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寻欢扬起嘴角自豪道:“收集情报是本少的饭碗,这一点你花一辈子也及不上本少的?”

无视他的自恋,宛宛径直朝序生的房间走去。

边走边想象着他会有何等的反应,自己又该如何开口,刚走近便听见萧怜芷娇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柳公子,我脱了哦。”

宛宛已抬起正待推门的手忽然一顿,转而轻悄横挪了一步,手指在窗纸上一戳,意想不到的香艳情景明晃晃刺进自己的眼帘。

盈盈动人的美人站在床边,面对着序生负手而立的背,纤手在胸前一扯,搭在身上的衣袍瞬间顺着肩头滑落,露出她莹润的粉肩,雪白的美背,翘挺的**…

不错不错,想不到萧怜芷一副小身板,屁股都是挺大的,婆家肯定很喜欢。

宛宛细眯了眼,等序生反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造成了这副场景,他要是胆敢回过身来试试!

她死盯着序生,目光像是要将他的后背戳出洞来。

序生毫无知觉,没有转身,没有说话。

而这时,宛宛察觉到身后有细微的动静,一回头,就见花少爷已经慢悠悠地跟来了,连忙冲上前去拦住他,将他拖到角落道:“一会儿他们完事,你告诉柳序生,他家小妹在房里恭候他大驾!”

花寻欢一听便知此中有文章,意味深长瞟了瞟房门,扬唇笑着应道:“好,柳姑娘尽管去吧,本少会在这里候着等他们‘完事’的。”他故意咬重了“完事”两个字,讽刺味十足。

宛宛满意点点头大摇大摆离去。

她一直记得,自家娘亲某一天心血来潮,跟她叨念起往事。娘亲说,当一个女人见着自家男人跟别的女人在房里暧昧不清时,多半的女子选择冲进去捉奸,或者火大转身离去。而娘亲当年,选了将墙角听个彻底,最后换来的结果是,那个女人当着宛宛她爹的面,将她娘亲打成重伤。

娘亲后来也跟她说了,此事后来大白,错不在她爹。娘亲唯一想告诫她的,是无论捉奸还是听墙角,都要在保护好自己安危的前提下进行,若对方太强,一定不要勉强自己强硬堵在那会儿去为自己讨口气。

她此刻很能理解娘亲的告诫。她老人家多半也是想保护她这个女儿,别傻傻地跟自己当年一般吃亏。

宛宛觉着自己甚是听话,面对有无色庄撑腰的萧大小姐,当真心平气和地不听墙角不捉奸,直接走人。

回了房,“嘭”地关上房门,自个儿慢慢将火气化为诡计。

她柳宛宛…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是码肉呢,还是肉末呢,还是肉汤呢,这是个问题。

在无限纠结这个问题的小苹果,忽然发现…留言的亲们,你们去哪里了?。。。。

(四十四)恋恋不忘

柳宛宛可以野,可以无下限地死整,但序生不行。他是那个配合她的人,必要时候,他要顾全大局,将事情挽个圆,然后带着她全身而退。此刻,他要顾及陶止在无色庄挣扎不上的地位,顾忌萧泊名施加的压力,还要防萧礼止动手脚,防萧怜芷像母狼一样扑来…

听花寻欢说,三年前,序生是由于自己害温婉无法生育才开口说娶她的。当然,花寻欢也评价了,十五岁的柳小神医年少轻狂,真以为娶妻就是负责了,哪知道自己那关没过去,一直拖着婚事,直到三年后的前段时日,才亲自下杭州毁约,害得温婉小美人一个绝望之下就出家了,实在可怜…

花寻欢的话,一般只需要听他资料那部分就够了。

但他后面的话,却也着实让宛宛心思晃悠了一下。三年前,他会因为一个责任去承诺娶温婉,三年后,萧怜芷会不会仗着这是自己的地盘,仗着无色庄位高声望响,因为被他柳序生看了身子,而强要他负责呢?

或者…他会不会又因为卷入无色庄的这场纷争里,迫于形势承担某个责任,而去娶萧大小姐呢?

为什么…她不能成为他的责任呢?

想着,宛宛目中闪过一丝精光,摸出一只小瓶子,细细摩挲它的瓶身,嘴角一扬。

序生推门后,见到的就是她这副锁定了目标要坑人的神情,顿觉得背后一阵寒冷,一时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据他所知,目前惹了她的,就一人,名叫柳序生,正是自己。

于是柳小神医一边在心头为即将脱一层皮而哀嚎,一边又庆幸,她肯对自己下手,多半气已经不往心底咽了。

能发泄出来的气,都不是问题!

只要她不伤心便好。

一念及此,柳小神医毅然跨进房门,为自己即将经受的毒手感到欣喜若狂。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柳小神医已经没救了。

然而没救了的柳小神医硬是心甘情愿将自个儿送了上去,一步步靠近,迎来宛宛专注的注视。

她的眼神中,投来一种信息——正盘算着是将他清蒸了,红烧了,油焖了,火爆了,还是油煎了…

序生很贤惠地替她思考着自己这身皮肉到底是清蒸了好,还是红烧了好。忽听她吐出清清冷冷的一句话:“萧大小姐皮肉不错,身材不错,是个生大胖小子的相。”

“…”序生心里打了个突。她看见了?“她说自己胸口青紫,派人传我去,我回绝了,她便亲自上门了。”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占着人家的屋子,又怎好拒绝?

宛宛望窗外轻飘飘接口:“于是你就接待了人家,直接让人家大小姐脱了衣服让你瞧?也不知柳小神医混江湖多年,如此这般坑害过多少女子的名节呢?”

序生连忙摆手:“是她自作主张脱的,我未来得及阻止!而且我真的一眼都没瞧!真的真的!”他重复了两个“真的”,眼神极其真诚。“以前也没让人脱过衣服瞧这种内伤,一诊脉就知道了啊。”事实上,他是头也不回地让萧大小姐穿上了衣服,连脉也没摸便绷着脸走出房门,一出来就碰见花寻欢无所事事侯在门口,声称替宛宛传话,这不,他急急忙忙就赶来了。

宛宛斜斜瞟了他眼:“是哦,当年脱我衣服时脱得可欢了。”

序生脸色微红,抵唇咳了咳:“那是因为你是外伤,必须得拔镖。一般女孩子很少受外伤的。”意味着他也没让多少女子脱过衣服。

宛宛冷哼了声:“是哦,让人脱了衣服还乱摸。”她就是要旧事重提!

序生微尴尬,想了想解释道:“那是施针和拔除时必要的触碰…”

宛宛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是哦,背上受伤,大夫的手却触碰到胸部了。”

序生顿时头皮一麻——她当时服了麻药丸子,怎么会知道这些情节?

这会儿他解释那是不小心碰到的,还来得及吗?

见序生语塞,宛宛顺口将他后路堵死:“至于是不是不小心碰到的还待质疑…只是手会出意外‘不小心’碰到,难道嘴跟舌头也是?”

序生耳根忽的染红,悲催远目,头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医术——他做的麻药丸子,恰好那一丸是失败之作么?

这么多事,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尴尬事被她一件件戳破,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了,这会儿除了远目,就是望天…

他们家娘亲碧染有一项绝技,每遇窘迫之事,便自我默念“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什么读不知道”一百遍,从而达到自欺欺人的效果。他自小跟着她耳濡目染,这会儿竟有种照搬过来的冲动。

反正,他是接不过话了…

正尴尬的当儿,丫鬟敲了敲大开的房门,端着托盘走进来:“柳公子,我家小姐听说您在这儿,特做了绿豆糕来赔罪,请柳公子不要怪罪她的误解。”说着便将绿豆糕端上了桌子,躬身退下。

“柳公子不知做了何等事情让萧大小姐误解了呢?”宛宛学着刚刚丫鬟的声音质问道。

序生闭眼摇摇头:“仅是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而已。”

“哎,”宛宛叹息,随手抓起一块绿豆糕,“人家萧大小姐专门送的绿豆糕啊…”

序生眼皮子跳了跳。

绿豆糕…又见绿豆糕!

曾几何时,这种他最爱的小吃已成了他的噩梦了呢?

宛宛在他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将那块绿豆糕放进嘴里,“嗯,有进步有进步,没有上次那么腻了。”末了她舔了舔手指,诧异望着序生:“你不吃么?人家特意送过来的诶。”

序生正僵硬着想摇头,宛宛便不由分说以绿豆糕堵了他的嘴。“人家大小姐一片痴心,绝对不会下毒的,你怕啥?”

序生眼角抽了抽——萧怜芷不会下毒,可正试图坑他的宛宛就不一定了啊…

念及自己就是故意送上门给她坑的,序生最终还是张了嘴,含进了那块绿豆糕。

入口就是一化,绿豆糕的清香与甜腻顿时沁入整个味觉。虽不及娘亲碧染的手艺,却也不远也。

正待拿起第二方,他抬眼——宛宛双手捧着一杯茶,笑靥如花看着他:“序生,喝茶。”

噩梦前夕的第三次重现!

第一次不接,是怀疑她将药下在了茶里;第二次不接,是他怀疑那次她将药下在了茶里,兵不厌诈;而这一次…他果断接过茶杯,“咕噜咕噜”就灌了下去!

还未咽下最后一口,便听宛宛轻飘飘道:“春/药而已嘛,用得着这么牛饮么?”

“噗——”序生将嘴里那口尽数喷出来,抓住喉咙难以置信看着她。

“嗯,我很善良告诉你,是姿娘雪藏的‘恋恋不忘’哦。”宛宛摸出方才一直摩挲的小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恋恋不忘,是荷姿混合了“调料”与高纯度的酒之后的杰作,被她称作最完美的迷幻媚/药,曾被用于“碧云天”的青楼事业。此药最大的优点就在于能激发一个人最本能的反应,不受理性控制。

她这次回杭州去见她,临走时顺了一瓶,想必她姿娘发现了宝贝被偷,正气急败坏跺脚呢。

序生顿感天旋地转,皮肤开始灼热,他一甩袖,头也不回朝大门走去。

可他慢了一步——宛宛闪至他身前,当着他的面阖上了门,“咯噔”落了门栓。

序生别过头,尽量不去看她,“宛宛,别这样。”

话音刚落,他只觉身前一热,宛宛的声音近在耳边:“我非要这样呢?”

序生闭眼,“我答应了娘亲,要完好无损将你送回去。”若真的因为压抑不住要了她,何来“完好无损”一说。

娘亲送走宛宛,或者说,娘亲这么些年,不让他跟宛宛长时间待一起,不就是担心他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么?

若他真的碰了她,在明媒正娶前碰了她,在娘亲看来,是否会以为他仅仅只是为了报复唐家呢?那时候,他再向娘亲提亲,是否就带了“吃了就要负责”的意味,他的诚意,对宛宛的心意,娘亲又会不会误解呢?

即便娘亲碧染那里能说过去,爱女如命的唐大人呢?他会舍得让自家女儿嫁给一个在成亲前就糟蹋她的人吗?

在唐家待了这么些年,两位长辈的观念他比谁都清楚,自家女儿若是不喜欢,或是对方品行不端,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这事儿…也不一定能成。

序生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飞远,极力地忽略宛宛在他身上煽风点火,他退,她进,生生将他逼到床边。

宛宛扒开他的外衫,将他乱七八糟的暗器解下,扔到一边,见他仍旧将头转向一侧,颦眉闭眼,心头顿时不爽,双手一推就将他推倒在床上,紧接着人就跨上了他的腰,居高临下看着他道:“你觉着,在这间屋子里,你跑不了,还能反抗不成?”

答案不用序生回答——不能。

两人实力相差甚远。从前宛宛动手脚坑他,用的是诡计,平日里两人也甚少动手。这会儿,他终于意识到一件很悲催的事——骂不过她,也舍不得骂;打不过她,也从不曾想过会打;扑不倒她,也就只能被扑了。

反抗…还是不反抗?这个问题根本轮不上他思考。

身体越来越火热,亦没有空余再思考了。

宛宛结结实实坐在他小腹上,没事火上浇油磨一磨,顿时让他只觉一股子烈火直窜小腹,不知是摩擦产生的热,亦或是别的…

“别动!”他微微睁眼,睫毛盖住半眯的眼睑,抿着唇手掌用力一握,死抓着床单,心头默念着千万别放开。

“不行啊,”宛宛“嘻嘻”一笑,“不动怎么能让药效快速扩散呢?”她说着倾身,埋于他颈侧,对着他脖子,轻轻吹了口气,顿时感觉身/下紧贴着的身体一颤,耳边传来一声细碎的轻吟,呼吸已然不稳。

她能够清晰窥见序生眼中凝着暗火,也能感觉到他火热的身体的变化,但他依旧没有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以静制动,显然是不可取的。药效总是要发作的,她总是会得寸进尺的,就如同她已钻进他衣下摩梭地纤手,正一点一点挑起他体内最最原始的火焰。

他终于放开了被抓得皱巴巴的床单,转而抓住了她兴风作浪的双手,暗哑的声音中略带恳求:“宛宛,别玩了,乖。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你觉得我在玩么?”她抬头含上他的耳垂,边咬吮边对他耳语道:“你就继续忍吧,你以为我是在哪里滚大的呢?”

她在哪里混大的——杭州最大的妓/院“碧云天”是也。“你能忍住本姑娘耳濡目染来的多少手法呢…嗯?”

序生痛苦地咬唇,吐息中带了几分粗喘。恋恋不忘的药效来势汹汹,铺天盖地朝他袭来。

又或许,是他身体里对她本能的欲/望,在两年前被他发现,压制后,终于趁着空当蹦了出来。

而这次,他再也压不住了。

即使无法交代,他也要爱她!

谁都不能阻止他爱她!

放开了她煽风点火的手,他双手贴向她的腰身,紧接着一用力,宛宛顿感天旋地转,停下时,她已躺下,序生伏着身子,面色泛红看着她,目光深邃,带了势在必得。

上下交换,攻守互换。

宛宛得逞地一笑,伸手圈住了他的背,“虽说本姑娘亲自送上门的,你也得给我轻点。说实在的,我是不太相信你的…唔!”

嘴已被堵上,接下来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序生垂眼瞥了她一眼,复又闭眼,细品她的甜美,一遍一遍,寻找记忆中那意犹未尽的滋味。

不管她是不相信他的什么,过了今天,他都会让她信。

不得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防和谐,又为了不一笔带过,于是卡得我好辛苦的肉…末问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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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容又养颜,美味又减肥。啃一口苹果,还你一个爱疯。

(四十五)一波未平

序生忽的从床头坐起,侧过头看了看身旁,枕畔已空。

晨光穿过纸窗透进来,竟让他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紧接着头痛欲裂,他低头按了按额头,拼命回想昨夜发生的事。但无论他怎么想,也抓不住一个个流逝而过的场景,最后只余空白。

忍耐,被挑起情/欲,最后忍无可忍,药效越来越烈,他亦愈发难以控制自己,理智渐渐崩溃,画面开始模糊。

相拥,亲吻…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序生撑着头想了一会儿,最后只能无可奈何一笑。

恋恋不忘啊,最后只会让人忘得干干净净。既然如此,宛宛为何会选这味药呢?

这一切,与其说他是被逼的,不如说是宛宛推着他,顺应他的心走了他清醒的时候不会走的一步。

但他,不想忘记的啊。

他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中衣完好穿在自己身上,无任何异样,再将被子掀开一些,亦无任何的…痕迹。

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搭在左手腕上,指尖微微有些黏糊,抬手闻了闻,有腥甜的味道。这算自己全身唯一有痕迹之处。一把脉,身体里面的“恋恋不忘”已除了个干净,若不是行**之事,根本不会解得如此快。

序生狠狠抓了把头发。那他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

他起身,双脚刚触地那一瞬,一个画面划过他的眼前。

——宛宛酡红着脸,咬着唇皱眉泪汪汪看着他,像在强忍什么,又像是极近崩溃畅快。

序生身子一僵,再一次回想,那个画面却消失了。

于是柳小神医将双脚一抬,又一次狠狠踏向地面,这一次…什么都没有。

他失望地起身,抓起衣服开始穿。忽然,一个软绵绵的娇吟划过他耳边——“不要了,我不要了!”

序生手一抖,衣衫落地。

画面和声音,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想了太久想不出,于是想象出来的?

这种像是消了记忆,又像只是将记忆潜藏在他脑子深处的药的存在,简直就是挑战他这近二十年的行医之路。

到底要怎样,才能将他忘记的,一点不剩地从他记忆深处挖出来呢?

他若有所思推开门,朝自己房间走去。眼角见陶止在远处长廊边,连忙叫住他:“陶…咳咳…陶止。”声音竟然像是受了寒一般,有一点喑哑。

陶止脚下一顿,回头:“哦,序生大哥你起啦。”

“嗯,”序生勉强清了清嗓,恢复了本来的声音,“可有看见宛宛?”有些事,还是得亲自问问她,否则他于心不安。

陶止答:“宛宛姑娘一大早就拉着花少上山去了,据说是昨天发现了很好的毒药药材,今晨特意带了家伙上山去采。”说着他自语道:“原来序生大哥现在才起,怪不得宛宛姑娘会拉花少,而没有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