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绕过来还有一针。”苏婉如道:“这种双面绣,下手要轻,每一针都要拿捏住分寸。”

六个丫头探着头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夫人您手真的太巧了,这要是奴婢绣,肯定就一针扎对穿了。”

“扎对穿不是很正常的嘛。”苏婉如笑着道:“新手的时候,也不会直接学这么复杂的啊,你们慢慢来,先一人绣方帕子给我看看。”

萧老夫人带着刘妈妈端着汤过来,轰着道:“你瞧瞧你们,围着就围着,还把太阳光都挡住了,她就是特意晒太阳的,你们倒好,挡住了她还晒什么。”

“知道了,老夫人。”小丫头们笑着一哄而散,一边跑一边道:“少夫人,我们下午再来。”

苏婉如笑着点头,芷兰给萧老夫人端了椅子来。

“不难受吧?”萧老夫人问道:“先把汤喝了,你也不能一直坐着,要起来动动。”

苏婉如点着头,道:“娘,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没有您当时又吐又困的感觉。我就是能吃这吃的也太多了点。”

才三个月,她就胖了五六斤,摸摸自己的脸,都觉得惨不忍睹。

这要是到临月当生的时候,岂不是胖成了个球?

“吃多少都没事。”萧老夫人道:“但是要动!”

苏婉如点着头,道:“娘,我知道了,等吃完了我就在院子里走三圈。”说着,端着碗慢慢喝着,是猪脚炖竹荪,鲜美的不得了。

刚喝了这一晚,杨氏和林二夫人结伴而来,身后跟着婆子,手里也是提着食盒。

两个人和萧老夫人对面撞上,都看看对方,顿时都笑了起来。

“这是把我猪养啊。”苏婉如哈哈笑了起来,“留着,我等下午再喝吧。”

她还交代梅子青不要给她进补,到最后谁也挡不住她自己嘴馋,真的是什么都想吃,什么都能吃

“我可是听说前儿半夜做梦,梦到了红烧牛肉。”林二夫人笑着道:“馋醒了是不是?”

苏婉如呵呵笑着,点着头道:“央求芷兰给我找牛肉吃,她就给我翻了点牛肉干出来。”

“此了半包。”芷兰在一边笑着道:“才漱了口心满意足的睡了。”

林二夫人就点了点苏婉如的头,“可要悠着点,免得孩子太胖了不好生。”

苏婉如尴尬的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的馋嘴,想吃什么就恨不得立刻吃上我五六岁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

比小孩子还不如。

“我那时候也是这样。”杨氏笑着道:“我生正言是冬天,外面正下大雪,我非闹着要吃西瓜,就觉得心里燥的不得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苏婉如道:“然后呢,您吃到西瓜了吗。”

“没有。侯爷哪有这个心思。”杨氏掩面而笑,想到以前和长兴侯的点点滴滴,“不过他虽没有找到西瓜,但是给我弄了个苹果,用拳头砸碎了弄出了汁,然后又将冰给弄成是粉末,淋了苹果的汁水,说肯定冰凉甜口。”

“我吃了。”杨氏笑着道:“完了就开始肚子疼,把他吓的跪地上半天没敢动,等我生了他才回神,说以后再生孩子再不听我的乱吃东西。”

“后来我生音音的时候,他还是东找西搜的给我找吃的。”杨氏笑着道:“但那时候我气他弄了个妾回来,就没怎么理他。大概应该我说话少,又气性打,所以音音就成了这副性子?”

“哪有这样的事。”林二夫人笑着道:“孩子的性子和你可没多大关系。再说,音音的性子好的很,我瞧着就喜欢。”

苏婉如点着头,道:“对,我也喜欢。”

“怎么说音音了。”杨氏一愣,奇怪的看着她们,“应该是说孩子的吧。”

几个人接着笑,气氛极好。

“嫂嫂!”门外,两个小男孩探个头进来,个子高的是萧平安,个子矮的是萧琳琅。

苏婉如朝他们招招手,“快进来,我这里有好喝的汤哦。”

“不要啊嫂嫂。”萧琳琅道:“我来了你这里几趟,我娘都说我长胖了,不准我抢吃您的东西。”

苏婉如掩面笑着。

两个小孩和三位长辈行了礼,萧老夫人起身道:“你们不准冲撞啊,好好坐着说话,也不许乱打乱闹。”

两个孩子应是。

“去我那边坐坐。”萧老夫人道:“请你们搬家里住,你们也不愿意,来来回回的跑我瞧着心疼,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

三位长辈就说着话去了前院。

两个人孩子在苏婉如面前坐下来,萧平安盯着苏婉如的肚子,道:“婶婶,妹妹什么时候出生。”

“不是妹妹。”苏婉如道:“很有可能是弟弟。”

萧琳琅点着头,“我娘说我们家怕是生不出女儿来了。嫂嫂也是我们家的人,肯定也是生儿子的。”

“那也不一定。”苏婉如敲了萧琳琅的头,道:“我会生女儿的,就只是不是现在生而已。”

萧平安撇了撇苏婉如,有点嫌弃,“婶婶,这事您自己决定不了。”

“我能。”苏婉如笑着道:“我说我能我就能。”

两个孩子嗤笑一声,一副你骗小孩子的样子。

“这是什么。”萧琳琅看着苏婉如手上的红绳子,“我看八哥也有。”

苏婉如点头,“是一位大婶送我们的。她给儿子儿媳求的姻缘线,我和你八哥戴上后,就成亲了。”

“和谁一起带,就会成亲吗?”萧平安问道。

这话苏婉如眼睛一亮,喊着芷兰,“快给我磨墨,我要给延平府的钱婶子写信去,让她再给我求两道!”

“怎么突然要写字了。”芷兰说着,还是给她拿了笔墨过来,萧平安看着就自告奋勇的道:“婶婶,您说我帮您写。”

苏婉如点着头,道:“钱婶子,姻缘线很灵验,劳烦您还给我求两对来。”顿了顿又吩咐芷兰,“取二十两银子一起包着送去。”

“是!”芷兰应是,萧平安咕哝道:“婶婶,求三道可以吗?”

苏婉如一愣,眯着审视的看着他,“做什么,你也很想要啊?”

“不是,”萧平安道:“我送给十一叔!他还没有媳妇。”

萧家的弟兄太多了,苏婉如对不上谁是谁,有时候碰到了谁她就装傻充愣,等着对方喊她,失礼就失礼了,总比喊错人的好。

“行啊。那你再重新写,让她求三对来。”苏婉如笑着道:“等你十一叔成亲的时候,要他好好给你封个大封红。”

萧平安应是。

四塘街的宅子里,邱掌事原打算和焦振英过了年就回去的,可苏婉如有了身孕,两个人就又舍不得走,想要等着她生完了看过孩子再走。

所以,这段时间,两个人在家里闲着就做衣服鞋袜,床上对着一床的布料,男孩女孩的衣服都有。

“斗篷就做大点吧。”邱掌事和焦振英道:“这种衣服不常用,你绣的精致点,能穿到四五岁。”

焦振英点头,“阿瑾懒,肯定不想下功夫,那我就做的好点,他几个孩子能轮流穿。”

“还真是。”邱掌事抿唇笑着,这好长时间都没看到苏婉如拿针线,她都快忘记了苏婉如的绣活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那天我知道她是后宋公主,我竟是一点都没有惊讶。因为她许多针法,虽遮掩的很好,可我还是看出了五年的绣法。”

“和五娘不熟的人自然看不出。可我见的多,自然就有数了。”邱掌事道:“这孩子,看着就是和别人不同的。”

焦振英笑着应是,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她放了针线,道:“是不是林二夫人和朱夫人回来了。”

说着开了门,就看到苏季和朱音一起从外面回来,她笑了笑又重新关了房门,小声道:“是苏二哥和音小姐。”

“他信中说的?”朱音看着苏季,“用了我的阵法?”

苏季颔首,回道:“此番大捷,就是用了你的阵法,他让我谢你。”苏季道。

“哦。”朱音回道:“那你告诉他,不用感谢,我应该做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回去了。”

苏季微微颔首,看着朱音回去,他转身欲走,外面听到繆长英的声音,“苏二哥,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好。”苏季颔首要走,忽然听到朱音问道:“去做什么?”

苏季回头看着朱音,一点都不奇怪她会反问和感兴趣,“今天实战操练,用你的三个阵法。”

“我也能去吧?”朱音顿时来了兴致,“是我提出来的,我有资格看吧?”

这话说的,繆长英觉得朱家小姐说话的水平不如他啊不过,苏二哥为什么让他来家里请他?他向来都是不用请的。

“当然能。”苏季颔首,道:“要在那边待三天,你可要收拾几件衣服?”

朱音摆手,“没什么可收拾的,走吧。”说着,就走在前面。

“那请吧。”苏季和繆长英道:“还劳烦缪将军再代为走一趟,告诉萧大人一声,我们先去了。”

繆长英哦了一声,心道萧大人知道啊,不用说了吧?

可想了想,还是去了。

苏季接了马缰绳过来递给朱音,朱音的骑术不好,所以一路不能快跑,苏季扶着她上去,两人慢慢走着,朱音问道:“你可见到我哥了?”

“没有。”苏季道:“昨天就没见到了。”

朱音顿了一下,回道:“我怀疑我哥去找八哥了。”又道:“他最想上战场历练。”

苏季也有这个怀疑,朱珣闷声不响的跑了。

“他不会说漏嘴吧?”朱音凝眉,“婉婉说不能告诉八哥她有孩子的事。”

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哥哥?苏季回道:“不会,他既是答应了,就不会多提。”

“知道了。”朱音道:“你想去吗?”

苏季惊讶的看了一眼朱音,他其实很想去,可为了长远考虑,他是绝对不能出现在那边,在百姓中见过他的人不多,可在军中却不同。

无论周巢还是徐奉都是他认识的,甚至那些小将,也都是见过他的。

“不想。”苏季道:“不过等几日我也要走,中秋节前回来。”那时候苏婉如正好生。

朱音哦了一声,两个人就没有再继续聊天。

沈湛和元兵交手七次,但一直没有看到努尔哈赤,虽七次胜了六次,但对方却抢空了安定和哈密。

五月的草原,春天已是来了,满目绿茵,朱珣找来的时候,满脸胡子,衣服破烂像个乞丐一样,沈湛打量他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道:“出了什么事,你来做什么?”

“我来历练。”朱珣道:“也跟着你完成我爹的遗愿。”

长兴侯的遗愿,自然是灭了努尔哈赤。

“您可见到他了?”朱珣问道。

沈湛摇头,回道:“还没有见着,不过不急,总会让他出来现身的。”他说完,另外一边裘戎骑马赶了过来,低声道:“八哥,朝廷送过来的粮草,半道被人劫住烧掉了。”

“这是这个月的粮草,现在怎么办。”裘戎满面愁容,本来大家就是节衣缩食的,现在更难熬了。

朱珣气的跳了起来,怒道:“什么人这么无耻,居然烧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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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你来

“现在粮草还剩下多少?”沈湛问道。

裘戎回道:“前几天听老杜说还有十一天的,今天不知如何。”他随手喊了个小兵去找管伙食的老杜。

老杜早年是跟着曹恩清的,后来沈湛打了曹恩清以后,他就跟着沈湛走了,一直跟着他管他军中的粮草伙食,没东西吃的时候,他带着人漫山遍野的挖野菜菌子,但凡能吃的,能下嘴的东西,他们都吃过。

就是那年吃也是他亲自主刀下的肉,放了几斤辣子煮出来的。

那个味道,他终生难忘。

这几年他再没有吃一回猪肉牛肉,就是站在灶台前他也闻不了肉烧出来时的那个气味。

令人作呕。

“八哥。”老杜拱手行礼,回道:“节衣缩食每天吃一顿半的话,还能再撑十天!”

一顿半的意思,则是中午吃一顿干的,晚上吃顿稀的,早上的饭则要免了。

只能维持人不饿死吧。

“这怎么行。”朱珣怒道:“吃不饱还怎么打仗砍人。我回去找圣上要粮草去。”

沈湛拉住他,道:“你回去十天,回来带着粮草至少要走二十天,等你到了我们早就饿死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沈湛负手看着远处崇山峻岭,沉声道:“从明天开始,老杜每日带无事人进山,能吃的能喝的一律弄回来,怕坏了就制成肉干。”

“是。”老杜回道:“那几个山里肯定与很多能吃的,我明天一早就去。”

沈湛颔首,凝眉道:“这一仗看努尔哈赤的情况,时间不会太短。”

大家都预料到了,对方准备的很充足,说实话他们能将他们拦在关外,堵截打杀已经很厉害了,不然以努尔哈赤的能力,早就冲进了关内。

只要让他进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后元就会重新再问世。

“都去歇着吧。”沈湛道:“劫烧粮草的事不是我们管的,会有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

他现在不想浪费精力去查办这件事,“正言,你跟来。”

朱珣跟着沈湛去了军帐,洗漱刮了胡子,朱珣又成了以前的那个朱珣,只是要干瘦一些,他吃了点冷馒头坐在沈湛对面,道:“八哥,每回打战都这样,这样下去哪能打的赢。”

“圣上也真是的,按我说,他前面就不该耗费那么多国力去打努尔哈赤,现在好了,国库有点钱就被他耗掉了,现在正当用的时候,他又拿不出来了,这不是拖你后退吗。”

“埋怨有什么用,是我们在打,又不是他。”沈湛道:“你和我说说,婉婉怎么样,有没有老实待在家里?没有偷偷回京城吧?”

其实赵之昂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恐怕他自己没有饿过肚子吧,有能吃的自然先紧着他吃饱,只有沈湛和他爹才会和大家一起饿着肚子打仗。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知道,饿的头晕眼花还要卖力气杀人的感觉。

他爹说,没有力气的时候,发现人的骨头特别硬,一刀根本砍不断。

“她挺好的啊,能吃能喝的。”朱珣眼睛闪啊闪的,“我来的时候她都胖了几斤。”

沈湛盯着他,有些意外,“能吃能喝?难道之前有过不能吃喝的时候?”

这个逻辑,也太神了点,朱珣更加小心了,“没有,她好的很。不过就是着急你快点回去,她要回燕京。”

这还差多。沈湛其实也没有多不放心,苏婉如的能力不用他担心,更何况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照顾,生活上不会有问题。

他最怕的就是她作妖,会偷偷潜回京城去。

“放心吧。”朱珣道:“她又不是不懂事。况且你娘我娘还有她舅母,这么多长辈在,她怎么都不会一个人随便走的。”

她想走也走不了啊,挺着个大肚子,朱珣忍的特别辛苦,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笑了出来。

八哥啊,等你到家,看见婉婉抱着个奶娃娃,或者你儿子扑你的腿喊你爹,你会是什么表情?

朱珣咳嗽了几声,将笑意随着咳嗽带出去。

他要忍住。

沈湛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希望能速战速决吧。”他说着,起身走到疆域图前,仔细看着,关外沿线都被勾勒出来,一条长长的红线拉出来,绵延几千里的路,谁也不知道努尔哈赤真正想要从哪里进关,所以,他要化被动为主动,将他撵着,赶着。

“这要怎么打。”朱珣看着咋舌,“龟孙子,连吃的都没有。”

沈湛敲了敲墙,道:“牧羊见过吗,”他顿了顿,道:“现在我们就是牧羊人!”

对方不是狼而是羊,这个比如有趣,朱珣道:“是,我们是牧羊人,我要吃羊肉。”

“就知道吃。”沈湛失笑。

“吃是大事!”戈大人看着崔大人以及方大人和史大人,道:“此人夺了粮草,却没有带走而是原地烧毁,其目的就是要断镇南侯的后路。”

“嗯。”崔大人低声道:“不过,圣上让皇太孙去查此事,未免有些草率了。”

赵治庭的能力原本他们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同,但自从他弄了个女人回来,还生了孩子以后,他们对他就持怀疑态度。

尤其是崔大人,一个婚事恶心了他几年。

“好也有好处。”史大人道:“四皇子那一仗打的其实有些欠妥,可圣上并未说他什么,如今反倒隐隐看到他起势的苗头。这并非好事。”

赵之昂也开始玩平衡之术了,抬了赵胥却没有打压赵治庭。

现在就让人觉得扑朔迷离。

“史大人说的有理。”崔大人道:“不过,查探案情是重要,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迅速凑齐下个月的粮草,否则镇南侯他们就要饿肚子了。”

现在这情况,他们想不打都不行,虎狼在门口环伺,他们怎么可能高枕无忧。

“大人。”门外,戈大人的幕僚敲了门,戈大人道:“进来说话。”

幕僚进来,和各位大人行礼,才和戈大人回禀道:“大人,粮草在宁武被抢,当时是夜里,押送粮草的随军一共是一百二十人,悉数被乱箭射死在草车旁,随后一把火跟着烧了。”

“实在可恨。”方大人道。

幕僚应是,接着说道:“我查访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村名,那天他在山里摔了晕倒,直到夜里才醒转过来,正准备回家去,就听到山脚下有异动,他偷偷去看,就看到山上埋伏了至少又三四百的兵,人人手里拿着弓箭,等运送的粮草车到达,便开始乱箭齐发,山下的人不等拔刀回击,就都死了。”

“不过眨眼之间,就着了大火,那些米燃了桐油,火光蹿的老高。”幕僚说着,从袖子捡了个断箭递给戈大人,“这是这位村名下山后捡的。”

戈大人拿在手里翻看着,又交给别的人看,大家都是文官,从一只断箭里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他便道:“去请杨大人来。”

过了一会儿,杨二通被请到戈府。他们原来并不算多熟悉,但自从那次游行后,彼此间就略有了一些来往,但更多的,是在苏婉如的嘴里听到彼此的见解和事迹。

“杨大人。”戈大人将箭递给他,“你看看这支箭,可有什么门道。”

杨二通接了箭过来,左右端详了一刻,凝眉道:“这箭不是军中用箭,看着有些面生,从中看不出任何门道来。”

大家面露失望。

“对方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杨二通问道。

戈大人点头,“对方做事谨慎,我们的人赶到时,连这样的半只箭都不曾找到。这半只还是附近村民送来的。”

“这样啊。”杨二通凝眉,拿着箭出去,在青石板上划了几下,就见石板上不但被划了一道白的印字,还留下了一点青黑的痕迹,像是上的漆面,他眼睛一亮,回头看着戈大人道:“大人,这箭我知道是出自哪里了。”

“哪里。”戈大人很惊喜,“杨大人快说。”

杨二通惦着手里的箭,看着众人,道:“在辽东有个铁铺,当年他们专门给李茂安打造兵器的。后来辽东归顺后,这家铁器的当家的被镇南侯砍了头,铁器铺里的人都被关在了辽东的大狱里。”

“这些人制箭有个特点,就是喜欢在箭头上刮上一层薄漆,这漆面一刷就不用耗费时间去打磨箭头,节省了许多的功夫。”杨二通道:“这事一般人不知道,还是我一个辽东的兄弟告诉我的,说这帮子人很贼,骗了李茂安不知道多少银子。”

戈大人眼睛一亮,沉声道:“这么说,这些人在辽东的监牢被放出来了?还是说,这批箭,是他们入狱前就制出来的?”

“看着箭的成,应该是新的。”杨二通道:“十有八九,是这些人被人偷偷放出来了。”

辽东的事平息了,现在没有人会去关注他们,所以,欺上瞒下的事很容易做。

“那就派人暗中去查。”方大人问道:“此事可要回给皇长孙?”

大家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戈大人道:“此事不过一个推断,毫无根据可言,还是等查明了,再行回禀吧。”

“是。”杨二通呵呵一笑,道:“我就猜的,乱猜的事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各位大人可不要害我啊。”

众人都笑了笑,冲着杨二通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