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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卫遥远都觉得愧疚了:“我…我是想试试…我的那个种族优势啦。”

季鳐脸阴阴的。

卫遥远尴尬笑笑:“你不是说我是鹓鶵和人的混血嘛,那我估摸着我也遗传到了一些能力——你看,伤口都愈合了!”

季鳐还是那么不苟言笑地看着她,卫遥远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难道说会有什么后遗症?”

“有啊,”季鳐低头在她手指上亲了一下,又抬头来吻她,“我也会觉得痛,又找不到伤口,就闷闷的一直痛。”

卫遥远被这水到渠成的情话惊得连眼皮都不会眨了——这是理论学多了开始实践呢,还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啊!

吻着吻着气氛又有点不对,卫遥远推推他,“你身体还没好吧?”

季鳐喘了口气:“不要紧。”说着又扑了上来。

卫遥远自甘堕落了一会儿,坚持着再一次推开他:“你肩膀又流血了!”

季鳐扭头一看,白t恤上果然渗出了红红的血渍。他有些哀怨的看向卫遥远,卫遥远干咳了一声:“先…包扎吧。”

换纱布的时候,卫遥远忍不住又有点异想天开:“你说我把手放你胳膊上,伤口会不会好的快一点?”就像电视里演得那样,有些还不停往外冒白烟。

季鳐愣了一下,然后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卫遥远受到鼓舞,立刻把手放了上去。

一分钟,两分钟…季鳐有些期待地看着她:“好像效果不是太好,你用嘴巴试试?”

嘴巴?

“就像这样!”季鳐说着,举起手,“啾”的在手背上亲了一口。

卫遥远缓缓地把手掌从他肩膀上挪开了:“菜都快冷了,我们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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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卫遥远又开始犹豫先打电话给父亲还是母亲。

既然她是混血,那么总有一个是人,到底谁是人呢?

“你觉得我爸跟我妈,哪个是人的可能性大一点?”

季鳐把洗好的碗筷放进柜子里,擦了擦手,欲言又止地转身去了卫生间。

卫遥远把电话薄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最后还是选择了“妈妈”这个条目,手机里发出急促的忙音。

她愣了一下,改拨父亲的号码,仍旧是忙音。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哗的放水声,不等她重播,季鳐便把头探了出来:“我放好水了,来洗澡吧。”

卫遥远迟疑着放下手机,走过去:“谢谢。”

往常季鳐放完水就会自觉出去的,今天却有点期待的样子——自从树林里回来之后,他做什么都饱含着期待的神情。

卫遥远坚决地关上了门。

季鳐倒是没来打扰,只是在轮到自己的时候,可怜巴巴地抱着睡衣扯着她不放:“我肩膀疼,洗澡够不着后背。”

卫遥远只得再一次放下手机,跟着他进了卫生间。

季鳐迅速把自己扒光,只留下横一道竖一道的纱布。

全身都有伤的话,确实不能泡澡也不能淋浴。卫遥远让他坐到凳子上,又接了一盆温水,拿着毛巾一点点帮他擦拭。

季鳐舒服得眯起了眼睛,隔了一会儿,突然问:“还有地方没有擦到吧?”卫遥远脸刷的红了,结结巴巴地把毛巾递给他:“那里你够得到,自己擦。”

季鳐不大情愿地接过毛巾…卫遥远大叫着跳了起来:“等我出去再擦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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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也是个折腾人的事情。

卫遥远看到任何空旷点的地方都能想起之前的事情,季鳐自然也一样,两人都有点脸红心跳的意思。最后还是季鳐想出了办法:“不然我变成原身…一起睡吧?”

卫遥远迅速地摇头拒绝,兽兽已经很刺激了,兽人更加恐怖啊!

“那我不变,你变。”

人兽也完全不能接受吧!

季鳐长叹了口气,脱了衣服,扑通一声钻了鱼缸里。

卫遥远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半天,最后还是开灯去了客厅:“你在水里冷不冷?伤口进水没关系吗?要不要去客房睡?再不然…买点通道去疗养院?”

季鳐吐了两个泡泡,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沙子里。

卫遥远讪讪地回了房间,辗转反侧大半夜,终于在天亮前睡了过去。

一早醒来,阳光普照,窗帘上都是暖暖的日光,就是被子凉飕飕的——卫遥远扭过头,枕头的另一边赫然躺着个半张着大嘴的沧龙脑袋!

她猛地坐了起来,冷风灌进被子里,沧龙似乎也觉察了寒冷,两只前鳍摸索着抱紧了她的腰,脑袋还一拱一拱的想塞进她小腹和被子之间的温暖地带。

这到底是…到底…

卫遥远看看他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横道竖一道的伤口,再想起他那句“那么辛苦把你救出来”,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推开他了。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迈出一只脚,再一点一点把前鳍的爪子从她身上掰开…眼看马上要成功了,沧龙又扭动着趴了过来,再一次紧紧地拽住了她的衣摆。

“季鳐,起床了。”

卫遥远小声嘀咕了句。

沧龙干脆把尾巴也卷了上来,整个身体都跟拖把一样紧紧地贴到了她身上。

“你不饿啊?”

“你饿了?”说到饿,他马上睁开眼睛,一脸期待地抬起蜥蜴脸,“早饭我做好了,在厨房!”

卫遥远又感动了,连“你先从我身上下来”都说不出口了。

季鳐抓着她衣服往上攀爬了几下,趴到她胸口上:“早安吻,来一个!”

那大大的眼睛,古里古怪的脑袋,尖尖的嘴巴…卫遥远觉得自己一定是审美出了异常,她竟然觉得挺可爱的!

这么个蜥蜴一样的爬行动物,到底哪里可爱呀!

她微微低下头,配合着季鳐高高昂起的脑袋,“啾”的亲了一下。闪电般的瞬间,卫遥远感觉到沧龙的舌扫到了她嘴唇——人兽!人兽!

卫遥远赶紧直起身,推开他:“吃饭去!”

浑身伤痕的沧龙“咚”的摔到了地板上,伤口再一次崩裂。

“流血了!”

“好疼啊!好疼啊!”

卫遥远心慌慌意乱乱,手忙脚乱地把大蜥蜴抱到床上,正想转身去找纱布止血药。季鳐一尾巴卷住她后,突然就变出了人身:“抱一下就不疼了!”

卫遥远呆呆地趴在他身上,眼睁睁看着床单上的血越来越多:“血越流越多…”

“没关系,”季鳐用力地抱紧她,表情温柔而满足,“抱一下就不疼了。”

卫遥远怔怔地看着他,“抱一下就不疼了”。

这么多的血,不停地流,不停地流…

他说,抱一下就不疼了…

她觉得这情形异常的熟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季鳐到底还是吻了上来,嘴唇冰凉,好像深海的水母一样,先是轻轻地触碰,然后越拽越紧——越是温和无害,就越是暗藏危机。

卫遥远渐渐感知到了即将面临的危机,却并不很想去抵抗。他的吻轻柔、谨慎、绵长,手掌虽然寒冷,却并不粗暴。

身体交叠在一起之后,那种深海恐惧一样的感觉又来了。

到处都是血,海水里混着腥血,满眼满身都是无止境的血红…

季鳐不知什么时候翻身到了上方,肩膀上的血流淌到手臂上,再沿着手腕流到她的格子睡衣上,一片一片,像是在枯燥的几何图案上开出了花。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看着看着突然就开始掉眼泪,眼眶通红地俯身抱紧了她。

卫遥远累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心里虽然觉得怪异,还是努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该哭的人是我吧,达成愿望之后翻脸不认人的她听过,哭鼻子装纯洁装委屈装吃亏的她没有听过啊——

季鳐抱住她之后,就没有了后续表示,一动不动,全身放松。

卫遥远轻推了他一下,肩膀上的血继续蜿蜒着流淌…这都流了多少血了啊,谁说处男不用流血的,他这两天流的血量都够救活一头母猪了…

“我们去吃早饭吧?”

“早饭都要凉了。”

“早…季鳐?”卫遥远这才发现,身上趴着的哭鼻子男人居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了!

居然,晕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送上门的菠菜

挂掉陈总监的电话,卫遥远把粥从炖锅里舀出来,撒上肉松,放上调羹,再端去卧室。

季鳐脸白白地靠在床头玩手机,看到她进来就把手机搁到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她和碗。卫遥远把粥端给他:“你慢慢喝,我先去趟公司。”

季鳐刚碰到碗的手顿住了:“不要去了。那里太危险了,等我好了陪你一起去办手续。”

卫遥远摇头:“还是我自己去吧,工作总要交接的——而且,我会飞了,不怕那些人了。”

季鳐粥也没胃口喝了,挣扎着要起来。

卫遥远只得妥协:“我不去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一起去。”

话是这样说,陈总监那边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你要辞职我也同意,可不能这么工作也不交接,就一走了之啊——”陈总监在电话里叹气,“我知道你身体不好,可交接工作也就半天功夫…算了,我让小严带着主机去你家和你交接,你看这样行不?”

卫遥远连忙道谢。

隔天来的却远不止小严一个人。卫遥远一打开门,丁一帆就抱着主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小严拎着屏幕,脸红红地跟了进来,最后头还有个抱着花盆的女孩,一笑就露出俩虎牙。

“遥远!还记得我吧!”女孩笑得比怀里的绿萝还生机盎然,看到她急忙忙打招呼。

“你是…”卫遥远有点迷糊了,抬抬眼镜,确实很熟悉的感觉,一时间却想不起名字。

“林湘湘!”女孩把绿萝交到她手上,“湘湘花行的林湘湘啦!你们公司的花木现在都是我在负责,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卫遥远“哦哦”了两声,把她让了进来。

那边丁一凡已经把主机接上电源,插上了屏幕。季鳐听到动静,也推开卧室门弹出头来。看到丁一帆的瞬间,他的脸色就蓦的沉了下来。

要不是小严在场,估计又打算发飙了。

“你来干吗?!”

丁一帆理都懒得理他,转而找正忙着找地方放绿萝的卫遥远搭话:“你身体好点了没有?”

卫遥远连忙点头:“好多了,好多了。”

放好了花,还得给这三位客人倒水。

季鳐也不安分,非得在这个时候凑热闹:“我也好渴,想喝冰箱里的葡萄汁。”卫遥远想不也不想地就开口拒绝了:“你要多喝温水,今天不能喝冰葡萄汁。”

林湘湘两只眼睛在他们身上打转,小严也十分好奇:“遥远,这是你男朋友?”

卫遥远愣了一下,看了眼季鳐,季鳐也正看着她。她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季鳐的表情立刻就有点得意,还用余光扫了好几次丁一帆。

丁一帆倒是很淡定,就那么看着林湘湘叽叽呱呱地找季鳐说话,看着卫遥远跟小严一起趴电脑前交接工作。

小严被他看得小鹿乱撞,脸红得都快能煎牛排了,卫遥远的话也就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完全不在状态了。

好不容易交接完,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卫遥远客客气气地试着留了他们三个一下,三个人都大大方方接受了:“随便做点就好了,别太麻烦!”

丁一帆还把电视给开起来,林湘湘就蹲那拿毛巾擦那个绿萝。

小严比较会察言观色,绕着那个大鱼缸走了一圈之后,就跟到厨房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季鳐把她和卫遥远都赶了出来,临关门对上丁一帆那双一看就不安好心的眼睛,又把卫遥远拉了回去。

卫遥远小声跟他嘀咕:“你回床上去吧,我来做。”

季鳐凑过来亲了一下,坚决地戴上了围裙。

季鳐如今的厨艺不比往昔,别说普通家常菜,松鼠桂鱼、文武肘子、荷叶蒸肉之类的大菜也是手到擒来。不说百分百原汁原味,业余大厨的气派还是有的。

卫遥远劝不住他,只好在边上帮忙剥小葱。

客厅里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间或还有林湘湘和小严的笑声。卫遥远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丁一帆隔着玻璃拉门看过来的脸。

季鳐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刀把一小段五花肉剁成两段。

上了饭桌,丁一帆还是那副看着闷骚冷淡,有空就暗送秋波的无耻样子。季鳐捏筷子都手指快发白了,恨不得直接把筷子插他脸上去。

林湘湘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气氛不对,一个劲地问卫遥远之后的打算:“不然来我花行吧,不用你做体力活,就简单地帮着记记账啊,做点小贺卡啊之类的。”

“不需要!”季鳐粗声粗气地打断她的话,“她在家休息就很好了!”

“那也不能天天在家待着呀,”林湘湘很不以为然,“你就是再能赚钱,那也不能不给女朋友私人空间吧,再说,风水轮流转,谁知道你哪天就破产了呀——对了,说起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季鳐噎了一下,迅速地边拍胸口边扭头跟卫遥远诉苦:“咳咳咳,我噎住了!咳咳咳!”卫遥远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冲去厨房拿水。

季鳐停下咳嗽,瞪着林湘湘:“管你什么事?”

变脸之快,让一边看热闹的小严都觉得太离谱了。

这什么男人啊——

她还没感慨完,季鳐又咳嗽起来了,还妆模作样地抽了张纸巾捂着嘴巴。卫遥远赶紧把水递到他手上:“温水!”

吃完饭,三人异口同声地告辞了。林湘湘犹豫了会,最后又去擦擦那盆绿萝,这才跟她告辞。

“遥远,你可别忘了给我们的友谊之花浇水。”

卫遥远愣了半天才想起“友谊之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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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爸和卫妈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卫遥远捧着电话发愁,季鳐在鱼缸里游痛快了,冲了澡,光溜溜的靠了过来——一旦有了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卫遥远又拨了次号,终于下定决心:“我明天想去我爸家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季鳐“哦”了一声,卖力地在她脖子上种草莓,这样亲形状很好看,这样亲颜色会比较深…卫遥远任由他在那玩,反正几个小时后就连刀疤都会不见了,几个吻痕算什么,完全小菜一碟。

人静下来,就容易想动想西。

季鳐虽然热情十足,但是毕竟是个新手,对异性(尤其是异族异性)的身体和各种反应还满含着好奇心和探索精神。

卫遥远觉得耳垂都快被他捏肿了,打了个哈欠,说起了工作的事情:“其实去花木行也挺有趣的,我小时候就特别幻想能开个花店啊书店啊之类的,这样每天就不用出门,坐在店里就能收到钱——说起来…季鳐,你这么有钱,是怎么赚来的?”

卫遥远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之前在他电脑上看到的那个对话框,那人说季鳐靠着品种优势卖…怎么想都不会是很纯洁的买卖啊!卖什么?季鳐有什么好卖的?

总不可能卖手艺,他做菜的技术完全是在她家厨房锻炼出来的!

季鳐倒是很坦白:“就拍拍裸(和谐)照,代言个商品什么的,钱很好赚的。”说完,又叮嘱她:“你不许拍!”

卫遥远无语地看着他,我当然不会去拍这种照片!我才没你这么开放!哪个正常男的会把拍那啥照片当正当职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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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爸爸的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大约3个半小时的车程,中间还隔着座跨海大桥。过桥的时候堵车了,卫遥远就指着外面的栏杆跟他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哎,那时候大桥刚造好,班里好小朋友的爸爸都背着他们在大桥上走了一趟。我也求爸爸背我一次,我爸爸怎么都不肯,说自己腰疼,后来还是我妈拉着我了走一次…”

季鳐听得眨眼睛,还极其肉麻地问:“那你现在还想不想‘骑马过桥’?”

卫遥远扭头瞅了他一会,哈哈大笑出声:“前面车子开了,快跟上!”

过了桥,绕过不算干净的护城河,再转过开发得不怎么认得出来的人工湖,卫爸爸的小家终于呈现在眼前。

卫遥远的故事也讲到头了:“后来啊,我爸就跟我妈离婚了,还给我买了房子。”

季鳐停好车子,跟在她后面下了车。

卫遥远又拨了次电话,走到门前去敲门。

这是独门独院式样的自建房,一楼房间按着规划要求,高度特别大,不少人家都悄悄改装了阁楼,只有卫爸家大大咧咧地敞着,空着一大段区域浪费。

卫遥远摁了会门铃,也不见有人来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