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痛得说不出话来,血还是流了出来,她真点要吓得晕过去,身体里更是提不起半点的力气。

甘夫人现在也痛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由着丫头们把她扶起来。却还是微微的躬着身子:痛啊,这一辈子她就没有如此痛过。

生孩子时的疼痛和此时的疼痛不同,但有得一拼。

她们母女都没有想起来让丫头过去教训紫珏。她们带来的丫头婆子们当然也就乐得假装不知要如何做,只是乱哄哄的围着她们母女二人,谁也没有去找紫珏的麻烦。

紫珏撇撇嘴,想不到甘夫人和宝儿如此不禁打,连个翠花也没有什么本事,三两下就放倒了三个人,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

她拍拍衣裙转身回去坐下,对夏承勤点点头:“见笑了。”

夏承勤微笑如故:“表妹身手如初,可喜可贺。”他看一眼爬起来的翠花:“相信表妹可以如鱼得水,愚兄倒不必为你担心了。”

对上紫珏的话,翠花等人只有吃亏的份儿,他要担心也只是担心紫珏会不会一时没有轻重,再把人伤得过重。

不过他看一眼方正人也就不多想了,宝儿那里的伤和紫珏可没有关系;只是他也没有看到杯盖是如何到宝儿的脚下。

惹什么人不好?夏承勤瞧着宝儿和甘夫人,说出口的话却是:“要不要请大夫?嗯,晚辈出来的时候太急,身边没有带那么多的银子。”

他倒不是小气,只因为他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想到将来的日子他的心里温暖起来:他的银子才不会用到甘夫人母女身上。

翠花已经哭成泪人儿,对着紫珏再次施礼:“我…”

甘夫人尖声道:“叫大夫,叫大夫。”她的话打断了翠花,好不容易坐下后却还怒斥翠花:“你就不知道叫大夫来?没有看到…”

此时她才看到被丫头们扶起来的宝儿嘴边上全是血,她一下子站起来却又因为痛跌坐在椅子上:“宝儿,你怎么了?”

“木…情,桑…倒…射…偷。”宝儿的舌头痛,再加上短了一点,所以说话不清楚。

一句“母亲,伤到了舌头”说出来,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后边那句“打死她”就说得格外用力。

池紫珏不死,她宝儿如何能出这口气?

“大…四…头。”她再用力也说得含混不清,听得紫珏大笑出声。

甘夫人却急得抱住女儿落下泪来:“慢慢说,我会给你出气的。”她狠狠盯一眼紫珏:“我就让人把她绑起来送官。”

想要绑起自己来?紫珏还真不是看不起甘夫人,不要说她不会束手就缚,就凭方正人坐在这里,世上有几个能说绑她就能绑她呢?

她忽然感觉现在打人不同了,和在小镇上的时候不同,与在池府的时候也不同:如今她可是有靠山的,完全不用担心其它的,只管打人就好。

爽!

活了十几年的紫珏,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痛快。

她拍拍手掌:“行啊,我就坐在这里你叫人来绑吧。”

宝儿却大叫道:“约…嚷…膘…”她要说得话是“要让表弟绑起她来送官”,可惜的是费尽力气,说出来的东西能把八个人笑死一半。

翠花终于有机会再次开口:“大姑娘…”

一块点心突兀的出现,把她的嘴巴塞得满满的,且门牙上下四颗都有些松动,渗出了血丝来。

方正人不喜欢听翠花说话,做出来的事情就摆在那里,真以为叫两句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吗?

厅上正乱的时候,水清回来。

做为水府的主人,他当然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厅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一入府的时候就有人把一切源源本本告诉他了。

但是他硬是进门就一脸惊愕,好像被吓到了一样:“出什么事情,遭贼了吗?”

话音一落他就冲到紫珏的身边,看看她完好然后问方正人:“方叔,你还好吧?”方正人当然很好,四平八稳的吃着茶,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夏兄,你没有受伤吧?”水清转头看向夏承勤。

就连夏承勤身边的兰儿和紫珏身边的柚子和莫愁,他都飞快的问了一遍;然后他抓起紫珏的手来:“你没有事,太好了。”

夏承勤的眼角抽了抽,知道水清是在做戏,但是能不能不要做得如此过份啊:谁还能看不出他是在做戏来?

方正人的脸色不变,依然是有一口没一品的吃茶。

最伤心的人就是甘夫人和宝儿了,她们没有想到水清出现后看她们一眼后就丢下她们不管了。

水清不是这样的人啊,再说他可是在甘家长大的,就不怕人家说他忘恩负义吗?而宝儿的心更像是被生生的撕开,尤其是听到水清问紫珏的那句话时。

有事的人是她好不好,她一嘴的血就在水清的面前,但是水清却没有多看她一眼,更不要说过来问她一句了。

水清按了按紫珏的肩膀:“你坐好,有我呢,有我呢;唉,莫要吓坏就好,你向来胆小的。来人,上安神茶给大姑娘。”

就好像紫珏是那风吹就倒的大家闺秀,他那真是仔细贴心到家了;看得方正人都偏过了脸去,更不要提夏承勤抽搐的脸。

翠花膝行两步:“公子…”

水清猛得转过头来,指着翠花就骂了起来:“你不知道大姑娘是谁嘛,她是我们水府的未来女主人,你们的主子!”

“我离开的时候怎么交待的你,大姑娘性子柔弱胆子又小,你要小心伺候着,莫要被人欺负了大姑娘,更不要让人惊吓到大姑娘。”

“可是你看看,我刚刚出去多大的功夫,如今看大姑娘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心疼万分的回过脸去,看着紫珏红扑扑的的脸蛋咽了一下口水。

“你看看,大姑娘脸红成这个样子,这下子是真得吓出了毛病,可有请大夫?”他连珠炮似的大骂起来,听得翠花一愣一愣的。

翠花从来没有见过水清现在的样子,更不能接受水清的话:池大姑娘那是吓得吗,满屋子的人你拉一个出来问问,谁会同意这样的说法?!

睁眼说瞎话有,但是说到这种地步那就是欺负人啊。

196章两根头发

紫珏听着水清的话,心里着实有点不好意思;她和苏万里骗人那可是做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总要有个万全的准备,至少也要两个人的配合才能完成的。

可是瞧瞧水清,完全不需要她做反应,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是黑的;还由不得你不相信,他已经有了结论,你不同意他也不会听你的。

紫珏第一次知道原来还可以这么做,嗯,也不错啊,至少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水清明明是在说瞎话儿,可是满屋子的人却不会有几个人会揭穿,实在、实在是太帅了!

她瞧着水清发现这小子长得太顺眼了,不对,是越来越顺她的眼啊。

宝儿捂着嘴巴说不清楚话,可是耳朵没有毛病,把水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气得当真是七窍生烟!

她池紫珏还生病了,看看自己这个样子,有眼睛的都知道谁更需要大夫吧?她的眼泪也分不清楚是被水清气得、还是痛得,流得那叫一个欢。

甘夫人最知道女儿的心思,再说水清的话实在是不像话,做为长辈再不说话水清不知道还要胡闹成什么样子——她就没有想,水清打进门就没有把她放在眼中,还长辈。

“清儿,池家的贱丫头那里…”她刚开口,一块点心就飞过来正正中她的上下门牙;这次的点心显然比起翠花嘴中的那块,带得力道要大的多,她当时牙就掉下来两颗。

方正人若无其事的又拿起一块点心来,并不吃还是捏在手里,并且指着旁边桌上的点心道:“给我都拿过来。”

他说完拿起点心的碟子看了看,把剩下的两块点心放到丫头取过来的碟子上,手指轻轻一敲就让碟子碎成了几块。

方正人也不说话,只是捏了捏碎片看看甘夫人;那意思就是,你可以再骂一句试一试,再骂人请你吃得就不是点心,而是碟子了。

水清转身过来:“不错不错,如果点心不够的话,此物也勉强可用。”

“只是不太好控制啊,边缘又锋利的很,万一在脸上擦过去…”他叹口气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怕是没有办法见人了。”

甘夫人被方正人一瞪,已经感觉脸上有点疼痛,再听到水清的话她尖叫:“清儿,我是你嫡亲的姨母。”

水清看着甘夫人大惊小怪的叫道:“啊,原来是姨母!您什么时候来得,我一时没有注意到…”

话刚说没有几句,翠花那里已经把点心吐出来:“公子,大夫请了;因为表姑娘受伤着人去请猫儿胡同的老大夫…”

水清不再和甘夫人说话,指着翠花几乎要跳起来:“池大姑娘是被吓到了吧,池大姑娘可有外伤,叫个治外伤的大夫来做什么?你脑子里长得全是草,是不是?”

“来人,来人,让治外伤的老大夫不必来人,快点请大夫来;还有,记得请道长,可能是要收收惊的。”

他拍起桌子来:“只要不是治外伤的大夫人都给请来,快!大姑娘有个不好,你们就会倒大霉的。”

翠花看着如同发疯的水清:“公、公…”

水清便又骂了过去,谁让这个翠花就是不能闭上自己的嘴巴:“公什么公,你居然让大姑娘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让大姑娘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你说你要怎么赔罪?”

“不,是赎罪。”他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我要被你气死了,我们水家未来的主母掉一根头发,我就让人剃光你满头的头发。”

紫珏正在拢自己的头发,收回手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手里有两根头发:“水兄——”却不想她刚开口,水清就瞪了过来。

不过下一刻水清马上就笑了起来,用温柔到腻的声音道:“紫珏你真得生我的气了,怎么和我如此的见外?你平常不都叫我清…”

他本来想说“清哥哥”的,但是紫珏好像已经猜到了,一双眼睛瞪起来他马上抿抿唇:“不都是叫我清哥嘛。”

好吧,那就退而求其次了。

紫珏瞪着他,可是他却对着紫珏眨眼睛——现在要对外、要对外!

长长的吸口气,紫珏咬着牙道:“清哥,看,我掉了两根头发。”她把手掌上的头发给水清看。

水清大叫一声:“啊——!”他把紫珏的头发拿过来看看,然后指着翠花:“你看到没有,你伺候不周还让大姑娘掉了两根头发,两根啊。”

他大手一挥:“来人,来人,把她的头给我剃个干净,要一根也不剩;如果剩下一根的话,你们就等着旁人给你们剃头吧。”

说完他把一根头发还给紫珏,拿着另外一根头发有点发愁:“我说掉一根就剃掉你的头发,可是掉了两根啊,唉。”

他叹完气一掌拍在桌子上:“来人,把翠花院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媳妇子、她所有奴仆都给我剃光了头。”

方正人听到这里有点小小的吃惊,所以手指不经意的一用力,就把点心捏成了两半:剃头?那是逼着这些人出家嘛,要知道剃头都快要等于是杀头了。

这个时候的人是不会剃头的,除了庵里的姑子和庙里的和尚,就连道士也不会动自己的头发一根:因为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啊,你损伤了就是不孝!

好狠。

方正人眯起眼睛来:可是我喜欢啊,这小子有种;而且脑子转得快,脸皮还很厚。

翠花完全没有料到水清说到做到,更没有想到紫珏会在这个时候真得弄出两根头发来;她又惊又怒却没有向水清发作,对着紫珏大声道:“我不过是拉了一下你…”

紫珏抬眼看看她:“你也知道你错了,那你就是一点也不冤喽,那还鬼叫个什么劲儿?现在你要谢谢你家公子对你高抬贵手了。”

翠花涨红一张脸挣扎着推开来拉她的丫头:“公子,你听到了,她说我只是拉了她一下子,婢妾真得没有做过其它,请公子饶过婢妾这一次。”

水清看着她的目光微微一寒:“就凭你拉了池大姑娘一下子——剃光头发送她去庵里,这一世不成了,你就好好的修修来世吧。”

很干脆利落的把人打发出去了,听得水府一干丫头婆子都心下微寒,看看紫珏心里都记下了:以后绝对不能对池大姑娘不敬,而且还要好好的伺候着才成,不能有半点差错。

翠花想再说话,方正人手里碎掉的点心一前一后飞进她的嘴巴里,让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一句话来,被人拖了下去。

紫珏看着宝儿微笑:“剃头呢,不知道有没有感觉很冤,也不知道有没有聪明人,知道如何保得住自己的头发。”

宝儿又惊又怒,下意识的看向水清:她真得不知道,自己这个有点傻傻的、只知道死读书的表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手段。

甘夫人站起来气得都话都有点说不利落了:“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母亲吗?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把你带到甘府养大,免得今天看你变成白眼狼。”

水清倒是很恭敬的弯下身子,也很惶恐的道:“不知道姨母因何而生气?还有,母亲是最知道我的,也是最疼爱我的,当然不会责怪我半点。”

他在甘府的日子是不会忘掉,在几岁的时候小嘛,甘夫人认为他还是孩子说话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待他极为不好。

祖父和父亲着人送回来的东西都进了甘夫人的腰包,就连吃个点心他都是有个数的:一天不能吃两块!

而且有什么好东西,甘夫人都是避着他给自己的儿女吃,给自己儿女们穿用——有不少好东西都是他祖父和父亲特意给他送来的。

直到他大些了,甘夫人才慢慢的待他好些了;只是此时的水清已经太清楚甘府的人是什么德性,且知道甘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旁人不知道,但是甘夫人却很清楚水府有多少家财:她可是给水家管了好多年的帐,当然了,甘府也在那几年狠狠的赚了银两。

她想要把水府的那些都变成她的,至少也要多弄些,所以就想把女儿许配给水清;但是水清长大了,且还跟着祖父、父亲去过边关,回来后的水清当然不会由着甘夫人摆布。

水府,也不再由甘夫人来打理,由水大将军一句话就回到了水清的手中。

因此听到姨母说什么把自己养大的话,水清在心里很清楚——不是甘夫人把他养大,而是水府整整养了甘府好多年!

水清并不欠甘夫人的,只是因为甘夫人是自己母亲的嫡亲妹妹,所以这些年来他才给甘夫人留了三分的面子。

但是面子这种东西嘛,总是越用越薄。

可惜的是甘夫人却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拿出水清在甘府长大的事情来压水清。

“我什么生气?”甘夫人见到水清施礼反而声音更高更大了,近几年来对水清积下的不满——主要是无法再从水府捞到好处的积怨齐齐的发作了。

“你没有看到你表姐伤成那个样子嘛,没有问一句也就罢了,还要让人把治外伤的大夫送回去!还有,你的亲事也不对姨母说一声就要自作主张,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姨母吗?”(未完待续)

197章良心

甘夫人的大叫却只是换来水清一脸的震惊:“表姐受伤了!姨母怎么还会到我府上来,理应陪着表姐才是嘛;表姐,伤得不重吧?”

水清还是一脸的关切,怎么看那脸上的神色也不像是做假。

就算是近在他身边的紫珏,也看不出水清是在假装,发现自己和水清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宝儿愤愤的抬头,指着自己的嘴巴鸣呜作声,意思就是我在这里、我受伤了。

甘夫人也拉起女儿的手来:“你表姐就在这里,你没有看到她伤到这个样子嘛;你和表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表姐有多么的疼你,现在你却视她如无物,你有没有良心。”

她指着水清骂得那叫一个痛快,左一句良心右一句的良心的,就渀佛水清如果不迎娶宝儿为妻,就是忘恩负义之辈。

水清上前两步,然后猛得退后三步抓起紫珏的手来,一脸的惊吓模样:“真得、真得是表姐?!”他看向甘夫人:“看不出是表姐来,不是姨母说我当真认不出那是表姐来。”

“那么多的血,我不敢看啊,太吓人。”他两只手握住紫珏的胳膊:“是不是,紫珏,实在是太吓人了。”

紫珏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是最怕见血的人。”他们两个都声称自己吓到了,可是两个人都精神极好—他们骗人都懒得装样子,更加让人生气了。

甘夫人气得真想过去给紫珏两记耳光只是看一眼方正人手中捏着的点心,她还真是不敢;不要说是去打人了,就是恶言相向,她也要想想自己牙。

没有门牙说话有点漏风,让她自己都感觉太难听了;也因此她想到自己的两颗牙,指着方正人道:“他是什么人,你没有看到他伤到姨母嘛,还不让人…”

她倒底是吃过亏的,不敢把赶人的话说得明白。

水清看着她一双眼睛无辜的很:“姨母想让我做什么尽管吩咐。”非常的恭敬那模样就好像甘夫人一句话,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摘得下来。

甘夫人气得一拍桌子,刚想喝斥水清却不料桌子就在她的一拍之下四分五裂,把她吓了一跳。

好好的桌子不要说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就是壮年男子也不能一掌就拍坏了。

方正人平淡至极的看了甘夫人一眼,然后回过头去继续吃他的茶;但是一眼足矣,甘夫人便知道桌子和其绝对有关。

她还敢再指着方正人说什么吗?不敢。

甘夫人实在是招惹不起如此恶人,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宝儿那里又气又痛,见母亲瞪着方正人不言也不语,连忙伸手拉拉她的衣袖;目光向水清那边飘去意思就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水清的婚事。

还有,她舌头上的伤。

只要水清和她的亲事能成,那以后要报仇还不容易嘛;眼下忍一时之气吧,还是先让水清把那个池紫珏赶出去是正经。

甘夫人心疼女儿:“清儿,你还站在那里,没有看到你表姐伤成这个样子嘛,还不过来。”

水清更加无辜的看着甘夫人,脚下如同生根一般:“姨母,清儿又不是大夫,我就是过去也不会医表姐的伤。”

甘夫人被他一句话又逗上来不少的火气:“那你倒是叫人去请大夫啊快点;难不成你眼睁睁看着表姐受苦,你有没有良心啊。”

又是良心,也不知道甘夫人哪里来得这么多良心。

水清闻言抚了抚后脑:“姨母现在紫珏有些不舒服,府里人手不足不能给表姐请大夫;还要请姨母和表姐见谅。”

甘夫人和宝儿都瞪起眼珠子来:“你、你说什么?!”

紫珏叹口气:“你们母女两个人眼不花耳不聋的,装什么傻子呢;我们水大公子的意思——”她是故意要避开“清哥”两个字。

可是她的这样说话,换来的就是水清意味深长的两道目光,嗯,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威胁哦。

紫珏挑了挑眉毛,对水清是毫不示弱:小样的,姐可不是吓大的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

水清眯了眯眼睛:好咱们一会儿算帐。

眼下可不是他们两个翻脸算帐的时候,所以用目光做个一番争斗后两人齐齐鸣金收兵,都看向了甘夫人和宝儿。

“让你们回去自己请大夫——这里是水府又不是甘府不是你们家知道吗?不要大呼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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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夫人尖尖的声音直直刺向屋顶:“你、你说什么”她看向水清指着紫珏:“你就让她如此辱我们母女,你还有没有良心?”

宝儿再也无法忍受的开口:“报低,捏书!”她要说得是“表弟你说”,能听懂得人还真得不多。

水清和紫珏都是很聪明的人,连蒙带猜倒是明白了宝儿的意思;这下子紫珏不开口了,舀眼看着水清意思就是:你来吧。

水清瞪紫珏一眼,看着宝儿和甘夫人平静的道:“姨母还是快点带表姐去求医吧。”

甘夫人一步冲过去:“你真没有良心····`·”

水清的耐心用光了,直起身子看着甘夫人:“我哪里没有良心了?还要姨母说个清楚——如果我真得没有良心,那原本是水家的三十个铺子,如今就不会还让甘家占着。

a果我真得没有良心,姨母这些年来在水府共舀走了一万八千九百一十六两二钱的银子,我也不会不吭一声!”

“如果我没有良心,那五处水家最大、田地最好,年年每处最少也能有两千两收益的庄子,就不会到现在还由姨母来打理。”

他看着甘夫人的眼睛:“我有没有良心姨母和姨丈应该很清楚,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我想母亲九泉之下有灵,都是极为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