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入V头一天啊,更三章,抚摸大家……快来蹭红包╭(╯3╰)╮

第三十五章提点

黛玉便啐宝玉,说道:“呸,你胡说什么,我留在那里做什么?”此刻花惜便同晴雯去浸了一块毛巾,递给宝玉,宝玉便将脸擦了擦。果然见一层的灰,忍不住也笑了笑。才又说道:“妹妹误会我的意思了,今天我这一趟出外,大长见识,你可知道我们平素看的书是怎么制出来的么?”黛玉说道:“我不知,如此说来,你倒是知道了?”

原来这扬州的雕版印刷技术,历史悠久,天下驰名。宝玉今日便是去了其中一间印刷工坊,自然是大开眼界的。宝玉想了一会,说道:“我先前哪里知道这些。今日,却是因为误打误撞到了那里,舞狮子的走了后,制书坊的主人见我留下,他也不知为何,对我十分礼遇,就请我入内,我对他们那些器具十分好奇,他便领着我看了一番。”

黛玉就问说道:“你看了什么,就这么乐不思蜀了。”宝玉说道:“有好些雕工精细的雕版,妹妹不知罢,就是把木板上面刻了字,而后才能印出来成书的,那主人很是好客,见我有心求教,就引我是个知己,把他那铺子里珍藏的一部书拿出来给我看,我细细看了,果然雕的甚是好,那字是大有风范的,我便同他说了,改日要去取来,等回家之后,便给父亲,想必他定然是十分喜爱的。”

黛玉听宝玉说罢,就说道:“你真是出息了,还记得给舅舅买这种东西,这可算是‘投其所好’了。舅舅必然高兴。”宝玉说道:“我自然是记得的,另外,除了父亲,我还记得一个人,还准备了一样东西给她呢。”

黛玉微微看向宝玉,说道:“是谁?”宝玉笑而不语,黛玉说道:“你卖什么关子,快说!”

花惜此刻便拉着晴雯紫鹃两个出门,见里头宝玉窃窃私语,也不知说些什么,晴雯就说道:“我们这位爷可真是不叫人省心,无端端跑了半天,害得我们个个泪眼汪汪,揪心不已,他倒是跟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的。”花惜说道:“总算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已经是谢天谢地。——对了,先前你不是说要好好地训一顿的?”晴雯就说道:“你是大丫鬟,应该你先训才是。”花惜笑道:“说嘴的是你,却来叫我出头,你想的美。”

紫鹃见她两个玩闹,便说道:“我看你们两个,推来让去的,实则谁也不愿意训宝二爷,不过我看宝二爷如今倒是比先前好些,就算是出去了这趟,虽说是小小风险,但竟能记得给老爷买东西,回去后老爷定然高兴,他记得讨好老爷,岂不是又一样出息?”

三个丫鬟唧唧喳喳在说,廊间却又来了一个人,细看正是贾琏,三人急忙行礼,贾琏说道:“宝玉回来了?”花惜答应,说道:“正在里头呢。”贾琏说道:“如此就好了,我方才自姑老爷那边过来。进去看看。”就冲着三个点头,迈步进去。

里头宝玉正跟黛玉说:“赶明儿就拿回来,你定然是喜欢的。只不过在这里买这些给你,却是像在班门弄斧了,你别笑话我。”黛玉说道:“你如此有心,我怎地会笑话呢?”又问,“是单给我的,还是人人都有的?”宝玉笑着说道:“你一本,父亲一本,——除此之外,还有些根雕笔筒檀香扇啊之类的小玩意儿,随便她们挑。”黛玉便明白他的意思,掩嘴而笑。

在此时,贾琏便进来,说道:“说什么这么高兴的?”两个就站起来,齐齐见过。贾琏不免说道:“方才一时匆忙,没来得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细细同我说说。”

黛玉也看着他,宝玉就又说道:“我因被舞狮子的带着去了那间制书坊,承蒙那间主人好客,就留了我坐,坐了半晌,听外面有人叫嚷找人,这主人派人出去看了,却是官兵在寻‘宝玉’,这主人情知是我,就回来,将我毕恭毕敬送了出来。”

贾琏笑道:“宝兄弟你倒是个福星,这样也成……不过,也幸亏是姑老爷派了人马四处寻找,不然的话,至今还找不到你呢。”宝玉说道:“哥哥放心,我自会回来的,只是有些惊动姑父了。”说着,就看向黛玉,说道:“妹妹,我同你一起去见姑父,向他请罪,姑父若是怪罪我,你便帮我说些好话,可使得?”

黛玉就看向别处,说道:“我才不帮你说话,无端端地不见了这么久,恨不得父亲骂你一顿才是。”虽然说着,倒是起了身,宝玉便说道:“哥哥要一同去么?”贾琏说道:“我方才才过来,先不去了,找了你一整天,现就在你这屋里吃口茶罢了。”

宝玉点头,就说道:“袭人姐姐,晴雯,给哥哥倒杯茶。”便同黛玉两个出门。这边上晴雯就去取茶来泡。

花惜因觉得这贾琏同自己有些不妥当,就有心避嫌,见宝玉黛玉出了门,她就悄没声西地想望里面去。

却不料贾琏坐在桌边,眼睛一瞟,见到花惜,就说道:“袭人去哪?”花惜见他眼尖,就咳嗽一声,说道:“受了点风寒,不敢就伺候二爷了。”贾琏笑哈哈说道:“我哪里有那么娇气,难道你站在这屋子里头,我就会被染到了?……你只管呆着便是了。”

花惜只好靠着墙边站着,贾琏便有一眼没一眼的只管打量她,花惜心头毛毛地,虽然低着头,却似仍能感觉贾琏的目光不停在身上扫来扫去,探照灯相似,让花惜心里头囧而又囧,只不能说些什么。

幸亏不一会儿的功夫,晴雯就出来了,端了茶送到贾琏跟前,贾琏喝了口,说道:“今儿这事你们也吓得够呛罢?”晴雯说道:“可不是么?我们二爷真真是吓死了人。”贾琏就笑,说道:“是我的不是,我该好好地看着他才是的,以后该多多留心。”晴雯看了花惜一眼,见她不语,便笑着说道:“让二爷费心了。”

贾琏喝了两口茶,忽然说道:“这是什么茶?”晴雯说道:“是普洱茶。”贾琏笑道:“原来是这个,我倒是味儿这么浓,不似先前……嗯,我今儿忙了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喝了这个,越发的饿了……”一边说着,眼眸低垂,就扫了花惜一眼。

晴雯说道:“二爷要吃东西?不如赶紧叫人去做了来。”贾琏说道:“你们两个想必也没吃,我去吩咐人做点儿,别饿坏了。”说着,便起身,说道:“好了,先去了。”

花惜跟晴雯就来相送,贾琏点点头,转身自去了。

贾琏走后,晴雯说道:“怎么琏二爷在,你也不跟他说话?”花惜说道:“啊,先前你泡茶时候,……我有说过些,只不过因鼻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才少了几句,幸亏你在。”晴雯说道:“等会吃了饭,把药吃了,明儿还不好的话,就叫大夫。”花惜是随口应付的,见状就说道:“这么小病,过了今晚上怕也就好了。”晴雯说道:“嗯,最好是这样,不然的话,林姑老爷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却又病了,这却怎么说。”

两人吃了饭后,安定了,那边宝玉才回来,说是已经在林如海那边吃过了,花惜跟晴雯便伺候他换衣裳,花惜问道:“先前二爷进门时候,那衣裳上的灰哪里来的。”宝玉说道:“因我见师傅们刻得好,自己就想试试看,没想到实在不成,蹭了灰是小事,白瞎了一块板……那主人却是好人,只说我没伤了手,就已经是万幸。”

花惜听了,就又赶紧叮嘱他,说道:“二爷不能做那等事,别乱下手,万一伤了自己,可怎么办?林姑娘也是要哭的。”

宝玉就点头,道:“我记得了。”

晴雯就笑,说道:“难为也有二爷做不到的。”宝玉说道:“说哪里话,这天底下我做不到的事情多着呢,不会行船,不会捕鱼,不会刻字,不会印刷……连舞狮子也不会。——真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百无一用!今儿握了那封红包,我的心里沉甸甸的,只觉得如偷来的相似。”

晴雯问道:“为何呢?有红包,岂不是好事?”宝玉说道:“虽则是好事,但你未曾亲身经历,我在那些舞狮子耍杂技的人中间,见他们个个尽心竭力,使出浑身精神,我近近看着,瞧他们汗流浃背的,这红包自是他们应得的,而我只是混在当中,轻轻松松,什么也没做,就……唉……”

花惜说道:“二爷不是还敲了两下鼓么?也算了……”宝玉说道:“那算什么,不过是一时好玩儿的罢了,人家是出力气,我是混玩……想来颇为惭愧。”花惜说道:“二爷虽则没有如他们一般出力,不过,这红包也是应得的。”宝玉问道:“此话何意?”

花惜说道:“二爷生的这样好,穿着打扮又好看,就站在他们中间,他们也觉得风光的,别人看了,也自觉得这舞狮子也舞出了新意,还有这么一个好看的哥儿在其中扮演,是以这红包自是要给的。”

宝玉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难不成我这一幅臭皮囊,还有这等用处?”花惜说道:“用处自是极大的,二爷望那里一站,便赏心悦目的,见了的人,自是高兴……你说这红包该不该给?”

晴雯也跟着拍掌而笑,说道:“该给,该给,果然该给,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这给的还算是少了的呢!”

一时说的高兴,到了夜间,花惜同晴雯就伺候着宝玉睡了,一夜好睡。次日醒来,花惜只觉得身子轻快,正慢慢起身,晴雯来到,说道:“今日怎地这般早,竟不用我叫了。”花惜说道:“我这身子轻快了许多,想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晴雯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说道:“果然是好了,不烧了。”两个欢欢喜喜的打扮了起身。

晴雯便问道:“你说,林老爷赐给我们的那戒指,要不要戴?另,要不要同二爷说呢?”花惜说道:“这个,却是要同二爷说说的,先别戴……咱们府内,我也只看过鸳鸯姐姐跟平儿戴了的,她们两个,格外不同,是以我们别去招人的眼。”晴雯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花惜想了想,就说道:“对了,你自把这戒子好好地放起来,别给你家里的……”

晴雯看了花惜一会,才说道:“好,谁也不给,我自己留着。”花惜也才一笑,说道:“正是如此,我也留着。”你道花惜为何这么说?原来她依稀记得,晴雯的哥嫂不是个好的,尤其是她嫂嫂,尖酸刻薄,且又生性淫-荡,实在坏的很。

晴雯在这府内一月也有一两银子得,多半都是给了她哥嫂了,倘若他哥嫂是明白人,也就罢了,怎奈他哥嫂如白眼狼一般,最是刻薄悭吝的性子,给多少,他们也只当是应该的,备不住还嫌少了……

倘若这金戒指给了他们,他们只以为晴雯每日都有这好东西得,日后没有给的,他们还不记恨晴雯么?还真不如扔到水里,也能听个响儿。

且因相处了许久,花惜知道晴雯虽然嘴皮子厉害,但心却软,晴雯她又没有别的倚靠,将来自然是要同哥嫂一块儿的,可是那种人,怎么好相处?因此此番,花惜怕晴雯实心,就提醒她。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哈,抚摸大家~~~╭(╯3╰)╮

第三十六章回府

此后,花惜果然抽空就把林如海赏赐之事,同宝玉说了。宝玉听后反而说道:“让你们两个一路陪我,我还想买些东西送呢,姑父倒是有心。”花惜便说道:“二爷也没带多少银两,别总是乱花销,小心回去交代不了。”宝玉说道:“哥哥有银子,怕什么,我只跟他要就是了。”花惜就笑,说道:“我的爷,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宝玉说道:“这是何意?”花惜说道:“我只怕琏二爷虽然面儿上不说什么,暗地里还是有些……咳,总是二爷别去买东西给咱们,横竖姑老爷的这笔赏赐以后够丰厚的了。”

晴雯在边儿上听了,也说道:“正是,别花费,我跟着出来,家里头还有人眼红着呢,倘若再得了二爷的东西,那些人不生撕了我们么?”宝玉说道:“瞧瞧你,说的多可怕似的。”虽然如此,到底是听了花惜同晴雯的话,没有再花费什么。

这一日,宝玉就拉着贾琏仍旧出去,回到那制书坊,到底是买了两套珍藏版的书籍回来,一套精刻本的《论语》带回去给贾政,一套《全唐诗》却是给黛玉。

如此,在扬州又过了四五日,林如海的身子逐渐康健,竟能出外行走,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不复先前那么憔悴伛偻之态。

贾琏见林如海已经无大碍,就打算着要启程回京。同林如海说了,林如海又多挽留了两日,一直到了第七日上,林如海的情形越发好,并不见什么反复,黛玉跟宝玉都放心,贾琏才张罗开始回京之事。

选了吉日要启程,启程之前的晚间,黛玉便来拜别父亲,林如海将黛玉扶了,父女两面面相对。林如海便说道:“我虽然不舍的叫你去京,但老太太待你甚好,我也知,倘若留你在家,没个人照顾,也是孤苦的,因此不如仍放你去。”

黛玉拭泪,说道:“父亲,你若是叫我留下,我便不去就是了。”林如海说道:“我平日里政事忙碌,便对你疏于管教,对你也是不好的。”黛玉说道:“只要守着父亲,一切便好,父亲别说那许多。”林如海说道:“我明白你是个孝顺孩子。”

两父女相对,默默落了泪,林如海才又说道:“我瞧着宝玉贤侄,人还不错,幸喜他对你还好。只不过,荣国府到底是人多嘴杂,你在其中,要留心些,别叫人欺负了你,别受委屈才是。”

黛玉听他说的坦白,微微一惊,继而点头,说道:“父亲,我知道了。”林如海望着黛玉,说道:“你不必应付,倘若真个那里有个不如意的地方,你也不必管其他的,你去之后……我会时常派人上京去探望你,倘若你不喜欢住在那里了,就跟去的人说,我自会将你带回来。”

黛玉心头微动,望着林如海,说道:“父亲……”林如海略觉感叹,说道:“你母亲去了,我便只你一个孩儿,你的身子又弱,如今离开,父亲不在身边,你——切记,要好好地保重自己,知道么?”黛玉一时忍不住,起身,呜咽倒在林如海怀中,低低抽搐着哭,林如海轻拍她肩膀,说道:“快别哭了。记得父亲所说的话。”

黛玉别了林如海,紫鹃扶着她,回去歇息。林如海便踱步到了书房,想了想,就叫了个丫鬟来,交代了几句。那丫鬟便去了。片刻之后,那丫鬟回来,说道:“老爷,花大姐姐到了。”里面答应一声,花惜迈步进内。

这一番,书房内却烧了个暖炉,热烘烘的,比先前的寒冷彻骨不同,花惜上前行礼,说道:“不知姑老爷叫奴婢来,却是何事?”

林如海说道:“你们先退下。”那丫鬟便退了出去。林如海望着面前花惜,说道:“可扰了你歇息?”

花惜低头说道:“回姑老爷,不曾,还没有睡呢。”

林如海点头,说道:“明儿你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花惜仍旧低着头,说道:“正是。不知姑老爷有何吩咐?”

林如海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拘束,我也不是你们家的主子,你只抬头同我说话便是了。”花惜听了,才慢慢地抬头。

林如海看着她清澈双眼,说道:“前些日子之事,还是多亏了你。”

花惜便装痴,说道:“这个……奴婢不太明白。”

林如海望着她的样儿,又是一笑,说道:“不明白也无妨,只是,我心里明白便是了。”

花惜说道:“嗯……多谢姑老爷。”

林如海说道:“谢个什么?”花惜愕然,咳咳两声,赶紧转了个弯儿,说道:“谢姑老爷的赏赐。”林如海问道:“可知我为何赏赐你?”花惜听他只说一个“你”,心头一跳,急忙说道:“无非是因我跟晴雯两个伺候宝二爷跟林姑娘来此……”

林如海说道:“嗯……既然如此,所赐之物,你还喜欢么?”花惜说道:“我同晴雯都十分喜欢,且又惶恐,姑老爷太厚赐了。实在不敢当。”

林如海说道:“你说厚赐,我却觉得实在是单薄了些。”

花惜便看林如海。林如海嘴角一挑,淡淡说道:“我的一条命,也不值这么点儿罢?”

这一句话说的甚重,花惜的心怦怦乱跳起来,不知要怎么说。

林如海却并不说明白,只望着她,只说道:“明儿你们便启程回京了,今晚叫你来,我是有个不情之请。”

花惜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姑老爷想说什么?”林如海说道:“黛玉回京,要袭人你多多照料了。”花惜又咳咳两声,说道:“这是当然的,伺候姑娘,是奴婢分内之事。”

林如海眼睛望着她,一眨不眨,说道:“你当明白我的意思……”花惜愁眉苦脸,说道:“姑老爷,我有些不太明白……”林如海说道:“你明白的。”花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望向林如海,说道:“姑老爷,这个我真不明白……”林如海说:“我知你明白……黛玉就拜托你了。”

花惜心头暗暗叫苦,这人跟打哑谜、打太极一样,叫她怎么说?她倒是明白的,却不想挑那重担子,是以在拼命装不明白,他也是明白的,偏偏要叫她说明白,把那担子硬塞给她。

林如海看着花惜哭丧着脸,忍着笑,说道:“我没有别的事了。”花惜见他不由分说地就把黛玉塞给自己,且又如此自说自话的将一切决断,心头不知是什么感觉,感觉就像是被人挖了个坑,然后自己就跳了进去,然后那人便把坑填了,于是,她便被埋得死死的。

林如海见花惜站着不动,便说道:“你是个聪明之人,去罢,早些歇息。”声音竟有一丝柔和,不再像是先前那样柔韧的强硬。

花惜眼皮嗖嗖跳了两下,微微抬眼看灯光里的林如海,见他笑意微微,略带温润,眼神却有些古怪……花惜心头不由刷刷刷出现三道黑线,心想:“额滴个神,您这是在拉人下水呢,还是在用美大叔计呢?”无奈之下,只好行礼,说道:“奴婢告退了。”

次日,林如海便亲送女出了门,在门口上,又殷殷嘱咐了一顿,紫鹃同黛玉上了车,那边宝玉同花惜晴雯也上了车,花惜爬上了车子,有气无力靠在车窗上,说道:“唉,又要去活受罪了。”晴雯笑道:“好歹你晕了一次,也该有些经历,这回应该好些的。”花惜说道:“但愿如此。”靠在车壁上,想了想,心头一动,便将车帘子掀开,向外偷偷看了一眼。

却见在御史府的门口上,林如海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正负手站着,向这边看,那一双细长有神的眼睛看过来,正巧同花惜的目光对上个正着。

花惜见他嘴角微动,不知为何,心慌的很,赶紧将帘子放下,只觉得心跳,头也疼,便愁眉苦脸冲晴雯诉苦,说道:“你说如何是好,这还没有上船,我先头晕起来了。”晴雯少不得又大大地笑话了她一顿。

果然如晴雯所说,因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第二次,花惜的晕船反应便好了很多。花惜心中分析:大概自己这不是晕船,她前世只是轻微的晕,大概大部分却是因为溺死水中,所以才留下恐惧后遗症罢了。

船行了几日,终于上了岸,车马劳顿,又走了几天,才到了京城,马车停在荣国府的外头,花惜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忽地叹了口气,心想:“这荣国府看似花团锦簇的,众人都无忧无虑,十分自在快活,但不过是醉生梦死罢了,就算如‘袭人’,一个看起来风光的大丫鬟,每日银两领着,锦衣玉食养着,但又如何,丫鬟到底是丫鬟,何况,如此身不由己的,将来若是一个行差踏错,被主人罚了,指不定怎么吃苦呢……”而且她也知道,袭人后来的结局,就是因为巴不住宝玉了,才被王夫人指出去,被家里配了蒋玉菡的……她这一生,全没个自主,都是身不由己,随波逐流。且在众丫鬟中,袭人这还算是好的,想那金钏儿,投井自尽了,而鸳鸯,最后还是自缢的呢,又有几个是好下场的?真叫人……可惜可叹。

花惜想着,十分皱眉,故而望着这荣国府峥嵘门头,仿佛看着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只觉得心头气闷,闷的同时,又反而迸发出一股“豪情”来,心想:“人不能轻易认命的,我才不会走袭人的老路呢,何况,我现在也没有跟宝玉上过床,哼哼,姐姐要寻找自己生命中的春天才是,只不过……春天在哪里呢?”

且不说花惜在这里胡思乱想,那边晴雯下车,后面车上,紫鹃也扶着黛玉下车来,花惜一眼看到黛玉,就想到林如海,不由地又浮想联翩,想道:“那美大叔究竟是什么意思?按理说我也没怎么露骨的对他表示什么,他也太‘敏感’了点儿……而又凭此,叫我照顾黛玉……啊,我是要出府的人啊,大叔你可不可以找别人?”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那边宝玉进门,晴雯回头叫道:“在发什么呆呢,还不快些跟上?”花惜急忙跟了上去,无奈地想:“在脱身之前,也只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暂且先忍一忍,见机行事罢了。”想到这里,看黛玉微微蹙眉,她就问道:“林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作者有话要说: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XXX的眼睛里……

哈哈……帮花大姑娘找ing……么么大家,第三更哈~~╭(╯3╰)╮

第三十七章喜事

宝玉这番回府,自然又有好一阵的闹腾,宝玉先进去见过贾母,行了礼,贾母一叠声把人叫起来,抱了宝玉,“心肝肉儿”地叫个不停,又落了几滴泪,说道:“快让我看看,瘦了不曾?”宝玉就笑,说道:“不过去了几天,也没什么大事,每天都不少吃东西,哪里就会瘦呢?”贾母到底仔仔细细看了一阵子,说道:“果然还好……”看宝玉样子没大变,但气度上却似有些不同,贾母便连连点头。

王太太也在一边打量着,不停垂泪,却又见宝玉好生回来了,便觉欣慰,目不转睛地看着,唇边带笑。

宝玉在这里翻闹了一阵,便将自己买给贾母的东西拿出来,却是一匹上好的刺绣缎子,宝玉便说道:“扬州的刺绣,天下闻名的,当时我在绣庄里逛,见了两匹布,便觉得极好,心想老祖宗定然是喜欢的,回头跟林妹妹一商量,便同妹妹凑了银子,买了这个,老祖宗看看,织的好不好,可喜欢?老太太若是喜欢,日后做件儿衣裳穿也好。”

贾母喜出望外,忙说道:“快给我看看。”鸳鸯便拿了镜子给她戴,贾母戴了眼镜,细细看了看,用手又摸了几回,赞着说道:“果然是好,这颜色,这花纹,都是极好的。”说着,就除掉眼镜,望着周围,道:“我说我这两个玉儿是最贴心的,出去这一趟,竟然还记得跟我买东西。”

大家自然是顺着贾母的意思奉承的。

宝玉就也环顾周围,说道:“我买了这布,兜里就空空的了,只好跟哥哥要,哥哥一路上说我呢……凤姐姐,倘若哥哥跟你说我,你可要替我说些好话的。”

贾母说道:“谁敢说什么,把链儿叫过来,我亲自训他!”王熙凤就笑着说道:“不用老太太,我等会就回去训他!怎么宝兄弟买东西给家里人,他也这么抠门的,早他走的时候,我还嘱咐过呢,要多带点银子,宝兄弟是第一次出门,指不定要买什么……”

贾母笑道:“还是你这猴儿想的周到,这话我爱听的很,你回去问问链儿,宝玉用了多少银子,回头叫他来跟我要就是了,别总亏着你们。”

王熙凤说道:“老太太说这些,我的脸往哪搁呢,难道那礼物我没有份儿的,宝兄弟,快拿出来看看!”

众人也大笑,宝玉便又把给王夫人、王熙凤、薛姨妈等几个的礼物取了出来,却不是别的,只是几把手工精绣的团扇,宝玉就说道:“可别嫌不喜欢,多半是个心意。”

众人欢喜,王熙凤拿着扇子,啧啧说道:“真个宝兄弟走了这一趟,就跟先前不同了,连我也有扇子得,方才给老太太一说,我这脸上正觉得火辣辣的呢,正好给这扇子扇扇风。”贾母笑的弯腰,说道:“瞧瞧她这张嘴!”众人又也大笑。

薛姨妈说道:“别说是你,我也觉得脸上发光,宝玉真个懂事了,怪道老太太疼他。”几个人一直夸,王夫人都没想到宝玉会带礼物回来,本来见他回来,心头早欢喜的什么似的,又见了这些礼物,简直心花怒放,听众人都夸宝玉,她便笑着点头。心头自是乐不可支的。

贾母便笑,说道:“你这孩子竟能想到给大家伙儿买礼物,谁还敢挑剔?都欢喜着呢……”宝玉说道:“我原先只看中了给老祖宗的这匹布,并没想到其他,这些团扇,还是林妹妹提醒我买的呢。”

贾母就说道:“还是你妹妹细心,我以为你怎地竟如此多礼了呢。”就把林黛玉抱了,搂在怀里,问道:“先前送信回来的,我也知道了,说你父亲好起来了?”黛玉说道:“正是,请了几个名医大夫,现在已经好多了。”

贾母说道:“如此我才放心了,你这孩子也放心了罢?”黛玉点头,说道:“也让老太太担心了。”

宝玉在这屋里厮混了一阵,才说道:“老祖宗,我得去见见父亲。”贾母说道:“说的也是,你刚回来,赶紧去,记得好生说话,别惹你父亲不高兴了。”

宝玉说道:“老祖宗放心!”也不像是先前那样,听闻贾政传唤就失魂落魄,反而兴高采烈地去了。剩下贾母同王夫人等面面相觑,末了,贾母叹道:“果然这一趟让他出去是对的。”王夫人也心头欣慰不已,含笑说道:“还是老祖宗有先见之明。”

话说宝玉出门之后,就叫了小厮,带着那一套精刻版的《论语》,来到了前面,就去见贾政,贾政却还在书房,宝玉就捧了书,让小厮等着,自己入内。

贾政也早听闻宝玉回来了,见他进来,也不言语。宝玉规规矩矩行了礼,说道:“父亲,我回来了。”贾政说道:“嗯……这趟出去,没有闹事么?”宝玉说道:“并没闹事,好端端地。”贾政点头,说道:“你别糊弄我,迟早我还要问跟着的人呢。”宝玉说道:“是。”

贾政见他神采飞扬,并不似先前垂头丧气,心头暗暗称奇,却仍板着脸,就说道:“那信你给了你林姑父了?”宝玉说道:“给了,林姑父也回了信。”说着,就上前一步,将信跟那《论语》一并,恭恭敬敬放在桌上。

贾政伸手将信拿了,目光一扫,看到那套精刻的论语,微微惊喜,问道:“这是……”宝玉说道:“这是儿子在去制书坊的时候看到的,料想父亲定然是喜欢的,因此才大胆买了下来,带回来给父亲看,这是那坊主向来珍藏的,全扬州也只这一套。”

贾政心头大喜,却仍板着脸问道:“是你自己要买的?”宝玉说道:“正是。”贾政说道:“放你出去,你便只花钱,定然是费了不少银子罢?”宝玉说道:“父亲喜欢便好,何况这是圣贤书,自有珍藏起来的价值,银子不算什么。”

这话却是说的贾政心头又惊又喜,面上忍不住也微微露出笑意,却稍纵即逝,生怕宝玉看到了心里又觉得意,就只说道:“哼,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怎么知道银子的不易?”

宝玉听了,便略叹口气。贾政说道:“你叹什么!”宝玉急忙说道:“父亲明鉴,我只是听了父亲的话,一时就想起在路上的所见所闻,父亲放心,我自然是知道父亲这话的意思,不敢轻慢。”

贾政问道:“你见了什么?就这么说嘴了?”宝玉说道:“无非是见了些民生多艰……故而方才听了父亲言语,才略感叹。”

贾政听了“民生多艰”这四个字,很是震动,上上下下看了宝玉一会,略点了点头,说道:“倘若你明白……那也算是贾家的造化了……”

又问了些林如海的情形,宝玉一一说了,贾政才将他挥退,自己拆信而看。

宝玉出到外头,便匆匆地回到自己屋内,见花惜同晴雯两个,被些丫头们围住,正在问长问短的。见宝玉来了,便都簇拥着宝玉说话。说了好一会儿,秋纹说道:“让二爷歇会儿再说。”众丫头才散了。

屋内只剩秋纹麝月几个,花惜便从包袱里,拿出些小扇坠儿,分给几人,说道:“好歹是出去一趟,虽然我同晴雯只呆在府内不曾出外,但也托着二爷买了点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只一片心意。”秋纹麝月,碧痕绮霞急忙得了,见那扇坠儿精致可爱,纷纷又谢花惜跟晴雯。

花惜就问宝玉,说道:“你去见了老爷,老爷怎么说?”宝玉说道:“没怎么为难我。挺好的,可见那书买的好,真是‘投其所好’了。”花惜便笑。

片刻之后,花惜忽地说道:“对了,方才一阵忙乱,老太太可跟你说了,那宁国府的事情?”

宝玉问道:“何事?”

花惜说道:“定然是忙着没说了……”宝玉问道:“那府里怎么了?”晴雯说道:“二爷真是忙昏头了,还在做梦呢,那府里的蓉大奶奶没了。”

宝玉听了“啊”地叫了一声,十分震惊,一时直了眼睛,花惜生怕刺激他太甚,犯了呆气,就急忙说道:“二爷,二爷……”秋纹赶紧来替他顺气。

这边宝玉呆呆地坐回床上,说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秋纹说道:“是二爷跟林姑娘刚离开两日。”

宝玉说道:“怎么……没人报信儿的?”秋纹说道:“因二爷等刚走……且也不知道林姑老爷那边情形如何,因此就没派人去了。”

宝玉摇头叹息,过了片刻,说道:“我得过去看一看。”花惜说道:“不用这么着急,先歇息好了再去也不迟的。”宝玉想了想,只得如此。

宝玉歇过了,便起身,出外带了小厮去宁国府探望,不料却又得了个意外的消息,说是那蓉大奶奶秦可卿的弟弟秦钟,却也在日前不久去世了。宝玉闻言只觉如天降霹雳,赶紧地又飞马去那秦邦业府上,可惜秦钟早就入土为安,最后一面也是见不到了,宝玉大哭一场,又叫人准备了香花宝烛,纸钱之类,秦府的人带了,好歹去了秦钟的坟上,哭了一阵才罢休。

宝玉红着眼睛回到府里,刚进门,却见里头的人忙的四处乱跑,宝玉不知何故,回到屋里,花惜看他眼睛红红地,不免问了,宝玉听她一问,便哭着,把秦可卿秦钟两姐弟先后而逝的事儿说了,花惜赶紧安抚他。却又说道:“二爷别哭了,现在府里头有一件大喜的事儿,一会儿备不住老太太也会叫人来找二爷过去。”

宝玉擦了泪,问道:“什么喜事?”花惜说道:“是咱们的大姑娘,在宫里头被封了妃了呢。”宝玉听了,说道:“是大姐姐?”花惜说道:“正是……如今,满府里的人都在说二爷是喜神,一回到府里,这喜讯儿就跟着来了。”

宝玉听了这个,心头又是难过,又是欢喜,难过是因为秦可卿跟秦钟,只因他出外一趟,竟连两个的最后一面儿都没见到,再回来,已经沧海桑田。欢喜,却是因为贾元春之事。宝玉又想到:原来是元春姐姐封妃,怪道家里那么热闹。

当下,花惜急忙叫人打了水,伺候宝玉洗了脸,让他的眼睛看起来不是那么太打眼,又换了喜色点儿的衣裳,果然,这边刚打理完了,那边就有人来请,说道:“老太太叫二爷过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今天尽量两更哈,都有谁在看捏……是不是都去过年了哇,大家春节快乐~~~~~~╭(╯3╰)╮

第三十八章烈性

花惜正把宝玉收拾好了,外头便有人来说贾母叫他,花惜赶紧地又嘱咐了两句,说道:“你去见老太太,倘若她不说,万别露出不高兴的样儿来,也别提蓉大奶奶跟秦相公之事,免得老太太不高兴。”宝玉只点头。花惜便送了他出去,回头时候心里一想:怎么感觉这像是在照顾儿子……心底不由地囧囧地。

花惜知道,元春被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之事,便是贾府开始营造大观园的起因,只是不知,这究竟是福是祸。

果然,宝玉在外头兴冲冲回来之后,便说了此事,又说最近家里要开始动工兴建“省亲别墅”,等元妃回来省亲,定然是十分热闹的。

那边黛玉便打发了丫鬟,将带回来的小礼物分别给宝钗,迎春,探春,惜春等诸位姊妹送去,大家人人有份,皆是打发的十分高兴。

如此过了月余,宝玉每日便只去学堂里,只因花惜看的紧,倒也安稳无事。一日宝玉回来,说道:“好险好险。”花惜便问道:“怎样,发生何事?”宝玉说道:“方才我回来,不合竟遇上了父亲,因省亲别墅建成,父亲就带着老师们去观看,硬是把我揪着也跟去了。”

绮霞便说道:“然后怎地了?”宝玉说道:“看看那新建成的省亲别墅,倒是不错,只不过父亲却意不在此,每到一个地方,便会借故考我一番,我少不得要打起精神来应付,真是累坏了。”

此刻麝月也凑过来,说道:“那二爷可答的好么?”

此刻晴雯便捧了茶来,宝玉喝了口茶,面色稍微缓和,微微一笑,说道:“幸好我还算都答上了,看父亲的样子,不算太满意,可也未曾差到哪里去。”

花惜等便忙着替宝玉高兴,花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说道:“虽然是好事,可二爷这样子,却是哪里遭了抢了不曾?”宝玉怔了怔,低头看看自己,便说道:“袭人姐姐,咳……”

花惜望着他的样子,说道:“我记得原先离开,这腰间还配着玉的,怎地不见了?”宝玉又咳嗽一声,说道:“因我得了夸奖,那些跟着我的人也高兴,就一拥而上,将我的东西抢了去了。”

宝玉一脸无奈之色,花惜却皱了皱眉,旁边晴雯见了,便说道:“这些人也太过分了,要赏赐的话,哪里要不得的?做什么惯得如土匪一样了?竟抢主子的东西,这还了得么?”绮霞也跟着说道:“这话说的对,二爷的东西也是他们能拿去的?二爷怎么就这样算了?”

宝玉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按照他的个性,那些个东西他也不放在心上,因此是个息事宁人的意思,便说道:“罢了罢了,只这一次……”

晴雯便恼的杏眼圆睁。绮霞说道:“二爷性子好,那些白眼狼更放肆了,这到哪里是个头,二爷的东西倘若左丢右丢,最后老太太问起来,去了哪里,我们怎么说?”

宝玉说道:“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大不了以后我少用就是了,他们也再拿不去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就看花惜,却见她也皱着眉,宝玉暗暗纳罕,就问道:“袭人姐姐想什么?”

花惜说道:“我笑他们,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我们二爷这边尚自笃定,她们却都急得什么似的,仿佛丢得是自己的东西一般,——只不过,二爷也该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二爷好,如今幸亏被拿去的都是些小物件,倘若是什么贵重的,亦或者是不能给人拿去的,那该如何是好?倘若日后丢的东西多了,真个出了事,我们这些跟着的人也要受责备,是以二爷以后留神着些,倘若那些人再没上没下的,二爷就好生说说他们,别总是惯得无法无天的。”

宝玉听袭人说道:“以后我会训着他们点儿,袭人姐姐放心就是了。”又说道:“我早也是有准备的,譬如今日,便早早地把林妹妹给做的香袋给藏起来了,才没给他们拿走。”说这话时候,略带得意。

绮霞在边上听了,便说道:“果然是袭人姐姐说一句话,比我们说百句都强。”又笑道:“二爷竟这样细心,知道把林姑娘送的藏起来,不然,给那些人抢去,林姑娘定会不高兴的。”

宝玉得意说道:“那是自然的,倘若连林妹妹的东西都给人拿去,我也就不活了……倒不是怕她不高兴。”

宝玉说着,便又想去看看林黛玉,说着就起身,出外去了。花惜便偷拿了宝玉一本书,躲在房内看,正在打发时间,忽地听外面说道:“不好了……”花惜起初不在意,片刻,却听有人窃窃说道:“金钏儿姐姐出事了。”

花惜一怔,急忙将书扔了,一骨碌便爬起来,急着出门之时,正好门帘子被搭起,却是晴雯快步走了进来,两人差点儿撞到一块去。

花惜见晴雯匆忙,便急忙问道:“我方才听外面叫金钏儿出事了,是怎地了?”晴雯说道:“我也正想来跟你说呢,方才外面一个丫头进来,说是因环二爷调戏金钏儿姐姐,被夫人当场撞到,夫人恼了,便要罚金钏儿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