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捧着杯子,优雅地轻品着里面的酸奶:“明烈之所以不毁,是因为那是祖宗的东西,神圣不可轻毁,但谁知道开国老东西们脑子里在想什么,也许是他们得了你说的那种老年痴呆的病症,所以才会做出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罢。”

楚瑜:“你说得了老年痴呆的老东西,好像是你的祖先”

“是没?”琴笙不可置否地轻叹:“所以,其实本尊其实颇为相信民间传说,歹竹也能出好笋。”

楚瑜:“”

所以,这是在自卖自夸么?

其实自家三仙女本来就病娇,隐性的自恋至极,又哪里来的立场去吐槽一天照镜子百遍的真武帝自恋?

不过这话,她聪明地没有说出来,只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说起来这位真武帝的经历,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琴笙捧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幽暗不明地看向楚瑜:“是么?”

“嗯。”楚瑜也抬起眸子看他:“你也想起来了,是不是?”

宫少宸,他的出身,若真是秋玉之在外头与那位郡主养下的孩子,非但与琴笙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拥有大元帝国的继承权。

那么他所有疯狂追寻藏海图的行径,甚至借助东瀛忍者的势力,也仿佛都有了解释。

藏海图的关键——惑国之火,永恒国度之门的钥匙。

且不说永恒国度是什么,但是那惑国之火,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对方如此固执地追寻,也说明他是知道当年大元开国帝王的遗旨内容的。

他要开启宝藏的目的,仿佛也很清晰了——他要恢复自己的身份,甚至染指帝座!

而南国公勾结宫少宸,只怕也是早知道对方的身份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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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兴风作浪

“他,染指帝座?”琴笙淡淡地笑了笑,温柔到凉薄莫测的弧度:“没有本尊点头,他修十世功德也没有机会君临下。”

楚瑜一愣,看着琴笙有些莫名:“我以为你从来都不想要那个位置,难不成你”

琴笙抬手慢条斯理地摆下棋盘:“就算是本尊不想要的东西,也只能是本尊认可的人才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楚瑜看着面前大神那理所当然的平静模样,忍不住托着腮深深地叹息:“还真是”

任性,哪怕是自己不要的,也不允许自己看不上的人沾染么?

“真是如何?”琴笙执了一枚素白的棋子搁在棋盘上,又取了一枚黑玉棋落在另外一边:“本尊付出了心力去维持平安的江山,岂容他人随意染指?”

楚瑜想起琴笙那一番谋划还有天鹰大营

她忽然觉得琴笙说得有道理。

楚瑜看着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琴笙,心中有些感慨,因为当年的南亭羽,愤世嫉俗的公子非才会成了在对外虏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鬼少将秋子非。

因为天鹰大营的大义与牺牲,所以有了现在的琴三爷。

不管南亭羽做过什么,但他短暂的一生都活在情义两难全的煎熬里,经脉俱碎,满心痛苦与愧疚,但她相信公子羽的一片赤子之心却并不假,到底也不算白费。

虽然琴笙始终没有说过是否原谅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与他看山看海看日月,又背叛了他的挚友,可南亭羽所深爱的家国天下,黎民百姓如今拥有了更强大的守护者。

他想来也也能安息了罢?

“想什么?”琴笙看着棋盘,忽然问。

楚瑜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琴笙下棋,她摇摇头:“没什么。”

随后,她忍不住问:“你真的不担心他是不是你的兄弟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琴笙落子速度极快,不一会,棋就摆了三分之一,若不是楚瑜约莫能懂点围棋,能看得出这棋局黑子白子间步步杀机,她几乎以为他随便摆着好看。

“死人,没有必要知道他的来历与出身。”琴笙精致如玉的眉宇间一片平静,夹在指间的棋“啪”地落下,棋子敲打棋盘的清脆冰冷的声音让楚瑜心头轻颤了一下。

她看了看棋盘边早已批好的大堆奏折并着那一盘看似平静,但杀伐凌厉的棋局,心中再次暗叹,唉这就是智商差距罢。

一心二用的本事,她算是服了琴笙了。

回程的日子,琴笙也依旧如来的时候那般,带着楚瑜游山玩水。

来时,冬日凛冽,去时夏日炎炎,风景自不同。

在他们离开京城不久,英吉利使团失踪的消息就传遍了上京,权贵们议论纷纷,很是震惊了一把,毕竟使团回去的时候,带了那么多价值连城的货物,又是身负英吉利女皇的皇命,那些大船也是坚船利炮,怎么一下子就失踪了?

英吉利那边会怎样?

但是因为对方是离开港口之后失踪的,虽然朝廷也立刻派了人去查,但也不算紧张。

毕竟不在陆地上出事,又已经远离了陆地好几日,和大元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但是兴平帝还是立刻在通译馆里选了人跟着其他英吉利的私人商船前往英吉利,亲与对方女皇传告此事。

上京的人们只当此事是茶余饭后的消息,倒是荷兰使团和西班牙使团的人有些担心,毕竟如果英吉利使团的人是遇上了坏天气出了意外倒也说是天灾,可若是遇上强悍的海盗,他们就要担心了。

毕竟英吉利使团的能耐,他们也是了解的,能跨域整个大海大半年来到中原的船队,岂会简单?

若是英吉利使团都抵挡不住,他们是不是也要从现在开始做防备?

所以他们反而是更着急知道真相的人。

上京那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一点没有影响到楚瑜和琴笙的好兴致。

他们全将回程的路当做一次休养生息之游,一路走走停停,遇到山没水美处再歇几日。

等到他们一行人游山玩水地回到了云州的时候,已经是九月末了。

琴家绣坊前,金大姑姑早先一步回来了大半个月,此刻已领着所有管事早早地在门外翘首以盼。

楚瑜一下马车就看见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金大姑姑。”楚瑜跳下马车,笑嘻嘻地领着霍家姐妹朝她走过去。

“小夫人,气色是越发地好了。”金大姑姑恭恭敬敬地在楚瑜面前福了福。

礼不可废,一直都是金大姑姑坚持的。

何况楚瑜率领曜司武卫与唐门弟子亲赴赫赫寻回主上,早已让她及所有的管事们都心服。

一众管事们都恭敬地随着金大姑姑给楚瑜行了礼。

楚瑜受了礼,再示意他们都起了身。

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如今身份不同,能让琴笙身边的人认可她,她没有理由不接受这一拜。

“哈哈,那你是没有看见你家那位爷养得比我还好。”

楚瑜摸摸自己的脸,这些天吃好喝好玩好的,倒是愈发细皮嫩肉了。

不过和她一起那位也气色好了许多,果然满心无事,就是养人。

金大姑姑闻言,立刻看向刚刚走下马车的修挑人影:“主上。”

她看了看琴笙,果然见他神色之间别有一股开阔舒淡之气,看起来愈发地显得公子如玉,气色是好了很多,一贯苍白的面容也有了些血色。

金大姑姑心中暗喜,对着琴笙行了礼,在琴笙点头示意他们都起来后,金大姑姑拉着楚瑜的手,笑眯眯地道:“看这样子,以后小主子出来的日子指日可待。”

楚瑜闻言,脸颊红了红,随后轻咳了一声:“大姑姑。”

金大姑姑也不取笑她,只道:“既然都回来了,红袖已经早早领人将内院布置好,接风的宴席也都备下了,既然回家了,快陪着三爷一起去沐浴洗尘罢。”

回家

楚瑜听着这词,心头一暖,大力地点头:“好。”

随后一行人都进了内院,楚瑜便先行去温泉池里沐浴了。

琴笙这头才用鲜花水盆里的露水净了手,接过金大姑姑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淡淡地道:“怎么,月曜有新的消息传来?”

金大姑姑看着琴笙有些犹豫:“这个原本属下想着等您和小夫人歇两日,再与你们说的,毕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情况。”

“说罢,这种收网的时候,自然一点消息落不得,也省得有漏网之鱼。”琴笙轻描淡写地道。

金大姑姑道:“其实是日曜送给月曜的消息,他在某些商人那里看到了一些咱们绣坊的东西。”

日曜可以说是专门负责曜司商贸事执行大总管。

琴笙闻言,擦脸的动作微微一顿:“咱们绣坊的东西?”

随后,他忽然微微眯起幽暗莫测的妙目:“若是本尊没有猜错错误,这些东西不是咱们正常渠道流传出去的,而是英吉利使节这次带回国的货物?”

金大姑姑一愣:“这您怎么知道。”

“若是正常之商品,日曜怎么会特意传来消息,必定就是不正常的,而不正常的十有*也就是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英吉利使团船上之物。”琴笙微微一笑。

“只是,他们费力抓了英吉利使团,就是为了那些财么,还是他们不知道这附近的海域都是琴家的地盘?”金大姑姑忍不住蹙眉。

琴笙坐了下来,轻笑了起来:“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们大概一觉得我在上京不知道这里的事儿具体内情,就翻不出大风浪;二,他们未必不知道这一片海域是咱们曜司的领地,可大部分并不知道朝廷与咱关的关系,咱们也不会为了朝廷的东西与他们作对。”

“他们以为咱们不会去管朝廷的事,所以肆无忌惮地对英吉利的使团出手?”金大姑姑蹙眉。

琴笙屈指有一下没有一下地轻敲击着桌面:“呵,让日曜再盯着就是,不必操之过急惊动对方,渔网要撒大些。”

金大姑姑恭敬地颔首:“是。”

“让本尊拭目以待,看看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琴笙微微扬起精致的唇角,眼底有深流一般的寒光。

但是没用多久,他就知道了

或者说楚瑜也知道了。

“什么你是说咱们让英吉利大使团带回国的东西,都一一出现在了云州的黑市上?!”

天工绣坊里,楚瑜正在挑眉捣腾手里的东西,忽然听得这个消息,愣了愣,忽然有了点不太好的感觉:“这也太快了!”

她蹙眉,前几日还说在海上的船队里,这一次,竟然就出现在了云州上?

而且不少人都在哄抢,毕竟那价格虽然贵了点,可都是稀罕绣品,贩卖的人不多时就赚了个体钵满盘。

“可是咱们暗中拿下这人,对方却也只知道货是商船转了许多手的东西。”金大姑姑颔首。

随后下一刻,唐瑟瑟忽然神色有些凝重地匆匆进来:“掌门,是逸哥儿的飞鸽传书。”

楚瑜打开那信筒一看,神色微冷,嗤笑了一声:“啧,果然是开始兴风作浪了——只是想要拖整个朝廷下水,他们的手笔真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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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么么哒~

至于九爷、阿初和琴笙的番外,到时候搞一个玩儿,你们更希望谁在文里打个酱酒露脸?

第七十九章 闹事

“现在上京使节团里有不少传言说是咱们朝廷的人暗中派人将英吉利使团的人杀了,扣下了那些货品。”楚瑜轻嗤了一声,将那信笺递给了金大姑姑。

封逸的消息,比金大姑姑这还要快一步。

金大姑姑一愣,随后蹙眉:“简直荒谬,谁会相信这种事情,堂堂大国,怎么会做这等卑劣之事,不过是一点!”

楚瑜坐在凳子上,托着腮看着窗外晃动的树影:“是啊,谁能相信呢,可是现在来的各国使团只怕心中都很不安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话放之四海而皆准,使团们心中难免恐惧,尤其是”

她微微挑眉,冷笑了一声:“只怕有人还要将咱们琴家拖下水呢。”

楚瑜大概都没有意识到她什么时候开始会将自己当成琴家人了。

倒是一边的唐瑟瑟留意到了,认认真真地道:“掌门是唐家人。”

楚瑜一愣,这话题转换太快,一下子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啊”

金大姑姑:“”

楚瑜看着唐瑟瑟那认真的样子,有点想要笑,却还是点点头:“都是,嗯,都是。”

她看向一边的金大姑姑,却见金大姑姑看着她的笑容愈发地慈和,就知道她对自己方才无意脱口而出的话很满意。

金大姑姑抬手轻咳了两声,把话题转回去:“咳咳,小夫人说拖咱们琴家下水莫非是”

楚瑜点点头,眼底里闪过一丝锐色:“没错,就是您想的,咱们等着看罢,这事儿一定不会就这么点风浪。”

一切都如楚瑜预料的一般,上京的信隔天几乎就能收到一些,那些‘荒谬的传说’影响力越发地大了。

大元因着一直都有与海外各国通商的惯例,自然设立有使节聚居区,就在玄武大街附近。

不少使节和使团的人都听到了关于“英吉利使团被害,价值连城的货品被天朝暗中以海盗名义劫走”的消息,他们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毕竟天朝这般富庶,与他们贸易顺差极大。

但是耐不住流言愈发地厉害,那些被认为是英吉利使团的货品也流到了上京去,让使节们心中愈发地有点不安。

整个气氛都有些诡谲。

而这日上京暮色四合时,玄武大街也进入了一贯热闹的时候。

一处异域风格的小酒馆里,来了一个身着华丽锦衣的中年人。

他手里提着个包袱,进门看了看喧闹的小酒馆,但见里面坐满了穿着各国服饰的番人们,正高声谈笑,举杯畅饮,间或夹杂着几个穿着西洋人衣衫的中原妓子的高笑声,而跑堂的小二也是黑发黑目的中原人,看着很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他左右看看,熟练地在靠门边的一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着桌上西式风格的小摇铃晃荡了一下:“叮当,叮当!”

不一会,那小二就匆匆跑了过来,笑容可掬,但却掩不住眼里的轻蔑:“哟,这不是陈大爷么,您这进京等户部给您补缺的日子要结束了罢,好些天没见着你了,我家掌柜还等着您来喝酒呢。”

上京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一块砖头扔出去,都能砸到一个三品官的地方,各地每年为了补个好出缺,不知多少官员上来等着候旨,而上京消费自然比不得底下地方。

许多这种地方官员寄居客栈,时间一久,手头吃紧,过得还没有一个寻常上京百姓日子松快,很是落魄,还要靠赊账过日子,甚至典当了自己东西。

陈达也是其中之一,原本是一个沿海小地方的县令,这小二唤他一声陈大爷,也不过是看在他经常拿自己书画和家中夫人绣品来酒馆换点银子铜钱去过活。

玄武街像这样酒馆不少,各国番人多,番人好中原的物件,众所周知。

见那小二眼里的轻蔑光芒,那唤作陈大爷的中年人脸上显出一种愤怒与傲慢来,随后不耐烦地道:“去给你们掌柜说一声,我立了大功劳,很快要去赴任了,手上还有些稀罕货,如果他想要,这走之前就出给他,本官手里漏出来点东西,就够你们吃一辈子了。”

那小二闻言,上下打量了下那陈大爷,目光在他的锦衣上停了停,随后笑眯眯地道:“哎呀,您真是发达了,我这就通知掌柜去。”

说着,他殷勤地给那陈大爷上了茶,又立刻转身去了。

这家酒馆乃是一个西班牙人开的,唤作迭戈,他是个船上的厨子,原本飘扬过来来中原只是跟船做事,后来他羡慕中原繁华,又不想再在船上干那辛苦活,跟着人到了上京,干脆就在玄武大街扎了根开酒馆,专门做番人的生意,还有一些私下典当的事儿,一晃就过了十来年。

这迭戈掌柜自然认得那那陈达,闻言,灰蓝的眼珠子转了转,让人去把陈达请进了他打算盘的房间,笑眯眯地学着中原人作了个揖,操着一口发音奇怪却很流利的中原问他:“哎呀,陈大爷,许久不见,贵体可安康?”

那陈达傲慢地点头:“多谢迭戈掌柜了,明日本官就要走马上任了,今日有些东西让你们看看可需要,换些盘缠,日后本官不会忘了你的。”

那迭戈笑眯眯地道:“好好。”

说着,他就看着陈达拿出了包袱打开。

那包袱一打开,迭戈眼前就是一亮。

那里面是好些极为精致的扇面,一模一样的,更有好几块上好的华丽锦缎枕套子,绣工之精致一看便是至少二三十两银子起一件的。

迭戈翻了翻,很是满意:“您去哪里弄来的好东西,这些玩意儿就算是在上京的卖绣品的大铺子里也不算多呢。”

陈达有点傲慢不耐地道:“你管那么多作甚,就说你收不收?”

迭戈爱不释手地翻了翻东西,笑道:“收收,您还有什么好东西!”

这些东西等他让人私下带回国去,就能卖大价钱。

接着两人讨价还价了一番,双方都算得了彼此满意的东西。

陈达掂量了下自己手里的银袋子,眼里闪过一丝满意:“我这里倒是还有点别的,你看要不要?”

说着,他迟疑了一会,从自己衣襟里摸出了一个小口袋递给迭戈。

迭戈一手摸着大肚子,一手拿过那个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看,瞬间愣了愣:“这是?”

“这应该也是番邦的东西,是些女人头上戴着的装饰,都是纯金和珍珠的,你就看着给个价格吧,我也懒得拿去当铺了,反正那边也给不起价格。”陈达道。

迭戈看着手里精致的‘头饰’,灰蓝的眼底微微颤了下,随后再抬起眼来的时候,面对着陈达依然是微笑的模样:“好的,这个可是个宝贝,我们给您估个价拿银子,来。”

说着,迭戈比了个往另外内室请的手势。

陈达也没有多想,只傲慢地摸着胡子颔首:“好。”

他转身时并没有看见迭戈眼里阴沉的光,随后趁着他转身的刹那,迭戈忽然抓起了个桌边的花瓶朝着陈达头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陈达摇晃着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迭戈,随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半个月后。

云州

“传陛下圣旨,着玉安县主亲与各国使团在云州衙门堂上澄明英吉利使团失踪货品之事。”

一道圣旨直接传到了琴家绣坊。

楚瑜看着那圣旨,随后又看了看自己手边的锦盒,里面躺着一块精致的玉令,上面一个大写的篆体‘苏’字。

“沈公公”她目光移向坐在自己右手边喝茶的中年太监。

那来传旨的沈大太监倒是生得一副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样子,笑着对楚瑜道:“这是老太太让我给您带的苏家令牌,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用上这令牌,苏家人自莫敢不从。”

看着那沈大太监眼里精光四射的模样,楚瑜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她的外祖母不祖母的心腹之一,否则哪里会能带来这要紧的令牌,又这么大喇喇地将东西给了她。

“咱家应该会在云州住上些时日,等候查明事情真相,郡主若是有什么需要问的只管问咱家就是了。”那沈公公微笑道。

楚瑜也露出个温和的笑来:“那就劳烦公公了。”

苏家有什么人脉,她未必不知道,但是这位沈公公想来一定是知道的。

老太太这是将人拨给她,担心她搞不定这事儿呢。

不管怎么样,楚瑜还是为了老人家这份心,心头暖了暖。

“您看这个事儿,只怕是闹大了,现在那些使节到处都说是咱们对英吉利使团下了黑手,说是抓住了证据,连名闹上了金銮殿,民众里也不知什么人受了挑唆,只认为番人们是诬赖咱们,然后不少人冲到玄武大街打砸抢了一番,想来您也知道了罢。”沈公公叹息了一声。

“事情闹大之后,已经有人递来国书,要求咱们必须给各国使团一个交代,否则说不定要联合开战,陛下将这个事儿交给您,老太太很担心。”沈公公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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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的呼声比阿初,小白要高啊~我暂时打算只让一对出来晃荡下,姑娘们确定好了是九爷和茉莉不?

还是另外一种模式——只要女主们,不要男主?

或者只要男主们出来,不要女主?

第八十一章 自己挖坑埋自己 一更

“但是此事却非我不可,因为当初的绣品乃我一手督造,对么?”楚瑜淡淡地道…

她确实是当下最好处理此事的人,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还有在此事里的角色。

沈公公看着她,正色道:“郡主只管放心,此事分明是有心人设计,如今看来目的是为了挑起各国使团和客商们对咱们的不信任与敌意,但我大元朝廷,行得正,坐得直,若是堂上对方咄咄逼人,不讲理,您也只管尽力了就是,想来陛下是不会怪罪的。”

楚瑜微微一笑:“我知道。”

皇帝就算怪罪又能怎样,前有苏老夫人必定竭力护着她,而她也是苏家唯一的独苗,朝廷里的老臣们也不会任由皇帝处置她,后有琴笙在,兴平帝最讨厌和看不上她的时候也动不了她,何况现在。

不过皇帝老儿还是指望着她能将此事圆了过去,那是最好的。

“公公先歇息罢,房间都为您准备好了,晚点会有接风宴。”她示意婢女们给沈公公带了路。

“素闻这琴家绣坊乃占据了云州最灵气的湖畔,正是秋日消暑好去处,咱家就不客气了。”沈公公也不客气,胖乎乎的脸露出个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