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妍则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又推开他,似乎察觉到自己动作的过激,复又低首。

“你总是爱将事都藏在心里。”

她抬眸,便对上他幽深而又情绪复杂的汪潭,无奈中隐含责怪。是啊,原就是自己不对,隐瞒心中所想偏又爱洞察对方思绪,萧寒如此真诚相待,她却不懂事的只想要对方付出。

现今发生了这种事,还有什么颜面留在他身边?

苏瑾妍满心难受,再也配不上他,还谈何独占,谈何相守?

“爷、大*奶。”外面婢子声响起,“夫人遣人传话,称是今晚的安不必请了,少夫人身子不适,这几日且在屋里好好休养。”

苏瑾妍微滞,手不禁抚上仍在作痛的左脸,裘氏是得了消息吧?被人打巴掌可不光彩,在府中游走确是教人笑话。抿唇苦笑,府中众人是如何猜想的呢?

萧夫人自得了消息便紧皱眉头,苏氏如今是自家的人,去旬王府代表的是萧府。便是闹了天大的不快,滢儿也不该动手,这不是折国公府的颜面吗?胸口烦闷,早就觉得她不对劲,最近回府频繁,而每次都会涉及苏氏,莫不是二人间有所渊源?

思及此,裘氏又浑然费解,当初还不知儿子和苏氏感情时,玉滢便总在自己跟前说她好话,还求了她小姨帮腔。寒儿待苏氏确实一往情深,但自长女嫁给二皇子后,她和这弟媳怎么就再无从前的姐妹情深了?

隐隐的,萧夫人总也觉得不妥,想着该去晴空院安慰下儿媳,又听说寒儿与她闭门关在屋里,倒不如明儿再去?唤了年妈妈近身,“你亲自跑到王府,寻大姑奶奶问清了缘由,我要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暮色暗下,永巷的小院,静籁无声,灯烛光曳的屋子里,苏瑾妤坐在桌前,眼前摆了各色胭脂、药粉、褐色瓶罐。细长的银针捣弄不止,眉梢带笑,似乎格外专注入神。

“砰”

一记重声,却是劲装马靴、面色肃然的俞恒站在门口,手中仍持了马鞭,直指对面端坐的女子,咬牙愤恨地吼道:“苏瑾妤”

后者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紧跟着垂首,声音无比平静:“你怎么到这来了?”

俞恒阔步进屋,双手撑在她对面的桌沿上,瞪大了双目质问道:“你这样做,叫阿妍还如何自处?”

苏瑾妤则缓缓抬了抬眼眸,展笑了轻呵道:“看来你知道今日旬王府里发生的事了?”

“你到底想怎样?”目光赤红。

苏瑾妤则搁下手中之物,鲜嫩的手指反搭在俞恒的肩上。将他掌心缓缓分开,任由鞭绳落地,故意凑近了问道:“怎么,你心疼了?舍不得吗?”

俞恒往后退去,远离对方。

苏瑾妤惯性地往前微冲,本就仅披着的月白连纱松衣的衣襟松开,笼罩着的娇嫩身躯若隐若现,仔细微瞅,仍能察觉到对方锁骨处的淡粉艳梅。俞恒这才注意到屋间有股淡淡的香味,似梅若兰,飘渺无形中带些几分隐约的魅惑。

苏瑾妤径自撑了桌面起身,莲步盈盈地走到他的身侧,画得细长的眉角扬起,不冷不淡地笑道:“她又不是你的妻子,和旬王之间如何,与你何干?”

“我若不是听信了你的话,怎会去旬王府与二殿下说那些抹黑阿妍的话?”

他语态恶劣,苏瑾妤却面色如常,“难道不是吗?你真的能说,她苏瑾妍当初对你仅有的好言好语,不是利用?她利用你的感情,然后来对付我。等到后来没有了的威胁,便立即推开你投向萧世子的怀抱?她苏瑾妍真的能说不曾利用过男人对她的情意?”

声音渐重,苏瑾妤极尽讽刺,“与我相比,她又如何好了,凭什么令你们魂牵梦萦?”说着隐隐紧贴上他的身子,似柔似惑地吐气道:“你不就是不甘心,想有一日能得到她吗?既然你都不在乎他是有夫之妇,又何必非要追究她到底跟了多少男人?”

这话,将苏瑾妍说得太过轻贱

俞恒别过视线,“不准你这般说她。”

“不准?”苏瑾妤冷笑,“你不是自己都试探出来了吗?苏瑾妍可是有接受过二皇子的,否则旬王爷如何会那般反应?若非曾经自认为拥有得到,是不会如他那般激动的。我家六妹,自进府后可总是受宠不衰,连正妃都得顾忌她几分呢。”

俞恒面容幽深,眼底透着几分埋怨。

“再者,跑去与二皇子说苏瑾妍利用他感情周旋在萧寒身边的,又不是我。”她脸上笑容更甚,“侯爷,何必呢?你原就不可能娶她,待她被萧府休弃后,再想要如何,还不是你说了算?”

俞恒周身的肃气在她的言语下慢慢散去,走至另旁坐在,沉默不语。

见他早就有所动容,苏瑾妤主动走过去,伴着她的步姿香气袭来,直引人沉迷。她停在俞恒身旁,也不往旁边的位上落座,反倒是主动侧坐在男子腿上,手揽上对方脖颈,红唇近耳低语:“侯爷,如此一来,既能得到你的心上人,又能离间了二皇子同国公府的关系,于你于俞府都好。”

女子胸前的柔软近在眼前,那纱衣掩下的红梅含苞待放,极其悦目。俞恒原是心神微漾,在察觉怀中人主动扭转的动作时,推了她便冷道:“那于你呢?”

苏瑾妤摇头,笑意诚恳地答道:“我可是一心为你着想,你这般误会我别有心思,岂非冤枉了我?”

俞恒倏然起身,抓紧她的胳膊就讥讽道:“自我认识你以来,可没见你做过哪件不得好的事”

苏瑾妤亦不慌,“我沦落至此,这般东躲西藏,被迫改头换面,还不是因为她?苏瑾妍过得艰难,于我便是最大的痛快。”

“你倒是诚实。”

苏瑾妤便复又贴上前,“怎么,你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双手在他身前隔着衣袍安抚揉摸,目光晶亮地诱道:“我又不会叫你负责,干吗总躲着我?”

女人独有的柔软同气息传来,俞恒身体渐渐僵硬,却仍是推却了她,目光冰冷道:“你这些动作,还是留着对你的曹二爷吧。”说完便要夺门而出。

苏瑾妤却小跑追去,自后抱住他就唤道:“阿恒,我就那般惹人厌恶?”

俞恒没有转身,亦没有推开她。

“你明知晓我的心里没有曹二爷,每日在这我心念的只有你,你见我却总如此无情。”她嘤嘤而泣,隔着衣袍仍能察觉到她颤栗的身子是多么引人怜惜。

“你不是准备要嫁进平阳侯府吗?曹家二爷亦是在为你筹备亲事了。”

苏瑾妤只在他后背上蹭了蹭,似撒娇般柔道:“不过是个计策,你是知晓的。”

“你当真要那般做,利用神灵?”俞恒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苏瑾妤便松开了他,反走到俞恒对面,清泪流淌的脸颊上有丝暗嘲:“她当初为了摆脱你,不也是利用了神明?什么佛说,什么预言,最后都只是为了轻而易举离开你的胡言乱语。如今我为了自己将来,谋个高人一等的身份,有何不可?”面上娇弱堪怜,内心早就暗骂狠下决心:她要回来,便是要风风光光地出现在众人跟前,叫谁都难再冷漠忽视自己。

“但凡你出现人前,必然会引起旁者的注意,也定会有人去调查你。”

苏瑾妤却笑得灿烂,“你会帮我处理好的,不是吗?”伸出双手,拉下他的腰带。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太…”

俞恒话未说完,唇畔便是一软,衣袍渐渐松开,萦绕在她的温柔下,他很快反搂住苏瑾妤的腰,横抱起往内。

﹍﹍﹍﹍﹍﹍﹍﹍﹍﹍﹍﹍﹍(正文字数3148,以下不计收费内)

不好意思今日又晚了,夕翻了翻最近的内容,确实大都围绕在男女主情感上在展开,因偶自己偏向,或许于情节上缓慢了些。推了之前准备的稿子,明早有课,待等后日才能继续接着早上更新,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关于更新同情节进度,会有所加快,真的O(∩_∩)O~ps:谢谢see_an打赏的桃花扇

第二百零四章 抓/奸

天朗风清,晨曦笼罩着大地,层幔相掩的大床内,紧贴内壁的苏瑾妍缓缓睁开眼眸,侧望着身旁熟悉的面庞,仍是将他搁在自己身前的胳膊移开。

同床共枕,她再不会有这个资格了的。

不过微动,萧寒便醒来了,朦胧视线迎上对方倦容,那眸中尽是疲累与哀伤。他心下微疼,伸手方要抚上她的容颜,开口低道:“阿妍,你没睡好?”

后者侧首躲开,“该起了。”

竟还是这般冷漠

瞧她坐起,萧寒便移近环过她,“好了,阿妍。先前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任由大姐来试探,可你总那般神秘,我都看不清。咱们是夫妻,你别和我置气。你这样子,我心里难受。”

苏瑾妍挣扎着推他,摇头不说话。

萧寒却锢紧了她,如何都不愿松开,连连解释道:“我不知大姐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可我待你怎样你是明白的。阿妍,你若是不欢喜,咱们再不去旬王府,别因这事而不理我。”声至话末,竟透着几分沙哑。昨夜如何询问安抚都未能使她平复,歇息也不肯再由自己搂着。

明明这般近,却又那般远

感受着他的体温,苏瑾妍浓浓的自卑绕在心头,推不开便只好轻语道:“你先放开我。”

见她能好好与自己说话,萧寒欣喜地望着她,面色尤是苍白,心疼地抚上她的左颊,“母亲说这几日不必过去请安,你再躺会吧。”

“我不想睡。”

苏瑾妍唤婢子进屋洗漱,婆婆虽说不必请安,但她一日是萧家的媳妇,这礼数便不能废。昨儿那般狼狈的回来,府里多少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涂了胭脂,强打了精神去敏兴堂请安,萧夫人倒没有多问什么,只说了番安慰的话后留下了萧寒。

浓浓不安的眼神紧锁在妻子的后影上,待萧夫人唤了好几声“寒儿”,他才转首。

“你媳妇是受了委屈。”裘氏合上眼睑。

萧寒紧张地凑上前去,追问道:“母亲,到底是个什么事,大姐为何会动手?”

萧夫人让他坐下,缓缓解释道:“我便好奇为何你长姐近来总提及你媳妇,昨日遣人去打听了才知晓,王府里的苏侧妃有了身子。”

萧玉滢出嫁时日不短,却总没有消息,现在让受宠的侧妃有了二皇子的子嗣,可不就事态严重?她可不似普通侍妾,素来就受宠,一旦为王爷生下长子,严重威胁正妃地位。

便是因为这个?

萧寒不能理解,高声道:“阿妍是我的妻子,大姐即便厌恶苏侧妃,但毕竟是她旬王府的家事,怎能同阿妍动手?”

裘氏却显然在为女儿的前景担忧,叹气道:“如果滢儿也能有消息该多好。”

“不管怎样,阿妍是她的弟媳,大姐动手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萧寒忿忿不平,未能料到从前那般得体大度的长姐会变成今朝的妒忌成性。盯着裘氏,紧锁了眉头就起身,“母亲,我要去寻大姐。昨日的事,她必须向阿妍道歉。”

萧夫人则立马唤住他,“寒儿,你别冲动”

“我都舍不得给阿妍受丝毫委屈,大姐居然打她。”萧寒目露不平,他的阿妍好面子又格外倔强,从前都未见她如此脆弱过。但自从嫁给了自己,容上的笑颜消失,总是忧愁难解。

前阵子散心,他感受得到她的喜悦,发自肺腑的欢笑,那般明媚。撒娇讨好,玩闹时偶尔带点小诈,甚至还会同路街旁的孩儿般样耍赖围在自己身旁。萧寒以为这种日子会很持久,哪知就这般被打断?

“你大姐也不容易,她心里有委屈不与咱们娘家人说,难道还能跑到王爷跟前去?”萧夫人为长女说话,拉着他往原位上走去,“我知晓你疼妍儿,我亦何尝不是?可苏侧妃到底是她的亲堂姐,她定是会为苏家考虑的。”

“您别说得阿妍心里只有娘家似的。”

萧夫人见状,叹了气就道:“母亲没责怪的意思,她过门时日尚浅,有些想法均是情有可原。”察儿子似乎并不认同,复劝解道:“滢儿从小和你关系便好,为了这事与她闹矛盾,让她怎么想?再说,这事才发生,你媳妇又是要面子的人,等过些时候由母亲出面,请你姐姐回来,大家再谈谈。”

萧寒似有动摇,望着裘氏愣神。

“你大姐毕竟是王妃,你冲去王府质问,可不是损她颜面?明知二殿下宠爱苏侧妃,她日子原就不如意,咱们就别再给她添堵了。”

抓起手边桌几上的茶盏饮了口,萧寒才出声:“那阿妍的委屈就白受了?”

总算是劝动了,萧夫人暗自松了口气,“母亲不是说了,等你姐姐回府再好好谈吗?”

萧寒亦不愿将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但思及屋里的妻子,又烦躁起来。为何他认可的女子,总有家人要为难?

苏瑾妍回到盛华阁,坐在炕前发呆。茉莉见四下无人,才敢上前禀话:“奶奶,事儿已经办妥了。”

垂下脑袋,苏瑾妍仔细道:“没人发现吧?”

“奶奶放心,等燃尽了奴婢才离开的。”

茉莉内心好奇,主子的贴身物皆是自己在打理,那个肚兜…有着揣测却又不敢开口,仍在迷茫时,只听到女子的哽咽声响起,“茉莉,我留不久了,留不久了…”凄楚而悔恨。

茉莉忙凑上去,才见着自家奶奶泪如雨下,取了帕子拭泪安慰道:“奶奶,您别这样。”

那件肚兜,那个巴掌,她待姑爷的反常,茉莉不敢深想。

苏瑾妍却揽过了她,趴在她的肩头哭着说道:“茉莉,我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我想不到该怎么办?茉莉,我才成亲,我还没有当过母亲,我还这么年轻,我舍不得、舍不得。”语无伦次地倾诉。

听出她话中的绝望,茉莉内心大骇。她家主子有多坚强,不管再难都未见她如此无助过,她活得是那般艰辛,堤防三姑娘,为大姑奶奶着想,包容五姑娘,从来不图谁能记住她的好。

她与姑爷才方成亲,便要不长久了吗?

茉莉心疼地轻拍着主子的后背,前些日子跟在她与姑爷身后,能够听到奶奶欢快的笑声,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喜悦。单纯又明媚的笑容,撒娇时的女儿心态,一如她她幼时顽皮活泼的举止。

真的已经许久未见到了。

她的幸福才开始,便要结束?

“奶奶,不会有事的,您和姑爷感情这般好。”

苏瑾妍摇头,“他若是知晓了,定不可能原谅我。”

且,她也再没有那个脸面,留在丈夫身边。

茉莉不知原委,只知道是出了大事。主子第一次在自己跟前流露悲伤,丝毫没有遮掩,她揽住自己的力道,透着她内心的挣扎与绝望。喉处渐渐变得干涩,心涌酸意,“奶奶,都怪奴婢,昨儿不该离开您。”

“那是王府,有他们的规矩,哪容我们反驳?”

苏瑾妍很清楚现实,那种逼人妥协的举止,是萧玉滢一早的安排。自己千算万算,都未能料到她能这般大胆,真的做出这种有违伦常出卖娘家人的行为她怎么可以,怎么能?

是吃准了自己不可能将真相告知萧寒,不可能在萧家指控她,故而才这般胆大妄为吗?

原来,萧玉滢从来都是恨着自己的。

眨了眨眼,嘴角处露出抹自嘲的痛色。

拭干了眼泪,苏瑾妍对茉莉道:“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奶奶?”茉莉满意担忧,“奴婢留下陪您。”不知不觉,眼眶也是红红的。

“不必了。”

声音虚弱而低沉。

了解主子的性子,茉莉依言退了出去,临走前仍道:“奴婢就在外面,您有吩咐就唤一声。”

苏瑾妍回“知晓了”。

担心自己想不开吗?

茉莉出了屋子,便又小丫鬟走近,“茉莉姐姐,东边门房的婆子过来寻您,称是你兄长来了。”

兄长?

茉莉蹙眉,自从丁香入了东平侯府为妾,自家兄长便终是闷闷不乐,喝酒买醉。他怎的就突来过来了?思索不通,突然想到种可能,该不会是盯着三姑娘那的人有消息了吧?

这般急切,莫不是出了大事?不安地望了眼屋子,舍不得离开主子,又担心三姑娘的消息未能及时掌握,只好找了金铃候在外面,叮嘱仔细注意里间动静。

等她回来,金铃说姑爷在里间,茉莉心中焦急,却又未得法子,便只好借着换茶暗示主子。

苏瑾妍原是精神不济,察觉她眼神有异,提醒着自己可是累了乏了去歇歇,便顺话接了下去。其实她本没有心思,只是面对着丈夫,着实不知该以何种心情。

他对自己是极好的,可终究只能负了他。

心底千百个不愿,但苏瑾妍不愿成为萧寒的污点。

萧寒见她主动要求休息,倒也没有多想,吩咐了几声婢子好好伺候,取了枕边的书就去了书房。此次茉莉谨慎了些,让金铃在外守着,扶了主子在床帐下坐后,面色严肃道:“奶奶,方才安在永巷的人传消息过来,称昨夜东平侯爷去了三姑娘的屋里。”

“然后呢?”苏瑾妍的反应并不激动,此刻,她甚至不知晓做这些还有何意义。

“东平侯爷天没亮才离开。他这方走,曹二爷就到了,闹着对三姑娘逼问藏了哪个男人。”茉莉觑了眼坐在床沿的人,低语道:“曹二爷好似是得了消息特地赶去的。”

第二百零五章 疑孕

俞恒去了苏瑾妤的院子…那儿可是曹家二爷名下的宅子,他居然正大光明的就留宿在那?苏瑾妤倒是真有手段然现在,这些可还有何要紧的?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何必再妄图插手旁人的?

不知为何,苏瑾妍觉得浑身无力,胸口闷闷,真是难受得紧。

突然见到主子低头,茉莉紧张地询问道:“奶奶,您怎么了?”

“有些难受。”

见她脸色苍白,茉莉转身就要去唤人请大夫。

苏瑾妍则立即抓住她,“没什么的,不必请大夫。”话中,竟是有些颤音。

茉莉便止了动作,倒了水递过去,“您早膳都没怎么用,奴婢下去给您做些糕点吧?”

“不用了,反正也没有胃口。”苏瑾妍说着,突然似想到了个事,抬眸望着对方就紧张道:“茉莉,我是不是已经过了日子?”

后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主子问的是月信。

茉莉突然展笑,目光晶亮地望着苏瑾妍就点头直道:“奶奶您每月都是初五,便是推迟也不过只两三日。先前奴婢就想同您说这个,但那阵子您和世子不和,奴婢…”她自不好答想开口的时候被不耐挥退,续接道:“今儿都廿三了,都怪奴婢奴婢疏忽。”

苏瑾妍倒没有责怪,好些时日都同萧寒在外玩得热闹,大家都松缓,有所忘记也是难免。

过了十八日…

她的心中突然生出希冀,隔着衣衫放在小腹上,会是有孩子了吗?

茉莉便嚷嚷了起来,“奶奶,这可是好事,奴婢去请大夫。”

“不要”

苏瑾妍仍是制止,低垂的视线中闪着晶亮,“这里真的会有生命吗?”前世盼了那般久都没有得到,此刻心中欣喜若狂,但若不是,岂非空欢喜一场?

且现今局面,真的能说吗?

“为何,奶奶不高兴吗?”茉莉好奇着凑前。

苏瑾妍摇头,“再等些时日。”说着心中又是迫不及待想要确认,抬眸道:“你去打听下城中哪家医馆好。”

“您不准备告知姑爷?”话毕,茉莉忙捂口。

苏瑾妍则极为矛盾,更是产生了恨意。若是没有昨日的事,她必然欢欢喜喜的同萧寒明说,然后共同迎接孩儿的到来,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承欢膝下。

那样的日子,多好?

可惜,有些事发生了便是事实,无法改变。她不可能瞒他一辈子,旬王府亦不可能会停止动作按着腹部,苏瑾妍内心很坚定:不管怎样,孩子她一定要有了目标,在脑海中回想着几件事,突然就生了个猜测。苏瑾妍抬头,对茉莉吩咐道:“你去细打听下永巷里的事,还有,昨儿可有人注意着旬王府。”

茉莉见主子重新有了打算,内心既是欣慰,又是担忧。

“对了,使人再打听下东平侯府,看能不能知晓今晨曹二爷遇见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