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不枉大老爷等了这么多年。

他嘴角噙着一抹轻快的笑意,对上老太太满含恨意的双眼,轻轻柔柔的声调似是在安抚,柔和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若是外头的人看见,不过是以为这是一副母慈子孝、低声耳语的亲密情景:“母亲始终是嫡母,余下的日子儿子都会让人好生照顾你,叫母亲能安享晚年。”

老太太眼睛恨得红了,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连翻身都做不到,口不能言,甚至连抬起手都费劲,任何事都不能自理,像废人一样被婆子伺候着。这样的生活,大老爷想要自己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原本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要是这样,老太太还不如咬舌索性了断了自己。

没等老太太琢磨完,大老爷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母亲若是好好的,二弟也能好好的…”

恨意若是能用眼神化成刀子,老太太早就把大老爷千刀万剐了。这人居然用二老爷威胁自己,可惜她还真不敢赌。原来那个心软木讷的大老爷,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挂着一张面具,愣是骗了所有人几十年。

只怕当年的老国公爷也没看出来,这个长子是个厉害的角色,还妄图剥夺他承袭的资格。

老太太想到平日这个任由她呼呼喝喝的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只虎视眈眈的猛兽,只等着哪天抓准机会扑咬过来,打心底不寒而栗!

果然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老太太只恨自己当初一时心软,没把大老爷尽早捏死,自己就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老太太忽然扯了一个难看的笑意,费力地伸出手指着天。她就不信,若是大老爷对二老爷下手,皇帝能饶得了他!皇上最重手足情,当初霖兰公主失踪,前前后后将近十年都没放弃四处寻人。

二老爷和大老爷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若是大老爷动手,只怕皇帝第一个就容不下他!

大老爷低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榻上忽然衰老了十岁的老太太。保养精致的面容,短短几日就苍老起来,满布皱纹,僵硬的半边脸连表情都做不出来,哪里是这些年来高高在上又爱对他指手画脚的嫡母?

他俯视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怜悯,仿佛看着老太太在做困兽之斗:“母亲在家休养或许不知,尉儿带回来的苏姑娘,正是霖兰公主的独生女,苏将军的遗腹子。这几天,皇帝已经昭告天下,封苏姑娘为岚公主,我朝最尊贵的嫡公主。”

老太太彻底懵了,那个举止粗鄙、从小城里的土包子,居然是霖兰公主的独女?

大老爷摇头道:“翡翠的案子,二弟想要包庇二弟妹,却被三弟妹发现告发了。二弟妹还想嫁祸给流霜,母亲该知道,流霜是谁的人。”

闻言,老太太终于明白了,叶氏怎会突然暴病而亡,分明是被皇上发现,立刻处死的!敢伤害霖兰公主的女儿,就是对皇帝的不敬!想到这里,老太太自知她当初对苏颖也颇为看不起,叶氏对苏颖冷嘲热讽,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太太不由暗恨,当初怎么有眼不识泰山,没把苏颖供起来好好对待?要不然今儿,起码就有人替她和二老爷求情了!

如今,即便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皇帝也不会看一眼,更别说找大老爷问罪了。

老太太想到司尉和苏颖的关系,国公府怕是准备尚公主了。她和二老爷这样,是不是如了皇帝的愿,没让苏颖嫁进来后再受委屈?

她不敢想下去,所有的希望被击碎,往日的风光不在,自己只是国公府里一个瘫在床榻上的老婆子,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呼风唤雨,巨大的反差震得自己昏昏沉沉,瞳孔渐渐变得涣散起来。

大老爷不再看老太太一眼,只觉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不再一直折磨着自己。

他对迎向自己的李氏轻松愉悦地笑笑,握住妻子的手忽然道:“我们年纪也不大,等尉儿娶亲了,府里怕是要空荡许多,不如我们给尉儿再添个兄弟姐妹?”

李氏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羞得满脸通红,啐了大老爷一口:“你个老不修的,胡说什么?等尉儿娶亲,很快就得添个大胖孙子,有的你烦的了!”

大老爷牵着她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想到这些年他东奔西跑四处办差,只为了搜集丞相的证据,找出苏朝晖战死的缘由,忽略了这个家,委屈了李氏,便对她更是心疼:“皇上免了我的差事,以后我就在府里好好陪着你。”

李氏瞪了身边捂嘴笑着的罗嬷嬷,扭头对大老爷笑道:“那敢情好,这几年铺子庄子的出息都不错,我啊还养得起老爷你,能管饱!”

大老爷难得听见李氏的调皮话,就像她当年刚嫁进国公府的时候一样。想到当初在花烛下年轻娇俏又害羞的新娘子,变得如今大方爽利的主母,李氏付出了很多。他握紧李氏的手,点头道:“那么为夫以后就等着你养着,管饱就行!”

李氏低下头,掩饰微红的眼圈。总是压她一头的老太太只能在院子里瘫着被人照顾着,难缠的妯娌,叶氏去了,阮氏等琴儿远嫁后也打算到尼姑庵静修。

很快,国公府会迎来新的女主人,她盼了好久的媳妇儿,看着司尉成家添丁,自己也能好好享受一下子孙的福气。

大老爷也不再四处奔走,李氏再不用反复看着书信来慰藉相思之苦,有什么比这些还让人高兴和满足?

68第六十七章 携手美人

司尉与苏颖在宫中的御花园见面,四大宫女和两个教导嬷嬷守着,两人离得远,只寥寥几句,打了个照面便分开了。

远远看着,倒是解了两人的相思之苦。

皇后对司尉冷冷淡淡的,没说几句就打发走了,只道公主的嫁妆繁复,不得马虎。言下之意,还想留苏颖在宫中几个月。

司尉不动声色的,转身就向皇帝求去礼部帮忙,让皇上颇为哭笑不得。

好好一个栋梁之才,为了能让苏颖尽早嫁过去,居然要跑到礼部去!皇后舍不得苏颖,皇上更舍不得。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侄女,这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可是皇帝瞧着苏颖瘦的下巴都尖了,倒是面容长开了一点,与霖兰更是相似,不免心软:“皇后,颖儿嫁出去了,也可以随时召她进宫来见一见。再拦着两人,颖儿的身子骨怕是要受不住的。”皇后红了脸,她那点小心思在皇帝面前表露无遗。但是长嫂如母,当初霖兰可以说是自己亲手养大的。说没了就没了,好不容易留下这么个伶俐乖巧的独女,皇后能不当亲女儿一样宠着吗?

她瞥了皇帝一眼,娇嗔道:“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哪里真能隔三差五地把颖儿叫回来?到时候,颖儿在国公府跟婆婆的关系也得不好了!”

皇后还是疼着苏颖的,皇上揽着她的肩头笑道:“皇后只管放心,朕自然是看准了,才让颖儿嫁到国公府去的。”

大老爷和李氏,他都是看在眼内的,对苏颖足够好。加上司尉特殊的体质,以后也委屈不了自己的岚公主。唯独子嗣这一关,还得小心斟酌。皇帝皱了皱眉,问道:“颖儿在平城生活得颇为艰难,吃不饱又尝冷着,莫不是伤了底子,可要细心调理。”

“皇上放心,我留着颖儿在宫里可不是给她好好调理?”皇后早就考虑到苏颖身子单薄,毕竟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身子不好可是大忌。宫中太医和擅长药膳的教养嬷嬷都不是吃干饭的,一点点把苏颖的底子补起来,才能让她放心。

皇后考虑周到,让皇帝很是满意,笑道:“催促礼部加紧了,朕也得给颖儿添箱。朕的侄女,自是要风风光光的大嫁!”

苏颖出嫁,十里红妆,抬嫁妆的队伍最前头已经进了国公府,最后头还没出宫门,惹得百姓津津乐道地谈论这位岚公主深受帝后宠爱。

四大宫女是陪嫁,却是梳着女官的发髻,不过是照顾苏颖的起居饮食,并不能随意配人,更别提做准驸马的姨娘之流了。

尽管司尉的特殊体质,皇后是知道的。但是以防万一,还是留下一手。不偷腥的男人虽少,谁知道司尉的体质有一天会不会突然恢复如常人了呢?

苏颖被两位教养嬷嬷大清早天还黑着就被迷迷糊糊地沐浴上妆,昏昏欲睡地塞进十六抬的宽敞红轿子里,在舒服的垫子上打瞌睡。

陪着的四大宫女哭笑不得,一个扶着苏颖,免得她弄花了脸上的妆容,一个把苹果放回苏颖手心里,免得掉了,一个打理着她衣摆的皱褶,一个飞快地整理着略略凌乱的发髻和凤冠。

等饺子停下,红巾重新罩在苏颖的凤冠上,喜娘背着她从轿子里出来,跨进了国公府的门槛。

终于能见到司尉,苏颖兴奋了一晚,加上教养嬷嬷昨晚塞到她手里的小本子,里面尽是今晚洞房要做的事。书里的两个小人姿势各种各样,就像在打架一样,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惊呼这个姿势有趣,一边感叹那个姿势很有难度,听得门外的四大宫女面红耳赤,教养嬷嬷脸色也颇为尴尬。

要苏颖做一个平常家羞涩忐忑的新娘子,估计还有难度。

苏颖在红巾里偷偷打了个哈欠,心里琢磨着,晚上要跟司尉一起研究一下本子里的小人哪个最好玩!

被喜娘放下,扶着跨过了火盆,手里给塞了红带子,苏颖一板一眼地听着喜娘的吩咐行礼。

大老爷和李氏也起身回礼,毕竟苏颖如今是公主之尊,品级在他们两人之上。幸好皇后早下了旨意,说是一切从简,不必过于繁复,这场婚事才能如平常公卿家一样,免得公婆极为尴尬。

苏颖眼尖,瞥见大老爷和李氏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男子,男式的靴子是她亲手缝制的,一眼就认了出来,撩起红巾便惊呼道:“老爹!”

坐在大老爷右手边的,正是从平城赶来的苏捕头。他看见红巾下苏颖妆容精致的小脸,半年不见,这个养女脸色红润,被照顾得很好。那张面容也跟她母亲更相似了,让苏捕头回忆起当年那个柔弱却坚强的女子。司尉眼明手快,抓住苏颖要掀开红头巾的手。开玩笑,这头巾是新郎亲手掀开才吉利,新娘子自己掀开算什么事?

苏老爹原本激动得红了眼,见苏颖还是毛毛躁躁的性子,跟以前一样,那股子因为身份小小的尴尬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这孩子,急什么,难道成亲后就见不到老爹了?放心,我跟知府大人说了,这两个月都会留在京城里耍一耍。”

闻言,苏颖这才放心了,被司尉整理好头巾,乖乖地完成剩下的礼程,被喜娘送入了洞房。

公主大婚,起哄的人自然少了,众人不过跟司尉敬酒了一圈,便放他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很是不必耽搁了这对新婚小夫妻的良宵。

只有几个长辈心里惋惜,司尉一表人才,今日一身红袍新郎服饰,骏马披红,俊美的容颜少了几分冷淡,多了几分柔和笑意,路上不知迷了多少姑娘家的心。

可惜司尉对岚公主情有独钟,皇帝对这位公主又极为宠爱,哪个姑娘宁愿做小想要进国公府,怕是不可能的了。

司尉大步踏入柳宛,国公府婚事前修缮了一番,柳宛周围的院落都并了进来,足足有半个国公府都是属于苏颖的住处。要不是如此,只怕苏颖还得在旁边修一座公主府,两人得分府而居。

另一边则是大老爷和李氏的院落,老太太和二老爷则是在宁静偏院休养,司尉这个驸马算是住进了苏颖的院子。

他用杆子掀起红盖头,只见底下的苏颖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来。她头戴凤冠,微微一侧头,两串珠花盈盈而动,衬得面白如玉,添了几分雅致。两耳戴着金镶珠宝坠子,身穿的大红通袖袍,袖边用金线绣着云纹、花卉,衣身织五彩云肩,内饰麒麟,裁剪得当,革带一系,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比起平日跳脱的苏颖,如今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在大红百子锦被和红烛的映照下,脸颊红霞满布,湿漉漉的双眼似是波光潋滟,娇羞不已。司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托着苏颖的脸颊,微微俯身便要吻上那张红润的双唇,却被苏颖轻轻一推,笑道:“公子,我脸上有脂粉,还没来得及洗掉呢。”

出嫁喜庆,哪里真都能一点脂粉不沾。皇后想尽法子,去掉了脂粉的香气,稍微在苏颖脸上点了淡妆,这才出了宫门。

生怕司尉敏感,苏颖还是叫了候在门外的四大宫女进来伺候着,洗去了脸上的妆容,摘下了厚重的凤冠,拆去发髻,长发披在肩头,只用一支嵌宝金簪松松挽起一束,素着脸又换上了一件绣有鸾凤的锦衣红袍,坐在了司尉的身边。

大宫女替两人斟了交杯酒,苏颖一口饮完,意犹未尽,又伸手道:“再来一杯。”

司尉伸手按下她的玉杯,无奈道:“空腹喝酒,别醉了。”

大宫女伶俐地给两人布菜,苏颖确实一整天没怎么吃喝,早就饿了,连连吃了几筷子,又开始馋起酒来:“上好酒,这女儿红太淡了。”

大宫女失笑,皇后早就摸清苏颖贪酒的性情,提前交代下来,要在酒里对上三分水,免得新娘子还没洞房就喝得醉醺醺的。

司尉索性把人打横抱起来,直奔床榻。再让苏颖喝下去,今晚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只怕要毁了。

大宫女和嬷嬷识趣得退了出去,司尉伸手扫掉百子锦被上的花生莲子等物,飞快地脱掉苏颖的大红外袍,刚要解开亵衣,被她一挡,笑眯眯地滚到了床榻里头,悄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公子,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

司尉不悦,随手脱掉他的外袍,坐在她身边一看,便认出是婚事前一晚嬷嬷交给新娘子看的小书,不由黑了脸:“看这个做什么,难道我还不会办事吗?”

捏着苏颖的小下巴,让她的注意力从小本子上回到自己这里,司尉又道:“还叫公子?我们成亲了,该叫我什么?”

“夫君…”苏颖皱了皱鼻子,有点不习惯这个新称呼,却很快丢开了,翻开小本子道:“我昨晚看了半宿十分有趣,夫君觉得哪个最好?”

司尉恍然大悟,看来苏颖不是嫌弃他不懂,而是邀请自己选一种姿势,不由大为感兴趣地凑过去,翻了几页道:“这个不错,那个也挺好。”

果然不能按照平常人家的眼光来看他的小妻子,苏颖总是能给人莫大的惊喜。

“我也觉得这个挺好的,那个也好…”苏颖还没说完,就被司尉揽在怀里,身上的亵衣早就不知不觉被脱掉扔在了床下,胸口一凉,肚兜也被丢在了床脚。

“既然觉得好,我们来试试?”

“试什么?”苏颖还没问完,已经被司尉压在身下,她手里还拿着小本子,歪着头看向身上的人。

司尉单手解开亵衣,露出结实的胸膛,乌发散落在肩头,衬得面如白玉,俊美非凡。

苏颖忍不住伸手拂开他脸颊的黑发,覆上司尉的面庞,一点点顺着颈侧和锁骨,缓缓抚下。掌心的肌理,活跃的跳动,一如她自己。

原来,司尉也会紧张?

她笑了笑,搂住司尉的脖子道:“那我们先试哪个?”

司尉的声音带着低沉,被苏颖蛊惑,黑眸一暗:“哪个都好,只要是你…”

他慢慢脱掉亵衣,瞅见苏颖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不由嘴角微弯,更是放慢了动作。白色的亵衣从身上落下时,苏颖的眼睛似是放着光,看向他的胸膛闪闪发亮。

这般直白的喜欢和欣赏,让司尉浑身都觉得妥帖。要是平常羞涩赧然的小新娘,怕是得不到这样张扬的欢喜了。

也只有苏颖,胆子大的,这世上唯独司尉能承受得住。

司尉最喜欢苏颖这般毫不掩饰自己思绪的样子,仿佛心底所想的都表现在脸上,以及那双褶褶生辉的眼眸里,讨喜得紧。

以前还怕这样的苏颖会吃亏,如今上面没了老太太压着,叶氏也不在了,阮氏又去了尼姑庵,有皇上和皇后撑腰,还有谁敢欺负岚公主?苏颖完全不必改掉她的性子,只要平日在外面稍微端一下皇家公主的架子就好。在柳宛,甚至在国公府,都是她的家,能够轻松快活的,完全不受束缚地过日子。

这也是皇帝所希望的,要不然纵使苏颖再喜欢司尉,也不一定能让他抱得美人归。

皇帝歉疚于苏朝辉和霖兰公主,想要补偿给苏颖,只会是最好的,连一丁点的苦头都不会让她尝到!曾经欺负过苏颖,算计过苏颖的人,只会是叶氏和老太太那样的下场!

司尉瞧着身下越发娇俏的人儿,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上苏颖粉色的唇瓣。他们分开了两个月,思念像是疯长的藤蔓,几乎要缠缚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了。又像是让心长了翅膀,想要飞到森严的皇城里,到达苏颖的身边。

每一天,每一夜,司尉都会想念曾经在怀里的柔软和温暖。每每夜里不能眠,便会想着苏颖会不会也在窗前,跟他同样仰头看着夜空,赏着月色,想念着自己。

这一刻,苏颖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怀抱里,司尉感觉到喜悦要把自己包裹住,恨不得立刻把她揽入怀里,紧紧的,再不分离!

他不敢太用力,怕是把身下人弄疼了,在美好的洞房花烛夜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和回忆。

他又怕太着急,吓到了苏颖,让她害怕了,犹豫了,再不愿意跟自己亲热。

他又担心太磨蹭,会让心机的苏颖没了耐心,质疑自己的能力…

司尉轻柔地舔舐着苏颖的唇瓣,一点点地勾勒着唇线,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身边,尝试着让身下人慢慢适应自己。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苏颖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司尉趁机长驱而入,勾起那四处躲闪的小丁香,撩拨着她敏感的每一点,一起翩翩起舞,品尝着彼此的甘甜,辗转缠绵,撩起她心底深处的悸动。

这些时日里的想念、担忧、烦躁,在这深深的一吻里仿佛终于被逐渐平息下来,感觉到苏颖笨拙调皮的回应,司尉眯起眼,扫过她的贝齿,一寸寸地把无尽的欢喜融入这个亲吻里,也让她明白,这段日子里他浓重的不安和忐忑。

苏颖被吻得双颊微红,耳尖一热,断断续续地低声。双唇又热又麻,手脚发软,却也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和欢愉。她喜欢司尉看着自己的专注目光,喜欢司尉怜惜的亲吻,更喜欢司尉拥着自己用力的双臂。这个人跟她一样,认定了,便绝不放弃,也不会再放手!

双臂不自觉地搂住司尉的脖颈,苏颖勾唇一笑,在宫里学会的,不止是皇家的规矩,还有妃嫔们邀宠的小手段。

她是皇上钦点的岚公主,妃嫔为了巴结自己,少不得说些隐秘的事来讨好,笼络男人心自然是新婚的小娘子最想知道的,苏颖得了不少真传,哪里能浪费掉?

苏颖抱住身上的人,仰头凑到司尉的耳边,轻轻呼出一口热气。只觉他浑身一僵,抬起眼来,目光复杂地瞧着自己。

这才是开始,苏颖抬脚环住司尉的腰侧,一点点滑落,似是不经意地在他的大腿根部蹭了蹭,微微笑着,满脸无辜,仿佛无意为之。

司尉原本苦苦压抑着,被苏颖略略一撩拨,就觉得浑身的灼热都要把自己烫伤那般,险些要爆发出来,不由略略起身,无奈地看向她:“别乱动,想要明早起不了身给爹娘请安吗?”

苏颖眨巴着眼,坦然道:“大夫人说了,夫君第一次尝人事,难免会激动一点,明早的请安不去也是可以的。”

司尉哭笑不得,李氏这是让自己多努力点,好早些抱上大胖孙儿吗?

不过也是,他年纪不轻了,同龄人的儿子都能上学堂了,自己才刚娶亲,李氏能不急吗?

“娘亲想得周到,那我们可以多尝试一番。”

他这般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落在苏颖的胸口,轻轻揉搓。

宫中的吃食果真能养人,苏颖不过住了一阵子,便长大了不少。殊不知皇后花费了多少心思,请擅长药膳的嬷嬷给苏颖调理,这才能长开了。

指尖在苏颖胸口打着圈,听着她难耐的呜咽声,司尉微微笑着,低头在她身上落下一连串湿润的碎吻。时不时还在苏颖敏感处落下一小块红痕,在白皙如绸缎般丝滑的肌肤上更显暧昧。

吻落在肚脐上,还调皮地用舌尖勾了一圈,苏颖痒得笑出声来,推了推身上的人。

司尉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免得苏颖乱动。身子被宫中的嬷嬷细心保养过的,脚上皮肤白皙滑腻,五只粉白的指头,小脚丫恰好大掌能一手包裹住,可爱精致得令人垂涎,忍不住在手心里把玩。

他侧头吻了吻苏颖的脚踝,沿着粉白的小腿一路慢慢往上,留下串串湿漉漉的湿吻。

司尉的唇瓣很凉,碰触到身上,却留下一小片的灼热。渐渐的,小片的灼热似是连成了一线,让苏颖整个身子慢慢也变得滚烫起来。

她心头痒痒的,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低吟,扭着腰感觉心里越发空空落落,想要什么来填满一样。

司尉将苏颖笔直修长的双腿圈在自己的腰上,低头吻上她的指尖。一个个精致的指头,舌尖舔过,灼热后留下一片微凉与酥麻,撩得苏颖不由自主地用脚尖轻轻踢着他的后背,像是在无声地催促。

他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双手扶起苏颖的腰侧离了床榻,正要挺身,却被她低声叫住了:“等、等一下…”

司尉皱眉,这时候叫停,谁也停不住!

苏颖慌乱地翻开手边的本子,指着里面一幅图道:“夫君,姿势不对,不是这样子的…”

闻言,司尉只觉额头青筋暴起,附身堵上她喋喋不休的红润小嘴,一寸一寸挺入。

身下突如其来的充实和疼痛让苏颖眼角渗出了泪珠,司尉低头轻轻舔去,吻住她的唇角含糊道:“尽信书不如无书,你还是信为夫,乖乖躺着就是了。”

苏颖不甘心地扭了扭腰,惹得司尉倒抽了一口气,撅着嘴不高兴地道:“明明说好的,你出尔反尔,不算数!”

司尉郁闷,那本子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经人事的老先生画出来的,根本不能用。要说完全相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