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微微颔首,并没有什么表情,“今天才回来?”

“是,还没有进家门。”苏婉如道:“没想到先碰到了李小姐,真巧。”

李珺含笑,“可有空,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苏婉如知道她要说什么,便往车边走了两边,李珺本想请她到车里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声问道:“我只想问你,他是生是死。”

“我也不知道。”苏婉如抱歉的道:“当日他离开了,后来有人看到他死了,至于如今生死,我并不清楚。”

李珺眉头簇了簇,声音不自觉的尖利了些,压着声音问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也在成都府吗?”

苏婉如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

她没有义务来回答她的任何问题,说着一两句,不过是心疼她惦记着一个人的无奈而已。

“我还有事。”苏婉如道:“就不久留了,告辞。”

李珺喊了一句,“苏瑾。”见苏婉如没有回头,到底忍了,沉着脸气红了眼睛,“她怎么能这么无情,一个为了她死的人,她这么能连对方生死都不关心。”

“小姐。”陪着她的丫头低声道:“回去吧,这毕竟是路边上。”

李珺忍了心思,放了车帘,没有再多说。

纵然心有愤怒,可心里的骄傲让她做不到去质问。以前她没有因为嫉妒去做什么,现如今赵衍人不在了,她就更加不可能去做出丢了德庆侯府脸面的事。

马车走远,苏婉如也回了应景绣坊。

大家都没有想到她会回来,见到她都愣在了原地,直到有人喊了一声,“苏姑姑回来了。”

楼上楼下呼啦啦一下子跑出了许多人,花红柳绿苏婉如看的花了眼,甚至于一时间叫不出名字来,只笑着眼眶微红,连她都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想念她们。

“我回来了。”苏婉如挥了挥手,“有没有想我?”

大家红了眼眶,春娘点着头道:“不想的,我们都忙死了,整日里忙的不得空。”

“是啊,有的人忙的连宅子都买了。”

大家笑了起来,苏婉如咦了一声,道:“春娘姐姐买宅子了?那我不该回来的,岂不是要添一份乔迁礼。”

“躲不掉的。”春娘笑着道“你这份礼啊,我早张着口袋等着呢,不给都不行。”

苏婉如抿唇笑着,一挥手,道:“今晚我请客,拿钱买五百个包子去,一人一个肉包子,管饱!”

“小气。”大家哄笑,“怎么也要吃两个才行。”

苏婉如笑着由大家簇拥着进去,周娴在后面喊道:“你们就没人看到我吗,我也走了很久了啊,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吧。”

“哎呀,原来周娴也回来了啊。”春娘道:“这灰扑扑的,我们都没看见。”

周娴跺脚,“一个个没良心的家伙,枉费我年前还给你们寄吃的回来呢。以后再不理你们了。”

“知道了,知道了。”大家拉着她,“也想你,我们都是一家人,能不想你嘛。”

苏婉如进了霍掌事的房间,霍掌事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两年不见霍掌事没什么变化,她笑着招招手,“快来让我看看。”

“姑姑。”苏婉如过去,半蹲在霍掌事面前,“快看看,我是不是胖了特别多。”

霍掌事凝眉,“我瞧着可没胖,还瘦了不少,是不是路上累了,眼睛都瘦的变大了。”

“真的啊。”苏婉如特别高兴,“周娴,姑姑说我瘦了。”

周娴白了她一眼,道:“知道了,你瘦了,你最美!”

“那是当然。”苏婉如抱着霍掌事,“您还好吗,写信给我也只是说坊里的事,都不和我提您自己怎么样。”

霍掌事含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我能有什么事,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没别的事。”

“您别做事了。”苏婉如指了指她的绣架,霍掌事每日都会做事,从来没有歇下来过,“眼睛也不好了,多歇歇。”

霍掌事笑着点头,“你回来了,我就休息了。”

大家说说笑笑,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出去,苏婉如关了房门,在霍掌事对面坐下来,低声道:“吕叔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霍掌事道:“他当年来的时候,不就是说自己是四海为家吗,或许,他在这待的腻了,去别的地方了吧。”

苏婉如觉得不像,吕毅这个人做事稳重,是有章法的,就算是走也不可能不告而别。

“我让人找过,也没有消息。”苏婉如低声道:“我当时以为他是和您吵架才走的呢。”

吕毅对霍掌事有点心思他们都看出来了,只不过霍掌事似乎没这个意思,所以后面吕毅就一直住在天下百货,这里他已经很好回来。

“随他高兴吧。”霍掌事道:“人和人相遇是靠缘分的,或许,我们和他缘分尽了呢。”

苏婉如不这么觉得,凝眉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认识一场,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就算是不告而别,我也要问他一句为什么才行。”

“你这孩子。”霍掌事笑着摇头,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实际上,她一直以为吕毅为了护着苏婉如而一起去了成都府,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啊。

那人到底去哪里了呢,连和她告别都没有。

算了,拒绝是她的意思,现在人走了才应该轻松才是,现在再去后悔,倒是有点没趣了。

走了也好,他年纪不大又有本事在身,即便身体不便也能再寻个好女子,安心成亲,或许还能得留个孩子呢。

霍掌事想过以后,便丢在心底不再提,问道:“孩子怎么样,你心里打哑谜似的,我也不敢多问。”

“特别可爱漂亮。”苏婉如掩面而笑,“眼睛像我。”

霍掌事想看看,可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是见不着的,便道:“你在京中待段时间就回去,孩子离不了娘。”

“我晓得。”苏婉如道:“不过事情重要,我先将周官人那边的事解决了。”

霍掌事颔首,外面周娴喊吃饭,又探个脑袋进来,“姑姑,我晚上要和您一起睡。”

“还是没长大一样。”霍掌事笑着道:“行吧,晚上早点来,我睡的早。”

周娴笑嘻嘻的点着头,苏婉如让刘妈妈去一趟戈府递了名帖,就和周娴一起抬着霍掌事出去吃饭。

晚饭后苏婉如梳洗收拾了一下,刘妈妈回来了,笑着道:“戈府派了轿子来接您,让您坐轿子去,免得走路累的很。”

“辛苦妈妈了。晚上给我留门,可别忘记了啊。”苏婉如笑着出去,戈府的轿子的停在影壁边,来接她的是戈夫人身边的妈妈,笑着说了几句话她便上了轿子,一路到戈府才下来。

戈玉洁站在如意门边等她,见着她就跑着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喊道:“姑姑,您总算是回来了。”

“这话,我今儿至少听了二十遍。”苏婉如笑着道:“看来,大家是真的想我啊。”

戈玉洁吃吃的笑,指着书房道:“我爹和方大人在等您呢,您快去说话,等说完了我来接你去我房里说话。”

“嗯。”苏婉如颔首,“我过去了。”说着就去了书房,戈大人和方大人正对面而坐,苏婉如进去行了礼,戈大人道:“苏姑姑不要客气,快请坐。”

“深夜叨扰了。”苏婉如道:“我路上先去的济宁,听说了孙官人来求二位大人的事,所以急着想过来问问,那位唐大人如何回的。”

方大人就从袖子里拿了一封信递给她,“姑姑看看。”

苏婉如接过来,信中都在续旧,足足说了一页纸,她一扫而过翻到末页,一直看到最后,才瞧见两句话,“此事乃京中有位贵人吩咐办的,我也只是奉命办事。虽知是泥潭,可人微言轻,只能由人牵线指派。”

“这是,”苏婉如看着方大人,“京中贵人指派?”

方大人点了点头,“昨天收到的信,我昨天也和戈大人讨论了此事,思来想去,或许只有皇长孙殿下可能如此做了。”又道:“我听说皇长孙殿下似乎想要通天票号,可等他插手时,票号已经易主了,铁桶一块他进不去。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抢,所以,他会不会退而求次之,想要姑姑的天下百货?”

赵治庭吗?

苏婉如不敢说不是他,毕竟她两年不在,事情有变,人有变都是正常的,可她问道:“通天票号的事,方大人听谁说的?”

“习参事。”方大人道:“这话也不是这两天听到的,有些日子了。”

“如果真是皇长孙殿下出手的,那这件事圣上说不定也会知道。”戈大人道:“可圣上若是真的默许,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奇怪。

“司三葆可回来了?”苏婉如问道。

戈大人摇头,“像是还没有。应该是奉命办差。”

“那我明天求见圣上。”苏婉如道:“既然弄不清是谁做的手段,我就直接去问圣上好了。”

戈大人和方大人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赞同。戈大人道:“姑姑亲自去问问也好,免得胡乱猜测,反而容易节外生枝。”

“大人说的是。”苏婉如回道。

又坐了一会儿,苏婉如去了内院说话到半夜,由戈府的家丁送她回绣坊,第二日上午就托人朝宫里递了话,想要面圣。

一直等到中午,也没有消息回来。

赵之昂不见她?还是没有时间?

今天出门,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哈哈哈哈。希望不要被堵上八个小时。

我觉得八月很好听啊,啦啦啦再生,哪个月生就是哪个月,我觉得我好机智,请给我手动点赞!

不过,这是乳名,大名闲了帮我想想,萧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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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闹事

赵胥在五军都督府的衙门里,从去年他从临兆回来后,就一直在五军都督府做事。

沈湛不在,衙门里大小事都归他打理。

半年多的时间,他将沈湛的人都换成了他的人,现如今里面所有人都是他的,近日他正着手往各个卫所去,但卫所不在京城,他鞭长莫及,就算想要换掉当事的人,也没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卫所是沈湛一手建办的,他想换人,就更加不容易。

“殿下。”他的林先生进门来,他跟着赵胥已有好些年,但因为能力并不出众,所以赵胥对他不算器重,尤其是肖翰卿出现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成了四皇子府里,最边缘的人物。

只是,后来赵胥出事后,他府中所有幕僚几乎都遣散了,但只有林先生一直不离不弃,跟在他身边。

这让他很感动,平反后,林先生就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先生请坐。”赵胥对林先生很恭敬,让小厮给他上了茶,林先生坐下来,低声道:“殿下料的不错,苏氏回来了。”

赵胥眉梢一挑,轻笑道:“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知道出事后,没有去宁波,而是来京城了。”顿了顿又道:“她去找戈大人了?”

“殿下料事如神。”林先生将苏婉如回来后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道:“今天一早递了名帖去宫里,要求见圣上。您说圣上会不会见她?”

“不会。”赵胥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道:“我做的事,父皇如何会不知道,若不然司三葆也不会离开京城。”

林先生眉梢微挑,露出惊喜的样子。

“父皇大约也是想看到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做。”赵胥喝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道:“所以,父皇非但明天不会见她,这段时间内,都不会见她。”

不但不会见,她既来了京城,也不可能再离开了。

至少,在父皇对成都府发生的所有事查证确凿之前,是不可能让她离开的。

“那皇长孙那边的事,圣上会不会生气?”林先生有些犹豫,这件事如果要查,就会查出来当时告发水手杀人的人,是赵治庭的人。

以苏婉如的聪明,只要她开始查,不可能查不到。

抢苏婉如的生意这事圣上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嫁祸给赵治庭,林先生觉得圣上可能会不高兴。

“事情做都做了,怕什么。”赵胥淡淡一笑,道:“以前啊,穆先生在的时候,曾告诉我一句话,他说,人没有办法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沈湛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做的所有事,得到某一个人的全部认同。”

“一件事,有利有弊,只要对方认同了你的利,那么弊,自然也就被淡化了。”赵胥淡淡的道。

林先生心里不是滋味,可不得不说,肖翰卿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殿下所言甚是。”

“不是我的说。”赵胥一笑,道:“是穆先生说的,说起来,穆先生确实教会了我许多东西啊。”

林先生笑着应是,起身道:“那属下出去做事。”

“先生去吧。”赵胥道:“等苏氏的买卖到了我的手里,恐怕还要交给先生的。先生读书人,让您去做买卖委屈你了。”

林先生道:“殿下客气了,人在世上做什么事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自己心里舒坦。”

“至理名言。”赵胥含笑道:“那我们就做让自己舒坦的事。共勉!”

林先生拱手,笑着出去。

苏婉如前后递了四次帖子,赵之昂愣是一点态度没给,宫中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孙官人急着来找她,“姑姑,宫里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苏婉如道:“看样子,圣上这是不打算见我。”

赵之昂要是不见她,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她的能力,她是无法闯进宫里的。至于找人托关系这个时候,找谁都不合适。

而且,赵之昂这态度,分明就不想管,她找谁都没有用。

“这可怎么办。连圣上都不管了,此人到底是什么人。”孙官人急的团团转,“要是船再不走,今年的买卖就真的做不成了。”

苏婉如也很着急,不要小看天下百货只是个铺子,但几个铺子每日的盈利,就算是买私盐也难达到的。

许多人想要模仿她的模式,可并不容易做到,一来失去了先机,二来,很难有她的进货渠道以及朝中的后台。

动心的人,但凡掂量过,都不敢轻易开同意的铺子,所以,这几年天下百货依旧是天下百货,无人敢复制模仿。

“他不见我,我就想办法让他见。”苏婉如势必要见到赵之昂,被人打了一巴掌,难道要他忍气吞声?

她做不到,也没有必要如此。

光脚不怕穿鞋的。

“有什么办法?”孙官人一愣,不是不相信苏婉如,相反他们对她的信任,几乎是到了深信不疑的地步,“姑姑,就算去见圣上,是不是应该先查到,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做的手脚?要不然圣上就想给您做主,也没有办法啊。”

“不好查。”苏婉如没赵胥说的能耐,沈湛不在,她想查谁害她的,一点都不容易,“不好查就不查,闭眼挥拳,打到谁,算谁倒霉。”

她的买卖她心疼,可也影响道赵之昂他这么穷不会不在乎每年她的孝敬。那么是什么让他不在乎这个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了他的儿子,就是他的孙子。

只有买卖倒腾了一圈还是进了他的口袋,他才会不管不问。

所以,这个宫她势必要进,赵之昂也要见,不但为了这一件事。

孙官人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样也可以?”

“试试吧。”苏婉如道:“我们没别的选择了。该做的都做了,圣上都不管,谁还有胆子管?”

“也对,圣上不管谁也不会管的了这件是。”孙官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我回去了,姑姑有事就让人去找我。”

“嗯。”苏婉如送孙官人出门,自己则回了房里,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里,她走后霍掌事一直让人给她收拾的,她靠在床头吃着桃子,心头飞快转着

“婉婉。”周娴推门进来,“宫里给你来消息了吗。圣上见不见你啊。”

苏婉如将桃核丢在桌子上,撇了撇嘴,道:“没有。我现在连名帖都递不进去。”

“那怎么办。”周娴急着道:“我看孙官人走的时候特别着急的样子。天下百货那边的货也卖了一半了,要是再不走船,就来不及补货了吧?”

“嗯。”苏婉如将半旧的褙子脱了,换了一件桃红对襟褙子,坐在梳妆台前喊周娴,“帮我梳个垂柳髻。”

周娴哦了一声接过梳子,好奇道:“你要干什么去?换衣服梳头的。”

“出去想办法啊。”她轻轻一笑,捻了点粉擦在脸上,左右看看又挑了一支银簪别在发髻上,满意的道:“是不是还不错?能看得出生过孩子吗。”

“看不出来。”周娴道:“家里姐妹谁都没看出来,只说你越发漂亮了。”

苏婉如摸了摸肚子,确实如此,她离开成都府时就等于断了奶水,不喂奶后她迅速瘦了回来,肚子也好面也好,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我走了。”她说着,在包里翻了一封信,又在墙角找了根身子塞怀里,往外走,周娴看的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干什么去啊,我怎么看不懂了。”

“你别管了,”又道:“得闲帮我找宅子去,赁个宅子就好了,记得吧。”

周娴点头应是。

苏婉如上了马车,和赶车的婆子吩咐道:“去太子府。”

车到太子府,婆子去敲门,守门婆子开门,苏婉如站在门口,含笑道:“劳驾,帮我回禀一声,就说应景绣坊的苏姑姑拜见成都胡侧妃。”

太子府中有两位胡侧妃,一位是太子的,另外自然是胡琼月。

“是苏姑姑啊。”婆子认识苏婉如,笑着道:“您稍等,奴婢这就去回,您先进门来喝杯茶?”

苏婉如笑着道:“突然造访,也不知道侧妃娘娘有没有空,我还是在门口等好了。”

婆子也不强求,笑着应了喊人进内院回禀,自己则留在门口,陪苏婉如说话。

等了约莫一刻钟,去回话的人才回来,在婆子耳边说了几句,婆子笑着和苏婉如道:“姑姑随奴婢来,我们侧妃娘娘有请。”

苏婉如笑着应是,跟着婆子进门,一路往内院,她也没有说要去拜见太子妃,就去了后院。

胡琼月进门后她没来过,至于她住在哪个院子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但真的到了院子门口,她还是略有些惊讶,这里分明是主院,胡琼月还真是有点本事,以侧妃的身份,居然一直住在赵治庭的主院里。

对于赵治庭,胡琼月还是拿捏的很稳啊。

院子里花团锦簇,这时节该开的花都开了,一阵阵香气扑面而来,不过香气有些杂,倒让闻着的人有些头晕。

丫头婆子忙不乱的穿梭其中,见她进来也没有特意的看,自然也没有人行礼。

苏婉如不介意,随着婆子进了正厅,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咯咯笑着从一边的暖阁里跑出来,她回头去看,小男骇瘦瘦小小的,皮肤白皙,长的眉清目秀,仿佛是发现了他,有些好奇的站在门口看着她,打量着。

孩子的眼睛很明亮,让她一下子想到了八月。

“你是,风儿?”苏婉如走到门口,弯腰看着赵郁风,就很顺手的从怀里拿了个荷包出来递过去,“生的真可爱啊,第一次见面,这个给你做见面礼。”

赵郁风笑了起来,几颗小牙白晶晶的,煞是可爱,他道了一声,“谢谢。”伸手来接,忽然,胡琼月迅速走了过来,一把扯过赵郁风,叱道:“什么人的东西你都要,母亲怎么和你说的。”

母亲的怒意突如其来,赵郁风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胡琼月对一边乳娘喝道:“怎么照顾的,给我滚!”

乳娘和丫头婆子吓的跪了一地。

“还不快将少爷带下去。”胡琼月呵斥,一个小丫头忙上来将赵郁风抱起来,见他一副要哭的样子,忙哄着道:“少爷,奴婢带你去后院钓鱼去,今天一定能钓到鱼的。”

赵郁风没说话,含着眼泪被抱走了。

“滚!”胡琼月喝了一声,婆子丫头吓的一下子作鸟兽散了,她这才调转了眼睛看向苏婉如,戒备的道:“你来做什么?”

苏婉如直起身,手里勾着荷包摇着,摇头道:“风儿多可爱,你这么发疯似的,吓着孩子了。”

“他是我儿子。”胡琼月怒道:“是打是骂都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苏婉如点头,“也是,父母打骂孩子,都是天经地义的。”

“你什么意思。”若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苏婉如,胡琼月自认是她,所以,她绝对不会相信,苏婉如是无缘无故来找她叙旧的,而且,她也听说了一些她买卖上的事,“苏氏,你不会是来求我帮忙的吧,你的船被扣了,事情办不成,就来求我?”

她哪里来的自信?苏婉如扬眉奇怪的看着她。

“你要求我也不是不可以。”胡琼月道:“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我便会让殿下去圣上面前给你求个情。”

苏婉如抱臂看着她。

“不过,我有个条件。”胡琼月道:“你要答应,你立刻离开燕京。否则,我一定会将你的身份告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