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嫂亲自调教的丫鬟,熟悉大房的方方面面,等成了二房的人,想知道什么还不简单?”二老爷压低声线,颇为得意道。

闻言,叶氏眼睛一亮。确实像采荷采莲没在她身边几年的,都对自己的手段很是熟悉。这几天拿捏住二老爷,狠狠挫了她的面子,更何况是李氏身边长大的大丫鬟?

那对李氏的了解,简直了如指掌,想找出把柄还不容易?

“听说那丫头倔得很,能有那么容易要过来吗?”叶氏迟疑着,实在放不下面子跟李氏要人。

“你懂什么,今儿在河边翡翠跟我见面的消息谁不知道,她不跟着我,还能跟着谁?”二老爷胸有成竹,丢下话,吃得痛快,还喝了两杯水酒,满脸春风得意。

见他起身,叶氏没吃几口,也放下了双筷:“这么晚了,老爷要不要喝一碗醒酒汤?”

“不用,采荷采莲备着热汤等我过去,今晚我就不留了。”二老爷一撩袍子,抬步就走。

叶氏沉着脸,对着满桌的饭菜也没了胃口,轻轻叹气:“老爷的心,是被那两个小蹄子笼络住了,没出府也有十天了吧?”

乳娘心里叹息,轻轻安慰道:“老爷不出府也好,府外流言满天飞,有那两个贱婢笼着老爷,也不会往外到处跑。家里养的,总比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要强。”

叶氏满脸疲倦,在乳娘嬷嬷的伺候下沐浴,躺在了床榻上,半晌才幽幽地道:“把翡翠要过来也好,省得那两姊妹以为自己把老爷的心留住了,越发没将我放在眼内。等翡翠一来,她们也就知道收敛了。”

二老爷喜新厌旧也不是一日了,刚到手多了几分兴致,过阵子就丢在角落忘得一干二净,叶氏不知道在后面帮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心里蔫蔫的,疲倦地闭上眼。

老爷的心,哪里有银钱来的重要?

如今最紧要的,便是拿捏住翡翠,好对付大房,拿到管家权!

到时候,她成了国公府最尊贵的女人,谁敢不听话?只怕连李氏,都要忍让自己几分!

叶氏这般想着,嘴角含笑,终究沉沉进了美梦。

翡翠惴惴不安,在房里揪着手帕,心里又惊又怒。那天在湖边偶遇二老爷的事,就像插上翅膀一样,转眼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要说不是有心人刻意散播的,她才不信!

可是到底谁要跟自己不对付,要置她于死地?

一个女子的清白很重要,这流言一起,只怕连李氏都护不住她。翡翠越想越是害怕,跟着二老爷,她真是恨不得绞断头发当尼姑去!

罗嬷嬷这时候派人叫她过去,翡翠收拾了一下,匆匆赶到花厅,只见李氏坐在上首,脸上不喜不怒,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太太,”翡翠心里一颤,忍不住“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面色渐渐发白。

“你来了?”李氏声线淡淡的,挥手示意她站起来:“行这么大礼做什么?”

“太太,奴婢冤枉。”翡翠低下头,再抬头时已是满眼泪水:“府里不知道谁嚼舌根,奴婢也才听见了。太太莫要听那些人胡言乱语,奴婢冤枉得很。”

“冤枉,怎么冤枉?”李氏嘴角勾了勾,眼底却凝着冷意:“无风不起浪,你在湖边没遇到二老爷?”

“奴婢遇着了,却是偶然。”翡翠嘴里发苦,她只是在湖边散心,哪里会想到碰着二老爷?

“二老爷不是跟你说话了,还说挺喜欢你?”李氏的眼神越发冷了,二房的手居然这么大胆,手都伸到大房里来了。

“…是有此话,但是奴婢没答应。”翡翠拼命摇头,又跪下,苦苦哀求:“太太明鉴,奴婢真的是偶然遇到二老爷,湖边只有一条路,奴婢避不开,但是实实在在地婉拒了二老爷的好意…”

李氏看着她,失望地摇头:“我以前挺喜欢你的聪慧,如今倒是后悔,把你养得确实没上没下的了。”

翡翠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些冷,一脸茫然地看向李氏,不明白李氏为何突然对她这般冷漠。

罗嬷嬷叹了口气,轻飘飘地提醒她:“你怕是忘了,一个丫鬟而已,难不成还能跟主子讨价还价?”

二老爷说的话,不是询问,而是直接要了。

李氏也跟着摇头,要是跟二老爷说几句话也就罢了,偏偏在人少的湖边,身边只有二老爷的小厮和崔管家在,翡翠一身是嘴都说不清了。只能说,翡翠实在太倒霉了。

“二房太太刚才来了,说二老爷要讨你过去做姨娘。”

“太太,奴婢不愿意…”翡翠张了张口,忽然说不下去了。罗嬷嬷的话,就像当头一棒,打得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啊,她一个地位低微的丫鬟,卖身契还捏在李氏手里,怎么就能跟二老爷叫嚣,还妄想婉拒二老爷,就能避开了?

二老爷连大公子的两个侍妾都能抢过去,有老太太开口,大房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小的大丫鬟?

翡翠越想越冷,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双眼茫然无神。

难道她真的要委身二老爷,当他的房里人?

李氏怜悯地看向她,心里惋惜。

知道二老爷不要脸,却没想到会这样不要脸。叶氏说的还算委婉,后来二老爷叫崔管家过来,说的话就难听了。话里话外分明指翡翠勾引二老爷,两人早就不清不白了,索性直接讨要,免得李氏难做。

一下子毁了翡翠的清白,又挫了大房的脸面,李氏气得要命,但是流玉底下的小丫鬟远远见着了,也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崔管家派人在府里传得到处风言风语。

除非翡翠立刻自尽,要不然怕是止不住那些流言。

罗嬷嬷对翡翠没什么好感,却也知道不会是个吃里扒外,勾搭二房的,不由多了几分同情:“二老爷不会善罢甘休,你还是要心里有数…”翡翠一颗心沉到底,茫然地回到房间,扑倒在床上哭得不能自抑。

她心中的良人,只有司尉一个,如今变成年纪大又爱寻花问柳的二老爷,怎能不伤心?

大哭了一场,翡翠双眼红肿,心里空空的,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窗外突然传来两道压低的声音,打闹了一阵,才小声嘀咕:“你说翡翠姐姐真可怜,莫名其妙就要给二老爷收了房。谁不知道采荷采莲使出浑身解数就要笼络住二老爷,如今突然多了一个美貌的姨娘,怕是心里不知道多恨!”

另外的丫头哼哼道:“采荷采莲算什么,原本是大公子的侍妾,居然爬上了二老爷的床,谁会跟她们一样没脸没皮…翡翠姐姐长得美,跟大公子多相配,如今真是可惜了。”

丫鬟疑惑:“可惜什么,不管大公子还是二老爷,反正都是姨娘。不过,翡翠姐姐怎么就恰好碰上二老爷了?”

“嘘!”另外的丫鬟生怕被别人听见,声音又压低了一点:“翡翠姐姐挡住了别人的道,自然要被赶出去!”

“你又知道?”两人的声音渐渐远了,又开始打闹起来,只听一人得意洋洋地道:“当然,我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春儿最近得了一大块碎银,听说是流玉给的…”

渐渐的,两人走得远了,声音听不见了,翡翠站在窗边,只觉心口坠坠的,有一股邪火几乎要把自己烧尽!

流玉?苏颖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娘子。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以为苏颖不过是小地方出来的,粗鄙不说,也没点心眼,却是相岔了。

苏颖不但城府深,有心计,把李氏和司尉蒙骗在鼓里,到头来自己却掉进了她的陷阱,再也不能翻身!

自己碍了苏颖的道,所以便四处散播谣言毁了她吗?

翡翠从来不是鲁莽无知的人,她悄悄拿出一大块银子找来府中一个嘴碎爱打探小道消息的婆子,问了春儿的事。

那婆子掂量着掌心的银子,咧嘴笑了,露出一排黄牙:“姑娘问对了人,府里有什么事我是不知道的?春儿确实得了一大块碎银,是流玉姑姑给的。要是姑娘不信,春儿那小丫鬟最喜欢把东西藏在床底下的小木匣里,你去一看就知。”

翡翠半信半疑,寻了个空趁春儿不在进去一看,果真在床榻底下的木匣里找到一大块碎银!

恨意霎时间涌了上来,翡翠几乎要把手里的帕子撕碎。委身二老爷又如何,苏颖你等着,她迟早要将这人的真面目撕开,让大太太和大公子看清楚!

第四十七章 陷害美人

苏颖听说翡翠的事,已经是两天之后了,不由吃惊:“你说什么,翡翠要做二老爷的姨娘了,这是怎么回事?”

流玉也是满脸惊诧,却明白流霜从来不会把似是而非的话说出口,纳闷道:“翡翠这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要投靠二房去?”

无法入了大公子的眼,也用不着如此自暴自弃啊!

一想到娇滴滴的翡翠,要落入二老爷那色胚的手里,流玉就忿忿不平。她是不喜欢翡翠不假,但是更不喜欢二老爷的为人!

流霜瞥了流玉一眼,叹了口气:“还不是你上次惹的祸,让翡翠误以为是姑娘故意把二老爷引过去,才让她的名声受损。”

流玉一脸茫然:“这又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儿去看看热闹,哪里会把她推向二老爷。这起子小人才做的事,我才不屑去做!”

流霜无奈,也明白这个好姊妹一向大大咧咧的,苏姑娘又刚进府,很多事还没弄清楚,反而让二房捏住了这个把柄。

“翡翠见着春儿手上大块的碎银,多少人看到是你亲手赏给春儿的。二房的人嚷嚷之后,谁会相信姑娘跟这事没关系?”她最担心的是,翡翠在大房呆了好几年,知道的事不少。二房或许就因为这样,才会想方设法地将翡翠弄过去。

尤其二房挑起了翡翠对大房的怨恨,又委身二老爷后,谁知道会不会帮着反过来对付大房?

到时候,大房怕是要招架不及的!

流玉转眼也想到这些,不由懊恼地皱眉:“我一时想要看热闹,没想到给姑娘带来大麻烦了。”

见苏颖还一脸懵懂,流霜细细过了这其中的周折。毕竟李氏把两人放到柳宛,就是让苏颖更快熟悉国公府的。

苏颖恍然大悟,也跟着郁闷了。原本只是想跟在翡翠后头,等着她犯点小错,给点银钱打发出府,也没想过太为难她。

谁知被二房趁火打劫,竟然把翡翠抢了去。这馊主意,也不知道是二老爷想的,还是叶氏的提议,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苏颖站起身,在花厅里转来转去,实在拿不准主意,苦恼地问:“翡翠什么时候要抬为姨娘?”

“就是明天,二房瞒得紧,也是刚刚打听到的。”门房有大房的眼线,那位老大爷以前受过李氏的恩惠,救过他急病的孙子,对大房很是感激。这两天不少人出府,回来的时候抬着十几个笼箱,说是二太太娘家送来的土产。

门房也不能打开来瞅瞅,幸好老大爷心里起疑,时时注意着,这才偶尔发现笼箱露出一小角,正是几件府中规格里的姨娘穿的粉色衣裙,便赶紧来禀报。

稍稍再打听,才知道翡翠已经点头了。

流霜急得团团转,从李氏那边回来,立刻就告诉了苏颖。

流玉却奇怪了:“二太太不像是那么大方的人,翡翠都要进门了,又长得年轻漂亮,知书识礼的,比起采荷采莲,只怕要极为受宠,又有手段,二太太难道真让翡翠轻轻松松的当姨娘?”

这十多年来,二房的姨娘和通房丫鬟,不是死就是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子嗣来。流玉流霜在府里呆了好几年,见识过叶氏的手段,哪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惜如今翡翠被憎恨蒙蔽了双眼,别人的话半点听不进去。

流霜惋惜,李氏对翡翠的失望显而易见的。这个丫鬟耗费了李氏不少心血才培养起来的,转眼却落到了二房的手里,哪里能高兴?

不过李氏也不认为,区区一个翡翠,就能动摇到大房的根基,也就随她去了。

“姑娘放宽心,翡翠始终是丫鬟,哪里真的能掌握大房方方面面的事,太太心里有数,不会让二房有机会得逞的。”流霜柔声安抚着焦急的苏颖,又使眼色让流玉伺候着苏颖用饭歇息,免得大公子怪罪下来,她们两人也要吃不消的。

苏颖无精打采的,勉强吞了几口饭,神色蔫蔫的,被流玉哄着上塌睡了,流霜这才松了口气,小声叮嘱道:“你在外间守着,我去去就回。”

“姐姐要去找翡翠?”流玉拉住流霜,眼里透着担忧:“翡翠如今什么都听不进去,姐姐何必去自寻其辱呢?”

翡翠的性子向来孤傲,容不得半点瑕疵,因而才会对这事勃然大怒,毫无理智可言。流霜是苏颖房里的管事娘子,翡翠只怕不会给她好脸色。流霜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一笑:“不尽尽人事,我心里始终不安。”说罢,流霜压低声线道:“你也明白二太太的为人,我有不好的预感,今夜不去瞅瞅,只怕要睡不着的。”

跟翡翠也有几分交情,流霜想着跑一趟,也算是全是一场姊妹情。

流玉说不过她,叹道:“姐姐早些回来,翡翠没给你好脸,你也别太让着她了。”

“我省得的,”流霜笑了笑,清楚流玉素来刀子嘴豆腐心,对她很是关心。提着一盏小灯笼,流霜渐渐融入夜色中,再也不见。

流玉心里一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只能在柳宛干着急,期盼着流霜早早回来…

苏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揉着眼起身,便见流玉双眼红红,一看就知道一夜没睡,不由愧疚:“我没什么事了,你去歇息吧。”

流玉眼里含着一泡泪,当下就跪在榻前:“姑娘,流霜姐姐昨晚去瞧翡翠,一夜没回来。我刚让春儿去问,守门的婆子都说没见过流霜姐姐。”

“什么,流霜不见了?”苏颖愣了,赶紧起身,流玉帮忙梳洗好,就见春儿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干什么,没见惊着姑娘了?”流玉宠着春儿这个孤女,也有几分怜悯在里头,一声呵斥,也有维护的意思。

苏颖见春儿满脸惊慌,挥挥手浑不在意,只问:“发生什么事了?”

春儿红着眼,急急答道:“姑娘,翡翠姐姐昨夜悬梁了!”

“昨夜悬梁,那不是流霜姐姐去的时候吗?”流玉急得要命,恨不得立刻跑过去瞧瞧。

春儿抹了泪,又道:“天还没亮,有婆子去找翡翠,准备净面上妆,今夜就抬到二房当姨娘。谁知敲了很久的门,没人来应,一打开,却见翡翠姐姐悬梁好久,身体也凉透了,流霜姐姐就睡在旁边的榻上。”

说到这里,她仿佛欲言又止,瞅着苏颖不吭声。

“快接着说,吞吞吐吐做什么?”流玉急了,连忙催促。

春儿这才低着头,一鼓作气地说了:“府里的人都说,翡翠姐姐得罪了苏姑娘,姑娘昨晚派流霜姐姐去奚落翡翠姐姐,这才让翡翠姐姐一时想不开,夜里偷偷悬梁自尽的!”

“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流玉气得眼睛都红了,转头又道:“姑娘,这事有奇怪,流霜姐姐昨晚说了,去看看翡翠就回来,没道理留夜也不叫人来说一声。她知道奴婢担心着,从来有事耽搁了,都会叫小丫鬟来传口信。”

苏颖握住流玉的事,让她冷静下来,又问春儿:“流霜如今在哪里?”

春儿一五一十地答了,流霜对她一向很好,自己小心翼翼地到处打探消息,就希望苏颖有办法救流霜:“二老爷一早听说翡翠悬梁,气病了,二太太便叫婆子绑了流霜姐姐,关在柴房里,等候老太太和大太太发落。”

越听越是不对劲,听着滴水不漏,可总有种违和感,苏颖百思不得其解,便让流玉请了管嬷嬷和谭嬷嬷过来。

“两位嬷嬷请坐,”苏颖也不多做寒暄了,开门见山地问道:“嬷嬷应该都听说今早的事了,如今流霜被绑着,翡翠也没了,嬷嬷怎么看?”

管嬷嬷一早听说此事时,也很是吃惊,如今面上倒是不显,蹙眉道:“翡翠不但悬梁,还留了书信,说苏姑娘逼人太甚,诬陷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一生。”

言下之意,有这书信在,跟苏颖拖不开干系!

流玉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整个都愣了,连忙跪下道:“悬梁前留了书信,翡翠真是心灰意冷,又怎会还想得如此周到。还请嬷嬷出手帮忙,恢复姑娘的名声,救出流霜姐姐!”

谭嬷嬷叹着气,摇头道:“翡翠不但寻死,而是在报复苏姑娘,误以为是姑娘派人四处散播流言蜚语,毁了她的终生。那书信让翡翠身边的人都看过了,确认是翡翠的笔迹,并非是模仿的。”

证据凿凿,不但苏颖背负了难听的名声,影响了大公子,也给大房重重一击。要是老太太发话,大太太管家不力,把管家权交出来,大太太也站不住脚,拒绝不了。

管嬷嬷也接着道:“二太太一口咬定是流霜故意去打击翡翠,才让翡翠想不开悬梁了,今天好好的喜事变成了白事,只怕流霜的处境很不好。”

叶氏对付不了有司尉护着的苏颖,对付她身边一个管事姑姑还不容易?

拿流霜开刀,就如同当面狠狠给苏颖扇了一个大巴掌,落了大公子和大房的脸面!

流玉白了脸,满目绝望:“难道就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流霜姐姐被罚吗?”

被打板子是小事,就怕二房公报私仇,从中动了手脚,把流霜打残打死。就算是管事姑姑,到底还是一个低微的奴婢,被二房打杀了,连大太太也不能说二房的不是!

苏颖想了想,问管嬷嬷:“难道不能去衙门,请仵作来验身?”

跟着苏老爹去过衙门,苏颖倒是知晓几分,却见管嬷嬷摇头。

“国公府里死了一个奴婢而已,家丑不宜外扬,不止老太太绝不会让衙门的仵作进来验尸,连大太太也会反对。”

“难道就让流霜受罪,让翡翠死得不明不白?”苏颖苦恼地咬着指头,到头来,她居然连身边的丫鬟都护不住。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消息,坐以待毙。”她下定决心,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不能让流霜白白受罪:“流玉和管嬷嬷跟着我去翡翠的房间看看,谭嬷嬷留在柳宛里。”

流玉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果真跟着姑娘是好的,不管到最后能不能救出流霜,有这份想要维护她们的心,已经足够了。

管嬷嬷难得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容,显然苏颖的做法很得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