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气焰嚣张的郁雪郡主,初听到十二位美妾时也大惊了一惊:“十,十二位美妾?朝哥哥,这是真的吗?”

夜云朝原本不想说话,可看到郁雪郡主一脸期待,华青弦又一脸冰霜,终还是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郁雪郁主一脸失落地看着夜云朝,将军夫人却已命人给她备了坐,她也没顾上是不是夜云朝的身边,就那么苍白着小脸坐了下去,只是,那秋水盈盈的目光直视着夜云朝,我见犹怜的小脸简直要苦得滴也水来。

不爽,很不爽!

华青弦故意端起茶碗送到了夜云朝的手里:“相公,喝茶。”

“谢谢!”

柔情蜜意,你侬我侬,两人眉来眼去间。坐在对面的郁雪郡主又气白了脸,华青弦假做未见,又笑了一下:“喔!对了,大过年的,虽说尊卑有别,但她们也应该出来热闹热闹。”说着,华表弦转身对着泌兰吩咐道:“去把姨娘们都请来吧!一起吃年饭。”

泌兰不明白华青弦是打的什么主意,可少夫人说的总是对的,是以,泌兰二话不说便应道:“是,少夫人。”

泌兰去得快,回来的更快。

秋霜十二美一个个惊艳亮机,五颜六色地站了一整屋。

那些美妾们原本以为华青弦打压她们之后,一定不会再让她们有机会接近夜云朝,可没想到居然被邀请一起吃年饭,顿时个个又欣喜若狂。

只是一到了将军夫人的院子里,她们便精明地发现府里多了个新鲜面孔,众美人正猜测着她的身份时,华青弦已盈盈起身,向郁雪郡主介绍道:“郁雪郡主,这是相公的十二位美妾。”

说着,她又对着那二位妾道:“我也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不远千里而来的东阳国郁雪郡主,她是来府上吃年饭的,大家可要小心侍候。”

“是,少夫人。”

众美恭恭敬敬地立在那里,同时跟郁雪郡主行礼,但每人眼中的态度皆为不屑。她们不喜欢华青弦,那是因为华青弦是正妻她们是妾,可现在,好端端又多出来一个什么郁雪郡主,还是什么东阳国来的。

一个番邦的蛮子郡主也要来跟她们抢男人么?哼!抢不过大晋的郡主,还能抢不过蛮子的郡主?

众美同仇敌忾,皆开始一至对外。

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效果,华青弦这时候倒是扮起了主人,很客气地对郁雪郡主道:“年饭已经在准备了,郡主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我吩咐厨房去准备。”

“不用了,朝哥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闻声,华表弦笑得意味深长:“是吗?这么不挑吗?”

“那是自然,我可不比少夫人养尊处忧。”

华青弦点了点头,认真道:“说也的是,东阳乃是蛮夷之地,早些年听说还要茹毛饮血,这些年听说稍好了一些,但一年也吃不了几次肉的吧!”

“噗!”

此言一出,就连一直看华青弦不顺眼的夜云琅也忍不住笑喷了,被将军夫人一瞪,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没想到华青弦嘴皮子这么厉害,郁雪郡主气的直哆嗦:“你,你…”

郁雪郡主的到来并不在夜云朝的预料之中,知道华青弦心里不痛快,夜云朝方才一直没有出声,任她自说自闹着。可郁雪郡主毕竟远道而来,他也不好失礼。知道劝不动华表弦,他只能温和地看向郁雪郡主:“郁雪,你先坐下。”

见夜云朝终于开口了,郁雪郡主一张小脸顿时缓和了不少,脚一跺,撒娇道:“朝哥哥,你看她…”

不等她把话说完,夜云朝直接盯着问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是说了么?吃年饭啊!”被他盯得心头发慌,郁雪郡主不自觉地嘟起了嘴,又软软撒娇:“朝哥哥,你总不能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吧?”郁雪郡主的嗓音甜甜糯糯,听上去很软很可爱,配上她无敌萌甜的表情,真是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可面对她的过份热情,夜云朝看都不看多看她一眼,只沉声又问:“我是问你为何来大晋?”

他完全一幅哥哥的口吻,但那样亲昵的态度,就连夜云琅和夜云静似乎都不曾有过,华青弦听得直拧眉,下意识地看向他的两个亲妹妹。果见两个小丫头都撇着嘴,看着郁雪郡主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虽然,华青弦听着这一声朝哥哥不爽,虽然,听着那一声郁雪更不好,可是,如此拉仇恨的好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所以,就让他再叫几声吧!让仇恨值再高一点,这个郁雪郡主也就能不攻自破了。

“为了来见你啊!”

是可忍熟不可忍,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了好不好?

华青弦原本觉得自己够淡定了,可是,听到郁雪郡主这一声恬不知耻的话她也是没脾气了。这姑娘搞清楚没有?她觊觎的是别人的男人,想勾搭也不能当着自己这个正房的面这么说话吧?

眸光微斜,不怀好意地瞅了自家男人一眼,华青弦没有说话,只是双目如刀,咻咻咻地朝着郁雪郡主的方向飞射而去。

“郁雪,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话。”

被夜云朝这么一说,郁雪郡主似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扭着身子别扭道:“对别人我不会随便的,我只对朝哥哥随便一下下。”

噗!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

什么叫只对他男人随便一下下,这是一下下吗?华青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温柔’地笑问:“相公,你们很熟喔?”

“一般吧!”

华青弦的表现越温柔,夜云朝就觉得心里更慌乱,他没想过要招惹郁雪郁主,人家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不能怪他吧?

一听夜云朝否认和自己的关系,郁雪郡主不依了,立马又站起来争辩道:“什么一般,我们很熟很熟了,要不是朝哥哥我就没命了,朝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闻声,华青弦秀眉轻勾,终于露出了几分狰狞之色:“是吗?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啊?”

比起郁雪郡主的激动,夜云朝的反应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冷漠:“举手之劳罢了。”

俏脸一红,郁雪郡主又大声道:“朝哥哥就别谦虚了,为了我你差点连命都丢了,我这辈子就认你了。”

方才那句为了他而来已经够直接了,现在又来了个这辈子认定了,这是要以身相许的节奏?

华青弦额头上青筋直突突,却也没有当成发作,只皮笑肉不笑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是吗相公?”

“都说了只是举手之劳。”

这件事他真是有口难言,他确实救过郁雪郡主,但真的没有到别人想象中那样的程度。要是平时还能好好解释一下,可现在郁雪反应那样大,他越是阻止她会说的越多,他还真怕华青弦会受刺激。

华青弦对夜云朝的人品自是百分百相信的,可那郁雪郡主的表情也不似在作假,如果真的只是一厢情愿,那这位郡主的脸皮也实在是太厚了些。

这么想着,华青弦倒也没发脾气,只笑笑地望着那郁雪郡主道:“说得我都好奇了,郡主不妨说说当时相公是怎么救你的?”

“难道少夫人不知道朝哥哥的腿是怎么伤的?”

闻声,华青弦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还真不知道呢!相公没有跟我讲。”

当初她和夜云朝相识在吊子沟,那种地方偏到鸟不拉屎,可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却突然出现在那里,而且身中奇毒。这本身就很奇怪了,她一直觉得夜云朝当时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只是也没有想过要问,可现在听郁雪郡主这么一讲,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虽然,夜云朝的腿伤是假的,可他的腿上确实有被伤过的痕迹。他身体里的毒恐怕也是那时候染上的,所以,救命之恩,还真的是救命之恩呢!

“朝哥哥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给少夫人讲,那好吧!我来说也是一样的。”说着,郁雪郡主嫣然一笑,道:“朝哥哥的腿就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当时是这样…”

不想华青弦听到些不该听到的事,夜云朝突然出声阻止道:“郁雪,不要再说了,都过去这么久了的事了。”

“哪里过了很久?不就是去年的事了…”

“郁雪…”

沉下脸,夜云朝没有发火,但口气已经比之前强势得多。郁雪郡主似是未料到他会因此而生气,当时便吓得不敢说话了,可华青弦反倒不依了:“让她说完啊!我听得正有意思呢!”

夜云朝哪里敢让她听完,忙道:“阿弦,去帮着母亲布箸吧!也差不多吃年饭了。”

“哪用得上我,有她们就行了。”

说着,华青弦如雪的眸光淡淡扫过立在不远处的十二美,吩咐道:“去吧!帮将军夫人布箸。”

十二位美妾原本站在一边看戏,得了华青弦的吩咐也不敢不离开,马上就要动身去帮忙。可不等她们动作,郁雪郡主突然先她们之前而动,还挑衅地看了华青弦一眼:“算了,少夫人不想动就别勉强她了,朝哥哥,我去。”

说去就去,郁雪郡主很快拉着将军夫人布箸去了,花厅里终于只剩下华青弦和十二美。十二美大气不敢出一下,华青弦却老神在在地又喝直敢茶。

修长的指微抬,扣住她正要端茶的手:“阿弦,我可以解释的。”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心虚。”

上辈子她是个明星,也是个演员,虽然还没坐上影后的宝座,可毕竟也是科班出身。什么是真情流露,什么是虚情假意她是分得清楚的。

夜云朝的眼睛很清澈,证明他没有说谎,可是,夜云朝的眉宇间有忧愁,证明他确实有事没对自己讲。以前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就算了,可现在既然‘小三儿’已经到了跟前,她要再不弄清楚来龙去脉,恐怕就真要输给别人了。

输赢不可怕,可怕的是,输都不知道为什么输的。

“我和郁雪之间真的没什么。”

就算是有,那也是过去许久的事情了,他现在娶了华青弦,眼里心里就只有她,再不会多看别人一眼,就算郁雪现在亲自来到他面前,他也再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感觉。

“有没有什么,我看得很清楚。”华青弦素来不会胡搅蛮缠,可她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们之间不是没什么,是一定有什么。

“阿弦,我真的…”

见他欲言又止,华青弦又以退为进:“干嘛?这么不相信我啊?觉得我会打翻醋坛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你大吵大闹么?”

自戍边归来,夜云朝从未想过还会再见到郁雪,也没想到她敢这么直接地找上门来。而对着华青弦似是大度,实则大妒的表情,他为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一切:“我只是不想你误会我。”

“既然是误会你有什么可怕的?误会难道不是可以解释得清的?”

既然是误会,那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怕只怕,所谓的误会,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她不在乎他的过去有什么,只要他对过去说再见,可如果他连自己的过去都清理不掉的话,那么,她就真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再无条件地相信他了。

“我不希望你不高兴。”

微扬起眉头,华青弦认真地回望着他:“所以,千万不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也不要让我疼,否则我会记仇的,而且记你一辈子。”

“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闻声,华青弦终于会心一笑:“这还差不多。”

这厢夫妻俩正浓情蜜意,那边已传来郁雪郡主甜美的声音:“朝哥哥,可以来吃饭了。”

华青弦撇了撇嘴,掐着嗓子学叫道:“朝哥哥,可以去吃饭了。”

“阿弦,你怎么也…”

夜云朝苦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对待千军万马他都不曾色变,可面对着家里这个小女人,却总会让他手足无措,女人猛如虎,他实在也会吃不消。

“我叫我大哥都没这么亲热过,你敢说她对你没有非份之想?”

女人的直觉就跟雷达一样,什么东西危险,都会自动自发在心底报敬,当初这十二美都不曾让她有如临大敌之感,可这个看起来似乎毫无‘杀伤力’的郁雪郡主,却让华青弦心底莫名亮起了红灯。

她的感觉不会错,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听到这话,夜云朝心中暗暗叫苦,也不敢就这么全盘否认,只能拍着胸脯保证道:“就算有,只要我坚决不动摇就没事了对不对?”

俏脸一动,华表弦又勾起了眉:“那就是真的有了?”

夜云朝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低叹:“阿弦…”

“吃年饭了相公。”

咬牙说出这几个字,华青弦又勾起了唇,笑意盈盈道:“我吩咐厨房为你和郁雪郡主特别做了些好吃的,一定要吃完哟!”

闻声,夜云朝脸色大变,知道华表弦厨艺一流,可当年在吊子沟那水煮鱼的辣椒也同样让他记忆犹新,看她这表情,该不会是,又来一次吧?

------题外话------

阿弦好久不下厨了呢!猜猜她会准备什么好东西招呼这位远道而来的情敌呢?

嘿嘿!下章见分晓哈!超精彩,绝对绝对不容错过。

第一五八章:这,就是下场

这是夜老太太在将军府里过的第一个年,原本她是应该要过来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的。可她却以卧病在床为由直接拒绝了,临河轩的二老太太一心向佛,就算是过年也只吃点素食,所以,也没有过来。

少了两位长辈,府里便是将军夫人为长,她坐在首府,穿了一身的暗红,整个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将军府素来不喜铺张,年夜饭虽然也比平时丰盛许多,却也只是多了十几个菜色,并不是很奢华。

不过,今晚的年夜饭因着郁雪郡主的盛装出席,却是吃出了些特别的东西,看着那些摆盘精致的菜肴中混杂着的几盘‘特色菜’,将军夫人和府里的两位小姐困难地咽了下口水,想开口问,又觉得华青弦笑得太碜人,终于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餐桌上的气氛。

而被奉为‘上座’的郁雪郡主,看着桌上那些完全没有想到过可能会端到桌上的东西,终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这,这是什么东西?”

“油炸蜈蚣,油炸知了猴,油炸蚂蚱,油炸蝎子,还有油炸蜂蛹,油炸麻雀。”

华青弦一一报着菜名,报完又笑道:“这些都是我特别做给相公吃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郡主的口味,不过,刚才郡主似乎是说了相公吃什么你吃什么的是不是?所以我特意多备了一小份给郡主,相信郡主也一定会喜欢的。”

声落,就有泌兰将特意将准备好的另一份摆到了郁雪郡主的面前:“郡主,这是您的一份。”

全是虫子,还一串串像肉串一般串了起来,油乎乎的感觉看得人心里直翻胃,郁雪郡主被吓的不轻,二话不说便将东西朝外推。

“这,这些怎么能吃呢?”

闻声,华青弦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不怀好意地反问道:“为何不可?相公的最爱呢!是不是相公?”

听说是夜云朝的最后,郁雪郡主明显不信,一双盈盈美目霍地又看向夜云朝:“朝哥哥,你…”

不等郁雪郡主将话说完,夜云朝淡定自若地取了一串油炸知了猴放到嘴里尝了尝,中肯地评价道:“嗯!味道不错。”

夜云朝毕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新鲜’东西没有尝试过?这些菜色虽然吓人,但他也知道某些地方确实有这样的吃法。也明白华青弦准备这些东西是故意恶心郁雪郡主的,虽然看上去吓人,但其实无毒无害,确实是可以吃的。

满意地看到夜云朝将嘴里嚼着的东西咽了下去,华青弦眉飞色舞地看向郁雪郡主,挑衅道:“看,我就说了相公喜欢的。”

“可是,可是…”

郁雪郡主后悔了,她来吃年饭只是想看看朝哥哥的,可是年夜饭要是吃这些的话,她还怎么呆下去?

而且,她刚才只是随口说说的,怎么能真的让她吃这些呢?她就算想要和朝哥哥口味一样,也不想在吃虫子的上面一样啊?再说了,那些虫子吃了真的不会拉肚子吗?那么恶心,看着就倒胃口了,怎么吃得下去?

眼见着郁雪郡主的脸都要绿了,华青弦还故意热情道:“郡主不尝尝么?我还以为你和相公的口味一样呢?难道是我误会了。”

“我,我想先吃点凉拌的东西,这个太油了。”郁雪郡主随便找着借口,原以为这样说了华青弦就不会勉强她,可没想到的是,她的话一说完,华青弦马上点了点头:“凉拌的是吧!有,有有有。”

说罢,华青弦又对天雨招了招手:“去,把最后的一道大菜拿过来,最新鲜的那一份。”

看华青弦与这个郁雪郡主过招,将军夫人心里直犯怵,方才看夜云朝吃那串东西的时候,将军夫人就想喊停的。可看儿子吃下去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就忍了忍没有说话。

可现在一听说还有大菜,她那心里就又开始七上八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郡主,你还准备了什么大菜啊?”

闻声,华青弦微微一笑,答道:“三吱儿。”

将军夫人没吃过这道菜,也不知道什么叫三吱儿,可如果自己亲口问的话,又显得自己没见识,于是便使了个眼色给女儿,夜云琅不想和华青弦说话,自然不肯开口,夜云静也只能当仁不让地出来问清楚了:“大嫂,什么是三吱儿啊?”

“云静,这可是道名菜呢!就是刚出生的小老鼠,活的一盘。吃的时候用筷子夹住活老鼠,老鼠会”吱儿“的叫一声,这是第一吱儿,收到调料里时,鼠又会”吱儿“一声,这是第二吱儿,当放入口中时,鼠儿发出最后一”吱儿“,这就是第三吱儿了,所以,这道菜的名字叫三吱儿。”

“啊?”

原本就猜到不是什么好菜,听到这里夜云静已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整张脸卡白卡白的,就跟吃了什么东西不消化一般难受。

“很美味的,云静你要不要尝尝?”

夜云静吓的不轻,双手不自觉地护住了自己的碗,那模样,好似很怕有人突然扔只老鼠到她的碗里一般。

“大嫂,我…我还是吃自己喜欢的菜吧!”说罢,夜云静眼光一转,同情地看了自家大哥一眼。接收到妹妹的眼神,夜云朝仍旧不动声色,只淡定自若道:“阿弦,我一个人吃不了一盘那么多。”

闻声,华青弦微微一笑,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所以我分了一些给郁雪郡主,她和口味和你这么接近,应该也喜欢的喔?”

夜云朝不敢否认,只能沉沉地点了点头:“嗯!”

两个正说着话,那厢泌兰已端着整盘的小老鼠上桌,郁雪郡主看着那红红软软的小东西在盘子里颤颤微微地吱吱儿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还来不及发出惊叹声,夜云朝已率先伸了筷子去夹了一只,那只被夹住的小老鼠当时便吱了一声。夜云朝很淡定地蘸酱,于是小老鼠也配合地吱了二声,再然后,夜云朝竟真的将小老鼠放到了嘴边,张嘴,一口将小老鼠放进了嘴里,只留下一条小尾巴在外面摇来摆去。

霍地一下,郁雪郡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口齿不清道:“我…我刚想起来驿馆里王兄还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你们…你们慢吃…”说罢,郁雪郡主再不敢看夜云朝一眼,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看她跑得远了,夜云朝又在家人震惊的眼神中淡然地将那只小老鼠整只吐了出来,然后拿起一边的酒水漱了漱口,这才不紧不慢地抱怨道:“阿弦,以后不要弄这么吓人的东西了,怪恶心的。”

华青弦不以为然,只斜眼看着他笑:“恶心你还吃?”

“没吃,还活着呢!”

声落,那被吐出的小东西似是感应到了一般竟真的动了一动。看着那惊悚的一幕,将军夫人绿着一张脸,捂着嘴就跑了出去,紧跟着夜云琅出捂着嘴跑了出去,倒是夜云静最镇定,只是头皮发紧地看着那一盘子小老鼠,颤声道:“可不可以把这菜先撤了?”

“不用,刚好十二只,赏给她们一人一只就完了。”

听到这话,夜云静面色一变,也捂着嘴跑了出去。倒是那十二美妾还强自镇定地坐在那里,似乎在赌华青弦不敢真的让她们吃,可惜,她们又错了,因为接下来泌兰就开始一人一只地分老鼠。

十二美妾花容失色,终于也泪奔着掩口而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华青弦嘿嘿地笑着,拿起一只油炸蜈蚣,当着夜云朝的面就那么一口咬了下去:“抢我的男人,这,就是下场。”

声落,她又咔咔咔地咬了那条蜈蚣好几口。

这一次,轮到夜云朝色变了,这女人,实在是…太骠悍了。

一顿年夜饭,除了华青弦以外,谁也没吃饱。

将军夫人一脸菜色地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之下回了主卧,而华青弦则领着自家男人和十二个什么也没有吃到的美妾回了瞰澜轩。

到了院子里,华青弦让泌兰带着十二美去住她们的大通铺,自己则和夜云朝一起回了主屋。门一关,夜云朝便死不要脸地缠了上来:“生气了?”

华青弦不看他,只嘟着嘴道:“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我生气的吗?”

“郁雪的事情你想听的话,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可是,我现在得先进宫一趟,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闻声,华青弦高高地吊起眉头,问他:“你这算是逃避问题吗?”

“我哪里敢?但进宫之事刻不容缓,你也知道的对不对?”说罢,夜云朝又好言相慰道:“若你真的这样急,可以先问天风,这件事他最清楚不过了。”

“不是天雨是天风?”

这种事情类似于八卦,不应该是女人知道的多,男人不关心么?怎么会是天风知道?

“我戍边在外之时,天雨留在将军府,是天风一直鞍前马后地跟着我。”

对他的解释,华青弦不置可否,只是又想到了什么般问他:“你早先不是说要带天风进宫的?怎么,要把他留下来陪我说话?”

哎!他忘记这一茬了。

迎上华青弦略带质疑的眼神,夜云朝终还是妥协般举起了手:“我用我的名誉还有咱们未来的孩子发誓,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一听这话,华青弦立刻伸手堵了他的嘴:“呸呸呸!谁让你瞎发誓的?我又没有说不相信你。”

用他的名誉她是无所谓的啊!反正名誉这东西清者自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可他们未来的孩子也敢拿出来发誓,成了一真的…

不知道她有多想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么?这厮简直是不想混了啊!

伸手将她堵在他嘴边的小手扯了下来,夜云朝眉目疏朗地瞅着她:“这么说,你是相信我的?”

相信么?不相信么?其实不重要的。

她毕竟思想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所以,对于前度这种事,她其实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烈。只是,自己的地盘有人想来种瓜她怎么可能会肯?所以,她才会誓死捍卫,但,她内心深处对夜云朝的信任犹在,并不会因为这些突然蹦出来的什么美人什么郡主而改变。

不过,她的想法说出来别人也未必懂,所以,她只会对他一个人说。

“相公,对我来说你的未来有我就够了,至于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又怎么去阻止?所以,你只要记得以后不要惹我,不要让我怨你恨你就好,以前的事,就算你真的和她有什么,我也不在乎。”

听到这话,夜云朝异常感动,可还是觉得想要好好解释清楚:“阿弦,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闻声,华青弦撇嘴,还斜着眼翻了他一记白眼,根本就是一脸的不相信。

“阿弦,你这是让我进宫都不安心啊!”

提到进宫,华青弦原本回落到肚里的心又提了起来:“那就带着我一起进宫不就行了?”

“不行,太危险了。”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华青弦亦毫不犹豫地昂了昂头:“我不怕。”

“可是我怕。”

长长的一声叹息后,夜云朝单手轻勾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地道:“我宁可自己有事也不能让你有事,阿弦,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由不得你任性。”

“可是,我也很担心你啊!万一真的宫变…”

摇遥头,夜云朝霸道伸指点住她的唇,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相信我,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严重,况且,还有天风和明安陪着我。”

“明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