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真君含笑点头,这一笑,殷流采就发现了,五湖真君的笑脸与界主离舍的笑脸有七八成相似,一样璀璨明亮,一样清亮透彻。

殷流采传音与界主:“界主和五湖真君笑起来一样的呢,好看极了。”

界主:“这话该明着说,我娘最爱人夸她。”

直接说出来羞耻度好高的,殷流采才不呢,她睨一眼界主,便又将视线放到虚茫海中央的船上。这时,元道真君正在施术,也不知是在虚茫海中施术不易,还是这些年元道真君有所损耗,竟是满头大汗:“血脉牵引术很难么?”

“不难,虚茫海中灵气极为稀薄,怕是这些年维持下来已很不易。不碍事,待出来便好了。”补充灵气倒是容易,回太清宗也好,去江涯边也行,灵气充裕得即使这些年经脉略有枯竭,花个三五十年也能调养回来。

界主离舍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爹是否已渡飞升大劫,如果已然渡过飞升大劫,一出秘境便会去往上界,那…

如果是那样,那该死的天道还能不能好!

#看来是不能好了#

#天凉了,是时候让天道消失了#

#这见面,一点不激动人心#

#据说激动人心的都在后头#

(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天道冥冥,自有生灭

殷流采从旁看着,觉得这一家人亲密是亲密,但如果只是眼前这样的亲密,不至于界主这么些年过去,还愣是念念不忘要找爹。还是说,他们眼下还没表现出来,殷流采想她可能得再看看。也许,她得过后再问产顺,界主所谓的重担到底是什么,他爹到底什么来路。

血脉牵引术叫界主离舍来施展,大约一刻钟能成,元道真君修为比界主离舍本来只高不低,却花了半个时辰才完成血脉牵引术。好在,牵引术在虚茫海中仍有效,元道真君与五湖真君在牵引术完成后,便在不停挪动位置中慢慢走出来。

确定元道真君和五湖真君能出来后,殷流采才悄问界主离舍:“界主,我现在能问到底是什么事了吗?”

道是情到深处自然心有灵犀,即使殷流采没明摆说清到底什么事,他也清楚殷流采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家父被困于此后,真仙界可有修士飞升上界?”

殷流采思量片刻,略带疑惑地答:“确实好像没有,即使太清太一和上玄三宗,这几千年里,渡劫修士也没听说过飞升的。但我师尊说他已摸到飞升关窍,就在这一二百年里呀,难道也不能成么?”

“姬晙能确定,也无非是因为天道冥冥,自有生灭。”

“虽然我还是想问句为什么,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答案了,知道得太多未必是福气。”殷流采可不将来有一天死于“知道得太多了”。

界主离舍微微挑眉,殷流采大概又要演内心戏了,十有九成是关于他爹娘与整个真仙界生死存亡的。依他对殷流采的了解,她在内心演的多半都是好结局,但过程极其跌宕起伏坎坷艰难:“十三,你可知道,若修士已届飞升,便能感知人心中所思所想。”

殷流采顿时出戏:“啥?”

别呀,还让不让人有点**有点爱好啦。

“界主也能感知到?”

“不能,不过我便是不能,也能猜得出来你大致在想些什么。”

殷流采不觉得自己是那种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虽然她表情有时候很丰富,但内心戏也不能全凭表情就看出来呐,而且她分分钟可以演一部悲欢大戏,要光看表情绝对猜不出戏来好么:“你对我用读心术?”

“何需用,你我飞叶传书这些年,早已知你心中会想些什么。十三便是这样,见面说话与常人无异,但飞叶传书与脑海中所想别无二致。”简而言之就是——你的小套路,本尊已经全部看穿。

殷流采:…

有种藏在床底下的小刊物全被摆在太阳底下晒的感觉,略羞耻。

“界主,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当真?”

好吧,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缠得死死的才合理,轻易不会失去的。

“若元道真君一直不出,真仙界当真不会有任何一个飞升修士吗?”殷流采不死心的问道。

“不会。”

默默在心中感慨一句,殷流采隐约察觉到,元道真君的来路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不简单。元道元道,这道号就可见一斑,只是从前她从来没往这上面去想而已。

“呀,元道真君他们要出来了。”原本有一段距离的,现在已经极近了,一伸手,几乎都要能碰触到彼此。

但就是这样近的距离,元道真君和五湖真君也费去小半个时辰,待夫妻二人终于站定到独子面前,饶是做父母的不擅长做父母,做儿子的也不擅长做儿子,三人仍激动得抱作一团。殷流采这时才略松一口气,她真怕别后一家团聚却尴尬无比,说话生硬,彼此凝望都有些叫人窒息的气氛,现在这样才叫正确的团聚方式。

“阿稷想我们了吧。”五湖真君摸着独子的脸一边感慨独子的长大,一边打趣着,她是以为独子会沉默着不言不语。

不料,界主离舍听到这句后却点头道:“确很想。”

哪怕只一句声音起伏不大,叫人仿佛听不出多少情感的回答,五湖真君也不由得有些激动,她还以为,独子如他们一样会不擅长于表达,也不擅长于一家子相处,如今看来,至少比他们好些。五湖真君这时看向殷流采,见她笑眼中尽是替他们欢喜,便知道,独子的改变多半是因为她:“那时你小,我们本该再晚些的,只是接到消息你爹顾不上别的,连推演都不曾就出门了,不然何至于被困数千年。”

元道真君则还问了一句化嗔真君,元道真君与化嗔真君差不多身处同一时代,不过元道真君更年长一些,而化嗔真君早年曾身在魔界,所以反倒不知道化嗔真君是谁。但界主离舍一句“他是姬晙”,元道真君就把人对上号了,元道真君对姬氏皇族的太子还停留在“不爱江山爱修道,破出宫墙入深山”的印象中,至于破出宫墙后去了哪里,化嗔真君那时候还没甚名气,元道真君并不清楚。

“原来是那位太子呀,我曾见过几面,是个极俊美且令人心旷神怡的人物呢。原来玉京便是那位太子的弟子,怪不得这样风采过人,阿稷与那位太子倒是颇有些缘份。”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方才进来的那黑雾漩涡处,那漩涡是向虚茫海内旋的,想要出去并不容易。元道真君狠狠吸干一堆灵石后,才得以和界主离舍一道将漩涡的内旋短暂改作外旋,四人这才得以从虚茫海出去。

外间密林在他们乍出来时仍是平静的,但在他们朝密林进发时,密林忽然间如从沉睡中醒过来一般,整个密林从地面到树端都扭曲起来。最后,整个密林扭曲成一个张牙舞抓,枝叶翻飞的模糊形象,那模糊的形象在密林停止扭曲时才渐渐露出清晰的轮廓…

殷流采:妈呀,什么怪物。

#我就说嘛,虚茫海看起来一点也不危险的样子,原来危险在这等着呢#

#有危险怕啥,俗话说得好,大腿抱紧,水里火里随便趟#

#嘤…被人看穿的感觉**得不要不要的#

(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章 搅乱上古,打断传承

那怪物露出真面目来时,四人中唯有元道真君眼底并无疑惑,在渡过飞升大劫之后,许多东西,便已分明。哪怕他并未曾飞升,亦知晓自身来于何处,又将归于何处。

“你竟在此扎根千万年。”

“你寻我千万年,倒是恒心可嘉。”

殷流采与界主离舍互视一眼,眼中都有疑惑,界主离舍虽大概知道他爹来路非凡,却也没真猜到到底什么来路。在界主离舍推测中,最有可能的无非是上界仙尊降世历劫,但这一问一答,显然并不是。若是仙尊历劫,不会在此界中有什么追寻千万年之物。当然,现在话还不能说死,要这怪物是上界逃出来的,也能解释得通。

不过,元道真君下一句话就彻底抹去了这种可能,他道:“自你搅乱上古,打断传承,便该知我永不会放过你,哪怕是再追寻千万年。”

“世间该当有此劫,与我不相干,倒是你…这世间是劫是灭是生是死,不都由你安排。”

“陆离,你罪在不该灭太清宗。”

“道法真传?与我何干!”

“与你无干,与我却有干,自不能轻饶你。”

殷流采看界主离舍,界主离舍看她一眼后去看五湖真君,五湖真君竟不是一脸疑问,反而像是在这时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的是“果然如此”的神情:“娘。”

五湖真君轻叹一声才看向独子:“阿稷,在此之前,我也只是猜想罢了,没料想他真是。”

“是什么?”

“道啊。”

“天道?”殷流采惊呼出声。

五湖真君摇头:“并非,天道如何,有化身无化身,有生命无生命,谁也不知道。但道是有化身有生命的,道自太清宗立宗始而有化身有生命,几灭亡于上古,幸而修法仍有留传下来,真法仍有,是以道仍存。若有一天,这世间再不存真法,再无修士,道便死了。我不知这‘道’死了,世间会如何,但大约推想着,不会再有能修法之士,不会再有真法传承,世间灵气亦会慢慢稀薄渐渐消散。那之后,这世间,或许就会乱了套,届时只怕是天道也不能存了。”

听着听着,殷流采莫明想到现代,莫非那就是“道”死后,天道也消失的结果?说像又不像,说不像吧又那么点意思:“之前真君似乎并不知他便是道的化身?”

“到底如何,他恐怕才知道,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五湖真君说罢,远远看向元道真君,眼中流露的温柔能叫人心也为之碎,只因这温柔中含着已预见到别离的悲意。

五湖真君一出去,必定要飞升上界,而元道真君,则是不可能飞上界的,因为他是这世间的道,怎么可能飞升呢。如果能,他应该早在上古就飞升,何必在真仙界待到如今。

“好歹您还有界主呢,将来他会去陪你呀。”

五湖真君虽有些悲伤,但并不至刻骨,相伴多年,又不是死生之别,日后想见还能见着,只是不能再日日相伴而已。五湖真君也不过是习惯了日日相伴,天天被捧在手心中呵护着,想到日后没有人贴在她身边问寒问暖,就觉得有些了无生趣,但也不至于真就活不下去了,没这样的道理:“那你也来啊,阿稷实则是个颇无趣的孩子,自幼便不会卖乖卖巧。偏偏我们一家三口,都不知该如何才是为人父母,为人子女,本想若日久天长,总能寻觅到相处之道,却不料一别经年,再见又面临离别。”

语罢,五湖真君长叹一声,许久之后才将视线收回,又看向界主离舍:“阿稷,你怪我们吗?”

界主离舍自然摇头,哪里有什么怪不怪的,一家三口,但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做的,也不至于现在见着面都莫明有些尴尬。现在知道他爹是“道”,这尴尬反而轻了许多,天道无情,大道虽有生有身,大约也是无情的,他这承袭于“道”的血脉,趋于无情倒也似合理,如此一家人不知该怎么处也就没什么不合理的。

忽然间,界主离舍看殷流采,他有些担心,日后不知该怎么与殷流采去维护一个家庭。是的,家庭,已经彼此说爱,自然会想到家庭,自然会想到要与她永远在一起,有儿有女,日后还有孙辈曾孙辈,一起组成一个偌大的家:“十三,我怕我亦不知该如何处。”

殷流采:“这个不用怕,抱紧我就可以啦。”

平时抱界主大腿,到这事上,她倒有大腿可以给界主抱。她在现代虽然不是家中独女,却是家里最小的,上边还有个哥哥,因为她比哥哥小十一岁,她几乎要被父母加哥哥还有祖父祖母宠坏了好么。所以,怎么和家人相处,对她来说那和天赋技能没什么二样,看她把化嗔真君哄得虽嫌她烦,却仍心甘情愿跟她后头为她收拾烂摊子就可见一斑。

当然,她师尊也是世上最好的师尊,卖点乖卖点好,就可以等着被宠爱。

“好,抱紧你。”

五湖真君含笑看向他们,那点别离愁也就这么被冲淡了。

“可惜我还得好多年才能飞升上界呢,我会比从前更努力的。”

五湖真君笑着摸摸她头发说:“阿稷要重修的,你且慢慢等着他便是,不着急。先在这里陪陪他也是好,日后你们陪我的日子且长着呢。”

殷流采一想也是,再一想,界主要重修的话,重修到渡劫期少说得千八百年吧。毕竟,她只是碎个金丹,界主却是从渡劫期直接毁去一身修为,打碎邪法根基,重修正法,那是完完全全从头再来,可能还没她当时重修回来那么快。

“那是不是说,界主以后还得靠我关照呢。”

界主离舍斜睨她一眼:“是啊,那就拜托给你了。”

殷流采先是笑眯眯露出一丝得意,然后又猛地整张脸上的表情都凝固:“那…那魔界怎么办?”

“自有十二位狱主。”

“那些魔头,没界主镇压不住吧?而且,若是被那些魔头知道界主重修,恐怕要来找界主麻烦。”殷流采满面担心。

界主离舍还待吓唬吓唬她,五湖真君却一声笑,道:“他爹在呢,玉京莫要担心。”

殷流采:…

#有个这么厉害的爹还用我罩#

#界主学坏了,那么问题来了,谁教的#

#不,不可能,绝对不是我#

(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一念即灭,一念即生

他们这话时,元道真君在与那名为“陆离”的怪物交谈,到最后一人一怪沉默不语地对视了很久。

“为何不肯放过我?”

“你为何不肯放过真仙界道法传承?”

“吾经此维生。”

“吾亦然。”

那就是没得谈呗,陆离与元道真君在同一瞬间出手,整个天地一片翻腾,秘境摇摇欲坠,好几次殷流采都看到了真仙界的天空。之所以她能确定那是真仙界的天空,是因为她看到化嗔真君了,她感觉,从这里出去后,又要接受来自化嗔真君的许多关于“爱”的抽打。

也许是这一方秘境过于强大,好几次破出缺口又迅速补上,而且秘境每一次被补全,下一次就更难打碎。到最后,殷流采才发现,这秘境来自于那叫陆离的怪物本身,因为每一次碎裂,都是陆离挥出枝叶将其补上。

界主离舍与五湖真君联手才勉力从陆离与元道真君的斗法中保全住自身,只是他们无法退开太远,因而时时要受到法力余波的冲击。再说元道真君与怪物陆离的斗法,隐隐约约间,殷流采觉得占上风的并不是元道真君,而是陆离。

那陆离扎根于地底,枝叶擎天,力量不知来源于何处,显然无比庞大而后续有力。元道真君才从虚茫海中出来,经脉已有些萎缩,这时想要打过陆离,显然有些困难。界主离舍与五湖真君显然顾不上相帮,他们需得全力支撑起防御法器,免与被波及,这时候能帮手的也就只有她。

“不可。”界主离舍看出殷流采欲动念相助,他连忙抽空阻止。

“为何?”

“陆离可以诸般念想为食壮大己身。”

殷流采现在强大的也只有一念定乾坤,别的她很麻爪呀,不许动用一念定乾坤,她战斗力根本不行,压根帮不上忙:“那陆离以木为身?”

在元道真君与陆离缠斗之前,已经将陆离的来历告知界主离舍,叫他见机行事。也幸亏如此,否则界主离舍恐怕不会阻止殷流采,毕竟一念定乾坤之强大,别说渡劫期修士,就是已飞升上界的仙君,怕也要中招:“确是木身。”

“火克木,我们放把火呀。”即使他们就在这其中,也不用怕,寻常火焰根本伤害不到他们。

界主离舍摇头:“便是太阳真火,也未必能烧毁陆离。”

殷流采莫明想起末法之火来,可惜不能为她所用,也不能存在于这世间,毕竟是到最后能将整个真仙界吞噬得一干二净的存在。忽然间,殷流采又想,一念定乾坤不止是一念灭,也应该可以一念生,只要她的念不放出防御罩,应该可以将末法之火模拟出来吧。可是,她又害怕,末法之火真被她弄得重返真仙界,到底她就是罪人好么。

“呀…”殷流采惊恐地看向自己掌心,那一滴圆溜溜的萤光什么鬼!殷流采整个人都傻了,她简直要在这个瞬间怀疑人生,怀疑她到现在都是在梦境中。

在上古时,殷流采不但自己亲见末法之火“死去”,还请贯湖道君帮忙确认过,因为末法之火存活的后果太可怖,她逢是大能擅易术的,都曾请人家帮忙,就是因为不愿与末法之火有什么日后相见。结果呢,结果呢,结果她能干的全都干了,现在还给她看这个!

“末法之火?”界主离舍也一样震惊,他和殷流采一样,认为不可能再见到末法之火。

“我就随便想一想而已,还没开始动念呢,我的一念定乾坤连第一境都还没修到啊。”一念定乾坤有三境,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差不多。第一境时如她现在这样,要集中精神刻意而为一念定乾坤才能成,第二境时,则要时时小心念什么想什么都成一念定乾坤,第三境才是随心所欲,一念生一念灭。

末法之火仍是那不能沟通的末法之火,对她却有几分亲之意,没有要吞噬什么的意思,但又似乎仍能吞噬掉许多。殷流采不确定她能不能把这大杀器放出去,她怕放出去后,末法之火又开始满世界肆虐。

“你且小心,我这里脱不开手。”界主离舍纵有心帮她,这时也得支撑着防御法器,压根无暇另顾。

“我…我知道。”殷流采用力点头,点完头将掌心里的末法之火托高到与视线齐平,“为什么你不能说话了,以前不是还能沟通的吗,还是说你后来依然被定花道…啊,陵江道君给封印?不对啊,你都自杀了,应该不至于劳烦陵江道君再封印你一遍呐。还是说,是那次你自杀之后,没杀干净,才又死灰复燃。”

啧,末法之火那时搞得那么悲壮,结果一点也不实诚。

不过,殷流采不知道为什么,有很担心吧,又有点奢望,奢望末法之火吞噬之力虽然还在,却是可以控制的,不会再逮着什么吞噬什么。

“你能烧了它吗?就是那个怪物。”末法之火没有丝毫回应,殷流采对着掌心里这点萤火无比犯愁。那边元道真君越来越见下风,眼看着就要被全面压制,她心里着急上火,却又不敢对着末法之火撒什么火,万一把这家伙点着,不是要死么。

“刚刚我是怎么召唤出来你的?”殷流采一边心惊胆颤看着元道真君与陆离缠斗,一边满心费琢磨,“是念,不比念快,我只在脑子里想了想而已,还没成念呢。”

想好比是构思与计划,而念行动指令,殷流采尝试着在脑子里想了想,想着这点萤火去烧光陆离。这次竟然有用,只见萤火在她掌心滴溜溜转悠几圈,然后如离弦之箭一般钻出防御法器营造出的防御屏障,向着元道真君与陆离而去。

殷流采:“末法之火,难道一直在我识海中,从上古返回今时?”

疑惑间,殷流采凝神看向元道真君与陆离的方向,秘境中山河一片灰暗,原本的花草树木与平静早已不复存在,整个秘境已不见了天,也不见了地,甚至连像虚茫海一样的黑雾都没有。是一片虚空,是一片黑暗,没有光,秘境也似没有了实体。

此时,殷流采忽然不确定起来,可烧毁一切,吞噬一切的末法之火是不是真的能把陆离烧成灰?

#末法之火真是个心机…boy?#

(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尽招麻烦,风采依旧

末法之火曾经有多能耐,殷流采好歹算是见识过,哪怕像一念定乾坤这样能称为法修最强大的一击的术法,对付起来也且费工夫。末法之火现在有多熊,殷流采临了临了终于见识到,快如闪电地飞驰而去,憋憋屈屈地跟打败仗般回来。

不仅是这样,它还在她手掌心里不断打滚,既像是没打赢小伙伴的倒霉孩子回家找家长求安慰,又像是对于自己的战斗力太渣而不好意思刻意卖萌。殷流采盯着掌心的末法之火,除了“哈”的一声笑,什么脾气也没有。

“行行行,你赢了,你不吞噬真仙界就是大功德,不指望你拯救世界,我的错。”殷流采说完看界主离舍,界主离舍也在看她,殷流采瞬间又演了小半场内心戏,然后泪汪汪地对着界主无比深情,“界主,要是没这辈子了,下辈子你得早点来找我。”

界主离舍现在知道化嗔真君为什么时不时要抽她,她从来不带把事往好的方向想的,属于那种出门叫人小心天灾**,在家喊人关好门窗提防祸从天降的那种。五湖真君也抽空看一眼殷流采,然后又看独子,忽而一声笑说:“看来,阿稷是真的很喜欢你。”

殷流采:这结论哪来的?

“用你的弟子令符召唤姬晙,他必有办法前来相助。”界主离舍对姬晙的信任来自于他曾十分敬佩姬晙,曾想拜在姬晙门下求道,只不过最终也没能成而已。

同为法修,即使在太清宗仍存于世的前提下,化嗔真君依然是当今修界最强大的法修,并且没有之一。

殷流采二话不说,取出弟子令符,以符召唤她家师尊前来扫除一虍麻烦。殷流采其实很少主动找化嗔真君解决麻烦,一般都是惹了麻烦再回去,化嗔真君自会一边头疼骂她,一边想办法帮她解决。上玄宗弟子令符在召唤同时,可传出一小段话,殷流采想也不想直接叫救命:“师尊,快来,那叫陆离的怪物太强大了,不但末法之火烧不动,元道真君也打不动。”

在秘境外,凭着对弟子的感应找来的化嗔真君接到殷流采的弟子令符,着实有些手痒。但,不等他想该怎么处置殷流采,殷流采短短一句话中得出三个讯息,一是末法之火还在,二是里边有名为陆离的怪物,三是他那格外擅长惹麻烦的弟子正与元道真君同行。这三个,放在一起,简直是场灾难,就是化嗔真君也眉头紧锁,深感麻烦。

但再麻烦,徒弟还是得去救,元道真君与化嗔真君往日也有交情在,不管是哪个在里边遇上天大麻烦,化嗔真君拼却一身也得进去搭救。

“你们留在外边。”化嗔真君吩咐同来的弟子道。

岳流泽李流景还好,这俩人素来是遵师令的模范,姜流素却作出要同往的架势,水流深则嚷嚷着:“师尊,师妹在恐很麻烦,多个人多个助力,还是带我一起去吧。”

岳流泽怕水流深反添麻烦:“你才至化神期,雷劫余泽尚还不及炼化,去什么去,好好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