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道最近姨母有没有在梦中和我母亲相聚,如果有的话,我母亲可有问姨母她所有嫁妆的下落?”

甘夫人脸色大变倒退几步:“清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小年纪就学坏了!我哪有舀你水家…”

水清看着她的眼睛:“姨母当真如此坚持的话,那可能也是帐本上出错了;好在都是有凭有据的东西——铺子也罢,庄子也好都是有地契房契的。”

“至于银子也有帐本在。嗯,果真是那几个帐房先生骗了我,挑拨我们姨甥反目的话,绝对不能饶了他们。”

甘夫人的脸色更为难看,看着水清半晌才喃喃的道:“是,不能饶了他们。”

水清点头:“姨母所说极是,那我们不如去官府去分说个清楚明白;今天没有时间,但是明天我会让人把帐册什么的都送到官衙,同时递上状子。”

“是姨母的主意,到时候还要劳烦姨母和帐房们对质一二,到时候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甘夫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水家的男人不懂,当年她的姐姐产子而伤到身子,不足三年而亡,家里无有女眷她便代为打理。

水大将军把府里府外的事情交给了她,但是所有房契、地契等等,就连府中人的身契都不在她的手中。

所以她弄到手的好处很多只要水家的翻脸,她就要乖乖的交出来:比如说铺子,比如说田庄。

只是一直以来水清从来没有提到过,而且他在京城就是一个读书读傻的人,除了胡乱花用银子外,并不曾做过其它的事情。

她认为水清根本不知道,还以为水清接管了水府却根本不懂帐,到时候弄得乱开八糟,正好可以让水大将军他们都无法对她开口说什么。

但是在她眼中有点傻的外甥却什么都知道,说得数字那叫一个清楚,就连她自己都不是那么的明白。

宝儿呆呆的瞧着水清,实在不明白这个被自己欺负、非常听自己话的表弟,怎么一下子就自小白兔变成了吃人的老虎。

水清看她一眼,然后对着甘夫人欠了欠身子:“姨母,表姐的伤好像不轻呢,您还不带她去就医?”

甘夫人脸色苍白身子也软了,心头里全是气却半点也发作不出来,被自己的外甥一席话弄得她是心也慌了、意也乱了,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对。

宝儿看看母亲知道她是没有办法了,可是水家是何样的人家啊,家里没有女性的长辈,她只要嫁过来就是正经的主母。

虽然说公公和太公公在,但是她是儿媳有各种的不便,自然不像是有婆母那样要天天立规矩。

还有,水家还很有钱!这天下间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她怎么舍得放开水清。

“特,桑地卧。”她指着紫珏对着水清大叫。

紫珏仲出舌头对着她做个鬼脸:“酒四鹅桑地捏,是你活该要送上门来挨打,能怪谁呢?唉,学你说个话能累死。”

说完她仲个懒腰:“敢冤枉我?”她忽然站起来几步冲过去,一拳就打在宝儿的鼻子上:“这一拳教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198章吓得

紫玉挑眉:“这次是白教你不要钱,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听到没有?说话要经脑子,真是。”说完甩甩手走回去,到水清身边时她举起手来:“痛,她鼻子长得有点硬。”

水清连忙看向她的手:“你也是的,怎么不小心点呢,用手去打人能不疼嘛;你们这些丫头还看,怎么还不拿水和棉巾来,没有看到大姑娘说手疼吗?”

“打完人大姑娘总是习惯要洗一洗手的,你们再这样笨手笨脚的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啊?”

他瞪起眼睛来斥完丫头们又看向紫珏:“下一次打人要记得拿东西去打,嗯,我会让人弄些长短宽窄不同的竹片给你,这样打起人来只有人家疼你就不会疼了。”

紫珏却不满意:“那要打人还要叫人去取,很不方便不说,且会夜长梦多,说不定就打不成了。”

“就像刚刚那样,她如果大叫几声,如果姨母再开口让你叫停,我还能再打下去吗?打人就讲究一个快,迅雷不及掩耳,知道吗?”

“那我岂不是平白被人骂,不是吃亏吃定了。疼就疼点吧,我还是用自己的拳头好了。”她说着话挥挥自己的拳头:“好用着呢。”

水清连忙道:“那可不行,你会手疼的;嗯,我会让人把竹片做得正正好,再弄个什么小袋之类的让你随身带着。”

“你要打人了,总要上前一两步吧?正好一面走一面取出竹片来,然后扬手‘啪啪’,哈,打得痛快出气又不会手疼。怎么样?”

紫珏连连点头:“还是你聪明,行。”两人相视而笑,紫珏坐下水清把茶递给她:“消消气,总要仔细自己的身子,对不对?”

“你说得有道…”紫珏的话没有说完,甘夫人就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叫起来:“清儿,你、你就如此的欺辱我和你的表姐?!”

水清回头看看甘夫人,想了想才欠欠身子:“姨母,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叫做‘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不知道姨母可听说过?”

宝儿的鼻子被打得鼻血长流,就算痛不可当也被水清气到了,站起扑过去就要抓水清,却被紫珏一脚踹倒在地上。

紫珏指着水清:“他,是我的。”

宝儿真得没有见过如此脸皮厚的姑娘家,但是紫珏说得那么自然且理直气壮:都要订亲了嘛,有什么不能说得?

她在街头混了多年,这么几句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像什么肚兜被水清拿到看到的事情:那可是贴身的东西,并不是平空的几句话,她当然会羞。

因为对于女子来说,那种贴身的衣物就如同是自己的身子一样,就算紫珏在街头厮混的太久,脸皮再厚也无法不脸红的。

订亲了,招赘什么的,有什么区别?没有分别的,不过就是两个人订下名份罢了,在紫珏看来就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嗯,都答应订亲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尤其是在宝儿面前,她更是理直气壮的多。

宝儿看着水清呜呜的哭起来,本来她也不是如此的不济,脑子灵活嘴巴更是利害,可是今天她的舌头伤到,是有口也不能言。

而论起动手来,她八个也不是紫珏一个的对手啊。

如果水清此时能为她说一句话,自然就会占尽上风;可是水清看看她只道:“表姐,你、你还想要伤人?!”

宝儿听到后真想咬水清一口:你没有看到是池紫珏把我踢倒在地上嘛。

“姨母,你要好好的管教表姐了,大家闺秀怎么可以有这等恶念;这次看在姨母的份儿上,我便不深究了,再有下次便不要怪我。”

水清的脸板起来:“表姐,你还不道歉?”

宝儿又气又伤心,十几年来她是一颗心全在水清的身上,虽然不是男女之爱但是她盯得紧啊,却还是没有料到半路会杀出个池紫珏来。

如今表弟居然黑白颠倒,半点也不顾她的脸面,更是不顾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虽然一直是水清做竹马,她做骑马人。

她恨恨的看看水清爬起来就抓向水清的脸:你不是这张脸招女人爱嘛,我看没有了这张脸,那个池紫珏是不是还爱你。

紫珏真得没有想到宝儿会去伤水清,吃惊站起来却只来得及把水清拉一把,根本来不及去推开宝儿。

方正人手里的点心又不见了,这次点心没有落进谁的嘴巴里,反而撞在了宝儿的腿上,让她一条腿刹那间失去力道,自己扑倒在地上,嘴巴正好落在水清的落鞋子上。

水清大叫:“痛死我了!”

他抱起自己的一只脚跳来跳去:“你是属狗的嘛。”

宝儿那里跌得不清,根本顾不得再去伤水清,想要再做什么的时候,却被甘家的丫头们扶起来,拉回到甘夫人的身边。

她“哇”一声哭倒在母亲的怀里,就是有再多的话如今她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又怎么说得出来。

最为主要的是,她和母亲是来赶池紫珏走的,可是最终她却弄了一身的伤。

甘夫人气得连连拍自己的胸:“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清儿,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气我?”

她说完这么几句话,就好像可以交待过去了。

“清儿,今天先不说旁得,你父亲当年也说过将来要让你娶了你表姐的,今天你就给我一个说法;不然,不然我马上死在你面前。”

她被紫珏和水清气坏了,但是心里是清楚的,还记得自己和女儿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清儿,你如今和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

水清打断了她的话:“紫珏是祖父、父亲都同意的,我也正式请了媒人提亲的未过门的妻子,你如此辱骂她就是在骂我水家,就是在骂我的祖父和父亲。”

甘夫人叫道:“那你表姐呢,你父亲当年也说过,你表姐会是个好媳妇!”

“订亲也要有媒有证有长辈们的同意,姨母所说那个时候我还年幼不记得,但是紫珏这里却是有祖父和父亲的书信为凭。”

“他们两位长辈都是认可紫珏做媳妇的,还有祖父还写了一封信给明阳公主,请她为外甥和紫珏做冰人。”

“姨母,您的话可有凭有证,婚姻大事不可以儿戏啊。”水清看着甘夫人还是一脸的恭敬:“如果是祖父和父亲弄错了,外甥当然要赶快告知两位家中的长辈。”

甘夫人呆呆的看着水清:“明阳公主?”

“是,明阳公主。”水清答得平淡。

甘夫人看看自己的女儿:“你父亲当年真得亲口说过…”可是话到此处自己也知道无凭无据,而且凭她这些年来的所为,水将军会不会承认当年的那句话?

她自己心里都没有谱:如果水大将军父子真得写了信回来,那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到水家来。

看着女儿脸的血,她的泪水落下来:“可是,不管如何你表姐的伤…”

紫珏刚要开口,看看水清闭上了嘴巴,迎上方正人赞许的目光,一老一小都笑得有点奸诈的味道。

水清打断甘夫人的话:“表姐要伤紫珏,把紫珏吓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会有什么毛病现在还不说——如果大夫说有个不好,到时候外甥还要回明祖父和父亲。”

“到时候,还要请姨母和姨丈给我们水家一个交待。我水家的人,自然不能平白被人欺了,唉,紫珏胆子小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甘夫人真得无法听下去:“她胆小,你没有看到她动拳头…”

“人之常情啊,那是被表姐吓得,紫珏就是胆小嘛。”水清看着甘夫人:“姨母,关于紫珏的病,明天我会打发人给姨母送信的。”

“您真得还不带表姐去求医吗?”他看一眼宝儿:“嗯,拖得时间有点久了呢。”

紫珏吐吐舌头:“我胆小子啊,很小很小的,最怕人家要打我。”

甘夫人脸色铁青的站起来,扶着女儿看一眼紫珏对水清道:“想不到清儿你居然是这种人。”

水清眨眨眼:“姨母,有话老话不是说吃谁像谁嘛;圣人也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外甥我就是姨母、姨丈那种人,您说是不是?”

甘夫人看看女儿,一甩袖子对水清道:“我还会再来的。清儿,如果我不能代你死去的母亲好好的教一教你,看你胡闹下去如何对死去的姐姐交待?”

她说完拉着不愿意离开的女儿就走,今天已经不可能讨到好:因为她不知道水大将军父子是允了池紫珏和水清的亲事,所以不如回去再想法子。

水家,当然是她的,她吃下去的那些打死也不想吐出来,所以水家的媳妇只能是宝儿。

水清上前两步:“外甥送您。”

甘夫人气道:“不敢。”气冲冲的走了,水清施了一礼:“遵姨母之命不远送了。”他的身子直起来时眼中有寒光闪过,看着甘夫人的背影一时间没有说话。

方正人唤他:“人走了。”

水清回头看一眼紫珏:“我也没有想到姨母会如此,本想那些银钱之物就予了她——不然这些年早就弄了回来。”

因为他的母亲,可以无所谓姨母一家人的胡闹,但是以后却不能再容甘家人如此,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未完待续)

199章睡不着

紫珏不太赞成水清的做法,对什么人都要亲兄弟明算帐,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我的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很清楚那是我给你的,你就要承我一份情。

不过那是水家的事情,不是她紫珏的事情,就算她和水清就要定亲又如何,那她如今还姓池,或者会随便母姓为万,但绝对不是姓水。

所以,她才没有开口说什么。并不是不关心而是不合适,紫珏没有接水清的话,只是伸个懒腰:“这一天折腾的,真累。”

水清微笑着说让紫珏和又出来的万氏等人早点休息。

紫珏起身的时候对水清道:“这两天我们就打算要离开,不过现在也不怕什么了,晚些时候也可以;如果定亲的事情需要的时间长,那我想还是出去找个宅子。”

“租下或是买下都可以。”她说着话看一眼方正人和万氏:“总是麻烦水清也不太好。”

水清没有说话,开口的是方正人:“暂时还住在水府吧。开始的时候就到水府来,就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如今住都住了进来,又何必拘那个小节。”

“房子是要买的,不过水公子也说了他们将来会回祖籍,我想京城这边倒不必再置宅子。”他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我的手头银子不多…”

不必紫珏开口他就对紫珏摆手:“你的银子是你的,你母亲的银子是你母亲的,以后我和你母亲成亲就是一家人,做为男人来说当然要由我来养家糊口,撑起门户。”

“我可以让你们都吃饱穿暖的,那些银子你们娘俩自己留着——就连紫珏将来出嫁,那份嫁妆都要由我来置办,我是个男人。”

紫珏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万氏,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要由她的娘亲来做主。

万氏看看水清:“离开池家我们无处可去,是水公子盛情,如今非要离开的话就太过矫情;还是听你方叔的吧。”

她对水清微微欠身:“要麻烦水公子几日。”

水清连忙施礼,倒也没有多话就使人送万氏和紫珏去休息。

看着万氏和大虎、大丫睡下了,紫珏才离开回自己客房,打发莫愁等人也去睡后,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就好像有太多的事情压在心头一般,让她心生烦闷;但是真得去细细的想,又想不到有什么必须要理会的事情。

池家那里有个暗中要害她的人,但是她已经离开了池家,不管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她要走的话那人自然也不会再害她。

为了查出那个人来留在京城,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虽然说就这样离开多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紫珏只是想过平静的日子,和人争斗真得不是她所愿。

其它的好像也就没有什么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紫珏就是无法安下心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头越来越烦,终究还是爬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冷风吹了进来,让紫珏的头脑清醒不少,却也让她感到了凉意;回身拿了大氅穿上,索性轻手轻脚的离开屋子到外面走一走。

或者,去看看母亲是不是睡下了?紫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信步向万氏的房间走去,却看到窗子上映着两个人的身影。

不用猜也知道另外一个是方正人:娘亲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此时此地娘亲就算睡不着也有人陪,真得不必她去开解什么。

虽然对于方正人做为池子方的人,是如何被娘亲打动而倒戈有些纳闷,但是看得出来方正人待万氏真得很好,那她也就不去在意很多了。

可能,方正人就是万氏命中注定之人: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没有道理可言,比如说她和水清。

想到水清她转身向外行去,脑中浮现的是水清微笑的脸:什么时候他成了自己的朋友,又什么时候自己和他走得如此近呢?

月亮在天上陪着紫珏,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一路行到园子里。

“表妹也睡不着?”

夏承勤的声音在不远处传过来,紫珏抬头才看到他坐在暖阁里饮酒,便行过去推门而入:“我以为你早就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听长辈们长篇大论的训斥吗?”夏承勤苦笑:“说实话,我真得不想被人斥骂,还是能躲得一时是一时吧。”

他伸手相让:“坐下吧,今天的月色很不错,正可以下酒;天气也冷,表妹还是吃两杯吧,不贪杯酒还算是个好东西。”

紫珏坐下看到桌上还有一副碗筷:“原来是和佳人一起,我就太过唐突了。”她认为夏承勤是和兰儿在一起赏月。

夏承勤瞪她一眼:“你也来取笑我——水兄走开去取好酒了,他说有一坛酒是他藏了好几年的,今天打开让我尝尝。”

紫珏没有动酒:“我还是不吃了,真得不是什么好东西。”拿起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听刚刚表哥的话,也是睡不着?”

夏承勤站起来走到窗边:“也没有什么,只是天天这样在后宅厮混,心里头有些烦闷;很羡慕万里兄啊,能去边关一展报负。”

紫珏拿着茶盏走过去:“原来表哥是有大志向的,为什么…”

“我是庶子。”夏承勤的声音有些低,然后转头一笑打起精神来:“为何说这些了——你又是为什么睡不着的?不会是要定亲了太过欢喜吧?”

紫珏瞪他一眼:“睡不着就是睡不着,能有什么原因?”她说完就要喝茶,急急的样子仿佛是在掩饰什么;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带勾在窗子上,茶盏就在手里滑了出去。

在大氅上一路滚落到地上,和地面相撞茶盏发出不大的声响,倒是并没有跌破;只是紫珏的大氅便被茶水弄湿了。

她皱着眉头:“真是越来越笨了。”

夏承勤看着紫珏摇摇头:“我看你是心里烦才是真得;这种天气可穿不得那湿衣,快脱下来吧。”

他接过紫珏脱下来的大氅把它放到一边,又解下自己的大氅来:“暖阁里就算是有火盆,这个时候已经定夜还是凉得,先披一下。”

“兰儿去取我文房四宝,回来就让她去给你拿衣服。”他示意紫珏不要推阻:“你视我为兄,做兄长的当然要好好的照顾妹妹。”

他是真得没有旁的意思,纯粹的一片好心,也纯粹是把紫珏当作妹妹看待;紫珏见他如此知道再推就是自己的不是,便接过来大氅来披在自己身上。

“谢谢表哥。”她伸手把窗子关上:“我们坐回去吧,那边守着火盆还暖和些。”

夏承勤一笑坐到火盆边上,把酒又温到火盆上水壶中:“两杯酒下去绝对一身的汗,绝不会着凉的。”

两人正说话门被推开,兰儿拎着提盒进来:“勤哥哥,我弄了两样小菜…”此时才看到紫珏:“大姑娘?”

她的脸一红,然后目光落在紫珏身上的大氅上,垂头行礼:“婢子无状。”

紫珏笑道:“是我的无状才是,兰姐姐过来坐上吧,外面冷着呢。”

兰儿把提盒放下先拿出文房四宝来,目光在关上的窗子那里一转:“水公子呢,不会听到公子要和他比诗词就吓得躲起来了吧?”

夏承勤笑道:“他要逃我也得答应!去取好酒了,他说定会写出绝世好诗来,”他伸手握住兰儿的手:“这么凉?快坐下烤一烤,不忙弄那些。”

紫珏站起来把兰儿带来的菜取出来,放到桌子上嗅嗅:“好香。”

兰儿低着头:“大姑娘喜欢就好。”此时看到紫珏的大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她的目光又是一闪。

夏承勤听到紫珏说菜香,与有荣焉的每样都挟了一些放到紫珏的面前:“这是给兰儿备下的碗筷,她却总要守规矩什么也不肯用——都是干净的,表妹你用吧。”

“快尝尝,不是我夸口兰儿的手艺真得很好。”他给自己挟了一样:“我有什么烦心事儿,只要一吃兰儿弄得菜,马上就能神清气爽。”

紫珏笑着看兰儿:“瞧瞧表哥这话说得,就好像这菜是他弄出来的一样。”她一面说一面吃:“真得很好吃呢。”

兰儿垂着头:“大姑娘夸奖了。”

夏承勤连忙又挟两筷子菜给紫珏:“好吃吧?那就多吃点儿,我们兰儿可不是天天都下厨的,尤其是这种天儿,我不愿意她动水。”

兰儿忽然站起来把紫珏的大氅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却有一只手弄得满是水,她的眉头皱皱:“婢子还有一个汤呢,这就去取来。”

她说完走过去把提盒最后一层打开,取出一个小巧的紫砂壶来:“这是我们公子最喜欢的茶,大姑娘也尝尝。”

给紫珏倒了一杯茶后,便施礼推开离开去取汤。

夏承勤连忙道:“兰儿,你记得穿暖些——叫两个小丫头跟着,不要这么辛苦;还有,回来的时候去大姑娘那里给她取衣物,要厚实些的,这天真得很冷。”

兰儿答应着重新关上了门,脚步声便渐行渐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