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霸道是他一贯作风,所以尽管吻的生涩,可他不遗余力,恨不得将她拆了吞入腹内,身体更如着了火似的,腾腾的烧着…

他想了一辈子,总算是想亲就能亲得到了。

苏婉如抵着他,一开始还有力气,不一会儿连气都喘不了,奄奄一息嘤嘤哭了起来。

“怎么了。”沈湛突然清醒过来,捧着她的脸往旁边让一让,四处检查她身体,“压疼了?”

苏婉如撇过头哭不理他,他急着四处看,“哪里疼,你说句话啊。”

“摸什么啊。”苏婉如噙着泪,抓住他乱倒腾的手,“你得寸进尺,太过分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沈湛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牙齿晶亮晃的苏婉如眼晕,他道:“是你笨,亲吻就不会换气。”

苏婉如翻身坐起来,推开他,“你怎么封侯的,整天脑子里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哪个男人不想,他都想了好些年了,想的浑身都疼,沈湛不以为然,“这是正事,这天底下就没有比这事更重要的。”

苏婉如翻了个白眼,决心不能和他独处在房里,遂起身整理衣服和头发,瞪他,“不是要去吃饭吗,走啊。”

“这也是大事。”他顺手就将她扛在肩膀上往外走,不等苏婉如抗议,他就道:“你是会爬屋顶,还是会翻墙?”

她一个都不会,上次翻墙她还磕着腿了,现在都疼。

苏婉如沉默的被他扛着出去,索性还没下工,她的院子又偏僻,四处无人。

“你…真的不和韩家结亲了?”苏婉如试探他,“你没杀韩小姐吧?”

沈湛蹙眉,粗声粗气的回道:“那韩小姐生的太丑,爷瞧不上。”

“你娶妻生子,是为了壮大门庭,开枝散叶。和妻子容貌有什么关系。”苏婉如翻白眼,觉得沈湛果然是小门户出身,这点远见都没有,而且韩正英非但不丑,还很美,“娶个门当户对对你有助益的妻子,再讨一房美貌贴心的妾,不就两全其美了。”

她觉得沈湛可能没开窍,没想好未来人生规划,她应该适当提醒一下,指条明路。

位高权重的镇南侯,就是纳二十房妾室,也是美谈。

“就你懂的多。”沈湛不耐烦,他用得着别人帮他壮大门庭光宗耀祖吗,“一辈子六十年,爷过那么委屈,把舒心日子给谁存着,闲的!”

苏婉如愣住,正要说话,忽然他身体拔地而起,带着她呼啸一声踏着围墙如鹰隼般蹿跳了起来,一个翻转他们已经出了院子。

她天旋地转,半天没回神。

心里忍不住在想他方才的话…实际上她和他想的一样。

她以为沈湛很看重权势,所以才九死一生挣前程,封侯拜相开宗立府光耀门楣…没有想到,这些事在他眼中,都成了委屈。

所以,他才不在乎韩家的亲事?仅仅是因为不喜欢韩正英?

看来这件事她得再细细想想才行。

沈湛一走,司三葆的宴席自然也就散了,送走客人他沉着脸回了书房,朱公公小心翼翼的跟着伺候,“您喝茶。”

“喝个什么劲儿。”司三葆一想到韩家的事,就一肚子的火,“在我这里居然和我玩这种下作的手段,这个仇杂家势必要报!”

朱公公现在想到韩老夫人晕倒就明白过来,她肯定是猜到了他们打算将苏绣娘送沈湛,所以故意不让他们成事,那厢正好让自家孙女去行勾引的下作事。

“就他们这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做派。”朱公公愤愤不平,冷笑着道:“侯爷还恩不追究,可我们不用管他,一个江阴侯府,儿子随手就能解决了。”

司三葆没有反对,朱公公一向机灵聪明,知道怎么办事才会滴水不漏,“到是镇南侯…今儿的事怕得罪了。”

他办宴席,不但没有讨好沈湛,还他得罪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要不…儿子这就去一趟侯府?”朱公公低声道:“将那个小绣娘带着?”

司三葆摆了摆手,“你去不行。”他准备亲自去一趟,“小绣娘暂时不用,杂家刚刚知道,镇南侯来应天时收的几位美人,他一个都没动过。”

朱公公一愣,沈湛不近女色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处事谨慎。

“去取五万两银票来。”司三葆当机立断,“杂家这就去侯府走一趟。”

美人行不通,那就用钱,总有一样能打动镇南侯。

朱公公应是,立刻去了取了五万两的银票,装在一个云雾茶的陶瓷罐子里,罐子又放在一个精致的匣子里呈给了司三葆,“干爹,宁王来,这件事您要不要顺便探一探侯爷的底?”

问一问镇南侯去不去码头接人,若是去,他们心中也有底怎么对待宁王,若是不去…往后他们做事就要小心翼翼。

“当然要。”司三葆换了衣服,唤了小內侍捧着匣子,走了几步他想起什么来,吩咐道:“行宫那边你安排好,再去和周知府商量一下行宫细节,还有,再让段英娘跟着一起去,京城锦绣坊的人与他随行。”

朱公公应是,嗤笑道:“京城那边还真是不甘心,居然派人来了。”圣上明年祭天所穿龙袍被他干爹邀来应天锦绣坊,这种立功的差事,京城那边不甘心,紧巴巴的就派人来了。

“随他们作去,耐何不了杂家。”司三葆拂袖,大步走了。

朱公公就立刻吩咐人将段掌事喊来。

韩家的马车里,周围没了外人,韩正英再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祖母平时是怎么教你的。”韩老夫人心烦气躁,“事情都发生了,哭能解决问题吗。”

到底还年轻,又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韩正英扑在韩老夫人怀里,抽泣的道:“祖母,往后我没脸见人了。”

“怎么见不得人。”韩老夫人道:“侯爷不是没有追究吗,此事也没有闹大。都不说谁会知道今天的事。”

韩老夫润愣了愣,又道:“侯爷动了怒,这是我们不曾预料到的。不过没事,你兄长定然会从中周旋,我们还有机会。”

韩正英擦着眼泪。

当下,她似乎没有退路了啊。

就算镇南侯现在不计较,可谁知道计较不计较呢,若是…她还怎么做人。

“喝口茶压一压。”韩老夫人揉着眉头靠在车壁上,听着街面热闹的叫卖声,语调悠远,“今天这一闹,你的婚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了。”

韩正英端着茶喝着,红红的眼睛里渐渐露出镇定之色。

韩老夫人看她这样满意的点了点头,抚着她的头顶,低声道:“你兄长说,宁王就要启程来应天了。”

“宁王?”韩正英一惊,韩老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谁的,难道…她蹙眉,试探道:“祖母,兄长还说别的了吗。”

韩老夫人点了点头,将沈湛和韩江毅说的话说了一遍,“…这是侯爷指的路,你怎么看?”

手紧紧攥住了茶盅,韩正英深吸了口气,道:“宁王虽才记族谱,可却第一个封王,这和他当时立的军功有直接的关系。虽然圣上没有对外明言,但肯定和后宋兵败有关。”

韩老夫人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端看此事,可见这位宁王不一般,可到底如何,还要再留意,细细打听才知道。”

韩正英应是,垂了眼眸不再说宁王。

宁王和沈湛相比,虽前者身份高,可在权势和人脉上,却远远不如沈湛。

她直觉,宁王此番来京,也是因为沈湛!

祖孙两人没有再说话,一起回了韩府,韩老夫人将苏婉如的一万两银票递给韩江毅,“你想办法,不动声色的将东西送给她。这小丫头也不是蠢的,虽身份低了点,可将来谁又能断定她的造化,我们谨慎些比较好。”

韩江毅就想到苏婉如看他时的眼神,澄澈平静,毫无因身份悬殊而露出的胆怯惊慌。

很有意思。

“侯爷那边,我会再去解释。”韩江毅让祖母和妹妹放心,“你们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有我呢。”

江阴侯府就靠韩江毅了,韩老夫人欣慰的看着孙子,道:“去吧,你办事祖母放心。”

韩江毅笑着应是,转身出门,韩正英跟着兄长出来,追了几步,喊道:“大哥,侯爷那边,很难处理好了是不是?”

“倒也不是。侯爷虽脾气不好,但素来对事不对人。他当时没动你,可见以后也不会再算旧账。”韩江毅其实想说,沈湛根本没有将韩正英放在眼里,当然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再动怒。

韩正英一愣,脸色白了一下,道:“可侯爷当时仿佛要杀人似的。是不是很生气?”

“应该不是因为你生气。”韩江毅正色看着妹妹,“你想想看,他是因为说到什么事,才会勃然大怒的?”

韩正英立刻就想到他逼问她,是谁告诉她,他喜欢吃馒头的事。

难道,是因为给她写信的那个人?

“没…没有了。”韩正英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兄长,对于沈湛,她不会这么退却的,还有那个送信的人,她到底是谁,又是什么居心,为何沈湛会这么生气。

她一定要查清楚。

韩江毅打量着妹妹,见她如此说,便没有再问,点头道:“你不要多想,事情已经做了,家里人都知道你的初衷。你好好在家,后面的事如何做,我心里有数。”

韩正英红了眼睛,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哥,你可打听到侯爷的母亲在什么地方了?”

“还没有。”韩江毅看着自己妹妹,摆了摆手走远。

韩正英回了自己房中,将红袖召来,低声吩咐道:“你去找外院的管事,让他帮着你将那天送信来的孩子找出来。”

“小姐是想查送信的人到底是谁?”红袖添茶,问道。

韩正英拧着眉头,她直觉这位送信的人和沈湛有着什么关系,信中相告的事也是真的,不过她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想帮她。

“不查清楚,我心里总是梗着这件事。”韩正英神色莫测的端茶喝着,红袖应是而去,过了两个时辰外院才有消息进来,“…那个孩子是找到了,可是他说是一位姑娘戴着帷帽,贴着他耳边说让他送封信,信送到后就去三条胡同口的墙洞里拿零嘴。”

“他送了信,折回去后,洞里果然放着零嘴,他也就没管这事儿了。”

红袖说着,看着韩正英。

“这么说,除了对方是个女人外,什么都差查不到了。”韩正英并不意外,沉默了一刻,又吩咐道:“你近日多去锦绣坊走动走动,那位苏绣娘找人留意着她的动向。”

送信人的慢慢找,她直觉苏瑾才是关键。

若是别人她压根不担心,可对方是沈湛,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她也需走偏门。

红袖应是,韩正英又道:“…看我这脑子,我倒是把她忘记了。”说着,在红袖耳边说了几句,“你去找她,让她替我们办事。”

红袖点头应是。

沈湛说话算话,带着她吃了顿饭就悄无声息的将她送回来,刚到院子门口,就碰到正从里面出来的蔡萱,见着她就高兴的道:“我怎么听说今天的宴会不太平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今天馆里怎么样,没出什么事?”苏婉如拉着蔡萱进门,蔡萱一五一十的将馆里的事和她说,“…巧红被陆绣长训了一顿,别的事倒是没有。不过秋月姐姐今天告假,说身体不舒服,在房里歇着的。”

苏婉如哦了一声,道:“病了没有请大夫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两人坐下,茶壶里的茶早就凉了,苏婉如提壶道:“你坐会儿,我去打壶热水回来。”

蔡萱点头,抓了桌上的零嘴打发时间。

内院设了几个小炉子,一整天都烧着开水,四个院子合用一个,夏天的时候足够了,苏婉如去的时候灶上没有人,她倒了水转身回去,忽然一顿,就看到一个男子站在院门外。

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长衫,皮肤白皙却过于柔弱,眼底下有明显的虚暗,看清是她神色明显一怔,随即转身就消失在门口。

“怎么会有男人?”她惊讶不已,追了几步出院子,可方才的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去后她和蔡萱说了,蔡萱也是惊讶的很,“…我还没见到过男人进来。会不会是前院的画师?”

锦绣坊是养着一批画师的,这些人多是寒门子弟,一边替锦绣坊画画一边苦读,等待时局安稳后,好考恩科谋前程。

“也有可能。”苏婉如觉得那人神色有些奇怪,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像个好人。”

第一章,么么哒!

052 名额

“侯爷。”周奉倒茶上来,语重心长的道:“司三葆方才遣了人来,说酉时来拜访您。”

沈湛翘着腿正在翻折子,一本一本的翻,又随手丢在桌子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他对司三葆来是什么态度。

周奉暗自嗟叹了一下,帮着沈湛收拾折子,接着劝,“当年圣上在应天登基,司三葆是第一个自愿入宫做太子大伴的,做了半年多又去了圣上跟前服侍。与圣上而言,他们之间是有情分的。”

沈湛掀了掀眼皮,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司三葆此人能力不行,可溜须拍马的功夫无人能及。”有了回应,周奉心里有了点底,“他在织造府不会超过三年。属下猜测圣上是想将他摘出来,留给太子用的。所以…”

“所以不能要给他脸面,不能得罪是吧。”沈湛喝茶,抬眸看着周奉。

周奉点头,“是!他若是个大度的,也就罢了。可这人心胸狭窄,眼局又浅,若是在这里和他对上了,将来回京他定要记恨在心,在圣上耳边吹风。就算不能奈何得了侯爷您,可也是个虱子,给您添堵。”

“先生所言甚是。”沈湛离了椅子,颔首表示认同周奉劝解,“爷不和他一般见识。”

周奉长长的松了口气,顿时笑了起来,“侯爷心有乾坤,这种小人全然不必放在眼里。”

“先生说的我都听懂了。”沈湛赞同的道:“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去练剑了。司三葆来了先生直接领去后院,都不是外人,自来自往。”

周奉很高兴沈湛对他的敬重,他自问胸有学识却遗憾没有伯乐,当年他投靠沈湛时,是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思,并未瞧得上这个出身不高的武夫。

可这几年相处,却让他刮目相看,在行军打仗上,沈湛是天生的将才。

他现在是心服口服。

“闵望!”沈湛摩拳擦掌,“拉弟兄们出来,练练!”

闵望一愣,跟在沈湛后面应了一声是,立刻去招呼人,卢成却是奇怪的问道:“爷,家里场子小,能练的出吗。要不借衙门的校场用用?”

“太远了,懒得去。”沈湛一边走一边将上衣脱了,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墨黑的膝裤,青柳将他的大刀抬过来,他单手接过便舞了几招,刀柄往地上一杵,震的一阵阵烟灰飞起,他扬着眉神色莫测,“爷今儿就在家里练兵。”

卢成应是不敢再问。

沈湛这个人,有时候你看着他做事全凭兴致,可事后你只要细想一二,就会发现,他做事从来不是兴之所至。

他有他的理由和别人不懂的路子。

一盏茶的时间,四下里多出来二三十人,卢成将石墩子都搬走,一枝花也没有的后花园里光秃秃的,比校场也小不了多少。

一群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嘈杂却更热闹,有人喊道:“爷,今天怎么练,有没有彩头。”

“让你睡三天醉春楼。”沈湛指着说话的人,“你行不行。”

那人哈哈一笑,拍胸口:“爷,属下这体格,三年也不够啊!”

“出息!”沈湛刀一挥,吼道:“架靶子,分三队。赢了的来和爷要彩头。”

这是不定彩头,谁赢了说自己想要的。

众人顿时起哄,大家都知道,真正练兵时沈湛是严肃苛刻的,现在这样,不过是怕弟兄们闲的无聊,找找乐子罢了。

三两下的功夫,操练的东西都摆好了,对着外院放了三个箭靶子,近百步的距离,看准头定输赢。

咻咻咻,三个人三支箭,不分高低。

哄笑声此起彼伏,卢成看着都开始手痒,偷偷摸摸的站队去了,队里的人却不肯了,推着他出来,“你掺和什么劲儿,这是爷给我们的好处,你不能白来捡便宜。”

卢成哼了一声,过来和沈湛告状,“爷,我闲着的。”

“你也想睡醉春楼。”沈湛扬眉看他,卢成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顶,挠着头,“不…不是的。”他就只是手痒,不想睡醉春楼,他将来要娶媳妇的。

沈湛踢他一脚,“那就一边待着去,瞎掺和。”

卢成垂着头站一边去了。

“小鱼。”沈湛指着一个十四五岁孩子样的兵,“你上。”

小鱼大吼了一声,“是!”顿时昂头挺胸的上来,四周的人又闹着道:“小鱼啊,这回看清了,要是脱靶了我们就不带你去找姑娘了。”

“我…我不会。”小鱼狠瞪了一眼,一鼓作气的架着箭,“等着瞧!”

院外,周奉亲自接的司三葆,“…侯爷今儿兴致很好,正带着弟兄在后练兵。”

兴致好,就是没生气,司三葆暗自松了口气,顿时接了话道:“侯爷手中的兄弟都是以一敌百猛士,就算是玩闹那也是让人血脉膨胀的。杂家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沈湛已经吩咐过了,周奉当然不会拦着他,笑着作了请的手势,“那公公请。”

两人由一群內侍簇拥着往后院走,司三葆眼观六路,院子很大可修的很随意,也没什么花花草草,倒是很像沈湛的风格…来来往往也有丫头婆子,但却没有出挑的。

他想起沈湛后院的女人,他能让自己弟兄随意进出后院,还在后院操练,可见他根本就没有动过心思收那些女人。

一行人进了内院,远远就听到哄闹声,司三葆满嘴的奉承,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三个箭靶子立在路中间。

“这是…”司三葆歪着身子,看着百十步外的几十个赤着板子,光溜溜的兵,他心头直皱眉,这些兵油子,倒哪里都是这副德行。

再一看沈湛也是这样,顿时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在练箭。”周奉楞了一下,奇怪沈湛怎么将箭靶放在这里,“公公往这边走,刀箭无眼。”

司三葆立刻点头,随着周奉往一边让,可不等他走几步,就听到咻的一声破空声传来,随即他被周奉拉着后退,“公公小心。”

“怎…”怎么了还没说出来,他就看到一支箭脱了靶子,直直的朝他射了过来,司三葆吓的双腿发软,脸色煞白的愣在原地,周奉拉了几次都没拉动。

箭之快,眨眼到跟前,周奉顿时抱头蹲下来,身后也是一片惊恐慌乱扑地声此起彼伏。

只有司三葆愣在当场。

那箭嗖的一声,直接就钉在了他的大腿上。

司三葆嗷的一声叫唤,捂住了腿噗通跪倒在地上。

“公公,您别动别慌,在下这就去请军医来。”周奉反应过来,三魂吓丢了七魄,“别动,别动。”

一片慌乱中,有人跑去请大夫。

司三葆疼的满头大汗,捂着腿直抖,“疼,杂家好疼。”他儿时家境苦寒,可后来跟着赵之昂后,他的日子就一直很舒坦,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皮肉之苦。

“快来人。”周奉喊着,“过来搭手,将司公公扶进去歇着。”

对面的人看着,呼啦啦的朝这边过来。

司三葆疼的咬牙切齿的,拉着周奉的手,“谁…谁射的这一箭,杂家要他的命。”

周奉皱了皱眉,朝对面木呆呆的小鱼看去。

“混账东西。”沈湛呵斥小鱼,“还不快过来和司公公赔礼道歉!”

小鱼抱拳单膝落跪,给司三葆道歉,“公公,刚才的箭脱靶了,是小人的错,还请公公责罚。”

“侯…侯爷。”司三葆双眸含泪满脸委屈,沈湛凝眉上前一步单手扶住了司三葆的胳膊,关切的道:“不知司公公会来,让你受伤,是沈某的错。”

司三葆本来是想杀小鱼的,可一看沈湛将错拦在自己身上,他就是再特疼也得忍着,“没…没事,就一点皮肉伤罢了,侯爷无需挂怀。”

“这不行。”沈湛说着,转头呵斥小鱼,“自己去领八十军棍,三年的军饷一并罚了,给公公做药费,你可服气。”

小鱼点头应是,抱拳道:“服!”

“这…这怎么使得。他们一年拿点军饷不容易,杂家养几日就行,不用什么医药费。”司三葆反过来给小鱼求情,“还请侯爷开恩哪。”

沈湛看着司三葆,眼中的神色就变成了欣赏,拍了拍司三葆的肩膀,爽气的道:“司公公真男人!”

司三葆嘴角抖了抖,忍着肩膀酸麻腿上的疼,陪沈湛说话。

大夫赶了过来,给司三葆拔箭上药,沈湛全程作陪,和司三葆说话。

好不容易包扎好,司三葆疼的真想大哭一场,可看着沈湛他半个不敢落,笑着道:“杂家来,给侯爷您添麻烦了。”

“公公客气。”沈湛坐在他对面,问道:“公公来,可是有事。”

“这样的。今日宴席,是杂家考安排不周,让侯爷您败兴而归。”司三葆跟着沈湛,笑的掏心掏肺的道,“侯爷您一走,杂家思来想去,心里越发惶恐不安,就不请自来了。”

“爷是粗人。不好的事过后就忘。”沈湛语气亲和,“不必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