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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这是不打算开口了,夜云静只得又自己跑来巴巴地求着华青弦:“大嫂,我们过来是有事相求,你可一定要答应我们。”

“是要接头发么?”

毕竟比她们多活了一辈子,这点小心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是以,也没想着跟她们绕弯子,直接点了题。夜云静一听她这口气便知有戏,也没多解释什么,只欣喜地点了点头:“嗯!”

华青弦发了一天的高烧,实在是很累,这接头发费时又费力她是真的不想做,但看到两姐妹这么晚找过来,想来也肯定是被逼急了,她也没再拿乔,只道:“泌兰,去拿东西过来。”

早点弄完早点休息,她也没心思再陪她们打哑迷。

泌兰得了吩咐却没有动,只焦急道:“少夫人,您烧还没退,怎么可以…”

华青弦摆了摆手:“让你拿就去拿。”

闻声,泌兰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临走之前还不满地瞧了夜云琅一眼,眼中的埋怨之色相当明显。

看到华青弦那一脸病容,夜云静心里其实早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大嫂,我们也知道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些…可二姐已经好几日不出房门了,也没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明早让大家都过去吃早饭的,若是今晚上不接好,恐怕…”

“我知道了。”

她精神不济,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淡笑着看了夜云静一眼,这丫头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到底还算是识大体懂分寸,比她那个二姐要懂事多了。

“大嫂,你别怪二姐,她是气糊涂了才会…”

事到如今,解释得太多只会让人觉得是借口,华青弦摆了摆手:“云静,别说了。”

一直没有吭声,是以为华青弦会像以往一样对自己说几句软话,哪知自打自己进屋开始,华青弦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夜云琅如梗在喉,不吐不快,顿时又硬绑绑地来了一句:“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为我接发,我走就是。”

“我以为你是想通了才会过来找我的,怎么?还没想通?若不是看在相公的面子上,就凭你这态度,我也不会帮你。”不管以前是真心是假意,夜云琅总归还是会叫她一声大嫂,可现在竟是你过来你过去了,这样的口气,这样的态度,哪里有半分求人的姿态?看来自己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冷了几天这丫头竟还没有醒过神来,如此糊涂,实在让华青弦太寒心了,白眼狼也不过如此。

“你…”

一句话,气夜云琅浑身发抖,扭头就要朝外走,还是夜云静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二姐,你别啊!来的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你怎么就…”

“有种你就出去,一旦出了我这门,就算你倒回来跪在我面前叫我一万声大嫂,我也不会再帮你。”最后的几个字,华青弦几乎一字一顿地出口,夜云琅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站不稳脚。

就怕自己二姐过来会使性子,夜云静在房里劝了她整整一天,好容易将人劝来了,没想到华青弦口气这样强势,夜云静大急,央求道:“大嫂,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云静,你也觉得是大嫂不对?”

闻声,夜云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毕竟是一奶同胞的姐妹,她理应站在二姐这一边,可是,方才如果不是二姐突然说出那种话,大嫂也不会这么生气。大嫂病成这样还二话不说就答应替二姐接头发,这也是仁至义尽的,算起来,还真是自己二姐不对。可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不能说,只能拼命扯住自己二姐的手,不让她离开。

明天是真的要见老太太的啊!万一这头发没接起来,可怎么向她解释?

“在府里大家纵你容你,是因为你是将军府的小姐,一旦出了这个门,你算什么?现在你敢给我脸色看不过是因为我平时太好说话罢了,一旦我变得强势,变得坚持,你就将错处都算到我头上,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宠着你纵着你?就因为长嫂如母么?那你可有想过,你的态度才决定长嫂是如母还是如毒。”

华青弦病弱无力,但这话却说得极有气势,夜云静一听便红了脸,扯了扯自己二姐想让她赶紧说说好话,可她偏偏不听。夜云静只能自己干笑着解释:“大嫂,你别生气,二姐她最近心情不好。”

“是不是嫁给崔同的儿子后,你的心情才会变好?”说罢,华青弦一顿,又冷冷笑:“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抽空去找族长夫人好好谈谈。”

一听这话,夜云琅真的吓到了,马上掉过头来骂她:“华青弦,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是个恶毒的女人,那你是什么?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欺软怕硬么?”

她恶毒?她怎么恶毒了?

她替她们整了老夫人,替她们挡了不好的亲事,更替她们守住了将军府,可到头来不但没有人感激,还被冠以恶毒之名?呵呵!她还真想彻底恶毒一把,好让她们都开开眼,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恶毒。

“大嫂,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好不好?以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就…”谁也劝不住,夜云静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虽然她也觉得二姐的行为有些让人生气,可大嫂以前不这样的啊!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强势,这么冷硬?

“要接头发就自己坐过来,不接的话,请!”她到现在头还是晕的,真没有心情陪这位大小姐闹腾,她要是想明早出去见人就自己主动来服个软,否则,慢走不送,她也能早点休息。

听华青弦骂过后也松了口气,夜云静赶紧抹了眼中的泪水又去拉夜云琅:“二姐,二姐你快过来啊!”

好容易将人拉到了华青弦面前,夜云琅却不肯坐下,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华青弦,不甘心地质问道:“你就不怕大哥知道你这样么?”

华青弦没有出声,只拿一双妙目疑惑地看了夜云琅一眼。夜云琅红着眼,恨声道:“你…你勾引骆大哥…”

一听这话,夜云静吓傻了,慌乱地扯了她一把:“二姐,你在胡说什么呀?”

夜云琅喜欢骆惜玦的事情在将军府早已不是秘密,可夜云琅跟骆惜玦表白不成功的事情就没几个人知道了,但夜云静做为姐妹前因后果都是明白的,她一直认为二姐只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会一时急乱,可没想到她竟是这样想的,顿时急得直跺脚。这里还有下人在呢!这些人要是以后说漏了嘴传出去了,别说大嫂的脸上无关,就算是整个将军府都要蒙羞,二姐怎么这么糊涂啊!她简直快气死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闻声,华青弦冷冷一笑:“别把你的自以为是当成是事实,你喜欢骆惜玦他就必须喜欢你吗?不喜欢你就是别人的错?那我的喜欢呢?你大哥的喜欢呢?难道世间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相应的回报,那我对你的好呢?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嗯?”她真的生气了,不是气夜云琅的口不择言,而是气自己的有眼无珠,她当初怎么会以为这个丫头人还不错,还一心一意为她着想?这种没心没肺的丫头就该被人多虐几次,虐多了她才知道什么叫不知好歹。

“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算了么?”

“不需要你算了,也不需要你的相信我,懂我的人自然都懂,不懂的说得再多也是浪费时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的态度能让她心灰意冷,可是,她对那个人却非常有信心,纵然世间所有人都怨她恨她,所有人都误会她排挤她,只要夜云朝还相信她,还愿意呆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你喜欢骆大哥吗?”

“我拒绝回答。”这样愚蠢的问题,她还回答就是有辱智商。

闻声,夜云琅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为什么要拒绝回答,不敢面对了吗?”

“夜云琅,你还敢再蠢一点么?”

这世上为了一个男人就把自己变成疯婆子的女人在华青弦心中都是驴,不对,说是驴都是侮辱了驴,以住她觉得夜云琅是那种敢做敢当,敢爱敢恨的性子,所以很喜欢她,可现在她的敢爱敢恨都因为‘失恋’而扭曲了,这就让华青弦无法接受了。骆惜玦再好,那也是个不爱他的男人,为了他把自己变得是非不分,六亲不认真的好么?

“你还骂我蠢?”

“在你心里骆惜玦就是一切是吗?”华青弦终于火了,不顾高烧不退的身体直接从被子里跳了出来:“你这样问我置你大哥于何地?我是个外人,你大哥也是?这么多年他戎马边塞为的就是护你们平安周全,你现在长大了不懂反哺之恩也就罢了,还要处处让你大哥难看,让你大哥为难是不是?你还要刁蛮任性到几时?”

闻声,夜云琅终于哭了。

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在她的心中夜云朝的存在是不可取代的,她可以无视于华青弦,也可以逼迫于华青弦,可她却不得不正视夜云朝对这个家的贡献,对她的‘养育之恩’,没有大哥这个家也许早就算不得家了,她就算是不尊重谁也不可能不尊敬夜云朝,是以,一听华青弦将夜云朝抬了出来,她顿时有些气弱:“我任性也是让你逼的…”

“为什么是我逼的?为什么你不认为我才是你们这件事的受害者?难道是我让骆惜玦不喜欢你的?”

被问得哑口无语,夜云琅眼中噙着泪,双唇翕动不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这样任性伤的是疼你的那些人的心,伤不了我。”这话已是极重,夜云琅听完便泪如雨下。

可她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太过伤心太过绝望了,骆惜玦是她最喜欢的男人,可华青弦原本是她最喜欢的女人啊!她喜欢她的程度甚至多过于对母亲,对姐姐,对妹妹。可是,她生命中最喜欢的两个人怎么会成为伤她最深的人?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抛弃了。既然他们都不要她了,她为什么还要‘乖乖’的听话?她就是要让他们生气,她就是要让他们心痛,她就是要这么任性的让她们永远都记得她的存在,永远…

“我累了。”

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该骂的也骂了,既然这丫头还是冥顽不灵,她也没必要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头很晕,没气力再和她废话,华青弦懒懒摆手:“泌兰,送客!”

一声送客,有如刺入夜云琅心头的两根冷刺,瞬间便又坚定了她心中所想,她撇着唇冷笑不止,而后,扭头便走。夜云静看她表情很吓人,只得赶紧跟上:“二姐,头发还没接你怎么能走呢!”

行到门边,夜云琅突然愤恨地扭过头来,瞅着华青弦似笑非笑道:“从来只见新人笑,谁人听闻旧人哭,大嫂,你也得意不了几天了。”

闻声,华青弦心中一凛!

什么意思?她想表达什么?

毕竟是真的病了,又还在发烧,待夜云琅和夜云静一离开,华青弦便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觉。

躺回床上,脑子里又想了一阵夜云琅说的那句话,始终不得其解。头很沉,她才刚闭上眼天雨便打听到消息回来,一问之下,华青弦竟是彻底睡不着了。怪不得夜云琅会对自己说那么奇怪的话,原来,竟是因为那个…

心情很复杂,华青弦人躺在床上却反而更加辗转反侧,只是,重感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高烧之下她的脑子一阵清醒一阵空白,迷迷蒙蒙挣扎了一阵,混沌之中她似乎做了个不怎么‘美丽’的梦,半梦半醒的感觉有如梦魇,猛地,华青弦香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睁眼之时梦中的一切竟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那种无法摆脱的疲惫与惊惧,挥之不去…

男人的身影笼罩下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怎么了?”

听到声音,华青弦骤然抬首,看到面前人是夜云朝时顿时心头一松,整个人便八爪鱼般缠到了他的脖子上,撒娇:“相公,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被云琅闹的?”半抱着她,顺手又替她把了个脉,许是汗都发出来了的原因,华青弦的烧总算是退了下来,夜云朝唇一勾,顿时放心不少。

噘着嘴,华青弦也没否认这件事:“嗯!不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给我气得够呛。”

闻声,夜云朝蹙眉:“被你气走了?”

“怎么?心疼你妹子了?怪我太狠?”

他亲自送她回来,却过府门而不入,直到忙完了门中诸事这才匆匆赶回将军府,一进门便听天雨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想到她生着病还要处理这些,夜云朝只怪自己的妹妹太过不懂事,哪里还会怪她?

“她性子急,又被母亲惯坏了,你多担待点。”

“这一次,恐怕不是我担不担待的问题了。”说着,华青弦一顿,许久方道:“她对我有些误会,又固执地不肯接受我是无辜的事实。”

她虽不是圣母,却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夜云琅那性子颇有些‘不作不会死’的感觉,华青弦又是个急脾气的,火气一上来自然也就不管不顾了,口气也相对重很多。虽然她本意不是真的要骂夜云琅什么,但一般人听到她说的话也可能会受不了,可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夜云琅和她之间这个误会这辈子算是解不开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说是遗憾吧!又不是,说是难过吧!更不是。

只觉得很莫名,很无奈。

躺枪的时候那么多,唯有这一次让她觉得最无辜。

“无辜?”夜云朝低头看着怀中软成一滩泥的小女人,笑道:“这么说,你对阿玦他…”

闻声,华青弦瞬间张大了眼,炸毛道:“相公,你也不相信我?”

摇头,夜云朝轻刮了下她的鼻头,宠溺道:“我哪里敢不信你?只是没想到阿玦他也…”他也喜欢你。

夜云朝和骆惜玦本就是同一种人,对待感情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们很难爱上一个女人,可一旦认定了,那么这辈子便不会再放手。从前,是他太过忽略了骆惜玦的对华青弦的感觉,如果他早一点发现,说不定可以…不,就算是再早发现也没有用,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唯有好好的看好这个小女人,她的桃花债实在太多太多了…

耸耸肩,华青弦吃吃地笑,恬不知耻道:“没办法,世上像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贞贤德美,秀外惠中的女子实在太少,算他有眼光。”

她用了可以想到的所有最好的词来形容自己,瞬间惹得夜云朝哈哈大笑:“阿弦,你不脸红么?”

“为什么要?”

华青弦不以为然,还一本正经道:“你应该觉得有面子,我这个世上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女人可是你的夫人。”

“嗯!有道理。”独一无二,举世无双,他的女人确也当得起这八个字。

玩笑开的差不多了,华青弦浅笑着又窝进他怀里,原本空白的大脑中又闪过之前听到的那个消息,她收了笑,略有些不安地问:“相公,你的医术比得了骆惜玦么?”

“比不了。”说罢,他忽地蹙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比那张御医呢?”

闻声,他好看的眉头拧得更紧,虽觉得她问的这些太奇怪,但还是很认真的答道:“自然比他强。”

“相公,你替我诊脉的时候有没有诊到些其它的?”

“什么其它的?”

他的回答皆在她的意料之中,这反倒让她心中更加不安,从他怀中坐直了身子,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男人温朗如玉的眉眼,正色道:“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如此凝重的口吻,他似乎已猜到了几分她的用意,并未正面回答她什么,他只道:“若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保证的,只是你问什么我都会实话实说。”

这个回答太技巧,反倒是将皮球重新踢回了华青弦手上,她下意识地咬着唇,许久,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那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不能生孩子?”

“谁跟你说的?”

“你先回答我。”

“不是。”

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她心里还好受点,可他偏偏还是否认了,华青弦心头一酸:“你还想骗我?今日那个张御医已经过来给我重新诊过脉了,他说…”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表情,顿时也慌了手脚,大手一伸便重新将她揽入怀中:“小傻瓜,我没骗你,只是你身子骨较弱,当年落水又受了寒,所以会比一般人难受孕一点。”

一听这话,华青弦眼睛一亮:“所以说,还有得治?”

“当然有得治了”说着,他又邪邪一笑,不怀好意地扫过她的胸口:“况且,生孩子这种事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办到的,要不我吃点亏,每晚再卖力一点?”

囧,这厮!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联想到那个?

红着脸推了他一把,华青弦羞涩道:“你正经点,人家跟你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就算你不能生孩子也没关系,不是有小羿和小颜么?”

他的目光诚挚坦然,华青弦却无言以对。

希望的泡沫瞬间幻灭,她怔怔地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如果他没有说这一句话,她给自己的希望是两三成,可现在连他都说出这么假如的话,是不是代表她能为他生孩子的机会连一成都没有?

沮丧,失落,心酸,绝望!

她分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胸口奔涌着。不想生孩子是一回事,不能生孩子却是另一回事,小羿和小颜是谁的孩子别人不知道夜云朝却比谁都清楚,他怎么能当他们是自己的孩子呢?就算是他真的能做到视如己出,可小羿是什么身份?就算他自己愿意他也没办法留在大晋做将军府的继承人。

况且,夜云朝是独子,是整个将军府的希望,如果他没有孩子…

想得太多,她情绪更显失落,他似乎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方要柔声安慰,忽地听到屋外人声鼎沸,她奇怪地看了眼夜云朝:“这么晚了怎么会这么吵?”

“我去看看。”

她焦急地扯住他:“等等,你就这样子出去?”

毕竟对外还称是在云台山,若是突然出现在将军府里,岂不是要穿帮?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人看到。”说罢,他突然半开玩笑道:“就算看到了也无防,除了母亲以外,恐是两个妹妹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那你小心…”

话音未落,天雨的声音突然房外响起:“少夫人,您醒了么?”

“天雨,外面怎么了?”

“临溪轩走水了,是二小姐的房间。”

一听这话,华青弦也不淡定了:“什么?”

不会吧?难道夜云琅那个丫头被自己呛了几句后就想不开要自杀?

这,这玩笑可开大了。

第一三五章:她的男人,谁也休想染指

临溪轩走水了,所幸火势并不大,很快便得到了控制。

但因起火点是二小姐夜云琅的闺房,是以,她的‘损失’最大,除了房中的一切付一之炬外,她的一头青丝也尽毁于大火。

搂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儿,将军夫人神情莫辩,将下人们全都遣了下去,将军夫人这才阴沉着脸开口:“谁愿意跟娘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意识到母亲的怒意,夜云琅不敢抬头,只自责道:“娘,都怪女儿不小心,这才…”

“在娘面前你也不肯说实话是吗?”将军夫人一哼,又扭头去看小女儿:“云静,你来说。”

被点到名,夜云静双手一紧,她自然是知根知底的,可二姐有自己的想法她什么也不敢多说,只含糊其词道:“我也不知道!三更半夜的我睡得更香,听到有人喊是走水了,我才出来的。”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长大的,不将娘放在眼里了,有事也不肯跟娘说了是么?”说着,将军夫人又红了眼,自从老将军去世后,她一人苦撑着这个家,那份疲惫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可她从不言苦,只因甘之如饴,可现在女儿竟这样不听话,她心头泛苦,原本压抑着的委屈感便尽数涌上,顿时让她难受得想哭。

看母亲被自己气成这样,夜云琅也急了:“娘,不是的,我只是…”

她一头秀发被绞后本就只剩下齐肩的长度,这一次为求逼真又烧去了一些,是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她性子倔傲,从不轻易服软,再加上华青弦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再找过去也不会有结果,这才想起用这一招,只是没想到会把母亲气哭,顿时也后悔不迭。

“不是?那好,明儿个你就让你大嫂替你把头发接起来。”

一听这话,夜云琅大叫起来:“娘,头发都没了怎么接?”

“以前能接上,现在也一样能。”

扭头,她狠狠地推开母亲:“娘,我不去。”

“你不去,你为何不肯去?”

“说不去就不去。”

将军夫人气极,指着夜云琅的指尖都已在颤抖:“你再说一遍。”

见母亲被自己气得不轻,夜云琅也不敢再犟下去,只软声求道:“娘,头发是女儿故意烧的,您又何必再为难女儿?”

虽已猜到是这个结果,可真的听女儿亲口说出,将军夫人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你,你这个孽障,你是真的要去做姑子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上一次她冲动之余已绞过一次头发,这一次为了赌气争强她又烧了自己的头发,那下一次呢?她要是冲动起来是不是要去妹死?将军夫人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右手高高扬起却始终不忍心扇向夜云琅。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真是气死她了啊!

看到母亲的动作,夜云静赶忙拦下了母亲,焦急道:“娘,头发烧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和做姑子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什么?府里这么多号人都看着,还有老太太在那边盯着,你以为什么都瞒得住?”言罢,将军夫人又深深一叹:“现在你大嫂又病着,万一老太太又来找你们麻烦,你们打算怎么应付?”

抿唇,夜云静也无言以对。

她知道母亲说的都是事实,事实上大嫂不在的几日,府里就平静了几日。只是,这样的平静全部得益于将军夫人的让步,将军府又回到了那种唯老夫人是从局面,她们在自己的家里却做不得自己的主的感觉太不好受了。若是长此以往,别说是她们的亲事了,恐怕整个将军府都会落入老太太的手里。

正是心中焦急才会力劝二姐去跟大嫂认个错,可二姐偏生是个蛮牛的性子,怎么劝也没有用。本以为大嫂能大度地忍上一忍,可昨日看大嫂的态度似是对二姐也生了嫌隙,再加上二姐这一把火,大嫂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懂其中深意,只要想到二姐的决然,要让大嫂再帮二姐出头,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云琅,你太让娘失望了。”

“娘,连您也不要我了么?娘,娘…”看见母亲的眼泪,夜云琅亦心如刀割,只是,她可以在很多事上面让步,唯有这一次不行。这种感觉就好比让她主动让出骆惜玦给别的女人一般,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明儿个就去找你大嫂,把头发接上…”

打断母亲的话,夜云琅偏执着:“娘,女儿头发烧坏了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要是再让接上…岂不是更让人家怀疑?”

闻声,将军夫人也沉默了。

这一点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女儿毕竟还是待嫁之身,这么闹法闺誉可就坏定了。万一以后许不到好人家,这辈子也就毁了。所以她才会想冒险一试,只要头发还在,流言总会不攻自破,现在要命的就是这孩子是个缺心眼的,认死理,根本就没打算听她的。

“二姐,瞧瞧你把娘给急的,你以后若是再这样闹,我也不认你了。”

夜云琅伸手去拉妹妹的手,可怜兮兮道:“云静,你别这样,二姐错了还不行吗?”

“错了你就去找大嫂认个错…”

一听到认错两个字,夜云琅心口的那股闷火便蹭蹭蹭地直往上蹿,大声打断妹妹的话,她恨声咬牙:“我没错。”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大嫂?

她羡慕,她嫉妒,可是她不会认错的,她没错!

“云琅,你跟娘说实话,你和你大嫂怎么了?”说着,将军夫人一顿,怀疑的眼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又道:“以前,你可比云静还护着你大嫂,现在怎么完全变了个样?”

听母亲提到自己过往的态度,夜云琅只觉得是种莫大的羞辱,口气也变得急燥起来:“娘,没有大嫂是不是咱们将军府就不行了?为什么你们现在口口声声都是她?”

闻声,将军夫人也生气了,哼道:“你若有你大嫂一半的冷静与魄力,娘也会指着你。”

一句话被噎得死死的,可不就是,她在这府里过了十几年,却没有真正帮到过母亲。反到是比她还小的云静,偶尔还会被母亲夸上几句。夜云琅其实也很自卑,所以才更想让自己好起来,可是,每当她想要努力让自己变好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来打击她。

她受不了,受不了。

“你呀!你怎么就不能让娘省省心?”说着,将军夫人又红了眼圈,深深一叹:“你大嫂现在病成这样,以后还不一定能生孩子,娘都快急死了,你怎么就不能懂事点?不说替娘分忧,也该让娘过几天安生日子啊!娘真是…”

夜云琅的眼泪彻底掉了下来,撒娇般依进将军夫人的怀里,她哽咽着痛哭:“娘,您别哭啊!是女儿不好,女儿对不起你。”

看二姐哭成那样,夜云静也心软了,不忍再逼迫她。只是事情总得要解决,如果二姐坚持不肯找大嫂那也只能跟人说她的头发是真的烧掉了。可是娘方才说的话却更让她担心:“娘,大嫂真的不能生孩子吗?那小羿和小颜不也是大嫂生的么?而且,大哥一直说那是他的孩子,您还担心什么?”

“他说是就是啊?孩子们现在又丢了,就算是滴血认亲也找不着主。”对于那两个孩子的身世,将军夫人一直心存怀疑,是以,当初夜云朝要求将孩子们入宗谱的时候,她便一拖再拖。毕竟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生出来的孩子,就算真的是夜云朝的骨肉,亲厚之感也要差上许多,是以,将军夫人一早就打算让他们再生几胎,可现在,眼看着希望要落空,她是愁啊!

还有马道长提的那个不详之说,难道她那天煞灾星的命格,除了会让家宅不宁之外还要加上一个断子绝孙?

想到这里,将军夫人心头一抖,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娘,你觉得孩子不是大哥的?”

将军夫人摇了摇头,谨慎道:“娘只是以防万一,只要你大嫂还能生,那就最好了,可现在…”

“您别急啊!大哥和骆神医关系那样好,让他过来看看再说,兴许能治好的。”

闻声,将军夫人勉强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想了。”

可女人病不是那种急症,不是说医术高不高明便能治好的,生孩子那种事也不像是其它的,就算是能怀上还要看保不保得住,保得住了也得看生不生得下来,就算是生得下来也得看先天弱不弱,就算是一切都好还得看能不能养得活。总之,一个孩子怎么够,将军夫子希望自己儿孙满堂,可现在看来,这个希望实在太渺茫,她又岂能不失望。

将母亲的失落看在眼里,原本还抽抽嗒嗒着的夜云琅突然抬起头来:“娘,您别担心,治不好也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咱们府上就你大哥一根独苗,他要是后继无人,咱们将军府就要落败了。”

夜云琅勾唇,无所谓地道:“大哥只有一个,可大嫂又不止一个。”说罢,她又意味深长地提醒道:“秋霜居里不还住着十二个么?一人给大哥生一个也够咱们府上热闹了。”

一听这话,将军夫人眼睛一亮,心头的阴霾瞬间除尽:“对呀!娘是急糊涂了,怎么就忘了她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