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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会有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效率,因为是风艳。

风艳的名字是她自己取的,来自于风骚美艳。

此人乃是‘销金楼’的红牌之一,芳龄二十有二,与紫雨和云舒这样主要攻克男人精神领域的姑娘不同,她的主攻方向是男人的肉体。

风艳人如其名,风骚入骨美艳绝伦,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皆能让男人神魂颠倒浑身酥软。

其实但凡青楼女子,无论是因为什么缘故而进了这一行,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自怨自怜自暴自弃或者自我鄙薄恨天不公。

但风艳却不,她是发自内心地在享受。

在她看来,男人从她身上得到乐趣,她又何尝不是?男人可以只要性不要爱,她也一样。

所以,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只是到头来究竟谁取悦了谁,还真是很难说。

当然,风艳绝非是个男人都接,就像男人不可能是个女人都想与之上床。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在出得起钱的条件下,看得顺眼就行。

不过,华采幽从来没想过,能让风艳顺眼的居然还可以是个,和尚…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又是好丰满的一章,坚持日更十三天的妖怪要表扬要表扬表扬扬扬扬扬…

第十四章 谁对谁做了什么

相比较于华采幽如遭雷击般的反应,那对‘野鸳鸯’可谓泰然自若。

风艳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边走边大声笑道:“难得做件坏事,还被花老板逮了个正着。罢了罢了,这次的钱就由我来出,明儿个会交给钱姐的。”

华采幽愣了一下才明白,敢情那和尚居然是个吃白食的,怪不得要跑到这林子里‘打野战’,原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和‘销金楼’当红姑娘春宵一度的价钱,可是相当的不菲。化缘化到这个境界,真是不服不行。

“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看到。”

“阿弥陀佛,看到了就是看到了,如何能当作没看到?欺人或者自欺都只能给自己的心染上尘埃,致使无法聆听佛祖的教诲,实乃罪过啊罪过。”

剑眉朗目,颀长挺拔,声音低沉浑厚气质超凡脱俗,若不是那袭白色僧袍和那颗寸草不生的脑袋,倒真真儿是个惹人眼的美男子。

华采幽瞪着面前高宣佛号宝相庄严的‘疑似和尚’,有些迟疑着问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峦来。”

“…乱来?”

“否否否,小山之峦也。”

“…幸会…”

峦来看了看华采幽:“女施主似乎对贫僧适才所言不以为然?”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乱来大师能常常听到佛祖的声音么?”

“贫僧法号峦来。”

“佛家讲究万事皆空,区区名号何须如此执着?”

峦来想了想,双手合十:“女施主言之有理,贫僧受教了。女施主是否在质疑贫僧并非一心侍佛之人?”

华采幽一本正经:“刚刚的确有此怀疑,但现在我忽然想通了,既然万事皆空,那么所谓的清规戒律也不过皆是虚妄。守与不守,破与不破,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了鬓角的阻隔,峦来的两道剑眉越显斜长,闻得此话眉梢动了两动,虽只有霎那,却像是给原本庄重的神色添了几分促狭的意味:“女施主大有慧根,贫僧改日再来讨教。”又转而向风艳施了个佛礼:“多谢。”

风艳抬手掠了掠头发,媚眼如丝:“大师不必客气,如果还是没有想明白,可以随时来我这儿,我定当全力相助。”

峦来低头应了,随即白袍飘飘而去,夕阳照在他锃亮的头顶上,隐隐似有彩色光圈环绕。

华采幽撇撇嘴:“不知靠着这副得道高僧的样子骗了多少人。”

风艳慵懒轻笑:“如果事先就知道他在骗,那也就不存在被骗。”

“你助他什么了?”

“他说他需要堪破色戒,但是没有尝试过,又如何了悟呢?所以我就让他尝尝,反正瞧他也挺顺眼的。至于他是和尚还是道士或者是鸡鸣狗盗之徒,又关我什么事呢?”

这个在风尘中自由来去的女子,是否永远都不会付出真心,永远都不会为谁而停留…

华采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其实你早就攒够了赎身的钱,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风艳奇怪地看着她:“这儿挺好的,我为什么要离开?”

“你不想找个人嫁了,安安稳稳过日子吗?”

“嫁人?”风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一般,扶着树笑了个花枝乱颤:“嫁给谁?”

“总会有喜欢你的人,不介意你的过往。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

风艳慢慢止了大笑,柔若无骨的身子像是脱了力般靠在树上,虽还是笑容满面,眼睛里却像是带了浓浓的讥讽:“好男人?花老板,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好男人。只睡一个女人,而且一睡便是一辈子的,就是好男人。这世上的男人,只要给他们机会,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想男人专一,还不如想想怎么让母猪去上树!再说了,即便当真有这样的好男人要娶我,我也不敢答应,因为啊,我可不敢保证只跟他一个人睡。”

华采幽无语了片刻:“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吧…”

“你虽然是这里的老板,但男女之间的这档子事儿,知道的却并不多。”风艳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裙,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我与你没什么交情,只是念在你的确没有看轻这里姐妹的份儿上罗嗦几句,这男人呐,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见一个爱一个,即便不爱,也要牢牢抓在手里,只为了他所谓的尊严和面子。即便爱,又能爱多久?他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爱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日渐西沉,站在空荡荡的林荫道上,华采幽觉得有些冷。

北方的天气在快入秋时变化很快,转眼就起了凉风,落了雨点。

风艳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让本就烦躁的心越发如一团乱麻般理不出头绪。

回到‘大园’随便吃了点东西,华采幽便睡下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外面的动静吵醒。问了一下,丫鬟答曰是在给萧莫豫准备洗澡水。想必是刚刚赴完宴回来,那家伙有洁癖,恨不能一天洗八遍澡。于是便也懒得搭理,倒头继续睡。

雨越下越大,噼噼啪啪落在房顶上,吵得华采幽睡意全无。索性起身,推开窗,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冻了个哆嗦。

夜已经深了,雨声将周围的喧闹阻隔,倒让这园子里有了一份寂然。

下人们的房间俱已漆黑,唯有东厢的灯还亮着。

华采幽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便过去打个招呼,权当是出于礼貌。

披了衣服来到门前,敲了几声没人应,那原只是虚掩着的门倒自己开了。

走进去,穿过厅,到小书房,只见萧莫豫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尚带着湿意的头发散披在身后,有几缕搭在侧露着的脸颊边,越显肤色白皙,看上去简直就是惨白。

惨白…

华采幽暗道一声坏菜!

忙走进,不出所料闻到一阵酒味。

果然喝醉了,而且醉得还挺厉害。

萧莫豫跟华采幽曾经在一件事情上奇迹般的取得了共识,并通力合作,便是偷酒喝。

华采幽的爹千杯不醉,她尚在襁褓之中时,就拿筷子沾酒喂她吃。娘若阻止,爹便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也是爹的酒坛子。将来,还指望咱闺女给我买酒,她不会喝点儿,怎么能陪我干几杯?’

虽然她终究没有做成娘的贴心小棉袄,也没有做成爹的酒坛子,不过酒量却是练出来了。

到了萧家,萧沛管得严,恐少年心性不知节制,沉于此道或惹出什么乱子,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很少允许他们碰这杯中之物。

华采幽酒瘾难耐,恰巧萧莫豫也喜欢月下独酌对酒当歌的文艺范儿,当下一拍即合狼狈为奸祸祸了不少酒窖里藏着的佳酿。

后来有一次不慎被萧沛发现,勃然大怒。

虽然华采幽很有义气地承认自己有份,不过萧莫豫更有义气地揽下了全责,于是萧沛便很给他面子的赏了双份藤条…

萧沛是个很慈爱的人,平日里皆用微言大义来教导晚辈,可一旦发作起来,那真堪称雷霆之势。

本来偷酒这件事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责骂几句也就是了。然而萧沛认定是萧莫豫带坏了华采幽,深感有负亡友,故才这般震怒。

那顿打,让萧莫豫足足卧床半个月,也让华采幽觉得很是内疚。

责罚的时候,华采幽在一旁拼命求情,可她越是声泪俱下,萧沛就越怒不可遏,那藤条下去的就越稳准狠。一边打还一边骂:‘你看看采幽对你多好,多善良!你说你怎么能让她一个女孩儿学喝酒,安的什么心?!’……

事后,萧莫豫坚称华采幽是故意火上浇油成心陷害,让他多挨了几十下。

华采幽虽然大感冤枉,不过想想,也的确算是她好心办坏事,便不多加辩解。

只在萧莫豫伤好后,趁着萧沛出远门,独自偷了四大坛陈年美酒给他作为赔罪。

两个憋坏了的馋猫闷在房里放开肚子一通猛灌,结果是善于豪饮的完胜喜欢慢品的。

那是萧莫豫醉得最厉害的一次,脸色就同现在一个样。

华采幽叹口气,暗自庆幸还好这家伙的酒品不错,喝倒了就睡,不会耍酒疯。

半拖半抱着将萧莫豫挪到床上,躺好,然后两眼一直。

他穿着的那件丝质中衣居然没有系带,只是松松掩着,这样一番折腾后,已然大敞,露出胸膛小腹和腰身。

不似文人的羸弱也不似武者的壮硕,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强健。线条流畅,肌肉隐现,肤质细腻有弹性…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墨鱼的身材如此正点?看来,果然还是需要经过专业培训才懂得分辨好坏呀!

华采幽感慨着欣赏完毕,俯下身想将敞开的衣襟拉起,手碰到裸*露在外的皮肤时,心中猛然一紧,好烫…

忙伸手抚上萧莫豫的额头,更烫…

这时候,华采幽才注意到他的眉头紧锁,双唇发白,脑门上全是虚汗。

想必是喝了酒,淋了雨,洗了澡,又着了凉,几方面凑在一起终于导致发烧了。

大半夜的很难请大夫,看他此时的情况貌似也不是特别严重。华采幽便决定自己试试看给他退烧,好歹坚持到天亮再说。

幸亏她之前到处游历时,贪图好玩跟一个老大夫学过几天刮痧,这会儿恰好用得上。

回屋拿了刮痧石,让萧莫豫俯趴,沿着背上的相关经络反复刮了两柱香的时间,又将他翻转,弄了热水为他一遍遍擦身,最后以冷热湿毛巾交替覆在额头。

折腾到东方发白,萧莫豫才总算开始大量出汗,酒气渐消,惨白的面色终于泛起发烧所该有的潮红。一直昏沉的神智也慢慢有了反应,身体开始轻微的挣扎。

华采幽松了口气,一边将被子给他压严,一边为他拭去脸上的汗水。

应该是很难受,眉毛皱得死紧,只是牙关紧咬没有发出呻吟。

就像那次挨打,后来也是高烧不退,也是这样死死咬着牙。

华采幽忽然想到,其实,他大呼小叫嚷嚷疼的时候,貌似都是些小伤小病,而且有萧沛在一旁温言安慰。

倒是真的严重了,比如被萧沛打得那样狠的时候,反而一声不吭。

如今,萧沛不在了…

“爹…”

一声低低的呓语,将华采幽的眼泪险些逼了下来。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拍着萧莫豫的心口,就像萧沛曾经做过的那样。

至少在她的面前,他不需要伪装。

可是,他没有伪装么?

萧沛去世,他该多伤心难过,却没有对她显露半分。

不,应该是,她只顾着自己的悲痛,根本没有注意过他…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是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她总说,他是被宠坏的大少爷。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

爹娘虽然走得早,但给了她所有的爱。后来,萧沛更是待她比亲生儿子还要好上数倍。萧家是豪门大户,规矩极严,只有她可以不用遵守…

原来很多事,真的只有时过境迁,方能看得清楚。

“爹…对不起…我…我…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

萧莫豫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胡话后,便陷入了彻底的昏睡。

华采幽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终于撑不住困意,歪歪倒倒睡了过去。

醒来时,华采幽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旁边赫然是看上去好梦正酣的萧莫豫。顿时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翻身坐起一脚将其踢飞。

与此同时,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女施主好俊的功夫!”

“乱来?!你为什么在这儿?”

“贫僧说过,会再来向女施主讨教。见女施主对这位男施主情意绵绵,便助了女施主一臂之力。”

“…情意绵绵你个秃驴头啊!”

“什么…情意绵绵?”这时,被踢飞在地上的萧莫豫终于清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看衣衫不整的自己,又看看仅穿贴身小衣的华采幽:“油菜花?你对我做了什么?”

华采幽张口结舌一时无言以对。

峦来便非常善解人意的代为答道:“她想借助你来窥得色戒的真谛。”

萧莫豫这才注意到屋里的第三个人:“和尚?!”

“贫僧法号峦来。”

“乱来?”

“…亦可。”

“油菜花,你居然请个和尚做见证?!还不如让那个夏先生来!”

华采幽崩溃,抓起枕头砸向峦来光芒四射的秃头,又飞起被子盖住惊悚莫名的萧莫豫,然后光着脚直接冲出了房门。

“阿采,你这是…”

看着魏留的小表情,神经已然断裂华采幽淡定了:“我本想服侍萧公子,奈何他喜欢的是和尚。”

“……”

作者有话要说:这场决赛踢得就像我现在一样萎靡…

第十五章 混乱关系的雏形

“油菜花!你要不要我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不喜欢和尚?!”

“阿弥陀佛,萧施主没有尝试过,怎么就知道一定不会喜欢和尚?须知,凡事皆不可妄言。贫僧愿意牺牲色相,助萧施主得证此道。”

“乱来,如果最后证明萧公子的确喜欢你,怎么办?”

“贫僧会效仿风艳女施主。”

“油菜花,风艳是谁?”

“就是我们楼里用自己的身体帮助他堪破色戒的姑娘。”

“…乱来大师,请你坐过去一点儿…”

“萧公子,你们尽管尝试,我这里恰好有本楼特制的润滑剂,可以增加情趣。”

“善哉善哉,贫僧多谢女施主考虑周全。”

“…油菜花!你在魏兄面前衣衫不整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进来!”

“萧施主所言甚是,反正在贫僧眼中,无论何种姿色都不过是具臭皮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