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只觉得那带着男子异样的淳香气儿,直接吹得人轻软酥麻,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莫名其妙地觉得舒服。

舒服得她腿软,舒服得她暗叫不妙,直想抱头鼠窜,却又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动弹不得。

面前这大仙儿一般,浑身分明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每一寸发丝都散发着无边惑气,魅色横生,美得惊心动魄,不可方物。

连纤长的睫羽都被水汽氤氲得柔软潮湿,但一双眼睛却清冷得吓人,金色瞳子闪烁着金属兵器一般的森然光泽,深邃而充满禁欲的气息,似一把金色的、锋利的长刃一寸寸掠过肌肤。

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醒还是醉,这种撕裂性的矛盾在他身上糅合成一种诡异的极具侵略性的武器——

若他愿意,便可一眼涤荡人间万紫千红。

荡魂无数,横扫千军,勾魂摄魄——杀无赦!

自有凡夫俗子愿为他这垂眸一顾。

倾尽天下烽火戏诸侯,笑颠王朝如覆舟。

楚瑜迷迷糊糊地想,这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大仙儿特么就是个——人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鱼,你可长得真丑,没我好看呢。”他似觉得她的模样很有趣,忽然伸出指尖轻划过她的肌肤,眯着金眸轻笑了起来。

“”那一句“真丑”,让迷迷糊糊的楚瑜蓦然地一颤,却梭然惊醒过来,被勾出去的小魂儿瞬间倒缩回来了身子一大半。

她唇角一抽,立刻晓得面前这仙的脸不能看——万万不能看。

楚瑜慌忙别开脸,却觉得自己后槽牙有点痒痒,很想咬人了:“行,行,你最美最美了。”

却不想一滴温泉水从他挺直精致的鼻尖滴落下来,正巧滴在她微启的唇上,瞬间进了她嘴里。

“味道好么?”琴笙忽然凑近她,眸色森凉,吐气如兰。

她一愣,竟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哎,好像味道不错?”

有一种来自他皮肤上的味道,属于他身体特有香气,还有点甜。

待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瞬间僵了僵,简直想要哀嚎出声——娘哟喂,她在干嘛啊,简直像猥琐大妈!

“嗯,本尊也觉得鱼虽然丑丑的,但是”琴笙忽然微微勾了唇角,俯下身来咬住了她的粉润的嘴儿,轻哼了一声:“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楚瑜僵如木石,一时间整个头皮都炸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任由对方在自己唇上恣意地啃咬,吞噬着她的唇,甚至舌尖

“痛啊!”

直到唇上传来刺痛,才让她瞬间回过神来,眼泪都出来了!

“妈呀白白呜呜放放嘴痛!”

这大仙儿是真的一点不客气地在吃她的嘴!

不是亲吻,就是货真价实地咬,吃肉一样在啃她!

楚瑜使劲地挣扎,试图救下自己的嘴,却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挣扎开,反而身形一晃,彻底失去了平衡,她惊惶地瞪大了眼,只觉得眼前一景物花。

“噗通——!”

水花四溅, 她被他拽着一起掉进了温泉池!

“呜呜呜”楚瑜下意识地闭气,惊惶地蹬腿就要往水面上浮,却偏偏压着自己的人儿一把将她按在水池底下,长腿一顶,膝盖压着她的小腹,竟不管不顾地啃着死死啃着她的嘴儿不放。

她甚至可以感觉嘴里有了甜腻的血腥味,却被他舌尖一卷舔入腹中,似意犹未尽地还要侵入得更深。

他乌黑披散的长发披散开来,在水里如海藻一般将她彻底包裹起来。

“呜呜呜呜救命”楚瑜用尽了气力,却推不开身上的人,水中的缺氧和热气让她只觉得眼前渐渐模糊,渐渐迷离,浮现光陆怪离的画面。

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吧?

她脑子里冒出诡异的想法,这般死法,真是香艳又缠绵。

但是——

不能因为白白发酒疯,她就这么死在这里啊!

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让她用尽气力地伸手去摸自己腰带,一把翻出里面藏着的细长针,正要动手,却忽然听见“砰!”一声剧烈的水响。

压制住自己的人忽然睁开那双诡异冰冷的金眸,随后压住自己的力量瞬间消失。

她一呆,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不管不顾地赶紧往水面上挣扎。

“哗啦!”一声水响,她迅速挣出水面,狼狈地、大口地一边咳嗽一边大喘气:“咳咳咳咳呼呼呼呼咳咳咳咳娘呀,呛死我了。”

一片黑影忽然当着楚瑜的头上罩了下来。

楚瑜下意识地抬手一挡,触手柔软,她一愣:“帕子?”

随后她一转脸,便看见一双描金皂靴,顺着靴子往上是一双男子劲瘦笔直的长腿。

“金曜?”她有些怔然地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

金曜怀里打横抱着裹着绸布床单长发湿润的那人,不是方才压着自己啃的白白又是谁。

金曜抱着怀里的美人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谁让你给主上喂酒的,你疯了么!”

楚瑜原就累了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和集中,方才一番好心照顾自己的猫儿,却平白遭难一场,就算那“难”再香艳,也是差点枉送了性命。

此刻她算是大难不死,正是惊心初定,浑身虚脱的时候,陡然还被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眸怒笑:“你才疯了呢,你身为武卫首领,分明知道三爷会进住小楼歇息,也知道他沾不得酒,却没有留意到婢女放了含酒的汤羹在桌面上,让三爷无意饮用,没问你个失职之罪就不错了,还怪到他人头上来,是何道理!”

金曜见水里的少女一副剑拔弩张,随时等着蹿上来挠他一脸的泼辣脸孔,偏生一张小脸被肆虐得酡红,看起来一副承欢之后的模样。

他桃花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异色,随后冷笑一声,转身小心地抱着琴笙径自离开,只留下冷冰冰地一句:“以后你若想死,便喂主上喝酒。”

楚瑜看着他抱着琴笙离开的背影,那动作间的仔细温存与熟练,看得她都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点诡异的羡慕来。

她一边爬起来,一边抓着帕子擦脸,忍不住暗自嘀咕,分明都是人,连金姑姑都看得出来她对仙仙也好,还是对白白也好都绝无坏心,金曜这货有必要整天针对她么,跟抢了他女人似的!

抢了他

楚瑜擦头发的手一顿,梭然抬眼看着金曜的背影,心头忍不住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莫非,是因为她抢了他的“男人”,譬如——三爷?

她何曾见过他对谁这般仔细温柔过?

哪怕仙仙当初差点杀了他,他却浑似一点都不介意一般,也忠心过了头。

琴三爷这么多年不要说娶妻,甚至一直没有和哪一家姑娘传出过绯闻,不会就是因为金曜罢?

方才金曜一来,白白就松开了她,而且看着金曜抱着白白的姿势的熟练,分明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抱着他了。

这对主仆之间莫非有什么不为外人道也之情?

这个念头让楚瑜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随后一阵冷风吹来,瞬间让她连打几个大喷嚏:“哈秋!哈秋!哈秋!”

哎呀,管他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再不换身衣服,就要感染风寒发烧了。

楚瑜赶紧披上那帕子一溜烟地往温暖的房间钻了回去。

春寒料峭,如那美人恩一般,真真儿消受不起!

待得换了一身干净暖和的衣衫,又喝了些小炉子里烧着的热水,楚瑜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缓过劲来,捧着一小碗热水从屋内出来,准备喂琴笙喝点热水。

却见金曜早已坐在琴笙床边,手里拿着一碗热水、正小心地一勺勺地喂进床上阖着眼的美人薄唇里。

楚瑜沉默了一下,干脆自己低头喝了一口手里的热水,捧着小碗慢吞吞地晃过去,瞅了瞅躺在床上的人。

见琴笙静静地躺着,脸上胭脂绯色未退,仍然只让人望一眼便让人心跳耳热,心生绮念。

楚瑜轻叹了一声,别开脸,有些心不在焉地问:“白白还好么?”

金曜并不理会她,置若罔闻地只静静地喂琴笙水。

楚瑜又问:“他是敏感体质,不能沾酒?”

金曜:“”

楚瑜看着他冷沉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火意,随后她低头喝了一口热水,似自言自语地道:“下次直接弄点儿醉花酿来喂白白看会有什么效果。”

金曜的手一顿,梭然转头,桃花眼里一片幽凉低睨着楚瑜:“找死?”

楚瑜寻了一张凳子坐下,懒洋洋地放松自己倦怠的四肢,笑眯眯地道:“对啊,你要不要陪我一起死?”

金曜闻言,握勺的手背上爆出一根青筋,随后冷冷地道:“主上不能沾酒,沾酒之后便会性情兀变,难以控制,取人性命如割草也不是没有的,你若想再试试,不妨选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去送死,莫要牵连无辜之人。”

楚瑜点点头,抚了下自己的嘴,疼得她呲牙咧嘴:“你就说这傻猫儿会喝酒之后发酒疯,可能六亲不认,到处咬人就行了罢,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金曜忍不住咬牙怒道:“楚瑜,不得对主上无礼!”

“我就无礼了,你打我呀,打我呀?”楚瑜轻哼一声,托着下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金曜握拳气结:“你”

楚瑜赶苍蝇似地挥挥手:“你要是不打,就快点滚,我还得找大夫上药,明天还有很多事儿。”

金曜觉得自己又手痒了,又开始幻想掐断面前少女纤细小脖子的快感。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外大步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扔给楚瑜一只瓶子,冷冷地道:“收拾收拾你的嘴脸,明日里,我不想听见任何对主上不利的流言。”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

楚瑜轻哼一声:“好滚,不送!”

随后,她瞅瞅自己怀里的水晶瓶子,用两只手指夹了起来,打开嗅了嗅,一股子好闻清香药味飘来。

这东西能用么?

金曜这货不会打算毒死她吧?

毕竟是用在嘴上的东西,楚瑜想了想,还是忍着疼向门口走去,拉开门缝对外面喊了一嗓子:“二娘、三娘,睡了没,没睡的话来帮我瞅瞅金曜送的药里有毒不?”

她话音刚落,连院门都还没出的金曜瞬间一个踉跄,随后几个快步踏出了院子。

他走过的坚硬青砖石,片片开裂,碎成齑粉。

**

霍二娘闻了闻瓶子里的药,又尝了尝,随后点点头,递给霍三娘:“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去腐生肌,养颜美容,可内服外用。”

霍三娘接过来,挑着楚瑜的嘴就往上头倒:“瞧你这嘴,知道的是啃男人去了,不知道的以为你饿地慌,啃豪猪刺猬去了。”

楚瑜瞬间眼泪都飙出来了,颤抖着惨声道:“嗷嗷嗷——痛七偶啦——精——精——点!”

听着楚瑜声音都变形了,霍三娘一点都不同情她,手上死箍着她下巴,不让她逃,娃娃脸上老气横秋地道:“痛么,就是要痛你一回,才知道啃男人不能那么下死嘴,这才啃上,还没办事儿就伤这样了,你还采阳补阴个啥,没被人把你剁吧、剁吧吃了就不错了。”

楚瑜一边飙泪,一边颤着泪流满面,却出不得声了——

她才没有采阴补阳!

她也就救只野猫,招谁惹谁了?

啊?

谁都跑来埋汰她!

好容易给楚瑜整张嘴儿都上好了药,霍三娘这才放开她,拍了拍手:“行了。”

楚瑜立刻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赶紧去抓了面手镜对着自己看,这一瞅,她死的心都有了,再次泪流满面:“呜呜”

她脸上这什么玩意儿?

这是嘴么?

加粗版超级热狗大香肠?

还是破的!

霍二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别伤心,小姐,你这嘴啊几天就好了,暂时破相就忍一忍罢,吃食清淡点就好了,以后教你啃男人的本事,就包在咱们姐两身上了。”

说罢,她转眼偷偷地瞥了眼躺在外间的琴笙,笑得一脸诡异暧昧:“我瞅着你那大侄儿看着没事人似地睡得呼呼地猪一样,你这嘴谁啃的,你爬墙了?”

楚瑜又泪了:“”

啃人的当然没事儿,被啃她的就惨了。

霍二娘似忽然醒悟了一般,笑嘻嘻地道:“我懂了,是刚才出去的桃花眼冰块脸啃的你罢,行啊你,我还没扑倒那风骚的小骚包,你就弄到手了,这货平日里看着拧巴得不行,还挺热情啊?!”

楚瑜唇角一抽,推开霍二娘凑过来的脸,动作一大,就疼得她倒抽气:“脸盲死嘶嘶。”

还是霍三娘一脸习以为常地一把拉开霍二娘:“你瞎说啥呢,那桃花眼冰块脸的叫金曜,你就没能挨上边儿过,和你经常厮打的那个小骚包叫水曜。”

霍二娘一脸茫然地摸摸脑袋,随后大手一挥,大喇喇地道:“嗨,老娘从来只认腿间的那张脸,不认上面的,管他呢,反正都生得能下嘴就行。”

楚瑜了无生趣地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去打量自己的嘴巴去了,她的小心脏实在对霍二娘这比后世洋人还狂放的画风消受不起。

而且这货的脸盲症是绝对没救了,但愿她别把人上了,还认错人,否则迟早被武艺高强又睡错的那个撕了!

霍三娘瞅了瞅她那嘴,蹲在凳子上摇摇头:“别看了,再看你的嘴也是烂的,你消停些,都是处子初哥儿,何苦相奸相杀得如此激烈,日子漫漫长,相奸何太急。”

楚瑜忍无可忍地地一脚踢翻她的凳子,忍痛从红肿的嘴里狠狠地喷出饱含充沛感情的一个词儿:“滚—出—去!”

奸?她还蒸煮炒呢!

****

第二日一早。

楚瑜顶着两个黑眼圈,在门外催命似的敲门下不甘不愿地爬下床。

第一件事,她不是去开门,而是赶紧摸了枕头底下的镜子对着自己瞅了瞅,发现红肿的大热狗嘴儿消了些肿变成了小香肠,比昨日的惨不忍睹要好不少。

但是

衬着上面细碎的伤痕,看着还虽然不像啃过豪猪刺猬,还是像啃过了仙人球。

谁能相信,她是被猫抓了呢?

对了,那只猫呢?

楚瑜一惊,瞬间彻底清醒,转头就往外间跑,才进门就发现外间的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像从未有人睡过一般。

完全是琴笙的作风。

不管是仙仙还是那只傲娇又自制矜持的琴猫猫独自睡觉的时候,从来安安静静,笔挺躺直,双手交叠平放在胸前,一夜不动,睡姿漂亮精致,仙气飘飘得如——挺尸。

就差在床前挂一张大大的奠字,再插上两炉子香和烧纸钱了。

只有和她一块睡的时候,不管之前是怎么睡的,醒来时他都会躺在她怀里,紧紧抓着她的衣襟,蜷如婴儿,头枕在她肩上。

楚瑜看着那连皱纹都没有的床单,轻叹了一声,转身拖着步子去开门。

得,你担心那猫儿宿醉之后的会不会难受,那没良心的东西直接犯罪之后就跑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门一开,端着水盆的丫鬟明显被楚瑜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楚瑜沉默了一会,叹息:“家门不幸,被猫儿狠狠地又挠又啃了一回,就成这样了。”那大丫鬟瞪大了眼:“猫儿?咱们绣坊里并没有养那种东西,金姑姑说了,那些东西会挠坏绣品的。”

楚瑜摸了摸自己的嘴儿,呲牙咧嘴地干笑:“所以才说家门不幸,那猫儿是我带来的。”

丫鬟一愣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恭敬地道:“小姐,可需要奴婢为你唤大夫?”

楚瑜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不用了,药我这里有,你进来给我换药就成了,还有一会子给我弄一顶锥帽来挡一挡脸。”

她可不想出门见人就要解释自己的嘴是怎么回事。

那丫鬟看着楚瑜的嘴儿,想要笑,却又还是强行忍耐住了。

***

那么琴笙这会子在作甚呢?

“这是给我的糖糕?”蹲在花园偏僻处大石头上,梳着冲天小辫的小孩儿捧着手里的糕点,有些惊喜地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白影。

那修长白影淡漠地微微颔首,虽然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了。

小宝笑眯眯地捧着糕点啃了一口:“谢谢啦,大个儿,看在你这么诚心恳求我原谅你的份上,我就原谅上回你从小鱼姐姐那里抢了我的糖糕儿。”

那白影微微挑眉,随后忽然冷淡地开口:“本尊有事要问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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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欺负 (万更求票)

“哎?”小宝抬起眼看着琴笙,好奇道:“你要问个啥?”

琴笙看着小宝,却沉默了下去,一双琥珀眸幽幽转转,似有细微的流光转过。

小宝一边啃手上的点心,一边茫然地看着琴笙,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大个儿真真奇怪,说话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唉,估计还是脑子不好使。

娘亲说了智障的宝宝都很可怜的,要多让着这样的孩子。

小宝很怜悯地看着琴笙,再次主动道:“大个儿,你别着急哈,慢慢想,想明白了再问我,我也不走。”

琴笙沉吟了好半晌,才转开脸,清清冷冷地开口:“你若是不小心伤了你娘亲,会怎么办?”

小宝一愣,嘴里的点心渣都掉出来,也没发觉,只不敢置信地看着琴笙:“哎呀,傻大个,你犯病把你娘亲给打了?”

琴笙瞥着小宝唇角的口水和满脸的点心碎屑,脸上闪过一点都不掩饰的厌恶,只退了两步,淡淡地道:“并非如此,是无意所为。”

小宝挠挠头,一脸怜悯地看着他:“哎呀,你完蛋了,我以前偷吃主上的点心,为了逃我娘的打不小心撞伤了娘亲的腰,娘不理我好久,我日子那个难嗷哟!”

琴笙一愣,随后淡漠的琥珀眸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之色:“这样么”

他见小宝盯着自己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便索性转开脸,微微抬起下巴,一脸矜傲地开口:“她敢不理本尊?!”

却也不知道是说给小宝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小宝摇了摇头,一脸怜悯地道:“大个儿,说你傻,你还嘚瑟上了,你要不担心,来问宝宝我干个啥?”

琴笙淡漠地轻嗤了一声:“哼!”

随后,便要拂袖而去。

只是走了几步,他顿住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回来,垂眸子居高临下地睨着蹲在石头上的小宝,淡淡地道:“本尊决定给你个说话的机会。”

小宝别开脸撅嘴:“大个儿以前可乖了,现在老那么凶巴巴的,本宝宝不帮你了!”

“”琴笙眯起琥珀眸,忽然一抬手,径自将小宝手里的糖糕给抢了过来,随后扔进了湖里,微笑:“呵,本尊并不稀罕。”

小宝一呆,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嗷嗷嗷嗷嗷大个儿又欺负人,我叫小鱼姐姐打你嗷嗷嗷嗷!”

火曜蹲在树上,慢慢地转过身去,低头捂眼不忍直视——

当年谁告诉他一贯清冷、淡漠,如俯瞰人间的神祇一般琴神,会一言不合就欺负小孩子,他一定揍得对方连亲娘都不认识。

但是现在主子跟着那条咸鱼呆在一起以后,那画风真是越来越古怪!

***

“你这嘴”金姑姑看着楚瑜锥帽下的脸,忍不住愣了愣。

楚瑜放下了锥帽的面纱,含糊不清地道:“快别问了,金姑姑,总之这两天我都得这么戴着帽子。”

金姑姑想起方才瞥见楚瑜眼下的两个大黑眼圈,忍不住有些好笑:“行,你这小丫头若是遇上什么麻烦与我说就是了,如今你可是个宝贝疙瘩,人人都盯着你呢,自己也要小心些,再不喜欢吃的东西也要用些,任性不得。”

说着,她选了一碗鱼翅香米羹搁在楚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