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苏婉如说的,现在他们是被冤枉的人,被赵之昂的追兵敢杀的末路悲怆的一代将领,昨晚吃饭时,她很生动的将这个故事说了一遍,“将领被追赶至末路,为了妻儿他不得不举起手中的刀保护自己的妻儿兄弟,而这个时候,正好遇到了前朝的二皇子苏世元,两人合计之后,决定一起奔赴大业。”

“这中间,不管赵之昂昭告天下多少遍,发多少圣旨,都抵不上沈湛悲怆的落一次泪,满脸无奈无措的站在百姓面前。”

这都是苏婉如说的,大家觉得有道理,商议之后,决定照着她的意思办。

所以他们兵分两路,阎冲带着人分散着往江南去,一个月后,在平江府见面。

“哦,那听你的。”苏婉如往他身边挪了挪,依着他靠着,沈湛索性揽住了她的腰,低声道:“昨晚怎么没过来睡觉?”

苏婉如嗯了一声,回道:“八月要跟着我睡,而且你身上的伤没好,我怕我睡着后伤着你了。”

这是理由吗?沈湛不高兴,盯着苏婉如怀里的八月,咕哝道:“我不怕疼。”

“那今晚我带着儿子过来,”苏婉如抿唇笑着道:“不过,今晚有地儿睡吗。”

沈湛看着她眯了眯眼睛,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苏婉如噗嗤一笑,将儿子放褥子上,抱着沈湛,道:“乖,不生气了啊,再说,我和儿子好久好久没见面了,我都内疚死了,就想多陪陪他。”

“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沈湛凝眉道:“怎么没见你内疚,来陪陪我?”

苏婉如瞪眼,“你这什么道理,你现在是当爹的人了。”

“他还是儿子呢。”沈湛不满道。

苏婉如就捏着他的脸,“和我说脏话是吧,你胆子不小啊。”

“媳妇儿。”沈湛抱着她,“怎么隔了两年,你就对我没以前好了。”

苏婉如忍着笑,跪坐在他面前,抱着他拍了拍,道:“相公乖啊,现在非常时刻,我们就算要亲热也得分分场合,对吧。”

“对!”隔着马车,朱珣吆喝了一声,“要考虑我的感受。”

沈湛大怒,眯着眼睛喝道:“滚!”

嘚嘚嘚的马蹄声跑的极快。

“怎么这么幽怨的。”苏婉如觉得沈湛这样特别可爱,就想逗着他玩儿,“这表情应该出现在我脸上才对嘛。”

沈湛板着脸,皱眉,低声道:“憋了两年了!”

“你!”苏婉如愕然,瞪大了眼睛一副吃瘪的样子,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受伤呢。”

沈湛咳嗽了一声,道:“受伤的是上半身,下半身丝毫无碍。”

“沈湛!”苏婉如压着声音怒吼,某人冲着她没脸没皮的笑,她揪着他的脸,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事儿?你这一身的伤,是想死啊。”

“我和梅子青要了点药。”沈湛咳嗽了一声,“以后不会轻易有孕。”说着,抱着她一阵亲,她身上每一处都是他想着念着的,过去两年的每一个夜晚,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眼前都是她。

苏婉如无力的搂着他脖子回应着,她也想他,可和弱小的需要娘的八月比起来,她自然更心疼八月,所以才会昨晚丢了他陪着八月去了。

两人动情,紧紧拥着,忽然,一只小脑袋拱到中间来,沈湛惊了一跳瞬间清明,忙低头去看,就看到某个孩子正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咧着小嘴晃着细牙,“爹!”

头皮瞬间裂开,沈湛黑了脸,苏婉如哎呀一声红了脸,自己退开来一些,将八月抱过来,“你怎么醒了,也不喊娘一声,饿了渴了没有?”

八月站着,一说吃就点着头,“嗯,嗯。”说着就撅着小嘴,“娘,娘、亲!”

“啊?”苏婉如愣了一下,就见小家伙撅着个红通通的小嘴,学着沈湛啪叽在苏婉如的唇上亲了一记,亲完之后,似乎觉得有趣,自顾自的咯咯笑了起来。

苏婉如哭笑不得,气的踢沈湛,“都怪你,都怪你!”

“小兔崽子。”沈湛黑着个脸,这个孩子就是跟他抢媳妇儿的,还抢的光明正大义正言辞,实在是欺人太甚,“过来!”

八月回头看着自己老子,憋着小嘴拧着眉头,显然有些害怕。

“你这么凶干什么,他才多大呀。”苏婉如训沈湛,“好好说话。”

沈湛不敢回嘴,接着训儿子,“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八月瘪着嘴,挪了挪脚准备过去。

“沈湛。”苏婉如眯了眯眼睛,“你吓着孩子了。”说着,又拍了拍八月,笑着道:“爹有话和你说,你过去认真听啊,没事。”

八月点着笑脑袋刚迈了一脚过去,马车一颠他腿一抖就朝后栽了下去,沈湛眼捷手快的将人接住了。

八月就坐在了沈湛的胳膊肘上,他一愣很惊奇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又看看沈湛,顿时笑了起来。

咯咯笑着,眼睛弯弯的,小脸肉嘟嘟的,特别的有趣。

沈湛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这才察觉得这小子有点童趣他拉着人过来,自以为和颜悦,“想不想骑马?”

八月来的时候就是骑马的,骑了好久,一开始很好玩,现在和与母亲坐在一个马车里比起来,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所以他摇着头,小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

“骑马有趣,可以看风景,坐在祖父怀里也不颠簸,很舒服。”沈湛循循善诱。

八月的小屁股挪了挪,觉得父亲的手臂坐的很舒服,他高兴的冲着沈湛笑。

“笑就是同意了?”沈湛微微颔首,道:“不亏是我儿子,懂事!去吧,找祖父去。”

八月听懂了后面一句,顿时摇着头,看着苏婉如一副不愿意和娘分别,瘪着小嘴快要哭的样子。

这小子,居然和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沈湛大怒,喊了一声,“父亲。”就将儿子提起来,准备丢出去。

八月腿一离开地,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裤裆里淅淅沥沥顿时湿了,热腾腾的尿顺着裤管一路淌到沈湛的衣服上,腿上

“这是干什么?”沈湛愕然,完全没有想到,他儿子会在他身上尿。

苏婉如扬眉,顿时憋着笑,将八月接过来,“八月尿了啊,要不要粑粑?”

八月本来有些害怕,一见娘没有骂他,就顿时高兴起来,摇着头。

“那咱们换条裤子。”苏婉如给他将裤子脱了,又指挥沈湛,“将包袱打开,他的裤子放最上面呢,你拿来给我。”

没人管他身上也湿了,沈湛顿了好久才拆开包袱,拿了裤子递给苏婉如,又盯着儿子圆溜溜的屁股,觉得手痒!

“你也换件衣服。”苏婉如一边埋头给八月换衣服,一边和沈湛道:“别闷着你的伤口了,快换了。”

沈湛牵了衣服起来闻了闻,亲儿子的尿也不是香的,苏婉如怎么就不嫌弃?

父子两个换了衣服,苏婉如抱着八月看着沈湛直笑,沈湛也没忍住,眼底划过笑意,瞪了儿子一眼。

“爹,爹,爹”八月喊着,可喊归喊人却没有往沈湛那边扑,父子两人隔着苏婉如看着,八月眉梢一挑,搂住了苏婉如的脖子,趴在她肩头,沈湛眉头一拧,咬牙切齿的道:“你在跟我炫耀?”

八月笑。

“小兔崽子。”沈湛怒道:“等你长大了就送你去军营!”

苏婉如瞪沈湛,“你够了啊,再吓儿子,我就不理你了。”

“知道了。”沈湛规矩坐着,不说话。

八月接着笑。

一行人走的不急不慢,天快黑时到了彰德,萧山隔着帘子,道:“前方树林盈盈在动,你们轻易不要出来。”

“有人埋伏?”纵然猜得到,可苏婉如还是紧张,萧山颔首,“你们保护好八月,别的事不要管。”

八月眼睛一亮,挣脱了苏婉如趴在车窗上,苏婉如惊的将他抱在怀里。

就在这是,前面一声啸叫,四面顿时人声鼎沸,冲出来无数把明晃晃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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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人心

彰德城中,此时也是热闹不已,通天票号对面的茶馆里,说书的先生拍了响木,道:“所以说,这世道就是不公,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前朝是灭了,可现在这日子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有人喝茶,摇着头道:“你们看看泗州百姓,一觉睡醒来,人就在湖底了,全家老满城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这次是他们,下次就不知道是哪里了。说起来,咱们百姓自古就是最倒霉的。”

有人押着嘴,“嘘!”又道:“这话回家和媳妇儿叨咕去,可不能在茶馆里讲。被人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杀头就杀头吧。”那人摔了茶盅,道:“我这就去凤阳去参了义军,就算成不了事,我闹一闹心里也舒坦。”

否则,那些告官贵族,还以为自己做的都对的。

什么权衡,狗屁的权衡。

“你们听说没有,镇南侯前两天在太原城外被伏击了。深受重伤。”

这话一出,茶馆里顿时闹了起来,说书的先生也不说书了,大声道:“你乱说的吧,镇南侯啊,他可是刚刚打完努尔哈赤回来的。”

“千真万确,是通天票号传的消息。”那人道。

大家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有人问道:“那侯爷没事吧?他人在太原吗,是谁伏击他的,圣上都不管的吗。”

“圣上派人杀的。”那人回道:“说侯爷意图谋反。”

满屋子里一阵唏嘘,所有人都有眼睛,也都看得到,“不可能,侯爷回来兵都留在关外了,他要谋反也得带人在身边吧?这一定是那个奸臣诬陷侯爷。”

正说着话,忽然有人在门口喊道:“不好了,侯爷在咱们城外被坏人了堵了,两边正在打呢。”

“侯爷到咱们这里了?”大家站了起来,立刻有人道:“对啊,从太原往江南去,不走船可不得走咱们这里嘛。”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忽然有人道:“咱们不能输给太原了,走,我们去保护侯爷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侯爷在我们这里受伤。我们要护着过了我们这一段。”

“你说的对。”大家齐声一喝,人群一下子从门口散了出去,不过一刻钟,原本关闭的城门前涌来半城的百姓,收城的厢军换成了禁军,两厢对峙,有人冲着守城的禁军道:“这件事,你们可以当做不知道,侯爷只要过了彰德就和我们大家没有关系,可只要他人在彰德,我们就不能不管,否则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寒了百姓的心啊。”

禁军统领立在城楼上好半天没有说话,百姓说的其实有道理,圣上说镇南侯谋反,可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看出镇南侯谋反的迹象,说不定圣上真的被人蒙蔽了。

但就算如此,作为禁军他们也不能开门,也不能去做违背圣命之事。

“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朝中的事岂是你们能妄加议论的,都给我回去。”禁军统领指着东城方向,“回去!”

大家起先还没有明白过来,忽然有个书生灵光一闪,和身边的人,“对,东城可以走,那边不设守军,城门常年锁着的。”

“走,去东城。”

浩浩荡荡的,数百上千的人涌去了东城,开了城门又冲出了城外。

走了一刻钟,老远就听到了喊杀声四起,火把影影绰绰的,那些人大声喊道:“就在前面,你们听到声音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有人应道:“快点,我们去救侯爷。”

成百上千的人举着火把,一路吆喝着喊道:“前方贼人,速速退去,若伤镇南侯毫发,我们彰德人绝不罢休。”

“前方贼人,速速退去,若伤镇南侯毫发,我们彰德人绝不罢休。”

响亮整齐的口号,在浓浓的夜幕中,震荡四野,前方动静骤停,火把的光跳动的越发的明显,随即人潮散去,战斗暂停。

“退了,人退了。”百姓寻到镇南侯的马车,恭敬道:“侯爷,请侯爷去城中避难,我等定当护您周全。”

车帘子拂开,沈湛出来站在车上,和众人拱手抱拳,道:“沈某如今是戴罪之身,不宜在任何一处过多停留,各位心意沈某铭记在怀,也感激的领情,但城是万万不能进的。”

“各位请回,我们这就绕过城往南而去。”沈湛一抱拳,“后会有期。”

不知是谁低声哭了起来,有人道:“侯爷慢走。”

“侯爷慢走。”有人道:“望侯爷一家安康,长命百岁!”

沈湛拱手抱拳,“托各位吉言。”他话一落,高喝一声,“走!”

踏着夜,一行不过十几个人的队伍,悄无声息的接着赶路,显得落魄而孤寂,看着让人心疼。

“狡兔死走狗烹!”有人悲切,长呼一声,“天道不公,人命如草芥,如草芥啊。”

哭声,先是隐隐的,继而越来越大越大高,最后变成百千人跟着马车一路低声哭着送着,十多里后,马车出了彰德境内,他们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也不知道卫辉那边如何。”有人叹道:“希望他们能保护侯爷,顺利到江南。”

“肯定能,他们肯定会和我们想的一样。”

确实如此,他们一路下去,未进一城,却每到一处,城中百姓相接十里,相送十里,一路南下,直到徐州!

“你说百姓护送?”赵之昂简直不敢相信,“各城禁军呢,为何没有阻拦,还有,朕记得朕说过吧,无论是谁都可以提刀斩沈湛首级。”

孙顺低头应是,回道:“是这样没错,可可禁军也不敢动手。”又道:“他们都觉得,是有奸人在陷害沈湛,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各城禁军不懂,就凭他们羽林卫的人追杀,还半道被百姓拦住,哪能轻易得手。

更何况,沈湛也不是豆腐做的,他们虽只有十几个人,却个个都是高手机,想杀了他们,还真是不容易。

“他在给天下人作戏,扮可怜。”赵之昂怒道:“沈湛已经不是以前的沈湛了。”

是啊,要是以前,沈湛想做什么势必就直接去做了,哪有这些心机。

“那现在怎么办。”孙顺问道:“看样子,他们不像是去成都,到像是要去徐州。”

扬州?赵之昂闻言一怔,顿时想到了什么,回身看着杜公公,问道:“凤阳的那些乌合之众怎么样了?”

“扬州禁军那边传来的消息,人数在三千左右,没有武器,所持的都是锄头扁担之物,他们冲了一次淮安,但没有成功,如今还在对峙。”

“对峙个屁。”赵之昂道:“告诉两处禁军,速速将这些祸害清除了。”

他感觉不太好,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沈湛不去成都府,不去西北,他去徐州往江南跑干什么?

“圣上。”水公公在门口低声道:“宗人府中,四殿下求见您。”

赵之昂凝眉没有说话。

陈淑妃看着赵峻,愣了一下才问道:“你说老四从宗人府里出来了?”

“嗯。”赵峻道:“父皇不是因为盐铁衙门的事很生气吗,为何突然又原谅他了。”

这一点想不通。

陈淑妃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就说那天晚上他为什么去找苏氏,又为什么被两个嬷嬷给困住了。原来如此。”

“母妃,您什么意思?”赵峻问道。

陈淑妃回道:“苏氏跟着沈湛,翻了啊!”

对啊!赵峻忽然明白了,此时此刻,赵胥能编出一百个理由,告诉圣上那天晚上他去找苏氏,是因为家国朝堂。

而他占盐铁衙门的事,也是因为苏氏和戈淮川的事。

要知道,圣上虽让戈淮川官复原职,可这次凤阳以及沈湛的事都没有让戈大人参与,无论是商量还是出谋划策,都不曾找过戈淮川。

“他算的可真够精的。”陈淑妃道。

赵峻眉头一锁,想到什么,道:“母妃,您说当时给我们写信的人是苏氏吧?难不成,苏氏和老四暗中勾结,陷害我们?”

“不会。”陈淑妃道:“苏氏大概也没有想到,老四真正的算计。”

赵峻点头,来回的走了几趟,停下来,道:“那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陈淑妃道。

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赵胥从御书房出来,抬头看了看,心情极好的抚了抚袖子,负手往宫外走,一路上嬷嬷內侍都侧目偷偷打量着他。

要说,这四皇子大起大落好几回了,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次居然还让他逃脱了。

“喜嬷嬷和钱嬷嬷怕是活不成了。”有嬷嬷压着声音道:“因为抓了四皇子被娘娘赏赐,可转眼又让苏氏逃走了,现在四皇子也跟着放出来了”

“这事就跟走山路似的,一个弯子拐过去,人就掉悬崖了。”

窃窃私语的说着话,赵胥听在耳朵里,心头冷笑不已,谁能害我,就凭一个苏氏?

两个婆子就能抓住他?他还半夜去找苏氏除非他脑子坏了。

所以,他故意抓着苏氏闹点事出来,父皇为不让沈湛起疑,就会迅速将他收押了,否则,以父皇的疑心绝不仅仅让他关宗人府这么简单苏氏是聪明,可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利用。

宗人府进了,他安排在盐铁衙门里的人却保留了一半。

这买卖,到最后他依旧是赢家。

“恭喜殿下。”林先生迎了过来,给他披上斗篷,低声道:“府里的热水饭菜都备好了。”

赵胥微微颔首,一笑,道:“走,回家去。”

“殿下。”两人边走边说着话,路过宗人府,林先生抬头看了一眼,笑了笑,“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做?”

赵胥扬眉,道:“戴罪立功。”又道:“我方才和父皇说了,我会亲自去凤阳,镇压暴民。”

林先生点头应是,正要说话,忽然迎面走来一人,林先生一笑,道:“宋小哥。”

“殿下,林先生。”宋桥拱了拱手。

赵胥颔首,道:“这段时间,多谢宋小哥照顾,咱们来日方长。”

“不敢担殿下的谢。”宋桥道:“小人也是奉他人之托行事而已。”

赵胥一愣,“不知宋小哥是奉谁的命?”

“此事不便提,还请殿下见谅。”宋桥一笑,拱手道:“殿下慢走,小人领了伯爷的令要去办事,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着,宋桥理了理衣冠大步而去。

赵胥看着宋桥的背影,心头一跳,和林先生对视一眼,林先生道:“属下这就派人去查此人。”

“嗯。”赵胥很意外,宋桥一直都很老实,每日给他送饭也不多说一言,今天怎么会突然和他说这一番话,他总觉得怪怪的。

林先生吩咐了人去查宋桥,赵胥则回了家中梳洗沐浴,换了新衣,四皇子妃领着孩子来陪他用膳,一家人说说笑笑,吃过饭,赵胥去了书房,刚一坐下来,忽然喷出一口血来,进门上茶的小厮惊的一跳,丢了手里的茶盅喊道:“殿下,您怎么了?”又冲着外头喊道:“来人,快去请太医。”

赵胥腹中绞痛,一阵一阵的仿佛被人用刀子剜着五脏六腑,他趴在桌子上,浑身都在发抖。

四皇子府顿时乱了起来,太医赶着过来,林先生和四皇子妃守在一侧,太医扶脉,凝眉道:“殿下这是中毒了?”

“中毒?”众人大惊失,四皇子妃道:“什么时候中毒的,中的什么毒?”难道是中午的饭菜?可是他们一家人吃的饭,为什么她和孩子一点事都没有。

“什么毒暂时还不知道,但这状况分明就是中毒。”太医道:“这毒”

太医的话没有说完,赵胥趴在床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众人一迭声的喊着,林先生问道:“可能解毒,还请速速解毒。”

“怕是不能。”太医道:“连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哪里能解毒。”

林先生面发白。

“先灌点绿豆汤吧。”太医道:“既然现在毒发,想必中毒时间不长。先试试吧。”

众人就去熬绿豆汤。

赵胥疼的脑子里只剩下嗡嗡的响,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前就浮现出苏婉如的样子明明这件事和她应该没有关系,为何他会想道这个女人。

“林先生。”赵胥想到了宋桥,“那个宋桥,查到来历没有?”

林先生点头,“祖籍徐州人士,这两年跟着姑母来的京城,不过前几年他姑母去世后,他就一直留在亲恩伯府当差,一直老实可靠,没有可疑之处。”

“不可能。”赵胥疼的奄奄一息,太医断了绿豆汤来灌,赵胥吐了两回,可该疼还是疼,丝毫没有解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