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媛的话,让所有人眼前都浮现出一副整个五彩大厅陷入火海,熊熊燃烧的恐怖场景,“不可能!”韩江站起来说道:“你们看,这里根本没有火烧的痕迹。”

“是啊!如果这里被大火烧过,我们就见识不到如此美景了。自然界的硫并不容易燃烧,另外,你们感觉到没有这里虽然有这么大的空间,可是空气却要比刚才稀薄很多。”

唐风这一提醒,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里的空气确实比之前都要稀薄,“怎么会这样呢?”梁媛有些惊慌地问。

唐风再次环视四周,发现大厅内,除了来时的“之字形大楼梯”,和眼前看不到边际的地下湖,大厅周围并没看到其它出口,心中不免慌张起来。这时,唐风还未说话,马卡罗夫却先惊道:“这里怎么一个出口都没有?怪不得空气如此稀薄。”

唐风言道:“不要过早的下结论,这个大厅跟我们前面经过的几个大厅都不一样,可以看出,这里虽然五彩缤纷,但是地质构造却脆弱而复杂,不像我们前面见识的几个大厅那么简单,这里洞中有洞,洞中套洞,你们看,整个大厅的形状很不规则,平面像个葫芦形,我们现在处在整个大厅的前部,也就是葫芦的下半部分,说不定我们再往后找找,就会发现新的出口。”

唐风话音刚落,五彩大厅顶部一棵已经摇摇欲坠的钟乳石,突然坠落在梁媛身旁,梁媛的尖叫,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韩江和马卡罗夫,不知是何情况,不约而同拔出了手枪,警觉地注视四周,但是周围什么情况也没发生。

“好了,好了!什么也没有,就是一棵钟乳石掉下来了。”唐风安慰惊吓过度的梁媛。

梁媛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四人不敢在此久留,唐风领着大家来到五彩大厅的后部,也就是“葫芦”的上半部分,这里空间要比刚才小得多,大家各自拿着手电,向周围照射,寻找着可能的出口,但是,他们除了看到漂亮的岩壁,一无所获,唐风失望地说:“难道这里真的没有出路?要是这样,我们就得退回去了。”

“你想过另一个出路吗?”韩江反问。

“什么?”唐风马上想到了韩江的意思,“你是说地下湖?”

“呵呵,算你聪明!”

“那地下湖根本看不到边际,那边是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出路,老天保佑,我们千万不要再下水了。”

“是啊!我也不想下水了,我现在已经感觉我要感冒了,但是,谁知道会怎么样呢?”韩江一脸无奈。

大家在“葫芦”上半部分绕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了整个“葫芦”最狭窄的“葫芦嘴”位置,唐风手中的电筒,对准了前方,一道光束射进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你们看,这里有条路。”唐风惊道。

众人一起看去,这才发现,在“葫芦嘴”的位置,惊现出一条幽深的通道。“从这里走吗?”韩江问。

“试试看吧!除了这,还能从哪走呢?”唐风无奈地摊开双手。

“那好,这次,我在前面,唐风,你保护梁媛跟在最后,老马殿后吧。”韩江命令完,便率先走进了狭窄漆黑的通道,走出七、八米,这条通道就窄的只能容一人通过,而前方,仍然看不到尽头。

唐风又想起了纳摩大峡谷,不禁叹道:“我们逃离了地上的大峡谷,这又来到了一个地下的峡谷。”

“而且峡谷还这么窄!”马卡罗夫抱怨道。

这条地下峡谷蜿蜒曲折,很快他们便在峡谷内转晕了方向,不知走了多久,峡谷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地下峡谷却像没有尽头……四人来到一条向上的“楼梯”前,拾级而上,又是一条向上的“楼梯”,再上,上面总算开阔了一些,但这两条“楼梯”也把四人累得够呛,特别是梁媛,喘得比谁都厉害,马卡罗夫看着梁媛红扑扑的小脸,笑道:“小姑娘,还是缺乏锻炼啊!”

要在以往,心高气傲的梁媛,必要反驳马卡罗夫两句,可这会梁媛靠在岩壁上,只剩下喘气,唐风见梁媛似乎有些不对劲,便上前摸了一下梁媛的脑门,这一摸,把唐风吓了一跳,惊道:“梁媛,你怎么了?脑门这么烫!”

“没什么,就是浑身没劲……不过,我还能坚持。”梁媛确实要比原来坚强了许多。

唐风这一惊一乍,韩江注意到梁媛是跟刚才不太一样,无精打采,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韩江也摸了摸梁媛的脑门,又观察了一下,道:“不要大惊小怪的,她发烧了,这也难怪,一个小女孩,在这么寒冷的地下,走了这么长时间,又冷又饿,还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不生病,反倒不正常了,为今之计,我们只有赶快走出去,给梁媛治病。唐风,你多照顾照顾她,大家都再坚持一下,我想我们这就快要走出去了。”韩江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鼓励大家,支持他观点的惟一证据,就是他们这一路,确实在往上走,也许已经接近地面了,可是,没过多久,一条向下的“楼梯”又出现在韩江面前……

韩江面对这条向下的“楼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别的出路,只得顺从地“下楼梯”,就这样,四个人在狭窄的“地下峡谷”中,上上下下,七拐八绕,就在大家已经麻木的时候,前方豁然开朗,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更壮观的美景,还是摆脱黑暗的出口?都不是,众人还来不及兴奋,就失望地发现,这里既没有壮观的美景,也没有摆脱黑暗的出口,四周的洞壁平常无奇,出口?只有一条比“地下峡谷”还窄的通道。

“这算什么?地缝吗?这么窄,我看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唐风无奈地说。

“就算是地缝,我们也要过去。”韩江坚定地说。

望着那狭窄阴湿,没有尽头的地缝,大家望而却步,谁也不知道一旦进去,在里面会遭遇什么?韩江从背包里,拿出在竖井截断的那根绳子,系在自己腰上,然后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把这根绳子系在腰上,我先进去,要有什么不测,你们可得给我拽住喽!现在咱们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要哭丧着脸,在外面,我们根本看不清这地缝里面是什么,说不定,地缝不长,钻出去一看,那边别有洞天。”

“也可能我们在地缝里钻了半天,最终没路走。”唐风说道。

“没路了,就出来!不要尽说丧气话。”韩江总给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不过,经此一劫,现在谁心里都清楚,韩江也有害怕的时候,有时他的信心只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大家把绳子都系在了自己腰上,跟随韩江钻进了只能容一人侧身而过的地缝,里面的空气愈发稀薄,死寂的地缝中,只能听见几个人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四人在里面艰难前行百余米后,既没见到韩江所期盼的别有洞天,也没遇到唐风所担心的死胡同,黑暗的地缝,没有尽头,也没有出口,大家都要窒息了……

突然,走在前面的韩江不动了,就在众人诧异之时,前方传来韩江瓮声瓮气的声音:“这里被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

众人闻听,心里都是一沉,唐风抱怨道:“我说是死胡同吧!这下糟了,走了这么远,还得再回去。”

“不!不是死胡同,这块巨石上又出现一条裂缝,比地缝还宽点,人可以过去,只是人得趴在里面,慢慢挪过去。”

“晕!居然还有这样的路。”

待唐风、梁媛、马卡罗夫来到这条裂缝前,韩江已经爬进了裂缝,在里面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几个人全看傻了,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唐风、梁媛和马卡罗夫,也只得钻进这条裂缝,靠胳膊撑着岩石,往里挪动身体。

四个人挪动了几十米,早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韩江还在前方鼓舞大家:“坚持住,这里还有空气流动,说明前面一定有路。”

大家又挪动了二十多米后,唐风感到身下的岩石似乎正在向前倾斜,他已经看不到韩江的身影,但他从腰间的绳子知道,韩江在前面一定也停了下来,谁也没说话,大家都趴倒在岩石上,呼呼喘气,忽然,一阵清风吹来,唐风听到了流水声。

四人都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唐风腰间的绳子微微一动,唐风马上清醒过来,他知道韩江又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了,岩石愈发倾斜,地缝不再像刚才那样狭窄,唐风用绑在手臂上的手电,照向前方,却看不到韩江的身影,他担心地大声提醒韩江:“韩江!你要小心,前面是什么?我听到了流水声?”

韩江没有回答,狭窄的岩缝中,只有唐风的回音,突然,唐风感到腰上的绳子被重重地拽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拽着,向前滑去,不好!唐风暗自叫苦,韩江在前面一定是遭遇了意外,唐风伸出双手,拼命在身下的岩石上乱抓,希望能抓到救命的稻草,可是那个力量太强大了,唐风的身体还是被拖向前方,唐风明白,如果自己再被拖下去,凭身后梁媛和老马的力量,是不可能拽住自己和韩江的,只有自己坚持住,再加上梁媛和老马的力量,才可能把韩江拽上来!可是,现在自己也失去了重心,正被那股无名的力量拖向未知的深渊……

就在唐风要滑进深渊的一刹那,他的手,触到了岩石上的一条缝隙,真是救命的稻草,唐风的双手使劲抠住那道岩石缝,扭头冲身后的梁媛、马卡罗夫喊道:“韩江发生了意外,这儿有条裂缝,你们抓住这道缝隙,一定要抓住!”

梁媛和马卡罗夫死死抠住这道石缝,前方,那股未知的强大力量还在拽着三人,唐风的手指渗出了点点鲜血,他的双手已经开始麻木,梁媛和马卡罗夫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他俩也无可奈何,他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延缓向前坠落的时间。

唐风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坚持多久了,他不但双臂麻木,神智也开始恍惚起来,他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神降临的时刻,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齐宁从楼顶纵身一跃的情景,紧接着是梁云杰身上深深的伤口,还有羌寨的无底深洞,天葬台上周楠楠的尸体,不!我还不能死,唐风想到这,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面前的岩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是谁让自己陷入了这可怕的漩涡?唐风挣扎着,坚持着,他想再呼唤韩江,可他已经喊不出声音,忽然,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遥远的年代,那个可怕的夜晚,噩梦,可怕的噩梦!还有白衣少年,大屠城,血咒,……一个又一个的噩梦,他这一生全部的噩梦,此刻,竟都浮现在他的面前,唐风整个身体已经完全麻木,正在慢慢地失去知觉,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突然,唐风的耳畔传来一个声音——“我还活着,这下面有一个大瀑布!”是韩江的声音,“我踩到了一块岩石上,现在安全了,你们可以慢慢地挪下来。”又传来韩江的声音,听到韩江这句话,梁媛和马卡罗夫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归位,而唐风,那双已经完全失去直觉的手,此时,也终于从石缝中松了下来。

徐徐微风,吹醒了昏迷的唐风,他和梁媛、马卡罗夫,小心翼翼地挪到地缝边缘,这不是死路,此刻,终于又可以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三人趴在岩壁上,贪婪地吮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

缓过劲来,三人慢慢爬到了地缝外面,脚踩在岩石上,耳畔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震耳欲聋,韩江已经爬到地缝下的平台上,唐风、梁媛和马卡罗夫也踩着韩江的足迹,来到平台上面,四人这才看清,他们正身处一道巨大的瀑布后面,从高处直泄而下的流水,落在平台前的一个深潭里,溅起点点水花,直扑众人面目而来,大家谁也没有闪躲,都在享受着这难得的清新时刻。

“真是太神奇了,洞穴里,居然会有如此壮观的瀑布!”梁媛惊叹道。

唐风点点头,也赞叹道:“确实太神奇了,特别是这水,水是从何而来呢?而且现在应该是枯水期,水量还如此之大,要是夏季,我不敢想象,这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

“我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水帘前面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韩江说着,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更多的水花,溅在他身上,但他眼前的水帘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缝隙,可以让他窥见水帘那边的世界。

“这个瀑布让我想起了中国四大名著《西游记》中的花果山水帘洞。”众人一起向马卡罗夫看去,没想到这俄国老头竟还读过中国的四大名著。

唐风笑道:“我看这瀑布可比《西游记》里的水帘洞神奇多了,水帘洞是瀑布后面有个洞,而这瀑布竟然整个在溶洞里面。”

“是很神奇,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快点转到水帘前面去,那里的世界一定更精彩。”说着,韩江向平台一头走去,不能直接穿过水帘洞,只好从旁边试试,看看有没有路。

韩江领着大家从平台一侧的岩石绝壁下,围绕着深潭,走了大半圈,总算来到了瀑布正面,几把电筒一起朝瀑布上面照去,靠近大厅顶部的岩壁上,一个巨大洞口中,正有股股清流倾泻而下,“原来水是从那个洞里流出来的?”唐风喃喃自语道。

“这洞里的水又是从何而来呢?难道是……”韩江欲言又止,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是我们曾经游过的那个地下湖,那里的水不管在复杂的洞穴里如何奔流,最终都从这里飞流直下,落入潭中,这可能也是整个洞穴中最壮观的一个瀑布。”唐风说出自己的推断,他知道这也是韩江的判断。

韩江完全赞同唐风的推断,并大致判断出,从洞口到深潭,这个洞中瀑布的落差高达四、五十米,这是个惊人的数字!不过,韩江和唐风还来不及细想,站在深潭一边的梁媛忽然又发出了一声尖叫,把众人吓得不轻,唐风走过去,戏谑道:“我的大小姐,又怎么了?不要总是大惊小怪的。”

“你看那儿,有个人……人!”梁媛指着靠深潭边上的水面上,惊恐万分地叫道。

唐风蹲在潭边查看,那确是一个人,一个死人,那具死尸背朝上,脸朝下浮在水面上,从那人身上的穿着打扮,唐风可以断定,这是他们在地下湖干掉的那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

“看来我们的推测完全正确,这人就是从地下湖瀑布掉下去的其中一个。”身后传来韩江的声音。

“是啊!现在可以证实这个洞穴完全是相通的,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家伙从地下湖被冲到这里,走了多长的路?”

说罢,唐风和韩江一起将尸体翻了过来,掀开那人潜水服上的面罩,一股血水,伴着白色的脑浆,流了出来,旁边的梁媛一阵作呕,唐风和韩江仔细辨认,这是个金发碧眼、身材魁梧的外国人,翻遍全身,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就在韩江准备放弃的时候,唐风突然指着那人的脖颈处,惊道:“你看,这有个刺青!”

韩江顺着唐风手指的方位看去,只见在那人脖颈处,靠右边后耳根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的刺青,很小,很不显眼,刺青的图案是一匹正在嚎叫的狼,狼身上还立有一只雄鹰。

韩江不解地问唐风:“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刺青,有什么特殊之处?”

唐风压低声音,对韩江耳语道:“你还记得,在广州刺死梁云杰的那个杀手吗?我们后来在珠江里捞起那人的尸体,也发现了一个这样的刺青……”

不等唐风说完,韩江马上想了起来,“也是这样一匹狼,还有一只雄鹰?”

“是的,我至今清楚地记的,那匹狼就是这个样子,仰着头嚎叫,而那只鹰则立在狼身上,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看来这一切都串到了一起,杀害梁云杰的凶手和这伙追杀我们的黑衣人是同一伙人。”韩江微微点头,略有所悟。不知何时,马卡罗夫不声不响站到了他俩身后,也看到了那人脖颈处的刺青,就这一眼,马卡罗夫突然瞪大了眼睛,惊道:“怎么会出现这个!”

唐风和韩江回头望去,马卡罗夫一脸惊恐,紧张地向后退了两步,他俩从结识马卡罗夫以来,不论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况,还从未见过马卡罗夫如此惊恐,唐风心想,“这里面一定有事?”于是,追问道:“老马,你见过这个刺青?他代表什么?”

“不!不!我没见过这个标记。”马卡罗夫虽然极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可唐风和韩江都看得出,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不管唐风和韩江怎么问,马卡罗夫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标记。

唐风不便再追问下去,他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段,绕过一根坍塌的巨型石笋,唐风用电筒朝面前的大厅照去,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这才是整个大厅的主体,——一个足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宽敞的大厅。

与以往经历的溶洞大厅不同,这座大厅内,并没多少美丽夺目的地质奇观,甚至连洞里的钟乳石都很少,四壁全是很平整的石灰岩,但这些都不能影响这座大厅的价值,因为此刻,在众人眼前,惊现出一根根排列整齐的方形石柱,从上到下,如擎天立柱,支撑着整个大厅,“好一座宏伟的柱厅!”唐风嘴里喃喃说道。

四人徘徊在这个辉煌的柱厅里,马卡罗夫说道:“这让我想起了埃及尼罗河畔的卢克索神庙,那也是一根根石柱,支撑着巨大的神庙!”

马卡罗夫的话,让唐风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指着一根石柱,对众人道:“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些石柱都是人工雕凿的,上面还留有当年工匠雕刻的痕迹,而且,我还可以断定,开凿的年代至少有几百年以上。”

“你是说整个大厅都是古人开凿出来的?”韩江惊道。

“不!不是整个大厅,而是古人利用原有的溶洞,扩大修整出来的,古人是善于就地取材的,你们注意观察,这个大厅并不是非常高大,但是面积却很大,说明古人按照自己的需要扩大了大厅原有的面积。”

“古人为什么要开凿这么巨大的柱厅呢?” 梁媛好奇地问。

唐风摇摇头,“现在我还不清楚,也许就如老马所说,这是一座神庙吧!”

“你这就扯了,怎么可能古埃及的神庙建筑跑到中国的大山洞里。”韩江不屑一顾。

“我现在感兴趣的还不是这个大厅的用途,而是这个杰出建筑的作者!”唐风道。

“是啊!我也在想这问题,在古代,工具落后的年代,在大山里开凿这么宏大的建筑,肯定是一项巨大的工程,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我从未听说过历史上有这方面的记载。”韩江疑惑地说。

“不要说你们了,我好歹也算饱读诗书,可也是从未听说过这个工程。”唐风顿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压低声音对韩江说:“这会不会就是我们寻找的‘黑头石室’?”

韩江将唐风拉到一边,“我现在也越来越倾向于你的推测了,这里确实很像,修建的年代,地理位置,历史记载,越来越接近我们要寻找的‘黑头石室’,但是,在没有见到确切证据前,我还是不能轻易下结论的。”

“证据?证据很快就会有的。”

“可是这里,只有这些柱子,上面也没发现什么文字,证据从何而来,我需要的是强有力的证据,最直接的证据!”

“强有力的证据!最直接的证据!你放心,我会给你找到的。”唐风把电筒对准了大厅拐角处的几根石柱,“你看!你要的证据这就来了。”唐风的话语中,难掩兴奋之情。

韩江跟着唐风来到大厅拐角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里密密麻麻整齐地摆放着几百只落满灰尘的瓷罐,“这就是你说的证据?”韩江指着瓷罐问唐风。

唐风笑道:“这就是我的专业了,我老远一看这些瓷罐,心里便已八九不离十,基本可以证实我的判断了。”

“不要吹!你有这么神?”

“呵呵,不是我吹,我一眼就可以断定,这些瓷罐都是典型的西夏仿磁州窑黑白瓷。磁州窑是宋元时期,北方地区的一大窑系,黑白瓷是磁州窑的代表作,说来也奇怪,当时,中原窑口众多,比如耀州窑的青瓷,定窑的白瓷,景德镇窑的影青瓷等等,可是西夏的党项人,偏偏喜欢磁州窑的黑白瓷,也许是因为这种黑白瓷最能反映党项民族粗犷、质朴的本质吧。于是,党项人开始大量仿烧磁州窑的黑白瓷,久而久之,这种黑白瓷便成了西夏最著名,使用最广泛的一种瓷器,上到达官显贵,下到黎民百姓,西夏全国上下,都喜欢使用这种瓷器。”

“哦!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那你说,这些瓷罐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呵呵,如果我没说错,这些瓷罐都是骨灰罐!”

“什么?骨灰罐!”韩江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几百个骨灰罐,像是看到了几百个尘封已久的灵魂!

“你说得真的,还是跟我开玩笑?”韩江还是不相信唐风的话。

“古时,汉族人讲究土葬,但是其他少数民族却还保留着他们古老的葬俗,比如我们那天在天葬台上见识的天葬,还有在北方游牧民族中很普遍的火葬,据史书记载和考古证明,西夏社会中,贵族大多建造豪华的陵墓,实行土葬,比如今天在宁夏贺兰山下的西夏王陵,而一般的党项人,则选择火葬,火葬后的骨灰往往就存放在这样的瓷罐中,便于随身携带。”

“带着骨灰迁徙?”

“是的,这也是很多游牧民族的习俗。”

“真够神奇的,可是这些瓷罐如果真是党项人的,怎么会存放在这里?”

“呵呵,这不就证明我的推断了吗?我现在已有七、八成把握,这些瓷罐中的灵魂,就是那支在西夏王朝灭亡后,又回到党项民族起源地的党项人,这里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黑头石室’,他们把那块玉插屏藏在这里,又将自己的灵魂寄托于此……你再看,这些瓷罐上面还有文字。”

“文字?”韩江顺着唐风手电照射的地方看去,只见一排酷似汉字,却又不是汉字的奇怪文字,“你是说这几个怪字?”

“不是怪字!这就是西夏文字。”唐风此刻颇有些得意。

韩江恍然大悟:“嗯,我们在羌寨地道内见到的那块残碑,上面就是这种文字,还有玉插屏上,这上面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没——藏——德——富!”唐风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出了一个瓷罐上的文字。他又将电筒的光线照向另一个瓷罐,“没——藏——羽——林!”

“什么意思?”韩江等得有些着急。

“都是人的姓名,没藏是党项姓氏,是党项八大家族之一,后面是瓷罐主人的名,从这些姓名可以看出来,后来的党项人名字逐步汉化,但仍保留着党项人的姓,也算是个番汉合一的姓名。”

“这个‘没藏’,我好像前段时间看西夏史书时,有些印象,但是现在想不起来了……”韩江努力回忆着。

“呵呵,这个‘没藏’当然有名喽,西夏开国皇帝嵬名元昊的皇后,就是没藏家族的女人,她儿子后来继承了皇位,她的哥哥没藏讹庞把持朝政二十余年,没藏家族一度权倾西夏。”唐风介绍道。

“对!对!就是这个没藏家族,难道这些瓷罐都是没藏家族的后代?难道他们就是那支回到党项民族发源地的党项人?”韩江为这个发现感到震惊。

这时,柱厅另一头传来马卡罗夫的呼叫:“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瓷罐?”韩江和唐风忙赶过去,发现梁媛和马卡罗夫在柱厅另一头的角落里,又发现了几百个黑白瓷的瓷罐,这些瓷罐和他们之前发现的一模一样。随后,众人又在柱厅其它几个地方,发现了相同的瓷罐,唐风粗略估计,柱厅内的瓷罐全部加起来,已有三千多个,三千多个瓷罐,也就是三千多个逝去的灵魂!四人望着这宏大的柱厅和神秘的瓷罐,不禁陷入沉思,究竟是什么人修建了这宏大的柱厅,而那些瓷罐中的灵魂,又为何会长眠于此?真的就是那支消失于史书记载的党项人?

幽深的地下世界,几千个逝去的灵魂,四人身处其中,既好奇,又恐惧,梁媛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在这潮湿阴冷的地下世界坚持下去,梁媛靠在一根石柱上瑟瑟发抖,唐风见状,怜惜地搀扶住梁媛,关切地问:“梁媛,你还能坚持吗?”

梁媛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固执地点了点头,可韩江却摇头道:“我看她坚持不了多久了,先别探究这里的谜题了,等我们出去,再请专家学者来研究这神秘的柱厅,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是出去。”

可让众人诧异的是,他们沿着柱厅走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出口,唐风若有所悟地说:“怪不得这些党项人会长眠于此,这里除了那条地缝,还有瀑布上的那个水洞,没有任何出口,这样,就不会有人进入这里,打扰他们的灵魂!”

“屁话!按你这个说法,当然是好,可你也不想想,没有出口,那些人又是怎么进来的?总不会他们也是从地缝里钻进来的吧?”韩江反问唐风。

唐风一时语塞,是啊!没有出口,那些人又是怎么进来?马卡罗夫也是一头雾水,这时,躺在唐风怀里的梁媛,忽然断断续续地说道:“水……水……水……”唐风看看梁媛发白的嘴唇,安慰她说:“梁媛,你再坚持一下,等我们走出去,就有水喝了。”

可梁媛还是颤颤微微地伸出右手,指着瀑布下的那条地下暗河,“河……河水……”

唐风回头望着韩江:“这个水能喝吗?要不我先试试?”

韩江看看眼前的地下暗河,又看看梁媛,忽然,一拍后脑,惊道:“我明白了,梁媛并不是要喝这河水,她的意思是,那些开凿柱厅的先人是通过这条地下暗河进来的!对!一定是这样,这条地下暗河,肯定通往洞外,你们看,这里的空气流动要好得多!这个小姑娘,真是太聪明了。”

梁媛听完韩江的话,终于使劲地点了点头,韩江立即下水,测试了水深,靠岸边水不深,才到韩江的脚踝处,于是,韩江吩咐道:“唐风,老马,我们三个把绳子系在腰上,以免下水后走散,这次我们还像前几次一样,我还在前面,老马你在最后,唐风,要幸苦你了,你背着梁媛走在中间,大家一定要互相照应,不能有一个人掉队。”

吩咐完,韩江一个人背着两个大背包,率先下了水,唐风背着梁媛跟在后面,马卡罗夫最后摸下了水。

很快,四人就进入了地下暗河的洞穴中,柱厅,瀑布渐渐消失在身后,四周又是一片漆黑,只有手电射出的亮光,指示着前行的方向,韩江走在前面,看似一切顺利,他渐渐恢复了在黑洞中几次失去的自信,说道:“我现在越来越坚信这条地下暗河,是通向洞外的,你们看,这河里没有我们在地下湖中见到的石笋、石柱,都是些很平常的石块,而且水也不深,我们可能很快就会走出去……”

韩江刚说到这,突然,他的身子猛地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河中,唐风在后面问道:“你怎么了?”

韩江站稳,看看脚下,回道:“没什么,你们到这儿要小心,这里水比较深,水没到我的膝盖了。”

众人继续向前走,可是韩江却惊恐地发现,从刚才那个地方往前,地下暗河越来越深,自己每往前走一步,水位便会升高一节,膝盖——大腿——腰,韩江刚刚恢复的自信,此刻,又一点点地开始丧失,但他仍然壮着胆子,在往前摸索,直至河水没到韩江胸前时,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唐风在后面大声呼喊:“这是怎么回事?水怎么越来越深,这条地下河到底通向哪里?”

韩江不知如何回答,他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前方,河水“哗!哗!——”的从他胸前流过,时不时还有几条已经白化的小鱼,围绕在他身边,这条地下暗河究竟通向哪里?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忽然,一阵清风迎面而来,韩江浑身一激灵,他打定了注意,走到靠近洞壁的地方,这里河水稍微浅一些,韩江卸下背包,解开系在腰上的绳子,然后将两个大背包系在绳子上,回头冲唐风和马卡罗夫喊道:“你们就站在原地,别动!我到前面去探探路。”

唐风和马卡罗夫也没别的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韩江游进河里,慢慢消失在他们眼前……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唐风仍然没有看见韩江的身影,漆黑寂静的洞穴中,除了流水声,就只剩下几人的心跳和喘息声,梁媛已经在唐风背上,处于半昏迷状态,忽然,梁媛在唐风背上轻轻呻吟一声,梁媛似乎是醒了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唐风:“我们这是到哪了?”

唐风忙安慰梁媛:“我们就快走出去了,再坚持一会儿。”

听了唐风的话,梁媛又昏迷过去,“快走出去了?”唐风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禁发笑,这地下河越走水越深,还不知道会通向哪里?走出去,多么遥不可及的想法!韩江此时怎么样了呢?

“唐风,老马,我看到亮光了,这条河是通向外面的,我们的判断没有错。”前方突然传来韩江兴奋地呼喊,唐风和马卡罗夫闻听一阵惊喜,随即,又听见韩江的声音:“你们靠洞壁走,那里水不深,不要忘了那两个包。”

唐风和马卡罗夫遵照韩江的指点,沿着洞壁慢慢往前摸索,马卡罗夫拿起了韩江和唐风的背包,唐风背着梁媛,他们顺着地下暗河的方向,拐过了一道弯,在漫长的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又见到了久违的亮光……

第十八章 鹰狼不食

旭日初升,温暖的阳光洒在一片宁静的海子上,海子在阳光下呈现出不同的色彩,五彩斑斓,如诗如画,海子四周是层层叠叠的大山和原始森林,目光所及,看不到边际,再远处,是一座巍峨的大雪山,雪山上,云雾缭绕,峰顶隐藏其间,不显真容,凡是看到这样美景的人,都有一种恍如仙境的感觉。

而此时,唐风、韩江、马卡罗夫,当然还有趴在唐风背上,昏迷不醒的梁媛,就置身在这仙境中,从冰冷刺骨的地下暗河,到温暖的海子,水是一样的水,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三个人沐浴在温暖的海子中,忘记了潮湿阴冷的地下洞穴,忘记了曾经被人追杀,他们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美景征服。

“这真是太美了!” 韩江嘴里喃喃自语道。

“是啊!这里让我想起了中国古代关于世外桃源的传说。”马卡罗夫接道。

“不!这不仅仅是世外桃源,是人间仙境!”韩江又道。

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梁媛,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的难题,并没有因为美景而解决,梁媛需要得到及时的医治,而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是否已经安全?也许,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唐风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黑幽幽的洞穴,地下暗河的河水,从洞中缓缓流出,汇入脚下的海子,再见了,惊艳而又可怕的溶洞!唐风一指洞穴边上的岩壁,对韩江和马卡罗夫说:“不要废话了,管他世外桃源,还是人间仙境,我们都要快点走出去。顺着岩壁往前走,我想应该很快可以上岸。”韩江和马卡罗夫点点头,跟着唐风,淌过一段水面,绕过一道水湾,很快,他们上了岸。

这是一大片松林,唐风轻轻把梁媛放下,靠在一棵向阳的松树下,自己也瘫倒在梁媛身旁,大口喘道:“我们这就算是走出来了?”

“我想应该是的,只是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韩江张望远方,希望能看见一、两个人影,但四周只有寂静的群山。

“我们在洞里走了多久?”唐风又问。

“现在是早晨,这么算来,我们在洞里应该走了一天一夜!”马卡罗夫看着天说道。

谁料,韩江却道:“说不定是两天两夜,也可能是三天三夜!”

“你疯了,这怎么可能?”唐风和马卡罗夫只当韩江是在戏谑。

“先别管我们走了几天几夜,现在我们虽然走出了溶洞,却还没到达安全的地方。”说着,韩江看看梁媛,又忧心忡忡道:“梁媛必须马上得到医治,否则……”

唐风也道:“是啊!我怕梁媛坚持不了多久,可是这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我们该往哪走呢?”

“得先找条路,否则我们会在山里迷路的。”韩江点头道。

“最好能找几位当地人问问。”马卡罗夫提议。

“可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说到这,刚才还很大声的韩江没了声音,忽然,韩江一指对面的山崖,冲唐风和马卡罗夫喊道:“你们看,那上面有人!”

唐风和马卡罗夫一齐向对面的山崖望去,对面的山崖上,也就是那个黑洞上方的悬崖峭壁上,正站着两个人……

隔着太远,唐风他们看不清那两人的模样,韩江和马卡罗夫慌忙到背包中,翻找望远镜,马卡罗夫忽然惊道:“会不会是我们在羌寨山上看到的那两个人?”

唐风闻听,心脏猛地一紧,难道那两个人又尾随而至?还是这里根本就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圈套?也许……也许自己已经被他们的狙击步枪锁定?韩江很快找出自己的军用望远镜,隐蔽在一棵大树后,朝对面山崖望去,可他却失望地发现,自己的军用望远镜竟然进了水,镜片上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面山崖上,有两个人。

“从穿着上看,不像是我们在羌寨遇到的那两个人?”这时,马卡罗夫端着他那酒壶望远镜说道。

韩江看看马卡罗夫手中的望远镜,咒道:“妈的,还是老毛子的东西皮实!”

“是一男一女,穿着一种奇特的服饰,像藏族人穿得那种袍子,可又有很大的不同。”马卡罗夫边看边介绍道。

唐风听得不耐烦,说了声:“借我使一下!”一把夺过马卡罗夫手中的酒壶望远镜,朝对面山崖上望去,马卡罗夫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如马卡罗夫所说,对面山崖的一块峭壁上,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从两人的穿着打扮上看,确实比较奇怪,粗看,很像是藏袍,但仔细观察,却发现他们穿得服饰既不像藏族人穿的藏袍,也不像羌族的传统服饰。这对男女手牵着手,望着下面的海子……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对面松林中的四人,唐风这时已经可以断定,对面山崖上的这一男一女绝不是在羌寨见到的那两人!只是,他不知道,这两人站在山崖上,想干什么?

突然,唐风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这尖叫是从山崖那儿传来的,但不是站在山崖上的那对男女,唐风在望远镜中看到,山崖上的一男一女听到尖叫,扭头向左边的山崖望去,唐风赶忙将望远镜调向左侧的山崖——只见在左侧山崖上,悬崖峭壁间,有一条蜿蜒的小径,一个少女哭喊着,正朝山崖上那对男女奔跑,少女的穿着打扮,和山崖上那女的相仿,唐风听不清那少女在喊什么,这几个人是什么人?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唐风疑惑之时,身旁忽然传来韩江和马卡罗夫的失声惊叫,唐风心里一惊,等他再将望远镜对准山崖时,山崖上,那对男女已经在望远镜中永远消失了,紧接着,山崖下的海子上,溅起两簇水花——那对男女跳崖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令唐风、韩江和马卡罗夫错愕不已!三人嘴巴微张,一脸惊愕,谁也没想到,他们刚刚走出恐怖的溶洞,在这么美丽的地方,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竟会遭遇这么可怕的一幕!

唐风的眼前,又浮现出几个月前,齐宁从楼上摔下来的恐怖一幕,只是,这一次更令他不寒而栗……

对面的山崖上,只剩下后来的那个少女在独自哭泣,唐风放下望远镜,对韩江和马卡罗夫道:“我想过去看一下,最好能找到那个女孩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罢,唐风又拿起望远镜朝对面山崖望去,想进一步确定方位,可这时,刚刚还在山崖上哭泣的少女,竟然也从望远镜中消失了!这又是一瞬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平静的海子依旧在阳光下,变幻着美丽的色彩,远处的群山依旧寂静无声。唐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眨了眨眼睛,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难道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不!韩江和马卡罗夫也看到了,“那个女孩不见了,你还过去吗?”身后传来马卡罗夫的声音。

“真是奇怪,刚才那女孩还在山崖上,怎么这一会就不见了呢?”唐风疑惑地说。

“我在想,那几个人是什么人?”韩江问道。

“郎木寺附近的地区应该都是藏族人,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在哪?”唐风说道。

韩江摇头道:“是很奇怪,郎木寺附近应该是草原,可这里怎么是这样的地形,完全不像郎木寺附近的地形,寂静的群山,美丽的海子,倒像是……像是我曾经去过的九寨沟。”

“这不可能,九寨沟离郎木寺有几百公里远。”唐风道。

“我知道这不是九寨沟,只是这里太奇怪了。”韩江喃喃道。

“还是检查一下装备吧,说不定这里会接收到GPS信号。”马卡罗夫提醒唐风。

是啊!如果能接受到GPS信号,不就知道这里的准确方位了吗?唐风找出背包里的GPS接收器,接收器里进了水,屏幕上有些模糊,但他仍然惊喜地发现,这里可以接收到GPS信号,只见GPS接收器上显示出一组模糊的经纬度,韩江也看到了那模糊的经纬度,立即找出军用防水地图比对,可当他按照GPS接收器上显示的经纬度,在地图上找到相应位置时,他和唐风顿时惊呆了,马卡罗夫也惊呆了,因为按照GPS显示的经纬度,从地图上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竟然是在郎木寺西南方向上百公里之遥的白河上游地区!