可是一块儿在咱们娘的肚子里待了十个月的,这世上还有比咱们两个更亲近的人?往后你迟早都要认我这个哥哥的,我不着急。”

许攸宁听到这话面色一沉。

什么叫这世上没有比他们两个更亲近的人?他现在是叶蓁蓁的丈夫,他们两个才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谁都比不上。

就伸手搭在了叶蓁蓁的肩上,将她往自己的身边揽,要用实际的动作来表明他跟叶蓁蓁之间才是这世上最亲近的关系。

魏朗一见他这占有性十足的动作就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就挑眉看他。

许攸宁面色平静的跟他对视着,目光中一点儿怯意都没有。

魏朗给气的:“我是你的大舅子,你就用这样的目光看我?而且刚刚你割伤了我的脖颈你还没给我道歉呢。快道歉。”

但许攸宁却没有一点儿要道歉的意思。

“刚刚你若是过来就说明你的身份和来意,我自然不会伤你,但你举止言语间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为了保护蓁蓁,我自然要对你出手。”

而且:“现在蓁蓁还没有承认你是她的兄长。”

言下之意就是,叶蓁蓁都还没有承认你是她的兄长,那我还能认你这个大舅子啊?

魏朗被他堵的没有话说,一张脸憋的通红。

怎么他这个妹夫不但身手了得,就是口才也这样了得?

叶细妹见他们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为避免他们两个吵起来,赶忙出来打圆场。

“魏世子,这天气热,你要不要进马车里面坐会儿?”

魏朗已经知道叶细妹就是叶蓁蓁的养母,心里也感激她当年将叶蓁蓁抱回去养大,所以对着她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的。

又见元宵还是个小孩儿,看着他的时候一双圆溜溜的眼睁的大大的,心里喜欢,就叫赵星去拿了好些糕点过来给元宵吃。还说了:“这既然是我妹妹的弟弟,那也就等同于是我的弟弟。”

还拿了一块蒸糕哄元宵叫他哥哥。

但元宵虽然平常心里很怵许攸宁,但这会儿却很有骨气的拒绝了魏朗的哄劝。跑到许攸宁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角,小小的人儿腰背挺的笔直,看着魏朗就大声的说道:“这个才是我的哥哥,我也只有这一个哥哥。”

魏朗:......

一个两个的都不认他这个哥,也不认他这个大舅子。

不过行吧,看这小孩儿还是个很有骨气的,他心里也喜欢这样的小孩儿,所以依然笑眯眯的将手里的蒸糕塞给了元宵:“不叫哥哥就不叫,这个蒸糕照样给你吃。”

元宵反倒有点儿懵了,接了这个蒸糕在手上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吃,就抬起头有些无措的看着许攸宁。

许攸宁很满意他刚刚说过的话,抬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顶,笑的温和:“吃吧。”

元宵这才欢天喜地的低头吃起蒸糕来。

又说了几句话,因见时候也不早了,而且魏朗说起父亲也在家里盼望着,一行人便继续启程往前出发。

不过比先前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到了地势险峻的地方还要担心会不会有劫匪不同,这次身边有着这三十六骑,那可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而且按照魏朗的说法,这整个云南境内谁不怕长兴侯?且不说云南境内被长兴侯管理的很好,压根就没有什么劫匪,就是有,只要甩出长兴侯三个字去,对方立马就会吓得落荒而逃。

许攸宁现在也猜测出来了,他之所以殿试之后被吏部外放到这云南为官,定然是宁夫人在背后做的手脚。

肯定是先前她说要将叶蓁蓁送到她的亲生父亲身边去遭他们拒绝,就背后使了这个法子,还是要将叶蓁蓁送到她的亲生父亲身边来。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叶蓁蓁的亲生父亲会是长兴侯。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蓁蓁既是长兴侯之女,又怎么可能会被丢弃?是谁丢弃的他?

云南挺大,即便他们到了这云南境内,但随后也在路上走了三天才到长兴侯府。

魏朗早先一日就遣了个人快马加鞭回去告诉长兴侯他们会在哪一日到达,于是等到叶蓁蓁他们到达的时候,就见侯府面前的青石大街上站了个人。

国字脸,穿一件檀色袍子,相貌看着甚是威严。

叶蓁蓁猜测这位应该就是长兴侯魏衍了。而果然,魏朗一看到他,当即就翻身下马走过去。

叶蓁蓁在原地站定,看着魏朗指着她跟魏衍说话,心里就知道这肯定是在说她的事。

魏衍也一直往她这里看。等听完魏朗说的话,他就抬脚往她这里走。

这一路上叶蓁蓁已经听魏朗跟她说起过,魏衍武艺了得,上过很多次战场,可以说这个长兴侯的爵位都是他们魏家人用性命拼来的。但是现在,这个威严的人走过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该跟叶蓁蓁说什么话。

双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口张了又合起来,合起来又张开,目光一直看着叶蓁蓁。

叶蓁蓁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魏衍的好。

称呼他侯爷吧,可这位毕竟是原身的亲生父亲,她现在也占着原身的身子,但若称呼魏衍父亲,想想她还真有点儿叫不出口。

最后还是魏衍先开口,声音有点儿发颤:“你,你是蓁蓁?”

叶蓁蓁点了点头,抿着唇没有说话。

魏衍倒是不在乎她说不说话,也没有强求她现在就要认他,叫他父亲。只是点了点头,不住的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说了两遍,一双虎目渐渐含泪。

魏朗在旁边瞧见,忙笑着叫他:“爹,蓁儿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早就累坏了,现在她到家了,你就让她站这大街上跟你说话啊?”

魏衍听了,忙叫叶蓁蓁:“来,孩子,快,咱们回家。”

看他的模样是想要来拉叶蓁蓁手的,但手伸到半路上又缩了回去。

这不是个小女孩,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而且两个人这才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叶蓁蓁心里会不会排斥他这个父亲。

就不敢拉她的手。

倒是魏朗大大咧咧的走过来就要拽叶蓁蓁的手,不过还没等他的手碰到叶蓁蓁的手,就被许攸宁斜刺里伸出来的手抢先握住了叶蓁蓁的手。

魏朗:......

这个许攸宁对他妹妹的独占欲实在是太强了,他这个做亲哥的还不能拉拉自己妹妹的手?

这一路上他已经知道许攸宁曾经是叶蓁蓁继兄的事,也听到叶蓁蓁现在叫许攸宁哥哥,他心里听了,难免就有点儿吃醋。

自己唯一的妹妹,不叫他这个亲哥,反倒叫许攸宁是哥哥,而那厮竟然答应的一脸理所当然。

于是魏朗就暗暗的跟许攸宁较上了劲,这一路上好几次明里暗里的说起他才是叶蓁蓁的亲哥,而且还是叶蓁蓁唯一的亲哥,就是想要刺激许攸宁。

而许攸宁呢,虽然心里确实挺吃醋的,但面上倒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每夜在床上跟叶蓁蓁欢好的时候,情浓之时,就会百般诱哄她叫自己哥哥。而且还一定要她保证她心里永远都只有他一个哥哥。

他是个霸道的人,不但要做叶蓁蓁心里永远唯一的夫君,也要做她心里永远唯一的哥哥。

认亲

等一行人到了厅里, 魏衍就在魏朗的介绍下一一的认得了许攸宁,叶细妹和元宵。

知道叶蓁蓁已经和许攸宁成了亲,魏衍目光就特意多打量了许攸宁一会。

对这个女婿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一来许攸宁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那肯定都是没得说, 而且他年纪轻轻就能考中进士, 已经算得上是极为出众的人物了。

二来,这是叶蓁蓁自己选择要成亲的人,那说明叶蓁蓁心中肯定是欢喜许攸宁的。但凡女儿欢喜的人,要嫁的人,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肯定没有什么话说。

许攸宁不卑不亢的对他行了礼, 自称下官, 称呼他是侯爷。丝毫没有因为他是叶蓁蓁的生父,在明知道叶蓁蓁还没有认他的情况下就上赶着来叫他岳父,要同他亲近。

这一点魏衍也很满意。就温声的同许攸宁说了几句话, 然后叫他坐。

魏朗又给他介绍叶细妹。魏衍听了, 单膝跪下就对叶细妹拜了下去。

吓的叶细妹忙说:“哎,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她在京城的时候听到宁夫人说起叶蓁蓁的亲生父亲极有权势, 她当时压根就想不到对方会是镇守云南的长兴侯。

而现在,这个长兴侯竟然对她行大礼!

她想要伸手去扶魏衍起来,但想到男女有别, 也只能说道:“侯爷,你这可真是为难小妇人了。你快起来,快起来,小妇人怎么敢受你这么大的礼啊。”

一面叫魏朗:“魏世子,你快扶你爹起来。”

但魏衍不肯起来:“当年若非你出手搭救, 我女儿只怕难有命在。随后又累你抚养她长大,你就是我魏衍的恩人。恩人受我这一拜是理所应当的,何来不敢这一说?”

被人这样跪着,而且对方还是长兴侯,叶细妹觉得心里很惶恐。关键是魏朗扶着魏衍他还不肯起来,其他人更不敢上前扶了。

叶细妹最后也是没有法子了,只得转过头用目光向叶蓁蓁求助。

叶蓁蓁心中叹息一声,走上前弯腰伸手去扶魏衍:“你,你起来。”

她还是不好意思开口叫魏衍爹。

好在魏衍也没有让她为难,在她的搀扶下就顺势起身站了起来。

随后大家落座,魏衍也没有隐瞒,将当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同秀静原是青梅竹马,两家大人也早就为我们订下了婚事,我们两个也只以为将来肯定会成亲。那一年我随同父亲九死一生西征回来,秀静来见我。看到我背上伤口骇人,她当即就吓的趴在我背上哭起来。我心中不忍,抱着她安慰,随后,随后我们两个就情不自禁。”

说到这里魏衍停顿了下,耳根处有些发烫。毕竟他和宁秀静两个人虽然已经订了亲事,但婚前做下这种事还是会被人说上一句伤风败俗的。

“不想这一次过后她就珠胎暗结。原本我们两个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我们很快就会成亲,就将这件事瞒着双方父母。可是那个时候当今皇帝刚刚登基,因为皇位是从他自己女婿手里抢夺来的,他甚是忌讳别人在背后说这件事。而我父亲心中其实是很不认同这件事的,所以那一日同几个好友吃饭的时候,酒后无意中就吐露了这几句心里的话出来。被秀静的父亲听到,担心这件事被他人知道会牵连到他,索性向皇上告发了我父亲,好撇清他自己。皇上闻言大怒,但念及我父亲西征立有大功,便只是将我们一家远远的贬谪到这云南来镇守,终生不能回京。”

“离京之前我曾去过宁府,请求秀静的父亲让秀静跟着我一起离京去云南,却被她父亲当场告知两家的婚约不算数了。而我父亲心中也恨极她父亲,如何肯再让我娶秀静?见我不从,就叫人将我关了起来,离京那日更是让人将我绑起来直接塞到马车里面。”

说到这里魏衍的声音哽了一下,想必是因为又想到了当年的场景吧。

屋子里面也没有人说话,都在静悄悄的听着他说这些前尘往事。

“我到了云南不久,心中仍然放不下秀静。旁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腹中可是怀了我的孩子的。就瞒着父亲,偷偷的遣了两个心腹人回京城打探消息。过了几个月,这两个人只回来了一个,手里还抱着朗儿。我那时才知道秀静为了要嫁我,不惜绝食求死,好逼她父母妥协。但她父母也如同铁了心肠一般,只说便是她饿死,这件事她也别指望了。还说已为她另择好夫婿,让她在家中好生待嫁。因念及腹中胎儿,秀静也不敢真的寻死,只得暂且妥协。后来却编了个借口说要去庵里住一阵子,好静一段日子,她家人也同意了。她就在庵中住了几个月,直至后来早产将我的一双孩儿生下。”

宁秀静原也是个娇滴滴的官宦之女,从来没有吃过半点苦,但现在为了生下自己和情郎的孩子,却待在一个偏僻冷清的庵堂里面,担心被家人发现,连个稳婆都不敢叫,身边只有她最亲近的一个奶娘。想起她受的这些苦,即便事过经年,魏衍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心中酸涩难忍。

“她将我们的两个孩儿生下不久,我的那两个心腹就找到她。她当时只想抛下一切,随同孩子一块来云南找我。不想离京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被她父亲给发现了,就遣了人一路追赶。后来竟然教他们追到了。秀静慌乱中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她也确实存了必死的心思,却不忍我们的一双孩子随她一起死,就叫随行的奶娘拿了马车上带着的一只木盆下来,将头上戴着的那支我送她的定情簪子和腕间的一副白玉绞丝镯子一并取下来放进我们女儿的襁褓中。又将她放进了木盆里面,打算让他们两个顺水飘走,只盼着上苍可怜见,能让他们两个被人捡走,留得命在。不过当她转过身正待要将朗儿也放进木盆的时候,水流湍急,竟然就将木盆给冲走了。而那个时候她父亲遣过来的人也按住了她,她压根没法子去抱朗儿。好在我的那个属下足够忠心,抱着朗儿杀出一条路来,这才将朗儿安全无虞的送到了我身边来。”

屋里的人听完他说的这个前因后果,都久久的沉默。

谁知道当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想来宁夫人被家人抓回去之后肯定也受了好一番苦,最后无奈之下才嫁的现任丈夫吧?

但即便嫁了,她心中也一直在念着魏衍和魏朗,所以找到叶蓁蓁之后也心心念念的只想着要将叶蓁蓁送到魏衍和魏朗身边,好让他们父女,兄妹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