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琳琅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嫂嫂骗人,我八哥都不在家,你生不了。”

苏婉如瞪眼,捏着萧琳琅的脸,“谁教你这些话的?”

“是平安。”萧琳琅道:“他说你一个人生不出来。”

她要去找沈湛,苏婉如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萧平安,又拍着手唤儿子,“行不行啊,能不能跨过门槛?”

“汪汪。”二狗子一跃而起,从门内跳了出来,一副我可以,我可以的,得意洋洋的表情。

八月一看,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苏婉如哈哈大笑,将儿子抱起来,道:“走,我们去四塘街找舅公和舅婆玩儿,不理他们,他们都欺负我们八月是不是。”

八月抽噎着,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等你长大了,肯定比他们都厉害。”苏婉如亲了亲儿子,道:“虎父无犬子嘛。”

八月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的虎父很辛苦啊。”苏婉如叹了口气,“吃也吃不饱,还要天天打仗提醒吊胆。你想不想去看他啊。”

八月咿咿呀呀的应着她。

“你也想见见你爹对不对啊。”苏婉如顿了顿,“再等等,他肯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母子两人坐轿子去了四塘街,一进门八月就被林二夫人接过去抱着,屋子一堆给八月准备的玩具,八月高兴的在里头打着滚儿。

苏婉如去见邱掌事,她和焦振英正在收拾东西,见她进来,邱掌事笑着道:“开了年天气暖和了,我和振英打算这几天就回去了。”又道:“等八月大点,你记得带着他去应天找我们。”

苏婉如本来打算和她们一起走的,但眼下手里的事还没有做完,“我让人送你们回去,也不要急着赶路,您身体不好,以免体力难支。”

“嗯。”邱掌事拉着她坐下来,交代道:“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做事不要急,我们绣个枕套还要一针一针做上半个月,何况你们做的是大事,耗上三五年是短的,前朝不还打了几十年吗。”

苏婉如点头,掩面而笑,“我们都不急。现在就怕赵之昂提前死了。”仇人不是死在自己手里,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快意。

“等侯爷打完了努尔哈赤,你们就能动手了。”焦振英端茶过给递给她,“我们在应天等你们进城。”

苏婉如点着头,“好,我要给锦绣坊挂一个赤金的招牌。”

“浮夸。”焦振英道:“还是琉璃的好看。”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过了几日苏婉如送邱掌事和焦振英离开,送了十里多路,直到两人看不见了,才转道回来,周娴跟着她笑着道:“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也想回燕京了。”

“梅子青还在呢,你就急着走了?”苏婉如睇了一眼周娴。

周娴怼了她一眼,笑着道:“梅大夫对我根本没那意思,何必强人所难。再说,我现在见到他一点都不尴尬,就是朋友嘛。”

“缪公子怎么样。”苏婉如道:“虽瘦弱了一点,可性子却很好。”

周娴摆着手,“我可配不上他,你就别给我点鸳鸯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的绣娘好了。”

“会遇到合适的人的。”苏婉如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咦了一声,周娴道:“怎么了?”

苏婉如朝路边挑了一下眉头,就看到路对面行过来一队人,两辆牛车,车辙印压的深深的,正往成都府里走,她喊了随行的侍卫,问道:“这些人查过了?什么来路?”

来成都府所有生人,他们都会查。

“汉中的。”侍卫回道:“姓胡,家里做木材生意,这一车应该是家当,前些日子就走了关系,准备举家落户到这里来。”

汉中搬到成都府?苏婉如问道:“那边又没打仗,赋税又加了吗,为什么搬家?”

做生意的,生意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成都府再好但毕竟还是偏了些,不适合做生意。

“赋税从前年开始,一年加一成,现在外面生意难做。”侍卫回道:“就是因为他们,成都府现在的宅子都涨价了,一房难求。”

难怪她看账本,通天票号的银票流动大了一些,但入库的钱两数目却要比前几年少一二成,她本来以为是因为肖翰义死的影响,现在看来,是因为时局不稳,赋税加重的缘故。

“下个月我们出去一趟。”苏婉如心头一动,和周娴道:“我带你见见世面。”

周娴一怔,问道:“去哪里啊?”

“去所有开设了分号的地方看看。”苏婉如道:“先去汉中!”

周娴哦了一声,“那你走了八月怎么办,他会想娘的。”

“带着路上颠簸不好,他年纪太小了。”苏婉如也舍不得,可她不能一直窝在这里,“我说不定能从那边出关,见沈湛一面。”

周娴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道:“这也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夫人。”正说着话,后面有人骑马追了上来,苏婉如停下来,见是庄一楠手底下的一个常随,她含笑道:“你这是从外地回来,给庄先生办事去了?”

“是,才回来。”又道:“苏二哥和杜当家的给您的信,半道上托送来的。”

苏婉如眼睛一亮,忙接过来拆了苏季的信,苏季人在荆州,准备过几天往德州去一趟,她看着笑了起来,和周娴道:“毛顺义你还记得吧,德州的那个厢军。”

周娴知道,“就是和钱婶子一起来京城的那个人嘛。”

“嗯。”苏婉如道:“沈湛牵线,我二哥准备和毛顺义见一面,他手底下已有近一千的厢军呢。”

周娴眼睛一亮,点着头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去德州?”

“到时候再说。”她说着将杜舟的信拆开是,看着眉头又蹙了起来,周娴看的胆战心惊的,“杜大哥怎么了?”

苏婉如回道:“周康出了点事,跟着他走船的人上岸后吃酒杀了两个人被扣了,他们想让我去一趟宁波。”

“那早知道和邱掌事他们一起去了。”周娴道:“还顺路。”

苏婉如摆了摆手,觉得有点奇怪,周康跑船一直都很安稳,那些人跟着他也不是一两天了,平日都没事,怎么突然会动手杀人?

八月,这名字是不是特带劲儿,哈哈哈哈。以后再生十二个我都不考虑取乳名的事了。啦啦啦啦。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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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回京

周康自己也不清楚,这船跑了两年了,大家也相处了两年,这些人虽是前朝的水军,但经过磨难,性子早就磨平了。

莫说杀人,轻易都不会和生人说话。

孙官人急的来回走,又停下来看着他,问道:“你钱送去没有,唐知府怎么说?”

“唐大人送了一千两,吴推官则塞了五百两。”周康道:“我只求公开堂审,把事情摆清楚。两个人客客气气的接了银子,也答应了,可调过头就将船扣了。再去找两个人就拒不见面了。”

“市舶司也走动了,我打算将船先弄走,不能耽误了今年的生意,可市舶司那边也走不动。”周康一肚子火没出发,“这些人就是沆瀣一气,联手消遣我。”

“估计也不是消遣。”周康凝眉道:“我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门道,是我没有摸到的。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一见老孙他们,问清楚事情原委。”

从出事到现在十多天了,人被关着,周康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人。

不但如此,也没有说哪天开堂审问,关着人扣着船,什么话都没有。

“你这么一说,那就肯定有问题了。”孙官人道:“姑姑那边回信了没有,她怎么说?”

周康摇头,“没有这么快,我的信才送走四天,原以为我能解决,现在看来,只能等苏姑姑那边的消息了。”顿了顿,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来,接着又道:“要不,我给京中的司公公去封信,船有他的份,他不可能不管的吧?”

“可以。”孙官人点头道:“我亲自跑一趟。”

周康点头,立刻伏案给司三葆写信,将这里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交给孙官人,“你路上担心,我怕这件事不简单,你半道说不定会有危险。”

“没有这么多事。”孙官人一笑,道:“最多也就是哪个同行嫉妒我们罢了,等司三葆出手,肯定就没事了。”

别的不说,将船先放行了,这边的人命官司慢慢周旋。

现在四家天下百货行等着他们送货,他们是一点都不能耽误。

“那就辛苦你了。”周康道:“我也去联络一下史官人,看他什么时候能帮我约见一下船主,那三条船八成新,价格开的也不高,势必要拿下来。”

“若加上这三艘,跑一个来回货就够撑上半年了,到时候我们也能歇一歇。”周康苦笑,“算起来,我都一年没回家了。”

孙官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道:“有得有失,当年你我跑西域比这个还辛苦,风吹日晒的,一年下来也不过那么一点蝇头小利,现在走一船抵得上我们做三年,辛苦也是值得的。”

“是这样没错。”周康笑着道:“那我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天气还冷,多穿点。”

孙官人应是,在马市挑了一匹上好的马,当天就启程走了。

周康去找史官人,此人常年在宁波港口走动,倒卖物件或是船只,很有门路,周康年前回来的时候和他打了招呼,说年后要船。

这一次他靠岸那天就和史官人见过面,对方也说有船,只等船主过节回来,也就这两日。

若被市舶司扣掉的船不能放行,那就先走这两船,无论如何,时间不能耽误。

周康出想着,坐着马车出门,从城东找到城西,打听了好些人,终于在一个暗巷里的暗娼馆里找到了人,对方却是一口回道:“船没有了,实在是抱歉。”

“这才十来天,怎么会没有。你不是说船主回乡过年,还没有回来吗?”周康惊讶的不得了,“你这话说的前后不一,史官人,你可不能消遣我啊,我等着船走货呢。”

“谁敢消遣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史官人摆着手,一副忌讳不敢言的样子,“这船确实没有了,我也爱莫能助。”

说着,便推开一身边的女子,穿着衣服出了门,周康追着上去,追问道:“你只告诉我,船是没有了,还是你不卖给我,或者是你不能卖?”

“不能卖。”史官人左右看看,低声道:“周官人,有钱谁不愿意赚,对方的船也急着脱手。问题不是在我这里,而是在你身上,你仔细动动心思想想,你得罪什么人了吧。”

说着,拂袖走远了。

周康一脸不解,他老老实实的走船,这一年连京城都没有进,货到了送走,顺着运河送去徐州,济宁和燕京。他没得罪什么人啊?

“史官人。”周康追上去,对方却避如蛇蝎似的逃远了,他站在街上一时恍惚不已,愈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又想不到。

孙官人到京城时已经是半个月三月中旬,风尘仆仆,连家都没有回便朝司府递了拜帖,等了三日,连司三葆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他想了想去找了永嘉伯。

“你说船被扣了?”永嘉伯看了一眼蔡夫人,夫妻二人也是一脸惊奇,“他们不知道你们的船是谁的?”

这背后可是有他们,有苏姑姑,还有司三葆啊,甚至于银子还要分一部分给圣上。

只要不是傻子,是不会有人敢动他们的船,所以他们夫妻听到后才会如此惊讶。

“说了。”孙官人道:“周官人上下打点,明里暗里的话都说了,可唐大人钱收了却不办事,油盐不进。”

永嘉伯惊愕不已,和孙官人道:“你先回家歇一歇,我想办法去见司公公。”

“那就劳烦伯爷了。”孙官人道:“姑姑在成都府忙新铺子也没有回来,我们是两眼一抹黑。好在姑姑连走前交代我们,说有事可来听听您的意见,所以我今儿冒昧来了,实在是实在是没法子了,时间不等人,拖一个月我们今年的生意很有可能就会被拖垮。”

永嘉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这件事他也非管不可,眼下天下百货的收入,已然成了他们家的主要银两来源,这钱可断不得。

“你且回去,放心好了。都是自己人。”永嘉伯回道:“有消息我会让人去通知你。”

孙官人连连作揖道谢,这才回了自己家中歇息。

他一走永嘉伯便起身要走,蔡夫人拉住了他,低声道:“你先等等,他刚才说他在司三葆府外等了三天,却没有见到人。你先去打听一下,司三葆这几天在不在,要是在的话他为什么不见他,这没有道理的事。”

“夫人说的是。”永嘉伯低声道:“我这就去打听一下。”他说着说了出了门,到很晚才回来,蔡夫人在家里等他,忙问道:“怎么说,司三葆在不在京城?”

“被你猜对了,两天前司三葆就出城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但是人确实不在。”永嘉伯道:“看来只能我亲自去走动了。”

蔡夫人想了想,低声道:“这样,让二丫头请玉洁来家里窜门。事情没弄清楚,我们轻易不要跳出去。”

“夫人太谨慎了。”永嘉伯道:“孙官人来过我们家了,要是背后真有什么人作怪的话,也肯定是知道了。我们早就在船上,就算小心谨慎,都没有用。”

蔡夫人点了点头,“伯爷说的对,是我想多了,那您快去,趁着夜里走一趟,说不定戈大人能知道点什么。”

“那我去了。”永嘉伯饭都没吃便去了戈府,戈大人在衙门还没有回来,戈夫人派管事去请。

两人都没用晚膳,便上了酒菜了,永嘉伯开门见山的道:“不瞒戈大人,今天我来是有事想要和您打听。”

“您说。”戈大人道:“若有什么事我能搭上手的,您只管吩咐。”

永嘉伯摆手,“吩咐不敢担。事情是这样的”他将孙官人的话和戈大人转述了一遍,“孙官人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宁波那边扣着人和船,也不说放也不说审,这要是扣上三五个月,今年天下百货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这事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戈大人道:“这一年就盯着关外的战了。你这么一说,我听着也觉得蹊跷。”

他想了想,又道:“唐大人我虽不认识,但他和方大人是同科,说不定方大人能帮你问问。”他说着,就开门喊了管事来,“去请方大人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管事应是而去,过了半个时辰方大人匆匆从衙门里赶过来,一进门便急着问道:“戈大人,可是关外有什么消息传来。”说着,看到了永嘉伯,顿时一愣拱了拱手,道:“原来伯爷也在,失礼了。”

“方大人。”永嘉伯回了礼,戈大人请两人坐,开口和方大人道:“伯爷今晚来,是为了天下百货的船运的事。”

方大人一愣,“哦?天下百货怎么了?”

“是这样。”永嘉伯便又解释了一遍,戈大人接了话,“这位唐大人是不是唐节礼,我似乎记得他和你是同科?”

方大人点头,“确实是,当年我们一起考上科举,只是时局动荡,我二人又一起返乡做了教书先生,后来是圣上登基大周开朝,广招前朝进士,我变先来了做了京官,唐大人晚了一些,又主动要去妻家任职,所以就上任去了宁波。”

“这样,”方大人想了想,“我写封信去问问,若有隐情他即便不方便说,也会暗示我一二。”

永嘉伯点头应是,戈大人道:“那你现在就写,我来派人送去。这船扣了就走不了货,今年他们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这不是小事,四家店那么多人的生计,还牵扯到每年给圣上的一百万两。

“这就写。”管事上了笔墨,方大人立刻写好让人送走,想了想觉得疑惑,“唐大人为人我还是知道一二的,他做事有些刻板谨慎,又因没有恩师在朝中,所以向来不敢得罪人。此事做的确实冒失,不像他的手法。”

戈大人顿了顿,看着永嘉伯,“伯爷觉得,此番会不会是有人针对苏姑姑?”

“不好说。”永嘉伯道:“孙官人说也给苏姑姑那边去了书信,想必应该有回应了。”

他们说这件事的时候,苏婉如已经在路上,她和周娴穿着男装,骑着快马赶了一个月的路,到济宁的时候,人已经精疲力尽,倒在客栈里睡了两天才回神。

周娴亦是,趴在床上腰酸背痛,苦笑着道:“我这做了半辈子的绣娘,天天坐着,也抵不上这一个月,骑马真不是人能骑的。”

时间长了真是吃不消。

“你今天歇着,我去见杜舟。”苏婉如道:“饿了就让小厮给你送饭菜上来,实在不行明儿我们去找个大夫,扎几针松松筋骨。”

周娴实在不想动了,点着头应是,“你去吧,我就在这里躺着,也不用大夫,睡几天就好了。”

苏婉如颔首,换了衣服出去,从天下百货的后门进去。

“您您怎么来了。”杜舟正从门内出来,见到他吓了一跳,“一点消息都没有,您一个人来的?”

苏婉如点头,指了指里面,“先进去说,我早膳没用,你让人帮我弄点吃的来。”

“我这就去。”杜舟吩咐了小厮去买吃的,坐在她对面,急着问道:“您没去宁波,怎么来济宁了,周官人的事解决了?”

苏婉如摆手,喝了一盅茶,回道:“我去宁波也没有用,那个唐大人恐怕做不了主。”又道:“问题还是出在京城。”就算不在燕京,她回来也不吃亏,因为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要来燕京解决。

“也对。孙官人前几天给我来信,他人在燕京待了好几日了。方大人和唐大人是同科,他写信去打听了。”杜舟又道:“等你到燕京,说不定消息就回来了。”

“那我省事了。”苏婉如往外面看了看,“我在这里待两天歇一歇,后天就走。你自己多担心,这次的事不简单,若是若是我去燕京被赵之昂扣了,你想办法将自己藏好,天下百货没有事,但是你肯定是要被查的。”

“不会吧?难道赵之昂知道你的身份了?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还这么平静。”杜舟急的站起来,“如果他真知道了,那你就更加不能去了,这如同入了豺狼窝啊。”

“燕京那么多事都没有处理,我不去不行。”苏婉如一顿,又道:“没事,我既然敢去,就有把握能出来。”她最怕的是连累了应景的人,尤其是霍掌事和周娴。

别的人她都不怕,和她不是雇佣的关系,就是合作,就算赵之昂迁怒,也迁怒不到她们。

“那奴婢陪您一起去。”杜舟不放心,“还有,您过来二殿下和侯爷知道吗。”

苏婉如摇了摇头,“沈湛我没有说,我哥那边我去了信,估计再过几天能收到。你不用陪我,就留在这里,有什么风声立刻就去找我二哥,或者是回成都府,无论如何八月要护好了。”

她走都没有和八月说,也不知道那个小家伙见不到她会不会哭闹。

有了孩子,虽是牵绊却更是牵挂,想想心都跟着疼。

“那你们一家三口,这算是分的天南地北了。”杜舟心疼,想想他走的时候八月才满月,“是不是快要会说话了。”

苏婉如噗嗤一笑,道:“哪有这么快,这孩子傻的很,一会儿被琳琅欺负,一会儿被二狗子欺负,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像他爹!”

“如果笨就像爹,像您可就不笨了。”杜舟掩面一笑,心里其实知道,像沈湛也不笨,只是他们夫妻相比,苏婉如更精点而已。

苏婉如起身掀了帘子朝前面看了看,铺子里人不算多,“生意是不是不如以前了?”

“和一开始肯定不能比,一副眼镜人买得起的人,买一副能当传家宝了,哪能天天来买。”杜舟道:“不过被的东西卖的好,就像您说的,是是什么”

“易耗品。”苏婉如道:“易耗品薄利多销,那些大件儿就卖贵点,赚一次是一次。”

杜舟点着头。

“是姑姑来了吗。”说着话,单掌柜从外面进来,一脸的激动,“姑姑,您可算来了,奴婢都想死您了,这都两年来,也没见着您。”

苏婉如掩面而笑,“这两年辛苦你了,瞧着可清减不少。”

“哪有的事,奴婢整日里忙忙叨叨的不知道多开心,在这里又没有勾心斗角舍生忘死的,奴婢喜欢的不得了。”单掌柜笑着说完,朝外头喊了一声,“得空的都来,东家来了。”

“姑姑,姑姑来了。”呼啦啦一群人涌了进来,当年召的小姑娘都长大了,小伙子也更加的结实像个样子,苏婉如直笑,道:“见到你们可真是高兴啊。”

“姑姑在这里住几天。”众人七嘴八舌的,“姑姑,新进了个精油很不错,您要不要试试,府城里的刘夫人说抹在枕头上,睡的特别沉。”

精油啊,她还真是没见到,苏婉如笑着点头。

“去叫个席面来。”单掌柜道:“今晚我做东,给姑姑接风洗尘。”

苏婉如笑着道:“该我请,你们都别忙活。”说着,拿了银子给一边的小厮,“用我的,去叫席面回来,再买些好酒。”

大家笑着应是,高兴的和她说着济宁府里的事。

晚上吃过饭,苏婉如也喝了几杯酒,和单掌柜单独在院子里说话,“你近日可有和司公公去信?他可还好?”

“最后一封也有十多天了。”单掌柜回道:“听说圣上让他出门门办事,这几天怕是不在京城,姑姑这次回去,一时半会儿该是见不着。”

单掌柜的话没什么不对,苏婉如笑着道:“没事,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走,等他回来再见也没事。”

“姑姑可是为了宁波运船被扣的事?”单掌柜道:“船还没放行吗,奴婢以为您会直接去宁波,却不想您却是来济宁了。”

苏婉如失笑,“我去也没有用,谁也不认识。这些事还是要请公公插手。”说着微顿,“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明儿再来和你说话。”

单掌柜应是,送苏婉如出去,杜舟跟着她一起去了客栈。

在济宁了歇了一日她回了京城,几乎是大张旗鼓的回去,从进城门开始就遇见了巡逻的禁军林大人,肖通正好当值,她站在城门口说了半天的话,约了改日吃酒,这才往城里走。

牵着马,一路上都有人打招呼,“苏姑姑回来了,您这走了快两年了吧,我们真是想死您了。”

“是啊,前年年中走的,算算日子是快两年了。”苏婉如笑着道:“婶子最近可好?”

这边铺子里的人也跟着打招呼,“姑姑得空来我这里吃饭,我们新出了个菜,您来全免费。”

“一定来,一定来。”苏婉如点着头,“我先回去,改日带着大家来您这里喝酒。”

说着话,周娴跟在她后面,笑:“你瞧瞧,我也走了一年多了,怎么就没有人说想我呢。”

苏婉如冲着她笑了笑。

“你是不是有心事?”周娴低声道:“是觉得圣上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苏婉如摇头,“他不会知道的,我只是觉得古怪,宁波扣船的事,应该另有其人,至于是谁,我还不知道。”她准备今天晚上就去见戈大人。

“苏瑾。”忽然有道女声喊她,苏婉如微怔侧身去看,就看到一辆平顶的寻常马车停在她身侧,她一笑福了福,道:“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