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萧然微露讶然。偷书一事乃是机密,一个丫头又是如何知道的?他略想了片刻,只当是覃朗告诉了她,低骂一声:“蠢材!”

大夫只当是骂他,忙不迭求饶。

屈萧然早已不耐烦,正想后着,却见迎面走来了一个老者。他神色一凛,将所有情绪压了下去。

那老者也望见了他们,含笑走了上来。他一头白发如雪,面庞却是红润。左右俱有美人在侧,却不知是美人搀着他,还是他挽着美人。

老者在屈萧然面前站定,笑吟吟地道:“老朽听说少主在花厅和几位坛主议事,却不知弦月坛主人在这儿啊。”

屈萧然一听,应道:“漏了件东西,回来取。”

“哦,这么点小事,竟要坛主您亲自走一趟?”老者摇摇头,“这可不是埋怨下属们不尽心么?”

屈萧然应得轻巧:“说的是。”他回头对手下们道,“去把东西取来,我先去花厅,只怕少主等久了。”言罢,他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犹豫。

众人随之散尽,大夫也想趁便离开,却听那老者道:“蔺大夫留步,老朽近日夜不能寐,不知大夫可能医治?”

大夫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道:“那就请长老移步药房,我好替长老号脉。”

“不用号脉。老朽不过是思虑太甚,以致失眠罢了……”老者笑道,“想来大夫能为我解惑,自比药还灵验。”

大夫想了想,抬眸望了一眼屈萧然离开的方向,心里已猜着了几分,苦笑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无妨,就把你知道的告诉老朽便是。”老者笑着说罢,离开了美女的搀扶,转而拽住大夫的手,徐徐向前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大家好,我又回来了!

写完这章发现又没完成下章预告,心累……

果然现制现售就无法掌握剧情的发展速度呢……嘤嘤嘤!!!

下面,依然是姓名解析时间~~~有请各种在线词典!

隆重介绍,本文中第一美人!傻白甜小教主的麻麻(亲生的)——

凤琪瑶

凤:凤凰来仪。

琪瑶:琪花瑶草。原为古人想象中仙境的花草,后也形容晶莹美丽的花草。

看到这里,大家一定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美人娘亲的取名遵循以下准则:华丽、优雅、清纯……

【那只:泥垢!奇迹暖暖打太多了啊!!!】

咳咳咳~~~

看完本章,大家也应该发现了一件事——无论身在何处面对何人都坚持实话实说的女主却只为男主说谎话……

不愧是xīn♂妇♂

嗯,然后,下章看点【玛格叽,这次一定要做到!!!】: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大师兄

【那只:大雾啊!!!】

欢迎到时收看!

滴水不漏

这几天,蔺则成很不好过。

想他十三岁入了太医署,七年学成,虽有留任之能,却怀着一心的悲天悯人,做了游医。十来年后,他看尽人间疾苦,悟了生死有命,便在霁风城中安下身来。因他医术高超,不久便小有名气。霁风堂请他出过几次诊,堂主对他的医术亦是赞赏,一时兴起便收他入了门。他原想着这霁风堂乃景云门门下,是赫赫有名的武林正派,况且在城中又有势力,入门自然有百利而无一害,便欣然应允。没几年,堂主做主,替他说了个媳妇儿,成家后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得甚是和美。

直到数月之前,有一个斗篷遮面的人来了霁风堂。也不知为何,在那之后,霁风堂就与摩月教联了手,他被堂主派往城南关家驻诊,平顺的小日子也走到了头。

景云门和摩月教的恩怨,天下尽知。霁风城是个什么打算,他不明白,说实话也不是很想弄明白。反正他不过是治病,天底下的病人终归都是一样的。

但这一拨人实在奇怪,应付起来着实辛苦!什么夫人、长老、坛主、少主……弄懂他们的地位高下已令他费了不少精神,再要理清他们之间的纠葛,实在是叫人头疼。十数日前,那姑娘一来,他的处境便更加艰难。真真是承奉了这一头,就得罪了那一头,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好容易捱过一天,他拖着一身劳累,恹恹出门。

守门的,俱是摩月教弟子,见了他既不招呼,也不阻拦。说起来,他每过半月就要去药铺子里补些药材,这也是惯例了。原先也有人跟着,但到底没什么要紧,便由他一个人去了。这几日添了个病人,药材耗得也快,他有心喊个人帮手,好歹多买一些,但这些人他也使唤不动,也就作罢了。

他走到相熟的药铺子里,将列明的药材清单给了伙计,自去后头喝茶小憩。他倚进太师椅里,长出了一口气,顿觉轻松。略坐了片刻,房中一扇暗门被轻轻推开,他微微一惊,忙站起身来,抱拳行了礼。

从暗门中走出来的,是柳和春。他含笑回了一礼,道:“蔺大夫辛苦。”

蔺则成苦笑道:“柳先生客气了,应该的。”

“那宅子里现在如何?”柳和春也不绕弯,直接问道。

蔺则成自不隐瞒,将几日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柳和春。

柳和春听罢,蹙眉思忖了片刻,问道:“摩月教当真拿走了景云门内的藏书?大夫没听错?”

“亲耳所闻,绝无差错。”蔺则成道。

柳和春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多问了,只道:“那宅中的事儿,就请大夫继续留意。还有那位姑娘,也托大夫多关照了。”

蔺则成一听,露了满面苦色:“在下能力有限,那姑娘的事儿,只怕……不过请先生放心,说来也怪,少主……”他话到这里,自知这称呼不妥,忙改口道,“覃公子对那姑娘甚好,想来是不会有事的。”

“哦,这样啊……”柳和春的笑容里染了几分纠结,一时也不知怎么评论为好。

这时,药铺的伙计捧着打好包的药材走了进来,见了柳和春在,只作没看见一般。他将药材递与蔺则成,道:“蔺大夫,这是您要的。只是最近三七、麻黄和甘草这几味药断了货,过几日若有了,再给大夫您送去。”

蔺则成点点头,“我那儿还剩一些,当可支持。”他回头又看了柳和春一眼,道,“那我这就去了,晚了怕人起疑。”

“去吧。我也该走了。”

柳和春与蔺则成告了别,又从暗门离开,不在话下。

待回到霁风堂,已是晚膳时分。柳和春一到大门外,就见门口石狮子下卧着一个人。他不免疑惑,略上前了几步,细细一看,就见那人竟是前些日子在酒肆里闹事的醉汉。他心想询问,却见那醉汉睡得酣熟,全然无知无觉。他无奈摇头,举步进了门,唤了个弟子问话。

那弟子满面为难,道:“这人来了几个时辰了,说是为那日酒肆的事儿,要向那二位道谢。他醉成那样,说的话也不知真假,弟子怕他打扰了那二位,便没答应。谁想他赖着不走了……”

柳和春笑叹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随他去吧。”他说完,又将声音压低,问道,“那二位呢?”

“没什么特别的事儿,一日都没出门。”弟子应道。

柳和春点点头,吩咐弟子自去做事,自己则去后院见宋启昊,又陪着吃了晚饭。而后他又想起先前蔺则成说的话,便有心往白浚渟那儿去一趟。刚到门口,就听楚昀岳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出来:

“……我真不明白,不是说这儿有线索么?为何不见你举动?成日待在这房里,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白浚渟的声音温和无波,只道:“这儿是霁风城,我们到底是客人,哪里有擅自调查的道理。再者,那线索也不知真假,我自会同宋堂主和柳先生商量着办。”

“人家说病了不见你,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楚昀岳说得毫不客气。

柳和春听到这里,轻轻一哂,抬手叩了门。

说话声随之一止。白浚渟开了门,见是柳和春,含笑行礼,道:“柳先生怎么来了?”

柳和春一边回礼,一边望了楚昀岳一眼:“哟,楚公子也在啊。”

楚昀岳正没好气,只略略低头,草草抱拳,权作招呼。

白浚渟有些尴尬,陪笑道:“先生进来说话罢。”

楚昀岳一听,将眉头一皱,道:“我就不妨碍二位说话了。”说罢,他大步一迈,径自出了门去。

柳和春笑笑,道:“楚公子真是性情中人。”

白浚渟闻言,附和道:“是啊。”

柳和春笑着进了屋,又道:“其实我来也无甚要事,不过是堂主吩咐来问问,可有招待不周之处。”

“先生太客气了。”白浚渟倒了杯茶递过去,笑道。

柳和春接过茶水,看着白浚渟脸上的神情,果然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忧紧张,心中也不免起疑。明明得了消息,更确认了地方,却始终没有行动,对自家的师弟亦三缄其口,倒叫他也忍不住想问“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他正想着如何旁敲侧击,却听白浚渟道:“今日晚膳,我吃着那米甚是清香黏糯,想是刚收的新米罢。”

柳和春没想到他说起这个,略微怔了怔,而后应道:“呵呵,足下果真识货,正是两湖的新米。”

白浚渟点头笑道:“我听闻霁风堂每年购入新米之后,便将粮仓中的陈米捐与寺庙善堂。如此善举,难怪城中百姓爱戴拥护。”

“不过小事,不足挂齿。”柳和春道。

“柳先生太谦虚了。偌大一个霁风堂,先生打理得井井有条,着实令人钦佩。”白浚渟略顿了顿,又慢慢说道,“掌门器重,让我总管门派事务。可我到底年轻,处事尚不谙练。许多地方,还要请前辈指示教训。此次我来,也有许多事想向先生学习,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如此奉承,倒叫柳和春有些不好意思,他摆摆手,讪讪道:“不敢当。”

白浚渟笑了笑,而后却是一叹,怅然道:“我们这些江湖人,惯经生死。打打杀杀倒容易,安下心来作业经营却难。可饶是英雄豪杰,也难离柴米油盐。其中辛苦,也难与人道,想来先生也少不得烦恼。若有时,不如来找我聊一聊,到底同病相怜,也可彼此宽心。”

柳和春听到此处,心觉那话里有话,一时却也难想深,只得先笑着答应下来。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柳和春见时候不早便起身告辞。回房的路上,他越想越不妥,便转道往总管处去。

一进门,就见房中聚着十来个管事,正商议着什么。见柳和春进来,众人暂搁了话,起身行礼。

柳和春更觉不详,开口便问道:“粮仓那儿最近有什么事么?”

此话一出,倒把采买粮食的管事吓了一跳,他怯怯上前,道:“回先生的话,是有些事。不过也无甚要紧,我本想改日再告诉先生的……”

“快说!”柳和春略有些急躁了。

管事忙道:“田庄上的那批新米,运送的说路上生了些周折,要晚些日子才能到。”

“多久前的事?”柳和春追问。

“有十来天了吧。”管事回忆了一番,“前几日我遣人去催了,暂时还没回音。”

柳和春已知不妙,又问道:“如今仓中还有多少米,够吃多久?”

“陈米已经送出去大半,加上半月前入的那批新米,大约能吃两个月。”管事想了想,又纠正道,“不过如今还有关家的份额,得匀过去一些,那就只够四十多天了。”

听到此处,柳和春脸色大变,怔怔出神。

管事有些慌张,忙道:“先生不必担心,若不够时,在城中的米铺买些就是,只是米没那么好罢了。”

“我们的米都不能到,遑论城中的米铺……”柳和春漠然说道。

管事不太明白,但见柳和春脸色沉重,也不敢多说了。

柳和春缓了缓心神,见众人都露了畏怯,便暂收了严厉,问道:“除却米,还有什么缺的。”

这一问,把另一个管事吓了出来,他低着头,道:“回先生,盐也……”

“盐?!”柳和春大惊。

那管事紧张道:“眼前是够的,只是属下想多备一些,却被各家告知无货。不知这样,可算是‘缺’?”

听到这里,柳和春再无法平静。他退了几步,颓然坐进椅子里。静默之间,他又想起先前药铺里所闻,说是有几味药材缺了货,只怕也是……

他扼断思绪,蹙眉长吁,感叹道:

“好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不知道为什么一写到配角就文思如泉涌啊~~~

【大师兄:情何以堪……】

咳咳咳,看完本章,我要郑重地告诉大家一件事!

那就是!!!

我家大师兄……打架真的不行。

【大师兄:……】

所以,打架的任务是交给黑云的,而大师兄的特长是“经济制裁”……

【那只:大雾啊!!!】

在此,为了本章没有出场的女主,我要开设一档栏目!

那就是——女主CP兼容性测试~

【那只:什么鬼!!!】

Let's go!

青筠X白浚渟:青白~【不愧是官配~】

青筠X覃朗:清朗~

青筠X岑歌:清歌~

青筠X项兰:青兰~

青筠X姚蓁:……很好,这很清真。

【那只:泥垢了!!!】

咳咳咳~~~

最后,下章看点!!!

【您的好友岑歌申请加入您的队伍——同意/婉拒】

大师兄:【婉拒】【阻止其他玩家的组队申请】

岑歌:= =#

欢迎到时收看!!!

不安本分

却说楚昀岳离开白浚渟的房间后,冷着脸径直往外去。一路上遇上的霁风堂弟子,俱都含笑招呼,亲切非常。但众人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敷衍,令他浑身不自在。自从进了霁风堂,他便觉和睦的表象下压抑着什么,以至周遭的氛围沉闷无比。他不信只有他一人觉察,可白浚渟却似全然无知,平静得让他不安。

楚昀岳打从心底里讨厌白浚渟的平静。在这种平静下,所有的担忧和紧张看起来都像是笑话。楚昀岳不喜欢笑话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笑话自己。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两件事,要么撕开这平静,要么站得远远的。而大部分时候,他选择前者。自然,他从未有一次成功,也渐渐开始明白,这份执拗,终究只折腾了他自己。正当他准备沉下心反省,试着选择远远避开的时候,偏偏是白浚渟开了口,说是有了线索,要他同往霁风城。

不论是出于弟子之职,还是出于同门之谊,或再往高处说,是出于江湖道义,他都没理由拒绝。但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沉着脸,憋着一肚子烦躁走出霁风堂的大门,正打算找个清静地方散散闷气,却听有人唤道:“公子!”

楚昀岳并没想到这一声是叫自己,只径直往前。

这一下,倒叫岑歌尴尬了。

岑歌已在门口守了多时。霁风堂守备森严,他也不好贸然进入,心想着就在外头待着,见机行事。不想楚昀岳恰好走了出来,要是能跟楚昀岳说上话,再撺掇撺掇,说不定就能混进去了。他打定主意,上前招呼,谁知却被无视得彻底。

他无奈摇头,唤了个叫法:“楚公子!”

楚昀岳这才停了步,疑惑地回了头。

岑歌笑着迎上去,道:“楚公子可还记得我?”

楚昀岳细细一看,认出他是先前那个醉汉,蹙眉道:“是你……你怎知我姓楚?”

“公子是我的大恩人,自然要打听清楚了。”岑歌打着哈哈,拱手作揖,“我叫岑歌。岑寂的岑,唱歌的歌。先前公子替我解了围,又赔了酒钱,还没好好谢过。今日得了一坛子好酒,特地拿来送与公子。”他说罢,解下了腰间悬着的酒坛子,递给了楚昀岳。

楚昀岳看了看那酒坛子。他无意与生人结交,但若不受此礼,又未免看轻了人。再者,这会儿他正烦闷,本也想着小酌几杯。于是,他将头一点,道:“不必送。酒你出,菜我请,喝了吧。”

岑歌也没想到他应得如此爽快,又被那大方豁朗动了心,一时倒怔了怔。

楚昀岳见他这般,问道:“不乐意?”

岑歌笑了出来,道:“公子看得起我,我岂有不乐意的道理?”他顿了顿,又道,“对了,那位白公子呢?我也想谢谢他,要不我们三人……”

楚昀岳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岑歌觉察,暗暗有些好笑,转而道:“罢了,那位公子的事儿以后再说吧。我知道一个喝酒的好去处,公子可有兴趣?”

楚昀岳并不回应,只是将初遇岑歌时的情形想了一遍,再思及当下,自有许多奇怪的地方。他踱步走到岑歌身旁,道:“看来要喝你这坛酒不太容易啊……”他轻笑了一声,语气中隐带轻蔑,“既然来了,也不必找其他去处,就随我进霁风堂如何?我师兄也在里头,不是更称你的愿么?”

这般转变,虽说是岑歌期望,但到底太过突然,惹他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