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对上他看不清情绪的眼里的那一片幽凉深暗的浓雾,就忍不住打了个抖,暗自骂了声——禽兽!

琴笙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大布巾敞开:“上来。”

楚瑜警惕地眯起大眼儿:“你出去,我自己来!”

琴笙仙气飘飘地微笑:“你上来,或者本尊下去,选,当然本尊下去,很有可能会变成你说的那种”

他沉吟了片刻:“嗯,禽兽。”

楚瑜:“”

这魔神会读心术?

她沉默了一会,看在对方承认他是禽兽如此痛快的份上,她还是拢了衣衫爬了上去,一身湿漉漉地抱着胸口,阴沉地看着他。

禽兽,不琴笙挑了挑眉:“纱袍湿了,不打算换?”

楚瑜冷哼一身,索性转过身去,利索而干脆地将身上的袍子一扔。

她穿着纱袍不过是为了不让红袖看见她背上的图,如今既然这魔神在这里,他也不是没有看过自己的背后,她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

楚瑜的干脆倒是让琴笙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凌乱的潮湿乌发上,然后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到滑腻白皙的脊背上。

少女的光裸脊背上有一双很精致的蝴蝶骨,微微地一动,便仿若两片蝶翼。

蝴蝶骨之间白皙的皮肤上此刻是一大片线条精致到华丽山海图,浪潮精致,随风而起,山峦精致,花朵摇曳而华美,一看便是大家手笔。

虽然没有色彩,但是却已经极为漂亮。

因着楚瑜才从温泉里上来,皮肤带着淡淡的粉色,让那图呈现出一种近乎香艳的惑人来。

琴笙琥珀眸微深,指尖轻轻地挑开她垂落下来的乌发,搁在她的脊背细腻的肌肤上,慢慢地下滑,似在爱抚,又似在丈量。

那冰凉细腻的触感让楚瑜觉得脊背上莫名地酥麻。

靠近脊髓的附近,正是神经集中的敏感之地,她微微颤了颤,忍不住咬牙道:“你够了没有?”

就算他要描图,能不能换个地方?

她身上还一丝不挂呢!

琴笙轻勾了下唇角,抬手拿着帕子将她一包,径自打横抱起向温泉室外走去。

楚瑜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住了他的衣襟,靠稳了自己的身子。

但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之前,都是她的猫儿沐浴完毕,慵懒地唤她来抱他出去,若是她手上有事儿耽搁得久点,他便会不耐烦,有时候会使些小性子,在她抱起他的时候,趁机弄她半身的水。

可但凡她抱着他的时候,他总是很安静地,安静到乖巧,总是惹得她心中有点痒痒地想要揉他的头。

如今,却似换了过来么?

可却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心境。

抱着自己的人,气息还是熟悉的清冷水香,怀抱还是熟悉的微凉,熟悉到她身体都没抗拒地靠进去。

但这怀抱里此刻仿佛多了一种危险却又成熟的幽广气息。

楚瑜垂下眸子,神色复杂,而她并没有看见自己头顶上那张熟悉的琥珀眸子也正睨着她,亦是一片复杂而莫测的幽光。

甚至,有些迷离。

琴笙抱着她在床边坐下,楚瑜立刻扯了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冷眼瞪着他。

琴笙只挑了挑眉:“本尊的小夫人打算裹着被子用午膳,本尊自然也无所谓。”

楚瑜冷淡地道:“三爷,我不要求你非礼勿视,但既然你现在没有打算杀了我,也没有打算立刻描下藏海图,只打算用膳,那么就请你背过身去,我自然会穿好衣衫,毕竟你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

红袖给她准备的衣衫就搁在床边的凳子上,他走开之后,她伸手一捞即可。

楚瑜的话,让琴笙唇角清浅的笑意渐渐散了不少,他垂下眸子,睨着她,淡淡地道:“怎么,昨晚洞房花烛夜一个晚上,你都没有想清楚么,小鱼?”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楚瑜脸色梭然涨红,她冷笑:“你让我怎么想?”

她话锋一转,却轻嗤:“哦,不,我想清楚了,经过昨夜,我更肯定你和笙儿根本就不同,他不舍得伤我分毫,对藏海图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不稀罕那玩意儿,自与三爷不一样的!”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一声巨响。

她忽然就住了口,有些僵木地看着面前瞬间压低过来的俊美清冷的放大容颜。

他几乎一瞬间逼到她眼前,抬手压在床后的墙壁上,压低了脸,与她眼对着眼,鼻尖也几乎压迫到她的鼻尖上,她几能闻见他唇间的带着淡凉微醇的潮润气息。

琴笙目光幽沉冰凉地睨着她,似讥,似诮,声音却依然温柔如水:“不舍得伤你分毫?地宫晶洞里,你若不主动吻上来,没有第一时间否认你对宫少宸有心,你已经被情绪彻底魔魇的他,嗯,不,是被我穿透了心脏在晶柱上锁魂了,一辈子魂魄和尸身都镇在身边。”

楚瑜闻言,瞬间一僵,神色复杂地咬住唇,几乎将自己唇咬出血来。

但是下一刻,他却忽然抬指尖轻按在她的唇上,看似动作温柔,却好不容情地强迫她松开嘴。

“怕么?”他轻笑,笑容却很凉,很凉,凉到有些刺骨,声音却很慢:“你所钟情的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是比起失去,宁愿毁灭自己钟情之人,所爱之物,也不会容许背弃的,残忍又冷血的存在,所以,你爱上的,钟情的,从来都是一个温情的幻像。”

他轻叹了一声,顿了顿,指尖轻轻地抚摸过她唇角上的血渍,淡漠又怜悯地道:“后悔么?”

说话间,他抬起指尖,慢条斯理轻嗅了一下,随后送进自己唇间。

楚瑜脑子里一片混乱,此时却忽然一惊,抬手就擒住他手腕,怒道:“你疯了,有毒!”

唐墨天临死前说换了她一身至元毒血,她原是不信的,直到后来在唐门地宫之外,她还是心神不宁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滴落在草叶上。

那上面有几只蠕虫,一触到她的血便扭曲着身子仿佛瞬间被腐蚀一般死绝了。

她恍惚着匆匆离开,却不想傍晚就听说了有两匹曜司的战马忽然无声无息地七窍流血而死,却查不出原因。

最后还是她想起那马儿吃草的地方正是她滴了一滴血的草丛,待她赶过去之后,唐鼎天蹲在那马儿附近,正呵斥把死马烤来吃的唐门弟子。

他们饿了太久,不舍得浪费马肉,结果一吃,就立刻有人毒发。

唐鼎天是有见识的,猜测到了一些原因,立刻又借了她的血来调制解药,才解了毒。

“你在担心本尊?”琴笙淡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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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答。

第四十九章 打败我

楚瑜一僵,她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去照顾他,去操心他。

却忘了

这个男人,再不是个矜傲又懵懂的少年。

楚瑜强行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琴笙也不恼,目光落在她方才动作时露出的胸口肌肤上,依然是温柔微笑的模样:“不必担心,昨夜又不是没有尝过。”

偏他说话的时候,精致唇上还染着她唇上的血,他下唇上那一片花瓣一般的印记愈发显得潋滟而妍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魅惑感。

楚瑜俏丽脸涨红,抬手就捂住自己的胸口,左边心脏上方的柔软上那被噬咬过的细小伤口一碰便微微作疼。

“滚!”她闭上眼,羞红着脸咬牙切齿地道。

她竟忘了他除了"mi yao"之外,百毒不侵!

就算是"mi yao",在他的身上作用也比寻常人要作用的时间要短不少!

此刻她心中一片复杂与混乱,实在不想再看见他。

尤其是他像是要吃了她似的那种炽热又凶猛感觉,依然还残留在皮肤上。

琴笙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声音又恢复了平静与温凉:“你该用午膳了。”

说罢,他放开了她,起了身,径自在桌边坐下。

楚瑜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更没有避开的意思,只是没有刻意看向她而已。

她一咬牙,直接抬手抓过衣衫,速度极快地换了起来。

只是昨夜腿儿被丝线吊着太久,下床的时候都是红袖扶着的,如今她这般慌乱,一下扯着经脉,楚瑜俏脸瞬间有点扭曲,僵在当场,再一动,就全不受控制地直接身子一晃,差点大头朝下地往床底砸去。

她正挣扎着维持平衡,却忽被一双微凉的手提了起来。

“怎么这般不小心。”

随后她就被直接提着在床上放好,而此时,肚兜还有一半套在脸上,另外一半连胸部都遮不住,亵裤只穿了一条裤腿,另外一条裤腿坐下屁股下头。

总之简直是——不忍直视。

“猫哭耗子假慈悲,三爷离我远点,我便也不会这般不小心了!”楚瑜一边拔下肚兜挡在胸口,一边咬牙切齿地恨声道。

她此刻腿上正难受,又酸又麻又疼,几不能动。

她会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他所赐,何须做出这般温情脉脉的样子。

琴笙看着她道:“既然本尊的小夫人不舒服,伺候新婚妻子也是应当的。”

说着,他抬手取过衣衫。

“不需要,你走开!”楚瑜想也不想地拒绝,警惕又阴沉地扯过被子。

琴笙琥珀幽眸微闪,他挑了挑眉,声音温凉悦耳:“既然你我已经是夫妻,也许你我当了解一下彼此,譬如本尊说话不太习惯重复第二次,一次不应便视为拒绝,我亦一贯很尊重他人心中的意见与想法。”

楚瑜听着他忽然来了那么一句,心里莫名地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便见琴笙忽然长臂一伸,直接将躲在薄被下的她一卷,就径自打横抱到了桌边坐下。

“你你干什么,我还没穿好衣衫!”楚瑜简直莫名其妙,赶紧拉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单。

琴笙抬手慢条斯理地盛了一碗竹丝鸡红枣莲子汤搁在她面前:“我看我的小夫人既不喜欢穿衣衫,那不穿便是,总归在房里,无碍。”

楚瑜怔然:“我什么时候说了我不喜欢穿衣衫。”

她只是不喜欢他帮她穿衣衫,不喜欢他碰她!

“你不是拒绝了本尊替你穿衣衫么,我尊重你的想法。”琴笙微微一笑,抬手优雅地又夹了几筷子菜在另外一个小碗,搁在她面前。

楚瑜闻言简直气结,这魔神哪里是尊重人的意见,他是尊重他自己的意见,还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她咬牙道:“琴三爷,你!”

“小鱼你是觉得这身薄被有些碍事,那就脱掉罢。”琴笙轻品了一口汤,淡淡的地问。

楚瑜看着他唇角那温柔到凉薄的笑容,只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这是威胁,明明是*裸的威胁!

但她还是很怂地别开脸,抬手就抓起了汤碗大口大口地灌汤,顺便挡住琴笙那张出尘脱俗俊美面孔。

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之下,直接把汤碗砸他脸上,然后

她现在打不过他,很可能被扣一脸的是自己!

“不,我不会这么粗暴,比起扣你一脸汤,我有更好的法子,想听么?”琴笙夹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地送进唇间。

楚瑜埋在汤碗里的脸僵住:“完、全、不、想,还有食不言,寝不语!”

这怪物是会读心术么?!

楚瑜“砰!”地一声将汤碗搁在桌面上,径自拢了被单,面无表情地埋头扒饭。

“慢点,莫要噎着了。”琴笙淡淡地道,又抬手替她盛了一碗汤。

楚瑜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碗里的东西,又将汤灌了一肚子,随后转身就往床边走。

眼不见为净。

但只走了两步,她一个踉跄,就停在了原地,转脸看着踩在自己拖地被单上的精致白色云靴。

再走两步,她的被单就会掉地。

“你到底想做什么!”楚瑜冷声道。

琴笙依然在优雅地用膳,并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道:“只用这么点,抵不足你的体力消耗,你要是不想吃,我来喂。”

楚瑜冷冷地拒绝:“我饱了。”

琴笙搁下碗筷,用帕子轻拭了一下唇角,随后唇角弯起温柔弧度:“以前你喂我,现在换一换,也很好。”

说着他宽袖轻揽,楚瑜便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被他提拎到他大腿上坐着。

搁在她细腰的手让她整个人都是发僵的。

看着他送到自己唇边的汤匙,闻着他身上的清冷水香,她却忽然有些茫然,她垂下眸子,没有动。

他的手也就这么抬着,姿势温柔而优雅,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她的冷淡与抗拒。

许久,楚瑜慢慢垂下眸子,启唇含住了他递来的汤匙。

琴笙眼底闪过一丝幽微的波动,随后他继续舀了汤,和夹菜慢慢地喂她。

初时还有些不熟练,有些汤渍落在衣衫上,但很快,他的动作就熟练了起来。

她也沉默着没有再反抗拒绝。

一顿饭,便在沉默中度过。

搁下的瓷勺“叮当”一声,打破了一室沉窒的气氛。

楚瑜面无表情地问:“我可以走了么,三爷?”

琴笙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她的唇角:“本尊觉得你我应当培养一下夫妻之情,你说呢?”

楚瑜到底忍无可忍,蓦然冷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琴三爷,你要我背上的图,便拓印下俩,你要我加入曜司,我也如你所愿,何须再做出这般温情脉脉的样子,你整日里戴着这面具,不累么?”

琴笙笑容凉薄:“不累。”

楚瑜无言,半晌,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道:“你不累我累。”

她现在就是不想看见他,她想一个人呆着,她自己至少目前没有法子面对着这样熟悉的面容和身体,却仿佛只能感觉到陌生与深不可测。

面前魔神的行事作风与她熟悉深爱的少年全然不同。

她甚至看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琴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琥珀眸幽幽如波,莫测幽凉:“你想要走?”

楚瑜一僵木,随后然地点头,同时再次肯定面前这大仙,不,魔神必有读心术。

“我想回天工绣坊,但是你放心,我还是曜司中人,不会脱离你的掌控,三爷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对着我。”楚瑜冷静地道。

她不是妥协,而是因为她知道目前她并没有比天工绣坊更好的地方可去,她如今已经和曜司不可轻易分割,千丝万缕的联系,让她不再是那个想走就走的楚瑜。

唐门那边更是在重整河山,虽然分支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但却也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她并不想给他们带来麻烦。

琴笙闻言,神色有些莫测,指尖微曲,轻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地,似敲在楚瑜的心头。

片刻之后,他轻笑了起来:“可以,只要你有能耐打赢本尊,或者放倒我。”

楚瑜一愣,明丽的大眼里闪过怒气:“你这是刁难!”

琴笙颔首,轻描淡写地道:“没错。”

楚瑜捏紧了拳头,此控制住自己没一拳揍上去的冲动:“你为什么”

“因为本尊是规则的制定者。”琴笙看着她,声音依然温柔到凉薄。

他顿了顿,站了起来,微微眯起琥珀眸,看着她再次咬着下唇,指尖便轻柔地抚了上去,逼她张开粉润的唇:“至于其他”

他目光幽凉莫测,慢慢地俯下脸,轻舔上她的唇,同时温柔如"qing ren"低语:“还不明白么,是因为你钟情的那个人原就是已经消失的幻像,作为拥有你的人,本尊有责任让你了解这一点,不是么?”

他一边扣着她的后脑,一边轻吮着她柔软的唇,抬手探入她身上的丝绸被单里,指尖温柔又粗暴地揉上她光裸的脊背肌肤。

楚瑜手抵在他胸口,忍不住微微颤栗起来,她抗拒不了他身体与气息的吸引力。

他太熟悉她的弱点。

入手生温如羊脂暖玉又豆腐膏脂的触感,让他享受地微微眯起眸子,感受着她娇躯的僵木,琴笙慢条斯理地轻笑:“放心,今日我不动你,你可以开始试着放倒我了。”

说着,他松开她,抬手轻轻一拍桌子,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桌下便弹出来两把薄如蝉翼的云刀,锋利的刀刃发泛出幽幽的光来。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有些漫不经心:“本尊一向公平,我坐在这里,也不用武器,总归你所钟情的从来都是那个单纯而肤浅的幻像,对我不必客气,十招之内能伤到本尊任何一点,你都可以走。”

楚瑜一愣,蹭了蹭自己被吻的有点肿的唇角,看着他,忽然心情有些复杂,目光落在那云刀上。

她指尖微微一动,慢慢地向那云刀伸了出去。

琴笙妙目闪过一丝暗沉的光,随后微笑:“输一次,便有一次的后果,你可想明白了?”

楚瑜沉默着收回了手,只是揉了揉眉心:“没想明白,我要睡一会,你若是愿意在房里,就呆着罢。”

说罢,她再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径自裹挟着被单回了床边,直接爬上去,抬手就放下了帘子,把整个人都窝进软枕里,彻底防空自己的脑子。

和这人相处,实在是烧恼——

心累,又心塞。

琴笙看着窝在床上挺尸的窈窕人影,他垂下眸子,轻品了一口茶,温淡地道:“后日是回门,记得准备一番,至于这个打败我的约定,永远有效。”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

只余下两把薄云刀在空气里散发着寂寥的冷光。

楚瑜窝在被子里,先是不动,随后脑子里开始转了起来——

三日回门?

------题外话------

琴三爷:她喜欢我,她不得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她不得不喜欢我。嗯,她不得不喜欢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五十章 谁在谁的故事里

后面两日,琴笙果然并没有再对她做点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他甚至没有回新房,歇在了书楼,也不知在做什么。

只是每日里用膳,他是必然过来的。

一过来也是与她温言谈笑,仿佛他们真是寻常夫妻。

不过对话,通常如下。

“今日风高云淡,不算太晒,绣坊后凌波湖的睡莲与夏荷都已新出了花苞,小鱼可去散散心。”琴笙温然一笑,给楚瑜夹了一筷子鱼肉。

楚瑜冷哼:“几朵破花有啥好看的,不去。”

看见你就够堵心的了。

琴笙慢条斯理地挑鱼刺:“既觉得堵心,不若本尊与本尊的小夫人做点别的愉快的事情,身子骨累一累,脑子便不会胡思乱想,可好?”

楚瑜笑咪咪:“芙蓉出淤泥而不染,真是极好的,我真是迫不及待地去绣坊后瞅瞅去。”

琴笙温柔地将一筷子挑好刺的肉搁在她碗里:“嗯,本尊想着你总是喜欢的。”

楚瑜瞅着自己面前细致白嫩的鱼肉,忽想起一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忽觉堵心,硬邦邦地道:“我不喜欢吃鱼,不必再给我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