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被不大不小的打击了一下,神情萎靡了不少。

锦莲还没留意到小路子的异常,接着说道:“我们院子里刚来个巧珍,现在处处和锦绣较劲。依我看,她根本不肯能越过锦绣去。反正,我一点都不喜欢巧珍。”

小路子打起精神来陪锦莲闲聊,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要如何再试探锦莲的心意。

两人在外面聊的热乎。书房里的锦绣和二少爷却隔了老远面对面站着,一片默然。

二少爷皱着眉头,问道:“大哥跟你说了什么了?”以他对陆云霄的了解,以一个男人的心来揣摩陆云霄的心思,其实答案会是什么,二少爷心里早已有数。

陆云霄对锦绣确实有三分真心,眼睁睁的看着锦绣从身边溜走了,心里定然是遗憾的不甘心的吧见了锦绣,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锦绣想了想,便将当时的情况大概描述了一遍:“也没说什么,就是和我随意聊了几句。另外,问了我几个问题。”

至于这些问题具体是什么,锦绣真的不想说。

二少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是不是告诉你,他真的喜欢你?”

锦绣不吱声,算是默认。

二少爷深深呼吸一口气,追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对你…”对你动手动脚占你便宜?

最后一句无法启齿的话,在二少爷的眼神中流露了出来。

锦绣不自觉的拧了秀气的眉毛:“没有,少爷还算守礼。”若是陆云霄敢不守礼,她肯定不会眼睁睁的被他占便宜,便是拼个鱼死网破,她也不能受那等侮辱。

二少爷悄然松了口气。

锦绣却开始发难了:“二少爷,那**究竟对云霄少爷说了什么才使得他更改了主意?”

二少爷一愣,旋即俊脸微红,不自在的咳了两声,眼神四处游移,就是不肯正眼看锦绣一眼:“也没说什么…”

锦绣看他这副样子,便知道陆云霄说的确实是事实,不由得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奴婢真的很感激您,若不是您替我出面求情,这次我定然逃不过去。”

她没有立场和资格来责怪二少爷的说谎,毕竟,二少爷不用这样的法子也没法子令陆云霄更改心意。

也罢,权宜之计,不要太过计较了。

再说清誉这回事。京城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后,她还有何清誉可言?京城老宅人人都知她的大名,估计回了扬州之后,不肖一天的功夫,又会传的人尽皆知,说不得还会演绎出许多版本出来。

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才是啊

锦绣再叹口气,好在她不特别在乎这些虚名,不然,可真是令人困扰呢

二少爷温柔的看着锦绣,低声的说道:“你我之间总干事谢来谢去做什么,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我那么那么的喜欢你在乎你,那么那么的愿意保护你怜惜你,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锦绣不着痕迹的后退一小步,距离稍微远一些,也好避开二少爷那无限温柔的眼神。

既然注定不是一路人,何必苦苦纠缠?

锦绣狠狠心说道:“奴婢真的感谢您为奴婢做的一切,只是,奴婢有自己理想的生活方式。二少爷日后前途无量,奴婢万万高攀不起。还请二少爷将奴婢当日绣的帕子还给奴婢吧莫要让二少奶奶知道误会了。”

那不是定情信物,你明明知道的。

既然如此,请你将帕子还给我吧。

第四百八十八章不还

久久,锦绣都没有听到二少爷的回话。

锦绣忍不住抬起头。

二少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目光里,有哀伤有失落有难过有痛苦,更多的,却是固执和绝强。

锦绣的心不由得一颤,微微扭过了头去,不肯如此和他对视。

沉默继续在两人之间蔓延。

锦绣不说话,他也不说。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终于,二少爷忍不住张口说话了:“锦绣,你真的想要回那个帕子?你对我就这么残忍么?”几年前的帕子,居然想着要回去。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果然是谁先爱上谁先认输,他到底没法子坚持着拧到最后啊依旧还是他开口打破了僵局。

锦绣悄然松了口气,只要肯开口说话了就好,不然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她也快没有信心了。

她仔细的斟酌用词,慢慢的说道:“二少爷,奴婢在您面前最后放肆一次,还请您不要见怪。”

二少爷的心直往下沉,忽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锦绣顿了顿,接着说道:“奴婢不求大富大贵,只愿日后找个疼我怜我待我好的男子,好好的过完这辈子。”

而你,绝不会是那个人

二少爷再听不出其中的拒绝之意,就枉为男人了,他咬牙回应:“你从不肯给机会给我,我一心要对你好疼惜你一辈子,你为何总是不愿意?”

锦绣的心也纠紧了,不知道该怎么解开二少爷心里的结:“我们根本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不是口中说说就行的,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二少爷不假思索的反驳。

听了这样的话,锦绣第一个反应却是哑然失笑:“这种事情也可以试的吗?”

若是放在现代,倒是真的可以试试。

男女看对眼了,先谈谈恋爱,然后同居,等感情水到渠成了。自然就结婚成家。若是婚后过的不幸福了,也可以一拍两散,另寻新欢。

男人可以抛弃女人,女人也可以甩了男人。社会舆论对女子不会有这么多的偏见和束缚。

在古代,女子若是嫁了一个男人,最好就是从一而终。若是被休弃了,就成了可怜的代名词。

就算是和离,受伤的终究也是女人。

更不用说地位低下的丫鬟们是如何的卑微了。主子们看上眼了,就要到身边弄到床上去,美其名曰“通房”。

哼,什么狗屁通房,分明就是男人招惹女人的正大光明的名称。

最最可恨的就是将通房丫鬟打发出去另外嫁人的。这才是真正的赔了身子又赔了未来,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谈“试试”简直是可笑之极还不如直接说给他做通房做小妾呢

二少爷自知失言,有些讪讪的解释道:“锦绣,你不要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想来,那些话确实冒失,有占口头便宜的嫌疑。

锦绣趁机绷紧了面孔:“既然没有这个意思,还是把帕子还给我吧”女子不能随意送人东西,果然是正理。不然给了人家遐想,认为是定情信物真的很糟糕。

二少爷自然不肯:“不还,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他才不还呢

锦绣没辙了,男人若是不讲道理的时候,简直没法子沟通。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二少爷坚持不还,奴婢也没法子,不过,还请二少爷不要和任何人再说那样的话了。”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过河拆桥的嫌疑,不过,锦绣还是狠狠心肠这么说了。

二少爷的目光闪动,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些什么,口中却痛快的应了:“你放心,当时这么说是权宜之计,以后我不会随意乱说的。”接着,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是,在我心里,这个帕子就是你送我的信物。”

锦绣彻底无语了。

到底该怎么说才能打消二少爷的这份心思?真让人头痛…

到此刻,锦绣才发现,二少爷远比陆云霄来的固执。

陆云霄听说了所谓的两人“互生情愫互相爱慕”的事情之后,便大度的退出,并未撕破脸皮,还算有些风度。

可二少爷呢,她明示暗示了这么多次,明明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可他却像没听进去一般。真让人苦恼啊

想到这儿,锦绣忽的生出了一个想法来。

若是…若是她直言相告顺子的事情,二少爷也会像陆云霄一般退让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简直诱人无比,怎的也按耐不住。

锦绣就待张口,忽的想起一件事情来,立刻生出了冷汗。

不,她不可以说她和顺子的事情是标准的私相授受,又无媒又无聘,单单只是口头约定。再者,她能不能自由出府还是个未知数,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陆云霄和二少爷是堂兄弟,有情分在,退让成全情有可原。

可二少爷对顺子无亲无故,绝没有一丝好感。他凭什么要退让?凭什么要成全?

锦绣想到这儿,只觉得冷汗涔涔的从后背冒了出来。幸好她说话谨慎惯了,没有随意将这话就说出了口。想起上次二少爷在茶楼见过顺子的反应,锦绣开始觉得,若是她刚才贸然说出了口,二少爷的反应一定不会小…

二少爷说出类似告白的话之后,却发现锦绣毫无反应,不由得一楞。

再一细看,锦绣何止是没有反应,居然发呆不知想什么心思去了。

二少爷受了重重的打击,心里酸涩的不得了:“锦绣,你怎的不说话了?”

锦绣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的答道:“奴婢没什么可说的。”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坚持故我。她也确实没了说话的兴致。

二少爷叹了口气,既舍不得放锦绣走,又明白确实该放她走人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此事要快些解决。

到明年吧,明年锦绣就十六了。他若是能如愿的谋到不错的官职,也能离家赴任独自撑起一片天空。

到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有资格要锦绣跟着他一起走吧

想到这儿,二少爷振作起精神来,笑着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锦绣松了口气,立刻告退。

待书房门打开了,锦绣快步走了出去。

小路子和锦莲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靠的极近。小路子的眼里闪着喜悦和温柔,锦莲的笑容极为可爱甜蜜,看起来真是极为合适的一对。两人说的极为投机,居然没有留意书房门已经开了。

锦绣心里一动,故意咳了一声。

锦莲一惊,立刻转过了头来,笑着喊了锦绣一声。

小路子脸微微泛红,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看锦莲一眼,唯恐被聪慧伶俐的锦绣看出自己的心思来。

他压根不知道,他这样子更是显得心虚,那点小心思毫无遮掩的袒露了出来。

锦绣暗笑在心,也不去揭穿他,径自拉起锦莲的手,一起快速的出了屋子。

锦莲有时候敏感的惊人,有时候却迟钝的不可思议。她认定小路子喜欢的还是锦绣,丝毫没有想过小路子如今对她有了心思。

锦绣故意把话题扯到小路子身上,可锦莲说话的语气很是自然,压根没有什么异常。

锦绣看出锦莲毫无察觉,有心想点破其中的奥妙。

转念一想,他们两个互相爱慕互生琦思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正值萌芽时期,早早戳破反而不美。日后见面机会多的是,岂不是彼此不自在徒惹尴尬?

还不如任由这种暧昧不清的状况慢慢的发展下去,水到渠成岂不更好?

想到这儿,锦绣便住了嘴,笑着和锦莲一起回了屋子。

锦莲今日又来了兴致聊天,不肯回自己的屋子去,硬是和锦绣挤到了一张床上。

天冷的很,两人挤在一起倒是平添了几分温暖。两人头靠头躺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锦莲自然要问及今晚的经过,锦绣也不隐瞒,捡了些重要的说了。至于陆云霄说的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自然要藏着点悠着点,还是不要说出来带坏未成年少女了。

锦莲眼珠转了转,笑嘻嘻的说道:“锦绣,你真是不老实,是不是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交代出来?”

锦绣瞪了她一眼,只可惜黑暗之中只听见声音看不见白眼:“我都说给你听了,没有隐瞒。”

有时候,死不承认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尤其是对锦莲。

在一起相处多年,锦绣对锦莲的了解只怕早超过了对自己的了解,深知如何应付锦莲的追问。

锦莲扁扁嘴,果然不再追问,又和锦绣闲扯了几句,便打了个呵欠,慢慢的睡着了。

锦绣在黑暗中静静的想着心事。

到京城不过两个月的功夫,却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想起了许氏,想到了陆云霄,又想及二少爷…

一切纷纷扰扰总算要过去了。明天回了扬州就会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锦绣给自己暗暗鼓劲,然后深呼吸几口,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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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凯旋

沈氏领着一行人上车时,大夫人和三夫人亲自来送行。

许氏也来了,笑容满面,丝毫看不出昨夜没睡好的迹象。

锦绣瞄了一眼,发现陆云霄没有出现,不由得悄然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原本对陆云霄毫无好感,可自从昨天看到陆云霄的真情流露之后,她的看法稍微改观。

原来陆云霄也不像她想象中那般不堪…

除去太过风流自赏之外,陆云霄自有其潇洒气度和非凡的魅力。

相信除了她之外,懂得欣赏陆大少爷优点的女子一定很多很多。她不必自作多情的认为陆云霄从此之后就会深深的惦记她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

这种三流言情小说里发生的情节基本没有上演的可能。陆云霄可能会因为她的推拒躲避黯然几天,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所以,锦绣很轻松愉快的上了车,满怀欣喜的踏上了归途。

到了扬州城的时候,锦绣只觉得空气都特别的清新美好。

陆文伦派了人在城门口守着,因此一行人刚进扬州不久,陆府那边就得了消息。待到了陆府大门口时,陆家的老老少少都喜气洋洋的站在门口迎接一行人归来。

大少爷和二少爷分别高中的喜讯早在前一天就到了扬州,陆文伦喜的一夜都没睡好,一大早连衙门也不去了,特地在府里等候。

沈氏下车见了陆文伦亲自到门口来迎接自己,脸上自然有光,心情更加的高昂起来。

二姨娘站在二少奶奶身边,满眼含笑的看着二少爷归来。

二少爷激动不已的走上前,第一个便喊了二姨娘:“二姨娘,这么冷的天,你怎的也跑到门口来了。小心别冻着了。”

二姨娘眼中泪花闪动,笑容无比开心:“不碍事,我一点都不冷。”

还有什么比儿子考中进士归来更让人高兴的?二姨娘自从知道这个喜讯之后,激动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今日一大早便起身到大门口候着了。

二少奶奶没料到二少爷第一个喊的不是自己,笑容微微一顿,然后便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夫君,路途劳顿,你一定累了吧妾身早给你备好了热水,待会儿回去先漱洗更衣如何?”一副贤惠的模样。

二少爷正值春风得意心情高昂,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温柔的安抚二少奶奶几句:“婉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耀哥儿怎的也抱出来了?天凉冻着可不得了,给我来抱着吧”说着,就从二少奶奶手中接过了耀哥儿。

二少奶奶总算得到了被重视的感觉,心里甜丝丝的。再看到二少爷玉树临风昂首屹立,心里更是无限欢喜和骄傲。

庶子又如何?二少爷考中进士,日后定然前途明亮,不会比嫡出的大少爷差。再想起二少爷不好女色温柔体贴这些优点,二少奶奶更是满心欢喜,觉得当日坚持要嫁给二少爷是毕生最最明智的决定。

那边的大少奶奶也是满面春风,极其热情的迎接了大少爷归来。

大少爷先是抱了娴姐儿,啧啧赞道:“不过才两个月没见,我的娴姐儿越长越漂亮了。”说完,便在娴姐儿嫩乎乎的小脸蛋上使劲的亲了两口。

娴姐儿长的像个瓷娃娃一般精致可爱,穿着大红的袄子,梳着可爱的包包头,脖子上挂了一块明晃晃的长命锁。一看就让人从心底里喜欢。

大少奶奶见大少爷抱着娴姐儿不肯撒手,心里暖烘烘的。又笑着让旁边的奶妈将远哥儿也抱了过来:“我们的远哥儿也开始学走路了呢快些让做爹的也瞧一瞧。”

大少爷笑着用另一只手将远哥儿也抱了过去,喜滋滋的也亲了一口。

久别重逢的欢乐让大少奶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这一厢,锦绣和巧珍两个一左一右伴着沈氏,往府里走去。

马车上的东西自有别的丫鬟动手搬下来安置,这些粗活,自然不需要锦绣动手的。

巧珍初来乍到,触目处都是陆府精致的景色,也不由得暗暗吃惊。不由得暗自拿这里和京城老宅做起了比较。

京城老宅胜在占地广,宅院多,富贵堂皇处处考究。

而扬州的陆府,则更加的精致小巧,假山流水花草树木处处可见,置身其中只觉得赏心悦目。

巧珍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她本担心着这里远远及不上京城,一路上都在忐忑不安。现在看来,却是别有一番特色呢

陆文伦和沈氏说话告一段落,不由得瞄了巧珍一眼,很自然的问道:“这个丫鬟好生面熟,好像是母亲身边的吧叫巧什么来着?”

巧珍极其乖巧的应道:“奴婢巧珍,见过老爷。”巧珍长相不俗,笑时露出一点点酒窝,别有动人之处。

陆文伦向来欣赏乖巧懂事的丫鬟,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母亲调教出的丫鬟果然懂规矩。”

沈氏笑着说道:“老爷有所不知,母亲特地赏了巧珍给我,我这次可得了老太太的心头宝贝了。”这些好听话却是说给陆文伦听的。

万事孝为先,这“孝”字被古人执行的极为彻底。哪怕就是一字不识的村夫,也懂得孝顺父母的道理。更不用说这些读过书的世家出身的男子了。

陆文伦果然很高兴,连连赞了几句好。

也不知道这“好”字究竟是在夸老夫人体恤儿媳,还是在夸沈氏孝顺听话,抑或是在夸巧珍伶俐懂事。

总之,陆文伦一高兴,沈氏的心情也跟着大好。巧珍的反应还用说么?再怎么故作平静虚心,也掩饰不了那从眼角眉梢散发出的浓浓的喜悦。

锦绣早已将心情调试好,听到这些对话反应不大。倒让巧珍看了略略有些失望了。

待安顿好之后,陆文伦便和沈氏商议起了置办酒席庆祝一事来。

这等喜事丝毫不亚于儿女婚嫁,从某一方面来说,甚至犹有过之。陆文伦显然极为重视。

沈氏也想借着这事好生的热闹一番,和陆文伦细细商议起了宴请的名单以及各项事宜。

这办酒宴一事,最是耗费功夫。

首先,宴请名单就是最最让人头痛之事。请哪些人不请哪些人得好生的斟酌。最怕是多出许多不请自来的客人,一来显示出主人办事不周到,二来也会出现酒席不够坐的窘况。所以,一定要多预备一些酒席。

这样一来,菜单的拟定和食材的购买又成了大事,样样马虎不得。再加上桌席的安排人手的安排等等,样样都得定夺。

就算沈氏做惯此类事情,也不免大为头痛。决定将宴席的时间放在三天后,正好趁着这三日的功夫好好的做准备,以免出了差错。

花了一个下午才拟定好了名单,为表示慎重,陆文伦决定亲自撰写名帖。

锦绣稍一犹豫,巧珍便自告奋勇跟着去书房伺候。

沈氏笑容依旧,点头应了,叮嘱巧珍一定要尽心伺候。眼底却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这个巧珍,未免也太殷勤了…

巧珍光顾着欢喜,压根没有留意到沈氏情绪微妙的转变,兀自兴冲冲的应了,跟着陆文伦后面去了书房。

锦绣留意到了沈氏的些微不快,却故作不知,笑着说道:“夫人,忙了这么半天,您一定累了,还是歇会儿再忙吧奴婢这就去厨房,做几个拿手好菜,让您和老爷尝一尝。”

看这个架势,陆文伦今晚定是不会走了。

沈氏点点头,笑着赞道:“还是你最贴心。”

为什么用最?当然是因为有比较的缘故。

巧珍又勤快又伶俐,这些日子本已初步博得了沈氏的欣赏。只可惜今天的举动太过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