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啊。”杨二通道:“咱们文武界限,还是要分明一些的。”说着,哈哈笑着走了。

戈大人立刻吩咐幕僚安排人去查,又和众人道:“此事,各位大人有何高见。”

“可要乘机做点什么。”崔大人看着戈大人,“下官到是有个想法。”

戈大人道:“请。”众人又进了书房,关了门戈大人道:“粮草的事也须得立刻有个章法,侯爷相信我们,我们决不能拖了他的后退。”

“大人。”幕僚去而复返,“大人,努尔哈赤送了信进关,由侯爷派人送到京城的来的。”

戈大人一愣,问道:“可是什么东西。”

“议和书。”幕僚回道:“努尔哈赤要求议和。”

众人面面相觑,这实在是让人意外,大家都没有想到努尔哈赤会想要议和。

“夏季即将来临,是他们一年中最重要的几个月,错过这几月他们很有可能今年都没有收成。会不会是因为拖不下去,所以议和了呢。”方大人道。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史大人道:“我们先去宫中?”

几人点头,各自让随从回家取了官服来,去宫门外请求觐见,不过一会儿,宫里就有內侍来,宣他们入宫。

此刻,御书房内已是一片倒的在劝说赵之昂。

“此议和书是镇南侯送回来的,就表示侯爷他也有属愿议和。圣上,还请您三思啊。”

“是啊,眼下朝廷困难,国库虚空,几乎是入不敷出。若是再打,此战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我们要是输了,就不是这个条件了。”徐立人道:“不如暂时平息了此事,等过几年国力强盛后,再举兵而下。”

“从长远打算,眼下确实不易再打动。牵一发而动周身,大周不能再折腾了。百姓也没有能力再折腾了。”徐立人说着,擦了擦眼泪,“百姓盼的不过就是一个太平,我们为何就给不了他们一个太平呢。”

赵之昂没有说话,但目光的坚定明显比以前淡了一些。

没钱,没粮,这是大问题。

“圣上。”戈大人带着众人进了门,跪地行礼,赵之昂看着他们,问道:“几位爱卿也听说了?那狗贼,送了议和书来了。”

戈大人起身扫了一眼徐立人,拱手问赵之昂,“圣上,议和书如何说的?”

“让朕将辽东沿线,一路割让到哈密,城关后退百里。”赵之昂敲了敲桌子道:“他说他准备了十二年,所以一切充足,这仗他不求赢,但是能和我们耗上十年。”

十年?戈大人一怔,这话其实没有夸大其词,对方那么多人,打一仗用个十年,太正常了。

可他们有十年却没有能力支撑十年。

十年啊,那这十年几乎十之三四的国力,都得投在这场仗里了。

没有人敢说可以。

尤其是,眼下连粮草都凑不齐了,戈大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圣上。关外沿线地不肥,人不多,百姓也过的并不富裕,给了他们我们将百姓迁走,城关后移五十里,损失并不重。”徐立人道:“微臣愿意去谈,后退五十里。”

戈大人余光扫了一眼徐立人,挑眉问道:“徐大人可算过,和五十里,是多少里?”又道:“这五十里,可不仅仅是五十里,还有祖宗的颜面,列朝列代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戈大人忘性真大。”徐立人道。

戈大人哈哈一笑,道:“看来徐大人的奴性已深入骨髓,你莫非难忘前朝暴君欺压,还期盼着他们再回来?”

“休要胡言乱语,你要为你的言论负责。”徐立人道:“我何时有过这样的意思,说过这样的话。”

戈大人反击道:“有没有徐大人心里清楚。”说完拂袖看着赵之昂,道:“圣上,打就打,镇南侯都没有退缩,我等就更不能言弃。今天这五十里就是底线,一旦踏破,将来就会有第二个五十里,第三个五十里。我们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有人愿意。”徐立人道:“那戈大人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支撑住这十年?”

戈大人回道:“举国之力,不可能撑不过这十年。更何况,我们要对镇南侯有信心,有他在,绝不会用如此久的时间。”

“笑话。”徐立人道:“国之大任,怎么能放在一人的肩上。若有一日镇南侯不在,难道戈大人有本事上阵?”

戈大人道:“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是我等臣子的荣幸,死得其所。”戈大人和赵之昂道:“圣上,微臣主战,万死不能退。”

他跪下,身后数位大人也跟着跪下来,齐声道:“此五十里,断不能退。”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有人突然烧了粮草,其目的有二。一是断沈湛后路,而是让吓骇众人。随后再投以议和书来。

看着是议和,实则是耀武扬威,逼着他们投降。

“莽夫。”徐立人道:“大周开朝不过几年,当务之急是要发展国力,若一味举国打仗,结果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十年后,他想进关就不会再投议和。”

戈大人还有说话,徐立人忽然接着说道:“还有一事,本官要问一问戈大人。”一顿又道:“你和镇南侯私下来往颇多,此事圣上可知?行军在外的将领,和内臣来往走动,本官不禁怀疑,你们是不是另有图谋。”

“圣上。”徐立人道:“现在兵权皆在镇南侯手中,一旦他有异心,其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圣上慎重,重之。”

众人面大变,戈大人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徐大人也有可能和努尔哈赤里外勾结,通敌叛国了?”

“你!”徐立人怒着正要说话,戈大人抬断他的话,“说话要讲究证据,徐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赵之昂抱臂靠在椅子上,看着下面吵的不可开交,他转眸看向赵胥,问道:“老四,你认为呢。”

赵胥回道:“儿臣认为,可以和努尔哈赤坐下来,谈一谈。百里不能让,但不代表别的条件对方一定不能接受。”

大家一愣,都看着赵胥,就听他道:“不如先回了这议和书,否定他所提条件,看他如何说。”顿了顿又道:“我到是觉得,他不过是虚张声势,势必还会又条件提出来。”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粮草怎么办。”崔大人问道。

赵之昂顿了顿,回道:“朕已经拿了私库的钱出来,不日就会送去关外。”他私库的钱就是苏婉如给他的,拿的不多,也就只有半个月的口粮。

“剩下如何办,大家再想办法。”赵之昂道。

下午,给努尔哈赤回了信送去了关外,沈湛看都没看直接给努尔哈赤送去了

信中所言和赵胥说的一样,城关不会退,让他换别的条件。

三日后信送回来,努尔哈赤要了三个条件,“一百万两黄金,布帛粮食,外加沈湛的人头!”

赵之昂在早朝时将议和书拿出来给众人看,敲了敲扶手,笑着道:“这条件,大家觉得如何?”

一百万两黄金先不说能不能拿出来,就沈湛的人头,拿不拿。

戈大人没有说话,和崔大人等人打了眼,他们都沉默了下来,端看众人的反应。

大殿上一片安静。

没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赵之昂问道:“徐爱卿,如何看?”

“圣上。”徐立人上前一步,回道:“除了镇南侯的人头外,其他的条件都可以。”

说了等于没有说。

“不过,若能牺牲一人性命,救万民于水火,此乃大义,死得其所。”徐立人道:“此事,若是问镇南侯,想必他也会同意。”

四周一片寂静,忽然有人问道:“徐大人也愿意赴死就义?”

“自然,”徐立人道:“若是奉上这颗脑袋,能挽救万民,本官自是愿意。”

戈大人听着眼睛一亮,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圣上,微臣这里有一封镇南侯送来的书信,他请微臣转交给圣上。”

“嗯。”赵之昂从杜公公手里接过信,翻开看了一眼,眸光扫过众人,看着徐立人,“徐爱卿看看。”

徐立人应是接过信,视线一扫顿时面发白,气的直抖。

沈湛信中说,让徐立人去祭旗,他说有了徐大人的鲜血祭奠后,不用十年,十个月内定当取得努尔哈赤的首级,若做不到,愿以死谢罪。

有人窃窃笑了起来。

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别人死很容易,满口大义,可事情轮到自己了,就截然不同了。

戈大人大笑,道:“徐大人,为了天下百姓,你该去祭旗!”

徐立人脸难看之极。

退朝后,杨二通在宫门外找戈大人,低声道:“大人可查到了线索了?”

“已有收获。”戈大人和杨二通边走边道:“正如杨大人所言,那些人果然已经不在牢中,那些箭定然是他们所制。”

杨二通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托了我的兄弟,找到了其中一人,先将关押的地址给您,您即可派人去提审,定当有收获。”他说完左右看看,快速退了离开。

戈大人有些激动,抓了地址迅速拢在袖子里,身后徐立人带着一干门生同僚过来,戈大人拂袖上了轿子,扬长而去。

徐立人很生气,沈湛这分明是早就准备好的,他迅速回了府中,幕僚迎了上来,低声道:“大人,有传言说苏氏在成都府住在萧山的府中,还和沈湛在去年年底成亲了。”

徐立人眼睛一亮,“真有此事,可确定?”

“并不能确认。”幕僚回道:“真假与否,恐怕还要派人亲自去打探虚实。沈湛和那位苏氏都是精明狡诈之人,说不定这是个圈套。但真要打探也不容易,成都府宛若铁桶一个,很难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今天的信让他很难看,徐立人决定此事无论多么难办,都要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派人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打探清楚。”

“是!”幕僚应是而去。

徐立人去了书房,迅速提笔写了信,喊了人送了出去,快马加鞭一路往戍边而去。

苏婉如得到议和的消息时,是五月底,彼时是努尔哈赤的第二封议和书在朝堂议论的第二天,她看完后眉头紧蹙,和萧山道:“这样看来,朝中还真的有努尔哈赤的内应。”

“父亲。”苏婉如道:“肖翰卿可曾提过此事,他在朝中还有人?”

难道是当时他们漏查了什么人?

“有这个可能。”萧山道:“不过肖翰卿并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是以,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如果真有这个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徐立人了,戈大人和她说过,当日他被挟持,是因为徐立人推了他。

“劫持烧毁粮草,紧接着就是议和书。看来他们应该还有招数,”苏婉如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要沈湛的人头我知道了。”

萧山微怔看着苏婉如。

“陷害沈湛。”苏婉如道:“很有可能,他们下一步就要诬陷沈湛谋逆。他现在手握重兵,很容易被人陷害。您要下令将所有知情他身份的人严守秘密。从今日开始我们所有人也要深居简出。”

“好。”萧山道:“我会加强排查,不能被那些人钻了空子。”

苏婉如应是,又觉得特别可恨,她抚着肚子来回的走了几圈,停下来沉声道:“不行,不管是不是徐立人,都应该先下手将他弄死才对。”

“沈湛将在外,许多事他不方便做,也不可能有精力一直防着,”苏婉如道:“既然烧粮草的人找不到是谁,那就表示,我们说他是谁,就是谁了呗。”

她说着,坐下来借了萧山的笔墨给戈大人写信。

“怎么还不生。”苏婉如急的不得了,“我要回燕京,就算帮不上他的忙,也能打探一些消息。”

萧山安慰道:“没事,退一万步说,显宗都不会有事。这事到最后,吃亏的都是赵之昂。”

“是!”苏婉如想想也对,看着萧山道:“不过,若是脏水泼了,也是够恶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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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内应

碧蓝的天空中,秃鹫在人群的上方飞过,又俯冲而下,随即被一名元兵撵走,口中用听不懂的话,骂骂咧咧的。

秃鹫却舍不得飞走,一直在上方盘旋,直到觉得没有机会了,才扑扇着翅膀走远。

飞了不过百十步,就见一骑扬尘而来,来人穿着军服速度极快,一路喊着,“报!”

所到之处所有人给他让路,他在营帐外下马,直冲进去绕过五六个帐子,才到来一个放了个支架牛油灯的帐子前,回道:“王,关内来信了。”

里面有人嗯了一声,有人走了出来接过信又重新放了帘子。

信被送到一个人手中,他坐在阔大的椅子上,脚架在一边,一只手中是酒杯,另一只手正握着笔在写信,字写的很不错,笔锋犀利,很有韧性。

那人裹着头巾,光着膀子,一条棉绸的长巾从左肩横搭下来缠在腰上,他蓄着络腮胡子,一双浓眉,下面是一双极大的眼睛,年纪约莫五十左右,闻言哈哈一笑,道:“应该是徐立人的信,这老小子,藏的够深的。”

说着,他接过信拆开通读了一遍,他身边的副将问道:“王,徐大人说什么?”

“说我们的议和书很不错。”努尔哈赤笑了,“让我们立刻打几次胜仗,震慑住朝野内外。最好能虏了沈湛,这样一来议和时,就有更多的筹码了。”

“说的轻巧啊。真当沈湛是三岁孩子吗,任由我做主,想打就打,想抓就抓啊。”努尔哈赤不屑道:“要是真这么容易,我们也不用蛰伏这么多年,也不会这半年还在关外转悠,被他赶的跟羔羊似的。”

“蠢货。”他属下道。

努尔哈赤摆了摆手,道:“没什么,这些文人一生只读书,纸上谈兵而已,他以为打仗很容易,你来我往就好了。”说着起身负手走了走,道:“仗呢,打肯定是要打的,沈湛没有退路,我们何尝有。此番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们一定能重新回到那个富饶的地方。”他的属下道:“完成先祖的大业。”

努尔哈赤哈哈一笑,道:“说的好。”顿了顿又道:“传令下去,今晚都来我这里,我们商讨一下,明日进攻事宜。”

相隔百里外的营帐中,沈湛放了手里的兔子腿,若有所思的看着卢成,“打听清楚了?”

“是。”卢成回道:“十二部都被他压着的,但也是看他这次的战果,他说他能拖十年,属下看,他连两年都拖不到。只要他不回去,他的位子就很有可能保不住。”

“而且,他说是十二万之众,实际手里老弱妇孺一起,不过才四万多人。”卢成道:“爷,不用议和,他毫无胜算。”

沈湛从来就没打算议和,也没有相信对方有十二万人。

这是不可能有的数字,他几个部能筹集四万,只怕也是虚报的,就是大周的国力,举国也没有二十万,还要算上那些绣花枕头。

“那我心里了就有数了。”沈湛道:“戈大人和周先生可有信来?粮草调查的如何了?”

闵望回道:“还没有信来,不过戈大人已经在调查了,这件事应该和徐立人有什么关系。”又道:“可惜事情做的太隐秘,查不到什么证据。”

“不留线索很正常。”沈湛不奇怪,聪明人做事,但凡做了,就不可能留下首尾给被人查,“想弄倒徐立人,还要从别的地方下手,你告诉沿路守关卫所,严查所有人,尤其是燕京来的人,不管是谁都要盘查。”

他认为,徐立人很有可能和关外有来往,当初查他和肖翰卿就没有任何线索,这个人做事,很谨慎。

“是。”闵望应是,“可要告诉线索,让他在燕京多留意?”

沈湛颔首,拿起刚才吃了一半的兔子腿,“让周巢裘戎他们过来。”

闵望和卢成应是而去。

燕京,天还没亮的时候,戈大人已经出门往皇城而去,轿子刚出了戈府,他的常随匆匆赶来,递了封信给他,“老爷,成都府来的信。”

“把灯给我。”戈大人接过信,借着灯笼的光线细细看着,好一会儿失笑,摇了摇头,道:“看来,苏姑姑说的对,君子之风是要分人的,对方是人渣,那么就不能和他讲道理。”

他揉了揉额头,将信揉了揉丢进灯笼,灯笼起了火被他丢在路边,常随留下来直到灯笼烧完了才收拾干净重新跟上去。

“戈冬。”戈大人低声交代了几句,又道:“你亲自去一趟,势必要办好此事。”

戈冬应是。

戈大人靠在轿壁上阖着眼睛想事,轿子在金水河外停下来,他下轿子正好碰见了崔大人,两人见面微微点了头,戈大人低声道:“我记得你有位幕僚,很擅模仿笔记?”

“是有一位。”崔大人低声道:“他有一回模仿我的笔迹写信,我自己都难分真假。”

戈大人点了点头,道:“此人是人才啊,你可要好好留住。”

“是。”崔大人喜含笑道:“轻易那舍得放出去。”

这种人,得用是人才,对立时就能要你的命。

还是留在身边,自己用的好。

“我有一事要请你帮忙。”戈大人左右看看,前后都有人,但离的很远,他低声和崔大人说了几句,崔大人听着一愣,“这不是大人您想出来的法子吧?这有违君子之风啊,暗害陷害之事,也有背圣人之道。”

戈大人哈哈一笑,道:“确实不是。”话落低声提了一句,“苏姑姑来的信。”

“原来如此。”崔大人顿时了然,摇了摇头,道:“难怪圣上言,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也不是讽刺,只是感叹罢了。

有时候,正道确实不如歪道得用啊。

他们这些人,是死读书,碍于面子,虽心头恨不得对方死上千百次,可在手段上还是想要光明磊落。

殊不知,正是因为这些,反而绑住了他们,和小人说道义,太讽刺了。

两人说着话去了皇城。

戈冬今年十八岁,是戈府的家生子,身体很好也有一些拳脚,很得戈大人的信任,他回家和爹娘打了招呼收拾了一番,就骑马往辽东而去。

当天晚上就到了保定府。

在一户民宅中,见到了杨二通关押的人。是个瘦小的老头,六七十岁的样子,眼睛浑浊,但手脚有力,一看就知道是有拳脚的人。

两边守着两个壮汉,老头被捆在椅子上,骂一会儿打个盹儿,又是要吃饭,又是要小解。

戈冬进去,两个壮汉松了口气,和他低声道:“这老头奸猾的人,你担心不要着了他的道。还有,他身上的绳子势必不能解开。”

“知道了。”戈冬拱手,两个壮汉出去站在了门口,戈冬将门关上,看着老头上去就是一脚,老头被踹的嗷的一声叫,瞪眼看着戈冬,“哪里来的杂种,敢踹你爷爷。”

戈冬一脚踩在老头被捆绑在扶手上的手,碾压了一下,冷笑道:“老头,我只问你一句,你想死还是想活。”

“爷爷我活够了,你想让爷爷死,爷爷就死,想让爷爷活,爷爷我就再混几年,怎么着吧。”老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果然是个滑头的东西,戈冬想到戈大人交代的,就道:“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小畜生。”老头哈哈一笑,道:“生不如死的事多呢,你那点招数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

要不是他年纪大了手脚慢点,他们这些人不可能抓得到他。

戈冬也不生气,就拿了把刀出来,握住老头的手,一笑,刀带过手腕,血随即流了出来,老头下了一跳,随即不屑道:“想放干我的血?这点招数,丢人。”

戈冬没解释,弄了点粉末倒了上去,老头便觉得从伤口处,像是有小虫子钻了进去,起先是酥酥麻麻的,慢慢的像被人涂了辣椒,又不像是辣椒,就感觉被架在火上烤,滚烫炙热的,不是从外面,而是从五脏六腑开始。

老头开始发抖,馒头的冷汗,咧着嘴哆嗦着道:“就就这个法子,爷爷我看不上。”

戈冬拢着手蹲在地上看着他。

其实一盏茶时间都没有,老头的血在流,那种感觉越发的难熬,他白着脸剧烈的颤抖着,道:“不不错,现在的劲儿了,谁告诉你用这个法子的。”

戈冬也不知道,但是他觉得这个法子,肯定不是他们大人能想到的。

“说吧。”戈冬道:“你要是开口了,我就放了你,不然你就这样一直到死,可能要熬上三天。”

三天?!老头有点受不了,剧烈的摇动着椅子,破口大骂,骂着骂着人就有点受不了,摇着头,道:“爷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和你们说了你们又不信。”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铁铺就是你的。你们被关到辽东的牢里,是谁放你们出来的,你不知道?”戈冬道:“箭,你给谁制的,你说出是谁,我就放了你。”

老头摇着头,“说你蠢,你还真是蠢。他们就算有人来找我,也肯定是个不起眼的小角,我就算指认出这个人,你们也达不到想要的目的。”

“把你能说的,都说了。”戈冬道。

老头开始翻白眼,有点受不住的样子,“是个武将打扮的人,蒙着脸,说放我们出去,让我们给他打一百支箭,等箭打好了我们就自由了。”

“我就带着徒弟给他打了,用了十天的时间,打了一百把。但是对方是什么人,箭用来干什么的,我们不知道。”老头道:“你要是想查,就只能自己去查。”

“没关系。”戈冬让人拿了笔墨来,趴在桌子上写了一封口供,递过来给老头看,“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按手印。”

老头艰难的看着,越看眼睛瞪的越大,“什么徐大人?”他不敢置信,“我不认识徐大人,你这是篡改口供。”

他明白了,这些人不是要查案子,是要诬陷别人。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徐大人,再说,徐大人就算找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府里的护卫去办事,他在外面还能没人手吗。

这诬陷也太直白了。

“这就不是你要管的了,按手印。”戈冬在老头手指上抹了血,摁在了口供纸上,“你好好活着,如果需要会有人来提审你,到时候他会教你怎么说,你说清楚了,说明白了,你就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