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老太太对苏颖很是喜欢,那份慈爱如同孙女儿般,连刘瑶也从未试过的。

刘瑶心里有点吃味,更多的却是惊诧。她家老太太可不是容易亲近人的,居然对只见过一面的苏颖这般亲切,着实透着古怪。

刘夫人和李氏面面相觑,眼底都有着不少的诧异和奇怪。

苏颖就没有她们这些曲曲直直了,老实地答道:“回霍老夫人,我的养父姓苏,娘亲很早就去世了,今年正好十八岁。”

听见苏颖说十八岁,老太太又急切地追问道:“你娘亲叫什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苏颖摇头:“养父很少提及娘亲的事,我也是来京城前,才知道养父并非生父的事。”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轻轻叹气:“是个苦命的孩子,生父母早早走了,幸好有个好心的养父。”

又听说苏老爹至今未娶,一直费心养大了苏颖,更是赞叹:“你养父是条汉子,以后要是可以,你该接他过来好好享福。”

“我会的,”苏颖用力点头,虽然她觉得在京城的生活,并没有平城来得痛快恣意。估计苏老爹也是这般认为,并不会喜欢离开平城。但是她要孝顺,也可以跑回平城孝顺的,就怕司尉不答应。

见老太太十分喜欢苏颖,刘夫人特意安排把位置换了,让苏颖坐在了老太太的右手边。

老太太很是满意,让身后的布菜的丫鬟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的菜到苏颖碗里,慈爱地道:“多吃点,瞧你这小身板瘦的。”

苏颖乖乖地吃着碗里堆成小山一样的菜,没有拂了老太太的好意。看她如此受老太太喜欢,李氏心底叶氏高兴的。

有霍老夫人做靠山,国公府的老太太也不敢再说苏颖的出身了,嫁给司尉,也是铁板钉钉的事。一想到很快就能抱孙,李氏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她等着司尉娶妻抱孙,已经等得够久了…

一场花宴,众人喜气洋洋的,唯独被忽视的司琴不痛快。

霍老夫人直把苏颖当做亲孙女一样,带在身边介绍给京城的贵妇。即便夫人们对苏颖的出身颇有微词,但是有霍老夫人亲自提携,哪里会不给霍老夫人面子,很是当场狠狠夸了一通,直把苏颖夸成了天仙。

苏颖只管跟在霍老夫人身边乖巧地笑着,一面行礼,这番不惊不喜的淡定摸样,倒是给夫人们印象颇好。霍老夫人能看中的,哪里会是那些张扬不知身份的傻姑娘?

一圈走了下来,苏颖笑得脸颊都僵了。好不容易等霍老夫人倦了被嬷嬷扶着进屋,她才能躲在角落里偷偷松了口气。

刚刚那些夫人们衣着光鲜,笑得矜持,张口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还一个个送了贵重的东西,苏颖看着双手腕上一大串的镯子,不由头疼。

这些东西不小心磕着碰着,那就坏了不值几个钱了。她小心谨慎,就怕不留神什么时候掉了或者碰坏了,提心吊胆了好一会,自己可吃不消。“你怎么在这里?”一人从小道走来,看见凉亭有人正要离开,却发现是苏颖,便上前问道。

苏颖抬头一看,认出是秦晟,便奇怪道:“秦公子怎么在这里?”

“跟着尉儿叫表哥就是,反正也不差这么些日子。”反正李氏已经点头了,司尉又喜欢,苏颖嫁入国公府不远了。早叫晚叫,反正都得叫他一声表哥。

“嗯,秦表哥。”苏颖从善如流地张口就叫,免得秦晟继续唠叨。

秦晟满意地点头:“花宴里没认识其他姑娘家,一起玩儿?我是喝了几口酒上了头,出来走走散散酒气。”

苏颖闻着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凑过去嗅了嗅,一脸羡慕:“桂花酿?竹叶青?还有烧刀子?这些酒至少有十年了,秦表哥真是有口福。”

原本她靠近过来,让秦晟有些不自在。在京城里都是些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行为举止跟尺子一样量多过的,绝对不多说一句,多笑一声,多走一步,对苏颖的随意有些不习惯。

只是苏颖一开口,让秦晟那么一丁点的尴尬被驱散得无影无踪,诧异地问道:“光闻着味儿,你就知道是什么酒,年份也清楚,到底怎么分辨出来的?”

苏颖得意地摇头晃脑:“喝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秦晟佩服,好奇道:“你家里是酿酒的?对酒水这么熟悉?”

苏颖点头又摇头,她家不是酿酒的,但是自己当酒馆是第二个家,天天都要去一次,应该算是熟能生巧吧?

秦晟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底是不是?”

“不是,只是我喝得次数比较多…”苏颖眯着眼笑了,回味醇香的水酒,不由舔了舔嘴唇。很快她又耷拉着脑袋,苦着一张脸:“可是公子不给我再喝酒了,一滴都不让沾!”

秦晟没想到司尉的独占欲居然这么强,还是安慰道:“他也是为了你好,在外喝醉了容易失态,喝多了对身子骨也不好。”

话音刚落,他眼神骤然一凛,扭头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第五十四章 瘦削美人

苏颖被吓了一跳,秦晟快步过去,看见的是一只白色的猫咪,哆嗦着弓着身子对他们吼叫。

“原来是一只猫,真可爱!”苏颖伸手逗了逗猫咪,猫咪却像受了惊,“嗖”的一下跑得没影。

“是啊,一只小猫,居然让我大惊少怪的。”秦晟眼底存疑,摇摇头很快抛在脑后:“回去吧,别让姨母担心了。”

“嗯,”苏颖扶着手臂上一串的玉镯子,在“叮叮当当”的声音中走远。

没多久,就遇到来找她的刘瑶:“你跑哪里去了,霍老夫人刚睡醒,正想找你去后院说说话呢!”

轻轻拧了苏颖的脸颊一下,刘瑶故作不高兴地嘟嚷道:“你这妹妹可好,刚来就得了娘亲的喜欢,连霍老夫人都让你抢过去了。”

“好姐姐,快饶了我吧!”苏颖讨好地笑笑,挨着刘瑶蹭了蹭,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娇小的身子在刘瑶怀里乱窜,让后者哭笑不得。

“你这滑头,快消停下来,衣裳头发都要乱了,看你待会怎么好意思去见霍老夫人!”

虽这般说着,刘瑶还是伸手先替苏颖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裙和发髻,又略略整理了自己,瞥见她手上的镯子,便好笑道:“怎么还都戴着?身边的丫鬟婆子呢?让她们好好收起来就是,一直戴着不累吗?”

苏颖见完夫人们就躲起来,没来得及遇着管嬷嬷和柳玉,这才明白玉镯子能不戴,着实松了口气:“幸好能收起来,要不然一直戴着乖累的!”

刘瑶点着她的小脑袋,对苏颖呆呆的摸样真是又喜欢又好笑:“谁让你都戴着了,快取下来,跟我去后院,别让霍老夫人久等了。”

苏颖赶紧找到流玉,让她帮忙将玉镯子都收起来,这才急急跟着刘瑶进了后院。

她刚踏入花厅,就见刘夫人和李氏低声说着话。

李氏连忙把苏颖叫到了身边,小声问道:“你以前可是见过霍老夫人?”刚问完,李氏自己也是好笑。霍老夫人几十年没出过京城,苏颖则是十多年都在平城长大,这两人见过才怪!

果然苏颖听完,疑惑地摇头:“京城离平城那么远,霍老夫人不可能去的吧。”

“我就说了,霍老夫人估计是跟苏姑娘有眼缘,一下就看上了,这才疼爱得跟亲孙女一样。”刘夫人也是惊奇,只是李氏是她的手帕交,两人感情好得跟姊妹一样,李氏的媳妇能被霍老夫人看中,也是一种福气,连带自己也能沾沾光,让霍老夫人另眼相看,哪能不乐意?

“好了,快进去,莫让霍老夫人等久了。”李氏问完,笑着推了推苏颖,让她进内屋去。

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苏颖一个小孤女,哪能跟霍老夫人早早就扯上关系?

霍老夫人在躺椅上,脸上的倦意怎么也掩不住。即便精神再好,年纪大了,一时大喜大悲,身子骨也受不住。

她见苏颖来了,露出愉悦的笑容,握住苏颖的小手不放:“叫你来,只是给些东西你耍一耍。小东西而已,你只管收着。喜欢的什么,跟我老婆子说一声,让人送到国公府去。”

霍老夫人不是没听说国公府里二房闹腾的事,不由稍稍敛了笑容:“要是被欺负了,派人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一个老嬷嬷恭敬地递来一个两巴掌大的木匣子,苏颖接过,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霍老夫人,今儿我收的礼物够多了…”

想到流玉手忙脚乱收了两匣子的玉镯子,她就开始头疼。

霍老夫人笑了,对身边的老嬷嬷说:“看这孩子,谁不喜欢贵重的礼物,多多益善,只有她怕麻烦不敢收。”

老嬷嬷是霍老夫人当年的陪嫁,成亲没几年丈夫病死后就一直跟着霍老夫人,膝下没有儿女,一直没有改嫁。

“霍老夫人,如今知足的姑娘家可不多了,苏姑娘是个好的,难怪得了老太太的青睐。没瞧着外头的夫人和小姑娘们,羡慕得眼睛比平常都要亮上几分。”

老嬷嬷把木匣子往苏颖怀里一塞,笑道:“霍老夫人一片心意,姑娘就别推托了。要是喜欢,以后多点上门来陪陪霍老夫人说说话就好。”

苏颖也很喜欢霍老夫人这样慈祥的长辈,立刻点头道:“霍老夫人要是不嫌弃,我就时常上门来叨扰一二了。”

霍老夫人满意地笑笑,又问:“国公府那位大公子从不参加花宴,下回你也把他叫过来,让我老婆子瞧瞧。那大公子,可是有二十了?”

老嬷嬷答道:“回霍老夫人,正是二十了。”

“那岁数不小,怎么就一直没娶妻,据说连通房丫鬟都没有一个?”霍老夫人爱做红娘,各家的事总知道那么一点。

“国公府的大公子极为自律,连皇上都赞不绝口的。”老嬷嬷跟着霍老夫人在宫里生活了好些年,皇帝对她也很是敬重,偶尔也会过府来见一见,说上几句话。

“皇上夸过的,自然是极好的。”霍老夫人笑眯了眼,让老嬷嬷送一送听得懵懂的苏颖:“你可答应的,过几天来看看我这老婆子。别拘束,当自己家里就好,时常来玩,正好瑶儿也喜欢你,一块坐坐,做做女红也好。”

苏颖心叹,坐坐就好,做女红就不要了。她那手艺,连流玉都摇头,更别提其他人了。

霍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亲自送苏颖出院子,让不少夫人侧目。看来这个默默无闻的苏颖,这一天之后怕是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忘了。

能这么快得了霍老夫人的欢喜,苏颖恐怕是第一个!

李氏回到府里还笑不拢嘴,打发掉黑着脸的司琴,她还没那个闲工夫来搭理三房的女儿,拉着苏颖的手就感叹道:“你果真是有福气的,一下子就得了霍老夫人的眼缘,还亲自送了厚礼。既然答应了,过几天你便带礼物上门看看霍老夫人,莫要失信于人了。”

苏颖点头,当着李氏的面,打开了霍老夫人送的木匣子,霎时间两人被木匣里的珠光宝气晃花了眼。

李氏瞪大眼,不可置信道:“天啊!这难道是霍老夫人的私房?”

管嬷嬷也诧异,仔细看了,皱眉道:“只怕真是霍老夫人的私房,里头有不少是宫中的精品,可能是皇上赏的。”

合上匣子,李氏的神色有些凝重:“你说霍老夫人无亲无故的,怎么给颖儿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要说喜欢,可能真有一点。但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霍老夫人就如此出手大方,实在让人想不通。

管嬷嬷也是一头雾水,迟疑道:“或许苏姑娘真是入了霍老夫人的眼,才会另眼相看吧。”

李氏只能这样说服自己,要不然实在说不过去:“这些东西务必收好了,别落在其他人的手上,丢了哪一样都是对霍老夫人和皇上不敬的!”苏颖被吓得连连点头,回房后一股脑地都塞进了流玉手上。

在屋内坐着等她的司尉见了,不由挑眉:“这就是霍老夫人送的礼物?”他在府内已经听说苏颖被霍老夫人青睐的事,虽有疑惑,但是没看出恶意,索性没再深究。

苏颖挨着司尉坐下,灌了一口茶才说:“霍老夫人让我下次拜访的时候,你也能去见一见她。”

“见我?”司尉有点惊讶,霍老夫人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显然苏颖确实入了她的眼,才会多番为苏颖着想。想见自己,算不算是给苏颖掌掌眼,看他是不是个好的,配得起苏颖?

不过有霍老夫人撑腰,连老太太都不敢对苏颖不敬。只是见一见,何乐而不为?

“好,我会备份厚礼去见霍老夫人的。”

苏颖对霍老夫人也挺有好感的,一个慈祥的奶奶,是她在平城里没有感受过的。霍老夫人已经不年轻了,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却平添了几分沧桑和韵味,握住自己的手已经有了沟壑,却很温暖,令人眷恋。

李氏对她很好,刘夫人也带着亲近和怜爱,霍老夫人的疼爱更是真切。这一点,苏颖能看得清清楚楚。

“对了,三房的女儿也去花宴了。”

司尉点头,对司琴的印象并不好。这个堂妹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善于算计,让人十分不喜:“不用理会她,远着她就是了。”

苏颖心思通透,说不定要在司琴那里吃亏,还不如离得远远的。

“瑶姐姐也这么说,看着倒是身子骨不怎么好,大风一吹就要倒了一样。”苏颖想到司琴三步一喘气,一直要老嬷嬷扶着的摸样,不由皱眉。

司尉挑眉:“她那是装的,国公府又没缺了三房吃食,更没少了银钱请大夫,哪里就真的身子骨那般孱弱?”

不过是以弱示人,好占着先机,让对方松懈的时候一击即中罢了。

看他的神色也不怎么喜欢司琴,这位三房的女儿真是不得人心,苏颖疑惑道:“瞧着她也就十三、四岁的摸样,真有这般厉害?”

“她已经十五了,到了年底就该十六,能议亲了。”司尉说完,又叮嘱道:“别小看了司琴,要不然你就得吃大亏的。”

“快十六岁了?那娇小玲珑的身子骨,还真是看不出来。”苏颖大吃一惊,没想到司琴只比自己小两岁,瘦瘦小小的,脸色苍白,哪里像是国公府里锦衣玉食的小姐?

司尉冷哼一声,最不喜欢的就是司琴这个摸样,好像管家的李氏苛刻了三房,没给他们吃饱饭似的。

每次司琴出门,都不知道惹来多少风言风语,着实令人讨厌。

“扫兴的事就别提了,”把苏颖抱在腿上,一天没见,司尉竟有些想念,一时有点后悔没跟着李氏去花宴。只是曾经去过一次花宴,那些姑娘家身上的脂粉香气,险些把他淹没掉,无奈地逃回来,再也没去过了。

李氏知道他受不住,也不再勉强。好歹有秦晟撑着场面,大家也没忘了国公府这么一位大公子。

司尉埋首在苏颖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她得了霍老夫人的青睐,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不用再这样躲躲闪闪地跟怀里人见面和亲昵?

司琴回到院子,一把甩开扶着她的老嬷嬷,一脚踹在门口等着的大丫鬟胸前,不管大丫鬟跌在地上痛得泪眼婆娑,不悦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伺候我洗漱?”

大丫鬟抹掉眼泪爬起来,给司琴换了一身常服,摘去光鲜的首饰,乖巧地退到门外。

老嬷嬷抚着司琴的脸颊,含泪心疼道:“我的好小姐,你只管忍忍。凭你的姿容,以后必定能嫁个好郎君。”

房间里没了下人,司琴这才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埋入老嬷嬷的怀里,小声啜泣道:“嬷嬷,我就是不甘心。连姓苏那样的土包子都能得了霍老夫人的青睐,为什么我每次去,那些人都不当我是一回事?不就是庶出吗?除了庶出的身份,我有什么不好的?”

拍着她的后背,老嬷嬷叹息道:“小姐莫要伤心,是那些人有眼不识明珠,以后肯定要后悔着呢!那霍老夫人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过活,小姐哪里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姓苏的小姑娘再厉害,还不是霍老夫人一时兴起另眼相看了。等过个几年霍老夫人一走,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没看那些夫人们,哪个不是看在霍老夫人的面子上,才跟姓苏的寒暄几句?”

听了老嬷嬷的话,司琴这才破涕为笑:“嬷嬷说得对,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姓苏的出身低微,也不知道霍老夫人中了什么邪,忽然对她好得紧。”

她想了想,面色沉了下来:“嬷嬷这次一定要帮我,小心找人打听打听,究竟姓苏的身上有什么秘密,让霍老夫人的举动如此诡异?”

“小姐尽管放心,一切都会好的。”老嬷嬷眼底闪过狠戾,谁挡了司琴的道,都是碍脚石,必须除去!

“还是嬷嬷对我最好了,”司琴笑眯眯的,在老嬷嬷怀里扭来扭去,让老嬷嬷笑得眯起了眼。

“小姐是奴婢养大的,想当年小姐才一点点大,转眼就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司琴笑得欢畅,门外的大丫鬟隐约听见房间里的话,低着头越发瑟缩在角落了。

每次小姐笑得这般开心的时候,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老嬷嬷终于把司琴哄笑了,催着她道:“夫人怕是等急了,小姐不去见一见?”

“有什么好见的,见了面,不外乎叮嘱我,让我赶紧找个乘龙快婿,好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司琴嘟着嘴,对阮氏没什么好印象。

阮氏嫁进来后就一直病歪歪的,好不容易生下司琴,更是卧床休养了好几个月,只好让有经验的老嬷嬷照顾女儿。

等阮氏好了,已经将近两年,司琴早就不认得这个生母,只认得老嬷嬷了。一个女儿罢了,阮氏并没放在心上,抓紧机会好好调理身体,想要再一举得男。

只可惜她原本的身子就不结实,生下司琴后又伤了元气,十多年来一直没再怀上。对司琴,不由又爱又恨。

这个独生女,或许就要成为自己以后的依靠。要是嫁得好,阮氏也能跟着一起风光,三房也不至于一直跟在二房的后面唯唯诺诺的。

但是也就这个女儿,为何不是男儿身,让阮氏在三房里的地位十分尴尬,主母的身份也当得不稳。

幸好三老爷性情懦弱,也不像二老爷那般好色,只有一个跟着十多年的通房丫鬟,年纪比三老爷还要大五岁,如今已经年老色衰,乖乖在偏院里过着日子,阮氏也没为难她,吃穿都没克扣,以姨娘的份例养着

三老爷知道了,也只管赞阮氏是贤妻,连一个通房丫鬟也厚待着。

只有阮氏心里明白,那个通房丫鬟从一开始就让自己偷偷灌下了绝子汤,什么都生不出来,何惧之有?

阮氏又在叶氏跟前受了不知多少委屈,三老爷越发疼惜她,渐渐也不去通房丫鬟那里,更不提收姨娘的事,两人安安分分过着小日子,她主母的位子也就一直稳固到如今。

只是女儿渐渐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阮氏又开始操心她的婚事了。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嫁得比任何人都好。

但是阮氏的身子骨不好,又是嫁的庶出老爷,代替国公府带司琴出去,怕是要被人嘲笑的,连带司琴也不好,索性深居简出,想方设法让司琴跟着李氏去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