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着人准备的,难道是搜寻来这路上的时候,也许刚才田华带着岛民来海边见琴笙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些东西按照吩咐送过来了?

原来她只以为有人脑子好,比自己先多想三步,如今看来是多想了七八步,居然细致到这种地步。

楚瑜叹了一口气,这大神出来搜个人都跟那郊游似的。

她也不客气,本来这么折腾,就饿了,便大朵快颐起来。

琴笙倒是依然吃得极为斯文,但是也吃了不少,只是看着他吃东西,就很赏心悦目。

楚瑜看着他吃,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在她的身边了,不是么?

琴笙看着她,温柔地一笑,伸手将鹿肉脯子喂进她嘴里。

她笑眯眯地张嘴接了,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指尖,心里暖暖地。

琴笙看着她粉嫩丰润的嘴儿一张一阖,也不知存了点什么心思,笑容便有些深了。

就这么地,一轮圆月就升起来了,照得一半洞穴不用火把都极为明亮,海面上的夜景也极美。

金曜替琴笙换洗了一轮伤口,又重新上了药物,那伤口看得楚瑜又愈发地心疼和愧疚。

待她也让霍三娘替自己换了药以后,就陪着琴笙到了洞穴最里头,里头早已铺上了睡袋一样的地铺,很是舒服,楚瑜扶着他躺下:“你先歇一会,晚点洞里有什么异常,有人看着的。”

最后的那一句她用的是传音入秘。

琴笙淡淡地颔首,却不想忽然一伸手,便将楚瑜拉了来淡淡地道:“你陪着我。”

楚瑜一愣,有些面红地看向洞里,她和他的地铺会稍微离其他武卫们的远点,众曜司武卫们除了执夜的,其余人都沉默着抱着自己的武器各自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一个个似老僧入定一般。

这是武卫们平日执行任务的规矩,看似入睡,实则比谁都灵醒。

楚瑜却是不知道,见没有人看这边,便只点点头在琴笙身边躺了下来,她不想拉扯间又伤了他的肩膀。

琴笙却忽然一侧身,用披风将她半裹在了怀里。

楚瑜有点僵,毕竟背后还有那么多人,但是她一想,也觉得没有什么,毕竟人多,也不会往歪处想,这是执行任务呢。

琴笙确实也只搂着她,便闭了眼。

楚瑜闻着他身上的冷香,那熟悉又安心的味道,虽然明知不能睡,却也慢慢地迷迷糊糊地陷入一种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境地。

直到感觉自己胸口衣衫里有点不对劲,有什么修长的东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

她梭然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但是揽住她细腰的臂弯却忽然一收,让她不能轻易动弹。

“嘘别动。”琴笙幽凉却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似笑非笑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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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该杀 一更

他的这话也是以传音入秘的功夫说的。

这洞穴虽然很大,但是对于功夫拔尖的曜司武卫们而言,一点动静就会在耳边炸了似的响动。

这不,楚瑜一动,便听见两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怎么了?”一道属于金曜,一道属于离楚瑜最近的霍三娘。

楚瑜一僵,瞪着琴笙,却又不敢动作太大,只赶紧躺平,一边隔着衣衫按着他的手,一边装模作样地打哈欠道:“哦,没什么,只是这地上磕着有点不太舒服罢了。”

霍三娘不疑有它,只是嘀咕:“忍忍罢。”

也不知道三爷为什么忽然就要大家伙在这里打地铺,但是神仙也好,大魔头也好,都不是她能猜测出对方心里盘算的存在。

金曜则看着夜空的明月,淡淡地道:“所有人都是这么歇着的。”

楚瑜被刺了刺,忍不住一边捏着琴笙的手,一边嘀咕——

这是在嫌她娇气么?

金曜这死对头情敌一天不吐槽她,真是闲不住了么?

只是她尚且未曾埋怨完毕,瞬间感觉那细腻的有力的长指忽然一收,竟肆无忌惮地揉捏起来,楚瑜瞬间魂都要吓掉了,强忍着没叫出来,只死捏着他的手腕,近乎恼火地瞪着他,俏脸儿在黑暗里一片通红。

这人也忒不讲究了,之前两人呆着的时候,他睡觉去,这会子兴致来了,便忍不得,不管不顾了么?

琴笙却看着她那又羞又窘的样子,温柔如常地笑了笑:“小鱼,你脸有些红,可是天热,睡不着?”

他的呼吸轻轻地喷在楚瑜的脸上,那冷香便似浓了些。

楚瑜原本就对他身上那种似毒非毒的冷香,有依赖性,早前被逮了,不过是因为音阵控制着,光顾着难受昏沉去了。

今日新婚夫妻,小别胜新婚,她原本闻着他的香气就有些意动的,偏后来他受伤又睡着了,心思不在这上头,楚瑜自然也没有太大反应。

但这会子,他明显是刻意诱引,那冷香笼过来,趁着他半支着脸颊,出尘无双的容颜隐在黑暗里,似明非明,少了清冷淡漠的禁欲气息,却多了一丝惑人魔魅来楚瑜瞬间心跳得有点失速,她脸颊发烫,白了他一眼,就要起身:“是啊,睡不着,起来喝点水。”

这大仙,到底想干嘛?!

她可不觉得他是精虫上脑,就不管不顾之人,但是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冲着这手段不对劲,她都敬而远之。

却不想她才一动,琴笙便微微蹙眉:“嗯。”

楚瑜看着他受伤那边的肩膀,顿时就僵着不敢动了,只道:“你的肩”

“无事。”琴笙却淡淡地一笑,忽然递给她一只羊皮水袋子:“喝罢?”

楚瑜一看他拿水袋子的是受伤肩膀那边的手,便立刻抬手就接了过来随意地灌了几口,红着脸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这人真是”

他宁愿把那没受伤的手搁在她衣衫里轻薄她,也不愿意拿出来。

她躺着这么喝水,又有点心乱,自然一下子就把水泼脸颊边上去了,冰凉的水一下子就顺着脸颊浸湿了发鬓。

楚瑜一惊,又下意识要坐起来,水就顺着下巴直流下脖颈,只是偏身边那人撑着脸,忽然换了那只受伤臂膀的手撩进她衣衫下摆,搁在她柔软的小肚皮上,轻轻一按。

她就瞬间觉得小腹一酥,一下子就又躺平了,偏顾忌着他手上的伤,不敢动。

“三爷”楚瑜无奈,只好看着他叹气儿,大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只盼着这大神不要作妖了。

一个宫少宸爱作妖,就够她喝一壶了,再加上这大神要作妖,她可是真扛不住。

琴笙看着她渴盼的大眼睛,长睫却只翕动了一下,闪去眼底的金光,却没事儿人似地笑了笑,仿佛闲聊似地淡淡道:“今儿月色不错,就是热了点,确实有些渴了。”

说话间,他忽然微微俯身,原本他就侧着身子,闲散地半躺在楚瑜身边,有意无意第替她挡住身后可能看来的目光,这会子这么一侧身,从琴笙背后看去,曜司众人最多便只觉得自家主上换了下闲聊的姿势。

只是若从楚瑜那一侧看,可就是——

琴笙一侧脸,薄唇便轻吸上她脸颊边的剔透水珠,楚瑜下意思地这么一缩身子,倒是将粉嫩的小脖子伸到了他唇下。

既然猎物送上门来,他又岂有放过之理,只垂下眸子,轻薄的薄唇一路顺着她的脸颊,轻吮到了脖颈,将那水珠子都吮了去,甚至伸出舌尖在她搏动的大动脉上轻佻地一勾。

这等手段哪里是楚瑜能抵挡的,她倒抽一口气,却强行按捺下那气息的不稳。

“”楚瑜咬着唇角,湿润的大眼儿此刻是真冒出了点火气儿,狠狠地瞪着他,抬手就抵着他的胸口。

这人也未免太轻狂了点,大庭广众的,就算她出身不是世家大族,可也是他的妻,他这样子难道真当她是那些窑姐儿么。

平日里在人前,他都一副道貌岸然的禁欲模样,极不喜将他的事情放在人前的,何况私密之事,今晚他这作天作地的,要干什么?

琴笙见她那模样,知她是真恼了,却笑意更深,指尖点了点她的唇,又点了点她的心口。

楚瑜一愣,有些茫然,她原本是聪明的,只奈何琴笙见她愣愣的样子,颇为爱怜有趣,点在她心口的指尖忽然勾开她的衣襟,就挑了进去。

楚瑜一惊,立刻捧住自己的衣襟,奈何那人吃起她豆腐的动作极快,她这么一按,倒似不舍得把他的玉骨手从自己衣衫里抽出来似的。

“你——混——蛋!”楚瑜忍不住无声地对着他做口型。

琴笙挑眉,倒是抽出了手,却也不老实,只掀了她的衣摆,放回了她的小肚皮上面,轻笑着凑近她:“是了,今日吃了鹿肉,可觉得味道不错?”

楚瑜不知道他忽然提起晚饭是个什么意思,只是此刻她又担心被人发现,又担心制不住这大神胡来,只胡乱地道:“嗯,还不错。”

难道真是男人憋得狠了?

琴笙慢条斯理地道:“鹿肉原是最合冬日时令的菜式,如今是夏日,小鱼吃多了,可有觉得火气儿太大?”

楚瑜心不在焉地道:“啊,嗯。”

琴笙淡淡道:“可要下火?”

楚瑜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脑瓜子正准备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但是下一刻,琴笙那微凉细腻的玉骨手就在她的小肚皮上开始放肆了起来。

他甚至微微倾声,似笑非笑地在她眼前吐气,他是内修高手,呼吸一贯轻缓,如流云轻风,几不可闻。

偏这会子楚瑜只觉得他那气息仿佛会撩人一般,掠过她脸颊、耳鬓,竟一路地往她身子里钻,直让人发抖。

再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话,语气清心寡欲之极,偏他眉梢轻扬,精致如墨勾的眼角微翘,带着些含笑的样子,乌翎一般修长的睫毛如蝶翅一般地一动,暗处便见他眸光泛金,薄唇潋滟,衬着他那张清冷出尘的面容,竟有一种平日里少见的诡异魅惑,潋滟不可方物。

看得楚瑜心慌气短地,再加上那冷香渐浓缭在鼻尖,便实在忍不住恼了。

这大仙儿分明是刻意在撩拨她!

坏人!

楚瑜牙痒痒的,一激之下,也顾不得别的,干脆微微地一抬嘴,小白牙一露,干脆地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

原本她是打算咬他下巴的,咬出个印子,第二日等他受尽自己下属的瞩目之后,也好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但是最后,也不知怎地,见他下唇中那一点花瓣印记嫣红微润,竟就忍不住还是咬在他唇上,直咬出点血痕来。

叫他使坏!

琴笙妙目一眯,不动声色,薄唇轻启由着她咬,甚至轻笑着轻吮了下她的小鼻尖,随后径自吻上她的唇,只是目光透过长长的睫羽,冷意如刀锋,微微地一扫那洞壁。

空气里仿佛渐渐地热了起来,忽然只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琴笙梭然抱着楚瑜一个旋身,平地翻身而起,同时宽袖一拂,那睡袋子忽然一转,整个甩上了洞壁。

只听得——“啪!”一声爆响。

那袋子瞬间爆裂,碎成了无数片,同时几十道寒光努矢直穿过睡袋,射向洞穴内的曜司众人。

原本仿佛老僧入定,靠墙而睡的曜司武卫们忽然齐齐睁眼暴起,手中双剑出鞘,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咔咔咔咔!!!”

一片金属箭雨瞬间落地。

但这也不过是个开始,更多箭雨瞬间从洞壁上激射而来!

众曜司武卫们劈落箭雨时,一道幽幽不明显的烟雾悄悄地从角落飘了出来。

被琴笙护在怀里的楚瑜却忽然敏感地一蹙眉,冷声道:“小心毒烟!”

众武卫们立刻一抬手,脸上便多了那诡异的面具,而与此同时那毒烟瞬间就从四面扑面而来,浓烈猩红的烟雾望之见令人生畏,触到衣衫便即可腐蚀出一个洞来。

“退!”金曜冷喝了一声,众武卫们齐齐训练有素地向洞口退出去。

琴笙眸底一闪,抱着楚瑜正要退离,却忽然听得一阵尖利的笛声响起。

站在离他最近的霍二娘忽然眸子一睁,厉声道:“三爷小心小姐!”

而与此同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在烟雾里也响了起来:“杀了琴笙!”

琴笙一低头,便看见楚瑜面无表情地五指成爪,忽然抬手向自己受伤的肩头梭然抓来。

距离实在太近,他妙目里寒光一闪,身子不得不向后一撤,避开了楚瑜袭向自己肩膀的手。

而下一刻,那笛声忽然调子一变,那道少年尖利的声音吐出一个字:“退!”

楚瑜原本再次攻向琴笙咽喉的手忽然一收,整个人向烟雾里疾退。

那烟雾有腐蚀之效,却仿佛对她毫无效果,只是将她的衣衫腐出点点洞开。

不过片刻之间,便已经看不见楚瑜的人影了。

霍二娘梭然一惊:“小鱼!!!”

随后便那袍子一罩头,便不管不顾地向那烟雾里冲过去。

只是她才一动,下一刻便感觉被一道厉风一扫整个人就被扫了出去,直撞上金曜的胸膛才停了下来。

黑暗潮湿的洞穴,幽暗而长,冰冷的海风不断地灌入,腥味浓烈。

幽幽迷迷的乐声直飘散在甬道里,形成了一种诡谲的回音,空洞而迷离。

纤细窈窕的人影面无表情地穿过那甬道,直到乐声渐小,方才站住了脚步。

一道高挑,衣着华丽的男子身形仿佛从洞穴的阴影里慢慢地脱形而出,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低头看向面前的女子,微微眯起眸子,抬手在她的唇瓣上轻按了按,上面还有一点子血迹。

那是方才她咬破琴笙唇瓣时,染上琴笙唇边的血色。

男人俊颜上的表情愈发地阴郁,他狭长的丹凤眸看着楚瑜的唇,按在她唇上的手指擦了擦,将那血迹擦去,只是不知他想起了什么,手下的动作莫名地越来越用力,几乎将楚瑜的嘴唇都擦破。

“哥哥!”一道少年尖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宫少宸方才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冷冷地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少年:“做什么,继续吹你的笛子。”

长着一双极大眼睛,如同猫眼似的少年,看着宫少宸轻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杀了小姐姐呢。”

说着,他便继续轻吹奏了起来。

宫少宸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微微眯了眯自己狭长的眸子,原本搁在她唇瓣上的手指移到了她的脸颊边,轻轻地沿着方才琴笙吻过的她的脸颊和脖颈的地方一一抚过,仿佛想要擦掉对方留下痕迹一般,语气有些冰冷:“怎么,她不该杀么?”

第三十三章 谁的陷阱 (二更)

“哥哥”宫少司看着他,微微皱眉,想要说什么。

“我说了,我还没有输。”宫少宸冷冷地打断他:“若是她醒了,你认为我们的武功能能控制她么。”

对于控制楚瑜的音阵,他令辉夜姬研究了许久,尤其是楚瑜被擒来的这一个多月里,要控制她虽然说不上易如反掌,但是却也并不算难。

宫少司一愣,虽有有些迟疑,但还是再次吃了手中的玉笛。

宫少宸随后讥诮地轻勾唇角道,抬起楚瑜的小下巴,睨着她,轻声道:“你这丫头,那个人就那么好么,让你这般费用心,明明当初你用心的人是我,拜堂的人也是我”

他顿了顿,忽然眯起丹凤眸子,讥诮地道:“也是,你这人,一旦用心便不容易收心,但收了心,也不会再轻易动摇,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求你的心。”

他也不管楚瑜是否能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压低了脸,凑到她面前,低低地叹道:“也是难得,那人竟对你也这般上心,你若愿意待我如待他,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只可惜你偏选了他,总有一日,我定要让你自己一刀亲手杀了他,方才圆满,解了这夺妻之恨。”

说话间,他眼中寒光闪烁,说话间,便要俯首再吮上她的唇。

却不想,宫少司忽然停下了笛声,声音颇有些尖利:“哥哥,你明知这音阵用久了,对小鱼姐姐的脑子会有影响,若只是控制让她无力反抗倒还无甚大碍,但若是用来控制人作为武器攻击人,她迟早会变成痴儿!”

宫少宸一顿,转眼面色冰冷地看向他,忽然轻笑了起来:“哪里就有这般严重,何况变成痴儿又有什么不好,她原本就是个傻丫头,我会慢慢地教她一切。”

宫少司看着宫少宸那让人不寒而栗的样子,又担忧地看了眼楚瑜。

“但是,本尊看,她未必愿意让你教。”一道幽冷淡漠的声音忽然在黑暗的洞穴甬道里响起。

宫少宸一僵,梭然回头,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慢慢从黑暗中里走出来的那一道修长白影:“你是怎么进来的!”

琴笙微微一笑,琥珀眸在光线不足的昏暗洞穴里呈现出说森冷的金属色泽:“当然是跟着吾妻进来的,怎么,你只看见她进来,却没有看见本尊么,宫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何况还是那个一直压制着自己的仇人!

宫少宸目光阴沉莫测,梭然一扯楚瑜,挡在她的面前,随后冷笑了起来:“夺人妻者,倒是也好意思在本少主面前大放厥词!”

随后,他厉声喝道:“来人!”

一群黑衣人瞬间从黑暗里跃了出来,手持泛着幽蓝寒光的细长利刃对准了琴笙,还有不少人也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竟如一只只的蜘蛛一般悬在黑暗的洞壁上。

“难怪能选择这样的地方藏身,这”琴笙眯起眸子淡淡地打量着将他围在中间的蒙面黑衣人:“果然是东瀛忍术,伊贺流。”

宫少宸冷眼看着他:“你倒还有点见识。”

琴笙看着他,微微勾了下唇角:“你们宫家果然一如当年本尊追查此事时怀疑的那样,勾结了东瀛人,你想靠着他们为你开藏海图么?”

宫少宸轻嗤了一声,冷冷地警惕地睨着他,丝毫不因为琴笙一人独自站着便有所放松:“世间攘攘皆为利来,有利可予之图者,皆为可用之人,琴三爷,你我彼此彼此。”

“那么你图什么,坐拥藏海图,剑指中原?”琴笙似也不着急动手,只淡淡地弹了弹自己的衣袖,仿佛掸灰一般。

可偏他指尖只这么漫不经心地一弹,瞬间悬挂在他头顶上方,悄无声息伸出长刀的几道黑影就瞬间惨叫一声,直接掉了来。

再细看去,所有人的咽喉间都是一道猩红的血痕!

这一手即刻镇住了正准备偷袭琴笙的黑衣人。

琴笙微微一笑,却径自悠然地向宫少宸走了过来:“宫少主,既然请了吾妻来,就不必走了罢?”

他声音轻冷,温雅到令人不寒而栗。

“拦住他!”宫少司冰冷尖利的少年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所有的黑衣忍着瞬间指尖都弹出无数暗器,朝着琴笙袭去,自己也同时提着刀,配合极为默契地向琴笙劈头砍去。

他们的动作极为迅速,动作之间便仿佛瞬间消失,却又出现在其他地方,每个人手里的东洋刀都封死了琴笙全身大穴和他闪避的退路,要将他斩成肉泥。

却不想,琴笙仿佛完全没有看见他们对自己的袭击一般,也完全不在乎瞬间就要砍到自己的头上的东瀛刀,只忽然一抬手,修白的玉骨手一转,无数纤细的丝线弹出了他的袖子间,直向宫少宸弹去。

宫少宸目光一寒,手中长剑也瞬间出鞘,直劈斩向那些袭击自己面门的丝线,与之缠斗了起来。

但眼看着琴笙就算是是能将宫少宸卷住,也避免不了自己被大写八块的命运,可他却偏似皆无所觉。

只是谁曾想忽然一阵嗡嗡之声梭然响起,电光火石间,一片红光闪过,只听得空气里响起无数利刃劈砍入骨肉令人牙酸的诡声,而与此同时,十几声惨叫声亦同时响起。

只见那片红光所过之处,皆有黑衣忍者被斩于其下,断首残足,血肉横飞。

霸道非常!残酷之极!

那红光一转,便又忽然四散开来,隐没入黑暗中,诡异之极,那些红光又慢慢地再次靠近。

将众黑衣忍者们都惊住了,不禁颤抖了起来只几乎疑是鬼神之说。

却不想此时,黑暗深处忽然多了许多提着滴血的红色双剑青影款步而出,青影上都覆着毫无颜色的苍白面具,看着让人发憷。

宫少宸一边左右腾跃闪避着琴笙手中丝线,不时地被琴笙的丝线抽中身上,那就是一道血淋漓的口子。

他武艺修为并不差,只是确非琴笙对手,此时莫名地只觉得对方似在戏耍他一般,他丹凤眸里闪过一丝戾色,亦留意到自己的人交手瞬间就折损了一半。

宫少宸想起当初在风烟山绣坊上时,自己也被逼到这等境,随后忽然厉声道:“少司,音阵!”

躲在一边的宫少司却忽然一摊手,很是无辜地道:“哎呀,哥哥,人家的笛子刚才不小心被琴三爷抽断了!”

宫少宸一惊,瞬间看向宫少司,果然见他躲在一边的岩石后,那一把翠竹笛,已然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他心中一冷,终于明白了琴笙为什么如同戏耍一般地只逼得他与他缠斗,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琴笙的目标从来就是能使用音阵的宫少司和他手上的笛子。

“既然宫少的音阵已经无用,你我是否该算算总账了?”琴笙淡淡地一笑,琥珀眸弯起,所有的丝线在瞬间就收到了他的袖间,而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气息却愈发冷冽而充满了压迫感。

剩下的黑衣人们依然紧张地挡在宫少宸面前,他被逼到了角落,却还依然扯着楚瑜到自己的身后,看着琴笙袖口微震,便讥诮地大笑了起来:“呵呵,怎么,琴三爷,这是准备动你的吞噬了,我若是没有记错,上次差点要了楚瑜性命的也是你手上的这把剑罢,怎么,还打算来一次?”

话音刚落,宫少司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小心背后!”

宫少宸一顿,身形下意识地一转,抬手一格,捏住了一只纤细的手腕。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那把细长的匕首已经刺了一半进入他的小腹处。

他只是凭借着瞬间爆发的内力才挡住了楚瑜继续将匕首刺进去的手。

宫少宸面色苍白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原本一脸木然的女子:“你”

“我的性命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只知道此时,你该操心你自己的性命。”楚瑜缓缓地抬起眸子,那双幽亮的乌瞳里跳跃着冰冷致命的光芒,如一片灼人的火焰。

哪里还有半分茫然与呆滞。

电光火石间,宫少宸瞬间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如浸二月寒雪,仿佛连小腹的剧痛都感觉不到:“这是你和他做的局?”

从一开始的进入洞穴,到他们在洞中背人的亲昵缠绵,不过是个引子,勾的是他的沉不住气。

楚瑜挑眉,冷冷一笑:“怎么,只许你宫少主算计人,不许人算计你么。”

琴笙早已发现这洞穴里有猫腻,只是这洞穴既是宫少宸经营许久之地,机关并不容易破解,需要不少时间,若是强行破解,宫少宸这只狡猾的狐狸也不知要躲到哪里去了。

于是索性设了个局,引得贼心不死的狐狸亲自打开了机关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