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你提着剑打算和一个绝世高手大杀三百回合的时候,赫然发现,对方是个连刀都提不动的病秧子。

扫兴!

赵治庭气的脸都紫了,下楼急匆匆的上了马车。

车到了太子府,他气的在路对面待了半个时辰,气顺了才下车,可脚刚落地,杜公公的徒弟来了,老远下了轿子看到他,行礼道:“殿下,圣上传您入宫。”

“知道了。”赵治庭不得不返回车上,紧接着去了宫里,进了御书房他才发现,里面不止他一个人,朱珣,永嘉伯,全宁侯,甚至他舅舅亲恩伯也在。

热闹不已。

“你是闲的发慌了是不是。”赵之昂不让他跪,拍了拍桌面,“成天里闹腾什么,以前的稳重都去哪里了。”

赵治庭莫名其妙,但立刻想到了方才苏氏的事,他左右看看,回道:“身上,孙儿没有闹什么啊。”

“怎么没闹。”朱珣道:“你都快把阿瑾逼死了,今天要不是有人救她,她就吊死在女学门口了,殿下,她要是做错了什么,您和她好好说,训斥一顿,罚一罚也行,您怎么能把她逼死呢。”

赵治庭怒道:“我没有逼死她,是她自己想不开。”

“她性子京中的人都知道,活泼开朗又能干,不是走投无路了,她怎么会用这中有损面子的方法。”朱珣不怕赵治庭,他爹还在打努尔哈赤呢。

“是啊。”永嘉伯叹了口气,“殿下,您和一个小姑娘置气,让太子妃娘娘教训几句就好了,您一出手就封了她的女学。她想不开也是常理啊。”

“是啊。”全宁侯点头。

货运的船才回来,永嘉伯的蔡夫人就得了三千两的利钱,全宁侯长夫人则是两千两。

他们什么都没干,一年就能拿七八千两的利钱,这么好的事情,去哪里也找不到啊。

所以二位一听到出事就来了。

当然也不是全是为了钱,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苏婉如和二位夫人常来常往,交情已是深厚,出了事他们理当为她出头。

“舅舅。”赵治庭被说的面红耳赤,不由盯着吴忠君,“您来也是为了她?”

吴忠君咳嗽了一声,点了点头,“微臣也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在京中做买卖不容易,如果真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得饶人处且绕人,别和她一般计较了。”

他做什么了?他就关了女学的门,人面都没见着,就被一群人轮番的指责。

“听到没有。”赵之昂指着自己的孙子,“回家去,让你娘送个帖子,请苏氏过府说说话去,你们有什么仇怨,也私下里调和了,别闹腾的人尽皆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之昂已经很给这个孙子面子了。

“圣上,根本不是殿下和苏氏有仇。殿下和苏氏根本不认识。”朱珣出声道。

赵之昂一愣,“那你为什么苏氏?”赵治庭听着脸色一板瞪了一眼朱珣,低声道:“见色忘友。”

朱珣想是被人踩了尾巴,夸张的跳起来,“殿下,我和阿瑾是好朋友,而且我刚定的亲事,您不要乱说。要说见色忘友那是您吧,您回来这么久,天天腻歪在后院里,我们兄弟几个想见您一面都难。”

赵治庭想动手捂住朱珣的嘴巴。

赵之昂的脸色很难看,朱珣又道:“圣上,他为难苏氏,就是为了他那位红颜知己。说是苏氏和那位红颜知己吵架了,还出言不逊动人,害的对方动了胎气。”

“圣上,苏氏多玲珑的人,满京城的人谁不喜欢她,她就算和路边的乞丐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可能做出动人,还打的是殿下的红颜知己。”

“你这个混账东西,可是这个原因,为了你后院里那个女人?”赵之昂问道。

赵治庭吞吞吐吐的,想要解释,可他这样态度一表,赵之昂就什么都明白了,顿时大怒,赵治庭却是噗通一声跪下来,道:“祖父,这事和月儿无关,是我自己气不过。您千万别罚月儿,她还有子嗣呢。这个孩子老祖宗可心疼喜欢了。”

一嘴的话被堵住,赵之昂气的道:“不罚她,那你就替她罚。你去给我跪钟楼去,面对城外跪着,跪天地跪百姓,好好反省。”简直胡闹,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居然要把苏氏逼死,这明面上看到的是封了女学,私下里还不知道做了什么龌蹉的事。

要不然苏氏好端端为什么会寻思。

还不是做做样子,太医去瞧过了,脖子上可是一个大红痕,这要晚一会儿人就真没有了。

“混账东西。”赵之昂随手抓了个奏章丢在赵治庭的头上,逼死苏氏,你给老子一百万两?

赵治庭起身垂头丧气的出去了,这是怎么了,他就封了女学,怎么就得罪了这么多人。

“殿下。”杜公公追来,给他送了个披风,“楼上风大,您披着一点。”

赵治庭道谢,知道杜公公是心疼他和太子的,“杜公公,我身为皇长孙,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又没有杀人放火,就封了个铺子罢了。就算我以权压人,可也没压着对方啊。”

“殿下啊。”杜公公叹气道:“苏姑姑虽是女子,可为人豪爽,又是八面玲珑好交友的。您想想,平常一个伶俐聪明的人,突然去寻思,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老奴倚老卖老说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苏姑姑人不错的,您大人大量解了这个结。”

呵!居然又是个打着劝说,实际是指责他的人,“公公,我什么都没做啊,是他自己要寻死的。”

“你你不逼,她能死吗。”杜公公没来得及说话,赵标从一边过来,上来就是一巴掌,喝道:“孽障,你以一个皇长孙的身份,为难一个弱女子,你现在长脸了吗。”

没有!赵治庭捂着脸,气的掉头就去了钟楼,跪着,眼前是京中的繁华街道,他甚至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说话,来来去去热闹不已。

楼上风冷,一吹他忽然清醒了一点。

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起来。

一直跪到晚上,他才由人抬着回了太子府,回去后谭氏既心疼又可气的说了他几句,赵治庭实在听不下去了,拂袖回了自己院子。

“殿下。”胡琼月给他揉着膝盖,道:“苏氏不过一个买卖人,出了事居然有这么多人给他求情,肯定是仗着她自己容貌,四处勾搭呢,不然,那些人才不会掺和进来,得罪您呢。”

赵治庭看着胡琼月没说话。

“殿下,苏氏这招叫四两拨千斤。”胡琼月道:“咱们还是小瞧她了。”

赵治庭顿时明白过来,苏氏真要死,偷偷找个没人的地方死就好了,她在大门口死就是为了让人救,为的就是造势。

她的优势就是,她无权无势还是个女人。

这样一来,所有人不管缘由的,都会觉得他错,觉得他仗势欺负一个弱女子。

“这个女人,果然好心机。”赵治庭冷哼一声,道:“我和她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胡琼月垂着眉眼,也是气的不行,苏婉如这个贱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寻死觅活这种手段她都能用的上。

不要脸。

“再等两日。”赵治庭道:“我自有别的办法收拾她。”

胡琼月应是。

“殿下。”翠儿跑了进来,指着外面道:“太子殿下让人让人送了好多书过来啊。”

送书?

赵治庭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赵标的三个常随,捧了十几本厚薄不一的书进来,“殿下,太子殿下说,给您半个月的时间,将这些书都抄一遍。”

“抄书?”赵治庭简直不敢置信,他都十几年没抄书了,“我怎么抄的完。”

“太子殿下说,不止您抄,还有胡氏也要抄的。”说着转身就走了。

赵治庭和胡琼月对视,又看着桌子上的书。

神色莫测的没说话。

苏婉如此刻盘腿坐在床上,披着头发穿着中衣,手里还拿着一截甘蔗,吃的咯嘣响,梅予看着她失笑,道:“这样吃对牙不好,要不我切成小块给你?”

苏婉如喜甜他是知道的,这甘蔗也是他买来的。

“不吃了。”苏婉如喝了口气,看着梅予问道:“外面的人都挡回去了吧?赵治庭从宫里出来了?”

梅予点头,将甘蔗都收拾起来,准备等会儿去厨房找刀,“在钟楼跪了两个时辰,被人嗯抬回去的。”

“这就对了。”苏婉如道:“真当他是皇长孙就了不起了,眼界就针眼大,也好意思。”

梅予被她说笑了,指了指她的脖子,道:“你当时吊的也太狠了,这印子至少要七八天才能消。”

“我没拉的住。”苏婉如摸了摸脖子,赵治庭刁难,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所以静坐还真不是她发动的他堂堂皇长孙,她要是硬来,那就是鸡蛋碰石头,所以,她就以柔克刚。

你兴师动众的弄了这么大阵仗,我就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到时候别人就知道,难看的到底是谁了。

反正她是孤女嘛,孤女就要有个孤女的样子。

“我明天挨家挨户去家访。”苏婉如咳嗽了一声,道:“我的学生们因为我而受惊了,这个家访我势必要亲力亲为,家家都到。”

梅予点了点头,又道:“不过,赵治庭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吧?”

“我要让他记住这次教训。”苏婉如哼了一声,“关键还是胡琼月,她若是一直找事不消停,恐怕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不行就遣人杀了她,她活着就是她碗里的老鼠屎,恶心她。

“我去吧。”梅予道:“她不出门别人动手不合适。我是大夫,说不定还有机会。”

苏婉如摆手,“暗杀能逃,你去就是一名换一命。我可舍不得你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不舍得啊,梅予脸一红看着她笑道:“那怎么办?”

“动她的根本啊。”苏婉如道:“镇南侯不在,我请朱珣帮我查番阳伯府里,看看当年她是怎么做的对方义女。”

这是要釜底抽薪,梅予点头道:“那你要是有事让我做,吩咐一声就好了。”

“你师父的忌日是不是要到了?”苏婉如忽然道。

不是他师父的忌日,是圣上和皇后的还有大皇子的忌日到了?她是想家了吧,梅予点头,道:“过两日等你没事了,我去一趟庙里,办几场法事。”

“我们一起吧。”苏婉如道:“我也为我爹娘做法事。”

梅予点头拿着甘蔗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女学的门故意没开,苏婉如就和赵衍还有两位嬷嬷和两位绣娘师父一起,挨家挨户的家访!

165 美人

“你怎么能想不开呢。”蔡夫人看着她细嫩的脖子上,一条醒目的红痕,搁别人身上或许还好,可她皮肤白,就越加显得触目惊心,“有事你来找我们,就算我们帮不了,可也能帮着想办法啊。”

“娘,我们姑姑是气的狠了,脾气上来了,哪管的了那么多。”蔡二小姐道:“就和我一样,我要是气了,不弄死别人我也想弄死自己。”

苏婉如失笑,蔡夫人就道:“行了啊,小孩子家家的说的什么话。”

蔡三小姐道:“皇长孙殿下太可恨了,哪又这样的人,说封女学就封女学,一点道理都不讲。”

“她就是以权压人。”蔡二小姐道:“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就欺负姑姑无依无靠的没人撑腰呢。”

大家一阵沉默,沉默里满是愤愤不平,蔡夫人道:“她怎么没人撑腰,我们就是她的后盾。”说着,我这苏婉如的手,“往后你有事就来找我,永嘉伯府就是你的家。”

苏婉如感动的红了眼圈,回握着蔡夫人的手,道:“夫人,我何德何能”

“快别说傻话。”蔡夫人给她擦着眼泪,低声问道:“这次的事你就这么算了,可有别的打算,不然,递了折子进宫,和皇后娘娘说一说?”

找吴氏?她难道还能为了不相干的人罚自己唯一的孙子吗。

“不去了,听说圣上和太子爷都出面了,我若是再不依不饶的,就显得我理亏了。”苏婉如看了看时间,“今儿来,主要是怕她们受了惊吓,我和几位先生一起来看看,也稳稳大家的心情。”

“我们没有害怕的,我们还打算,如果圣上不出面,我们就接着去静坐去,倒要看看圣上管不管。”蔡二小姐道。

苏婉如松了口气的样子,又转头看着两位嬷嬷,“刁嬷嬷、孙嬷嬷可有要交代的。”

“嗯,这两日在家里歇着,但是功课不能落下来,等去了学堂我们可是要检查的。”刁嬷嬷道。

蔡二小姐捂着脸,点着头道:“嬷嬷,我们知道了。”

“还有绣品。”马姑姑道:“针不能落下,丢一天手就要生的。”

两位蔡小姐一阵假假的嚎哭。

苏婉如就和大家一起去了外院,赵衍和永嘉伯喝了两盏茶也出来了,交代了几句便坐车去了戈府。

戈大人收拾了东西,从衙门里往外走,同僚瞧见了,拉着他问道:“大人这急急忙忙的,去哪里。”

“回家,有点事。”戈大人道:今日女学里的先生家访,一早去了好几家了,我也得回去,稍后就回来,若有人找我,还劳烦杜大人帮我顶一下。”

“原来如此,苏姑姑没事了吗?”杜大人问道。

戈大人摇头,“还不知道。她也是负责,怕惊着各府里的小姐,特意一家一家的拜访道歉呢。”

“也真是,她一个姑娘在外面做事确实不容易。”杜大人叹气道。

戈大人也没多说什么,匆匆打了招呼就走了。

杜大人转身往衙门里去,刚走了几步,就碰见了两位大人,他惊奇的道:“二位大人这是做什么?”

“女学今天家访。”一人道:“宁王爷和苏姑姑一起去家里,我们要是不在,就太失礼了。”

说着两人就走了。

杜大人微微颔首,自言自语道:“这女学一开始还以为小打小闹,如今看来非但不是,还颇有些风骨和规矩。”他说着,这才去了班房。

不但这一出,其他几个衙门里,一天里官员们来来去去,大家也都不问,也都知道娴贞女学今日家访。

第二日一早,大家在金銮殿外侯朝的时候,嘀嘀咕咕说的也是昨天的事。

“还当是玩闹,我家夫人说那红痕勒的可不轻,差一点人就救不回来了。”

“这事皇长孙殿下做的太过了。和一个女子计较,关的还是学堂。女学虽不如书院正派,可女子识理也是正事。他这样做就是有辱斯文。”

“我这写了奏疏,”一位大人道:“皇长孙可是天下少年人的表率,将来他还是储君,这为人处世如若是这样的话,也太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寒心了。”

“我也写了。”另一道:“趁此机会,请圣上请几位好先生教教,年纪还能改的了。”

赵家的事没有小事,所以,赵治庭这番逼的苏婉如寻死的手段,实在让众人失望,再加上前面还带了个什么红颜知己回来,一个招呼没打,就生了个儿子了。

这就是乱子嗣,乱国只根本。

“崔大人。”大家看到崔大人过来,互相抱了抱拳,“皇长孙这事,您也要和圣上提一提,您提比我们说该是更有用的。”

崔大人可是赵治庭未来的岳丈。

只是这岳丈,崔大人做的如鲠在喉,生吞咸鱼似的,他道:“各位达人说的是,今日早朝,崔某是打算提出来说一说。”又道:“届时还望各位达人,守望相助。”

“我们也都写了奏疏。”大家道:“此事绝非小事,我们要请圣上重视起来。”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就听到上面鞭子响,众人顿时正容安静下来,各归了班列鱼贯入了殿内。

赵之昂大步进来,众人叩拜行礼,各衙门说各衙门的事,等事情议论完,杜公公正要喊退朝,崔大人上前一步,道:“圣上,微臣有事要奏。”

“说吧,何事?”赵之昂喝了一口茶,看着崔大人,就听道:“前日皇长孙和娴贞女学苏姑姑的事,微臣觉得不妥。”

赵之昂皱眉,这事不是已经处理了吗,怎么今天还翻出来说了。

难道是苏氏找崔大人了?

赵之昂不悦。

“嗯。”赵之昂冷淡的应了一句,态度还是很明显的,崔大人只当没有听见,接着道:“皇长孙身为皇长孙,乃是大周未来的希望,天下百姓都看着他,希望他仁厚明理,将来会领着大周,带着天下百姓,让大周更加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可皇长孙这接二连三的事,先是正妃未娶,生了长子乱了纲常子嗣,后又因为这以为红颜,而迁怒旁人,封人学府,逼人走投无路,这两桩事情,实在太让天下人失望。”

“所以,臣等恳请圣上,广纳有德名师,教导皇长孙。”

“为大周安泰,百年昌盛,恳请圣上!”众人附议,声音极大,回荡在殿中,还有回音。

赵之昂嘴角抖了抖,要说他们讲的不算过分,也算中肯,毕竟没有逼着他罚赵治庭。

可这事,还是丢人啊,广请名师,教一个成年的皇长孙,这岂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他的孙子不成器,要找有德之人加以引导教育?

很没面子。

“圣上。”下面有人道:“此事并不关乎脸面,在江山社稷之上,脸面微不足道。所言所行皆是为了百年盛世。”

也对,将来赵治庭是要当皇帝的,他要是这么小肚鸡肠,做事没有分寸,将来还怎么治国。

“各位说的是。”赵之昂顾忌面子,只有赵标出列,拱了拱手道:“但不知各位大人,可认识有德之士,也好引荐一番。”

赵标这话一说,大家也就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起自己知道的高士名师。

议论了一早晨倒真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备选,如此,早朝才散了。

赵标跟着赵之昂去了御书房,门一关赵之昂就冷了脸,道:“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你回去和他说,让他将母子都送走。告诉他,是他的儿子跑不了。”

赵标应是。

“今天崔临安带头弹劾,不就是表态他对这婚事不满意,却又不敢抗旨吗。”赵之昂道:“朕知道他没这个胆子,所以就抓着这件事。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那个女人,人送走了事情才算是了。”

“父皇说的是,只是治庭的性子倔,这件事怕是急不得,儿臣回去劝劝,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赵标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到底心里还是护着的,怕赵治庭出什么意外。

“先找名师,教他什么是家国天下,什么才是一个君王应该想的,做的。儿女情长,还要死要活,朕都替他丢人。”

赵标也羞愧不已,点头应是。

“行了。你滚吧。”赵之昂不耐烦,赵标也不敢多说什么,告辞出去。

杜公公上茶来,赵之昂喝了一肚子的水,现在没心思喝,“去把司三葆找来。”

“是!”杜公公应了,过了一会儿司三葆躬身进来,赵之昂就看着他,道:“你和苏氏关系不错?”

司三葆忙应道:“是!奴婢和她在应天时就认识,算是有些微末的交情。”

“那你替朕去看看她。”赵之昂道:“先去内务府领些女子用的玩的一并带着,算朕赏她的。”这事其实应该让皇后做,可皇后就算做了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那还不如他自己吩咐下去。

反正脸都丢尽了,就当安抚苏氏了,让那些朝臣不要没事就来和他说刚才的事就行。

“是,奴婢这就去办。”司三葆应是而去。

司三葆并不认为苏婉如是自己人,因为那丫头太精明了,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就和去年她突然跑宫里说要替嫁安南一样,她明明是可以嫁给沈湛或者宁王,却偏偏选择了替嫁这条路。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帮她,人分亲疏,和亲的人相比苏婉如是疏,可和疏的人相比,苏婉如就是亲。

领了一堆东西,用马车装着,司三葆声势浩大的往应锦绣坊而去,在绣坊门口,还放了两串鞭炮,带着十几个內侍,敲锣打鼓的搬东西。

旁边街坊四邻有胆子大的,不由小声问着,“这是做什么,东西送谁的,这么大阵仗。”

不怪别人奇怪,谁送礼还放鞭炮的,又不是送聘礼。

“圣上赏赐。”小內侍亮着嗓门道:“说苏姑姑受委屈了,特意让司公公来看她。”

四周里众人恍然大悟,有人点头道:“还是圣上好啊,知道我们姑姑受委屈了,还特意送东西来安慰。”

“是啊,姑姑这次委屈受的冤枉。”

“可不是吗,要不是对方得罪不起,我们街坊四邻都要替姑姑出头的。”

大家愤愤不平的议论着,看着司三葆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绣坊,苏婉如早就得了消息,迎了出来,“公公,怎敢劳驾您亲自过来。”

“你有什么不敢的。”司三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很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走吧,圣上的赏的,搁哪里,着个人引路吧。”

苏婉如就喊了刘妈妈带着他们搬自己院子里去了,又哄着绣娘们,“快去做事,一会儿我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我们分一分。”

大家都笑着去做事,司三葆随着苏婉如去了宴席室。

“你的手段越发不要脸了啊。”司三葆坐下来喝茶,盯着她脖子,“杂家当你有骨气呢,这种一哭二闹三吊的戏码,你也能演的出来。”

苏婉如笑着道:“公公,您这可是错怪我了,我这真是被逼的没路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