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叫太清宗,不是指着太一宗说“我是你祖宗”吗,太一宗不掀人一脸板砖才怪。

“说来,殷道友说的上玄宗吾等亦未曾听闻,这太一宗亦如此,不知这二宗开宗立派于何处,何时开宗,何人立派?”

殷流采: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上玄太一,真仙界哪个野山窝里的散修都该知道两宗八派一府啊!

“等等,平楚道友方才说这位道友的道号是什么来着?”

“在下贯湖,有何不妥?”

“可是这两个字?”殷流采以灵力在虚空中写下两个字,古体,是殷流采在仙楼里看上古仙师们手札时,一边看一边学到的字体。

“正是。”

殷流采:…

妈妈,我又穿越了,这回看起来八成是真的。

“太清宗的贯湖道君。”殷流采陷入呆滞,她在仙楼中见过这位的画像,确实画得很传神。但她要不是听到太清宗,又听到“贯湖”这两个字,仍然很难把贯湖道君和在仙楼中见到的画像联系起来。

“正是在下,不过,为何称吾道君?”

殷流采:因为你以后会渡劫飞升登临上界,而每一个飞升上界的,都会被后人称作道君。

“我到底是穿越了,还是在幻境中,怎么回事?”

“一闭眼一睁眼,直接穿越几千万年啊!”

至于到底是几千万年,那就没什么经究的必要了,多一千万少一千万殷流采也不带计较的,反正都是不有太玄宗,有化嗔真君,有界主离舍的真仙界,多点年限少点年限没什么区别。

殷流采心里打完鼓,看向几位太清宗创立人,心里继续又打起鼓来,对着这三双眼睛,她接下来该怎么说?

编瞎话?!

怎么编?

(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白鹭滩中,太衍水镜

最终,殷流采编了个老爷爷梗,什么幼年好心,老爷爷留下来教她几年,最后扬长而去,告诉她来日待她修炼有成,可往上玄宗拜师。

悬云真君与平楚真君皆一张“孩子,你被驴了”的不忍戳破脸,唯贯湖真君有所不同,他仔细问几句,认真地讲:“待来日,若见到你那师尊,必代为转达。”

殷流采:…

贯湖真君这样的认真boy,真让人有点扛不住。

怪不得修士聚居的集镇上,茶馆里讲话本时,讲到贯湖真君永远是似月轮照雪皎洁,如明珠映碧玉生辉,整个一纯洁小天使。从前殷流采觉得好夸张,现在见到真人,她就不觉得夸张了,看看这言行举止,要多写实有多写实。

“殷道友即寻不着令师,不妨与吾等暂往太清,吾宗虽初立,却也不难于为殷道友辟一处清净修行所在。吾辈修士,散落各处修行,何如聚在一处,有道同参,有法同修,岂不快哉。”平楚真君虽觉得殷流采那师尊的事,多半不靠谱,却没点破,只热情相邀,请殷流采去太清宗辟个道场修道。

太清宗啊!

传说中,太清宗开宗立派在昆吾山,在殷流采见过的记载中,昆吾是通天神山,所以才有太清宗以千万年计的基业。只不过太清宗消亡之后,昆吾山也跟着不复存世,至于昆吾山怎么消失的,修士的手札也好,号称太清宗一支所开创的太一宗也好,都没有相关记录。

本着一个历史生对历史的惯性探究,殷流采决定同平楚真君他们去太清宗。

去昆吾宗的路上,殷流采特地问了一些她没在手札上见到过的上古事,确定她不是身处幻境后,她一路仔细观察。几千万年,山川地理会发生很大变化,即使没有人类活动的参与,几千万年也足够沧海变桑田,高山成平原。

不过大致的地势走向依然能看出来,根据她从上玄宗取的地图,她们现在正沿着九曲河往上游去,九曲河从古至今都是真仙界的干流,灵气充裕,水域宽广,从东向西绵延数千公里入海…嗯,这是几千万年后的描述,现在是上古,九曲河还没有这么宽广绵长。

除九曲河外,各地山势也有不同,飞着飞着,殷流采忽然停下,怔怔地看着下方,那里…是五岭峰。如今五峰聚岭还只见雏形,甚至有几峰还不过是小土坡,飞瀑惊流更是没踪影,山石树木,也不是她在五岭峰见过的那些。

“殷道友?”

“这处,倒与我那师尊说的地方有几分相似。”

“此地?此地灵气稀薄,凭令师之能,怎会将宗门安在此处。”

上古之时,灵气充裕的地方跟不要钱一样,就是再没着没落的散修,也尽可占一处洞天福地好生修行,谁也不会往这荒山野岭来。

殷流采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再多看几眼后,跟在平楚真君身后继续往前飞。结果没再飞多远,平楚真君就告诉她到昆吾山地界了,原本还沉浸在五岭峰带来的淡淡伤感之中的殷流采整个人都陷入全方位无死角的发懵中。

“此地便是昆吾?”

这不合理呀,按说这里还没出五岭峰地界呢,何至于就到了昆吾山。殷流采虽然在五岭峰没几年,可五岭峰周围的环境她很熟的啊,修炼间歇没事的时候,她老爱往山中跑。她是觉得在现代这得往好远去旅行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色,还得收费,这不收费又近在眼前的,不看白不看。

“与吾等一水之隔便是昆吾山。”

这水殷流采也认识,不过殷流采认识的是长满参天古树的狭长峡谷,峡谷里仍有细细溪流,不大,但从走向上来说,这水便是殷流采曾捧着喝过几口的溪流。

“果然灵气充裕。”诶,可惜她见过的五岭峰地界没这么充裕的灵气,否则何至于经历那些离别。

进入昆吾山前,殷流采认定,昆吾山所谓的通天神山,是被无限美化过后的。但她一进入其中,才知道,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确实非寻常之地。就是上玄宗的星罗湖,也远不及昆吾山,不及的不仅仅是灵气,还有各种奇花异草,天材地宝。入目所见,令她深感,就是化嗔真君过来,也绝对不会相信这里是五岭峰地界。这么一想,她默默看太清三道君,没准正是这三人四处挖宝,才导致五岭峰附近那么贫瘠的。

她才侧目一望,平楚真君便指了一侧灵气浓得能让人窒息的地方问她:“殷道友看此处如何?”

“灵气太浓,山川景致都看不清,还是寻个浓淡得宜的地方罢。不知三位道友道场何处,既是来作伴的,不若与三位道友捱得近一些。长生路上太无聊,还是有人在侧时常可通声息才好。”和太清三道君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说完这句话,殷流采觉得她脸都大了很多。

“正应如此,殷道友这边走,吾等三人,皆在昆吾山。贯湖喜水,居于水边,那白鹭滩中便是贯湖的道场,悬云喜高处景致,道场在山巅松林中。至于我,爱竹,山腰竹林间便是我道场,不知殷道友可有什么偏好?”

“我亦喜水,贯湖道友若不嫌弃,我来与你作个伴。”

“殷道友愿与我比邻而居,欢喜还来不及,谈什么嫌弃。”贯湖真君说着,还与殷流采分说,水流边哪里还有好地方可用以作道场。

殷流采之所以要捱着贯湖真君,原因很多,最主要的那个是,贯湖真君首创的术法极多,其中有一门叫未来境,贯湖真君本来是想创造一个推演未来的术法,没想到创造出的主这门术法不但有声音有画面,还能短暂进入其中。之所以她二次穿越不急不忙,十分淡定从容,也是因为她雷劫一过,就遭遇贯湖真君,有这位在,总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更妙的是,未来境是贯湖真君在太清宗开宗之初便已创立,这门术法现在还不叫未来境,叫——太衍水镜,未来境不过是后世诨名,叫得太多,反而让太衍水镜这个高端原名退居二线。

(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九次受劫,一局推演

依水选定道场,修士盖房三五日便得,殷流采住进去时,平楚真君便上门来求救命。没错,就是抱大腿求救命,殷流采看着平楚真君好半天,她其实是有点佩服这位的,历来只有她抱别人大腿,没想到这位居然连她的大腿都要抱,真的难得的人才呀人才。

“为何一定要避开雷劫?家师教我时,从来只道雷劫即是劫又是机缘…等等,你们避开雷劫如何升到如今这般境界。”按说不该的,难道上古修士都不渡雷劫直接破障的?怪不得上古修士一个赛一个厉害,原来都是以自身修为来洗经伐髓,当然也是现在的真仙界灵气充裕得能让上古修士们这么瞎浪费。

“我道那雷劫为何我一冒头,便砸来,原来雷劫竟不需避开?只是如今,世上修士,不曾听闻谁曾生扛雷劫,吾等若非那日曾见殷道友生扛雷劫,只怕是殷道友讲,我仍是不信。”平楚真君就是为雷劫来的,这次的雷劫太执着,执着到平楚真君不得不想办法。正好碰上扛过雷劫的殷流采,平楚真君自然是唤来两名挚友一同观摩,并热情邀请殷流采来昆吾山。

“只是不知道友如今已到什么境界?”殷流采虽才化神期,可她有个渡劫期的师尊,扛雷劫的种种过程,化嗔真君都会在雷劫之后与他们这些弟子细细分说。

“今次,是吾第九次受劫。”

殷流采都不用掐手去算,就知道这位渡的是渡劫期雷劫,平楚真君正是太清宗首位登仙的道君:“与我师尊一般,我师尊已受过第九次劫,受劫之后师尊曾与我分说过受劫中种种。我修为低微,只能将师尊说予我的,说予平楚道友听。”

“如此正好,多谢殷道友相授。”平楚揖首一礼,便作侧耳倾听状。

“不若请悬云贯湖二位道友同来,即可互相印证,也可分说一二。”殷流采决定把渡雷劫从炼气期讲起,下三境都是一道雷劫,中三境三至六道不等,上三境六至八十一道都有可能。从她有经验的开始说,再讲她没经验的,这样一来,也可让太清三道君有个对比。

平楚真君一怔,没想到殷流采这么大方。

此时真仙界,仍处于各家敝帚自珍之时,太清三道君是创立太清宗,也引领了同修共参的潮流,从此真仙界进入群星璀璨的鼎盛时代。

“那便多谢殷道友,我这便传书与悬云贯湖。”平楚真君并不知道殷流采有点醉翁之意不在洒,只满心感谢,心中认定殷流采是个好人。

实则殷流采只想多与贯湖真君相处,好找机会说一说太衍水镜的事,太衍水镜这时应该已经很完善了,她即使不能回去,也能想办法给化嗔真君和界主离舍递个信,让他们不要担心的同时,帮她想想办法怎么回。不过,也不用太着急,毕竟,与太清三道君共同参悟道法的机会并不多,管是幻境还是真实,能体验到的人很可能就她这么一个,而她也就这么一次机会。

悬云贯湖二位真君先后到来,四人静坐水阁之中,殷流采讲述她渡雷劫的经验,太清三道君则仔细倾听。太清三道君开始只是听,慢慢的提出疑问,再然后他们已经能跟殷流采探讨渡雷劫的方法。其中以贯湖真君最为灵光,举一反三已经完全不能形容这位,贯湖真君绝对是给他一点火光,他就能烧掉全天下所有草原的。

到最后,是殷流采和悬云平楚两位真君听贯湖真君讲,听完后,殷流采对贯湖真君充满崇拜,这样的人怪不得有“智圣”的尊称。不过主个人的智力都点在修行之上,其余的时候,根本不爱用他出众的智商。

比如没几日殷流采单独上门忽悠,说她有一易术,可推演过去未,只是还有些不完整,想请贯湖真君指教一二。贯湖真君不凝有它,当即就叫殷流采推演一局给他看,推演过后,贯湖真君细细分讲一遍,十分主动,不等殷流采再扒,就对殷流采说:“我亦有一门自创易术,我为这门易术取名作太衍水镜,我且推演一局,殷道友不妨细细观参。”

就等你这句啦!

殷流采顿时感觉整个人都陷入明亮之中,贯湖真君这么个善解人意小天使,她要是离开上古,肯定会舍不得的。

“请贯湖道友赐教。”艾玛,无数道法首创人,太清三道君之一为她讲解太衍水镜,她这脸面,大概已经涨到无限大啦。

“便为殷道友推演一局未来,我如今,最远能推演十元之世。”

殷流采:这下死定了。

一元会是有十几亿年的,但一元只有十几万年,在上古真仙界各大宗门皆在草创期时,能一局推演衍化一百多万年后事的贯湖真君显然很是了不得。只是对于来自一千万年后的殷流采来说,一百多万年太不够看了,她得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她的金大腿帮她想办法,拽她回去。

上古真仙界自然很好,一切都在初创期,能捡的便宜满地都是,可…可她有些担心,万一这里并不是真实,而是虚幻,她沉溺其中不出去,早晚会因为寿元耗尽而烟消云散。

至此,殷流采才去了侥幸心:“真君,我们应如何区别现实与虚幻?”

“你是指?”

“我不知此时,是虚幻还是现实,不瞒真君,如今世上并无上玄宗,上玄宗乃在千万年之后。”殷流采说出口时,发现这话格外沉重,却不知是为何。

却见贯湖真君递给她一杯茶的同时,递给她一脸柔似春风的笑:“吾早年极爱推演之术,是以殷道友的事,大概能推算出来一些。原本殷道友不想说,吾等自然是只当作不知道,即殷道友说出,想来还是更愿意返回千万年之后。”

“吾师吾友吾爱,皆在千万年之后,怎么会不想回呢。”殷流采说完,眼也酸了。

是因为害怕回不去啊,这里再好,也全是陌生。

回不去的故乡,一生中有一个就足够折磨人了,不必再有一个。

(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不论生灭,皆出于心

昆吾山下,秋已渐深,水边滩涂的白芦正漫天扬着芦花,许多白鹭随芦花时飞时落,阳光将浓郁的灵雾驱散。殷流采时常会为上古时能穿透灵雾的阳光而陷入沉思中,为什么上古时,连阳光都不同,千万年后,阳光已经无法穿透灵雾,灵雾也不会像上古一样处处都有。

在她沉默着出神时,想的更多的是化嗔真君,是界主离舍,是姜流素,是被一片混沌包裹着不能近五岭峰,还有更多更多。灵雾阳光等等,在她脑海中不过匆匆一念而已。

但她抓住了这一念,开口问道:“真君,我不解,真仙界现世已经有数元会,为何这一千万年间变化如此之大。没有这样处处能见到的灵雾,也没有能穿透灵雾的阳光,许多修法都消失在上古末期。如果说山川河流的变化是天地自然,日月星辰的变化自有其秩序,天地材宝也终有限数,那吾辈修士的盛世为何会凋零。”

“日月有盈昃,潮涨有潮落,人世有古今,世代有兴衰,皆可谓之道矣。”

“那我为何来此,亦是大道所指?”

“人生际遇,并非事事都属上天安排,也并非人人都在天道安排之中。若人人皆在天道安排的命数之中,便不会有吾辈修士,便人人都不过匆匆一世生老病死,爱恨离别。殷道友来此,或从天意,或不从天意,端看殷道友为何而来。”

这时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太清三道君的人品在上古是有品皆碑的,殷流采连来自一千万年后的事都说了,末法之火自然也可以说:“不知真君是否听闻过末法之火。”

说完殷流采又有点苦恼,禅宗并非最早记录末法之火的,而且禅宗记录完自家都没重视,但现在是上古,是道门草创之初,禅宗始祖都还没出生。要是贯湖真君不知道,她得好有一通解释,且得有说呢。

没想到贯湖真君却是点头:“吾知,太微圣人登仙之时,地心曾泻出一点火光,太微圣人登天梯上,曾回望过一眼,传吾一道识念。那道识念中便事关末法之火,正所谓道有生灭,万物亦然,太微圣人登仙是道之生,而那点火光便是道之灭。只是不知,后世传闻如何?”

“那时末法之火已可烧毁一切,先吞噬天地间有灵之物壮大自身,尔后界中万事万物,连同天地皆能被烧毁。传有法修曾一念削其根基,又一念封印千万年,若我曾看过的手札没错,这位法修与真君应处同一时期。”定花道君只会比洪荒道人早,不会晚,禅宗立后不久,便有禅师开始以年纪事,从此真仙界才有了属于修士的“史”。不过,定花道君很有可能是没有宗派的修士,上古时没有宗派的大能多如牛毛,像定花道君这样没留下名号却厉害到突破宇宙的多不胜数。

贯湖真君一听,如今天下还有这么厉害的,瞬间生出要去寻一寻,会一会的心,不过眼下他还得帮千万年后来的晚辈解决“小麻烦”:“那位法修不忙找,且先说末法之火,如何寻它?”

要不是没法找,贯湖真君早把那如今还势微得很的小火星按熄了。

殷流采指指自己:“据说我的神识十分强大,我又修为低微,末法之火十分热衷于吞噬我神识。我已经诱过末法之火两回了,回回都中,最后我还打赢它了,如果最后不挨它拼命一击…等等,真君,末法之火被我灭了吗?我逆时间来此的,是完整肉身吗?”

也许是她咬着嘴唇瞪圆双眼的样子看起来太软,贯湖真君竟一时没忍住,戳了一下殷流采额头,戳完,贯湖真君脸上露出“果然很软”的表情。

殷流采:…

咱能先说正事吗?

“有血有肉,不是肉身是什么?你若信吾,这便是千万年前,你若不信吾,便自寻鉴别之法。”贯湖真君语毕,露出笑脸。

殷流采瞬间怔了:“真君同我师尊,有时候真有点像呢,师尊也爱戳我脑门,这么久没见师尊了,不知师尊怎么样。我这样一跑千万年的,师尊肯定很担心,要是能给师尊送个信儿就好了。”

“想收到回音恐怕很难,但若想递个消息却十分容易。”

“真君有办法。”殷流采只觉得天地都明亮宽广起来,心中把贯湖真君夸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不亏是被人尊称作“智圣”的贯湖真君呀。

“世间有变化的,自也有不变的。”

“真君是说…”

“上玄宗在何处。”

“星罗湖上。”唔,上古没有星罗湖一说,星罗湖是上玄宗开宗立派后,给那湖取的名字。

“如今恐无星罗湖,却也无妨,辩明方向便能找到。”

殷流采现贯湖真君是真的很聪明,她看过类似的电影,都没能在这时候想起来,贯湖真君眨眼间就想出办法来:“多谢真君,星罗湖不难找,我们能不能现在就去。”

“也好。”

殷流采心中充满感激:上古初期,一切都还在蒙昧期,没后世那么多杀人夺宝,为一样出世法宝争得死去活来的事,毕竟…很多天材地宝,都还没人知道用途。处处灵气都浓郁得不行,想以灵气来辨别,根本没法找,当然,这也是个天材地宝遍地都是的时代,压根没人稀罕。

星罗湖倒是很快被找到,但贯湖真君推演过后现,星罗湖上的岛屿在千万年间变化太大太大,根本不可能将留下的讯息保存千万年。贯湖真君问殷流采有没有其他地方可留讯,殷流采想起界主离舍来,愣愣神后,垂一笑,复又抬头说:“魔界。”

啊,魔界现在也还不是魔界,不过确实有许多魔物已经生成,相比真仙界的改变,魔界的山川地理变化要小很多。殷流采很快将贯湖真君带到魔界,问元山只比千万年后低矮一些,但山势山形已能看出日后的一点风貌来。

留好讯息后,殷流采在问元山顶站了很久,此刻她现梦境确实影响到了她,胸中那些如冰炭一样令她煎熬的东西没有了,情却仍在。

想想也是,情之一字,不论生灭,皆出于心,来自于其他的改变,很难抹去所有,因为那一颗悸动心,只要不死便总会不停的跳跃。

ps:下章有你们期待的,界主的反应啦~

pps:会有师尊替我们戳界主软肋哒~

ppps:界主给女主,师尊是我哒~

(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雨疏花落,满地残红

有的人,慢慢消去如冰炭的煎熬,而有的人,则慢慢升起如冰炭般的煎熬。

前者,指殷流采,后者,指界主离舍。

问元山中,殷流采刹那间消去声息,整个人不见踪迹,不管是界主离舍如何演算,都无法找出殷流采身在何处的答案。即使是化嗔真君回上玄宗请动以易法名动天下的上玄宗宗主,也仍然是一片混沌。

化嗔真君起先有些担心,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反倒放下心来,殷流采突然间失去消息已经有过一回,再来一回,化嗔真君思量着,就是要担心徒弟生死存亡,也得起码过个一二百年再说。饶是化嗔真君为殷流采担心惯了,再过一二百年,只怕就不会再如何急切。

每个修士,都会在时间里渐渐失去许多故人,不是情薄,而是已然见过太多。但,即使化嗔真君不再担心,他也没打算放过界主离舍。

“苏世襄,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待你如她。”化嗔真君完全只是照搬殷流采的话,化嗔真君曾对殷流采说“你这么难教的,为师只过一个”,殷流采挤眉弄眼答“嗯嗯嗯,师尊最好,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待我如师尊”。

界主离舍看向庭前静静吐蕾的花树,这一刻,仿佛往日殷流采在殿阁中起居行止的所有画面都展开在眼前。院落中,方才飘来的雨,霎时又停,阴霾去已远,花树下聚雨成流,不时自花叶间滴落的雨,仍溅起朵朵水花,恍然间似雨仍在下着一般。

殷流采在问元山留下过太多太多痕迹,庭前的树,树下的山石小景,爬满墙的藤蔓,池里才方露新绿的芙蕖,远远飘来的香,还有檐下正送来清响的檐铃。界主离舍并不知,留下痕迹的是殷十三,而留在她心,像一场雨一般,时时溅起朵朵水花的是殷流采。

于界主,她们是一个人,所以这些痕迹,付出的是殷十三,占便宜的却是殷流采。

“吾不悔。”

化嗔真君在凡世宫廷中见过太多痴男怨女,至今不曾动过情爱,因此,他并不能完全理解深陷情爱中的男女。他不解殷流采的痴,也不能解界主离舍的“不悔”,他也曾劝过殷流采,大道易毁于情,殷流采没听,他也没再劝。修行大道,为师者不过点拨而已,道应有所执,按殷流采自己的话说,修道从来不是听人劝就能吃饱饭的。

只是看他们,化嗔真君倒宁愿,长生也好,永世也好,都不要因谁而情生意动。

“但愿你永不后悔。”

情这东西有多磨人,看自家徒弟就知道,成天嘻嘻哈哈没正形的人,都能每每出神时,不自觉满脸心碎之态。道是能与人言便是不苦,不与人言方为真苦,足见是心中如何自苦。

化嗔真君语毕,去看自家另一个糟心的徒弟,留下界主离舍在庭前继续看花看树看庭院,听风听雨听檐铃。

“十三,是我太放纵你,还是我太放纵自己?”答他的只有清响的檐铃和缓缓风声,树上的雨已为风吹干,再不见滴落。

“你最好安生,否则…究九天远万世,绝不干休。”

这哪里是不悔的话,这哪里是不动情的话,若不是情动,应当如化嗔真君那样,纵忧不切肤,纵虑不入骨。修道也修心,时长日久,修到最后多半都是铁石心肠,要到切肤入骨,非情不可。

大约是使女往香炉中又添了香,陌上花的香不远不近地飘来,仿佛殷流采忽然卷着淡香贴近一般。界主离舍略微侧脸,双眼却仍注视前方,只因知道不会有个殷流采裹一身淡香来。

界主离舍忽然笑出声来:“十三,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磨人的小妖精,自然是殷流采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