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司三葆道:“公主,圣上请您进来。”又看着小內侍,“进来。”

赵奕玉颔首提着裙子跨进了殿内,伏地一跪,抬头看着赵之昂,道:“父皇,儿臣答应去安南联姻,不过儿臣有个条件,如果您不答应,儿臣就算是死也不会去。”

赵之昂没理她,目光看着门口的小內侍,“东西呢。”

小內侍战战兢兢的捧了递过去,司三葆接过来递给赵之昂,赵之昂看着手里的东西,气的眼前发黑,抚着额头问道:“再说一遍,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玉兰殿送去洗的衣服里找到的。”小內侍说着余光看了了一眼赵奕玉。

赵奕玉莫名其妙,看了一眼小內侍又看着赵之昂,道:“父皇,发现了什么?”

“畜生!”赵之昂将东西丢下来,“你自己看看。”

四片金片叮叮当当的掉在赵奕玉的膝边,她看着一愣随即脸色大变,就连在一边的赵标都吓了一跳。

赵奕玉满脸惊愕的看着赵之昂,“这这是您丢的龙袍上的金片。”又看着小內侍,“你说在哪里发现的?在我的衣服里?”

“是殿下的衣服里。”小內侍回道:“殿下的衣服还在局里。”

赵奕玉脸色发白,蹭的一下站起来,道:“不可能,我衣服里怎么会有这东西。”又看着赵之昂,“父皇您一定要好好查查,浣衣局里肯定有问题。”

“问题,你说他们什么问题。浣衣局为什么要害你,你和他们什么仇什么怨。”赵之昂走下来,看着赵奕玉,“你告诉朕,龙袍是不是你偷偷拿走了,谁帮你的,目的是什么。”

赵之昂觉得赵奕玉没这个本事,所以,她就算参与也至多是个帮凶。

他要问的,是帮赵奕玉的人。

“不、不、不是。”赵奕玉摇着头,眼里是骇然,“父皇,这事和我没关系,我根本不知道这金片为什么在我的衣服里。而且,你应该去查一查的,不能浣衣局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吧。”

“查!朕当然要好好的查一查。”赵之昂指着赵奕玉,喝道:“来人,先将这个孽障送春玉宫里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去看她。”

春玉宫在最东北角,是俗称的冷宫,还是冷宫的最北面,只有这一个宫,院子年久失修,莫说服侍的人,怕是早就蚊虫蔓延,老鼠成窝了。

“父皇!”赵奕玉道:“我没有,您听我说,我根本不知道。”

赵之昂挥着手,“你给我滚!若此时查清楚了和你有关,朕不会轻饶了你这个孽障。”

“父皇,您怎么能这样,事情没有问清楚,你就判定我有罪。”赵奕玉道:“这事和我没关系,我是被冤枉的。”

赵之昂不想再说话,扶着额头晃了晃,赵标吓了一跳忙上去扶着他,赵之昂噗通一声栽在他身上。

“父皇,父皇!”赵标吓的魂不附体,赵奕玉也骇了一跳,司三葆喊着道:“宣太医来。”

乾清宫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是赵之昂第一次晕倒。

一会儿工夫,除了赵衍外,几个儿子以及太后和皇后都赶了过来站在床边,太医扶脉后道:“圣上这是急火攻心,休息一两日就没什么大事了。”

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的赵之昂,忽然觉得特别陌生。

赵之昂老了,两鬓有白发,眼角是皱纹,她回头去看看一屋子的皇子,心头跳了跳。

赵栋和赵胥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一时间四周气氛低沉,没有人说话

剧情在转折,我有点卡鲜少卡文,其中味道真是辛酸啊。哈哈哈哈

123 暗流

“让我进去,父皇…”赵奕玉在外面喊着,皇后听的直揉着额头,可到底忍了,太后却是听怒了,杵着拐杖:“将那个孽障丢出去。”

有人应是,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赵奕玉哭着喊着的声音越来越远。

“这个孽障。”太后看着儿子躺在床上,看着他两鬓的白发,心痛如绞,“也不要等到明年了,今年就将她远远嫁了,永远都不要回来。”

也没人敢接话,太后就看着皇后,“哀家说的你听到没有,等圣上醒来你就开始筹备婚事,过年前,让她给我滚!”

皇后本来也不喜欢赵奕玉,听到这话,便应着道:“是,母后。”

一屋子的人守着赵之昂,太后显得不耐烦,“太子留下来,其他人都走吧。”

众人应是,赵标留下来,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赵栋和赵胥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去了西五所,赵栋看看四周没有人,问道:“您觉得龙袍的事,和芝兰有没有关系。”

“她只会做蠢事,哪会有胆子碰龙袍。”赵胥摆手,道:“恐怕是她得罪了什么人,有人顺着这次的事,整她一下罢了。”

赵栋颔首,心头一跳,“难道是沈湛?”

“不会,沈湛没理由为了她这么做。他提了联姻后就没有再参与,一个芝兰还不至于让他费此周章。”赵胥摆手,道:“不过,要不要去太医院问问,父皇到底是什么病。”

真是气急攻心吗。

“寻了时机再说。”赵栋说着躺了下来,赵胥看着他,道:“身体还没好吗。”

赵栋点了点头,道:“还要再养养。”说着就闭目养神,赵胥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晚上赵之昂就醒了过来,几个儿子并着消息滞后的赵衍一起守在床侧,待了一会儿后就各自辞了出宫。

苏婉如坐在镇南侯府的宴席室,沈湛阴沉着脸,沉声道:“我和你说了几回,这样有危险的地方不要一个人去,就算随一随二跟着你,可你还是遇到了危险。”

苏婉如坐在床上,垂着头没有说话。

“要是你今天…”沈湛跺着步子停下来看着她,“要是赵仲元有歹念呢,你怎么办。”

苏婉如也觉得今天有点轻敌了,就抬头看着沈湛,道:“我以后会更加小心一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说着,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沈湛在炕上坐下来,心里的一口气堵着没没地儿出,又侧目看着苏婉如,道:“你这样,我根本不放心离开,这京城暗流汹涌,你要是…”他简直不敢想。

苏婉如就挪过来抱着他,咕哝道:“我错了,以后一定小心一点。”

苏婉如就抬头看着他,他下巴坚毅,嘴唇紧紧抿着,弧线透着冰凉和隐忧,她抬头抚了抚,“沈湛…”

沈湛一把将她抱住低头看着她,声音低低沉沉的满是担忧,“我很怕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遇到的危险。”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他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将她带在身边。

“我以后出门就带着二狗子。”她捏了捏他的脸,“我自己也不会再轻敌了,一定更加小心。”

沈湛摸了摸她的头,又亲了亲,声音里竟然透着一股无力感:“婉婉,我拿你怎么办呢。”

苏婉如一下子红了眼眶,沈湛向来骄傲,甚至很狂,在他眼里只要定了目标,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哪怕办到的结果是粉身碎骨他也会觉得值得,从不会为什么事感到后悔,也不会因为什么事儿生出无力感。

她抱着沈湛,撒着娇,道:“要不,你教我几招吧,上次你教我的我都会用,而且用的特别顺手,你再教我一些吧,以后我就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沈湛就将她提起来抱在怀里,问道:“真的想学?”

“嗯。”她点着头,道:“你别教我太复杂的,我怕我学不会,就捡好懂好用的教我,我一定认真学。”

他们两个人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做,但凡看不见她的人,他就就坐立不安,想了想他点头道:“好,我教你几招。”

她忍了泪意,被他牵着去了后院。

沈湛一招一式的教,极有耐心,“若对方的是男子,个子高力气较大,你就不能硬拼,要发挥自己灵活的优势。”他点了点自己的膝窝,“这里可以踢。踢腿时手上不要松懈,碰不到脖颈便点他心窝处。”

“这里吗。”苏婉如指了指他胸口的地方,沈湛点头,“来和我试试。”

她点头,两人打的很慢,一来二去的苏婉如学的很认真。

卢成丢了伤药给被打了三十板子的随一和随二,指着两个人,道:“笨死了,当时你们就该留一个人,另一个人就去通知爷,还等了好一会儿才去告诉爷。”

“知道了。”随一趴着,一动屁股就疼,“你也不要说的轻飘飘的,又不是不知道姑娘的脾气,要是不经过她同意私自办了什么事,你能但得了这责任。”

姑娘爱记仇,还睚眦必报,他们一个都不敢得罪。

“一码归一码。”卢成道:“今天爷气的不轻,这事儿没完。”他们赶到时姑娘已经没事了,正和赵衍在院子里说话,应该也是要走了,爷去了站在院子里,冲着赵衍拱了拱手,才带着姑娘回来。

让爷和赵衍道谢,可见爷当时的心情,自己的媳妇没护好,还要感谢一个打自己媳妇主意的人,要不是顾全和忍耐,以爷的脾气,他断不会善了此事。

卢成蹲在门口,看着远处教习武的两个人,裘戎走了过来,坐在他身侧,问道:“爷在教她习武,她现在学是不是有点迟了。”

“姑娘自己要学。”卢成道:“遇到懂行的自然不顶用,可平日里防身自保,总有些用处的。”

裘戎点了点头,看着苏婉如的身影没有说话。

他以前也见过苏婉如的,只是离的很远,她被层层叠叠的护在中间,他连容貌都没有看到,只站在人群外面,满心的羡慕。

有的人生来就是富贵命,就是你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

就如苏季,就如苏婉如,他们是天潢贵胄,皇子皇孙,就算他一个野小子拼搏一辈子,封王拜侯,见到他们还是要弯腰行礼,低他们一等。

不过,后来他又不羡慕了,站的越高摔的越重的话并没有错。

曾经的天之骄女,如今不得不得汲汲营营的为活下来拼搏,甚至于不辞辛苦的跟着学武艺。

“她也算有点本事。”裘戎扯了扯嘴角,道:“我还以为八哥找到她的时候,她会哭哭啼啼自哀自怜一番呢。”

卢成余光扫了一眼卢成正要说话,就听到那边苏婉如喊道:“裘戎,你们侯爷累了,你来陪我练手啊。”

她说着,眉梢一扬。

裘戎眼皮子一跳,迟钝的看着卢成,卢成就立刻露出个自求多福的表情来,跐溜一下跑了。

“是!”裘戎拱了拱手,看着苏婉如道:“不过在下拳脚不如八哥,怕伤着姑娘。”

沈湛在一边坐下来,没说话。

“你就看在你八哥的面子上,让我一些。”苏婉如道:“我刚学,手势还不熟练,我走几遍熟练了你再认真点。”

裘戎点了点头。

苏婉如说完迅速抬脚,一脚踹了过来,裘戎一让发现她不过虚晃一脚,手刀已经劈了过来,他反手一挡,苏婉如踢在他的后膝窝,裘戎险险让开,暗道:“八哥教什么招数,够损的!”

一个晃神,他心窝子一疼,裘戎大惊下意识就还手回来,拳头还没打过来,就被沈湛握住了,“你陪她过招,难不成还真还手不成。”

裘戎嘴角抖了抖,抱拳道:“是!”

“多谢。”苏婉如拱了拱,道:“辛苦裘副将了,我还是和侯爷练吧。”

合着喊他过来就是打他一顿?

真是小心眼的女人,裘戎咕哝了一句,转身揉着心窝子走了。

苏婉如就跳起来抱着沈湛,“怎么样,我要是碰上裘戎这样的,是不是有点胜算?”

“你说呢。”沈湛敲了她的额头,“他可是没还手,一直在配合你避让。你这样的花拳绣腿,他两招就够了。”

苏婉如顿时泄气,想了想又道:“那要是碰上不会功夫的呢,或者碰上女人呢,我有没有胜算。”

“要是招数用的巧点,还是有机会的。”沈湛拿帕子给她擦汗,“歇会儿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谁练功夫能一朝一夕几个时辰就能速成的。”

苏婉如其实很气馁,可却不敢让沈湛看出来,要不然他还不知道多担心,所以就拉着他,道:“再教两招。”

沈湛自然顺着她。

苏婉如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的抱在沈湛,道:“不行了,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回去。”

“不怕丢人了?”沈湛嘴角高高的扬着,苏婉如摇着头,“已经丢了好多次,不在乎这次。”

沈湛笑了起来,将她抱起来,苏婉如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怀里,低声道:“其实我很舍不得你,可又觉得说这些话太矫情了,我现在那么多事情没做,还整天黏黏糊糊的,是不是太不知轻重了。”

“谁敢说你。”沈湛鼓励道:“尽管黏糊,我一点都不觉得矫情。”

苏婉如轻笑。

两个人回宴席室,青柳打水进来服侍苏婉如洗了脸,她靠在软榻上看着正在看信的沈湛,问道:“是哪里来的信,怎么看你脸色不大好。”

“辽东来的。说是李茂安立送折子来京,让圣上封他为辽东节度使。”

苏婉如坐了起来,冷笑道:“就是当时打前朝在辽东立功后就一直没有回来的李致的儿子吗。”她知道这个家族,当年打前朝时他们出了力的,不过招兵买马将元人赶走后,他们就一直待在辽东没有离开过。

隐隐有占地为王的意思在。

早前辽东还算客气,人来人去没有管制,现在李家人上折子求封节度使,意思就很明显了。

“应该是知道赵之昂手里没银子,又听到你要去立卫所,所以坐不住了吧。”苏婉如又道:“这样一来,你的卫所怕是不会顺利。”

苏婉如担忧的看着他,“你在他家门口设立卫所,他肯定不会同意。”

沈湛微微颔首,道:“他要真不同意,我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苏婉如跳了起来,道:“对!你什么都别做,留着,以后再收拾。”

“嗯。”沈湛颔首,苏婉如起身过来,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四川那边我记得是不是也有一个节度使?”

沈湛将信收好,回道:“嗯。有个节度使。”

苏婉如点了点头就没有在说这件事,道:“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明早什么时辰走?赵之昂病了,你是不是要再留几日?”

“不用,我明日一早去宫里辞行就好了。”沈湛道:“若有事圣上会额外吩咐。”

苏婉如点头,就拉着他出去,“那你送我回去,明天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天热的时候不要在日头底下长待。”

“嗯。”沈湛抱着她,低头看着她,“万事小心。”

苏婉如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看着他道:“你也是,别仗着自己能打,就什么事都用拳头。”

“我能打又不傻。”沈湛摸了摸她的头,轻笑。

两个人出了内院坐车往宝应绣坊而去,苏婉如也舍不得,下了车挥着手,笑了笑道:“不用惦记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嗯。”沈湛指了指院子,“去吧。”

苏婉如回了院子,依依不舍的关了门。

第二日一早,沈湛进宫辞行,赵之昂已经醒了,靠在床头,辽东的折子就在他手里,“你不来朕也要让人去请你了,这个折子你看看。”

沈湛接过来,一目十行的扫过,抬头看着沈湛,道:“圣上有何吩咐。”

“朕的意思,你去了好好和他们说,封节度使是最后的底线。”赵之昂道:“先将他们稳住,现在国库没有银子,动不了他们。”

沈湛点头应是。

“银子和封赏决不能答应。”赵之昂琢磨了一下,“如果他们真想如此,那就让他们将军队都缴了,除此以外没的谈。”

确实没的谈!沈湛心里有数,颔首道:“微臣知道了。”

“不可掉以轻心。”赵之昂道:“京中的事,自有人替你做。。”

沈湛应是,又说了几句告辞出宫,带着一队人径直出了京城…

第二日,午门外人山人海,由太子和提邢司衙门以及宗人府一起监斩,“苏季”在午门外被斩首示众。

一时间百姓唏嘘不已,燕京百姓不知苏季,但江南一带家家户户偷偷在家中挂了白幡,一时间满城烧纸的烟火气…当地官员也默不作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婉如坐在院子里给徐夫人家的小孙子做斗篷,杜舟在她房里给她收拾屋子,一边做着事一边碎碎念着,二狗子趴在她在脚边打着盹儿…

刘三娘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形,苏婉如低垂着头,两条黑黝黝的搭在手臂上,她捏着针显得安静而美好,她会心一笑进了门,道:“今天外面很热闹,你不出去看看吗。

“一会儿徐家的小姐要来。”苏婉如看着刘三娘,道:“你觉得谁做她的师父比较好?”

刘三娘想了想,道:“她要是学苏绣的话,我觉得你自己教比较好。不过你自己事情多,不然…我替你一段时间?”

“你吗。”苏婉如抬头看着刘三娘,“会不会太辛苦你了。”

刘三娘轻笑,道:“有什么辛苦的,我正好也闲着无事。霍掌事不好意思派活给我,我给徐小姐做师父,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苏婉如掩面而笑,点了点头,道:“好,等她来了我就推举你,你性子好,教小孩子肯定没事。”

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来回徐婷到了,由她母亲陈氏亲自陪着过来,苏婉如和刘三娘一起陪着母子两人各处转了转,陈氏问道:“那往后师父教学,是来这里还是在家里?”

“看大奶奶和小姐的意思。”苏婉如笑着道:“我们都是可以的。”

陈氏就回头看着徐婷,小姑娘想了想,回道:“那我来这里吧,和大家在一起感觉学的会快点。”

“那就每天辰正我们将她送来。”陈氏道:“午时将人接回去,苏姑姑觉得可好。”

苏婉如点头,道:“都可以的。”

“那就有劳苏姑姑和刘绣长了。”陈氏很满意刘三娘,她可是给皇后绣宫装的,那衣服她也听说了,极其的精致好看,现在来教她的女儿,是宝应绣坊给的天大的面子,“往后我们常来常往的,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倒显得我刻意了。”

刘三娘点头应是,道“大奶奶尽管放心,小姐性子乖巧娴静,很适合学刺绣,”

“好。”陈氏道:“那现在让丫丫给师父敬茶,既是拜师,我们就正式一点。”

刘三娘颔首没有推辞,徐婷正式给她敬茶行了拜师礼。

“娘,您回去吧,我今天就跟着师父学。”徐婷很很喜欢这里,“等下午的时候您再让人来接我好了。”

陈氏就看着苏婉如和刘三娘,苏婉如道:“大奶奶要是放心,就将她留下来吧,稍晚点您要是没空,我们就派人送她回去。”

“没有不放心的。”陈氏交代了徐婷几句,留了两个小丫头,就由丫头婆子簇拥着回去了。

刘三娘带着徐婷去了香山馆,苏婉如则去了杜舟那边,段震在后院里等她,见着她就回道:“公主,您让我盯着赵栋,这段时间他除了去了两回徐府外,似乎就来往的信件比较多,旁的没有不同。”

“信件都是从哪里来的。”苏婉如请段震进房里坐,杜舟就在门口和二狗子玩儿,段震坐下来,回道:“属下派人跟过,信应该是往南面去的,前前后后走了两回,最近来的一封是大前日,这两日就没有信来了。”

往南边去的?她立刻就想到了凤阳的事,“…段叔,你说凤阳皇陵坍塌的事,会不会是赵栋做的。”

“有可能。”段震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南面他没什么可联络的,除非是凤阳。”

苏婉如点头,又觉得奇怪,按理说那边坍塌了,赵栋应该趁胜追击,至少要让人上两封折子弹劾一下,好达到自己的目的吧,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难道是因为龙袍的事和赵之昂生病的事耽误了?

有可能,她看着段震,道:“现在徐府的小姐在宝应学刺绣,往后我应该能常来常去徐府…德庆侯府可有什么动静。”

“好像在暗中准备嫁妆。”段震道:“他们府里人少,所以做事的时候就静悄悄的。属下猜测,德庆侯应该去宫中说了赐婚的事,他们就开始暗中备嫁妆了。”

德庆侯只有李珺一个女儿,难道赵之昂要给赵衍还有李珺赐婚了吗?

她想到赵衍含笑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道:“这门婚事,我们要想想办法,不能成!”德庆侯很得圣心,她不知道赵衍将来会怎么样,但是在几个皇子中,无疑他是最出挑的一个。

若将来有德庆侯辅佐,他会不会生异心呢。

“此事不好办吧。”段震道:“毕竟是圣旨赐婚。”

苏婉如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先放一放,索性赐婚也不可能立刻成亲,赵骏和赵栋今年内成婚,那赵衍应该会在明年了。一年时间,变数太大了,不着急。”

段震应是,苏婉如敲着桌子,“接着盯着赵栋,如果能弄到他和凤阳来往的信件就好了。”只是,这件事困难更大,赵栋莫说应该不会留着,就算留着,也不可能让她们找得到。

“要不然,属下潜入…”段震没有说话,苏婉如摆了摆手,道:“不可以冒险,我们不着急这一时三刻。”

段震点头应是,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事,长兴侯府最近请了礼部的一位侍郎夫人做媒,说的是枢密院刘长书的长女,这位刘大人祖籍长安府,和长兴侯是同乡。”

“是给世子说亲,还是给府中的二公子说亲?”她好像没有听朱珣说过。

段震回道:“看架势像是给世子。”

“知道了,等碰到朱珣我问问他。”苏婉如忽然很佩服长兴侯,他给世子说亲事,居然不看家事门第,而是打算娶一位文臣的长女,这样的联姻短期内看着不错,但实际上往长了看,文臣家底难立,结亲对于他们来说就没什么好处。

“你就盯着赵栋就好了。”苏婉如吩咐道:“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段震应是而去。

苏婉如就想着赵衍和朱珣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