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当马当得不亦乐乎的皇帝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张怀安停止胡思乱想上前侍候,皇帝已翻身抱着小郡王站在踏板上,领口处还在往下滴着水呢。

又一张龙床暂停使用。

太监宫女们慌着准备热水给皇帝洗浴,皇帝被孙子当头浇了一泡尿,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合不拢嘴:“知道今天是小年,所以一大清早就给爷爷送来一堆财喜,还是我家小尧儿最贴心,最疼爷爷了。”

饶是忠心到可以为皇帝粉身碎骨的贴心总管张怀安也忍不住在后面撇嘴:只要是小郡王做的,哪件不贴心?哪件不是疼您的表示?就算他今天拉下万两黄金…那更不得了,更是大堆财喜,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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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欠了很多更,我努力还吧。

今天先写章番外,如果看了之后能让您展颜一笑,我也会一样开心。

同人卷 第二百六十章 恩人姑娘

第二百六十章 恩人姑娘

“太子妃殿下,马姑娘求见。”

遇刺事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时近年关,眼看梁军那边毫无动静,衢州城里也渐渐有了新年气象,太子和太子妃下榻的逸园——原衢州知府用来接待贵宾的别苑,依旧守备森严。那次意外让赵佑熙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以至于他亲自上山接回妻子时,一向引以为傲的轻功差点失灵,心慌到提不上气,亏得谢长宁和周长安在两边护驾,这才平安“飞”到了山顶。

太子殿下后怕的结果是,有一段日子太子妃几乎被禁足了,连女兵营和营医馆都极少露面。

俞宛秋知道他心有余悸,需要一段时间缓冲,所以也没抗争,每天都留在屋里,看书写字,接待上门的女客。她不能亲临,女兵营的总教头骆嘉,和自命为营医馆第一女医士的杨筝,便三不五时往逸园跑。骆嘉还罢了,她那种大大咧咧的豪爽性子。倒对了茗香的味,小丫头就是看杨筝不顺眼,没少给她脸色瞧,杨筝表面上笑眯眯的,心里大概呕死了。俞宛秋也不喜欢这个野心勃勃的女孩,只是人家远从它州投奔来,如今天寒地冻的,也不好开口赶人,只能等天气暖和些再做打算。

其实,如今让她头痛的不是杨筝,而是以恩人自居的衢州知府千金马素荣。

马素荣比杨筝跑得还勤,来了就坐着不走,没话找话能说上几车辘轳,俞宛秋再不乐意,人家救了她是事实,而且就在十几天之前,怎好这么快就冷落不理?

赏赐归赏赐,人情归人情,不能因为赏赐特别丰厚,就不领人情,所以,听到通报声,俞宛秋尽管眉心轻蹙,还是放下书,手伸到熏笼上烘着,颇为无奈地应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荣儿拜见太子妃。”

映入眼底的,是大红羽缎披风。白色貂皮帽,衬着白里透红的鹅蛋脸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笑两个小梨涡,怎么看都是个亮眼的美人。

俞宛秋伸手虚扶:“马姑娘请起,常来常往的,早叫你不要行此大礼,仔细地上冷。”

马素荣娇声道:“太子妃心疼荣儿,荣儿铭感于心,只是荣儿见太子妃如见神仙,腿不自觉地就跪了下去。”

俞宛秋暗哂,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不然没半个时辰停不下来,只是微笑道:“马姑娘请坐。”

马素荣愈发亲昵地嘟着嘴说:“叫人家荣儿啦,都认识这么久了,您还叫马姑娘,怪生分的。”

茗香和知墨交换了一个“受不了”的眼神,重重地把茶水搁在茶几上,语气如夹着屋外的残雪:“马姑娘,请喝茶。”

马素荣还是笑得那么甜:“随便叫个人上茶就行了,怎敢劳烦徐掌食。”

茗香本不愿搭理。见太子妃朝自己看过来,只得回了一句:“不客气”,转身走到太子妃身后,和知墨一左一右,门神一样站定。每次只要马素荣来,这两人就寸步不离,鼓起眼睛看,竖起耳朵听,生怕自己的主子吃亏似的,惹得俞宛秋背地里摇头,她哪有那么弱。

一时间,屋子里尽是马素荣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俞宛秋喝着玄参红枣茶,偶尔答上一句两句。

正烦恼着怎么打发她,外面又来了几位夫人,俞宛秋忙叫“请进”,这会儿,她倒真盼着有人来,免得听马姑娘唱独角戏。这姑娘在寺院里明明很机灵,现在却毫无眼力劲,不管她怎么暗示明示,坐下去就像屁股上生了根一样,不到她忍无可忍,开口送客不肯走,从不作兴主动告退的。

主人又有客到访,稍微懂点规矩的,应该起身给后来者挪地方。马素荣却一动不动地坐着,毫无回避之意,俞宛秋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们本来就认识。

“原来马姑娘也在。”说话的是唐司户夫人毛氏,她颧骨高,嘴唇薄,说话声音尖细,一句寻常的话给人听着也带有三分刻薄味。

姜司理夫人云氏是个三十多岁的圆胖女子,为人和善有礼,坐下就问:“马姑娘,听说令堂病了?”

马素荣点点头:“她感了风寒,昨晚有些发热,今早请大夫开了几帖散热的方子,荣儿出门之前,已经服侍娘喝过药,亲眼看她睡着了才走的。”

云氏赞道:“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还是女儿好啊,女儿贴心。”

毛氏斜了她一眼:“你这话传出去,叫你的三个媳妇听见了可不好,她们还要怎么孝顺你?”

云氏笑言:“媳妇自然孝顺,但若有媳妇孝顺,又有女儿贴心,岂不更好?”

毛氏便看着俞宛秋;“太子妃,您说这人是不是忒贪心了,什么都想要。”

俞宛秋忍不住问:“云夫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就有三个媳妇了?添了几个孙儿孙女呢?”

云氏不好意思地回道:“还没呢。就因为媳妇进门几年都没生育,才又纳了两个。”

马素荣在一旁解说:“太子妃肯定以为云夫人家是三个儿子三个媳妇吧,她家其实只有一位少爷,一位少奶奶,另两位是姨奶奶。”

俞宛秋往云氏脸上看了看,三十出头的娘,就算早婚,“少爷还不到二十岁吧,就娶了好几房。”也不怕铁杵磨成针,年纪轻轻就过劳死。

云氏应道:“是的,刚十八。”

茗香忍不住翻白眼:“那不是比太子殿下还小了?太子殿下这样尊贵的身份。都只娶了太子妃一人呢。”

马素荣迟疑地说:“不是说,宫里还有昭训和奉仪吗?昭训是太后的娘家侄孙,奉仪是皇后的娘家侄女。”

早在她们说起三个媳妇的时候,俞宛秋就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了,若非衢州是他们刚占领的梁国土地,她会以为这些人是太后派来的。

不管是有目的还是随便闲聊,她都不喜欢这种被人打探的感觉,故而索性道明:“除了她们两个,还有八位良家子,只等太子殿下临幸后,就可以立即加封的。”

云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殿下的东宫只有这么几个已经算少的了,上京的皇子皇孙们,哪个府里不是养着几十上百个姬妾。”

毛氏只顾烘火:“太子专宠太子妃,那些人不过是些摆设,有什么要紧。”

马素荣笑着插话:“太子妃刚不是说,只要太子临幸后就可以立即加封的,那可就不是摆设了。”

两位夫人连忙埋头喝茶,云氏可能喝急了,呛得直咳。马素荣一未婚姑娘,说起“临幸”二字这般顺溜,也不怪她们招架不住。

这时素琴进来附在太子妃耳边禀报:“殿下回来了,不知为什么怒气冲冲的,偏偏在门口撞见了骆嘉和杨筝,杨筝上前叩拜,头擦到了殿下的衣袍,被殿下一脚踢开,当场就吐了两口血…”

素琴声音压得很低,在场的客人听不见,但光是素琴的眼神就足以叫她们知趣地告辞了。

马素荣走到门口,忽然敲着自己的脑袋说:“真是的,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也不等那两位回话,朝她们挥挥手就折返过来,凑到俞宛秋跟前问:“太子妃,后天是荣儿的生日,能不能请您光临寒舍?”

俞宛秋脑子里只想着素琴的话,哪有功夫应承她,含糊地道了一声“好”。急急朝外走去。

同人卷 第二百六十一章 闺房之乐

第二百六十一章 闺房之乐

赵佑熙果然怒气冲冲的。见到小妻子迎出来,神色才稍微和缓了一点,柔声道:“又刮起北风了,看这样子还要下雪,外面冷得很,你出来做什么,小心冻着了。”

俞宛秋往他身后一看,未有任何异常动静,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问什么,挽住他的手臂说:“没事,我身体棒得很,要是这点冷都挨不起,索性别跟你来了。”

赵佑熙把她揽进自己的大氅里,笑睨了一眼道:“是哦,那是谁昨晚还在咳嗽?”

俞宛秋赶紧申明:“我只是闻不惯炭味。”哪怕是上好的银丝炭,她也总嫌有烟火气,做姑娘时,晚上睡觉从不在卧室里置炭盆,嫁人后,床上多了一个人,那人还特喜欢“睡前运动”。每次运动到激烈处就掀开被子,怕他着凉,她只好改掉自己的习惯。

才说到这儿,却见马素荣满面娇羞地走过来跪下道:“荣儿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因为这女孩救过自己的妻子,赵佑熙总算没有视而不见,开口跟她说了一句话。

“是”,马素荣感动得嗓音都有点发飘,太子殿下可是以酷闻名天下的,传说他除了太子妃,从不搭理其他女子,更不许陌生女子出现在他身边,可现在…马素荣偷偷目测了一下自己跟太子殿下的距离,很近哦,太子殿下不仅没反感,还跟她说话了耶。太子殿下进门的时候明明不开心,跟她说话却那么温和亲切,甚至有隐隐的爱怜…对,就是爱怜,她不会听错的。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云氏和毛氏也战战兢兢地叩拜,太子殿下却没再吱声,径直带着太子妃向里走,最后还是太子妃开口道:“两位夫人不须多礼,快起来吧。”

马素荣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她果然是特别的!巨大的喜悦击中了她,让她整个人暂时陷入痴呆状态。傻愣愣地跪在那儿不知道起身了。

“臣妾告退”,眼看紫色大氅消失在回廊深处,云氏伸手把满眼星星满脸红霞的女子拉了起来,见她还在迷糊,出言提醒道:“马姑娘,快午时了。”意思是,你别赖在这儿不走,耽误了太子和太子妃传膳,人家可没留饭。

“哦,那我们快回去吧。”马素荣总算回过神来,云氏无声轻叹,太子殿下眼里明明只有太子妃一人,这些姑娘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一个个拼了命往上凑,有用么?与其好高骛远,不如实际点,以马素荣的姿色和家世,何愁没有好姻缘,偏要痴心妄想那摸不着边的。

三人各怀心思,各自乘车回家。

太子夫妇用过膳,回到内室歇午。俞宛秋这才问:“谁得罪了殿下?刚回来时脸色都变了。”

赵佑熙坐在铺着雪白羊绒毯的榻上,用碗盖轻轻撇着茶沫,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俞宛秋也不催,静静陪坐一侧,赵佑熙思忖片刻,抬起头来时,却是不以为意的口吻:“其实也没什么,跟靖国来使谈判,有些话不投机而已。”

俞宛秋心里一动,难不成最近前线无战事,梁瑾瑜嫌日子无聊,又摸来了?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那人是有点恶趣味的,若不是早年经历过于惨淡,其实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又腹黑,又自命风流,总之是她鄙视的类型。

当然这些话她只敢搁在心里,自己的夫君醋劲有多大,她可是多次领教过,梁瑾瑜恰好是他的头号假象情敌。有时候俞宛秋甚至怀疑,梁瑾瑜就是为了让赵佑熙抓狂吃醋,才屡次撩拨,否则,她实在难以相信,一个阅尽春色的风流男子会觊觎一个连孩子都生了的有夫之妇。

借着添茶水的动作,俞宛秋挨近他说:“话不投机就别出面,让牟军师、陈学愚他们去磨,你索性清闲几天。”

随着光滑的丝绸贴上他的手背。一股迷人的体香传来,赵佑熙立刻忘了身外事,伸臂把心爱的人儿搂在怀里。他失神地回忆起那些甜蜜的过往,为了怀中的女子,他不惜以世子之尊干起了掳掠犯的勾当,多次越过高墙把她偷出来(是谓偷人)关在马车里,那时也是幽香盈鼻,佳人又羞又恼,颊生桃花,美目流波,每每让他如痴如狂,恨不得就此劫持而去,藏于深深宫室,再不让这世上的任何男人窥见她的美好。

“你…”,发现自己公然当着诸多婢仆的面坐在太子殿下膝上,俞宛秋扭着想挣脱,奈何腰间横着一条铁臂,她的体力在他面前从来如蚂蚁撼大树,只得扬起嫣红的脸儿轻嗔。幸好婢仆们都是有眼色的,早在太子搂住太子妃时就低着头退出去了。

赵佑熙把头凑到她颈窝处,深深吸了几口馨香才闷闷地说:“你那个表姐来了,说要见你。”

“我表姐?”

“就是何家的,曾帮着梁…瑾瑜劫持过你。你不记得了?”

赵佑熙非常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也实在厌烦他搞的这些名堂。如今前线形势不明,陈致远的西北军虽说已有大半个月按兵不动,但人家也没退兵,依旧驻扎在景州边界,探子们至今没发现任何撤回西北的举动,也就是说,又一次大战随时都可能来临。

此种情势下,作为注定不能共存,终有一天斗得你死我活的“同盟军”,赵、靖两国确实有必要时不时互派使节。提醒对方遵守同盟守则,顺便合计下一步作战方案,可梁瑾瑜没必要亲临,他完全可以只派手下前来。

事实是,他不仅自个儿来了,还带来了何家表姐。

赵佑熙越想越呕,姓梁的上次让何家表哥给太子妃带书,很卑鄙地在书里夹带私信,这事还没跟他算帐呢,现在又把何家表姐弄来!司马昭之心,路人或许不知,他可是眼睛雪亮的。不就是自己碍于身份不便接近,就把小老婆推出来跟太子妃套关系吗?

俞宛秋悄悄打量了一下夫君的脸色,决定自己的态度是落落大方,坦然淡定:“记得,她叫何若歆,是梁瑾瑜的嫔妃之一,听说前些日子被册封为良妃,在靖国后宫中算品级高的了。”

梁瑾瑜未立后,由贤良淑德四妃共掌后宫。乍听起来,良妃级别很高,除了皇后、贵妃和贤妃外就是她了,在梁国和赵国的宫廷也的确如此,比如赵国的张贤妃,品轶为正二品。但靖国新制定的宫妃等级,在四妃之上,又设了皇贵妃、贵妃和贵嫔,所以何若歆名义上挂着良妃头衔,却只是个正四品,仅相当于赵国的美人,连正三品的九嫔都够不上。

这也是梁瑾瑜的狡猾处,给了后宫妃子们很荣耀的头衔,宫里一块砖头砸下来能砸死一堆某妃,或昭仪、昭容、昭媛、修仪、婕妤…究其实,品级都很低,比如婕妤,跟七品芝麻官一个等级了。

赵佑熙对靖国的后宫制度显然没研究——在该同学眼里。后宫本为虚设,更遑论制度,所谓“毛之不存,皮将焉附”——还试着分析:“梁瑾瑜要用新党排挤旧党,自然要重用何绍文,朝廷风向也就是后宫风向,你那表姐晋级也是必然的。”

俞宛秋本想告诉他,晋级了也只是个小四品,梁瑾瑜黑着呢。转念一想,靖国后宫如今品轶最高的也就是四妃了,上头的坑再多,可惜里面都没萝卜,何若歆在靖国宫廷中也算是个人物了,抛却品级不谈,单论手中权力,约等于四分之一皇后。后宫风向就是朝堂风向,所以梁瑾瑜对何家表哥的确很倚重。

既然如此,“见就见吧”。

又是亲戚,又是外国元首夫人,不接见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这是推不托的国事活动,做为一国储君,当以国事为重,赵佑熙再不乐意,也只得同意。

俞宛秋特别交代:“如果她也提了箱子匣子之类的东西,你可别半道打劫,那可不是待客之道。”

“我管他什么待…好吧,就依你,但你不准打开。”

“当然,我指甲盖儿都不碰,等客人走后立刻上交给殿下您,您有权检查,有权没收。”

“这才乖。”俊目含笑,一面说,一面狠狠地亲了上去。

唇舌交缠,越吻越深,赵佑熙喘息着抬起头,就见臂弯里的人眼儿迷离,唇儿晶亮,更兼吐息如兰,让他的腹肌越发抽紧,全身的血液都冲到某处,情热难耐,又一次激吻下来,那儿早已肿胀不堪。可怜坐在腿上的人快被拔地而起的竹笋顶穿了,不舒服地挪动一下,耳朵里只听见一声低喘,然后她被腾空抱起,吓得搂紧夫君的脖子求饶:“晚上,晚上一定奉陪,现在真不是时候,下午你有客人要陪,我也有客人要陪。”

“管他们去死!”

“快过年了,别说这个字。”

“怕什么,本太子从不信邪。”

为了让色欲薰心的太子殿下平息下来,俞宛秋试着给他讲笑话,以期分散他的注意力。

话说夫妻俩腊月三十晚上行周公之礼,妻到癫狂时大喊:“我死也!”,夫劝道:“明日初一,万不可再说‘死’字。”妻应诺。谁知第二天办事,妻仍呼:“我死也!”夫责其言而无信,妻曰:“不怕,这种死法,何妨年头死到年尾。”

赵佑熙大笑,附耳道:“说得好,就让我们年头死到年尾吧,年年死,月月死,天天死,不死不休。”

待太子殿下终于心满意足地走出卧室,素琴茗香等人进房服侍时,见太子妃卧在锦被中,端的钗横鬓乱。

她犯了战略性错误,以为讲个笑话可以熄火,谁知是火上浇油。

直到重新梳好头,接过茗香窃笑着奉上的参茶,俞宛秋才想起:关于何时接见靖国良妃,以及要不要驾临知府私邸为知府小姐贺寿,两人好想还没商议呢。

同人卷 第二百六十二章 靖国良妃

第二百六十二章 靖国良妃

考虑到年关将至。由梁瑾瑜亲自带队的靖国使团必须年前返回,能逗留在衢州的时间有限,俞宛秋当晚便设宴款待了靖国的良妃何若歆。

赵、靖两国之盟属于“军事机密”,梁瑾瑜每次到访,要么是月黑风高时,要么化装成商旅,是以席间并未邀请外人作陪,仅表姐妹俩相对。

“尝尝这道酒酿蜜鸭,是用碧水湖的野鸭做的,听说一共用了三十多种佐料,起锅时再以桂花蜜调汁,是不是别具风味?”太子妃指如春葱,红玛瑙手镯衬着凝脂般的皓腕,亲手劝菜,笑语晏晏,似乎早已把对方曾做帮凶劫持她的往事忘却。

“确实不错,肉嫩味足,以前吃的鸭子,跟这比起来,竟都是祖奶奶级别的,肉忒老。”何若歆吃了一块。连连点头。

俞宛秋听到表姐的形容词,差点笑喷,原来表姐也是妙人一个,莞尔道:“表姐若喜欢,回去的时候送你一笼野鸭,再让厨房的大师傅把调味料配好打包,让你一起带过去。”

何若歆微微颔首:“多谢表妹,姐姐就生受了。”

见贵客喜欢,桌旁侍宴的女使又夹了两块蜜鸭放在小碟子里。谁知第二块刚入口,何若歆就捂住嘴,身后的婢女忙捧上小痰盂。

此种表现,让俞宛秋不得不怀疑:“表姐,你是不是怀了龙嗣?”

“哪有,没有的事”,何若歆猛摇头,生怕表妹误会,然后以讹传讹,无法收场。

若有龙嗣,即便梁瑾瑜要她随行,她也会放弃这个难得的邀宠机会。虽然进宫才一年多,年未双十,却已失去了当年的那颗纯纯女儿心。因为重用她哥哥的缘故,梁瑾瑜把她封为四妃之一,施给她的雨露之恩比别的妃子略微多一点,但几十号有位份的嫔妃轮班下来,到她,也不过一月一两次而已。塞牙缝都不够,要怀上龙嗣,谈何容易。

俞宛秋素来体察入微,从良妃娘娘眉间一闪而逝的狼狈和阴郁,大抵猜出了她的心事,因笑道:“就算以前没有,这次姐姐出宫伴驾,每日和贵国陛下相随相依,怀上龙嗣只是迟早的事。”

何若歆嘴角轻扯:“妹妹你取笑姐姐呢,妹妹与太子殿下才是恩爱有加,形影不离,让天下女人钦羡。”

话锋转到自己头上,俞宛秋不敢再继续下去。她的丈夫在这个时代本就是难得的另类,她有幸得之,偷着乐就行了,万不敢在人前炫耀,免得无端招惹嫉恨。

侍女又送上一道菜,俞宛秋往碗里瞄了一眼,旋即拿起舀勺道:“这雪鱼酸菜汤很开胃,姐姐想是凉了肚子,正好喝点热汤暖暖。”

何若歆一面道谢。一面感叹:“还是妹妹有福气,一进门就诞下皇长孙,听说贵国太后本来不认可这门亲事,想让自己娘家的女儿入主东宫,却不料让妹妹抢了先。这女人啊,家世再好,长得再美,没儿子撑腰,终究是不成气候的。”

俞宛秋只是淡淡笑着,慢慢吃着。跟何若歆打交道的日子虽短,也知道她是个极要强的人,当时为梁瑾瑜吃醋,视自己为情敌,言语中总带着几分尖酸。如今明明已经各自嫁娶,互不相干,还要明夸暗贬。看在她无子又是客人的份上,俞宛秋只是殷勤劝菜,并不接腔,反正饭桌上,本该以吃为主,不喜听或不好接的话混过去就是了。

饭毕,两人移至暖阁吃茶。何若歆先就茗香的茶点赞了几句,然后起身在书桌上随手翻看,待看见一本《楞严经》时,面现错愕之色:“妹妹还看这种书?”

“嗯,天气冷,很少出门,我又不怎么会女红,长日无聊。便读些闲书解闷。”

“这还抄经呢。”

“抄了散给庙里的香客。这附近的山上有座庙,香火颇旺盛,香客多有求**的,我前几天还叫人印了几百册送上去,抄书毕竟慢。”

提到庙,何若歆立刻放下经书,转过身,表情很是忧虑关切:“听说妹妹上个月在庙里遇刺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啦,虚惊一场。” 俞宛秋趁机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她可不习惯有人在她的书桌上翻来翻去,虽然这里并没有什么文书公函。

“呀”,何若歆突发懊恼之声,无比歉疚地看着表妹:“来得太匆忙,竟把那样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什么东西?”俞宛秋配合着她的语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